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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恕感觉自己要死了——妈的,环境恶劣、□□械斗、组织追杀他都没死过,却要死在扮演爸爸妈妈的游戏里?!
一方面是几乎要窒息的剧烈头痛,眼冒金星,异常恐惧;一方面女孩紧紧抱着他,她穿的是外头长袖里头吊带的真丝睡衣,忽略手上的力气,她软且凉,像个真丝枕头。
他要被枕头谋杀了——
直到宫理低头看了一眼脸色涨红发紫的凭恕,忽然松开手来。
凭恕猛地掀开被子,扑在被子上大口呼吸,一边咳嗽一边破口大骂:“咳咳咳、呕咳咳!你是要杀了我吗!?你有病吧咳咳!”
宫理竟然又从后面扑过来,抱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按着他胸口。
凭恕第一反应就是她要拧断他的脖子!这不会是外面那些追杀他的人混进了这场药物实验——
他脑子在疯狂运转,后背几乎要冒出骨刺的尖时,听到宫理手:“别讲话,大口呼吸,你的血氧太低,也容易被口水呛到。”
凭恕:“?!”明明是你差点弄死我的!
但宫理捧着他下巴,拍着他胸膛,他确实咳嗽停止,呼吸也顺畅起来,头痛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凭恕太想骂人了,他真恨不得扒开她脑子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昨天食堂的刷锅水,但他现在脖子还在她又冰凉又细腻的手指中,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呼吸着一言不发。
宫理语言很坦率:“对不起。差点弄死你。你太脆弱了。”
凭恕气笑了。
宫理又道:“我刚刚掐了你五十七秒,你也可以掐回来。”
她终于松开了握着他脖子的手,坐在床上扬起头来,露出脖颈。很纤细,甚至隐隐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但这家伙总有种灵巧柔软的钢筋混凝土似的感觉。
凭恕是真的想这么干试试。
但平树拼命拉着他停下来:“刚刚她掐你的时候是在床单下面,这会儿你掐她,老师会看的见!”
凭恕:“那我就罩着被子掐她!”
宫理却忽然歪了歪头:“你脖子上的指痕,已经消失了。”
凭恕摸了摸脖子,这是他和骨刺能力相辅相成的自愈能力,他睚眦必报:“你别以为没印子我就不记仇了!”
他立刻扑上去,但随着被子被拽起来的,还有散落在床铺上的两颗糖果。
宫理惊讶地看着那两颗糖,随着被扑倒下去,她灵巧地抓住糖果,问:“这是糖?”
平树的饭卡都没钱了,这糖肯定不是买来的。
……它确实也是凭恕偷来的。
平树说想要感谢宫理借饭卡给他,凭恕听进耳朵里,他心里莫名就想跟她再搭个话,顺手偷了两块糖——却没想到差点没命。
凭恕这会儿是怎么都不肯把糖果给她了,他幼稚地去掰她手指,甚至是坐在她身上压着她,要把糖果抢过来:“别拿老子的东西。又不是给你的!你别抠我的手!啊啊!”
宫理刚要下嘴咬他,忽然卧室的门被撞开来,几个扮演孩子的同学冲进来,然后就看到了耸动的被子,俩人脚还在外头挤来挤去。其中有两个年纪稍大一点,早就开窍了,吓得惊叫一声:“啊啊啊你们在干什么?!”
凭恕暴躁死了,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他死死压着宫理的样子:“小屁孩滚出去,管你爸你妈干什么呢?再看把你眼睛给插烂!”
那几个同学已经多方面吓傻了,甚至有一个扁着嘴直接哭出来了:“爸爸不要打我啊!妈妈救我——”
凭恕头大,转头去看“孩子妈”,结果就看到宫理飞速拨开糖纸把一块糖扔进嘴里,还故作无事发生地将糖含在腮帮子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脸鼓起来一块。
靠!
好气好笑……又实在是可爱。
凭恕呆呆地看着她,直到那演孩子的几个同学哭得太大声,他才粗着嗓子道:“哎,孩子妈,说几句。”
宫理完全忘了台词,看了他一眼,舔了一下嘴唇,刚要开口说话,糖突然从嘴里掉出来。
操!上课吃糖也是会扣分的吧!
凭恕这辈子反应都没这么快过,捡起那颗糖直接塞进她嘴里,捂着宫理的漏嘴,转头说着他唯一记得的台词道:“你们去写检讨吧!别以为没听见你们在外头闹腾!”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指下面,宫理还在嗦着那颗硬糖。
凭恕头皮麻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原因。
或许是因为她皮肤冰凉,或者是她脸上触感滑得惊人——
他感觉后脖子发痒,浑身都有点难受。
凭恕忽然钻下去,把平树顶上来了。
下课铃响起,情景模拟在如此闹剧中结束,平树估计要被老师扣成负分,而宫理在更衣室前舔着硬糖,解释道:“我没吃过,没想到会这么滑。”
平树倒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咱俩可能要饿肚子了。要不今天去打扫厕所赚分吧?”
他刚说完,穿着纯白色制服的老师背着走朝他们俩的方向走过来,笑眯眯道:“今天表现很好啊,给你们俩人都加二十分。”
平树呆住了:“……?”这叫表现好?
老师的评判标准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宫理露出一点恍然的表情,似乎以为妈妈差点掐死爸爸才是合格的父母爱情。
到这时候,平树还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直到他在更衣室的时候,听到了隔壁几个学生在一边梳头发一边聊天:
“嘿,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我们是用来实验什么的?我以前可是为了药片参加过很多药物实验,几乎都会有抽血、有问卷、有各种判断选择题目。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啊!你们知道那些传说吧,我也碰到过!真的不止一次!之前那对双胞胎消失的时候,我发誓我在夜里看到他们变得跟黄豆那么大,在爬床头柜。还有我上一期的情景模拟上,突然闯进来两个八只胳膊的……呃双性鼻涕虫在乱搞。”
“我记得!我也在那次课上,老师们脸都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家瞎传,最后也没个结果。”
平树确实也遭遇过一些恶作剧似的怪事。
但他当时是觉得恐惧,仿佛实验机构在随机挑选学生,变着法子玩他们一样。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有次夜里听‘老师’们聊天,说我们都是为了某个人而被拘禁在这里的。你说我们是某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或者大少爷的沙盘玩具,是她或者他的综艺节目,我们每天就是扮演给她玩,给他看。”
“那还挺……无趣的。”
“听说是那位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接触过人,所以要从我们身上学东西呢。”
难道真是这样?观察着他们生活的人,觉得刚刚宫理跟他闹起来那一幕很有趣,所以老师才会给奖励点数?
“还有人说,那个少爷或者小姐,其实就在我们之中——我觉得这没什么可能,人家干嘛要来吃这种苦。”
最后这句,平树也认同,他们就跟一群放养的小白鼠似的。如果这是小白鼠乐园,谁会把什么少爷小姐放进来一起养。
除非说是一只……特殊的小白鼠。
平树还打算多听一会儿,就听见更衣室外头响起声音:“平树,我饿了,你好了吗?”
平树没想到宫理会等他,连忙掀开帘子出来:“嗯,好了。你、你不用等我的。”
宫理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还我一顿饭吗?”
平树来这里一年多,从来没有跟人一起吃饭过。
但就因为这一借一还,好像不需要任何言语约定,他们俩自那之后总会一起去吃饭。哪怕之前上的是分班的常识课,宫理也会在食堂里径直走到他的桌子前,然后二人吃完饭一起回到宿舍去。
平树其实在还完这顿饭之后,还纠结过要不要坐到宫理对面的位置,但当他端着托盘在自己多想的时候,迎面跟宫理目光交汇,她坐在椅子上,抬手拿走了对面用来占座的一根巧克力,把她对面留好的位置空出来了。
平树感觉自己心里小小地笑了一下,好像是过去好多年害怕认识人的负担都放下去,对她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他们……应该算是成为了朋友吧。
宫理有时候会跟他去图书馆,平树还翻出了那本解析电影的书籍,指着里面的段落,说这就是他演“父母爱情”的来源。
俩人又翻了一大堆家庭题材的电影书,恶补了大概七八种“爸妈相处”桥段,都一副考前临时抱佛脚的样子松了口气。
平树有时候觉得,他其实挺不适合交朋友的,因为他总是忍不住把很多注意力都放在宫理身上,他早上醒来总会先看看隔着一个床位的宫理有没有醒,吃饭的时候会看她到底对哪些是完全不吃,甚至有人讲了笑话,他都会想转过头去看看宫理有没有笑。
只不过这种观察是默不作声的,平树也不想暴露自己这种有点……偷窥似的性格。
他也很快就发现,宫理有时候会很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第一次他怎么都找不到宫理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都觉得宫理可能是被“老师”们带走,剔除出了实验,或者是身上也出现了怪事。
不过实验基地内部非常大,他在休息时间跑过了几乎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直到走到科学教室的走廊,宫理才忽然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她说是有人想把她约到这里欺负她,但她已经解决了。
平树不太确定,因为之后宫理又消失过很多回,甚至有时候他晚上醒来去洗手间,宫理都没在自己的床上。平时管理很严格的老师就跟没发现一样,平树也不敢跟任何人讲,毕竟如果被发现,她可能就会被踢出实验。
直到某一次,平树深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离开并合拢了寝室的门,而寝室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空的床,就是宫理的床铺——
平树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追上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违反宿管约定。
而当平树看向走廊的时候,她披散着一头银发,已经到了走廊尽头,还赤着脚走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平树小声叫她,但这个距离她不可能听得见——
平树叫了凭恕好几声,他应该都睡着了没听见,平树也拿不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跟出去。但这一路上,平树只偶尔遇到了一些同样不听话的学生偷偷打开宿舍门探出头,却没看到任何老师。
甚至到走出宿舍区都没有人拦。
宫理身影时隐时现,平树很快就跟丢了,而他看到关灯的回廊尽头,朝着科学教室的方向有着淡蓝色的光,忍不住抬腿朝那边走去。
果不其然,从隐约透出光的某间科学教室的窗户往里看去,依稀能看到宫理坐在第一排的桌子前,对着桌面上发光的道具正摆弄着。
他敲了敲窗户,她没听见,平树忍不住用力推了一下门。
就像是打开了高空飞行的机舱,内外似乎有着极大的气压差别,平树几乎是一个踉跄就被吸进去了。
他拖鞋被甩出去,门在身后立刻合拢,他这才意识到科学教室根本不是白天上课的样子,房间闷热而且昏暗,视野被削弱了亮度,像是视野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宫理坐在凳子上,转过头看他。
她侧脸和眼睛被桌子上发着蓝光的机械装置照亮,平树以为她会惊讶或恼火,但宫理只是缓缓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觉?”
平树弯腰捡起拖鞋,他一切好奇化成了很稀松平常的话语:“……你呢?我看你往外走,怕你被老师抓了。”
宫理并不回答,她经常这样答非所问或者不做解释,只是歪了歪头:“正好,来帮帮我,你手巧吗?”
平树:“什么?”
宫理已经起身,拽着他,要他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平树有些紧张,他看着眼前桌子上的物件,像个五维空间里被打碎的八音盒,极其复杂地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光斑,他无法判定每个部件的距离。
平树理解为什么这间房间像是戴着墨镜观察到的世界一样,因为桌面上的东西若没有这层昏暗,恐怕会非常刺眼。
这个房间和桌子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宫理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师会不会来抓他们?
明明他在整个实验基地中,都小心翼翼的避开每一点风险,眼前宫理的不寻常举动应该也是危险的。
可他就是能从宫理身上感受到游走在规则缝隙里的游刃有余,仿佛在她旁边,世界好像都是安全又宽容的。平树也能感受到她绝对不像他一样——她从未夹着尾巴做人,也从未寄人篱下或遭受欺辱。
他还没问出口,宫理就从他背后托住他的手肘,声音在他后颈处响起:“你帮我捏住三点钟方向和七点钟方向的碎片,然后试着轻微抬起,应该会有那种隐隐的像是对准针头的触感……”
平树有点心慌,他一无所知的就被卷进来,尝试着照她说的做,但却因为注意力放在她的手上,也感受不到指尖零件的触感。
他也因为太注意她托着他手肘的手指,也发现宫理的手指并不是十分灵活,甚至还有些细微的有节奏的震颤。
这种震颤不太正常。
平树蹙起眉头,偏过脸道:“宫理,你不用托着我,让我自己试试。”
他毕竟是撬开过不知道多少个保险柜的人。
宫理怔了一下,松开手。
平树什么都没问,就专注在眼前,他指尖轻轻转动,很快就感受到了宫理所说的对准般的触感。这甚至比北国很多银行的机械式保险柜要简单些。他拧转了几次,手感越来越准,忽然,那两个零件像是被吸回去一样脱手,附着在八音盒似的结构上。
宫理高兴地叫了一声。
平树大气不敢出:“然后呢?是哪个零件?”
在宫理的指指点点下,很快,桌子上的东西开始被复原,而后渐渐光芒也黯淡下去,直到突然从悬浮状态摔落在了桌子上。
宫理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平树仰头再看的时候,东西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而她只是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
平树愣愣地看着她,他们俩像是有了共同的秘密,他莫名也问不出口,只是半晌后道:“可以回去睡觉了吧,应该很晚了。”
宫理也低头看着还坐在凳子上的平树。
她没想到他什么都没问,随着科学教室昏暗下来,他那双杏眼反倒在黑暗中更显眼。平树头发还有睡起来的翘毛,宫理记得之前她制作自己的形象时,了解过人类会觉得什么样的面容人畜无害。
平树就有着那样的面容。
宫理:“对。已经两点五十一了。”
四周没有表,她笃定地说着准确的时间。
宫理又道:“回去的路上,我请你吃薯片。”
平树笑了起来:“薯片声音太吵了,容易被发现。请我吃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