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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臣一想,就猜到蔺汀兰可能也问过她。便一笑:“说的是,倒也不必非得相送。不过……”
“不过什么?”
俞星臣垂眸,顷刻对杨仪道:“假如是我,我还是希望……有人能送一送的。”
杨仪觉着他这比喻来的奇怪:“俞巡检又不是也要去北境,或者出外差,何必说这话。”
俞星臣竟道:“那倘若我真的去,你可会来相送?”
杨仪止步,转头望着他:“这是玩笑吗?”
俞星臣的喉头微动:“算是吧。那你的答案是?”
杨仪的答案本来只有一个。
不过按照她对俞星臣的了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前他去羁縻州,乃至去海州,已经是最大的破格了。
上战场?想也不用想,别说他禁不起,且他向来有自知之明,就算俞府里也绝不可能答应。
杨仪一笑:“倘若俞巡检要去那刀光剑影马革裹尸的地方,我倒要送一送的,毕竟是难得一见。”
俞星臣的眸色略暗了些,他举手,把面前垂落的柳枝拨开。
杨仪自知这句话过于揶揄。
以为他必定不喜,不知要说点什么反击的话出来呢。
谁知半晌,才听见他:“哦。好。”
如此而已。
从这儿向前,过一段柳荫路,就是瞿家庄。
还没到跟前,便听见有叮叮当当的响声,似乎还有喝骂的声响。
蔺汀兰担心紫敏有事,早先掠了过去。
此刻庄门敞开着,蔺汀兰进门之时,只听里头紫敏道:“我好好地跟你说理,你为什么上来就打人!”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敢来此处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瞿家庄是你说理的地方么?何况这卓武是个反叛该死的货色,你识相的最好别管这件事,把人留下,赶紧离开!”
原来紫敏因为不能泄露身份,所以并没有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是郡主,理所应当地被狗眼看人低了一把。
正在这会儿蔺汀兰缓步走了入内。
紫敏一眼瞥见他,大喜:“兰哥哥!”
蔺汀兰冷着脸,紫敏却不管他是什么脸色,只管惊喜交加地拉住他:“你怎么来了?对了……十七哥哥跟俞巡检呢?还有永安侯呢?十七哥真的离京了吗?”
蔺汀兰沉沉不语。
倒是对面的那人听她突然说出这一串来,有点懵:“什么、什么十七哥……俞巡检的,”他反应不过来,但其中最熟悉的就是“永安侯”三个字了,那人道:“你认识永安侯?就是那位受封太医院的女侍医?”
蔺汀兰白了紫敏一眼,转头看向前方。
那说话的正是庄上管事,身边儿围着十几个人庄丁,本来气焰嚣张。
被蔺汀兰一瞥,他不由地有些瑟缩:“你、又是什么人?”
蔺汀兰道:“叫你们庄主滚出来。”
那人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
蔺汀兰一甩手,这人只觉着喉管都好像被什么击碎了,那个字也被打碎零落,他晃了晃,往后倒下。
在他旁边,本来有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庄丁,虽众目睽睽,却绝大多数人竟没看清蔺汀兰的出招。
猛然见管家倒地,还以为是一口气没转上来,忙冲过去抢救:“瞿管家!”
只有两个机灵的扭头嚷道:“是他动的手!快去叫人,有人来撩虎须了!”
这会儿杨仪跟俞星臣已经走了进来。
紫敏转头瞧见,先喜形于色地冲过来:“俞巡检,永安侯!”她抓住杨仪的手,乐不可支。
杨仪心里本还有些沉重,猛地看见紫敏烂漫的笑脸,便也一笑:“郡主,你可无碍?”
紫敏道:“当然,我好着呢!”说这句的时候,面上掠过一点甜蜜异样的微笑。
此刻俞星臣走到蔺汀兰身旁,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蔺汀兰冷冷地说道:“撩虎须呢,这是俞巡检家里的奴才?真真好大的架子。我看王府的架势也不过如此。”
俞星臣眼神一沉:“把瞿尽忠叫出来!”
那些庄丁等多半都不认得他,只是看他仪表不俗,气质高贵,跟蔺汀兰两个站在一块儿,犹如明珠宝玉,琳琅慑目。
众人竟不敢再出言不逊。
只嗫嚅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略苍老的声音颤声叫道:“是三爷?三爷您……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还没说完,一个年纪略大的老者便快步而出,旁边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扶着他,身后数名仆从跟随。
两人走到俞星臣跟前,竟齐齐地跪倒下去,磕头道:“我等不知道三爷到了庄上,请三爷开恩恕罪!”
那些庄丁见状,心惊胆战,也忙跟着跪了。
这老者跟中年男子正是一对父子,老者便是瞿尽忠,乃是老庄主,他的儿子,少庄主瞿丙全,两人都是曾进京过的,也见过俞星臣两三回,所以竟认得。
卓武本是跟着紫敏,猛地看到来了这些人,又看到不可一世的瞿庄主竟对着俞星臣下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找对了了不得的人。
瞿尽忠父子战战兢兢,迎着这些人入内落座。
“果然找俞巡检来找对了……”小郡主自言自语,又拉着杨仪小声问:“我怎么听说,十七哥哥去了北境?是真的吗?”
杨仪道:“今日才出京。”
小郡主满脸失望:“十九哥要回京,十七哥哥反而走了。”
杨仪定神:“十九要回来了?”
提到陈献,小郡主满脸笑容绽放,道:“因为十九哥在沁州做的好,几天后要回京到吏部述职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回来的这么快呢。”声音里竟带有几分自然流露的娇嗔。
杨仪端详小郡主的脸色,有点心惊:“郡主跟、十九见过了?”
“当然了!”紫敏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我好容易跑出去这一趟,怎能不见到人。”
说了这句,又左顾右盼,见蔺汀兰跟俞星臣正自跟那个瞿尽忠说话,她就小声凑近杨仪耳畔:“还是十七哥哥先悄悄地叫人去告诉了十九哥,十九哥才及时去迎着我的呢。”
杨仪哑然:“他可真会胡闹。”
紫敏却认真道:“是说十七哥哥吗?才不是呢。我头一次知道他办事那么妥帖。”
杨仪看了眼俞星臣的方向,问紫敏:“之前那个颠道士呢?他没伤害你吗?”
“颠道士?你说尹修吗?”紫敏眯着眼笑了起来:“没有呀,尹老爷爷对我很好。”
“尹修……是他的名字?”杨仪惊奇。
她更惊讶于小郡主在提起颠道士时候的若无其事,并不信小郡主这句话。
不过若是亲口问颠道士,便知道她没说错。
颠道士怎么会伤害紫敏……或者说他想却不能够。
倒是他自己,被紫敏伤害的很彻底。
第433章 一更君
◎拿捏◎
紫敏同颠道士一路向东南方向而行。
这个丫头简直像是个刚睁开眼睛的什么生灵,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
而那些入了她眼中的,当然也不仅仅只有好的,也有那些世间各形各色的疾苦。
比如路边上乞讨的孩童,酒楼门口要钱的乞丐。
紫敏起初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颠道士一时“颠”了,便拿了一枚铜钱演示给她看。
这一举动让他后悔莫及,因为紫敏立刻就学会了。
结果不出两日,颠道士身上的钱都已经给她搜刮一空,连个铜板都没剩下。
她的同情心起,见谁都想接济,甚至于看到有那走投无路,甚至卖儿卖女等惨事,也必定要上前管一管。
起初颠道士想教训一下紫敏,让她尝尝这没钱的滋味。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故意不动。
紫敏问他为什么不去酒楼,颠道士就说钱都给她施舍光了,没钱买饭吃。
不料紫敏十分笃定道:“这个不要紧,我请你吃。”
颠道士惊讶,不知她凭什么这么说。
两人到了酒楼上点了一桌菜,各自吃完,小二进来要结账。
颠道士不动:“她给钱。”
小二见他白发胡须一把,自以为他付账。闻言纳闷,就转向紫敏。
颠道士倒要看看紫敏想怎么做,不料紫敏竟有模有样地说道:“记在账上,改日去长武伯府上……”
颠道士没等她说完便猛地咳嗽起来。
小二正自发愣。紫敏见颠道士如此,以为他不小心呛咳到了,忙上前给他捶背:“爷爷你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颠道士道:“我们没吃完,再去上一碗茶来。”
小二很纳闷,开始怀疑他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等小二离开后,颠道士才问紫敏:“你刚才说什么?”
紫敏认真道:“我付钱啊。”
颠道士揣摩:“你……你那些话是跟谁学的?”
“这还用说,当然是跟十九哥哥,”紫敏一本正经地,又笑问道:“爷爷,我方才没说错吧?上次我跟十九哥出去,他没带钱,也是这么吩咐店家的,给我买了好些东西呢。这个很管用的。”
颠道士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地把陈献骂了一遍,真是好的不教。
他没法儿,眼珠骨碌碌一动,就对紫敏道:“那是在京城,这已经出了京了,不好使,难道你叫他们特意跑去京内拿钱?”
紫敏觉着有理,大失所望:“难道不行吗?那怎么办?”
颠道士道:“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拿钱。”
紫敏还要问他不是没钱了么,又去哪里拿?道士已经出门走了。
小二则很怀疑他们是两个骗子,尤其见颠道士走了,越发心惊,赶紧把紫敏看的死死的。
紫敏从中午等到下午,眼见一个多时辰了,颠道士还是没有回来。
小二忍不住催问:“你爷爷呢,为什么不给钱?你想在这里坐多久?”
紫敏说道:“我爷爷忘了拿钱,所以回去拿了,我自然是要等他回来的。”
小二看她虽衣着普通,但细皮嫩肉,倒不像是个坏人,于是提醒道:“你们可别想吃霸王餐,不然报了官,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紫敏道:“你放心,我爷爷一定回来。”
几乎快到天黑,小二又来说了几次,把紫敏说的泪都冒出来了,不住地抽噎。
还好这小二心地不坏,见她哭了反而安慰:“行了行了,我又没打你骂你,只是多问一问罢了。”
紫敏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哭的,你放心,我绝不会欠你的银子。”
小二叹了口气:“那你爷爷住在哪里?他总不会是撇下你不回来了吧?”
“不是,爷爷一定会回来的。”紫敏抹着泪说。
正在这时,颠道士从门外进来,他扔了一块银子给小二:“结账。”
小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您总算回来了,可叫人等的心慌。”
颠道士哼了声。
紫敏跳了起来,上前拉住他:“爷爷!”
颠道士转身便就走,小二道:“您等等,这用不了那么多。”
“剩下的赏你。”
“这这……”小二大喜过望:“多谢老神仙!”
带了紫敏出了酒楼,紫敏吸吸鼻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颠道士瞥着她:“怎么了?怕我扔下你不管了?”
紫敏点点头。
颠道士哼道:“那怎么还跟那小二说我会回?”
紫敏喃喃:“我觉着你一定不会扔下我。一定会回来的。”
颠道士心中咯噔了声。
其实之前说去取钱的时候,他心里还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出门之时不免想:要不然丢下这丫头在这里,一走了之。
就是舍不得玉儿。
他去“弄”了一点钱,犹豫了会儿还是返回酒楼,只是不曾露面,就是想看看紫敏是什么反应。
听见她跟小二说那些话,才终于忍不住现身。
幸亏那小二是个好的,不然只怕也逃不过一顿打。
其实颠道士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心软”,兴许还是因为玉儿吧。
而这期间,那小蛇缩在紫敏的袖子里,十分乖顺。
在酒楼的时候,它被紫敏喂着吃了些东西,睡得格外舒服,不知多受用。
此后紫敏见颠道士又得了钱,就问他从哪里拿来的。
其实这难不倒他,他虽不事产业,但素日花销不大,倘若有欠缺,便找个富得流油的弄一点就是了。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的含糊,紫敏也不很懂:“是找的你的亲戚?”
“我没那号亲戚。”
“那人家怎么肯给你那么多钱?”
颠道士被她问的又开始冒火,说道:“这个,就叫做劫富济贫。你难道不懂?”
紫敏确实闻所未闻:“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颠道士瞪着她,片刻心想:也难怪,她从小在宫内,知道什么叫“劫富济贫”。
于是解释:“就是把那些地主老财为富不仁的钱拿一些来,给需要钱的穷苦人用。”
她眨巴眼:“拿?”
“你要说抢也行。”
“抢?!”紫敏震惊:“这样做……不是违反律法的吗?”
颠道士哼了声,说道:“什么叫违反律法,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他看紫敏还有不信之色,便指了指前方:“你看那个孩童……”
颠道士指着的是路边衣衫破烂的一个半大孩子,挽着篮子在卖瓜菜。
虽然他卖力叫嚷,却没有人理会他。篮子里的瓜菜几乎也已经蔫了,但再蔫,也比不过他的脸色之难看,眼中更是充满了失望。
颠道士说:“这孩子比你还小,你瞧他穿的,再看他那么瘦弱的,我帮帮他不对么?”
紫敏正发愣,颠道士叫了那孩子过来,拈了一块银子放在他篮子里。
那孩子震惊错愕,不肯相信:“老爷您这是……”别说一篮子菜,买他这个人都绰绰有余了。
颠道士说道:“给你的,你这般年纪,就帮家里做事了?你家里大人不管你?”
那孩子看看银子,又看看道士:“老爷,我爹先前在粮行里做苦力,扭了腰干不成了,我娘只能做些针线活养活家里,熬得眼睛都看不清……”说着就流出泪来。
紫敏听着心酸,也不由冒出了泪花。
颠道士说:“哪个粮行,没补贴你们钱吗?”
“哪里补贴呢,那王老爷见我爹干不成了,恨不得踢的远远的,我爹去讨要没算的工钱,反而挨了一顿打……”孩子抹着眼泪,看看那块银子,跪在地上给颠道士磕头,几乎大哭。
颠道士挥手叫他离开,问紫敏道:“你听见了?这户人家也并非懒惰,但却仍是如此凄惨,我拿了富人的银子给他们求一条活路,违反了哪条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