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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滕并不畏惧,骂道:“这是在国子监,别以为你就真的能无法无天了!迟早有一日……”
乔小舍一刀剁下去,竟果断地把老滕的那只手砍了下来。
老滕大叫,血流如注,疼得几乎昏死。
几个本来摁着他的见状,吓得起身让开。
“你、你所作的孽,必定还到自己身上……”老滕哆嗦着,脸色惨白,环顾周围:“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乔小舍骂道:“该死的贱人,你是认真不知死活!”
在他的眼中,老滕跟那只狸花猫也没什么差别,又看自己的同党似乎被吓住了,乔小舍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们怕什么?这么个草芥一般的人,难道还怕他?如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陈少戒说到这里,双膝软倒跪在地上,抖了会儿后说道:“后来,乔小舍就、就把老滕杀了。并要我们守口如瓶,不许透露。”
俞星臣眉头微蹙:“是他杀了老滕?”
“是,当然了!他把老滕捅死了……我们这些人里他是头儿。我们都、都得听他的。”
俞星臣思忖了会儿:“那尸首呢?”
陈少戒又是咬了咬唇:“尸首,被偷偷地运到城外,扔、扔在了源山的一处山崖下。”
“源山?”俞星臣拧眉。
源山,即是当初端王出城打猎、薛放救驾的那一次。这山上飞禽走兽最多,就算一个大活人也不敢独自上山。
曾经有人误闯源山,最后找了月余才找到些许的残肢断骸,早被野兽们啃噬的不成样子了。
“这是谁的主意?”
“是欧逾,他说以前听人说过,源山野兽最多,一夜之间就能把人啃的尸骨无存。”
俞星臣道:“那么那只断手又是如何?”
提到这个,陈少戒茫然:“我也不知道,本来都是一块儿偷偷运送出去的,大概是不小心遗落了,也不知怎么竟又给谁埋了。”
又问了几句,俞星臣让陈少戒画了押,先送往监牢。
陈少戒叫道:“大人,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动手,为什么还要关着我?”
衙差押送陈少戒出厅内的时候,正忠宁伯之孙欧逾被带来。
而跟着欧逾一起来的,还有忠宁伯府的管事。
两人对视了眼,陈少戒着急道:“欧逾,我已经……”
俞星臣厉声道:“掌嘴!”
差役眼疾手快,重重给了陈少戒一记耳光,拉了下去。
欧逾被带到厅内。
俞星臣照例从头问起。
欧逾是个聪明的,看到陈少戒那样,又明白他素日墙头草不禁风吹的性子,便知道他招认了。
于是也并没有隐瞒,他的回答,跟陈少戒大同小异。
只是在提到杀害老滕的时候,细节上竟然有了出入。
欧逾说道:“确实是乔小舍盛怒之下,把老滕的手砍了下来,但真正杀死了老滕的,是丁镖。”
俞星臣倒是没怎么惊讶:“哦,详细说来。”
欧逾回想道:“丁镖向来有那种龙阳之好,监内被他得手的也不在少数,当时他看到老滕,觉着他虽是个男子,但是体态、却有一种诡异的……尤其是那两只手,他说比女人的还软,所以他……”
那时丁镖上下细看老滕,喃喃道:“这老货倒是有点儿意思,叫我看看他身上是不是也像是这双手一样销魂。”
欧逾看不惯:“你连这样的人也不放过?太饥不择食了吧。”
丁镖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你要试试这个滋味,你还不舍得放过呢。”
欧逾便不予理会,只看向乔小舍。
乔小舍打量着老滕,不知怎么竟没有出声,倒仿佛要看好戏。
老滕起初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感觉丁镖撕扯自己衣裳,才明白,顿时暴怒大骂。
丁镖却更加动兴,叫人帮忙压着,到底给他得逞。
老滕悲怒交加,越发哑声大骂。
乔小舍被激怒了,上前砍断了他的手。
丁镖见状,知道事情无法善了,索性就将老滕扼死。
俞星臣听罢道:“这么说,真正杀了老滕的是丁镖。”
欧逾道:“大人,当然是他了,所以昨夜听说丁镖死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就猜,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什么……再加上老滕临死之前骂的那些话,实在叫人不安……”
“你觉着谁可能知道此事?”
欧逾皱眉:“这个,学生无法揣测。”
俞星臣道:“那尸首送往源山,是谁的主意?”
欧逾顿了顿:“是丁镖。他说扬威将军有一次喝醉了曾经说了一句,源山上野兽太多,可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俞星臣听后一笑:“你猜如何,方才陈少戒说,提议往源山抛尸的,是你。”
欧逾脸色微变:“大人,陈少戒是胡说八道,必定是我素日跟他不合,他就嫁祸于我。明明是丁镖,大人问其他人就知道。”
俞星臣看了供词,叫欧逾画押,送往监牢。
此刻只有黄鹰杰还不到,恰好灵枢返回,进内说道:“大人,这黄鹰杰不在他们府里。”
俞星臣道:“人在何处?”
灵枢道:“据说是今日内廷禁军选拔,被黄校尉带了进宫了。”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俞星臣冷笑了声:“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思忖片刻,命人去国子监传另一个人。
谭珣被带到堂中。
跟谭珣一起来的,却是元学正跟陈主簿两人。
起先传了陈少戒,因他是乔小舍一伙的,倒也罢了,如今见又传谭珣,谭珣却是个品行端正的监生,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国子监也不能再坐视不理。
陈主簿上前询问俞星臣,俞星臣打量两人:“两位莫急,既然来了,且不妨旁听。”
这谭珣,当初艾静纶刚到荫监,谭珣就坐在他身后,跟他说过几句话的。
此刻被带来,谭珣似无所适从,但还算镇定。
俞星臣打量着他,道:“你是外地上京读书的?”
谭珣道:“是的,大人。”
俞星臣道:“既然是外地上京,京内可有亲戚投靠?还是只住在国子监?”
谭珣的唇动了几动:“学生只住在国子监。”
俞星臣微微一笑:“这么说,翰林巷里的穆家,不是你的母族眷亲?”
谭珣脸色微变,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知道这位俞大人不是个好糊弄的。
这才道:“回大人,确实是姨表亲戚,只是……我不愿意多麻烦,不过每个月回去两次探望姨妈罢了。”
“先前在孔家墙外发现的猫尸跟断手,众人本以为那手是穆家丫鬟,谁知不是……如今已经查明,这猫儿是国子监里的,而那只手,则是国子监门房老滕的,老滕曾经养过那只猫……”俞星臣淡淡道:“你没有话跟本官说?”
他说一句,谭珣的脸白一寸。
到最后,谭珣扫了眼旁边的陈主簿跟元学正,垂头道:“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俞星臣道:“问的是你的亲口供述。谭珣,本官知道你跟乔小舍等人并非一路,速速把你所知的说出来,免得本官再追究你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谭珣猛然抬头,脸上有些不忿之色。却欲言又止。
终于他问:“大人为何会疑心到我是知情人?”
俞星臣道:“那只大狸花猫,是乔小舍逼你引出来的。”
谭珣的眼底掠过一丝痛色,深深低头,两只手握的死紧。
俞星臣道:“乔小舍他们虐杀猫儿之后并没有收拾尸首,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了,他们只当是国子监内的仆役打扫了。实则是你所为,对么?”
谭珣的手揉了揉眼睛,抹掉了些涌出泪,他吸了吸鼻子:“是我!我害了黑花。”
俞星臣道:“本官想问的是,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谭珣深深呼吸,抬头看向俞星臣:“大人,我想问你,你能秉公执法吗?能够把乔小舍他们……绳之以法?”
俞星臣道:“有人证物证,罪行确凿,自然严惩不贷。”
谭珣道:“但是,乔小舍可是国公府的人,他的姑姑又是宫内的娘娘!我怕大人你……”
一名堂上差官喝道:“住口!”
陈主簿在旁听呆了,如坐针毡,欲言又止。
谭珣低头道:“官官相护的人多的是,大人如果办不了他,这会儿逼我说什么真相,以后,我自然也活不了!”
他冷笑:“那我也只能一句‘无可奉告’。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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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二更二更君
◎谋算者算无遗策,捕食者终被捕食◎
听谭珣说完,陈主簿跟元学正在旁边,面面相觑。
元学正呵斥道:“谭珣,面对巡检大人,好好回话,方才所言何等无礼!”
陈主簿刚要帮腔,俞星臣却道:“两位不必着急。”
他说着看向谭珣,道:“你方才所说这番话,如果是激将法,大可不必。你如果不是,本官却要小看你了。”
谭珣微怔,狐疑地看向他。
俞星臣道:“令尊大人谭萦,在西北陵县四年,向来秉公行事,铁面无私,百姓们呼之为青天。不知谭大人若此刻在场,听到公子方才所言,是何感想。”
谭珣听他突然说起自己的父亲,十分惊愕。
更不知俞巡检竟连谭萦在陵县的所作所为都知晓,一时怔住。
俞星臣道:“为何不言?”
谭珣咽了口气,嘴角牵动:“呵,大人既然知道我父亲……那不知是否也知道他原先就是因为告发上司徇私枉法,才屡被刁难屡遭打压,远远地调到陵县那个偏僻地方,受尽苦楚。大人若知此事,就该明白学生如此,不过是前车之鉴,知道冲动行事的后果,学生想要明哲保身,可有错么。”
俞星臣面色冷峭:“你把谭知县一腔孤勇正直所为,称作‘前车之鉴’?”
谭珣一梗。
俞星臣哼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你方才说出那番自保的话倒也不足为奇了,只是可惜了谭知县,虎父犬子,后继无人。”
谭珣双手握拳:“随便大人怎么说,我……不过是不想步父亲后尘,大人人在庙堂之高,不知道被流放僻远一般的滋味。”
他顿了顿,继续道:“何况家父把我送到京城,是想我出人头地,不是想叫我贸然去出风头,逞匹夫之勇反丢性命的!”
俞星臣讥诮道:“你所谓的出人头地是什么?明明惨案发生眼前而假装不见,明明知道恶徒逍遥法外而有意藏匿,你所作所为,跟乔小舍一行人有何区别?”
谭珣眼中透出怒色。
“何况,谭家又何必让别人来出人头地,谭知县自己便是标杆风骨,至于你……”俞星臣继续道:“纵然将来有朝一日居于庙堂之高,你也永不能跟谭知县相比,只因为你此刻已经跪在了乔小舍等人的面前,以后也将继续跪下去!你也莫要拿谭知县来做比,软骨如你,这般选择,无疑是玷辱了他。”
“我不是!”谭珣上前一步,厉声道。
俞星臣却置若罔闻,道:“你小小年纪,倘若就学着膝头发软,你以后的路我已经一眼望到了尽头。本官看来,你尚且不如老滕,他虽只是一个门房,却还敢跟乔小舍等相抗……”
“所以他被那些畜生们杀了!”谭珣冲口而出,少年眼睛发红,怒道:“所以他死无全尸!俞大人你也想让我这样吗?”
俞星臣静静地盯着他,就好像在这儿等了他很久,就等他这句话。
“所以你知道……老滕的下落,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俞星臣沉声问。
谭珣的唇动了动,意识到自己还是“冲动”了。
他的唇在发抖,看看俞星臣,又看向陈主簿跟元学正。
元学正终于开了口:“谭珣。有什么你就说罢。我跟陈主簿……会尽量为你做主。”
陈主簿看了看元学正,面有为难之色,当着俞星臣的面,只得也点头:“是、是。说实话就行。”
谭珣定了定神,道:“你们……两位是学官,你们当然或多或少听说过乔小舍一行人的所作所为,你们尚且都管不了。我……且不是京内的人,是外地进京读书的,在乔小舍他们眼里,外地来的,就是乡下叫花子。我只求跟他们相安无事,好生读书,谋个前程……我父亲是个被流放似的七品官,京内的亲戚也是微末之流,我不能惹事,只能躲事。”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流下泪来:“你们又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过去如何,皆是过往,以后该怎么选,看你自己。”俞星臣扫过元学正跟陈主簿两人,淡淡道:“你要是仍旧想缩颈沉默,独善其身,本官也不会逼迫你,你可以立刻离开。”
谭珣愕然看向他,半晌道:“你、你说真的吗?”
陈主簿,元学正也都震惊地看向俞星臣,不明白这位大人是何意思。
俞星臣道:“谭知县是个忠勇正直之人,俞某虽未曾谋面,却对他心生敬仰。你毕竟是他的公子,我可以看在谭知县面上,对你网开一面。”
谭珣愣愣地,呆在原地不能动。
陈主簿惊愕之余,忙道:“这、这真的该多谢俞巡检高抬贵手了!想必谭珣也确实不知道……不如就别节外生枝,还是让我跟元学正把他带回去吧。唉,此事越闹越大,实在不妥啊,俞监丞昨夜便几乎整宿未眠……”
俞星臣没看他,只看了眼谭珣又垂眸:“你可以走了。”
陈主簿大大地松了口气,赶忙对着元学正做了个手势。
他向着俞星臣行了礼,又去拉住不动的谭珣:“还不快谢过俞大人?”
谭珣的喉结吞动,仍似不可置信:“俞大人,你真的许我走?”
俞星臣道:“当然。”
陈主簿挤出一抹笑:“俞巡检日理万机,自然用不着你了。”拉着谭珣向外走去。
元学正沉默着,向着俞星臣躬身行了礼,转身看向谭珣,仿佛叹息:“走吧。”
谭珣被两个学官带着,向着厅外走去。
走到厅门口,谭珣回头看向俞星臣,却见那官员坐在偌大的獬豸图前,神情淡漠,漫不经心,仿佛自己的离开如此无关紧要,甚至不值得他抬一抬眼皮。
但是俞星臣的话,却在谭珣心中翻滚,于耳畔轰然如雷声:
“谭知县自己便是标杆风骨,你纵然将来居于庙堂之高,也永不能跟谭知县相比。”
“因为你此刻已经跪在了乔小舍等人的面前,以后也将继续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