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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连跟瑶儿,孙妈妈一起,把小甘打扮起来。几个人说说笑笑,极其热闹。
吉时将到,门口放起了爆竹。
屠竹骑着一匹戴着红绸的马儿来到接亲,随他而来的,竟是艾静纶跟老关,艾静纶是从薛放那里听说消息,特意来凑热闹,老关则是身为同僚之意,过来贺喜助威。
门房上的人,瑶儿跟小连孙妈妈等不免又闹了他一阵,才放了进来。
正堂上,杨仪跟杨佑持两个权当是女方这边的长辈,得了他们两个的磕头。
小甘真情流露,不由地又哭起来。
杨仪跟杨佑持递了红包,说了两句吉利话,就叫屠竹抱了小甘出了门,杨佑持便又作为傧相,随行而去。
而在南大街的新房这里,除了薛放外,还有廖小猷罗洺,甚至连小梅也在。
也在门首放了鞭炮,新人进门,拜了天地,认认真真给薛放磕了头。
廖小猷在旁看的热闹,喜欢的无法可说,道:“这京城里就是好,每天都有喜事,我每天都能吃好吃的。”
只是屠竹没料到今日他们也会来,准备的吃食自然不够,那点鸡鸭鱼肉,只怕廖小猷一个人就能清出来。
薛放倒是不为难,大手一挥,请他们上馆子去,也好给一对小夫妻多些相处的时间。
连同杨佑持在内,大家兴高采烈,呼喝而去。
而在杨府这里,杨家跟顾家的诸多亲戚女眷,陆续前来道贺。
老太太上房之中坐了若干,也有些年纪小的,便去跟杨甯闲话道喜。
众人所说,自然都是恭维的话,毕竟虽然杨甯进宣王府是侧室,说着不太好听,但到底是王妃之选,假如将来宣王造化了,那更加不可限量
因而这些女孩子们,当然也如众星捧月一般。
大家闲说半晌,不免提到了最近国子监的案子。
顾怀恩之女顾姣便道:“听说国子监里死了好几个监生,极其可怖。”
在座都是闺中女孩,有那听了只言片语的,也有那完全不知道的,忙好奇打听。
顾姣说道:“我也是听我们大哥哥说的,据说是个什么学官做的案子,把那几个人都杀了。”
一人道:“我知道这个了,是巡检司里的俞巡检查出来的!”
杨甯没想到自己人在闺中,还能听见俞星臣的名字。
她皱皱眉,扭开头。
偏偏顾姣道:“甯妹妹,我记得你似乎认得这位俞三爷的?之前他是不是常来府里拜会过?”
杨甯淡淡道:“来是来过,只是我跟他并不熟。”
顾姣是个有口无心的,便道:“原来是这样,说来凑巧,我听说这个俞巡检年纪不小了,最近他们府里也正忙着给他张罗亲事呢。”
杨甯听见“亲事”,突然觉着胸口一阵阵犯恶心,便假装有事起身,避开众人。
身后,还有几位姑娘正忙着询问俞星臣的事,听得出她们对于俞大人极感兴趣。
顾姣口没遮拦地说道:“我看你们就别乱打听了,反正俞家再挑,也挑不到咱们的头上……他们那样的门庭,哪里是能够轻易进去的,我听说他们府里给俞巡检相看的,都是三四品以上的、要么就是皇亲国戚……我们哪里轮得上。”
大家面面相觑。
——哼,别人轮不上?当初她可是都不肯要。
杨甯只觉着有什么在她的喉咙里往上顶,赶紧找出一颗茯神丸含在口中。
之前孙妈跟小连两个,陪着小甘去了南街。
杨仪吩咐了瑶儿等几句,便乘车往公主府而来。
之前她本来答应了永庆公主,不料国子监出事,还要时时留意黄鹰杰的情形,竟接连耽搁,只于今日抽出点儿空来。
马车在公主府门口停下,门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问道:“谁啊?”
杨仪掀开车帘道:“太医院杨仪,请报知公主殿下。”
那门房一听,一改先前倨傲之色,哈腰:“原来是杨侍医。”睁大双眼,把她从头到脚细看了会儿,赶忙命人进内通禀。
不多时,里头有两个嬷嬷出来,接了杨仪入内。
杨仪在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内殿等了半晌,永庆公主才姗姗而至。
见她行礼,公主淡淡道:“本来以为杨侍医失约了,不想今日前来。”
杨仪道:“请殿下恕罪,连日里杂务缠身。”
永庆公主落座,闻言笑道:“原来本宫还比不上杨侍医的那些杂事。”
杨仪便不去接她的话:“不如,让臣为殿下把一把脉。”
长公主瞥着她:“你们不是讲究望闻问切的么?那你可能看出本宫如何了。”
杨仪道:“望闻问切,是缺一不可的。”
永庆公主笑了笑:“好吧。你随本宫来。”
她起身向内而行,几个宫女内侍簇拥,行动处,衣袂飘飘,香风阵阵,恍若到了瑶池。
过了一重殿阁,道:“你稍等片刻,本宫更衣。”
杨仪立在原地,见公主带人进内,不知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诊脉而已,还要更衣?
正思忖,里头传她,杨仪入内,见面前已经放落帐幔,一只手探出来,手腕上盖着一块儿薄如蝉翼的丝帕。
杨仪屏息。
永庆公主的声音从内传来:“请吧。”
杨仪只得迈步,倾身,在公主的脉上摁了摁。
她听了一会儿,蓦地收手。
公主道:“怎么了?”
隔了会儿,杨仪才道:“公主这是在跟臣玩笑吗?”
永庆公主道:“何意?”
杨仪眉头深锁:“此人的脉象,明明是散叶脉,绝非公主之脉象。”
公主寒声问:“何为散叶脉?”
“树叶乃无根之物,只要一阵轻风吹过,便会散落,叶落则命绝,简言之,就是绝脉。”
幕后没有任何动静,是死寂般的沉默。
那只原本探出在外的手,慢慢地缩回了。
然后,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果真、不愧是天生的名医,咳咳……能够在叶落命绝之前,见到杨侍医一面,我也、死也甘心。”
杨仪愕然之际,盖在那只手上的丝帕缓缓地坠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极其枯瘦苍白的手。
那只手慢慢地抬起,颤抖着,把挡在面前的帷幕撩开。
但他的力气竟不足以把帷幕挑起,甚至要被那丝帛给压倒似,摇摇欲坠。
幸而身后一只手及时探过来,帮他拦住即将荡落的帐幕。
帐子掀起,一张极熟悉的脸出现在杨仪面前,杨仪下意识地后退:“小公爷?”
“蔺汀兰”坐在一张宽绰的,垫着厚厚狐狸皮的圈椅上,明明天还不冷,他身上却穿了好几层衣裳。
他的眼睛望着杨仪,长眉秀目,苍白过分、憔悴的脸色,分明就是蔺汀兰。
但只要仔细一看,却又会发现,两个人的气质赫然不同。
太师椅中的这少年极其病弱,原本该乌黑的鬓角,竟然已经生出了星星华发!而他注视杨仪的眼神,透着几分倦怠,而不是蔺汀兰那样的锐利。
“你是……”杨仪知道自己认错了。
“咳咳,”少年没有开口,先咳嗽了两声:“你倒是、并未叫错。”
他这语焉不详的一句,提醒了杨仪。
此刻永庆公主自后缓步走近,她看向椅子上的少年,温声道:“你这是何苦呢?平时不是最厌烦见外人的吗?”
少年道:“母亲,杨侍医不是外人啊。而且……”他又咳了声:“我也想亲眼看看,让汀兰挂心到、想娶为妻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杨仪彻底愣住。
永庆公主却并无什么诧异之色,只淡淡地看了眼杨仪,道:“可惜他没有胆子,不肯叫我去给他提亲。”
杨仪又是一梗。
少年道:“可见他是真心喜欢杨侍医的,而不是一味的蛮横抢夺。”
这话若是蔺汀兰说出来,永庆公主只怕还要再赏赐一个耳光。但是听了少年这么说,公主却慢慢蹲下身子,温柔地注视着他:“好好,你说的对,知道你最贴心了……既然已经见过了人,该行了吧?你也好休息了。”
少年望着杨仪:“母亲,我想跟她多相处一会儿,可以么?”
永庆公主欲言又止,好似不忍拂逆一般:“当然了,只是担心你精力不济,别累坏了。”
“不累,何况她是大夫……”少年抬眸望着杨仪:“杨侍医,吓到你了?”
杨仪隐约听了出来:“你……跟小公爷是、”她迟疑,目光在永庆公主面上扫过:“是双胞兄弟?”
第368章 一只加更君
◎良言一句三冬暖,物竞天择适自然◎
杨仪有点不太确信。
但面前的人确实并非蔺汀兰,偏偏脸一模一样。
可是她从没听说过,长公主生的是双胞胎。
至少外头的人并不知晓。
此刻望着面前少年毫无血色的脸,这个人跟她不同,他的体弱之症,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
杨仪又看了眼永庆公主。
她隐隐地猜到了几分。
杨仪之前在外头游走的时候,也算去过不少地方。
对有些地方而言,双生子本系平常,甚至可算作一件好事。
但天下之大,不能一概而论,又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陋习,竟说是双生不祥。
故而在某些州县府地,妇人怀了双胞胎,必定要弄死一个,才肯罢休。
这种事情,杨仪曾听闻过,并不少见。
她对玄学之事知之甚少,却深深怀疑这所谓双生不祥的说法。
但这件事洛蝶也没有教导过,也没有书册详细记载。
永庆公主见她已经知道了,便站起身来,淡淡道:“不错,他们确实是双生子,”目光又看向面前的少年:“这是夜兰,是他的……哥哥。”
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杨仪望着面前的蔺夜兰。
她的心中略觉奇怪,蔺汀兰,蔺夜兰,单单从字面看来,好像是汀兰要在前,而夜兰……
蔺夜兰静静地看着杨仪:“皇上只赐了一个名字,谁能担得起蔺家,谁就是汀兰。而我显然不成。”
杨仪身上掠过一阵寒意。
永庆公主面上却露出不忍之色,忙又俯身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兰儿,不要这么说。你会好的……当初杨侍医给太后看诊的时候,最初诊脉,不也说无可救吗?”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杨仪:“杨侍医,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杨仪有点口干舌燥。
太后的症状虽难办,但那是拖延了太久之故,若治疗得当亦能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可是蔺夜兰……他的脉却是散叶脉,连枯木都算不上,挂在枝头的枯叶而已,该怎么“回春”?
但是当着这少年的面儿,杨仪却又没法儿让自己说那些残忍的话。
不料蔺夜兰道:“母亲,不要为难杨侍医了,我的病症我自己知道。”
永庆公主似乎还想安抚两句,但却说不出来,只把蔺夜兰拥入怀中,她喃喃道:“不,不会的。一定有法子。”
杨仪望着永庆公主,此刻慈爱如斯,如一个极称职无可挑剔的慈母,叫她简直怀疑当初苟七案子中发生的一切或许是个误会。
又或者,不过是人之两面而已。
蔺夜兰故意说自己想喝百合银耳羹,永庆公主一叠声答应着,竟亲自去做了。
等她去后,蔺夜兰望着面色复杂的杨仪,道:“母亲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只要我说想吃,她就会很高兴。”
杨仪垂首,不知该怎么接口:“是……公主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蔺夜兰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你见过了汀兰,你不如猜猜,为何是同胞兄弟,我的身体却如此之差?”
杨仪摇了摇头。
“你是大夫,一定也见过类似的事,真的不知?”
杨仪抬眸,终于道:“女子怀胎,本就极其不易,若是双胞,自然越发多了许多不测之难处,我也确实见过一些。”
比如怀了双胞,难产的几率也随之加倍,更比如一生下来就是死胎,或者双子之中只活一个的……
比比皆是。
可想而知,在那些盛行双子必须留一个风俗的地方,好不容易能得一对健康的双胞儿,却还要被弄死一个,对新生子跟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蔺夜兰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道:“你说的对,我虽是头胎,但据母亲他们所说,当时生下来,像是个小猫崽子,动也不动,哭也没有声音,把他们都吓坏了。”
杨仪听他说的如此,自己也能想象当时那种情形,勉强一笑。
蔺夜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道:“不过汀兰就不一样。”
杨仪对上他的眼神:“不一样?”
蔺夜兰道:“他很忌讳大家提出生的事情,不过我偷偷地告诉你……”他仿佛有点发晕,手支着额头。
杨仪稍犹豫,还是迈步过去:“冒犯了。”帮着蔺夜兰换了个坐姿,又搓了搓手,在他的后颈上轻轻地按揉起来。
蔺夜兰愣住,感觉那只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抚过,竟是说不上来的受用,他也算是“久病成医”,猜得出杨仪是在摁自己脖子上的风府穴,如此活络气血,缓和自己的头晕头疼之症。
杨仪揉了片刻,看向他腿上。
欲言又止,只是缩了手:“请公子别见怪。”
蔺夜兰仰头看了她一会儿:“哪里,是我得道谢。”
他的脸上浮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对了,说到哪了?”
“是说小公爷出生时候?”
“是了,汀兰才出生的时候,手紧紧地攥着脐带,似乎要自己把它啃断了呢。”蔺夜兰咳嗽着笑了起来。
“是、是吗,果然不同。”杨仪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却又不敢轻易给他药吃。
他的身体虚弱到极致,她拿不准一颗看似寻常的药丸服下后,会不会引发别的不测。
见他没有立刻开口,杨仪问道:“公子能下地行走吗?”
“你看出来了?”蔺夜兰看看自己的双腿:“曾经有一阵子可以,但……最近不成了,时时刻刻得叫人扶着。”
杨仪皱皱眉,蹲下身子,刚要动手又看向蔺夜兰。
从这个角度看去,病弱的少年,就如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以及有些阴郁似的蔺汀兰。
目光相对,蔺夜兰略抬手:“不必拘束,随意就是了。”
杨仪撩起他的袍子,搭在膝头,手扶上他的脚踝,不碰则已,一试,才察觉竟是那样纤细且硬,好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她强忍心中惊愕,手顺着向上,连最该有肉的小腿,都干瘪的可怜。
杨仪盯着绸缎下显出明显形状的膝头,居然不忍心再试下去。
她缩了手,将外袍小心放下。
杨仪垂着眼帘没有抬头,但蔺夜兰仍能看出她面上那克制的不忍。
“不必如此,”蔺夜兰轻声道:“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从出生那一刻,母亲说,奶水都没吃几口,急的她哭呢。后来,就只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