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嗯,他的计划很完美,只要执行,就绝对能如计划一般逃出最高难度的三重密室,还能让世间周知费迪南德三世死于非命。然而,他得知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有另一个相对接近自己的天才,于是产生了欲望。计划完美无缺,他希望有个自己以外的人来揭穿它。”
忽然之间,艾米利亚想起了面无表情的美貌女仆说过的话。
“上了年纪就会寂寞,尤其他那样的天才……一直无人理解。因此,能得到帕拉塞尔苏斯上校这个独一无二的知音,他很高兴。当时在工作室说的那些话……无疑是阁下费迪南德三世的肺腑之言。”
原来如此—事到如今,艾米利亚终于理解了一切。
为了填补天才独有的孤独,强行牵涉进另一个天才。
这起案件的根本动机是任意如孩童,纯粹至极的—愿望。
从未得到过真正理解的天才,希望有机会得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理解—小小的利己主义。
胸中郁结忽然解开,清爽得不可思议。
“什么是真相,你按你的想法决定就好。刚才的推理只是我自说自话的假设,一个证据都没有。那天晚上捏造的推理才是真相的可能性也并非为零。不论如何—所谓真相,无非是一种观测者基于自身方便决定的主观妥当可能性。”
说完,特蕾莎喝了口红茶。茶大概已经凉透了,她皱起眉。
“对了,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重新提出根本问题,“总不可能真是来问候我的。”
各种冲击性事实交相重叠,艾米利亚一时没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理由。数秒沉默之后,他终于记起自己本来的目的。
“其实,我有件事实在不明白,来问问您。”
“嘿,值得表扬。”特蕾莎不知从哪儿变出牛奶,倒进凉透后变苦的红茶,漫不经心地回应,“你不明白什么?”
“那天晚上,”艾米利亚边回忆一周前的夜晚一边问,“我说我是炼金术师,您说我们是完全相反的同类。您还记得吗?”
“嗯,当然。”特蕾莎用细长的勺子搅拌着红茶,答道,“那是破案的线索,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了?”
“仔细想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确实,您不认真,我还算认真,说相反可能也是相反,但相反的共同点只有这个,我不明白‘完全相反的同类’是什么意思……硬要说的话,‘男和女’倒也是相反的要素……”
“我是女人却穿男装,你是男人却取女名。你不觉得这也是相反的重要理由吗?”特蕾莎果断反驳。
“这大概不是‘相反’,而是‘同类’的要素。不管如何,表述还是不自然。”
艾米利亚微微倾身,盯着特蕾莎的脸。
“而且,您当时有话没说完。听您当时的语气,那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您当时究竟想说什么?我实在不明白,今天才过来了。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重拳一顿痛打。”
艾米利亚苦笑。特蕾莎的表情意外认真。
“没什么大不了的,肯定是你想多了。而且,我既然是这种人,说不定又会信口开河,耍得你团团转。你是明白这些才问的吗?”
“嗯,那样也没关系。”艾米利亚回答。
他自己也没想到心情会这么平和。
“只要没有后顾之忧,我就满足了。”
两人在咫尺之间互相凝视,时间沉默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特蕾莎突然移开视线,表情变得柔和。
“好吧,我投降。你就是那种人啊,看着严肃又顺从,其实相当固执。”
“是啊,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唉,我确实欠你人情,还单方面知道了你最大的秘密,恐怕不公平。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我最大的秘密吧,这样就扯平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泄密,整晚都睡不着觉了。”
“我倒没担心……”艾米利亚苦笑,“不过……是啊,凡事都需要保险。请务必说出您的秘密。”
“那就说个珍藏的机密吧。”
特蕾莎突然扫尽此前的弛缓气氛,神色严肃地说:“其实我—不是炼金术师。”
6
空气密度似乎突然增加,周围仿佛填满抑塞的沉默。
艾米利亚无法准确认知现实。他十分混乱,甚至半是认真地开始思考:“难道我在做梦?”
毕竟特蕾莎—不管怎么想都是炼金术师。她能看见只有炼金术师能看见的“以太”,最重要的是,她还有炼金术师之证“神印”。“阿尔卡黑斯特”成立前,她还在女王陛下等一众人前展示了炼金术。
艾米利亚确实并未目睹她的炼金术……但也没怀疑过她不是炼金术师。
或许这是她一如平时的恶劣玩笑。他带着些微期待看向特蕾莎,她的表情却依然极其严肃。
“当代真正的炼金术师名叫玛利亚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是我的—妹妹。”
“等、等等……我的理解……跟不上……”
艾米利亚的话语如同呻吟,而特蕾莎兀自淡然地继续说道:
“十六年前,我妹妹死于‘异端狩猎’,我当时也受了致命的重伤。”
“拜托您,稍微……给我点时间整理心情……”
“我遍体鳞伤,移植了妹妹身体的一部分,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这颗右眼就是其中之一。”
说着,她的右眼染上绯色。眼里红宝石般的瞳孔隐约浮现金色纹样—“神印”。
“移植时使用了活体炼金术,妹妹的一部分和我实现了细胞层面的融合,因此,我的右眼得以看见她过去所见的景色,也就是‘以太’。除此之外,我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当然不可能使用炼金术。”
“好、好吧……这些我勉强理解了。”艾米利亚不适得像酩酊大醉,但还是拼命思考着问道,“但……您不是实际展示炼金术后加入军队的吗?”
“那只是把戏。”特蕾莎大言不惭,“事先用遇药熔解的贱金属裹住金块,专门放在坩埚里搅来搅去,只拿出黄金给人看。欺骗女王陛下虽然于心不安,但好在她似乎很崇拜我,托她认可的福,事情意外顺利。”
此事一旦暴露,恐怕火刑也无法收场,特蕾莎却说得不以为意。艾米利亚觉得眼前这名炼金术师恐怖至极。
“不过,进军务部进得那么草率,里面确实有人怀疑我。情报局局长亨利·弗维尔就是头一个。多亏他,我现在很抬不起头。”
“伪称炼金术师是重罪,一旦暴露就会立刻被处死。这您知道吗?”
“当然。”特蕾莎坚毅地点点头,“但我仍然必须接近军务部、接近国家中枢,为了找出杀害妹妹玛利亚的炼金术师。”
艾米利亚颤抖了。这和他自己潜入军务部的动机一模一样。
“杀、杀害令妹的……是炼金术师?”
“索席摩斯·俄安内。这就是我仇人的名字。”
特蕾莎满脸憎恨,咬牙切齿地说:“他表面是不属于任何国家或组织的流浪炼金术师,但赛斐拉教会认为他是‘异端狩猎’的幕后黑手,对他发起了特殊通缉。恐怕……对令堂下手的也是他。”
“唔!”
艾米利亚下意识咬紧后槽牙。一直寻找却毫无头绪的线索突然出现,他心跳加快,视野因浓烈的仇恨而变红。
“但现在只知道这么多。我也想立刻把他大卸八块,但不知道他在哪儿也无计可施。所以我赌上这条命,以能够看见‘以太’这个唯一的特技做武器,潜入了军务部。而你—也差不多吧?”特蕾莎柔和地看向他。
在风平浪静般安宁的视线注视下,艾米利亚激昂的情绪逐渐沉静。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特蕾莎所说的“完全相反的同类”。
母亲遇害,拼命研究获得炼金术却秘而不宣,为复仇潜入军务部的艾米利亚。
妹妹遇害,为复仇而谎称炼金术师,舍命潜入军务部的特蕾莎。
伪装普通人的炼金术师,伪装炼金术师的普通人。
他们确实—是完全相反的同类。
这是怎样一出命运的恶作剧啊!
忽然,艾米利亚想起特蕾莎险些被捕时的情景。
当时她说“就算被抓也有底牌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张底牌恐怕就在这里。如果不是炼金术师,就必然不是凶手。然而,打出这张底牌虽能洗清杀害费迪南德三世的嫌疑,却会因谎称炼金术师而立刻被处死。
不论如何,特蕾莎终究走投无路。
所以,自己挺身保护她,一定是正确的选择。
他哑然失笑。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不过……我感觉终于接触到了您的本质。您看起来吊儿郎当、什么都没想,其实想的很多啊。”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特蕾莎瞠目怒吼。
见她一如往常,艾米利亚也恢复如常。
“顺便问一句,您大白天就烂醉如泥,还调戏其他部门的女性职员,是有什么打算吗?”
“这是两回事。”特蕾莎挺起胸膛,自豪得毫无意义,“我基本决定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穿喜欢的衣服,吃喜欢的食物,欣赏喜欢的东西!连我妹妹的份一起,我必须享受两个人的人生!没时间去做不想做的事!”
她如此自信十足地卖弄“废物”做派,饶是艾米利亚也无话可说。见他缄口不言,特蕾莎意味深长地笑道:“对了,艾米利亚小弟,你已经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明天起就要跟亨利·弗维尔局长做事了……啊,当然,您的秘密我打算带到坟墓里去。”
“信不过!”特蕾莎突然孩子气地说,“完全信不过!你这个男人,为了目的会满不在乎地撒谎!说不定会把我卖给局长,立功升官!”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艾米利亚叹了口气,“首先,如果揭穿您的秘密,您肯定也会揭穿我。我和您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不会主动冒险做那种蠢事。”
“可是,我的秘密被揭穿的话,我绝对会受刑,你不一样,被揭穿也只会受人追捧,简直不公平!”
“我想默默无闻地平静生活,这已经很不利了。”
“这说不定也是谎话!说不定你其实最爱引人注目!”
“太乱来了……”艾米利亚顿感无力,“那您要我怎么样才能接受?”
“嗯,这个嘛……如果能把你放在身边,我的不安也许能消除一点。”
“身边……怎么放?”
“你这男人还真迟钝。”特蕾莎无奈叹息,“所以才从来没谈过恋爱啊。”
多管闲事。艾米利亚撇撇嘴。
特蕾莎端正姿势,重新正式宣告:“开门见山吧,我想要你。”
“呃?!”
告白突如其来,艾米利亚目瞪口呆。特蕾莎倾身抓住他的手,热情地继续:“你的炼金术能力大有用处。军务部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军方的优秀人才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多。这本来是件大好事,对我来说却很不利,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在实现复仇这个主要目的前就被处死。所以—我想要你的力量。就像爱娜温帮助费迪南德三世那样,希望你让我成为真正的炼金术师。”
“欸……啊?”
话题的走向完全不同于想象,艾米利亚在另一种含义上再次陷入狼狈。但如果不给反应,事情似乎会逐渐按特蕾莎的意思走向定局。他努力开口:“但、但是,这对您有好处,我却什么都—”
“你帮我忙,我作为炼金术师的评价就会不断上升,一旦闻名于世,就能得到世界各地关于炼金术的情报,有朝一日,还会有我们的仇人索席摩斯的消息。至少,比起在情报局出人头地,再潜入政府中枢,你能更快接近仇人。”
特蕾莎言之有理。
但这等于在说要以自己为饵。
“但您会遇到危险吧?”
“我现在也是豁出命待在这儿的,区别不大。”特蕾莎满不在乎地说,“你来帮忙,我就能比自己搜集情报的时候快好几倍找到仇人。这也是我能得到的好处。”
“也就是说,您利用我的能力,我利用您的立场?”
“说白了就是这样。”特蕾莎卑劣地撇嘴一笑,“所以,比起合作,我们这是更接近共犯关系。是我这个谎称炼金术师的普通人,即‘诈骗师’和你这个谎称普通人的炼金术师,即‘诈骗助手’的共犯关系。”
艾米利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放任特蕾莎撒谎并予以协助,这是明确的叛国行为。事情一旦曝光,艾米利亚同样难逃极刑。
但个中好处同样极大。特蕾莎本就引人注目,倘若作为炼金术师也备受好评,理应会扬名世间。届时就能更快更确切地接近可恨的炼金术师索席摩斯。
艾米利亚本来是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至今为止,他一直努力绵密计算、制定计划、极力排除危险,以求尽量得到安定的结局。
在他看来,特蕾莎的建议太过高风险高收益,是那种他平时不经丝毫考虑就会拒绝的胡言乱语。
然而—他犹豫了。
这一定是因为,他情不自禁地向往特蕾莎·帕拉塞尔苏斯这名女性的生活方式。
比任何人都更热烈地讴歌人生,暗地里却赌上性命挣扎着完成宿命,是非常坚强的女性。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他和破天荒的她一起行动,大概也被传染了一点胡作非为的品性。
最后,他果断下定决心,伸出手。
“好吧,就跟您缔结共犯关系。这样一来—我们就真是命运共同体了。请您好好扮演炼金术师,别让我送命。”
“很会说嘛。”特蕾莎高兴地握住他递来的手,“你也好好帮忙,别让我送命啊。”
在无人得见、原本是牢房的地下室缔结了绝对秘密的共犯关系。
已经没有退路了。
“总之,必须向局长低头,让他把我调到‘阿尔卡黑斯特’。”
想到之后的安排,艾米利亚有些沮丧。要辜负局长的期待,他实在痛心。
“应该会意想不到地顺利哦。”特蕾莎心情大好,一口气喝干茶水,“那个顽固大叔视我为眼中钉,要是你这个心腹主动提出监视我,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写推荐信。”
那也让人心情复杂。毕竟,艾米利亚真心想在亨利的麾下学习。
“不管如何,你是个男孩子,比起在凶神恶煞的大叔手下卖力,还是在我这种漂亮姐姐手下轻松干活儿比较高兴吧?”
特蕾莎卖弄风情地看着艾米利亚,艾米利亚却板着脸。
“如果想骗年轻男孩,劝您少喝点酒,不论男女,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讨厌一身酒臭的人。还有,如果您希望我当您下属,工作时间禁止喝酒。假如放任您如此乱来,我在军队的评价可能会下降。”
“我还是不要你了!”特蕾莎惨叫。
“已经晚了,请死心。”艾米利亚冷静以告,“相对地,下班之后……我偶尔也会陪您喝几杯,您就忍忍吧。反正您一个酒友都没有吧。”
“唔呃……”特蕾莎不甘地吞吞吐吐,“你真是毫不客气啊……算了,总比毕恭毕敬的好办……但也有个限度。你要好好把我当上司尊敬哦?”
“如果您能当个值得尊敬的上司,那自然。”
艾米利亚露出假笑回应。
随即,他突然想起个问题,趁机询问特蕾莎。
“说起来—‘阿尔卡黑斯特’是什么意思?”
特蕾莎像个想到恶作剧点子的孩童般微微一笑,答道:“‘阿尔卡黑斯特’是炼金术里可以溶解各种物质的虚构溶剂。稍微想想就知道,如果能溶解各种物质,不就没有容器能保管它了?所以,这是个代表‘矛盾’和‘虚伪’的术语。作为谎称炼金术师的我所属的组织名,再合适不过了吧?”
“您总是喜欢明目张胆地干坏事啊。”
至于决定和这样的特蕾莎·帕拉塞尔苏斯扯上关系的艾米利亚,想到未来可能遭遇的各种困难,他深深叹了口气。
后记
初一时读的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无人生还》是我最初的推理体验。我被帅气的书名吸引,没有任何事前信息就开始阅读,现在想来,恐怕是人生最大的幸运。远在六十年前写成的遥远异国故事无比可怕,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和登场角色一起恐惧得发抖,却仍然停不下翻动书页的手。最后,一切真相大白,不可名状的“推理”虏获了我的心。
这一“诅咒”—至今仍在延续。
初次见面,我是绀野天龙。
十分感谢您阅读《炼金术师的密室》。我曾在出道作《零之战术师》(电击文库)的后记中提到自己“本来是写推理的,这是第一次写奇幻”,早川书房的编辑似乎信以为真,向我约稿,一切就此开始。
早川书房突然委托一个没有推理题材商业出版实绩的作家撰写推理新作,如此决断实在令人震惊。责编甚至对我说:“请绀野老师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写自己喜欢的内容。”
感激不尽。
因此,我在这部作品中全力展现了自己对最爱的推理的感情。希望您能够享受到最后。
机会难得,我稍微聊聊推理。
带我走进推理世界的是克里斯蒂,所以,我初中读的全是外国作品,喜欢的作家虽多,奎因和克里斯蒂却地位特殊。我至今难忘读完“悲剧”系列时的震撼,且在同样毫无准备地阅读《罗杰疑案》时大为震惊。这真是莫大的幸运。
但我一部日本国内作品都没读过。因为我莫名有种日本推理小说凄惨阴暗的偏见。
彻底打碎这种偏见的是有栖川有栖的《孤岛之谜》。我高一偶然在图书室看见这本书,因为书名、作者名和装帧都很华丽,为国内也有这种作品而吃了一惊。
此后,我深深沉迷国内作品,尤其是新本格。国内也有很多我喜欢的作家,其中,京极夏彦、西泽保彦、森博嗣、城平京、久住四季几位老师给我的影响尤其深远。
高一冬天,我读了城平老师的《钢铁头目的密室》,激动地想“这么有趣的推理小说真的可以存在吗!”以此为契机,我也开始执笔写小说,成了人生的转折点(真是奇迹般的幸运)。
高三时,我沉迷于京极老师和森老师的作品,也不复习高考,到处找他们的小说来看了个遍。现在想来,也是美好的回忆(但后来非常惨)。
知道西泽老师是在大一。我至今清晰记得自己在公共课上看《死了七次的男人》,看到最后差点蹦起来(然后被批评了)。
久住老师出道后不久,我在考试前夕通宵看了两遍《魔学诡术士》,还没冷静下来就去考试了(结果考得很烂)。
从倾向推测,我似乎喜欢世界观独特、重视逻辑的作品。
本作之所以是发生在炼金术这一奇幻世界观下的推理故事,正是出于如此原因(兴趣)。
推理小说最吸引我的地方,是自由。
只要能让读者吃惊和开心,大可为所欲为—我自认为,推理就是如此宽容的一类作品。
如果您在《炼金术师的密室》里也感觉到了一丝推理蕴藏的可能性,我将喜出望外。
最后,真心感谢参与本书制作的各位。
尤其感谢始终为我提供准确建议的责编小野寺老师。本书能维持一贯水准,无疑是多亏了老师的帮助。
此外,也向读到最后的各位读者致以最大的谢意。
2019年2月某日于自宅 沉默之中
作者 绀野天龙
参考及引用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