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扭曲骑士，他们非常可怕…”布鲁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愕然住口，因为窗外野兽的吼叫声突然消失了。
水花和奈幽又回到了小屋内，就像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布鲁诺深深看了李察一眼，说：“你有让人震惊的伙伴。好吧，我的书就在这里。”
说着，他张大了嘴，然后李察和身后众人就看到在布鲁诺的喉咙深处，亮起了一点金色的光芒！
那竟然是纯正的神力！这块神罚之地到处都是黑暗与痛苦的力量，纯正神力一旦出现，就会像被点燃的油，即刻燃烧，直至耗尽。布鲁诺看来也不简单，居然还能够保留一点纯正的神力。
在神力光辉中，可以看到里面藏了无数的画面，更有数个不同的世界。每个画面都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勇气之神内安。这些画面串连了无数的神迹，从内安降生直到他点燃神火，所有经历都历历在目，但是画面记载就只是到了内安点燃神火，创建神国的一刻为止。
这些画面，凡生看到的只是故事，而在强者眼中，它却有规则的印记。
第15章 痛苦殿堂
神力很快就消耗殆尽，光芒逐渐消失。布鲁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身体也不再健壮。他自嘲地说：“这就是我写的书，可惜只能读一次。”
李察低头沉思，动了不动，整整坐了半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外面又来了两拨形状奇异的战士，想要把李察抓到痛苦殿堂去，但是都被奈幽和水花解决了。痛苦可以让人的力量强大，但同时也会削弱灵魂。对付这些痛苦殿堂出来的怪物，奈幽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异常有效。
终于，李察抬起了头，说：“我明白了，这本书里记载的是勇气之神掌握的部分规则。虽然不全，但却是他赖以成神的基石。谢谢您，布鲁诺大师。”
“你现在就能够看到其中的规则？”布鲁诺再度震惊。
“看到？也许。但是还不够清楚。”李察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站了起来，说：“该去痛苦殿堂看看了。”
在离开之前，李察拿起布鲁诺的炭笔，在那块黑砖上刷刷刷写下一排数字符号与神文，恰好填满了砖上的空白，然后带着众人离去。
布鲁诺目光一落到黑砖上，即刻全身一震，视线就再也离不开那些符号。他苦思多年的问题，就这样在面前解决。问题是，这行数字只是打开了一扇门，而且仅仅是开了很小的一条缝，但从这道门缝中，已经可以看到门后的广阔世界。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世界，它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太过遥远，但对于布鲁诺这样的人来说，却是穷尽毕生去追逐的理想。只不过这个世界真的太过遥远，遥远到即使是他这样的疯子，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实在太短暂了，短暂到不足以触摸到那世界哪怕是一角的光芒。
布鲁诺抬起头，看向窗外，李察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他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你的野心只是一个狂想，现在看来，说不定还真有实现的可能…”
痛苦殿堂前，李察等人正站在那里，感叹着两扇高达三十米的巨门。这是两座由黑色金属铸成的门，表面雕刻着无数痛苦的人脸，一张张栩栩如生。看到这两扇门，就像是看到了无数人在哭号抽泣。
“恸哭之壁。这是痛苦地狱领主们最喜欢的装饰，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藏在里面家伙的身份了。”奈幽冷冷地说。
她呼吸之间，开始喷出淡淡的白雾。
李察看着恸哭之壁，问：“如果后面真的躲着一个来自痛苦地狱的家伙呢？”
奈幽双眸都开始变成混沌的灰色，露出一个森然恐怖的笑容，说：“那就算他们倒霉了，我恰好特别擅长对付以痛苦为武器的家伙。”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的来历了，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天选卫士那样简单吧？”李察问。
“当然不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
李察倒是有些好奇了：“嗯？你不是说过，你来的那个地方是不能说的吗？”
奈幽诡秘的一笑，说：“再严密的规则也会有漏洞的。这一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我一定会有办法把那个地方，以及我所有的来历形容给你，让你完全弄明白。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巨大的帮助。比如说，一些新的规则。”
“新的规则…”李察露出的却是苦笑，而不是奈幽意想中的惊喜。李察现在已经有了六种规则体系等待解析，升到四阶的智慧天赋给出的时间是，差不多需要两百多万天的时间，就能够把这六种规则体系全部建立起来，然后…然后完全解析，也就是世俗意义上的掌握，所需要的时间另计。奈幽所说的新的规则，想必又是另一个体系，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李察也要活得够长才行。
这却是奈幽所不能理解的事了。严格来说，只要给李察足够多的时间，许多规则都是可以破解并掌握的，但李察却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所以与其增加更多的规则体系，倒不如专心把其中几项看得见摸得着的规则解析出来。比如说，从生命树那里记录下来的规则体系，就是其中最简单的，也是短期内能够提升李察能力的。
不过奈幽察言观色，立刻补充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项，另外在下次献祭时如果你选择天选卫士的话，我可以让她变成与我和伊俄类似的存在。在那个地方，我还有一个姐妹正等待着重见天日。”
一听到奈幽所说的“姐妹”，伊俄突然就额头见汗。李察倒是相当感兴趣，随后问：“可是这样召唤出来的天选卫士，不会不听我的命令吧？”
“天选卫士只忠于召唤他们出来的主人。这一点，可以在献祭仪式上得到证明。可以说，天选卫士的忠诚是由永恒与时光之龙的信誉作背书的。”
奈幽的话非常具有诱惑力，可是李察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好，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呢？”李察问。
“我需要神恩。天选卫士都是需要神恩才能晋阶。距离我到传奇，还需要三个顶级祭品的神恩。但是当我到十九级时，我就可以帮你联系我的姐妹，在二十级时，就可以告诉你那个地方和我曾经的经历。”奈幽很严肃很认真。
“可是还差一个顶级祭品，你才能到传奇。”
奈幽立刻回答：“那一个祭品我自己想办法！”
“好！我会认真考虑。”说着，李察和流砂交换了一个眼神，却见流砂只是耸耸肩，这是让他自行决定的意思。
战斗神官又惊又怒，这次是他拉了拉奈幽的衣角，怒道：“尊严，尊严！”
奈幽一脸无辜地回了一句：“尊严是什么？”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浮现出了那张模糊的巨脸，这一次他显得十分愤怒，如雷鸣般的声音震得大地都在不断颤动：“你们已经到了我的殿堂门口，却还不肯进来！这是对我的侮辱，你将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内安将会惩罚你的灵魂！”
李察淡然一笑，没去看天上的那张巨脸，而是对着面前恸哭之壁上某张扭曲的脸说：“少来威胁我，老实点把门打开，我可没兴趣去碰你的脸。如果你不开门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那张脸突然动了，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然后就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居然能够从这么多张脸中找出我，真是不容易。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进来吧！”
就在李察面前，两扇恸哭之壁缓缓打开，它发出的不是吱吱呀呀的摩擦声，而是阵阵如婴儿般的哭声。门后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尽头。李察并没有急于入内，而是向深处望了望，调动起了洞察的能力。他双眼射出的光芒照亮了幽暗通道，并且映出了许多徘徊的虚影。那些影子一旦暴露在光芒下，立刻如燃烧般冒出青烟，然后化为虚无。
“半位面幽影，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李察哈哈一笑，大步走进了痛苦殿堂。
半位面幽影是一种颇为奇异的生命，它们和亡灵中的幽魂类似，但却是游弋于位面与半位面之间的一种怪物，以攻击灵魂为生。但是它们却必须存在于黑暗中，一旦被光芒照到，就会被拉入位面，立刻就会毁灭。半位面幽影在许多次级位面中都是恐怖的杀手，也是许多邪恶法师和邪恶生物最喜欢的爪牙。可是在诺兰德，这东西已经被研究得没有秘密了。但凡有些想法的法师都会养上一大群，目的只是利用它们的特性，去寻找通向其它位面的空间缝隙而已。
痛苦殿堂深处传来一阵不安的呢喃声，然后就寂静无声。李察当先走着，流砂紧跟在后，整个队伍中伊俄殿后。而此时此刻，高空中的星蛹正在下降高度，它背上五十骑精英黯锋骑士已经全部装备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然而星蛹在铅云中不断下沉，却怎么都出不了浓云，算算距离，它已经下降了好几千米，正常情况下早就钻到地下不知多深的地方去了，现在怎么四周还是铅云？
在痛苦殿堂内，李察忽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初次有些凝重，说：“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流砂向后面指了指，说：“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李察回头一看，才看到不知何时身后的大门已然消失，有的只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李察定了定神，说：“向前吧，看看这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不过我们现在可能指望不上后援了。”
伊俄周身光芒一闪，迸射出的神光瞬间刺破了重重黑暗，照亮了五人周围一大片的空间。但是却连通道的墙壁都没有看到，如同他们是站在某个广场上一样。
“和神国领域有些类似，当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且限制也多了些。但依然是个麻烦。”伊俄说。
李察想了想，说：“继续向前吧，这里不可能出现毫无限制的领域。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对他来说也肯定是个极大的负担。”
第16章 规则之力
前方的道路幽深漫长，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李察则在意识中沟通了母巢，片刻后，母巢的回应终于传来。它简单地说了星蛹在云层深处迷失的情况。现在的星蛹只是一个单纯的运输工具，它本身的智力水准非常低下，不具备多少分析能力，也无力自行摆脱困境。
“主人，我已经派出三只分脑，正在全速飞行，预计十个小时后会抵达黑谷附近。有它们的提供定位，应该可以让星蛹从迷雾中出来。另外我还派了两百只闪电羽蛇跟着分脑一起过来。”
“很好，我肯定可以坚持到十个小时。”李察心下大定，继续向前。可是他没有想到一步迈出，周围的景物忽然变了，和母巢的联系也随之中断。
在李察面前，出现了一个荒芜的世界，天空中是永夜的深沉，脚下则是寸草不生的土地。前方是一座小山，山顶上修建着古老的城堡，而在城堡周围，却是大片让人心惊胆战的墓园。李察没有向前，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片空旷的荒野，再也不是来时的景象，所有跟随的人都已消失不见。
“这是…半位面？”李察露出讶色，随即懊恼地叹了口气，自语道：“出现了那么多的半位面幽影，当然会有半位面存在。我早该想到这家伙会用半位面作为陷阱！”
李察轻轻活动了一下十指，摘下命运双子，就向远方废弃的城堡走去。孤身失陷在半位面内，自然是无比凶险，李察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启动了真名。在灵魂深处，群星之井悄然浮现，井口的星雾涌动了片刻，忽然一震，喷出一缕幻蓝色的星力，徐徐补充到李察的魔力中。李察立刻心中大定，这说明群星之井所依据的规则远在这个半位面之上，它沟通位面，转化能量的能力不曾被半位面所屏蔽压制。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察的威胁，整个半位面的夜色更浓了，风开始强烈，那种若有若无的哭声则变得非常清晰，让人听了不光毛骨悚然，还会心慌意乱。李察却是不为所动，大步向城堡走去。这个半位面中不管埋伏着什么，中枢应该都在那座城堡里。
当李察踏上上山的路时，也就相当于一脚踏入了墓园。在夜色中，旁边的土地中突然探出一只惨白色的手掌，随后一具腐尸挣扎着从泥土中爬出，摇晃着向李察走来。有了第一只，自然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转眼之间，墓园内几乎每个坟墓下都会探出一只甚至是好几只手，陆陆续续会有僵尸从里面爬出，放眼望去，这些僵尸不下数千只！
这是一片密集的僵尸海洋，里面还有几个特别高大的骷髅将军。这些高达十六级的不死生物，一般法罗强者遇见了都会十分头痛。僵尸虽然等级不高，可是它们的数量却是太多了，而且任何人骤然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位面，难免都会慌张，更会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这个半位面，仅靠墓园中的海量不死生物，就可以活活堆死一个法罗的普通镇国强者。然而可惜，它困住的是李察，是来自诺兰德位面，视位面战争为自身生命一部分的大魔导师。李察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且是以半位面的形式存在的，所以它绝不可能太大，再大的话，就连传奇法师也难以维持它的消耗。另外半位面应该看到的是虚空，而不是眼前的深沉夜色，说明布置了这个陷阱的人为了使环境更加逼真，从而设下了可以将整个半位面包裹起来的结界。
看着一个个僵尸向自己涌来，李察加快了脚步，迎上了一个僵尸。这具僵尸吼叫着，高高举起了双臂，但它还没有砸下来，李察已经一个加速，轻描淡写地从它身侧掠过，继续向城堡奔去。
僵尸的双拳重重砸在地上，除了空溅起一片碎石泥土，根本没有捞到李察的一片衣角。
李察一路向上，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都启动了魔动武装。他若风一样奔行着，无论是笨重的僵尸，还是高大的骷髅将军，都无法追上他，更不要说击中他。李察每每在僵尸刚举双拳时冲过去，当它们拳头砸下时，李察早已身在远方。
李察不相信墓园会如此简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个敏捷的盗贼或刺客会把这里视为可以来去自如的平地。
果然，夜幕下突然窜出几道黑影，如闪电般向李察袭来！李察微露冷笑，手握命运双子，左手轻轻一弹，几十团细小闪电就自指尖弹出，飞上十余米空中后，骤然化作一道道手指粗细的闪电，击在那些黑影上！
这一次李察轰出的闪电不再是红色，而是泛着星星点点的乳白。
那些袭来的黑影当然不可能比真正的闪电更快，在这些泛着乳白色的闪电前，它们显然格外脆弱，一被闪电击中，就发出吱呀的悲鸣，纷纷从空中坠落。它们都是些半米大小的蜘蛛怪物，背上全是星星点点的尸斑，八只脚却是根根长达两米，难怪速度如此之快。食尸蜘蛛，本来都是相当凶狠的半不死生物，但被李察那些细小闪电击中后，全身却都燃烧起灰色的火焰，转眼间就化为灰烬。
李察颇为意外闪电的威力，他在解析出生命树的部分规则后，现在已经能够在一些精研过的魔法中附加生命力量。这里到处都是亡灵，李察也只是本着试试的想法才在闪电中附加了少许生命力量，没想到居然一击就灭杀了食尸蜘蛛！在对付食尸蜘蛛上，附加了生命力量的闪电威力至少提升了一倍。
灭掉了食尸蜘蛛，李察直奔城堡而去。在城堡上突然飞起了大群的吸血蝙蝠，铺天盖地地向李察袭来！
不过对付大魔导师，特别是拥有魔动轮回的大魔导师，这类数量众多的脆弱生命完全就是送菜。
李察站定不同，命运双子一挥，已经在空中布下了一大片浓密的云层。酸雾术在他手中范围变得极大，但是威力却压缩到了最低限度，就是一大片白雾而已。空中的吸血蝙蝠如雨一样投入到云层内，却一时找不到李察的行踪。而后方追袭而来的僵尸、骷髅与骷髅将军，最前面的也冲进了云层内。在云雾的遮掩下，这些不死生物们都没有看到李察飞速射出的数十颗大大小小的火球。这些火球静静地飘浮着，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形。随后李察就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高达七阶的魔法护罩。
火球几乎在同一时刻炸开，奔腾的火浪彼此冲撞，一时无路可去，猛然化成了一道狂野的旋风，但是上方炸开的火球反而把旋风往内部狠狠地压了一下！
从外面望去，可以看到那团魔法云雾竟然剧烈收缩！
随即白色云雾中透出大片红光，一颗火团从雾内冲出，瞬间变成一颗直径百米的巨大火球！然后火焰才升腾向上，化为一朵蘑菇云，徐徐升空。
巨大的轰鸣声，这时才轰轰隆隆地传向四面八方。
百米火团转瞬间都化为浓烟，升上夜空。在火团波及的范围内，吸血蝙蝠、僵尸和骷髅都消失不见，只有高大的骷髅将军还留在地上，勉强能看出些轮廓。而在火焰风暴的核心，李察身上的魔法护罩闪了几下，终于破灭了，他本人自然毫发无伤。
李察看看夜空上那几只四处乱飞的孤单蝙蝠，心中非常满意刚刚这一记魔法的效果。他只用了相当于一个八级魔法的魔力，却轰出了超越九级的威力，而他所在的中心点恰好是受力最轻的，只需要一个七级护罩就足够了。
以火球布成魔法阵，再聚焦或者是扩散威力，说起来容易，但实际上做起来极难，那需要在一瞬间对天量的数据进行计算，才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火浪威力瞬间的冲击点。如果不是李察有数据化的视野以及强大的智慧天赋，在身周布设数十颗火球就等同于自杀。而就算李察能够算出魔法阵，没有魔动轮回精细入微的控制力，那些火球任何一个威力稍有不准，或者是爆发的时间有所偏差，一样会把李察轰成飞灰。
整个城堡囤积的近千只吸血蝙蝠，就被李察一个魔法彻底报销。李察向城堡大门奔去，然后忽然一转，开始贴着城墙奔跑，跑出数百米后背靠着城墙站定，看着缓缓压上的不死生物大军，指尖上又开始泛起颗颗火苗，随后十几点火苗分别射向四面八方。
轰隆声中，一颗颗火苗分别爆发，拉出数道纵横交错的火墙，在地上持续地燃烧着。火墙只有一米左右，看上去也不是非常汹涌。
不死生物从来都没有恐惧，所以它们继续向前，最前方的一个骷髅将军直接从火墙上迈了过去。然而火焰一烧到它的腿骨，却猛然发出响亮的噼啪声，骷髅将军立刻发出无声的痛苦叫喊，当即就是一个踉跄。
第17章 故人
后面的几个僵尸紧跟着穿过火墙，它们却更是不堪，刚穿过火墙就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就不动了。最前方的骷髅将军则连续冲过了三道火墙，终于不支倒下。
李察心中大定，背靠城墙站着，看着一个个不死生物冲过火墙，然后倒下。每当有火墙被踏灭，李察就会再补上一道。虽然他的魔力在缓缓下降，可是至少在把大半不死生物干掉之前，他的魔力还不会干涸。这些火墙看上去比普通火墙要弱得多，可是持续时间却长达数分钟，而且威力实际上出奇的大。若是仔细看，可以看到火焰中不断有乳白色的光点飘起，这些都是附加的生命能量，一旦它们接触到不死生物，就像油锅中浇进了冰水，立刻就会炸开，爆得不死生物肉碎骨裂。
这些火墙也被附加了些许生命能量。
直到这一刻，李察才初步体会到了一点规则的力量。
难怪触摸到规则的人，其真正力量都不再能用普通的力量体系去衡量了。既然如此，李察反而不着急了，哪里火墙熄灭了就再补两道。很快死去的不死生物就围绕着李察堆成了一座环形山。
李察忽然抽出精灵长刀，刀锋上闪过一抹闪亮的绿芒，然后反手刺入身后的城墙，直至没柄！蓦然间城堡内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大地和城墙猛然震动起来！
以李察立足处为中心，数米范围内一切事物都染上了一抹绿色，然后数以百计的嫩芽从土中抽枝开叶，最后是朵朵各色的鲜花盛放！精灵秘剑，虔信祈祷，以第三弦的天青之月月力为源，可以在施剑者周围布满生命气息，并且为施剑者提供生命能量，修补伤损。这一剑不光是治疗，对不死和黑暗生物来说，它同样是致命的剧毒。
李察轻盈一跃，已经越过了城墙，在他下方，城堡的那段围墙轰然倒塌，一个庞大的骨架生物生生撞塌了整段的城墙，从城堡内冲到了城堡外。它有着三个并排的骷髅头骨，一双前肢全是巨大刀锋。然而它中间的头骨上有个细微的创口，正是被李察用精灵长刀透墙而过，一刀穿了它的头骨。在这个巨大的骷髅恐兽身上，正有无数各色的小花在不断开放着。那些小花开后即谢，然后化为虚无，但转眼间又会有新的嫩芽从白骨中冒出，再度绽放。每当花开花谢，花下的白骨就会明显地凹陷下去一大块。骷髅恐兽发出一声震动大地的哀号，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而虔信祈祷的威力犹在，小花依旧在盛开、凋谢。
李察浮在空中，对着城堡内说：“行了，把你的底牌都拿出来吧！我没兴趣和你再玩下去了。你现在应该知道，拿这个装满了不死生物的半位面来对付我，完全就是打错了主意！如果你还想玩的话，我就和你玩到底！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杀光、拆光，我倒要看看你在黑谷里究竟储存了多少力量，可以支持整个半位面不倒！”
城堡内一片死寂，只有黑雾涌动。城外的不死生物军团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纷纷转身，回到自己的墓地，一个接一个地回到了墓穴里。
“你还真不知道放弃！那好，我就和你玩到底！”李察的声音转为冰冷，他缓缓抬起双手，这一次在指尖跃动的又是火焰。
数十颗火珠不断射出，分布在城堡十米上空，构成了一个奇异的魔法阵。这已经是李察能够计算并掌控的上限了。
在城堡上空，忽然出现了一朵巨大的火云，然后烈焰如雨，一波波从空中倾泻而下，如流水般冲刷着整个城堡。这一幕景象实在是太过震撼，宛若世界末日来临。火雨终于流泻一空后，城堡大半的屋顶已经如蜡一样融化了，扭曲得不成样子。
李察先是冷笑，然后却又摇了摇头。冷笑是因为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半位面的一切，城堡、树木、不死生物甚至是土地，都是某个巨大结界的一部分，李察任何攻击，最终承受的都该是痛苦殿堂，也就是整个黑谷。至于摇头，则是李察发现布设如此巨大的魔法阵还是略微超出了他的能力，以至于出现了偏差，造成火流是一波波冲刷下去，而不是一次性迸发出来。这样看上去威势煊赫，威力却不如一波爆炸。
李察再次弹出数十枚火珠，布下了一个略小的魔法阵。这次在城堡中蓦然浮现了一颗巨大火球，随后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烟消云散后，城堡被整整齐齐地削去了一米！
李察不急不忙，继续弹射火珠，顷刻间又是一朵蘑菇云升空，而高空中前一朵蘑菇云还没有散去。此刻城堡的顶层已经完全消失，不知道多少不死生物就此悄无声息地灰飞烟灭。
当火珠再次从李察指尖上浮现时，李察身后终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住手吧！”
李察却将指尖上的火球都弹了出去，眼看着又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才回头道：“现在说不觉得晚了吗？”
在李察身后，凭空立着一个光头的男人，黝黑的肌肤、结实漂亮的肌肉，让他显得颇具魅力。而这个男人的面容却让李察吃了一惊，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就是李察此行想要找的埃辛。
看着埃辛，李察摇了摇头，说：“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众多苦囚中的一个，没想到你混得真不错，这都可以独立掌握一个半位面了。”
埃辛神色极是复杂，死盯着李察，半天才说：“这才多久？你就已经是大魔导师了！你果然是从异位面来的侵略者，只可惜那些人都瞎了眼睛，放任你成长到这种地步！”
李察反手一挥，在埃辛的怒吼声中，又是一朵蘑菇云升空。那座黑暗古堡已经被整整削去了一半。做完了这些，李察才淡淡地说：“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看到了吗，这就是后果。再这样来几次，你的主人恐怕不会放过你吧。”
“你！！”埃辛愤怒地瞪圆了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年我能毁了你的神殿，现在同样能烧了你的黑谷！连内安都拿我没办法，你觉得你的主人就能够干点什么出来吗？”
说到主人，埃辛忽然诡秘地一笑，说：“内安奈何不了你，我的主人可不一定拿你没办法！如果你知道我的主人是什么，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李察看着埃辛，忽然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是知道你的主人是什么了？”
埃辛一怔，说：“当然！”
李察又沉重一叹，说：“你让我很失望。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神孽合作都是不可原谅的。”
埃辛骤然大惊，失声道：“你…你知道我的主人是神孽？！你怎么会知道？”
李察冷笑道：“这里比痛苦地狱更加邪恶，主持着这块土地的除了神孽，还会是其它什么东西？这又有什么难猜的？何况，我又不是没见过神孽。”
这几句当然略有吹牛，李察只见过神孽之子，关于神孽的知识都是从书上得来的。
埃辛依旧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诸神之事？这不可能…”
李察叹了口气，说：“你们一直生活在封闭的位面里，当然不会知道什么。这里的诸神挡住了你们的眼睛，堵住了你们的耳朵，甚至还在玩弄着你们的智慧。在我来的地方，关于如何成神已经有完整的教程，在大陆上有好几个地方可以学到。诸神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人们的目光也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位面。我这次来黑谷，本来是看到了你的名字，准备过来带你走，让你看看法罗之外的世界。但是…”
“为什么要带我走？我找不到自己有什么让你可以这样大费周折的价值。”埃辛苦笑着问。
“因为你的日记。”
“日记？但那里面写的许多都是毫无根据的空想！”
“虽然是空想，但那的确是天才的空想，而且我从里面看到你有一个并不盲从的灵魂。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
埃辛说：“空想就是空想。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超越了时代的先驱，但或许只因为我足够疯狂而已。”
李察耸耸肩，说：“那又怎么样呢？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觉得你很有价值，但也不会因为你而妨碍了我正在做的事。比如说这样…”
说话间，李察反手一挥，一片茫茫水雾就凭空出现在城堡上方，随即李察翻开承载之书，一个、两个、三个调整过的雷云风暴就覆盖在城堡上，电光密集得如同森林，将黑色的云和黑色的城堡联接在一起。雷电在水汽中被分散成无数密密麻麻的电蜘蛛，四处爬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有许许多多深色的，或是透明的，不成形状的怪物号叫起来，不管它们躲在哪里，都会被无处不在的电火击中。对这些形态都不固定的怪物来说，闪电或者是生命能量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埃辛的脸色突然变得扭曲狰狞，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第18章 真正的敌人
李察冷笑着说：“我只是在干我该做的事而已，埃辛先生。或者我应该称您为神孽大人？神孽也是有名字的吧？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躯体的灵魂里，你占了多大的位置。”
埃辛脸色大变，说：“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攻击我？”
李察哈哈一笑，挥手间又是大片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水雾降落在城堡上，于是那座看似没有生命的城堡竟奇异地扭动起来，化为一大摊说不出是什么的黑色粘稠东西。它与水雾一接触，表面就像被泼上了强酸，被烧得嗤嗤冒烟。它根本没有五官，却不知从何处发出吱吱的尖叫！
埃辛已尽露狰狞，想要扑向李察，却犹豫着有些不敢。李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只是不太想毁灭埃辛这具躯体而已。如果你敢上来的话，你在里面躲藏的身体虽然小，但我也不介意顺手毁了它！”
“你…”埃辛已经从嘴里探出两根长长的獠牙，却不敢真的扑上来。
李察不再理会埃辛，而是再升高数十米，居高临下，一个个魔法风暴轰向下方那摊深黑色的怪物。它嚎叫，挣扎，却被李察轰得越来越是稀薄，叫声也变得越来越是绝望。李察不断轰击着它，每用闪电或者是火焰冲刷数次之后，就会再以生命气息的水雾浸染一遍。如此一来，这摊恶心的怪物就不能再重生。
整个位面震动了一下，所有的不死生物都从地下爬了出来，它们这次都在拼命挣扎着，身体表面不断裂开大大小小的裂口，从里面飞出大群手掌大小的黑色东西。那同样是些没有形状的怪物，就像一片片飞舞的黑布。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数以万计化为黑云，向李察扑来！血肉之躯一旦被它们扑中，顷刻间就会被啃吃得渣都不剩。
李察立刻挥动命运双子，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极为坚固的魔法罩。这个魔法罩上同样有着生命气息，飞行的黑色碎片一旦扑中，就立刻燃烧起来。可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转眼间就将李察重重包裹起来，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但在黑球内，忽然闪过几点红色的光芒，红光转眼越透越多，最终在空中又出现一颗巨大的熊熊火球，将所有的黑色碎片全部吞没…
火球最终归于浓烟，而留下中心处一个璀璨的魔法光罩，李察环抱双膝，如婴儿般缩在光罩内。他抬起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埃辛。
魔法光罩破碎了，李察重新舒展身体，凝立空中，说：“这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确实不错，耗去了我一个九级魔法的魔力呢。那么…”
埃辛苦涩地笑：“你赢了，我送你出去吧！”
李察淡淡地说：“在我来的位面有一句很流行的话：绝不要相信一个神孽！”
在埃辛极度不甘的吼叫声中，李察挥出一道火柱，将城堡化成的神孽分体化为灰烬。随着神孽分体消失，埃辛也扭动了几下，然后如被融化的蜡烛，掉落在地。
城堡消失了，小山上开始出现龟裂，很快就变成巨大的地裂，整个山体被分裂成十几块，一块块向下沉去。有深色的水从龟裂中涌出，填补了山的空缺，并且漫向大地。天上夜的景象也在不断破损着，仿佛是打碎的水晶般一块块掉落下来。在城堡原本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团旋转着的黑色光芒，那是通向外界的出口。
李察再看了一下脚下正在变得荒芜的半位面，略觉可惜，但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还无力驾驭一个半位面，于是叹息一声，直接飞出半位面的出口。在李察身后，黑色的水正化为巨浪，直冲天空！
神孽不知道经营了这个半位面多久，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单看放在这里的神孽分体，以及数量众多的不死生物就可知道，现在却被李察彻底毁去。归根结底，却是李察领悟到的生命规则起了巨大作用，由规则而来的生命气息远比普通的自然或者是生命类魔法要来得浓烈。只有来自于神力的神术可与之相比。李察的任何攻击在附加了生命气息后，对神孽或不死亡灵的杀伤力都是成倍提升。然而即使是附加了生命气息，即使是利用智慧天赋与魔动轮回结合，使魔法的规模杀力大增，李察也消耗了大半的魔力。
半位面毁灭，对神孽是一记重创，李察希望以这种方式帮助到其他人。如果其他四个人也被困入半位面，李察惟一担心的只是水花。少女一直在强化一击必杀的能力，没有多少群战手段。
穿过传送门，李察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极为高大的大厅的半空中，正向下坠去。而周围则有数十根拇指粗细的触须正层层缠绕过来。在大殿的中央，正盘踞着一个完全无法形容的怪物。它足足有数十米方圆，大约二十米高，根本就看不出形状，体表完全是粘稠的，不断有残肢断腿、人脸或者是内脏翻上来，又再被压下去。
遥遥看上去，那就像是把无数的人和动物切碎了，再揉到一起产生的一个东西。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李察居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鼻的酸腐恶臭扑面而来，更是让李察的胃一阵强烈收缩，让他不得不动用了些魔力才把不适强压下去。至于那些触须，自然不能够让它们近身，李察再度拔出精灵长刀，似缓实快的刀光绕身飞舞，把所有伸过来的触须都切为两段。
下面那堆不知所谓的东西表面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脸，凶狠地盯着李察，咆哮着：“凡人，我会把你撕碎，永远变成我身上最肮脏、最卑微的一部分！！”
李察双眼骤然射出强烈光芒，下方的巨脸立刻现出惊惧的表情，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在李察视野中，那团碎肉已经消失了，整个大殿都变得若有若无，视界里能够显现出来的全是能量的流动。当解析进化为洞察后，普通的障碍物已经不能阻挡李察的视线，只有特殊力量的物品才能屏蔽李察对能量的感知。大殿中央，巨大的神孽就是一团蠕动的阴影，它根本维持不住一个成型的形态，而是不断变幻着，时时会有一些能量脱离本体，向四面游离。不过大殿的四壁都是非常凝固的能量壁，神孽散落的能量一接触到四壁，又会被弹回到神孽的本体。
看到这里，李察已然心中有数，哼了一声，说：“我说在一个稳定位面的内部，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神孽。若是真正的神孽，早就被位面规则的力量给撕碎湮灭了！你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怪物，只是具备一点神孽的特性而已！你连这座痛苦殿堂都走不出去，还在这威风什么？”
巨大的神孽极度愤怒，吼叫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走进这座痛苦殿堂！在这里，是属于我的领域，而且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魔力了，我看你能够抵抗我的苦难恸哭多久！”
在痛苦殿堂中，忽然出现一个个漆黑的婴儿，它们在空中来回飞舞，发出无声的哭泣。圣婴，数以百计的圣婴！
无数哭声如针一样向李察刺来，李察大惊，接连给自己加上了数层具有灵魂守护效果的护罩，可是在圣婴层层叠叠的哭声中，这些护罩几乎刚一出现就被撕得粉碎。李察的灵魂猛然受到冲击，眼前一黑，就向下方坠去。神孽兴奋地高叫着，从躯体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孔隙，准备把李察吞噬进去。
这时李察身周忽然亮起一团耀眼的金色光芒，神力构成的防护罩如同金色的水泡，将李察罩在其中，而且阻止了他的坠势。战斗神官从另一个方向上凭空出现，看来他也攻破了自己所在的半位面，来到了痛苦殿堂。伊俄一出现，就看到李察正向神孽坠去，于是急忙出手。这时圣婴的哭声换了一个方向，集中向伊俄攻来。战斗神官一声尖叫，满头金发都炸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加上了无数防护，这才算从万针钻心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李察！你欠了我一次！”在灵魂剧痛中战斗神官依然不忘纵声高叫，反正奈幽不在，正是不要脸邀功的好时机。
李察在神力护罩的保护下，却是哭笑不得。他原本是想行险进入神孽体内，然后释放精灵秘剑命运之环切碎神孽的身体，再以虔信祈祷重创对手，甚至还可以再来一次火球的爆裂。反正在神孽身体内，所有的伤害都可以最大化。结果却被伊俄给拦在了半空，还要说自己欠了他一次。
然而现在方式就得变了，李察在空中横移，精灵长刀闪电出手，一下就将两个圣婴居中剖为两半。从圣婴身体里倾泻出的是血和内脏，这些圣婴居然都是活的，而且没有什么改变，就是李察在村落中看到的刚出生的婴儿模样。李察略有犹豫，然后一狠心，又运刀斩杀了数个圣婴。
第19章 底牌
这些婴儿从出生时起就背负了扭曲的命运，它们将终生痛苦，而这纯净的痛苦对神孽来说就是无上美味。
战斗神官此时手中多了一柄金光灿灿的链枷，挥舞如风，将所有接近的圣婴和触须都砸得粉碎。然而伊俄却感觉神力消耗得特别快，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链枷周围的神力散溢得特别快，丝丝缕缕的神力被淡墨色的黑气牵引着离开了链枷。一个圣婴甚至直接从链枷上咬下了一块神力。
伊俄的链枷纯是由神力凝成，威力巨大，消耗神力也是格外的快。不过这些神力虽然离开了链枷本体，却没有被神孽的黑气吞噬同化，而是猛烈燃烧起来，将缠绕在其上的黑气全部焚毁，自己也化为虚无。那个咬下了神力并吞入腹中的圣婴则直接燃烧起来，化成一颗明亮的火球，还把附近的几个圣婴一同引燃。
神孽嘶声叫喊起来：“你是什么人！怎么我吞噬不了你的神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是神孽，怎么会有吞噬不了的神力！？”
伊俄刚擦了一把冷汗，当下恶狠狠地道：“那是你遇到的神太垃圾！就是你再强大一万倍，十万倍，也别想打老子神力的主意！”
“这不可能！”神孽尖叫。
能够吞噬神力，正是神孽为诸神所惧怕的根源所在。可是它并不知道，在法罗之外，还有无数位面，而在众多位面之上，还有永恒与时光之龙这么一头东西。要是它能够吞噬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力，那法罗都可以变成它的排泄地了。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泛起一团蒙蒙的灰色，奈幽从里面钻了出来。她扫了一眼殿堂内的环境，怒道：“伊俄，你在玩什么？怎么这里这么乱七八糟的。”
伊俄高声回应：“你也好意思说我？不看看自己比我晚出来多少时间？”
“我出来得晚，自然是有原因的。把你的永恒辉煌用出来！你的能力最适合这种场合了！”奈幽的声音越提越高。
战斗神官怒道：“为什么要用！用了之后我就没什么余力战斗了！你干嘛要那么晚出来？”
奈幽开始挥动双手，一个个治疗术落在飞舞的圣婴身上。她的治疗效果很特殊，黑白色不断转换的光芒一落在圣婴身上，那个婴儿就会即刻僵硬麻木，然后笔直向下坠去。奈幽一边攻敌，一边道：“伊俄，你想些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别逼我给你说出来！另外我出来得晚，只是贪玩一会而已，因为折磨那里的神孽分体很有意思。”
伊俄脸色一变，恨恨地哼了一声，凝立不动，身上的光芒开始迅速提升，转眼间就耀眼得如一轮冉冉升空的太阳！永恒辉煌是伊俄晋升大神官后得到的能力，能够在光芒照耀到的范围内形成类似于领域的效果，兼具对敌方杀伤和加持己方的效果，如果对付的是黑暗与不死生物，甚至比李察的虔信祈祷更具威力。这个能力，倒是和战斗神官一向为人关系密切。
随着伊俄光芒增强，李察压力大减，得空悄悄地问奈幽：“神孽不是痛苦的集合体吗，这你也能折磨？”
“神孽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只要超出了这个限度，一样会是折磨，更别说这只人造的残缺东西了。我可以让它品尝到最单纯的痛苦！”
奈幽的话竟让李察莫名的有些发寒。
痛苦殿堂中，伊俄终于化为一颗熊熊燃烧着的神圣火球，将带着圣力的烈焰抛洒向四面八方。凡是敢于靠近他的，无论是触须、圣婴还是看不见的幽影，都会被烧成灰烬。神孽庞大的身躯也不断被火淋烧着，痛苦扭动，同时不断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肉块抛上空中，向三人射来。可是它真正厉害的攻击其实就是圣婴的哭声，这种攻击根本没什么用处。
就在这时，水花终于从空中浮现，她也摆脱了半位面的困缚。只是和李察三人的从容不同，少女却显得非常狼狈，脸上还带着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小腿上更有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她一出现，即刻脸现痛苦之色，在圣婴无处不在的哭泣下痛苦不已。然而水花却有愈受伤愈凶狠的狼性，她咬牙提刀，满场追砍着四处乱飞的圣婴。还是奈幽给她加持了防护，这才挡住了部分圣婴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