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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在天亮以前赶到那儿。

由于是绕山而行,行到大角山腰坳处,犹可见峰上涌动着一片黑云。

这一路,他虽猛提起一口气赶行,但也不忘了沿途留意这“大山林”地带沉沉曙色时的奇景。

天意翻了鱼肚白,山色已黑黑转了灰,黎明将升至,旭日将升未升,那一条破洪的大江,在脚上越来越细,但也越伸越长,怒吼着、悲呜着、折腾着往西北独身流去。

晨风扑面。

雨势已小,毛毛而降,那水流带动的火势,虽多已为洪水淹灭,加上下了一阵雨,大部分火头已熄,但仍有几处大岭,在山里燃着,明灭不已,且升起了冲鼻的焦味。

纵是在如此赶忙的情形下,他仍在留意山景、水势,并生起了感慨——不管是谁,如是目的旨在杀害他而已,却使得洪流崩决、热火肆威、生灵涂炭、殃祸百里,那就太令人发指了,要不是下了一场及时雨,情况恐怕更不堪想像!

不管干这事的人是谁,在公在私,为人为已,他都一定将之绳之于法,甚至不惜格杀当前!

他下了这样的决心,一路上,还把从进入三阳县起所发生的事,来龙去脉的想了一遍。

一一诸葛先生告诫过他(以及他的师兄弟们):任何时侯,任何情境,都莫要忘了好好欣赏眼前美景,当下心境。

否则,人就算白过这一生了:因为人只有一生,快活是过,忧伤也是过;人应当要自找快活、不寻烦恼,不要错过眼下当前每一刻。

铁手听了。

信了。

所以他把握住每一刻,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

他也活得虎虎生风。

当他在天色全然破前赶上了大角山的抱石寺,正好,太阳出来了。

初时只是蛋黄般的一个,沉沉的,润润的,十分文静的,但突尔一跳,就跳上云层来,好像分代成了三个似的。催人灿眼的,干道金光,似都在发出尖笑欢呼,连光线都是烦躁惊喧的。

他一到“抱石寺”,就看见一具抱着石头的尸体。

 

第十一章 慈悲谋杀案

 

一、抱石而亡

“抱石寺”之所以给命名为“抱石寺”,就是因为在山巅、寺前有一块奇异的大石。

这石质十分奇物,天下罕睹,坚硬如钢,用刀用剑刻刮也不见得能刮下个较大的缺口来、而且这石大得像一座房子,因底部石作棱型,根基未固,故遇大风时这石竟迎风而动,十分惊险,蔚为奇景,吸引邻近无数游人骚客,前来欣赏。

游人多了,才在此建寺;寺建久了,香客就更多了,这“抱石守”连同寺前的飞来大石,就更声名远播了。

人都说这是陨石。

人们都相信天外飞来的石是有灵性的。

所以“抱石寺”也很“灵”。

既有神明显灵,抱石寺的香火就更盛了。

可能是由于铁手和龙舌兰都信佛,故尔来到这里,便不忘上“抱石寺”来上香。

上香才遇上“抱石寺”主持苦耳大师。

那时苦耳正要下为县城主持祭典礼仪,便要铁手和龙舌兰一道过去。

——这才目击杀手和尚狙杀县官章图的凶案。

这才使他们仗义出手,且发生了往后那么多的事。

可是,这些发生的事,都不如铁手而今眼前所见的来得惊震:

因为苦耳大师死了。

苦耳大师是抱着石头而殁的。

他整个人“大”字型,背向寺门,整个脸的五官和胸肩,都嵌入了大石里。

他的人敢离了地,大石约有三人高,他就嵌于石的中间部分。

石的前边正镌刻了四个大字:

大慈大悲。

——当日要镌刻这四个字,不知费了多少工匠的心血,花了多少工匠的力气,用尽了利器钻凿,最后还出动到仿造兵器第一家的“黑面蔡家”的独门工具,这才能在此奇石上刻上这永不磨灭的四个字:

“大慈。

大悲。”

石的背面就是抱石寺的主持苦耳大师。

他的尸首。

朝阳出来了。

可是苦耳已看不见今朝的阳光了。

铁手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因为他的脸孔已嵌入了石里。

阳光照在石上,苦耳的头就埋在石里,中间隔了一道石墙。

铁手一看背影,就知道他就是苦耳大师。

他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认人本领。

昔耳大师的耳朵特别灵,特别大,也特别高,光秃的头顶上还有两个旋。

那是他的头颅,也是他的耳。

看来,人说耳朵特别长大的寿命也特别长,只怕未必尽然,一向部位好并非全局,总要基他五官配置适当才算人格。

铁手不禁暗叹:他昨天见苦耳的时候,他还是个活生生的大师,而今,却是个见不着今天的朝阳、死了的和尚了。

不仅是苦耳见不着今晨的旭日。

连“抱石寺”照不着今儿的晨光了。

抱石而立的是昔耳大师。

焚毁了的是抱石寺。

尽管“抱石寺”不是全然焚毁,但也烧了个七七八八。

浓烟仍不断冒出,抱石寺已一片残垣败瓦,所剩无几了:

——可见凶徒下手之狠!

——既杀佛门高僧,又一把火烧了这所名寺,只怕寺里的僧徒也多遭了殃。

晨意清凉,雨后山上清晨更泌凉。

然而铁手心里却冒起了一团火。

他心头之一如山下的水流,已崩了峰、决了堤!

因为他看见“大慈大悲”的背面:

——背面就是苦耳大师的尸首,顺他耳部嵌进石里之处的硬岩上,竟有人镂刻上了几个字:

杀我者——孙青霞

铁手见了这几个字,眼里吐绽了一种罕见的、烈火般的怒意。

然后他转向一直站在石旁,见他出现以后就一直听候他吩咐的捕头陈风问:

“仵作在哪里?”

仵作和其他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嵌在石里的苦耳大师刨了出来,铁手也有相帮。

他一面留心检查苦耳大师的尸首,发现他的骨骼几全无损,但肌肉稍一碰触拿捏,阻鼻耳眼里便不住渗出血水来。

他从苦耳大师的头一直留意到他的手指,甚至不脱法了大师的芒鞋检查他的趾头。

陈风已带领大队人马先一步赶上山来,但他上山来时人已死了、寺也烧了。

铁手问;“你上来的时候,天亮了没?”

陈风知道铁手是个办案勘察的高手,故一一回答:

“将亮未明。”

铁手问:“苦耳大师已死在这儿了?”

冻风道:“是。”

铁手问:“当时已经有了这几行字?”

陈风道:“已有,不过天黑却未看清楚写的是什么。”铁手问:“你为何不即把苦耳大师的尸体挖出来?”

陈风:“因为我想让您看到现场的情形。”

铁手:“你怎知道我会赶来?”

陈风:“因为这儿起了火,这么大的火:杀手涧那几一定会望得见。以您和大师的交情,看见了,一定会赶过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