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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任裴承两家所有的脉络了?”方才差点就烧着了衣物,颜娧本想叨念几句,一听他的安排也立即明白了为什么。
“不信。”承昀无奈地勾了下薄唇。
顿了顿,颜娧认同了他的想法,能混进西尧皇宫与赵太后联系,又能将杀机送到儿子身边,那绝非一日两日能触及的影响力。
想除掉厉煊留在西尧的势力,如若不下一次狠手的确很难办到,她明白这件事儿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谁能保证留下来的人,忠心剩下多少?
不说别人,连她也没保证能完全信任啊!
“当初摄政王府给厉煊了多大的方便,今日就得承担多大的风险。”承昀脸上那掩不去的苦笑,说明了眼下的被动,“这也是为什么父王会训练惯性迁移的候鸟,来为我们传递消息的原因。”
“你父王当真把厉煊当儿子看待了。”颜娧懂得那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遗憾,眼下的被动的又何止承家?
白露与谷雨已经为此殒命,如今仅剩厉行为保全兄长性命,仍得定期传递消息回东越,传递什么消息又是黎祈说的算,裴家的事儿也算告一个段落了,谁曾想西尧这边的问题也不小……
眼前的男人难掩墨眸里的失望之色,似乎完全无法接受厉煊的薄情,握了握健硕的长臂,脑瓜子一时转不清该如何安慰。
“一切都会变好的。”颜娧当真没看过他这般伤心难过,多年的情谊不复昨日,是该难过但也该继续往前走。
此时,迟迟等不到人的相汯,开了舱门走出门外,瞧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心里泛满了说不上来的酸,“够了没?我都等老半天了。”
熟悉的醋劲令颜娧讶然回身,才想着是谁来操控船只,答案就送上来了,这是把任劭安顿好了?
“我还要安慰。”没给颜娧理会来人的时间,承昀傲娇地揽着纤腰,尽是赌气道,“没给我安慰,身心不爽利。”
颜娧嘴角抽了抽,莫不是这个男人打从刚刚就一直在演戏?
一个在风尧军里刻苦磨炼成长,不光磨炼身躯也磨炼心灵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同门背叛而伤心得不能自持?
这分明是在演戏!故意装出可怜样博取她的同情,好满足他能在相汯面前显摆的本钱,她怎么就同情他会难过了呢?
当真是信你个鬼了……
“小妹儿,我这么辛苦东西奔波,都没能给我一点鼓励?”此时的相汯也摆出了一脸疲累的样子,“要追上妳的船可真不容易啊!”
除了相汯,还有谁能操控相若留在西尧的海船?
睇了眼前男人一眼,颜娧心里不由暖了暖,没想到为了能追上她,居然连死对头竟低声下气的去拜托相汯?
没有将话说出口的温柔眸光缱绻了彼此,看得相汯又是一阵跺脚,那还有一岛之主的傲然严肃!
“辛苦的是我,妳看他作甚?”相汯像个孩子般的不甘心。
他说的,明明是他的辛苦,他的劳累,转眼间就变成承昀的?
难道他说错了什么话?
“任劭呢?”颜娧不答反问,关于任劭选择不回任家认祖归宗的事儿,她已经听说了。
可悲可叹的过往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心知他的过往只会是任家的耻辱,会让任家为他背上不名誉的臭名,因此,他选择用不同的方式救赎自己。
商讨后,即便任征再怎么不舍也同意了兄长的作法,甚至甘之如饴地喊他一声声兄长,因为他的兄长决定,以他微弱的力量为西尧把持最末九流社会脉络。
他动用了这些年攒下来的所有积蓄,购下了原有的小倌馆,更在任征的协助下准备大肆翻新一番再重新营业。
他不再需要以色侍人,也希望救下更多受尽折磨的小倌,叫他们的日子过得更有尊严。
西尧的民风使然,小倌馆更不可能除尽,既然他的命数如此,那么留在他该存在的地方,希望他的微薄之力能改变小倌们的日子,不需要再像他那般受尽折磨,这不是一种救赎?
不奢望世人能懂他卑微的心思,只希望他的存在不污了任家,也不会对不起任家给的关心。
“再过两个月,他的小倌馆重新开张,妳想去我可以带妳去。”相汯挑了挑眉兴味地问道,风流不羁的脸庞上全是期待。
“你去挂牌吗?”颜娧不由抬手掩着唇瓣笑了。
“小妹儿要是愿意钦点,我去挂牌也行。”相汯说得一脸认真,笃定任劭没敢把他这个救命恩人给挂牌待点!
“得了,你有兴趣去,别牵扯我。”颜娧连忙抬手回绝,开什么玩笑?什么不惹偏要惹身后的大醋坛子?
她又不傻。
相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没好气地剜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男人,没料到被拒绝得那么快,斗都还没斗又输了一场啊!
虽然知道小妹儿已经为他诞下一子,可是仍舍不下对小妹儿的眷恋,没办法成为她身边那个人,至少看着她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那也是挺好的。
更何况,只要扯扯嘴皮子就能把那个强占了小妹儿,还不娶回家的男人气得脸色发青,心里就是一个舒坦啊!
“小妹儿,他要是再不娶妳进门,妳跟我回织云岛可好?”
“娧儿嫁不嫁,有你什么事儿?”承昀没憋住气,说得那叫一个气。
第951章 犯境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见面总得杠上一杠,天生没缘分吗?颜娧垂眸一笑,再抬眼,勾着浅笑道:“把东越的事儿也给安顿了,少不了你一顿喜宴。”
颜娧主动地邀约,果真让男人的脸色好了许多,怒气也缓和了不少,愉快地揽着纤腰,应和道:“届时一定请你。”
相汯仿佛没有听到男人的话,频频点头地附和颜娧道,“也是,太早成亲当真不太好,万一真有什么万一,到时候妳就得挂上寡名,小妹儿考虑的对。”
承昀:!!!是该打一架了。
颜娧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即使感觉到浓烈的杀意,也没让相汯收起那幸灾乐祸的笑颜,反倒多了几分快意地倾身邀请两人入船。
在他的船里还有谁能奈何得了?难不成真想去喂苍蓝江的大鱼?
更何况还是承昀亲自拜托他来的,要靠他无声无息地返回东越的前提下,怎么都得多忍让他三分啊!
入舱后,船体快速下沉消失于江面,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
……
东越.皇城
立秋之日凉风至,落叶萧瑟卷起无数寂寥,因萧太后病情反复,数度陷入昏迷,因为病情来得蹊跷,使得皇城气氛异常凝重,宫人们连声大气也不敢喘。
知晓内情的太医们更是噤若寒蝉,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此事的替罪羊,稍早萧太后难得清醒了一回,宫人第一时间通知了煊和帝。
为表孝心,一下朝便来到特意更名的月雪阁探望,守在萧太后凤榻前,恰似真的母慈子孝般的殷勤热切,卓后也不停在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好话。
虚弱至极的萧太后,喝着儿子一口接一口喂来的药汁,心中苦涩犹若咽下去的汤药,开始臆想着让她醒来是为了何事……
说来可笑,儿子不愿听她的诸多建议,甚至觉得她太过碍事,因而买通太医在她的膳食里加了些东西,连凝神静气的百合粥里都有皇家林园回来的好东西。
能明白煊和帝看不上她这个母亲,因此想着她及早殡天,好能无所忌惮地自主国事,谁曾想承昀返国前将梁梦玦还给她了,这些外物对她根本毫无影响……
从假病到后来的真病,萧楠也想开了,因为她的强求让儿子攀上了帝位,却从来没想过煊和帝能否胜任这个大位。
萧家的暗卫几次来访,再再告知萧家在南国边境的基业危矣,却无计可施的无力感令她一病不起,从没想过儿子会狠心至斯啊……
萧家倾力相助的结果,换来了南国叛军举兵犯境,长年来为东越护住南境太平,属于萧家掌控的城奕军几乎尽数被调往北境,兄长带着仅剩不到两万的军力执着护守关隘,怎么可能挡得下十数万大军?
那个名不经传的粘屹原本不过两万兵力,沿途展现了天赋异禀的惊人降术,证明出自皇家的身份,此举吸引了诸多不满南国太子的百姓与戍卫加入义军,一路从南楚边境收复诸多郡县。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南国易主之日将至之时,大军的方向竟不是往都城去,反倒拿下了两国唯一的边境劭县,这番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竟是为压送造成南楚与南境战争的缘由而来……
煊和帝资助南国的百万两白银,希望南国拿下南楚边境,传达口谕之人被逮住了,而且还是在南国的驿站里,盖着南国大印御令,明晃晃的收在要送回东越的锦盒,想否认也不可能了。
她知道承昀反击了,因为煊和帝没有按照她的嘱咐引起了动乱,甚至不惜代价的破坏四国祥和,只为夺得能拿下北雍的机会。
如今萧家带领的城奕军,正在越城以北八百里外的郡县,远水根本救不了以南千里之外燃著猛火的劭县。
北方的鳄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有犯境北雍的打算,萧家的城奕军正好夹在中间,往南救援亦是全力支持即将到来的大战?
大军驻足已久迟迟不发,就等着煊和帝的决定啊!
萧楠一连咽下几口苦药,佯装虚弱的姿态一句话也不肯说,也不愿看懂煊和帝眼中的期盼,眼眶里洋溢着被儿子伺候的温暖。
母亲的举动,令本就不知所措的煊和帝慌了,从没想过会有引火烧身这一日,以为承昀与颜娧那假仁假义的性子定不可能引战啊!
谁曾想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这节骨眼送了个流落在外的皇子给南国,叫长年积弱不振的南国有了重新振作的机会。
军报中那冷酷迅速的领兵姿态,以及快速攻城拔寨的积极步伐,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不得已只能想办法要太医唤醒昏迷的萧楠,如若萧楠与承昀之间有过协议,肯定也会有办法制止这场战役继续发展的,虽然在西尧混迹十数年,真说要领兵打仗他哪有能耐?
他可不像承昀那个性子,说什么都要亲自带兵遣将,于他全都是得过且过的以逸待劳,只为了探得父王想要的消息罢了。
他可是东越梁王世子,西尧与北方牧民的争斗与他何干?
母亲那满是感动的眸光,叫他浑然不知该如何启口,到底她与承昀的情谊究竟从何而来?
卓后频频拭着假泪,喑哑说道:“想来母后定是大好了。”
丈夫如何对待这个突然冒出来婆母,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半点没有介入的打算,毕竟萧家掌有军权势大,宫廷内外耳目众多,不少人愿意为她卖命,如若她不早些归西,她要何时才能真正掌握后宫大权?
她当真没想到,萧楠能耐如此之大,父王竟为她留了这么好的后路,登上太后那日开始,在宫廷里的威势甚至大过于她,她贵为皇后也处处被她压了一头,这叫她如何甘心?
萧楠掩着唇瓣,轻咳了好几声,话语说得断断续续,“哀家身子骨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好一阵子吧,真是对不住了。”
“母后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伺候母后天经地义,都是儿媳没能把您照顾好,害得您一病再病又再病……”感受到了煊和帝的瞪视,卓后连忙闭上了嘴,深怕惹得夫婿不快。
第952章 心软
萧太后的病情,在场的太医和宫人都心知肚明,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提醒萧太后?
萧太后好容易醒来就接着道歉,话也没说上几句,只怕早有所怀疑而心里起了嘀咕,病来得这般蹊跷,能不嘀咕?
殿阁内,敌不动我不动,就这么各自说着客气话,萧楠瘦弱长臂枕在轻靠在福桃金丝软枕上,满脸含笑地看着两人,一句话也不可多说。
在太医第一次为她请平安脉开始,她就知道不对劲了,梁梦玦接触到药性便会发热,她不动声色地佯装睡过去,没多久圣上驾到的通报就来了……
从煊和帝口中听到,希望她好好的睡上一睡,也就什么都懂了,好好的睡上一睡,多么贴心的一句话,应在宫廷里却是扎心得无以复加。
她好歹也是宅斗中幸存下来的强者之一,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用词?
她不怕死,因为在知道孩子夭折之后,她的心早就已经不在了,失而复得的,令她难过的是,还没过上几日天伦之乐,孩子竟无法接受她的存在……
她不停地陪着温婉浅笑,听着两人说着关心的话,自责的话,偏偏不问出一句煊和帝想要她问的问题。
握有南境兵权的萧家,那是梁王原本留给她的最后堡垒,当初她以为交给儿子就好,一个女人家需要什么兵权傍身?
萧楠自嘲地一笑,想来梁王早就知道儿子的秉性,刻意为她留下的后路,被她的妇人之仁所累啊……
听着听着,她满是倦意地缓缓闭上双眼,偎在软枕上假寐,这几个月装着装着也成了真睡了,身子骨睡坏了要再养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眼前的人从来没想过为她调养。
“母后?”卓后不确定地瞅了瞅,一脸倦意的萧楠,心急地与煊和帝交换了个目光,没得到回应而更加焦虑。
因为有萧家大军压后,她笃定这次前去暮春城定能战胜北雍,为了分享胜利,卓家派出了不少年轻的小辈抢占军功。
如今军粮集结完成,鳄军也驻扎在杭城三十里外,就等着军令随时进攻,但是南国大军压境,如若进军北雍,鳄军没有后援了……
要她眼睁睁看着家中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小辈陷入险境?
不!不可以!
她得让萧楠拿出调度萧家铁卫的令牌,有了萧家能以一当百的八千铁卫,定能保北境万无一失。
“母后……”卓后欲言又止,看着被喊得一脸茫然的萧楠,话又吞了回去,睡了那么久脑瓜子还清醒吗?
“皇后,怎么了?”萧楠调整了坐态,眼里慈爱的眸光不减。
煊和帝怔了怔,从那双处之泰然的淡定的温和眸光里察觉了异常,他的母妃什么都知道,只是选择说与不说……
他想战,比谁都还想要战!这是唯一能证明,他比承昀来得优越的机会啊!
好容易登上了龙椅,难道还要处处谦让于他?
如若当了皇帝也无法证明比承昀来得优越,他当这个皇帝作甚?
他偏要以承昀入越所训练的鳄军,攻击他鞭长莫及之处,承昀越是在意北雍,他越是要北雍陷入动荡……
然而,承昀似乎早就看穿他的谋划,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乱了他的计划,本以为南楚进军冀州城之事能让他寸步难行,未曾想还能想办法劫走他的军粮!
他当年的臆测没错,四国的玺印尽数落入承昀之手,他苦守东浀城多年仅有一场空,到头来还被戏弄一番,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南楚兵败导致的哭江好容易平息了,为了出这口怨气,他将归武山进献的岁贡送往南国,期望借着南楚的动荡转移注意力,叫他也能将鳄军送往北雍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