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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也不由得滴咕了两句,怎么就她的事多呢?
生个孩子也得那么惊心动魄?
“唔...唔...”百烈拼命的想要挣脱,却险些被捂死在颜娧的掌心里,终於着急地抓下葇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逃命就逃命,不需要捂住我啊!”
又撑过一阵酸麻的颜娧,身上早被汗水给湿透了鬓发,虚脱地朝着百烈比了个噤口的手势,旋即又一个疾速颠簸,将没坐稳的百烈给撞上了腰腹。
颜娧终於没忍住地喊出了声,旋即也放手捂住苍白的菱唇,谁知又是一个颠簸来袭,将她撞在了百烈身上。
被压得起不来身的百烈,欲哭无泪地看着身上的庞然大物,也只能抹了把脸,吃力地为她调好位置。
“你们两口子,没把我玩死是不是心有不甘?”
这次真摔重了,摔得她连撑起身体的力道都没了,虚软无力地摊在软枕上,几乎生无可恋的回望百烈,喃喃说道:
“把你搞没了,我的面子顾得住,我一定把你往死里捂。”
百烈:……
这节骨眼还能想着面子?也真是个能人啊!
“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得这样的?我都没嫌弃妳了,妳还想我死?”
手心里紧紧揣着锦被,等待下一波酸麻袭来,颜娧不由得苦中作乐地回笑道:“如若回春也为你生孩子时,我也来这般调侃她。”
百烈:……
大仙真不将这个人给收了?瞧瞧说的什么话?
他和回春的孩子,能随便生吗?
第742章 闭嘴
“我祝福妳有机会调侃回春。”百烈抓着车沿,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孩子终究生不下来,她却依然始终抱持着希望……
这个异世里,没有人去怎么会有人来?
即便他们会食用往生者的灵体,那也是将灵体透过他们净化后,再进入异世的轮回,然而一开始就没在异世里的胎儿,这会儿他成了半人半仙的状态,什麽能力都没有,要上哪儿去找一个乾净的灵体给孩子?
他们都懂车外的男人藉着发狂的马儿急速直奔边界的用意,过了界碑除了有人接应,颜娧也能脱离再被梁王抓入戏秘盒的可能。
然而这一路颠簸下来,不说他骨头都快散架了,颜娧都折腾得都提前破水了,回春要是知道,他陪着颜娧分娩,他还能活命吗?
颜娧抓着窗沿趁隙眺望外头景致,越往北,景致也越发的令人有安全感,没好气地睨了百烈一眼,无奈说道:“能不能别说得我好像快没命了。”
百烈:……
连他也担心好吗!不过他选择翻了个白眼,别过脸没把话说出口,在心中暗忖:有没有命,妳心里没点数吗?
“闭嘴。”
男人微愠的嗓音透过帘幔传入车内,百烈只好摸摸鼻子,捂着嘴巴乖乖躲在颜娧身旁,现在得靠着他们两个过活,话……得听。
男人适时的警告,令颜娧不由得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腰背的酸涩便就逐渐蔓延开来,揽着百烈的藕臂也逐渐加大了力道。
颜娧不断强迫自个儿默数数字来计算酸疼的时间,为了不让外头的男人担心,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次是一个时辰内的第三次产痛了,酸麻的时间也随着延长了许多,小崽子当真不忍了啊!
“丫头,再等等,我们快到北雍了。”承昀没有将脸上的焦灼融入嗓音里,而是以温柔和缓的语调安慰着。
他丝毫不敢放松手中的缰绳,不停地催促着马儿往前奔驰,未免因为有入侵国界之虞,所有的接应都是在各个郡县的界碑。
如今两国边境已近在眼前,只要再一些时间给他,就能带着妻小安全地返家,他们谁都不能有事!
更不能任由百烈在里面胡言乱语!
是啊!
一路上,他的确一路都清楚她的状况……
但是他们都有相同的选择,以不能打草惊蛇为前提,只想尽快地离开东越这个是非之地。
再心疼她的不适,他也不能有任何的反应,他必须从容,必须冷静,直至快到城门口,才给了杨曦些许暗示。
所幸,他是个聪明人,能立即会意他的神色,想也没想地协助他们摆脱城门的戍卫。
他虽不能眼见百烈所见,却能明确地知道他的思维,就连分娩都得顾忌他的忧心,也顾忌面子,更顾忌是否能安全离开东越。
连生个孩子都能这么的极力希望叫人安心,以往的她到底经历的是什麽样子的生活?
他的努力不正是希望能叫她获得安心?
到头来竟是她不断给予的安心……
有妻如此,他此生还能有什麽憾事?
顏娧又撑过了一次酸麻,即便再也使不出什麽气力,为了不让嗓音里有疲惫感,仍是清了清嗓子,试着找回那份温润可掬的软糯。
“昀哥,我没事。”
那强撑出来的嗓音与透过百烈的思维传来的荏弱,在承昀产生了强烈对比,顿时又是一阵心如刀割,将他从不曾坦露的软弱,在光天化日下撕扯成了一片片,洒落在这料峭的春寒里。
本以为她的倔气始终不容许暴露一丝脆弱,她几近哀求般地细语,又是说得令他眼眶子顿时泛起了一阵雾气氳氤
“昀哥,我想家了。”
“好,我带你回家。”
强行咽下差点溢出薄唇的哽咽,承昀也清了清嗓子,强撑起低沉和缓地戏谑道,“几个爹娘都在归武山等着我们,见妳带个小崽子回去,铁定会把我往死里打,我的命接下来都掌握在妳手里了。”
总是请不下来的期,是裴谚与他共同的痛啊!
一个女婿是不敬天子,不拜朝臣的裴家独子,一个是掌握西尧实权的摄政王世子,敬安伯只想要女儿能多陪在身边几年,哪个女婿都不要啊!
北雍女诫严明,能说得出女儿迸出孩子也不打紧,敬安伯抚养得起的言论。
那得下了多大的决心,铁了心不让女儿嫁?
如今,裴谚这么多年都没敢造次的事儿,他却给敬安伯蹦出了个孙儿,真回北雍日子怎么过还不晓得呢!
颜娧气力彷佛被掏空般地倚靠在墙上,透着窗帘已能见到远方高山上未融的春雪,渐渐有呵气成雾的气息,都在告诉她离北方的愈来愈近了。
“我爹定舍不得孩子出生没了爹,会往活里打的。”颜娧轻闭双眸感受那不同於戏秘盒里的空虚,真正属於北方的春寒透入车内的沁凉。
“喂——”百烈气得跳起身,将车帘给拉下。
以马车作为产室都简陋得可以了,好容易累积的一点热气,被她这么折腾也都全没了,分娩前後忌风都不知道吗?
本来还想说上个两句,回头一见那笑不及眼底淡然,百烈不由得颤了颤……
眼底那份的淡然不光是因为回家的愉悦,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氛围,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局与天搏命的对赌,她没有绝对的胜算。
不,是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就算苍天开眼,也未必能看见希望啊!
是啊,只是希望,有前人的泪水堆积而成的前路,并没有希望可言……
“给她服下。”承昀往车内丢了一瓶窈匀丹,正巧砸在百烈头上。
百烈捂着头嘴里边碎念边找着凶器,随后迅速倒出一颗,也不管闭着眼的颜娧愿意与否,想都没想直接塞进口中。
回春的宿主等同他的,虽然嘴上再怎么不待见,都得好好伺候着,真有个万一就麻烦了。
不过...窈匀丹只能缓解她的不适,并不会改变肚子里的胎儿的结果……
“闭嘴。”承昀没忍住地轻吼了声,深怕里头说了什麽不好听的话,“让她好好歇息,养好体力。”
她现在只有几刻钟能休息,不能再让她分神了……
第743章 死生
颜娧趁着下一阵的酸麻还没来袭,检找了车上所有的备用物什,抽出了所需的被褥与襦裙,将百烈塞到安全的马车角落背对着,叫她能趁隙抽换下被羊水濡湿的被褥与襦裙。
她要求的不多,为自个儿挣得最後的乾净舒适,只求倘若真过不去了,也仍有最後的体面。
抓着锦被又挨过一阵绵长的酸麻,再睁眼直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窝在马车角落的百烈抿了抿唇瓣,也取来一旁乾净的帕子,主动为她拭去额际的汗水,心里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小崽子是生真的还是生假的?
趁着缓和的空档,颜娧终於忍不住地挪了位置,靠在车前帘幔旁,探出葇荑握住了男人的长臂。
承昀心头猛然一震,顺势单手操控缰绳,覆住了葇荑,久久无法吐出任何话语,深怕一开口就无法维持强忍的淡然,心里的澎湃如若在此刻倾巢而出,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得下去?
她的害怕与他的担心,甚至百烈的心知肚明,都不能在此时共同罗织恐惧,北雍的界碑已近在眼前,他只能给她最坚强的支持,给她能支撑下去的动力。
在此之前,他们仅能尽最大的努力,改变所有的可能。
“再等等,过了北雍地界,我们找个安全的林子,把小崽子解决了再说。”承昀忍下所有哽在心头的心疼,长指轻轻摩挲着用尽气力抓在长臂上的葇荑。
离北雍愈近,随之而来的酸麻也愈来愈密集,颜娧又挨过一阵不适,才松了力道,又气又笑地喘息道:“你那口气比较像要宰了他。”
承昀回过身,透过帘幔内看着她因汗水而沾在颊边的发丝,脸上惨白得吓人,一向玫红的菱唇也没了血色,眼里的那份倔强依旧不愿示弱,至今仍没有吐露半句产痛带给她的不适,连喊出一声也没有。
如若可以,此时的他直想将她拥入怀中,陪她渡过为人母最难的那道关隘,然而眼前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手握缰绳不停地驱策着马儿……
“昀郎,我的世子爷,谢谢你陪我疯了这么多年……”
颜娧本想再移动一步,期望能拥上他健硕的肩背,没料想一动作,即刻被百烈与他,一推一拉的给扯回车驾里。
与此同时,官道两旁林荫里埋伏的弓箭手,竟在此时朝着马车数箭齐发,承昀单手拦住缰绳,左手瞬展骨扇,承风转势,在羽箭即将命中车驾前,旋即折风回返,箭矢有大半落在两旁来不及闪躲的弓箭手身上。
果真如他们所料,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所有折返北雍的道路,全都被设下了埋伏。
镖师与杨曦迟迟未能追上来,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早先出发的车队,也全都受到相同的攻击,只为拦下任何有可能承载颜娧的车驾,梁王与奕王铁了心,举全国之力也要拦下他们。
只为能保下颜娧平安返家,裴家也几乎释出了所有的明卫与暗探,所幸有清家与镖局的人手协助,否则哪有办法能安排这么多条路线,混淆两王的追兵!
他拧起剑眉,数度准确无误地折返箭矢,无惧漫天而来的羽箭,面对袭来的羽箭,也只能再次蓄力,以风破扇数度破敌。
至此他此生第一次感谢父王,为他打下极好的武学基础,两手皆能准确无误地驾驭风破心法,让他能为他的妻儿杀出一条血路。
车内的颜娧只能死咬着唇瓣,度过每一次磨人的酸麻,她察觉小崽子在前几次强烈的宫体收缩时,完全失去原本即如马蹄声响的心跳。
望着帷幔外正为他们的去路拼搏的男人,因为指尖失去他的抚触,失望的温度也在此刻缓缓在掌心四散。
俩人近在咫尺却犹若千里之远,伸手无法触及的伤悲,如同又是一阵撕心钻骨的酸麻涌上胸臆,发作越来越密集的产程,令颜娧直觉意识逐渐涣散,仅能再次咬住菱唇,藉着口中的血腥之气驱赶迷茫。
“胡闹!”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她想的居然是道别?
气急败坏的男人没停下驭扇的动作,几次震扇腾转,翻转气流,再配合飞扇腾转,驱离所有羽箭。
“丫头,看清楚了吗?这些追着妳来的羽箭,难道不要我挡了?”承昀凝重的提醒着里头,几乎数度没了呼吸的女人。
是!她以命相偕,他自然也以命相挟,如若没了她,那么他这些年来的作为又是为了什么?
“妳要是敢撒手而去,我就能收手与妳同去。”
她顾忌生前的最後一丝体面打点了一切,来到帷幔旁打算不声不响的告别,他能不懂?
她曾说过,回了北雍,行了大婚之礼才能喊出口的名,竟在此时喊了他……
她以为这样,他能开心?
她是没了遗憾,他呢?
他清润低哑的嗓音,透着风势传来颜娧耳畔,那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过往笑闹,她从来都不当回事,如今再次从他口中说出,顿时润湿了她的眼眶。
“你才胡闹。”颜娧强撑起精神,没有溢出口的嘶吼,化做了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气若游丝地回应道,“你必须带我...回家啊...”
“好,我们回家。”车外的承昀听得她的应答,不禁又加重了力道,风转收箭,揽下了十数只羽箭,以肘腾空,骨扇借风,送还各方。
待车驾再次加速跨越界碑所在,所有追兵们不敢横跨疆界停在原处,唯有不断飞驰而来的羽箭落在车轨之后。
一连疾驰了十数里路,承昀见追兵不再,不远处已能见到北雍设在豫州的关隘,他缓下马儿徐徐前行,眸光四处寻找个僻静的小路。
一停下马车,立即心急火燎地掀起帘幔冲入车驾内,颜娧面若死灰,了无生息地以锦被为靠,似乎气绝已久……
她换上了鲜少挑拣的绯红襦裙,遮掩身下早被一片猩红淹没的锦被,看向百烈时,他终於明白了……
在最後那段路程里,不知何时,百烈被早被她禁锢在马车的最角落,头也不能回,话也不能说,因此当他竭尽所能地拼搏出路时,全然不知车内实际状况。
第744章 契闊
看着她身旁的湘红药瓶与散落的烏黑小藥粒,承昀急不可待地捡起一粒,塞进她的满是血痕的唇瓣,将她环抱在怀,不停地按压人中,期望她能醒过来。
“丫头,妳睁眼看看我……”承昀再也没忍住涌上眼眶的热泪,瞬时滑落在她没了生息的脸庞上。
薄唇贴着她带着余温的苍白唇瓣,却没有得到她的羞涩回应,只有身下不断蔓延的猩红,不断吞噬着她的生机。
“把她还给我……”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从马车外传来。
承昀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子,不是梁王又是谁?
已有数十年不曾离开越城的梁王,竟为了抓回颜娧,亲身来到此处,难道还想着将她带回东越再关入戏秘盒?
“她永远不会是你的人。”承昀环抱着几乎没了气息的身躯,仍不愿放弃地透着凤鸾令为她温养奇经八脉。
他相信,只要她手上的凤鸾令尚未离身,就一定还有希望……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此处已被本王府兵重重包围,带着她,你还有能力反击吗?”梁王负手於后,不急於强行抢人,似乎赌定能遂愿一般的神情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