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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煊不禁红了眼眶,哽咽地犹豫说道:“没有父王的扶持,儿子如何担得了这偌大的东越?”
“这些年你做得挺好,也是因此父王才能安心托付于你,只是……”梁王轻拍了儿子的肩际,含笑道,“碰上关于女人的事儿,千万别再冲动了。”
父王的直言不讳令厉煊不禁耳根一红,自然明白父王说的是什么,满城告示寻找不存在侧妃的确丢了脸面,偏偏他一点也不后悔。
如若真能以此狠狠甩承昀一巴掌,又能抱得美人归,实话说何乐而不为?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也仍隔应着。
瞧着儿子懂得话中之意,梁王一改严肃,舒眉浅笑道:“父王将猎宫做了些许改动,打算作为与你母妃的长眠之地,改日带你走一趟。”
“为了此事父王年年前往猎宫小住?”厉煊讶然地回望父亲,心里再次感到震荡,原来严肃的父亲无时无刻地将母妃放在心上啊!
“那是自然,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母妃?”梁王扬着慈祥和蔼的笑容,敛手于后,缓缓来到花窗旁凝望着许久未歇的如丝细雨。
看着满怀心伤的背影,加上突如其来的帝位,厉煊又忍不住地红了眼眶,父王牺牲了一辈子的时间维系东越内外,他呢?如若继续在儿女情长里浮沉,还对得起重托么?
“至此,父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萧侧妃了,她是你母妃的闺中挚友,日后妳可千万不能亏待了她,否则你母妃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梁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掌心大小的双鱼佩撮了撮,不舍地递予儿子。
“你母妃入戏秘盒前,原先交代萧侧妃照应你,你也清楚,后来为何将你送往西尧,如今将此事告知,望你切莫违逆了母妃的心愿。”梁王悠悠地一声叹息,细声诉说着卓苒遗愿。
这也是为何他挑选萧楠的孩子的原因啊!
即便东窗事发,相信两个女人也不会因此生了嫌隙,所幸萧楠肚子也争气,为他生了个儿子,何况卓苒的孩子就赖在小妾的那里。
那小妾为谋得王府庶长子身份,听信了坊间郎中鬼话,说早产一月并不影响胎儿健康,当日饮下了催产药只为拼在卓苒之前生产。
岂料那孩子带着佛珠出世时已没了气息,王府在一日内没了两个孩子,原先只是想换个孩子的期望也落了个空,当日便以产下畸胎的污名,处死了那小妾房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个抓药给小妾的郎中也没放过。
萧楠因为失去孩子颓丧了二十余年,他心里自然也清楚不能亏待了她,如若厉煊称帝不尊其母为太后,也是违背天道之事,怎么说厉煊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论什么样的唯物主义深刻在心,他也不会暗地里让厉煊背上不孝之名。
为此,即便做戏他也得继续疼惜萧楠,何况她也是个有滋有味的主儿,唤醒他男性的本能一点也不难。
“父王明白你对卓家那妮子的心思,真有欠卓家什么,到你登上帝位那日也该还清了,没给她后位卓家定不会善罢罢休,你需要一个能够为你制衡后宫的太后,萧侧妃是最佳的人选。”
梁王神色凝重地望着儿子,郑重其事地谨慎道,“孩子,父王一生虽全是为了戏秘盒里的伊人而活,但是你要记住,父王没有一刻对不起你们母子,欠卓家的由父王来还,大可安心将东越拓展成你心中的模样。”
为将萧楠成为太后的理由编造得天衣无缝,也是他为人父给孩子的最后盘算,当年卓家为一己之私害惨了他与卓苒,绝不能容许卓家继续祸害厉煊。
卓家给他的不过是养育之恩,再多也只是将他送往离帝位最近的位置,甚至以身世之谜要挟他配合行事,期间还不得靠他自身努力的拼搏?
为了达成卓家想要的愿景,他付出了什么?他一身无药可医的病痛,还落得残害乾清帝方能维系生命,为的又是谁?
第692章 烟岚
整个卓家全以为他眷恋权势,天知道他只是为了借着身居高位,顺利寻得颜娧踪迹进而得到她啊!
“原来父王也...”清楚此事。厉煊的话没能完整说出口。
父王的满腔心思全为了戏秘盒里的母妃,这样的胸怀叫他如何不动容?
幼时的疑问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一生公正严明的父王,的确对卓家颇为宽容,然而听着父王的意思,并不愿意透露究竟因何会亏欠卓家,他的满腔疑问遏止在梁王审慎地摇头里……
“煊儿只要记住一件事,这辈子是卓家欠的我。”梁王心知东越的未来,该掌控在厉煊之手,卓家之事,此生他以帝后之位为报,够了!
“煊儿明白了。”厉煊闪动着深入肺腑的感动泪光,恭谨地叩拜揖礼。
“待到开春你继了位,父王便进入戏秘盒陪伴你母妃,届时就将我与你母妃一同安置到猎宫吧!”
梁王交代后事般的口吻,逼得厉煊堂堂男儿也是一阵阵的酸楚,此时梁王扬起欣慰笑容轻轻颔首,挥退了眼眸里尽是泪光的儿子。
“去吧!有空带着双鱼佩去寻萧侧妃,有妳母妃的玉佩为记,再适时地透露,日后少不了一声母后,她是个聪明人定会不计代价地帮忙。”
待厉煊离去,在外等候许久的内侍,终于忐忑不安地进书房,接连送达的坏消息,用膝盖想都知道里头的主子能有多生气,深怕不小心为了探口风,把自个儿脑袋给探没了。
“启禀王爷……”
迟迟等不到主子的应允,江内监偷偷抬起头来瞟了案牍上的男人,岂料主子凝着怒火的眸子正灼烧着他的脑瓜子,吓得双腿一软而噗通跪落在地,不停求饶道,“王爷饶命,奴才知错了……”
“差事办得越发好了啊!”
梁王气得将案上的一沓奏报往人一扔,江内监吓得哆嗦也不敢躲避砸来的书函,只得跪伏在地求饶着。
“王爷饶命。”江内监也不清楚,为何陆淮会冀州城深受重伤啊!
“不是上了梅珍堡的漕运船?”梁王深凝着眉宇,不由得怀疑暗探们的消息来得是否真切?“人呢?”
好容易掌握了可以得知裴家消息的傀儡,要是给折腾死了,日后该如何是好?陆淮最后出现的地方西尧梅绮城,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为何最后会出现在冀州,还受到不知名的三方人马遭受袭击?
“御...御医正在全力救治中...”江内监身子抖得筛糠似的。
天知道为什么这小子会离开东越,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儿啊!
据探子回报说是某天走了大运,进赌坊赢走了几个城奕军的军饷,后来赔不出银子典当了铠甲,陆淮那老小子竟穿上铠甲混出城了。
不知什么运气使然,竟一路混到了梅绮城,却没料到陆淮在客栈落脚,隔日便不见踪影,待到有线索赶到时,已被伤得只剩半条命了。
“可有查出何人所为?”不确信地看着书卷上半干的芦苇叶,不正是裴家暗卫作为示警之用的记号,梁王长眉微蹙,撮着干燥叶脉的长指猛然顿了顿。
消失多年之人,为何突然引来裴家注意?
难道有人察觉了他的真实身份?
陆淮还能用么?
圆籽荷的余毒仍在他体内一日,无法忆起过往便罢,那张恒久不变的少年脸庞,有谁能认得出?
接连而来的疑问,逼得梁王气血又是一滞,怔了怔,猛地拧碎了手里的叶脉,陆淮出城那日,也是他以玉间林诱捕颜娧之时,厉煊当时也没察觉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被擒住的是何人……
他曾不止一次怀疑颜丫与舒赫的关系,然而舒赫的到来连死去的靖王都知晓,连厉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他那般仙风道骨世外高人,怎会与颜丫有关系?
舒赫为报知遇之恩,一路护送厉耿返回东越,这是人尽皆知之事,颜丫几次介入晓夷大泽之事,进而获得舒赫青睐并不讶异
他的颜丫得高人青眼破例收徒,那是件与有荣焉之事,但她能因此认出陆淮身份,进而破除圆籽荷?
一连串的疑问,又堵得梁王几乎无法呼吸,或者颜丫还有什么未能实时知晓的机缘?
一阵怅凉之意透入了梁王骨子里,冷得他一时间也忍不住颤了颤,自以为掌控了所有变量,难道终有不可控之事潜藏?
“若救不活陆淮,让御医提头来见,本王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梁王冷漠疏离的语调,没管江内监吓得低着头频频称是,几乎坐不住椅子地往殿门快步走去。
他得回府一趟,虽然没间断地以醉夜归折磨颜丫,但书房被萧楠姑侄占据了好些日子,也没能进入戏秘盒探望颜丫。
一来是被颜丫的拒绝气得不轻,再来也是想冷落冷落她,毕竟也不能太过惯着她,怎么说都是被裴家娇养的小闺女,骄矜的性子更胜以往,总不能因为心中的疼惜而被她时常拿捏着。
思及此,梁王旋即扬起了一抹舒心浅笑,再过几个月他俩便能长相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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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府邸,书房内与萧楠又是几番温存的梁王,不顾萧楠娇嗔地将人送回月雪苑安置后,借着书案的沈香浮沉稳定心神,提气运息缓缓融入戏秘盒里。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烟岚弥漫初心湖,忽隐忽现的飘摇冷夜里而更添深冬寂寥。
驻足于船首的梁王,似乎能完全感受不受欢迎的冷淡,肆散在这专属北方的冷冽寒意里,曾进到此地的他怎会不清楚里头该是怎样的光景?
卓苒就不曾这般对待他啊!
那时的春暖花开与现在的冷冬凛冽,完全能看出颜丫对他的不欢迎程度,没想到都将她关在此处几个月了,也没能收敛她的一身傲骨,那居傲的性子对于她不喜的人事物,依旧是那样的不留情面……
思及此,梁王长髯下不由得又勾出了一抹弧度,这样的她带到愿意臣服在他身下之时,那番独有的滋味定会更加令人难忘啊!
稍稍移动脚边传来的冻裂之声,南方的装束根本无法在天寒地冻里适应,甚至有感觉真正身处在严寒的北方。
第693章 终老
来到这个异世,他久居南方,即便访北也是安排春夏二季,如今这番似乎身处实地的透彻冰寒,还是头一回遇上。
“颜丫,我来瞧妳了。”梁王冻得连忙提气运息维持体热,清冷温润的嗓音里也透着冷意,似乎没期望立即得到回音,又径自抬手触摸一片白茫茫的烟岚,和缓问道,“年下了,颜丫难道不想回去过节?”
她能不畏艰险,为闺密们孤身潜入东越,这恼人的泥淖估摸着唯有返家能引诱她出现了。
“黎莹那个注定短命的宝贝孙儿,熬过了二十岁竟然也要成婚了,难道妳不想知道是哪家倒了血霉的姑娘?”
“妳都这么久没有消息回北雍了,不担心那个相同面貌的姊妹过得如何?”
“呲——”梁王负手于后,沉吟了许久,忽地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嘲讽道,“裴家那小伙子,喔,就是妳现在名义上的兄长,妳觉得他能护得了多久?”
“归武山的大掌柜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妳觉得运作还能如常吗?”
梁王仔细凝望湖面清波,依然未见人影,又继续说道:“晓夷山大事初定,妳说厉耿没了承家那小子,也没了妳,知道怎么照应晓夷大泽吗?”
透着冰雾的初心湖始终没有任何波澜,使得从萧楠那儿获得的慰藉,渐渐消耗殆尽,紧握成拳而令甲痕深深烙入掌心。
本想关了那么长时间她总会有承不住之时,谁承想竟能倔气至此?
“当真要我东越铁骑踏平北雍,妳才能懂得什么叫做示弱?”
无处宣泄的怒意缓缓随着凝重的嗓音肆散着,一连串令人不悦的威胁,终于逼得颜娧浮出了水面。
“想来养尊处优的日子,已经让你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个轻缓的提气,颜娧轻踩着泛着轻烟的湖面踏上船板,姣好的菱唇勾勒着微弯的弧度。
卓昭想要的不过她的心慌意乱进而做了错误判断,这点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打从知晓他多年来的所有算计与莫须有的偏执与妄念,更明白他为何容许承昀成为伴读的心思,也没想从他身上寻找最后一丝善念了。
一个借着时光流转夺取权利,更借权利之便谋害教养半生的父亲的狂悖之徒,心中可还有一寸无暇之地?
光听着他以闺蜜们的子嗣作为要挟,甚至他的亲侄儿,与她几十年来的努力都能作为要胁,闭着眼荼毒广下毒手,这样的他还有信义可言?
梁王略有所思的眸光,贪婪地来回涉猎着那张清雅脱俗的小脸,隐约感觉她有点不同,却说不上到底有什么不同。
婉约秀雅的眼眸底下,藏着的尽是不屈的果敢,即便落于下风也仍昂首应对的风骨,再次令他深深着迷。
“颜丫...我只是想见见妳。”她一出现,什么气都全没了,梁王一改方才的严肃,讨好笑道,“妳知道的,我只是说说罢了。”
“说说罢了?”颜娧听到笑话般地莞尔一笑,打趣道,“是不是说说,我们心知肚明。”
没有将梁王虚假的讨好放在眼里,她不卑不亢地应着,双手交叠在已显怀的腰腹遮掩着,庆幸这身襦裙给了极大的遮蔽。
黎莹这些年受的苦,于他不过说说?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暗地里告诉她,处于权力的制高点,有能耐便可以随意拿捏他人的生死?
“颜丫,我当真不知道妳的年纪这么……”小。
梁王遮掩不了眼底哪抹贪婪与胡髯底下的笑意,打从半信半疑被证实之后,他的心思每每想起全都是想将独自占有她的冲动。
虽然不太确信厉耿是否真有能耐,弄死那个与她订了亲的西尧世子,至少暂时还没见到他人来面前闹腾。
“即便王爷知道了,不也没停下祸害黎莹之事?”如若叶脉书之事属实,颜娧全然能够合理推断,卓昭是完全不愿意停止的蓄意伤害。
如今的卓昭正沉溺在那种,一旦开始便也不想停下来的杀戮快感,听着众人的痛苦哀嚎成了他的享受……
梁王唇际又是一抹欣赏的浅笑,不管何时她沉着分析事物的恬静淡雅,总是这般吸引人,半点也没有恶趣味被拆穿后该有的羞赧。
被她抓着错处的欣喜,当真是欣喜,那是种被了解的快意!
“我当了半辈子的好人,始终没有得到妳的任何回眸...”梁王摊开一身绣着皇家暗纹的绛紫深衣,“成了妳口中的坏人,我除了能掌握至高的皇权,还能将妳困在此处...”深邃眸光直视着面前盛气凌人,轻声说道,“如若成为坏人方能得到与妳长相厮守的机会,我愿意。”
颜娧猛地笑了出声,只手轻掩着唇际,另手不忘遮掩着腰腹,讪笑道:“王爷病得不轻啊!”
“那也是因妳而病。”梁王凌厉的眸光扫过,那张散发着透亮柔光的脸蛋,不解的蹙起长眉,不懂为何犹如牢狱般的生活,竟能令她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