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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戏得做足了,我得拉上栾大人一起演,你们可别扯我后腿。”
见小姑娘几乎要将加了料的黄芽白给清空,两个男人已经不知道除了说是,还能说些什么了。
刘总官心塞问道:“郡主究竟作何打算?”
都这时候了总该做个明白鬼吧?本想出手救一救郑财附,可能将迷药当作无物之人,难道没点其他能耐?
现在还能管谁交待的事儿?那双看似荏弱的眼眸已不知几次泄漏悍练之色,若胆敢不知轻重的动手,指不定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着吶!
“船继续往北雍走便是,消息自然有人会递。”颜娧温婉杏眼绽出一抹舒心的浅笑,那本该安人心怀的心思映在这诡谲现况,却叫两个男人不禁颤颤发抖。
“既然我能放你们离开这道门,相信也该清楚能不能下船谁说得算。”
谁能想小姑娘以最和煦的态度与语调说着最令人颤抖的警告?
“遵命。”郑财附没来由地喊出了勘比受到皇命般尊崇的语调,哪还有方才进门的嚣张气势?
以为有机会能夺下总官一职,如今看来竟是场不切实际的空泛幻想。
“是。”刘总官也不由自主地应着,光是这番透着威胁冷言冷语便叫他心生恐惧,心里都愁着能不能等得到珠海城派来的接送船只啊!
实在看不出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盘算,上船至今不动声色地等着他们入瓮,即便请君入瓮也不能这么请吧!
顿了顿,刘总官又是心头一紧,突然发现半日下来,似乎仍未收到掌管桅杆的亚班给他接驳船只的消息啊!
船呢?
颜娧佯装不解地偏头问道:“刘总官这是想到什么了?”
被问得一滞,刘总官默了默,正想着不知该不该应答,便听得小姑娘温婉的嗓音又再次提问了。
“唔——”颜娧踟蹰地咬着唇,透着些许忸怩地问道,“我猜猜好了,难道总官没等到船只的消息?”
第571章 看错
刘总官眉际没忍住地抽搐着,不禁腹诽了几句:您猜!您再猜!您真是好会猜!
在他看来分明是桅杆上的几个人全被控制了!亚班还剩什么消息能透露?
焚心似火地探出半个身子悬在花窗,拧着眉宇眺望波光粼粼的海面,心思果不其然地沉入谷底,除了跟随在后的货船燃着点点火光,哪有其他船影?
说好要接应的船只没有出现,就算他真的成事儿也什么都办不了!
颓然瘫软在地,默了默,再抬眼,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十岁,眸光染了几许悲凉,惨淡问道:“这一切郡主掌握得真是透彻。”
颜娧抿着唇瓣,缓缓摇头,看似无奈地说道:“不够透彻,这不还是送来了话本子与黄芽白?少了几个报信之人,于你们似乎无关紧要。”
恰巧也能看出同一件事儿,被两方交办不同事项能够有多惨?
“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人从立秋手下拉出,再把下颌推回原位,刘总官难堪地咧了咧嘴笑道:“海上讨生活之人,有个什么万一,丢下甲板喂鱼便是,没有藏死药的习惯,郡主多心了。”
看了此等手段,还不清楚手段差异在哪?他们除了比平民老百姓多了一层官名,其余什么也不是。
“藏不藏是你们的事儿,卸不卸是我们的事儿。”
“我们是再平常不过的海上男儿,怎么玩得过这些心思缜密的弄臣?”
颜娧轻转筷箸事不关己般,瞟了两个看似受尽委屈的男人,忍下了想笑的冲动,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称为弄臣啊!轻哼了声,冷冷嗤笑道:
“但求活命也能被称为弄臣?难道我该捆起手脚任由宰割?”
随手将手中玉箸随性一抛,带着入木三分的狠戾钉在两人脚边,明确感受到那阵凌厉风势,吓得郑财附软了腿脚又跪坐在地。
本想着这般娇柔荏弱的姑娘白白死了多可惜?都想好了如何犒劳弟兄再痛下杀手,这下还敢想什么?
平阳郡主荏弱至斯怎可能懂得武学?
此时露这一手,刘总官心里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冲动下手,若是没忍下冲动只怕现在老命休矣!
没个十几载的勤练能有方才那番骇人的内息?
“我家姑娘既有本事走得出东越,就有本事收拾了你们。”立秋挺起胸膛,双手交握于腹前,睥睨眸光不客气地扫过,跟着轻声笑道,“厉煊与厉峥脑子被驴踢得伤重未愈,才敢动使节主意,难道两位也被驴踢了?”
颜娧话接得意兴阑珊,慵懒轻蔑地问道:“或者北雍在东越眼里是不曾发飙的病猫?”
刘总官此时终于领略到事情的严重性,使节事关两国邦谊,何况还是东越亲自邀请的贵人。
姑且不谈来者何人,不管家人是不是被哪个王世子擒拿,今日她都挂上了使节身分,真是出了不可抗命的海难,也是得落得家人同殉的结果?
听完这些话,刘总官哪有心思再问来者何人?
“使节船到了北雍,自然有人会为将您需要之人带往南楚。”颜娧不失礼貌的笑道,“你们的峥世子能不能开了天眼知道送去南楚的是何人?”
刘总官顿了顿,全然不解为何歹念已起,她竟仍然愿意施手相助,这是什么胸怀?黝黑的脸庞也没忍住害臊困窘说道:“无法。”
“那么两位纠结于此作甚?”颜娧眼角眉梢全带着温婉笑意,整了整紊乱的衣裳说道,“赏月落海的戏码不好演,准备准备吧!”
连戏码怎么演都给备好剧本,两个大男人还能说什么?
从十几尺高的甲板摔落海底可不是开玩笑,没死也能去了半条命啊!
……
星光落辉,粼粼浪花,浮沉随风。
晚膳后几人在纲首安排下,于船首舢板置办了赏月宴,茶过三巡,从闲聊国事到家中趣事,危机四伏隐没在看似诸事顺遂里。
唯独收了厉煊命令的郑财附,心惊胆颤地扶着刚矫正的下颌来到船首阶梯下,原本安排上的人手早被搜补关压在舱底,哪还有人可用?
接驳的船只迟迟未到,船首高度真落入这幽暗海底,绝对无法浮出水面啊!
掌着油灯踟蹰地缓缓步上船首阶梯,冷汗湿得几乎无法握紧暗藏在腰间的匕首。
朝着来人一个轻浅颔首,颜娧扬起温婉有礼的浅笑,此次再也无法勾得郑财附有一丝半缕的不良向往,走近两人身旁的脚步都显得迟滞啊!
没来得及开口问候,他身后便飞来一道手持无柄剑的墨色身影,颜娧一见来人剑柄即知无法出手,没来得及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时,栾甫已奋勇当先挡在身前。
栾甫长腿一震,舢舨花梨木桌腾空飞起,挡在来长剑面前,借着木桌遮掩,颜娧也迅即拉着身旁男人退抵船沿。
厚实木桌没挡住无柄剑凌厉攻势,顿时崩裂四散,郑财附早被吓得瘫软在地,受了一身木碎,下一瞬长剑来到栾甫面前,即刻顺着攻势,避过锋芒以长臂将剑身捆卷在手,没有留下丝毫伤痕。
来人长眉一蹙,显然对于栾甫一身武艺有所怀疑。
这世上有几人能以单臂化解绵锦剑攻势?
再次提气抽回剑身,往颜娧袭去,早退无可退的颜娧心知该受此剑,看似一把推开栾甫免受攻击,实际却是将他顺势推入海中。
拿捏好受伤的分寸,颜娧略微偏过身子,佯装肩际实实地受了一剑,在来人收回剑身时,人已坠落海,船上侍卫赶到船首,仅能提剑直指黑衣人。
厉煊不悦地卸下覆面,众人旋即跪了一地。
“参见世子。”
“一群废物!”冉冉灯火映得身躯颀长,将无柄剑收回腰际,厉煊负手于后,凝视着瘫坐在旁的男子,沉声问道,“她带来的人呢?”
“在...在...?”郑财附食指颤颤朝着方才立秋本该站立之处,可一阵兵荒马乱后,哪儿还有人在?
“给我找!”厉煊本当看错了人,许久未见的立秋怎会出现在此处?如今人跟着小丫头一起失踪,还会是看错人?
单手成拳锤击在厚实的楠木船沿,崩落了些许木料,也伤得指节鲜血留在船板上。
第572章 侮辱
几日来的悬心最后果真成真,贼精似的小丫头又哄骗了他一回!
不光是她,连他那位冷心冷性,只对小丫头有心的师兄都在东越境内,再再被耍的滋味叫他如何释怀?
后悔将厉耿给放回封地已经晚了,此时的晓夷大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奕王处置的荒蛮之地,军备扩充得宜,各个郡县也加强了布防,这一季上缴的赋税已是往年的两倍之多,长此以往又岂会是池中之物?
细细思维晓夷大泽近一年来的变化,怎可能没有小姑娘带来的人手介入?只怕承昀也是从头到尾在此事里筹划着。
厉煊怎么想也想不透,复苏了晓夷大泽对他俩有什么好处?气得不禁又再次锤击船沿,心里暗自谩骂着这两人多管闲事,破坏了东越长久以来的平衡。
东越的太平日子早在皇祖父进入戏秘盒那日告终,父王特地吊着老皇帝最后一丝气息,奕王偏偏要让老皇帝日日饱尝痛苦。
也曾质疑为何父王不愿出手干预?既然已准备鲲池坛,为何要再让奕王摆放湘辉阵?
东浀城回来后,一切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在皇祖母薨逝前,特意交待要善待卓家,竟是因为父皇出自卓家远房表亲!
未免疏离了情份,特意为他订下卓馨为妃,希望能得父亲与他的长久照料。
他向来自诩为皇家血脉而自视甚高,这一切竟不过是大梦一场……
而皇祖父早知不孕事实,也未曾戳破这些后妃们有孕的假象,可笑地看着众人对他奉承阿谀,光想到记忆里老皇帝对他们和蔼可亲的温暖,他也真真觉得恶心!
如今的东越皇族,包括他自己都是一个笑话!
当初老靖王不眷恋王位,希望公诸于世并认祖归宗,惨遭奕王灭口,此事他后来知晓,也曾扪心自问,如若不再是王世子,这半辈子扛着王世的名头周游各地,早有等着为王、为帝的心思,没了这层身份的他,愿意反璞归真?
他的人生,到头来只有可笑至极啊!
染着血渍的大掌的仅抓着船沿,不愿再思考他荒唐的身世,厉煊冷冽眸光审视着地上男人,走近身旁提起男子衣襟,冷然问道:“她交待了你们什么?”
“禀世子,她…她只说了船行继续,北雍有人接手,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郑财附早被吓得魂不附体,摆着双手不停否认着。
小丫头竟然还想继续留在东越?
这个答案叫他终于露出了一抹寓意未明的浅笑,如果她还没想离开东越,他着急着抓她作甚?她有张良计,难道他就没有过墙梯?
是以,他沉着命令道:“传令下去,货船照着航线前往北雍,使节船原地折返。”
“世子——”刘总官来到跟前,讶然问道,“我们不下海搜寻两位使节?如此一来如何向货船上两位副使交待?”
难道真依了小姑娘的意思,不用管?
整艘船上的人都见到,是他将两位使节逼落深海,谁敢嚷着要他抵命?
只能找啊!
“交待?”厉煊负手于后,绽起一抹阴骘冷笑,“这就给你。”
虽不清楚她玩这把戏作甚,但是既然要空船回返,必定是在东越有未尽之事,聪明如斯,怎可能没有任何盘算?倒不如回城去等着她自投罗网。
倏地,郑财附的颈项被重重地磕在被抓破的船沿上,仍不知发生何事的茫然眸光顿时失去了焦距,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垂落身躯,鲜血缓缓溢出唇瓣,众人被吓得不轻纷纷闭上了所有质疑的话语。
“此人伺机将两位使节推入海中,众人皆为人证可有异议?”厉煊清冷眸光瞟过众人,似乎方才手刃的仅是蝼蚁般。
众人见连刘总官也唯唯诺诺,不敢再提任何意见,也乖乖回避视线称是。
此时此刻还有谁胆敢发话?
……
在栾甫第一时间被推落海,立秋便在提起内息游走在船身之上,迅即缓和落海所受冲击,否则从十几尺高的船首落入海中,加上夏日潮流旺盛,只怕会深沉入海难以起身。
然而,当她救下栾甫安置妥当,想再回头救下颜娧,谁料差了半个手掌距离,错失营救的最佳时机,看着漠然离去没有任何救援动作的船只,立秋一来心安少了追击之人,二来着急几番深潜入海都没找着她家姑娘,喊也喊不得,只得不断潜入水中寻找可能踪迹。
第二艘船身擦过身旁时,终于见着藕白衣袂逐渐飘上海面,随着海面浮光缓缓摇曳,心急的游到主子身旁,撑起载浮载沉不断浸着海水的苍白面容。
“姑娘?”立秋轻拍脸庞呼喊着,深怕出了什么事儿,蹙起黛眉靠着惨淡月色,碰触到了肩际一道壑口颇深的剑伤,泡在海水里也能嗅到染了整手湿滑的腥气。
“唔——”颜娧因吃痛而紧蹙双眉,委屈地苦笑道,“这次真疼,绝不做假。”
“见妳疼了这么多年也没长点教训,再疼久点。”立秋真是被气笑了,都这节骨眼了还能同她玩笑?
颜娧疼得呲牙咧嘴,将藕臂靠在立秋肩上,无法止血的伤口泡在海水里,与在伤口撒盐有何不同?
“姑姑啊!我不信妳舍得。”眸光仔细地探寻着周遭,深怕引来嗜血的海中狼,那才真的完蛋啊!
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儿,也不是第一遭遇上,看破都有!
谁能相信厉煊竟然混上船打算亲自索命?
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偏差至斯!
最后那一瞬间,相信厉煊也瞧出了端倪,荏弱不懂武的小姑娘怎可能仅仅受了轻伤?
这不摆明侮辱了厉煊的绵锦剑?
所幸在察觉是她之后,厉煊随即收了泰半剑势,否则受得伤绝非如此而已。
“我们落海早了,接应得船只尚未到达。”立秋以月相变化判断时辰后,淡定地撕下身上一段襦裙,迅速为她包扎伤口。
“只要不引来什么小伙伴,我们大致还是安全的。”瞟了眼各自远去的船只,颜娧也挺讶异,本以为厉煊定会不遗余力的捉拿她,岂知竟是无动于衷地离开了此地。
看样子他也正臆测着她的盘算呢!
第573章 完美
看着两艘各自远去的船影,厉煊定是猜出了她的身份,舍不下脸面,也笃定她有万全准备而放弃追缉。
真得感谢这大爷的傲娇心态,否则受了伤,又得应付他才真令人挺烦心。
栾甫倚着木窗载浮在海面,拨动海面缓缓靠过来,见小姑娘终于肯老实安静地偎在侍从身上,也不由得打趣问道:“呦!吃到苦头安静了。”
昭溪城初见至今,哪时候不是冷寂绝然的说事,说得连他这个大男人也自叹弗如,深觉对不起国家社会,更对不起家庭和谐。
第一次见着她如此安稳妥贴,怎么不稀奇?
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清楚小姑娘刚刚没借一道内息,哪扛得住厉煊突如其来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