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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会他眼底的困窘,颜娧再认真不过地问道:“大人想好了?这节骨眼进织云岛,短时间想出来并非易事,届时再回南楚可就没这番一帆风顺了。”
相泽之事想解决没那么容易,在此之前她没打算叫任何人离开,此次也不过调动相汯岛外人手,按着相芙心性定会将寻找适合时机解决此事,不会久困相泽身旁。
“官当不当也无所谓了,也不是有万贯家财,身居高位必须给儿子继承,老夫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能帮女儿找着一个好归宿比什么都重要。”栾甫若有所思的瞟了眼,不自主的溢出一声轻叹。
颜娧:……
突然懂了栾甫眼底的无奈而嘴角抽了抽,天生少了点东西也怪不了她啊!
“既然如此,岛上诸事就有劳大人协助了。”颜娧慎重的拱手相托。
“协助?”栾甫微微一愣,难道不是带着东越所有贡茶进去织云岛享福的?
她掩着失笑唇际,和缓笑道:“岛上需要新的耳目,得大人多多帮忙。”
栾甫:……
难怪这般好心送他上岛,原来竟有其他用意!
织云岛自古以来都是极其神秘之处,真正得知海岛方位之人少之又少,更别说要从里头传递消息,难道真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怡儿惹了不小的麻烦,大人上岛再细究吧!在下已联系了接应之人,落船后栾大人得好生在海底藏匿等待救援,之后有人将您送达织云岛,所需人手也会在岛上接应。”
入岛能养老?抬眼瞧了瞧月色,颜娧难掩笑意。
这疼女儿的老父亲也是可爱之人,纵横官场二十馀载仍能存有颇为难得的纯善,她不愿细究这份天真是真是假,入了岛这份赤忱之心定能成为良好的伪装,相汯也是个聪明人,岛上的耳目已损,揪不出内贼之前,暂时得依靠栾甫父女了。
原本师兄打算在岛上也开个赌坊,可惜岛上不存在朝堂权贵,开了赌坊能坑谁的银子?坑得良心不安便罢,出入又不方便,不是给自个儿找茬?
于是,此事便交与了早借着斗茗来京巡演的吴昕处理,带着整个戏班子先行上岛,几个随侍在生旦净末丑的装扮掩盖,再加上蝉蜕蛊改变样貌有几人能真正辨得?
“海底怎么躲?”栾甫终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总要浮出水面喘息啊!
“大人放心,届时自有安排,在下告退。”颜娧优雅回身,又从来处悄悄闪离。
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栾甫又一声无奈叹息,女儿怎么就迷上了她呢?
错付芳心的女儿竟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岛又是为何?
也仅能如她所言上岛再细究了。
……
珠海城外海,徐徐风来,鸥鸟啼鸣。
在市舶司查验相关行囊后,一行人在方同知迎送下离开了珠海城口岸,两艘由王侯船舰改造而成的使节船往北徐徐前行。
用完午膳,本打算在楼船甲板散步徐行好消食,在立秋反对只得作罢,静静地靠在船屋凭栏,等着待着倚着伴着,斜阳西下翻看着闲书。
在离港前,确实见到厉煊的身影出现在市舶司里,不知交待着何事后又匆匆离去,他没有亲自上船也叫颜娧着实松了口气。
按着赌坊来的消息,船上厉峥也安排了不少人马,打算擒了她送往南楚献给恭顺帝,厉煊则是打算将她推入海中溺毙。
看似风平浪静的氛围反叫人格外不安心,连颜娧也开始期待厉煊与厉峥两边的人脉碰撞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两个计划叫她挑选,定会选择按着厉峥计划执行。
想来厉峥不知晓,如今恭顺帝在倾愿蛊控制下,对病愈康复后的许后情有独衷,白嫣然即便产下皇子也成了妥妥的摆饰,她顺着厉峥意思去南楚一趟,指不定人没入宫便被许后给遣离了,藉此正好了结厉峥要将她送与南楚的悬念也不错。
颜娧卷起书册在肩际轻敲,半点忧心愁绪都没染上心头般,悠闲地掬起茶盏轻啜香茗,宛若真正的世家闺秀般温婉娴雅,即便在旁的立秋也没看出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终于在到天色渐暗后,忍不住地提问道:
“姑娘究竟作何打算?”
“两方人马在船上也没能有什么打算,姑姑帮忙确保栾大人能安全上船即可。”继续翻着方同知帮她安排上的迷香话本子,除了没办法迷倒的缺憾,故事还挺不错。
看累了总要配合一下来个呵欠连连,否则怎么让人有机可趁?
立秋:……
她到底问了什么?
虽说有相家海船维持一定距离跟着两艘船舰,也不能如此放心吧?
第569章 碍着
在东浀城吃过那番苦头,哪还有什么迷药能有效果?
回春给了裴家不因魅术药祸,不惧五毒侵体,不受术法妖物所祸的特殊体质,连媳妇儿都能受到保护的裴家,可惜她这捡来的女儿什么都靠自个儿努力。
仔细算了舵工﹑缭手﹑斗手﹑碇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她带上船的人手虽然个个能够以一顶十,也没打算这么浪费整艘船的人命。
在她的盘算里仍是走一趟南楚最为稳妥,只是不知道厉煊有安排的人手,有没有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姑娘!”一向沉得住气的立秋也没忍住脾气,沉声问道,“难道真打算被当成姬妾送去南楚?”
把自家姑娘照顾到被送人,这事儿若被门主知道不将她扒皮抽筋?
“送不送得成还是两说。”颜娧放下无趣的话本子,意兴阑珊地看着完全沉没海平线的夕阳,火红云霞逐渐没入黑蓝海面,海面映着明月幽光潋滟。
在舱房暗下的同时,立秋燃起油灯明亮了一室精简。
“门主那儿不好交待。”见主子仍泰然自若没有回答的意思,她抿了抿唇瓣试探问道,“到了南楚可有打算折返北雍?”
如若返家当然什么后话都没有,如若不是……
见主子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立秋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这是想效法看看会不会被打死?
“这事儿不管两说三说,到门主那儿都不能有此一说。”立秋严正警告着。
“舒师兄往南去寻找湘辉阵的解药,我们脚程快些回来正好能救出皇祖父。”折算舒赫前去南国的日子,她恰好有充分的时间来回两处,不是挺好?
“月黑风高杀人夜,注定今晚夜难眠,厉煊既然下定决心要颜姒的命,自然无法坐视不理,处理掉想杀人的便好,没必要整船陪葬,我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而是厉峥挂念之事总得解决,没给他送一次南楚颜姒终归不安全,不如趁此机会既能省事也能绝了心思,送到南楚结论如何,恭顺帝收与不收,有许后把持后宫又有谁知晓?”
“话是这么说没错,姑娘终归离开北雍太久了。”立秋无奈提醒。
“我都喝了下午的迷魂汤,外头那群人会送正常的晚膳?”见立秋面色一沉,她咯咯笑道,“舒舒服服的睡到南楚,养好精神了再回来不是挺好?”
“能心大到这种地步,也没谁了。”立秋再次摇头苦笑。
她家姑娘应付东越这些人全都故意真假掺半,赌的不就是没几人有能力探询真伪?甚至截断来自织云岛的消息,厉峥的消息亦是闭塞难通,没有主动递去消息,又有多少人知晓今日之事?
笃笃——
舱门外传来敲门声,恭敬有礼的声音从外头透进来。
“有请郡主用膳。”
两主仆对望了眼,由立秋应答道:“进。”
几道颇具特色的北方菜色上桌,叫颜娧唇畔勾起一抹兴味。
“有心了。”
刘总官地收起都丞盘,拘谨地站在一旁,眉眼间泄漏了一丝慌乱。
瞧着就是个老实巴交,不擅长使坏的失措,颜娧收回视线,佯装没察觉地举箸准备品尝菜色。
“欸——”刘总官没忍下良心不安的抬手制止。
剪水般瞳眸绽出了一抹令人舒心弧度,颜娧放下筷箸审慎问道:“既然做了,为何又要阻止?”
长年在海上值勤的刘总官,黝黑的脸庞也没能掩住吃惊,吶吶问道:“郡主都知道?”
“厉峥胆敢在梁王眼皮子底下,指使你们掳人凭的又是什么?”给了一抹悉心眸光,颜娧没有责怪的意思,继续问道,“说说看,谁在厉峥手上?”
能上得了使节船侍奉的又岂是普通角色?梁王地盘上想捞几个成事之人臣服,怎么可能没点手段?
刘总官眼底一抹显眼的红,死咬着铁牙,琢磨了半晌终于沉闷说道:“郡主恕罪,三日前卑职的妻儿老母皆被迎往临辉城做客了。”
“这些菜肴里都加了什么了?”立秋虽明知定是这般结果,心里仍燃起不悦的怒火。
“姑姑放心,卑职不过希望郡主睡上几日。”刘总官慌张台手轻摆着。
他是个虔诚的道家居士,必须为个人私心危及他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请伙房送上这几道菜色也踌躇了整日。
为这样的恶真能情有可原?心里终究过不了那关啊!
又举箸挑拣了几样菜色,最终挑了那道下了蒙汗药的黄芽白放入口中。
“郡主!”刘总官心急上前想拦下,见她咀嚼得颇有滋味而微微一愣。
“十分地道的黄芽白,刘总官有心了。”颜娧意有所指的笑着。
北方人怎可能不尝黄芽白?真出使东越,泡在南方菜色里各把个月,怎可能不想念家乡菜色?
佯装倦怠地打了个呵欠,颜娧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说,要杀我的怎么处理?”
“郡主放心,全关押在舱底了。”猛地,刘总官甩了自个儿一巴掌,苦笑道,“卑职也没让郡主省心,见笑了。”
黝黑的脸庞没藏住迅速泛起的掌印,颜娧似笑非笑的又尝了几口黄芽白。
见她一口接一口的吃下蒙汗药,刘总官一时讶然得全然说不出话来。
“刘总官处理得挺好的。”
那勾人心魄的媚人浅笑再度扬起,刘总官顿时觉着自个儿才是那个吃了蒙汗药的,差点溺在那温婉动人的眉眼间。
“这菜我吃,舱底之人劳烦刘总官如何?”
见小姑娘一口又一口地吃进黄芽白,刘总官还有什么不明白?
想算计人却反过来被算计的感觉,不知为何竟是松了口气?
世上有几人能像她这般将蒙汗药当作调味品的?
那一声地道根本就是在他脸上搧了几下!
“卑职该死。”刘总官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你要交差,我要活命,这交易我觉得挺好。”颜娧将抱了大半日的话本子也扔到男人跟前,噙着冷然浅笑道,“总官如何将我带到约定之所都好,唯一但书待会别碍着我的事儿即可。”
刘总官:……
小姑娘这胆子怎么练的?要将她带往何处也不问一下?
第570章 踟蹰
“或者说,总官手底下也有要命之人?”颜娧透着惊惧轻掩着唇际。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而是不觉着厉峥会放过能还掉恭顺帝人情的机会,厉煊呢?怎可能轻易放弃最后一次确认她身份的机会?
海上传递消息不易,重赏之下何愁无勇夫?若不是立秋已先抄了两船信鸽,怎可能如此放心大胆地挑事儿?
外头那些人指不定正等着她露出马脚好立功呢!
刘总官被问得一愣,厉峥擒走他的家人,难道船上还有其他备选?
一反柔弱的冷然眸光瞟向立秋递了个轻浅颔首,立秋也随着颔首示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启舱门,将门外窃听之人一把抓进舱室,来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已卸掉下颌并擒住双手压制在地。
“郑财附?”刘总官吃惊地退了半步,厉峥真有两手手段?
“呸!心慈手软的家伙,果真难以成事。”郑财附耐着下颌疼痛,语焉不详地啐骂道,“好在煊世子早知你那软弱脾性,将事儿交待与我,否则早被你坏了大事!”
这话听得刘总官一默,原来梁王这儿也交代了人手……
偏头睇着这位好似没弄清楚状况的郑财附,颜娧不由得笑道:“好像您现在的状况也没好哪儿去呢!”
郑财附阴骘地发出了磔磔怪笑道:“蒙汗药他都能下不足量,我可没那菩萨心肠,难道还没察觉...”眸光扫到被扔在一旁的话本子,猛地一愣,张口结舌问道,“怎...怎么可能?”
那话本子上可是下了能迷倒十匹马的迷香,只要动过,即便她待在通风处也该昏迷不醒了,怎可能到现在仍精神奕奕?
正想着蒙汗药一发作便能将她趁势推入海中,怎么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冷汗浸湿里衣的同时,被擒压的恐惧终于在此时漫上背脊,那么大量的迷香怎可能主仆二人都没有晕厥?
都被擒了才发现情况不对,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颜娧也能大略猜测命令来由可能不同一处。
厉煊有多想要她的命?值得安排一个又一个人来杀她?
不过长得一个模样,至于如此?
颜娧不禁摇头苦笑,藕臂轻靠凭栏倚着头颅,偏头问道:“所以你这儿又是什么打算?”
“世子爷交待了,丢入海里喂鱼便是,不准妳再回到北雍。”
话虽然讲得不清楚,颜娧觉着能听清也就算了,挺起身子频频点头说道:“这法子倒也挺不错。”
“姑娘说什么呢!”立秋不悦地拧起黛眉念叨着。
“一个叫我睡去南楚当别人的妾,一个让我睡到海里当鱼人,怎么听都后者好啊!”颜娧不似玩笑地轻言浅笑道,“两个法子选一个,省事点可以选后者呢!姑姑说是不是?”
立秋听得不禁嘴角抽了抽,得!总归她家姑娘打死不回北雍吶!
两个大男人微微一愣,一时没听清听了什么事似的偏了头。
“外头还有多少人要我走或是要我死的?”颜娧好整以暇的继续品尝着桌上的菜肴,哪儿有担心迷药的样子?看得俩人又再次震惊得不知作何打算。
就算不按牌理出牌,到了一定的药量总该也要昏上一昏吧?
“你们的家人我救不了,不过我能消失得干净,外头的人我管不上也不想管,只要船上的消息不外漏,安安静静抵达北雍港口便可。”瞧着两人惊愕得不知如何应对的神色,颜娧轻轻推着颞颥几下,半掩唇畔打了个呵欠说道,“我只需要这几日的时间,明白了吗?”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能不明白?
刘总官原本在想怎么舱底的信鸽全不见了,此时看着压制着郑财附的女子,心里也跟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两王相争殃及池鱼,倒霉的本就是他们,告诉对方另个人坏事都能说得过去。
现下面前的小姑娘开心与否,才是他们能不能活命的重点啊!
一个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婢,竟然能够不着痕迹的抓下郑财附,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想同她作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