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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要喊上厉耿一声靖王爷,他心里仍颇有不愿,对于掌控他还有几分把握,根本不担心他会逃离京城。
“那有什么,怎么说也受到北雍那么多年的照顾,这点小事有什么?阿煊放心去吧!”
厉耿唇际悬着看似清风朗月的弧度,笑得厉煊心里极不舒坦,也只能拧起剑眉,忐忑不已地离去。
看着厉煊不敢张扬的负气离去,厉耿心里忽地一阵快活,被关押几日的气闷几乎在此时全都散去无痕。
第561章 颤巍
有什么比一口闷气被人不着痕迹地帮忙出了来得爽快?
懦弱又如何?有人帮忙不是挺好?
看着小姑娘维持了面上端庄娴雅,无声地频频拭泪,走出雅间时,也未因一身污糟而落了风雅,红着眼眶在厉耿的引导下缓步下楼。
马车前两主仆恭谨福身答谢,颜娧看似因需要与外男同车而为难,迟迟不敢有所动作,抿着唇瓣踟蹰说道:“有劳王爷了。”
“郡主客气,您受惊了。”厉耿丝毫不敢马虎的作揖致歉。
这点门面功夫厉耿还做得来,她不愿意上马车?
怎么说也相识近十载,她是个什么性子能不了解?指不定现下她正拿捏着要怎么将他肢解入腹……
“王爷一路辛苦。”
泛着泪光的眼眸若有所思地飘过,瞅得厉耿绷紧了神经。
瞧!明明认出他也仅仅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她性子的还以为怎么婉转多情的深谢,只有他明白那句话有什么含意。
妥妥的、不声不响的搧了他几巴掌也不能还手,不说得顾忌厉行仍身处北雍,她身后代表着裴家势力,更别说仍掌握着晓夷大泽的荣华……
雕琢浮奢的车驾遮掩不了厉耿的局促不安,与颜娧近在咫尺的沉着淡定形成了对比,气氛沈滞的男人不停的撮着金丝祥云,细致华美的绣线几乎快被扯崩了。
厉煊想要指认她的机会?
他只想问一句:谁敢?
一路沉闷无声的返回皇城,直至到达攀霞阁前俩人都不曾有话,厉耿使唤差点赔了命的张嬷嬷张罗茶点,径自落坐在殿阁前的庭院里等候颜娧换装。
她太会善用沉闷来营造他人的不安,真叫他半分妄动也不敢。
别说不清楚她哪里来的自信伪装平阳郡主出使东越,连他也不清楚北雍是否有平阳郡主这号人物,早年她推拒了所有封号不假,难道裴家规矩有变?
多年来见她出没在北雍多数以归武山大掌柜的身份,不过收留了黎太后入住平安寺,能够叫她在北雍前朝翻云覆雨说风是风?
敬安伯府的大姑娘在北雍也是颇有名望,是她能够假扮得成的?虽未曾见过敬安伯府那位姑娘,也不至于怀疑厉行所言。
施颜姒?颜娧?多么相似的名字!
早年听闻是为了好生养而从了裴家老夫人的姓氏,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这世上真能有一般无二的长相?
之前似乎没想过,这个不曾养在寄乐山的裴家姑娘有何特殊之处?如今想来竟透着无尽却令人不敢置疑的诡异,三代无女的裴家能让好不容易盼得的闺女养在外头?
寻思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什么结论,不禁摇头自嘲:北雍的双生令能够因为颜娧而废除?
这念想叫厉耿微微一愣,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之事?
享受着归武山带给他的安全,竟似乎从没想过为什么她小小年纪能掌握绵延数里的归武山?他将一切想简单了?
再次抬眼看着她展现另外一个身份,朝着他缓步而来的旖旎从风,一时间他竟然失了分寸,以往从没注意过娇俏丫头,竟不知何时蜕变成今日这般俏丽秀气……
“有劳靖王爷护送之恩。”颜娧哭红的双眼仍悬在面纱之外,受了委屈的软糯更显怯意,叫人甚是惹人怜惜。
“郡主客气了,本王不过举手之劳。”厉耿起身回礼,从没想过在异地再见,她会是这般令人倾心意动。
“听张嬷嬷说王爷师承黎老太傅,久居北雍侍奉多年,近期学成得返,定是得了一身真传。”
轻柔嗓音勾人心弦,更别说眉眼流转的秋水,令人心神荡漾,厉耿顿时陷入省思,面前之人与那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差异甚大,连他也不确定是否为同一人啊!
“郡主过奖了,哪谈得上什么真传?”厉耿拉回了心思,薄唇勾勒抹客气多礼的弧度,“让郡主在茶楼受了委屈,本王深感歉意。”
“还请王爷与世子替妾身讨回公道。”谈及此事颜娧自然又得泫然欲泣的请求,门外正听着的侍卫,正等着送消息给厉煊呢!
“会的,阿煊定会努力追捕。”厉耿深怕佳人落泪而心急应道。
心里的疑问已从模棱两可到确信她并非颜娧,颜娧那阳光般灿烂热烈的性子,可能有这般世家贵女的矜贵娇气?
“黎皇后已为妾身赐了婚事,这事儿若是传回北雍,只怕闺誉不保……”颜娧似真非假的绞着纤纤玉手,听似焦心烦闷地细语着。
“茶楼之事定不会传回北雍,郡主大可放心。”听着婚事脸上有着明显失落的厉耿,强打起精神安慰。
“妾身深谢。”颜娧恰似从未受过这般折辱的深深福身,暗里咒怨着门外听墙角的侍卫不知要听到何时。
天晓得她最最受不住这般文诌诌又千般规矩缚身的贵态,再多埋怨也不敢在此时有任何疏漏。
原本见着晁焕时的错愕与肯定,厉耿在几番周折下来也已变得充满不确定,光是顷刻间那心醉痴心的迷乱之态,她心里也有了些许顾忌。
果真男人不管身处何地、失势与否,都逃不过佳人凄楚可怜的哀怨泣诉。
这场猜测身份的对弈,没有真正拿下伪装前,如何确信谁是谁?
在已泰半笃定面前之人不是那人之时,倾盆而下的冷水能浇醒他几分清醒?
两人闲来无事的几次问暖,一刻钟后终叫门外侍卫自觉无趣的离开攀霞阁,在获取颜娧眼神示意后,陶苏移步到前庭月洞查探是否仍有其他人观望。
“姑娘,可以了。”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话语,厉耿又是着实一愣,混沌的脑子敲响了警钟。
同样泛着泪光微红的眼眸,此时噙着一抹不知深意的哂笑,什么楚楚可怜,什么温婉动人顿时消失在那抹令人颤抖的笑里。
“阿...娧?”厉耿胆颤地退了半步,从来不知道她的笑颜也能凌迟人心。
“放心,我不杀你。”颜娧没有说明身份,轻纱下的唇际微微勾起,恫吓人心话语从软糯嗓音里,找着磨人心智不同的方式。
厉耿存着最后一丝希望颤颤巍巍地问道:“妳...究竟...何人?”
第562章 住手
“你呢?你希望我是谁?”颜娧淡漠冷情的眸光轻轻偏头。
“我...”厉耿心头一阵冷,相识数载竟不知她那双和煦温暖的眼眸里,竟藏着这般冷冽无情的冰寒,一步错步步错的扼腕,几乎夺去了最后一丝残喘的希望。
他希望是谁?
那冷漠令他如鲠在喉,虚长她几岁的威仪早消失殆尽,哪还有尊严可言?
“你不敢取的东西,终究不是我们的,急着掌握半青不熟的封地有何用?你急着返家难道我们不急?”
嗓音低微仅叫厉耿一人能听得清楚,又是一次妥妥的打脸。
未曾拥而有担心被抢掠权势富贵,于他眼中的香饽饽,他们不过敝屣。
裴家给了强大依靠,归武山也给了足够底气,如若她能以一己之力汰换前来东越的使臣,北雍又给了多大倚仗?
厉耿不自主地又退了半步。
“我说了,不杀你。”因他再次退却的担忧,清冷眸光再次漾着几分戏谑,有着全然事不关己的淡漠。
从来没有将人逼入死路的习惯,逼急了谁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冲动?警告到位即可啊!
“阿娧...是我...想差了...”厉耿眼底尽是挫败。
“我是平阳郡主,敬安伯府的大姑娘,王爷可别喊错了。”颜娧透彻眸光睇着男人的不知所措,温婉面容保持着的谦和疏离。
侍卫前去回报厉煊想必不久便会回返,身处异地也实在不适合透露太多,不合宜的话语,待厉耿返回封地自然会有人告知。
厉耿懂得她话中之意,咽下了满腹不甘,收起挫败,拱手做揖道:“本王鲁莽了。”
“想来归武山大掌柜与妾身面貌相似的传言也到了王爷耳中,不过妾身的确为孪生女,只是舍妹在降生之时早没了气息,也不知舍妹是否有那个机缘成了那位大掌柜?”
“不过那位大掌柜可是堂堂七尺男儿......”颜娧说了天大肖想般的频频摇头,歉然一笑道,“虽然心知不可能,妾身还是想问王爷一句,难道舍妹可能仍存活于世?”
这话问得情真意切,眼波流转间流露了溢于言表的期待,噙着闪烁的泪光期艾问道,“难道王爷是在归武山见到的人?”
“郡主。”陶苏佯装不悦制止并拉开俩人距离。
一连串的话语透露了大量讯息,厉耿也在第一时间猛然醒悟,敬安伯府藏了多年的秘密正在眼前。
厉煊修习武艺多年,耳力比起他又好上许多,他都已然察觉厉煊的来到,颜娧亦是早早拜入裴家怎可能没察觉来人?
分明是故意说与月洞外缓步而来的人听!
“苏姑姑,母亲为了妹妹病了那么多年,如果...”颜娧盼望的眸光瞟向了男人,紧握陶苏手腕,将唇瓣给咬出了血痕,不经意有如点点红梅地染上面纱,软糯嗓音里混了些许急切,“若真见过与妾身如出一辙的姑娘,为了家母多年来的心疾能够痊愈,王爷可否代为引荐?”
“归武山那位没有那么容易见到。”小姑娘演得实在太过情真意切,厉耿话不从心的嘴角抽了抽。
“本世子倒是见过几次。”
清澈爽朗的嗓音在月洞外传来,身上圆领直缀没有半分褶皱,英姿焕发地来到几人面前揖礼。
“世子此言当真?”水润的眼眸甫抬眼,便对上厉煊那双勾魂摄魄的邪肆眼眸,故作羞涩地低下了眼眸,腼腆问道,“世子若真能找到此人,家父必有重谢。”
“如何谢?”厉煊故意凑近了距离,想伸手碰触前便被陶苏给挡下,收回似乎能撮到余香的大掌,惋惜道,“能把妳嫁给我?”
“世子说笑了。”颜娧微愠地轻蹙黛眉,又多退开了半步。
“如此佳人不能一亲芳泽已是可惜,为了不知是否存活的妹妹,咬伤了自个儿可值得?”厉煊负手于后没再进犯,锐利眸光似乎想看穿她般审视着若隐若现的姣好。
“世子请自重。”陶苏拦在面前,毫无惧色地提醒。
“靖王爷回绝了妳,妳反而与他亲近,本世子也曾见过与妳一般无二的女子,妳竟如此惧怕我?”厉煊心里仍存着一丝企盼,始终不愿相信另有其人。
想放弃却又心有不甘,这些年他何曾如此牵念一个人?不再次探究如何放弃?
荏弱娇柔的女子在他身边有如过江之鲫,忍下心中隔应再次接近,期望着能得到那双慧黠眼眸的注目,令人眷恋的熟悉怡人香气不再,找不到契合的心塞重合在面前之人,成了令人憎恶的作呕。
“表达谢意有千百款,世子偏偏提了最不切实际之法,难道不该担一个自重?”陶苏挺起胸膛护主,半点不怯于人前,“我们郡主身份贵重,岂是用来答谢之物?”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阿煊贪恋郡主绝色之姿再所难免。望请郡主海涵,苏姑姑见谅。”虽不知颜娧这嬷嬷什么来头,厉耿心知不能置之不理而赶忙打了圆场,再看向厉煊不发一语的深晦眸光,讪讪笑问,“阿煊可有抓到茶楼宵小?”
抓不到晁焕实属正常,他仍得赶上问候之意,此次颜娧没有给他选择权利,唯有配合义务,这场戏得演得天衣无缝!
“大伙儿担心郡主,追慢了。”厉煊抬手轻拭鼻翼,没好气的应答。
“据说世子爷都能广发告示寻找侧妃,如今有人冒犯了我们郡主,竟没有追查之法?”陶苏丝毫不忌讳地冷哼笑问,“东越这是欺我北雍无人了?”
连日烦闷已让厉煊情绪几乎失了分寸,突如其来的问责更是心烦意乱,厉煊一时没忍住浮躁,迅雷不急掩耳地擒住陶苏颈项,狠烈质问:“我动不了北雍使者,难道也动不了你一个小小侍婢?”
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而拼死扯着喉际上的长指,陶苏涨红着脸蛋不停呛咳挣扎着,不知真怕假吓的颜娧,慌张的噙着泪光想拼命搥打着没有丝毫放松的长臂。
“放开我苏姑姑。”
棉软无力的拳头砸在厉煊长臂没有换来一丝怜惜,反倒更增添了一缕厌恶。
那个胆儿肥得连山崖都敢往下跳的丫头,怎可能这般软弱无能?
“住手——”
第563章 干戈
月洞外一名双鬓雪白身着明黄蟒袍的男子沉声喝道,与厉煊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尽是愤怒之色,颀长的身影迅速飞至。
“混账东西!”梁王瞠目结舌也管不得什么礼教,迅即卸了厉煊掌劲,抓起后颈猛地往地上一摔,吓得所有人一阵措手不及。
厉煊吃疼得在地上翻了几圈也没能起身,可想而知那梁王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颜娧婆娑泪眼扶起差点被活活掐死的陶苏,再次庆幸笃定不动武的心思,她一方面再算记着面前这几人,这几人又何尝不是在算计着她?
懂武的裴家姑娘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随侍受伤?更别说她一向不吃亏的性子怎可能忍气吞声?
如若她真没忍住出手帮了陶苏,在外的梁王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懂武的几人自然清楚方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余光里看向神色各异的几人,随后而来的内监扶起倒卧在地的厉煊关心着,搀扶着大难不死的陶苏,颜娧怎么看都觉得后怕。
梁王利索地整了整衣袖,负手于后,颇有威仪地怒视着厉耿道:“那混账东西脑门给驴踢了,你贵为东越靖王,怎么也跟着胡闹?”
“皇伯父息怒,阿煊知错了。”若非梁王提醒,厉耿都忘了还是个王爷,差点就被吓得下跪求饶了。
三王尚未分封前,皇子皇孙们全都一同入宫伴读,学习武艺骑射,那时的梁王早已为皇祖父辅政,由于没有定下储君之位,几个孩子三岁开始皆以皇储规制来教养,对梁王的惧怕可以说是自小刻印在骨子里的惧怕。
梁王天赋极好,硬气功是所有皇子里学习最快,也最早臻于化境,他们几人哪个不是自小这般被摔大的?
本以为在梁王教导下,厉煊硬气功应当也已入化境,能撑得起梁王这一摔,见到几个武监正忙着为他运气调息以缓解伤势,厉耿这才发觉事情似乎特别的碰巧。
莫怪!
送颜娧回来至今,小姑娘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连带恫吓要挟也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没有足够距离耳力再好也无法听清究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