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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心思
“那就解了湘辉阵,鲲池坛不动便是。”颜娧再认真不过的看着两人,继续说道,“如果因湘辉阵使得入戏秘盒的效果不如预期,皇祖父醒来作甚?”
舒赫张了口又闭上,心知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厉耀入戏秘盒前已病入膏肓,此时唤醒他的确不是好事,真醒来熬不熬得过今年冬天还是两说呢!
“妳这脑瓜子里怎么想的都不太一样?”舒赫想夸又夸不出口,深怕一夸下去小师妹反了天,不知飘哪儿去了。
对!身处异地绝对不适合夸,等着回北雍再夸。
“我来救人,不是来认尸。”颜娧这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嗫嚅说道,“如果可行,我也想将姑太祖母也送进戏秘盒呢!”
人死灯灭,一辈子位居高位,享尽人间荣华又如何?身旁少了可心之人,终究不过是百年孤寂,为何要拿世俗眼界这种东西怜悯迟暮老人?
舒赫陶苏:……
“小师妹啊!妳...可有问过承昀?”舒赫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
“我姑太祖母的事儿问他作甚?”颜娧满脸疑惑不解。
舒赫陶苏:……
艰涩的咽下一肚子想念叨的冲动,舒赫清清嗓子道:“老道出宫找找湘辉阵的解药。”
早知晓小师妹脑袋清奇,否则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撼动了整个归武山,与现在的晓夷大泽,在她心里既已决定受人之托,剩下的仅有何时能完成嘱托,余下的,包含她的安危都可以被纳入再议的范围。
“有劳二师兄了。”颜娧扬起可人微笑答谢。
尴尬地回望心大的小师妹,舒赫别有深意地眨了个眼看向陶苏,得了个几不可察的颔首后,便再次跃出花窗乘着夜色离开皇宫。
……
长成至今没有富贵荣华的浸酿,也是衣食无忧的环伺,厉耿何时有过落魄颓废?
趁着斗茗之际,带着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千里奔袭返回晓夷大泽,谁知没先遇上谁,偏偏先遇上了单珩。
即便他隐密地从看似无人监视的后山离开归武山,也没逃过单珩的眼线?此时也才真正相信为何裴家人一步都不敢松懈对他的保护,原来他那叔父始终没放弃啊!
本以为躲藏多年终究难逃一死,单珩竟只是将他带回京城交给厉煊,一连提心吊胆了几日,未料想也仅仅只有关押。
大意了!竟是他自投罗网!
厉煊也是耐得住性子的狠人,都被关押在柴房数日也不曾来探望过一眼,每日一瓢水两颗白馒头便将他打发了,哪能比得起他在归武山的生活?
甚至连问一句意欲何为也没机会,几次出逃未果,当真后悔也来不及了……
算算日子斗茗应该已结束,他也想不透为何厉煊仍不相见。
咿哑——
老旧门扉被开启之声换回了厉耿的注意力,为灰暗潮湿的室内带来唯一的光明,厉煊以袖虚掩着口鼻,轻蔑冷笑毫无遮掩地溢出薄唇。
“靖王爷?怎么落得这番田地呢?”
“阿煊既知我...本王...是谁为何还要关押我?”不习惯地自称溢出口,厉耿努力想为落魄的自个儿找回一点气场。
“关押?”厉煊侧蹲在他睡了几夜的草堆旁,睥睨问道,“我这不是好吃好住的供着?”
虽早怀疑晓夷大泽一事有那么简单,事情扯破在面前时,心冷得叫人扼腕,原来承昀一直耍着他呢!
难怪晓夷城那双眉眼特别眼熟,不是他师兄的宝贝小媳妇还有谁?后来酒楼、王府里的替身定是相同的方式找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相似之人?小媳妇根本不是裴家所出,哪来的相似一说?
“你——”厉耿本想指责又收回了气焰,在人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王位都可以让给别人坐,你还有什么你?”阴沉的眸光扫过厉耿喉际不断滑动的喉核,厉煊冷冷笑道,“我现在杀了你,那人正好可以完全掌控晓夷大泽不是?”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谁。”厉耿撇过脸不回答问题。
他脑门清醒的,能听得出两王仍处于臆测,虽知晓夷大泽的王爷另有其人,仍无法明确知晓究竟何人取代了他而来。
单珩抓着他没要了他的命,定也晓夷大泽已非奕王能左右,真正的靖王掌握在他们手里才能有再掌控晓夷大泽的机会。
思及此,他鼓起勇气,厉色问道:“将本王困在此处,于你什么好处?”
“偌大京城掌控在我梁王府手里,还需要从你那儿取得什么好处?”饱含杀意的大掌毫无预警地掐住厉耿颈项死死抵在草堆里,嗤之以鼻的问道,“没了你,阿行不是更好控制?”
厉耿进气多出气少而涨红了脸,不停想扯开厉煊掌控未果,许有没有离死亡如此接近的恐惧,眼底顿时也充满了血丝,直至几乎快晕厥过去,厉煊才将他弃若敝屣般地抛在草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得来不易的活命机会。
好容易找回嗓音,死命抓着厉煊直缀,厉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要动阿...行...”
阿行好不容易考上北雍恩科,此时将他带回东越,岂非要他重新开始?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于他并没有好处,真要回来也得等他全面掌控晓夷大泽,生命没有任何威胁之时。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也会在意手足之情。”厉煊长臂一挥甩开了直缀上的乞求,单手负于身后,冷冷道,“不动他也行,说说到底是谁在晓夷城?”
“裴家人。”厉耿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答案要是能让我满意,你以为将你关在此处作甚?”厉煊又绽出一抹冷笑,屈膝抵在厉耿胸臆上,讥嘲问道,“不过,你能让不过问朝堂之事的裴家,为你淌这浑水的确不简单,难道归武山那个小主子也在此地?”
若非他从承昀那儿以师兄弟情谊换来的支末讯息,再混合单珩给的消息来判断,还真会被裴家摆出的大阵仗给唬弄,满腹怀疑得不到验证心里正烦着,得了多年照抚的厉耿凑上来要给答案,不问对得起自个儿?
“你说的是阿娧?”厉耿讶异地抬眼。
东越谁人不知厉煊纵横花丛,难道对那心黑的小丫头有了什么心思?
第557章 轻易
“阿娧也到了此处?”厉耿佯装吃惊问道。
他必须如此!冒死偷跑虽对不住那小丫头的约定,但是再没法子确认此行安全前,他谁也不想得罪。
如若在此处供出了颜娧行踪,为讨好厉煊得罪裴家,这事儿他也做不来,更别说那丫头片子的行踪岂会是他一个局外人能知晓的?
“说得好像真不知道啊!”离开污秽胸臆,厉煊拍拍膝上污糟,睨着在地上喘咳不已的男人散漫说道,“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当初他灰溜溜地逃到北雍,如今又灰溜溜地逃回东越,对他的最后一丝敬重早已灰飞烟灭,晾他几日还以为能见着什么壮烈之举也全是空想。
“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悲剧人物,裴家怎可能透露她的消息给我?”厉耿抬手抹去唇上血渍,眼神没敢多瞟一眼,生怕厉煊又给他出什么主意,坏了不想得罪任何人的心思。
“明日便是白牡丹将送达之日?要不你认一认那位平阳郡主?”厉煊怎会不知半辈子都在逃避的人在想什么?偏不给他安然下岗的机会。
京城掌握在父王手上为前提,他根本不在意东越存在两王抑或三王存在,皇祖父就这样睡下去也无所谓,于他而言登不登皇位根本不重要,实权在握不比一个空位好?
看看皇城都空了几年?梁王府虽不比皇城富丽堂皇,他的后院哪儿比不上后宫了?
只要父亲仍是那个控制国家权力之人,皇祖父多睡下几年又有何妨?
“平阳郡主?”厉耿微微一愣,也没敢在厉煊面前多说什么仅能心中纳罕。
小丫头当初收下黎太后长居平安寺,什么封号诰命受都没受,怎可能在此处迸出一个郡主?虽在如意书舍深居简出数年,也不过离开一个多月时间,怎会凭空来一位平阳郡主?
“北雍黎后安排来参与斗茗的小姑娘看着挺眼熟。”被承昀这一连串的安排给弄花了眼,好容易抓住一丝清明能够探知一二,怎能轻易放过?
“阿娧不可能受雍德帝的封,这是拉低了她的格调。”厉耿只差没打包票。
曾听入了朝堂的厉行提过,敬安伯府的大姑娘与阿娧生得一般无二,差别只在那阿娧绝对生不出来的温婉娴雅,难道真是那位亲临东越?
“你倒是挺了解。”厉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
“每年都给阿娧那么多银子,怎可能不了解?我曾听阿行提过,敬安伯府的大姑娘长得与阿娧极为相似,如若那位郡主真是那位伯府的大姑娘,觉得眼熟也是应当。”厉耿扯了扯染了血红的唇线。
“极为相似?”厉煊为此拧起眉宇,没忍住起了一阵疙瘩。
“是,阿行说一般无二。”
厉煊无法接受相似的人事物早已不是秘密,能够隔应到他,厉耿心里有了几分快意。
“北雍双生令也才废除几年,难道敬安伯府藏了双生子?”厉煊剑眉飞扬难掩不悦,藏于袖内的双拳,愤怒得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在晓夷大泽见了那么多相似之人,也从没将此事往双生考虑,长年游走各国的单珩消息必定比谁都通透,难道厉峥为了引他入局故意隐瞒此事?
“北雍公侯府邸的秘辛,我们这些外臣怎可能知晓?不过被你说得我也挺想见见那位平阳郡主,看看是否真有阿行说得那么相像。”厉耿闪过一抹不知深意的浅笑。
单珩将他送来此处的用意真着实看不透了,两王多年来互不干涉之下,为何抓了他特意送给厉煊?
再次想起逃亡北雍那年,单珩眼底的肃杀之气着实胆颤心惊,为何这次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他安全送达梁王府?
将方才的问话重新思考一番,他看向厉煊的神情已逐渐茫然,难道这也是承昀的计划之一?擒住他的不是单珩?想透过他的嘴告诉厉煊这些事儿?
一直以为他离开北雍之事能够遮掩得天衣无缝,现下看来根本错漏百出啊!
……
天边云白未醒,承昀带着几个裴家工队,缓步行走在尘雾弥漫的晓夷茶山,再次细心检查山上所有一应事宜。
今日之后裴家工队也将完全撤离晓夷城,仅存一人留在绥吉镇协助扶诚维系龙窑,几日下来城里该离开的人手,该补上的人手也已全部完成。
现下只等厉煊将人给放回来了。
落坐在山顶休憩的短亭,沏上一盏白牡丹,香气缓缓飘散在新雨后的迷蒙间,径自查探着各处送来的消息,拟下各地的北返路线与接应。
此时石阶上传来轻浅脚步,楚风利落的身影由远而近,恭谨站定在他面前揖礼。
“主子,都办好了。”
没有停下运笔,承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厉煊没有起疑?”
“没有,您给的皮子与单珩太过相似。”唇瓣因缺乏水分润泽而烙下深深刻痕,楚风抿了抿唇瓣,将装着单珩面皮的锦盒递还。
“你留下。”将面前的茶盏推与强抿唇瓣皮屑的男人,清冷矜贵的疏离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和缓说道,“厉煊应当不会留他太久,得再回去将他安全送到此处。”
“主子故意捉弄厉耿?”楚风刚接到命令楚风也是一脸迷惘,为何要将好不容易抓到的人送给厉煊?
“我罚的又何止一个厉耿?”承昀淡漠唇线勾起一抹冷笑,停下书墨抬眼问道,“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念想,就给他收收性子。”
厉煊本就傲气凌云,也瞧不起多年未归的厉耿,俩人凑在一起不是挺有意思?
想给厉煊知道的,不想给厉煊知道的,厉耿虽缺乏男子气概,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他多年委曲求全之下,心思更是通透明白。
不论大权在不在握,他都不会得罪裴家,厉煊想知道什么,在不得罪裴家的前提下,他定能妥善处理。
加上对厉煊那份高傲的了解,唾弃得连多打他几下也觉得脏,更甭说动手杀他。
况且,虽多次与颜娧见面,心里埋下了诸多怀疑的种子,没有得到的确认前,他心里更是痛苦挠心,再为了得到更多消息之前,定不会轻易放了厉耿。
第558章 安排
看着主子那八风吹不动的闲静,还以为对厉煊的多番挑衅并没有放在眼里,未料想早就想好隔应厉煊的手段,原来只是时机未到。
找好时机好好噁心上一把,厉害啊!腹黑...喔,不!
怎么可以说主子腹黑?
主子大谋不谋,深谋远虑从来不放在脸上,如若不是接了那张面皮,怎可能想到要将那个叛逃的真王爷送给厉煊?
而且主子又是何时准备了单珩的面皮?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主子想得周到。”事已至此楚风仅有拱手奉承。
承昀恍若未闻地抬手接应远处飞来的候鸟,墨色瞳眸与鸟儿相望时绽出了紫色光芒,小东西振翅飞向桌沿,小爪子沾了浓墨在宣纸上来回起舞。
看似杂乱无章的墨渍逐渐蕴染开来,不一会鸟儿忽地停下动作,四处张望了番,恍悟地振翅飞离。
“这也算成了?”楚风看得一团墨渍嘴角抽了抽。
虽曾听闻王爷提起想训练候鸟传讯,然而桌上一团杂乱的爪印什么也看不出来,谁知道到底传递了什么消息?
“要是你能看懂,父亲应该哭晕在茅房了。”承昀将宣纸放在炉火烘烤,吸收了水分的墨印逐渐干燥也展露出似图似画的文字。
被主子似笑非笑地调侃,楚风羞臊地搔了搔头,没来得及害臊完,便吃惊说道:“主子,真有字!”
疏离眸光停留在楚风身上顷刻,尽在不言中地无奈收回视线,解译着父亲送来的消息,也给楚风下令道:“你赶紧追上送贡茶的队伍,将厉耿的消息给娧儿送去。”
她可能在京城想破了头也料不到,是他窃走厉峥的令牌并将厉耿给送人。
“主子您不是开我玩笑吧?”楚风眉眼抽了抽。
莫不是方才在心里龃龉了几句也被发现?护送贡茶的队伍再两日便要到达京城,他现在日夜兼程跑死几匹马也赶不上啊!
眸光清冷地扫过面前男人,将破译完成的线报投入桌上火炉,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缓缓燃尽,不着边际地说道:
“我瞧着阿娧几个师兄都尚未成婚,秋姑姑的对象可以再好好想想。”
被点得心头猛然一震,楚风紧张应道:“属下立刻赶回京城接应厉耿,定将他安全带回晓夷城。”
“甚好。”
答应得欲哭无泪的楚风,半点不敢再耽搁地轻点阶梯飞驰下山。
他当然清楚此行不能走官道,只能翻山越岭以轻功日夜兼程越过几座大山,的确可以追上护送队伍,只是谁会这么耗费体力?
唉,甭想了,就是他……
目送远去的身影,立秋清理完靖王府邸内所有裴家痕迹,也来到茶山小亭,恭谨地福身回报道:“姑爷,一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