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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峥再次敛剑回身看向,在砂砾上颠簸不稳而来之人,不由得冷笑着小厮的好运道,将绵锦剑纳回腰间,负手于后等人来到面前。
整了整一身砂砾,同知不卑不亢地躬身禀报道:“殿下,祭坛已摆设完成,劳请移驾。”
“罢了。”
厉峥没再看几人一眼,随着同知脚步离去,宛若仅仅是场浮夸闹剧。
见厉峥缓缓走远,郑恺气得不行地拉着师妹耳朵,确信仍能听清地扯开嗓子怒斥道:“这臭小子,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回家怎么跟妳娘交待?”
“哎唷——”颜娧捂着耳朵不敢不配合的吃疼告饶,“不敢了!不敢了!小的知错了。”
再大的嬉闹求饶声也没有再招来厉峥侧目,离开堤防往村口走去,将所有声响隔绝在堤防之外,方同知轻靠在厉峥耳旁细语问道:
“世子在那小厮面前,脾气似乎特别难耐?”
被问得愣了愣,厉峥轻蹙长眉,垂眸思虑,似乎的确如此,心里莫名想要摧毁那少年的冲动。
忽地抬眼,正巧对上方同知了然于心的眼神,他挑眉一喜交待道:“盯着,千万别让厉煊抢先一步。”
父王思忖许久都求不得的答案,终于送到面前了。
据天谕所示,颜氏女入越时间已久,迄今无法得知身在何方,父王广发暗线追查亦未能有结果,不得以再次藉由相泽之手锁定行踪。
只稍醉夜归燃烧产生香气沾惹在身上,融入血脉自成一体,至死无法可解,惟对厉式一脉男性情绪有所影响,于男性憎恶怨怼,死生不见,于女性痴媚情缠非她莫数。
难怪单珩离去前特意交代,定要他走一遭明珠村,定也是料想到全村想保下的那人,定与沈船有关!
果真如同几人猜测,颜氏女必定改容易貌混进了东越,否则怎能如此碰巧被他屠害多年的茶山竟能回春?
北雍那儿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归武山各处产业也依旧照常经营,看似什么变化都没有,竟只在靖王封地有了大变化?
想尽办法毁坏靖王封地已有数年,竟在这一两年逐渐复苏,能不怀疑颜氏女早早入了越?
查不到裴家姑娘的消息,也探不到厉耿的消息,倒是厉行与伯逍以客卿身份在北雍朝堂上蹦跶得风声水起,恐怕早已不记得家园在何方了。
思及此厉峥又不悦地蹙起长眉,想起在晓夷城多次吃亏之事,不过这次倒是绽出一抹欣快笑意。
父王怎可能容忍颜氏女真在厉耿身旁?早在给哭笑虫的解药时,父王便交代了提防之法。
心急怎吃得了热豆腐?
他给的真解药,两颗都是真解药,估计厉耿至今也没搞懂为什么?
他按着父王意思,于解药内加入仅对厉家男子有效的苦心草,只要碰上被下了醉夜归的女子,苦心草将会完全相斥,如若真叫厉耿碰上颜氏女,心里也难再有什么眷恋挂心,于他也是断情绝爱了。
这些全是掌握在皇后手里的掌控后宫之法,东越不玩毒,不弄蛊,就些个浑然天成的植作稍加提炼,如若帝王胆敢违背雨露均沾的铁律,身为皇后为维持子嗣繁盛,自然得使出这些小玩意儿,也是为何东越后宫从没出过专宠一人之事。
看着厉煊不着痕迹的贴出寻人告示,他心里也气得呛!怎么颜氏女就成了他的世子侧妃?难不成父王多年的布局,要成为他的嫁衣?
北雍那儿敬安伯府也钻不了空子,除了施大姑娘身边两位侍婢功夫深不可测,外加仿佛清楚他们门路数而有算不清的明卫暗卫守着府邸,想寻到机会将人带往东越换给厉煊真有些难度。
再者一女多人求,远在南楚后宫的恭顺帝,不也等着他献上裴家女?
想截来施大姑娘骗过其中一人,也有难度啊!
这些不可告人之事都得死死捂在心里,任谁也说不得!
他绝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在此时离开京城范围!
那桀骜的身子骨底下若真为女子,又恰巧叫他先碰上,难道不是天意?
他定要赶在厉煊之前得到她!
“安排好探子远远跟着,不许打草惊蛇,我会在京城多住几日,提前备好车马,随时准备接应回临辉城。”厉峥负手交握于后,手心里忧心得冒了汗。
庆幸方同知实时赶到,在场两人也都护得紧,否则没发现情绪异样的他,岂不是亲手一剑了结颜氏女性命了?
“是。”方同知脸上扬起奉承的笑意,终于轮到他有在奕王这儿能表上功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
……
明珠村被大火摧毁,乘着马儿来的郑恺也没了马,一行人逃过一劫后,只能徜徉天地缓缓信步于山道林野间。
为正确的留下足迹,也怕尾随的暗探跟不上,几人半日路途活生生走成了三日,叫急想着回去京城的郑恺差点儿愁都白了发。
若不是最后坦然告诉自个儿,这斗茗赛事为得、想的全不是他,师妹都不急着要他回京城,他急个什么劲儿?
第三日,他们终于来到海珠城,笃定要将身上银票花光的气势逛着市集,从街头买到巷尾,买到住进客栈的那一刻为止。
环视着不甚满意的客房,颜娧落坐在客房内晃着小脚,看着小二一桶桶的帮忙接着准备沐浴的热水。
为了探子能适时的见着他们踪迹,他们选择了海珠城最热闹的街市落脚,谁能知晓客栈竟能够金玉其外得这么厉害?
第541章 求证
听着凈房内的浴桶,滴滴答答的漏水声,真怀疑这桶水装不装得满?客房简陋寒碜得叫人尽在不言中啊!
透过正凯赌坊脉络报上平安,郑恺便不着痕迹地沿途以买空整条街道的方式,将城内手下不动声色地引荐结识了个遍。
虽不若裴家暗线那般训练有素,也是真正大隐于市,谁曾想买个糖葫芦也能传递消息?几个师兄还真在东越建立了自个儿的门路啊!
经郑恺说明方知晓,原来仍有不少幽都山的鬼众并未归入鳄军,而是选择隐匿在各大城镇协助需要帮助的百姓。
尤其见到晓夷大泽的改变,更加确信不能使得百姓活在两王的权谋之下,即便在各个城镇里吃尽苦头,也仍全然无悔的予以协助。
处于东越最底层的百姓,又岂会是两王会注意的角色?只稍照足该做的本分,上缴足够的税赋,又有谁会来关心他们这些不入流的街道商贩与杂货郎?
本以为暗探们总会对他们交涉的货郎有点置疑,事实证明连厉峥的探子也丝毫不感兴趣,一路都是尾随都以她为中心。
派人跟踪可以理解,为何跟踪俩人就不理解了。
不过是路旁不经意招惹的任性小厮,有什么值得厉峥耗费心神之事?难不成醉夜归能叫她泄漏了踪迹?如若真是那又是如何察觉易容后的她?
真与醉夜归有关?如若易容也能被辨别,那这事儿可真麻烦了!
诡异的厉耀也不再出现了,想问问醉夜归是何物也问不着,回春百烈仅剩使用虫蛊的能力,难不成两只假仙抱着生灵怨与逢生泉,打算闭关隐居了不成?
思及此,颜娧抱着双膝,撮着指上银戒忿忿不平地思忖着,看似一个不小心把路给走小了啊!
待小二终于准备好沐汤离开,承昀也正巧带着收拾好的衣物与吃食返回,见她似乎不开心地蜷缩一起,坐在床畔疼惜的落吻在发稍上,眼底不由得湛出一抹宠溺浅笑问道:“什么事儿惹我们小苏不开心?”
“外头几只恼人的苍蝇打算怎么办?”她向来不喜欢被人跟着,动不动有双眼睛看着的感觉怎么好?
“如若想厉峥与厉煊发生冲突,还得靠他们随时回报踪迹,闹得动静越大厉煊越早得到消息。”承昀自然清楚她在意什么,当决定等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后怎么都得忍着。
加上这阵子虽然见不着厉耀,答应的事儿还是得办到。
两人臆测厉耀的本体应该仍在东越皇宫,该怎么入宫一探还是个问题,本想请舒赫藉法会名义走一遭,然而为舒若之事也算扯破了那层和平假象,这事儿还是他们来处理得好。
于是决定与郑恺分头进行,一来想办法在斗茗取得好名次,二来他俩努力引起厉煊注意,如若厉峥能因怀疑而遣人一路跟踪,同为寻找颜娧踪迹的厉煊定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两人合作谋画雨田城之事,又煽动相泽那病央子企图掌控织云岛,所求同为一人也能狼狈为奸,大抵是欺辱厉煊不知敬安伯府仍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庞。
透着北雍回传来的消息,屡次有人企图劫走施大姑娘,若非双雪机灵可能早被得逞。
与厉煊相处多年,难道他会傻?
借着探子叫他知晓厉峥并为返回封地,也顺道叫他不经意的知晓厉峥多番叨扰敬安伯府之事,拆了两人各自谋画的合作关系方为上策。
否则也不会四处故意留下足迹,梁王地界加上烫手的寻人告示,自然有探子会注意到有人被跟踪的他们。
灯下黑是安全,如若无法继续藏身暗处,那么自然要摊在两人皆可见的康庄大道之上,谁动也不是啊!
“白牡丹重回茶王之位并非难事,厉煊既然揽了斗茗的活,虽不想让厉耿太好过,看在舒师兄份儿上也不敢太过造次。”颜娧中肯分析着。
斗茗结束,白牡丹定能再次回到贡茶的地位,视茶如命的东越皇族能抵御那份特殊的口感与香气?不就是想要那份以茶明志的尘心洗尽意难尽?
这点在她寻来茶种前早已知悉,也是为此才会坚持入越亲自焙茶啊!
说东越皇族附庸风雅,也好沽名钓誉也罢,能帮助晓夷大泽重回富庶之地尤为重要!
“总要想办法给梁王宣厉耿入京的机会,否则如何光明正大的入宫?”承昀长指抹去她额间烦忧,催促道,“再想下去净房的水不是冷了就是漏完了,尽管安心,有我在此处守着。”
离了织云岛迄今,哪有机会好好梳洗一番?心知她体恤处境困难嘴上不说,但哪个女子不盼着能有机会好好沐浴,换上干净衣裳?好容易能够为她寻到干净衣裳,能不催促她?
“不过要带上姊姊的画像要故意掉给厉煊,还是怎么想怎么阴损。”颜娧偎了下男人臂膀,唇线勾勒了抹无奈。
“厉煊不会是个要替代品的男人,别看他后宅跟后宫一个样,心一旦犯了执念,指不定如何将厉峥修理一顿也不得知。”承昀再怎么不喜欢厉煊的小后宫,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审美的确在一般之上,愿意纳下的全是各具姿色无法取代的绝色佳丽。
如今贵为世子已立的东越摄政王,梁王不愿管也不想再管,该关心的已从子嗣转为孙嗣,若非世子妃善妒也不至于成婚至今孙儿不过十人。
若非在看顾东浀城之时,有记得送上后宅之人伺候起居,有孕方能回返,说不定会一个孙儿也没有。
“看不出来他也是个有原则之人。”颜娧起身进入净房内退去属于渔家的衣物,小心翼翼折迭整齐放置在旁,睹物思人使她忍不住地伸手轻抚衣物,男人的嗓音在外头低沉魅人地传来。
“有向凌在,也很难没有原则。”
不说入越这些事儿叫他不悦,同在风尧军营的日子毕竟是无法抹灭之事,他重情不代表厉煊亦是。
见着他寻找侧妃的告示,已无须求证结果。
他的师弟,的确觊觎他未过门的妻子,而按着厉煊不喜欢膺品到性子,双生对他言便是最大的考验。
第542章 抗拒
不喜欢同质型人事物的病态心理,一直是厉煊多年来治不好,也没得治的心病。
如同他迄今视点心类的食物犹如蛇蝎般,能不入口绝不会有机会入胃。
向凌先是找出厌恶的人事物,强化心中厌恶,再训练强迫接受那份不协调,作为磨练心理层面的利器。
几个师兄弟全是水深火热里的过来人,为此厉煊还曾经夸赞过北雍的双生令,虽然已大幅增加这份不协调的耐受性,当真要日日夜夜同处不正是折磨?
如若知晓北雍敬安伯府所发生之事,真送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伯府姑娘给他,还会有兴致与厉峥合作?
怎么说都是堂兄弟,岂会不了解厉煊的性子?也能说明厉峥打定主意执行这场绝无后路的断头生意,厉煊那性子被欺骗能放过欺骗他主事者?
“颜姒那儿可不能坏了事儿。”颜娧浸在浴桶昏昏沉沉地应答道。
颜姒可不像她皮糙肉厚,又有一身能自保的拳脚功夫,真出了事儿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现下已在安排撤离东越的诸项事宜,真牵扯颜姒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有裴谚在呢!难不成怀疑他的能耐?”承昀有意无意地提醒着。
“不怀疑,只是这群人心眼多了去。”
不怪她会有这心思,打从第一次遇上单珩至今,总有许多无法预料之事,虽说每次皆能大事化小,实际上心里仍疙瘩着。
每年的斗茗是东越唯一对各国不设限,全然开放外臣入国的日子,东越国君会藉此宴邀各国使臣,奉上各类头筹茗茶以表太平之意。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三日光景,郑恺早联系了各个赌坊,散布了北雍小黎后义女平阳郡主,敬安伯府的大姑娘接了小黎后委派将入京参与茗国宴,船只不日便抵达珠海城。
真正的使节团在抵达海港前,被完整打包原船送回北雍,连靠港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城内驿馆正准备着宴面打算招待使臣,接走的也不过是郑恺早些准备好的替身。
小黎后义女可得好好妆点一番,郑恺离开前早将一应衣物钗镮备好,他们自然要藉此机会正大光明的渗入皇城。
他挑拣了高雅清贵的绒花头面好与覆面轻纱,丁香佐月白的樱草绣面交领襦裙,松花茵草绣鞋,配上绣着盛开水白芍药的六角纨扇,端庄清雅不落俗套。
席面再出来她便能以小黎后义女之名,堂而皇之的进入京城,虽只是稍露脸面的功夫,也不能叫她失了半点面子。
离开净房,楎椸上高洁秀逸的衣物映入眼帘,颜娧咋舌地啧啧声不断。
“师兄这是下了血本啊!”
“那是,谁叫妳将他的软肋拿捏得死死的。”他唇线微勾,熟练地为她更衣梳妆,不一会儿清姿雅韵亭亭立的绝色佳人便在出落在面前。
咚咚——
门板被轻叩的声响,惹来俩人回眸,承昀了然一笑地应门,高䠷纤瘦的身影不顾炙热盛夏,仍包裹在月色轻纱覆面斗篷里。
“有劳郡主亲临。”
“有劳大驾。”
男人戏谑低沉嗓音,迎上纱帘里那双怨怼的眼眸。
不耐眼眸越过面前男人,瞧清身后简陋妆台也掩不去的丰姿妍丽的可人儿,那张脸面不正是她的?
她不眠不休的跑死了几匹马赶来此处,见着自个儿将来可能有的聘婷秀雅,似乎……还不错。
这念想,叫她脑中贯来果敢睿智的思维顿了顿,她从未怀疑过自个儿的美貌,也是为此还没长开便差点被父亲卖入妓馆。
被郑恺搭救后,她暗暗立誓绝不会再显露荏弱一面,连原有名字也全都抛诸脑后。
原以为她的人生是从一个坑再落入另一个坑,未曾想郑恺竟以这份营生帮助许多她想也没想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