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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凉海风中襦裙抚过男人百感交集的隽逸脸庞,此时属于她的馨香,也无法让他缓下心绪,更不敢松懈而紧握葇荑,深怕无法导正内息前出了什么事儿。
腕上感受到温热湿濡的黏稠不适感,唤醒沉溺于火红中的颜娧。
男人垂首跪地的也不曾松开半分,海潮往来的苦咸气息沾染了血腥之气,叫她微微一愣,缓缓蹲下身子想看清面前男人。
“昀哥怎么了?”柔弱似水的眸光里满布忧心,葇荑捧起眸光逐渐涣散的男人,不断抹去溢出薄唇的濡湿黏腻。
挺着最后一丝的清明,承昀不顾内息逆转,迅即提气揽上纤腰,藏回礁岩洞穴,最后脱力倾靠岩壁,星眸黯淡仍纠结着担忧,放心不下面前人。
至此,颜娧落下了心涩珠泪,纠结了整晚的心绪,散化在他的忧心眸光里。
颓然无力的掌心濡染鲜血,深怕脏了如珍珠般落下的泪水而改由手背承接。
“我的娧儿,不哭。”
第533章 付出
一声不哭,反叫颜娧泪落得更凶,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不管不顾大掌满是鲜血硬是偎在粉颊边上,换成她以复原不全的内息,尝试为他维稳不知从何而来的内伤。
两辈子以来,她从不做后悔的决定,看着他强撑意识也要陪着她的痛苦神情,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竟为煎熬着他的折磨萌生退意。
在她的内息涌入体内瞬间,略微青紫的薄唇不再呕出鲜血,逆转的经脉逐渐平复,气郁胸臆在此时获得舒缓,强打起精神的意识逐渐涣散,即便如此也不肯松开葇荑。
“昀……”颜娧偎入宽阔胸膛,抬首在他耳际细声诉说,软糯嗓音回荡在密道里,不断保证道,“我不会离开此处,不会离开你身边。”
不清楚方才失神瞬间发生了什么,为何转眼间他的伤势会如此严重?如若不是凤鸾令实时救治,连她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气脉逆行啊!
听得她的再三保证,承昀薄唇扬起弧度同时也没了意识,顽抗颈项落在纤弱肩际昏睡过去。
突来的重量令她松了口气,警醒如他又有几回肯这般安心在她身旁睡下?
虽然内息不若出岛前那般顺畅,为他疗伤也还能行,凝望十指交握而相互对应的银戒泛着森冷幽光,陡然发现这两个假仙,不知何离岛至今安静至斯?
竟不曾叨扰两人?若非内息耗损依旧,真怀疑牠俩是否存在,银戒上的千丝引如旧,时不时出没在身旁的厉耀也不见踪影?
平凡。
如今的她正如同寻常百姓一般,靠着原有体力正常生活,这是她适应骨醉以来的首次如常人般平常生活。
直至方才承昀强势以内息打通她的气脉才有活过来的感觉,为何打通她的气脉会造成他如此严重的经脉逆行?
种种谜团困扰着她,重伤陷入昏迷的男人,一时间也没办法寻得答案。
卖力挣开被紧握的葇荑,撕下了襦裙一角,浸透涌入洞穴边缘的海水,开始为他擦拭一身狼狈。
雅人深致如他,衣着仪态一向洁净素雅,举手投足间更是庄重沉稳,曾几何时落到这般境地?
而他即使落得如此下场,也依旧为她不辞劳苦地随船捕捞,只为挣得买药银两,思及此,手里动作缓了缓,不解的深吸了口气。
无恙?
两个时辰前仍咳得心肝脾肺肾全都移位,现下竟气息顺畅得似乎从来没犯病?为他稳定经脉的短暂时间里,连她原本郁滞的内息也跟着恢复正常。
京城三郡究竟有什么问题?
夜已阑珊,潮声相伴。
黯淡月晖映于墨色剑眉,长睫紧闭掩盖那双深邃星眸,纤指滑过高挺鼻峰,来到透着青白的冰冷薄唇,剪水般眼眸盈盈潋滟,粉嫩菱唇画出优美弧度轻覆浅啄,起身便见掌心间的浅浅绯红无时提醒着,这是属于她的男人呵!
心里纠结缘份来得过早,原来多数时间早被惯养得不知两人情份深浅。
接连几年的远行,离开她依存的舒适圈,也叫她逐渐认清,于他无止尽的宽容宠溺早被惯坏了心性,心里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人前总是无声息静默的在她身后予以最大的支持,人后总为她心知所向不计后果竭力促成,她的每次回眸总有他披荆斩棘的痕迹存在。
这样的他,如何不将他至于心尖?
都说历劫多灾的情人,不容易共同走入平凡生活,而他却能舍下光环,抛下荣宠,只为达成她一心所愿。
轻靠在男人肩际,忽觉心里一阵幽怨,于是径自抬起男人臂膀,将自个儿偎近宽阔胸膛,佯装被他环抱的温暖,为他提供源源不绝的澄澈内息。
……
墨色快马疾驰在幽暗林野,马背上男子身着一袭墨色直缀,俊逸尔雅的面容上染上了不知名的焦急,不时查探指上不再移动的虫蛊。
小师妹搭乘的船只沉没多日,至今未有任何消息传来,原先说不着急的几个师兄弟也慌了。
若非万缕蛊仍在指片上云涌飞腾,几人老早坐不住椅子!
小师妹明明已踏入京城范围,不入京便罢,也不到各个郡县的赌坊递个消息,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又过了两日,京城三郡全张贴了寻找梁王世子侧妃的告示,那馥丽雅致,身着宫装的女子分明小师妹啊!
开什么玩笑?梁王世子打的又是什么算盘?第二个师妹婿?
小师妹入越之事知晓之人少之又少,梁王世子即便在晓夷城有所怀疑,也没敢冒着得罪承昀的风险大而化之的昭告天下啊!
几番思虑后,郑恺忍不住递出消息,由离万缕蛊最近的他去寻人。
未料,已快马加鞭几乎日夜不停的往东寻找,竟仍奔走数日也未能抵达小师妹身边,看着愈来愈接近海岸之势,难道小师妹未上岸?
哪个人能在海里一沉数日?难不成一向运势令人无法言谕的小师妹,来了趟龙宫历险?
思及此,郑恺不得不又加快速度往最靠近海岸边的村落前行,找了几个临海的村庄都没有小师妹踪迹,眼前明珠村是最后希望了。
倏地,他勒紧缰绳,将马匹赶入山道密林间,提气跃上相丝树,他蹙起眉宇,悄悄敛息藏至高处悄悄窥看,荧荧火光伴随着近百人的重戟小队疾行而来。
为首男子散漫勒着缰绳从容徐行,月晖下格外显眼的几缕白发随风飘散,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眸叫人一见难忘。
奕王军师,单珩……
整个东越不认识此人的,约莫只有甫出生的孩子,谁人不知嗜血无情全隐藏在那清风朗月之下?
谈笑间,弄风月,也了人性命。
所在之处,几乎能奕王代言人,连奕王世子都得卖他三分面子,为何会深更半夜来到此处?
远眺明珠村所在,冲天的猛烈大火叫他呼吸明显一窒,令人惊恐的担忧如同巨石般重压在郑恺胸臆间,不得不如同被掐着喉际般静静等待城奕军缓慢经过。
梁王世子寻找小师妹能解释为了私心,单珩来此又为了何事?
难道两王交情有好到派出单珩协助寻人?
两王虽不交恶,也没好到愿意为对方无条件付出,难道谋画着什么事儿?
第534章 经脉
此处可是梁王地界,找着小师妹对奕王又有什么好处?
如若两王联手,对靖王绝非好事!
好容易筑起基础,百姓乐业安居,尚未垫稳基石的晓夷大泽,此时如若迎来憾事,势必如同散沙一盘。
在尚未稳定的民心上稍加着墨,不需多大难处也能使晓夷大泽重回起点。
郑恺丝毫不敢声张,极度煎熬的等待兵士们远离,直至最后一位兵士离开可见范围,月晖已斜挂在林叶间。
对于单珩的了解,他丝毫不敢大意,果真在他认为所有人皆已离去后,他的坐骑便被扯着缰绳带出山道。
等在山道上那抹冷冽身影不是单珩又是谁?
谁曾想单珩的武艺竟已臻化境,连放逐数丈外的马匹都能觉察。
为避免泄露踪迹,郑恺每落脚一个村落便交换马匹,这会儿正抓着手中马具暗自庆幸,他第一时间将坐骑身上的所有辔头马鞍全给拆卸下来,如今看着就像匹夜半私逃的马儿,真回去原主身旁也寻不着什么线索。
戍卫跪在单珩脚边摇着头示意,并未发现任何人。
迤迤然来到马儿身旁,单珩不动声色地轻触马鬃安抚着马儿的焦躁不安,唇际不着边际的微勾,凝望幽暗山林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未果,冷然笑道:
“这么好的马儿哪能跑了?识途老马终归回返,且看着牠的最终去处。”
单珩敛着一抹不知深意的浅笑,瞟了郑恺所在之处,取来戍卫肩上弓箭,恣意地反手拉弓射向香丝树里。
箭势凌厉穿透相丝树身划破胸前衣物,郑恺全然不敢动弹,枝枒上的雀鸟没承住后力倾覆落地,覆巢无完卵的雀鸟盘旋哀鸣。
单珩不悦凝眉,轻折箭矢,提气弹指,一双雀鸟同时被钉牢在地。
“烦人。”
再次凝望钉牢在相思树身的箭矢,单珩将弓箭抛回给戍卫,闭上双眸静静听着宁谧夜空里的微风絮语,别有深意浅笑吓得戍卫不敢再抬眼。
什么消息也没有,随手灭了个村,唯一线索竟是面前马儿?
他负手于后缓缓踱步前行,不急着跟上前头队伍,悠然说道:“走吧!且当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儿惊扰。”
能将自身气息练就到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定非善茬,既然来人不想自揭身份,一个武艺与他不相上下之人,也不想在此时此刻与此人对上。
戍卫恭谨揖礼,无声起身随在身后。
正当郑恺庆幸躲过一劫,径自落坐成人腿部粗壮般的枝枒检视伤势,下一瞬,香丝树竟从被穿透处应声断裂落地。
寂然山道传来单珩轻蔑狂妄的笑声,似乎早已预见树枝横断之事。
这次郑恺死死偎在树身后不再擅动,等足了一刻确定单珩没再返回,才敢放松警戒,徐徐吐出积压在胸臆间的紧窒。
马儿被单珩带走,既然如何着急也赶不着被熊熊烈火的燃烧的明珠村,不如确保单珩不出现再前行。
花了半辈子无声无息的蛰伏在下九流的圈子里,如若此时被揭了身份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停安慰自个儿,小师妹有承昀相伴,她更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抹去他的踪迹反而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何况他仍想维持难能可贵的平凡。
待到寅夜,郑恺确信周身不再有人潜伏,摸黑起身随着夜风轻抚枝叶迅速移行在树梢间,直至来到已成为一座废墟的明珠村。
晨光熹微,村里仍溢散着滚烫热息全然无法靠近,惊恐不已地再次查看甲片的万缕蛊而又松了口气,不禁怨怼这整天都得在紧张氛围里折磨自个儿?
随着万缕蛊指引方向寻找,纳闷地在海岸礁岩周围来回寻了数次,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进一步入海,退一步礁岩,难不成小师妹还没上岸?
人明明活着,难不成真在海底?万缕蛊终究有极限,无法追踪入海?
摸不着头绪地落坐在礁岩上,郑恺望着淘淘海浪沈思,难道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朝阳终于缓缓浮出海平面,透过相互交应的礁石,郑恺不自主的随着那抹光灿望去,竟是水光潋滟映照在墨色礁岩,喜出望外地猛然站起身,毫不犹豫地飞入那道刺眼光灿里。
进到不起眼的岩洞,看着狼狈不堪的俩人郑恺愣在当场……
这俩人的肤色,有点...黑啊!
不可置信地侧身望向碧空微阳,难道是他挡了光?
阳光再次洒入,颜娧虽无法睁眼,也先行抬手为身旁男人遮去刺眼光芒,逆着光一时无法看清来人。
此处隐蔽不细心停留在此处绝对无法发现,能够发现俩人踪迹的定为熟识,看那身形加上几个师兄的距离判断,肯定是郑恺了!
“四师兄?”软糯的嗓音回荡在岩洞里,不难听出仍带着些哭嗓。
“这是怎么了?”
那声音听得叫郑恺心揪得酸疼,眉头也跟着深锁了,开始懊悔在林间多待了小半夜,没能实时来到师妹身边的罪恶感徒然升起。
“昀哥不知为何逆了心脉,我怎么疗伤也不见他醒来。”见着熟识之人,颜娧悬在半空的心思总算落了地,容许懦弱担忧溢于言表。
郑恺哪时见过小师妹惹人疼爱的模样?不疼惜,不呵疼根本违了法度啊!
那泫然欲泣又迟迟不落的泪珠噙在晶透杏眼里,深怕阳光刺眼扰了承昀安歇而以藕臂环着眼周,又担心人醒不过来的焦急冲突着。
原本不懂得为何师父肯为小师妹连命都殒了,这令人心疼的一幕,连他这纵横赌场数十年的绝情人也被拿捏得绞心。
莫怪啊!
“小师妹不难过,师兄给他瞧瞧啊。”看清内心的震撼,郑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未曾想他也有这一日啊!
哄人,连陶苏幼时都不曾有过的温柔,全一股脑儿的给小师妹了,哪里还记得初见的诧异?
来到承昀身边,那一身海上男儿的装扮,叫他又是掩不去的吃惊。
还好,他再心疼也是疼惜小辈不舍,看看这男人……
烈日曝晒后的黝黑皮囊哪还有往日的清冷毓离,隽雅矜贵?
搭上腕脉叫他更是啧啧称奇,小师妹是怎么把人给弄得经脉俱乱,只留一口气的?
第535章 逆行
依着师妹婿了得的身手,朴实纯善到能被灭村的小渔村,有几人能伤得了?
总不是小师妹打的人……么?
瞧着那心疼样哪儿像?连阳光刺眼都舍不得,怎舍得把承昀怎么着?
单膝跪地撑起昏迷不醒的男人,拇指提气运息游走在承昀背上几个大穴,疏通看似顺畅实为逆行的心脉。
难怪疗了一夜人也没醒,疗到明年也不会醒!
噙着眼泪,抿着唇瓣,绞着葇荑,心中满是忧心地看着师兄疗伤。
她知道天能聊死,难道伤也能疗死?
正当颜娧又想催动凤鸾令助以一臂之力,郑恺差点也岔了气连忙分神惊恐地阻止道:“别!师妹,妳千万别!”
颜娧闻言吓得赶紧放手,没懂得一向如此的疗伤方式,怎么就不行了?
还没来得及问出疑问,郑恺百般溺爱地笑意漾在唇际道:“师妹乖啊!不哭了,再等等,师兄还妳一个能醒着,能接着疼妳的郎君。”
颜娧突然蒙了下抬眼回望师兄,一夜无眠,又被密道内时不时吹来的浓烟熏红了眼,是不是叫师兄误会了什么?
昨夜里是真心疼掉了几滴泪,也没必要哭这么久啊!
看着师兄再次提振内息疏通经脉,还不忘回头再给她一个安慰的浅笑……
嗯——
这误会挺美好,不需要过多解释,也能以逸待劳,多好?她敛起思绪跪坐在旁,凝望男人神色渐渐和缓,也跟着松懈了些担忧。
半个时辰后,郑恺调整气息,拭去额间汗水,松了口气地倾靠在崎岖不平的礁岩上,偏头蹙起长眉看着小师妹快速靠前查探伤势,不由得悠悠长叹。
“唉,辛苦老半天,连声谢字也没有啊!”
不见颜娧有任何羞涩之意,反倒噙着淡淡笑颜为陷入昏迷的男人拭去虚汗,透过凤鸾令探脉确认无恙,反倒幽了郑恺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