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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下笔墨,该给夫君稍封家书了。”
璩琏眼底透着和缓笑意,温柔得她没忍心拒绝,赶忙备下笔墨端上床榻,见她无力抬笔仅能另手相扶,心里的歉意又更浓厚了些,只得协助调整软枕,叫她能轻松在小几上书写。
试着书写了数次,终于见到清丽秀雅的簪花小楷缓缓落笔在梅州纸上,写着:船行缓缓映余晖,倦鸟徐行。
没有多余笔墨,简短两行秀丽字迹,足以说明了千言万语。
栾怡沉溺在其中久久无法言语,没能懂得是怎么样的夫妻情谊,能写出这般温婉含蓄又情真意切的词句。
缓缓,徐行,诉说着不得以的慢啊!
倦鸟如她,怎可能不着急着归巢?
默默收下信笺,自知一切的因果源于她的歉疚啊!
第511章 私心
“妳该清楚借何人之手送信。”
璩琏淡定的神色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使得她愣了愣,迟疑问道:“当真如此?”
“我不想又身边人手无声无息的被取代。”
发话者神色未变,倒是闻言者那双稚气不减的眼眸逐渐放大,心里有股暖流缓缓上涌,眉眼里有绽着感动的欣喜,如同孩子得了心爱之物般雀跃问道:“妳仍愿意护我平安?”
“愿意。”璩琏眼底明锐之色未因气色衰弱而减,倚着软枕轻抚着孕肚,温柔浅笑里尽是即将成为人母的喜悦,琢磨许久该怎么称呼颜娧,最后还是随了小丫头的称谓,细声说道,“我相信阿娧更愿意知晓,谁送的信息,谁换的人手。”
她身边也并非无人照应,为何会被不着痕迹的换掉侍婢,期间谁动的手,谁安排的人虽已明了,然而藏在背后的那些暗爪应该仍然不知。
如若能够借机揪出那些隐伏深处那些不同心之人,不光是保护她俩的安危,也是保护尊上的安危。
栾怡无法相信刚醒之人,竟已能筹谋划策周身事物,一双杏眼毫不遮掩地绽放崇拜眸光睇着璩琏,握着瘦弱纤手钦服说道:“我就知道阿娧身边之人,全都是三头六臂的高手。”
“加上他俩,我还真是三头六臂。”璩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来此处前大夫已告知腹中是双生,虽不知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一切平安,看着隆起的腰腹,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欢喜。
“真哒?”栾怡先是瞪了双眼,下一瞬便偎在孕肚上,轻抚告罪道,“对不起,我差点害了你们,还好你们娘仨没事,否则都成了千古罪人了。”
璩琏不惧那双绚丽的小手,心里清楚那双斑斓葇荑得花多少功夫,她心里有什么好歹不会等到现在。
虽然养在闺阁诸多讯息来得不是那么方便,然而东越邻近南楚,边境地带两国百姓生活习性多数相同,那双弄蛊人专有的纤手瞒不了人。
尊上经南楚而来,按着那身霞姿月韵的风雅少年扮相,如若连她也另眼香看了番,没惹些桃花也着实不太可能。
是以她紧握着那双小手,勾着淡雅浅笑说道:“去吧!醒来有段时间了,想来该有人等急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为这一握又几乎溃堤,打从栾怡不顾父亲反对坚持练蛊,有多少人见她这双手就怕?
疼她入骨的父亲终究没忍住她隔三差五的央求,靠关系找来宫里嬷嬷来教导蛊术,自炼就这双彩手连父亲也极少再碰触她。
本以为会受到诸多谩骂,如今一个苛责也没有,惩罚也是形式上,没有兄姊的她碰上这双温暖善意的手,心里颇多眷念啊!
忍着哽咽频频颔首,在温柔的眸光注视下离开仍弥漫着淡淡腥气的厢房。
掩上门扉,抵在长花窗上,还没来得急调整情绪,便见几人落坐在厢房前庭院里,眸光各自在她身上流连一番后,又各自转回续上话题。
抿了抿唇瓣,穿过廊道来到庭前石桌,容惟见着来人立即离座一言不发地躲到祖父身后,看似让座实则担心又得罪了人。
瞟了眼在座所有人,栾怡凝着秀眉,终归过不去地掬起相汯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看着几人都不发话心里更是酸涩,努了努唇瓣颤颤说道:
“你们几个邪魔歪道,心思一点儿纯良也找不着,分明...分明...就是打算利用我的愧疚,给你们办事儿!”
颜娧挑了挑柳眉,继续喝啜饮着几经冲泡仍带着岩骨花香的水金龟,全然没有否认的打算,兀自说道:“茶汤岩韵怡人,真有梅花香气,相家主破费了。”
“小妹儿喜欢最要紧。”相汯配合说道。
能顺利解除璩琏之事,他已想上祠堂烧几日高香了,接连发生的好事儿几乎快叫他坐不住椅子。
一夜之间解决了所有琐事,能不开心?
船厂出现,不正代表着连带雨田城之事也有了契机,有了船厂还愁冶炼不出雨田城机关所需?
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小妹儿是个福星,现下要他去摘星星、捞月亮,什么都愿意,何况仅仅配合演场戏?
不说他们几人心思透亮着,都清楚璩琏这事儿不简单,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璩琏侍婢再以降术控制,实在叫人心寒。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叔父这次也做得过了些,根本将相扶两家情谊丢在地上糟蹋,原本对于小叔父摆在他身边的暗线,看在他先前有家归不得的苦处,总抱持着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如今落得非抓出来不可,他也是头疼。
怕祖母伤心,也怕小叔父寒心了!
北雍是撤了双生禁令,小叔父一病数年也已失去忠勇伯府的世子之位,进退两难又冰毒缠身,哪个有雄心壮志的好男儿不会意难平?
不说日前在北雍的诸多规划停滞不前,近年来连织云岛也出不去了,如若是他心里如何平复得了?
更别说重视雨田城如命的相芙,见了也不知该报恩亦是该恨他?
没有相家人私下协助,奕王又有多少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煽动雨田城同知毁坏机关?
小叔父不只身体病,久病叫他连心也跟着病了,或者,当他开始与奕王策划北拥之事,他就不再是那个用心思淳厚,待人以诚的小叔父……
再听听小妹儿话里话外皆有所保留的客套更是郁结于心,不久前才明理暗里的表达暮春城一事相家没少掺和,如今巴不得掌自个儿几个嘴巴。
所幸裴承两家长辈,虽差点去了半条命仍安然回到归武山,可有小叔父在前头指手画脚过一番,谁又知道他这番掺和是好是坏?
“感谢相家主这几日盛情招待,明日我们启程进京,还望家主莫要忘记答应我们家王爷之事。”颜娧清冷嗓音说明着公事公办的飒爽,依然没给一旁揪着心的栾怡一丁点回应。
“这么快?”相汯心里还是存着私心想多留人几日。
如今这般风过无痕地着急离去,心里空落落的不只栾怡一人了。
“又耽搁了几日,再耽搁可就赶不上斗茗了。”承昀似笑非笑地提醒着。
第512章 钦佩
瞧着石桌前几人侃侃而谈,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似乎将她方才的抱怨也全抛诸脑后,当真能黑心至此?
栾怡咬着唇瓣久久不知该不该如何开口,更深怕开了口引来众人不悦,自知还是有的,要是几个人计较起来,一人赏她一招也足以叫她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了。
瞥了眼颇有自知之明的小姑娘,颜娧终于放下茶盏,双手交迭石桌,似笑非笑的问道:“还不下山?”
“小叔父应该等着了。”相汯没忘搭上一把。
留她在此地的作用,小妹儿已毫不保留地告知。
能顷刻间治愈璩琏,却无法快速疗愈相泽,怎么说都容易被诟病,所幸璩琏这次伤了根本恢复时长,否则真难掩盖真相。
她能保证相泽康复,不过不可在短期内复原。
同样来自北雍,相汯经此也深知小妹儿对北雍后宫的特殊,小叔父在北雍做了什么也不是全然不清楚,如若小叔父能康复,恢复得慢些也没有违背祖母心愿,两害相权取其轻,怎么也得选择慢慢康复。
想来小妹儿还要在东越待上一段时间,担心小叔父康复就往北雍折腾,她要是来不及回去指不定又搞出什么头疼事儿来。
不算上前面诸多恩情,即便小妹儿身边之人不是他,要他撒手不管眼睁睁看她为此劳心伤神,心里多半也放不下啊!
“如若连那么一丁点的利用价值都没有,妳觉着为什么我们该留下妳?”
承昀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然,嗓音清冷得叫栾怡更是阵阵寒颤。
呜……犯错之人,是的确没有资格谈条件,几番天人交战后,栾怡朦胧大眼泪光闪闪地,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敢再说出口,百般委屈地起身福身离去。
“小妹儿也是心狠的。”相汯看着落寞而去的背影有感而发。
“看着小姑娘伤心,这时候就说我狠了?如若她救不了璩琏,你还有机会说我心狠?”颜娧美眸里尽是戏谑。
相汯被说得一噎。
事后不论因果只看表面时,的确会觉得她冷情冷性,然而真有个万一被说心狠的又是谁?事过境迁的确容易叫人忘却始作俑者。
轻抚着孙儿小脑瓜,容静意味深长地说道:“姑娘心里明镜似的,不需要我们多加揣测。”
尊上方才那些话,摆明也是说给他了解,为何不对相家表明身份,如若牵扯了不该牵扯又扯不开关系之人,自然得对诸多事物守口如瓶。
相家断不开相泽,大抵也是梗在尊上心中的那根刺儿,不说幼时所遇,光是暮春城一事,虽然相汯介入护送返家一事,也抵不了同谋养在家中的芥蒂。
或许得等到相泽重返李家那日,此事才能有转机了。
“我家小妹儿自是聪明伶俐。”
“我家的。”
没来得及过到干瘾便被醋意浓重的男人泼了盆冷水,相汯冷哼说道:“能过得了门再来说。”
“过了。”
承昀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几人全部吃惊地挑眉看向颜娧,她都不知道何时过门了?也只能跟着看向发话之人。
那一瞬,所有的疑问眸光转向承昀,被醋淹了口鼻的男人,酸得令人牙槽发软的醋劲,委屈地说道:“我西尧国都城门都迈了,摄政王府门坎也踏了,连皇城宫禁也进了,我的房门都闯了,都过了这么多道门了不是?”
这话听得她唇际不自主地抽了抽,什么时候他竟成容易受伤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一堆了字,字字句句全酸得叫人无言以对,那眼神亟需回应的探求更叫她一时没了清冷,又被他等待回应地扯了扯衣袖,直接将她拉回人间重回娇俏可人儿地绯红了双颊。
她要是一声不是,马上哭闹了?
“是。”颜娧哭笑不得地应道。
看着他只斗赢的公鸡,志气昂扬地瞥了相汯一眼,她心里着实甜,也着实羞臊,哪还有人前那般傲雪凌霜的气势?
为了打击情敌,他也舍得拉下脸面啊!
“你还要不要脸?”相汯气得不行。
威名在外的西尧摄政王世子,堕落了?
“你能不要,我为何要?”承昀轻挑剑眉,长臂揽过纤腰宣示着。
相汯:……
没了怀中人,脸面再多有何用?
两个男子皆为人中龙凤,同为一女争强夺势,容静半身在佛门清静地,好歹也曾经年轻过,那氛围着实怀念啊!
学着尊上被环抱的姿势也抱上孙儿,悠然笑道:“看好了啊!这都是祖父教不了你的,日后见着中意的女子,学好了才不容易被抢走。”
容惟似懂非懂地点头,偏头问道:“就像今天把小怡扛回来?”
听得孙儿唤上一声小怡,容静藏不住爽朗笑声,笑得孙儿遮起耳朵。
笑得相汯扎心啊!
这是说他连一个十岁娃娃都不如?
有没有必要这么刺激人啊?
“小妹儿当真非他不可?”相汯心里酸涩得紧。
被当着众人问这样问题倒是头一回,颜娧稍稍拉开了俩人距离,一贯清冷眉眼难得换上了清波流盼,连唇际也不再是令人退避三分的清冷,好似唯有在承昀面前才会有的温婉动人,纤柔葇荑悄悄抚上俊逸脸庞,游走在深邃眉眼,滑过如山峰般英挺鼻梁,到那似笑非笑的傲娇薄唇。
半点分神也没给相汯,她丝毫不忌讳的和缓笑道:“一起经过得多了,也舍不得放了,何况他真没能给上一个差字的地儿。”
“妳还小,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相汯不死心地睨着一脸傲娇的男人。
“肯拿命来骗的,他算一个。”葇荑缓缓握上骨节分明的匀称大掌,不舍地说道,“能抛下身份以命相随的不多见了。”
相汯:……
越问越扎心了啊!
他不信真完全插手机会,只能不断告诉自个儿:来日方长!
承昀能见得、听得这令人悸动的多情眼眸,动情话语,还外加令人心猿意马的温柔抚触,心里不知道有多感谢相汯的多次相逼,逼得小媳妇烦人了,连脸面也不管不顾地抛在一旁。
否则按着小媳妇的性子,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听得这番温柔情话?
敌人值得钦佩,也值得同情!
第513章 出海
初夏海潮徐徐轻抚在的各色奇石遍布的砾岸,山上流淌出海的石砾,未经长途冲刷无法成为海中细沙,因而造就这天然盛景,五色斑斓石砾叫岛上蕴藏丰富矿物元素不言而喻,随着清澈潮汐发出阵阵清脆碰撞声。
三两孩童衣衫浸湿仍逐波随浪,天真烂漫地嘻的声使人会心一笑,向来喜爱戏水的颜娧,哪还管什么姑娘家规矩,早早褪去鞋袜同孩子们开心地迎潮踏浪。
被迫也褪去鞋袜一同玩闹的承昀,此时落坐一旁礁石,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岛上特有的沉香酒,看着她如同孩子般嬉戏玩耍。
解决了岛上诸多事宜,此刻应属此行最轻松惬意之时啊!
忽地,一声有如遭惨绝人寰之事所扰的哭喊声,由远而近哭天抢地拼命呼喊着:“小师妹啊——”
砾石滩上的几人停下动作纳闷回望声响来源,聂谦伧惶地抹着老泪走来。
孩童们识相地扬着可人浅笑朝俩人鞠躬离去,颜娧迤迤然走回男人身边,被一把拢回健硕怀抱,快速又不失轻柔地拭净雪白纤足,在聂谦到达前已穿回罗袜绣鞋,恢复那端庄娴雅的神情举止。
“师兄这是怎么了?”颜娧不解回望老泪纵横的师兄。
指着原先立于岛上占地宽广的寺庙遗址,聂谦噙着泪心塞不已地问道:“庙呢?怎么不见了?”
昨夜同小师妹说完话,他便安心地随着岛上船夫们潜入浅海寻找螺类,直至今日晌午才回到岛上,开始见着满山翠绿还颇为赞许地称赞一番。
待他入了海港赞许已成惊恐,佛正寺居然消失了!
他不可置信地奔袭回佛正寺,居然山门阶梯也全然消失,原址仅留下满山郁郁葱葱,他的海螺、染料、布料、工具、起居用品,甚至居住的小院一片草木葳蕤,正殿所在仅剩半人高的小庙,里头佛像雕琢与世隔绝般卓然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