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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怕我养好身子再次进犯北雍?”相泽眼底凝着未知深意睇着看似欢脱的小丫头。
活了小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遭人如此戏弄,的确这一身病气是被请出山庄,下山定居的主因。
那年船难决定了相家自此不再远行,他与相芙同时落水,南国降蛊随着船体破裂四处奔游寻找寄主,千钧一发之际他竭尽残存内息,将相芙送回其他未遭难的船只,独自面对大量降蛊进犯。
自此山上入夜寒凉不再适宜他居住,即便炙热酷暑也得温上一盏茶汤暖身,他相芙虽受影响较小亦是内息从此无法深究。
遥远的记忆涌来,他似乎也忘了初衷……
颜娧瞧着又沈思许久男人,打趣问道:“养不好就不犯了?”
“养好必犯。”相泽又是那别有深意地凝望,忍俊不禁问道,“还要寻思如何帮我找大夫?”
“栾怡是个好...蛊...师...”也不知道这般夸她对不对,虽然她正气不足,也不足以邪气来形容,大抵心思算不上纯良也说不上邪恶。
不得不说仍是个仍需要心态导正的孩子……
方才见着她心碎得不知芳心何处去的伤心,唉,终究辜负了一片深情……
“你与李家撇不清干系,那是你与李家之事,于我只麻烦家主少说些夸张至极的事儿,不管什么人都该有机会好好过日子,想借题发挥亦是胡乱推诿,我应当还能受得住,不过得等你病有好的着落再来。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不想落个欺负良善病弱之人的名号,如若你真能离开南方温暖海岛前往北方酷寒之地,又为何会在此地说些看似明了又不甚清楚的事儿?
不如,你没看到我到处蹓跶,我没看到你降蛊痊愈如何?”
“妳倒是会谈条件。”相泽底牌被掀去泰半也不见心慌,兴味问道,“不再自称婢子了?”
“有病要看大夫,要是伤到脑子就不好了。”颜娧衷心提议。
相泽不怒反笑,不置可否的静静回望。
一病数年,有多久没能真诚的有一个微笑?
虽然交换条件被她拿捏得挺隔应人,如若真能解去体内冰毒,北雍之事缓一缓又如何?
思及此,相泽朗月之姿也染上了些许惆怅而低沉问道:“妳真有把握栾怡能解我体冰毒?”
颜娧负手于后,轻轻转动着手上银戒,咯咯笑道:“没把握,是能试试。”
没有闫茵有栾怡,没有栾怡还有回春吶!
难不成这对假仙会说抱歉,出了四国一概不与打理?
若真是如此,那可得好好谈谈了......
唬人,还能唬输了?
第504章 明示
颜娧在心里默默盘算推演,对黎承与裴谚的消息脉络往来十分有信心,他们两不愿意透露的消息,能打探到的自然有限。
踏进宅子那刻,回春察觉降蛊踪影,早已告知降蛊解法,交由栾怡来解绝对可行,说到底也不外乎说在意相家与李家关系,想了解两家究竟牵扯多深。
想来靖王入楚一事还没容家了解得透彻,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因冰毒坐困织云岛,无法再度前往北雍,没了相家主的出谋划策,李家诸事延宕,连可用之人都少得可怜,心急的会是谁?”颜娧可没忘记北雍一茬又一茬的阴谋诡计。
出言挑唆也得有人愿意被挑唆。
德贵妃聪明如斯,又是后宫实际掌权者,自然事事多思量三分,因义安侯府之事吃了嘴快的亏,现在宫内大小事物哪项不顶着与皇后商议再谈?
这些年雍德帝自立新后,以力不从心推搪选秀之事多年没有新人,宫里老人又躲得凶,李淑妃想再挑唆些也没个应声虫,那还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更何况,三皇子今年初初踏入舞象之年?
李家也不是傻的,这会儿吵着立皇储便宜了谁?
因此,她胆敢断定李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给自个儿闹事添堵。
“妳把事儿琢磨得十分准确。”
相泽深幽寒潭般冷冽眸光,若有所思瞟了眼女子,又缓缓飘向湖心,单薄胸臆传来几声笑声。
李家的确只等,等三皇子成人,等他病愈夺权,等一个能够挑起小黎后与德贵妃龃龉的机会。
三皇子自小聪慧好学,有朝一日待他夺得相氏山庄,有整个相家作为后盾,能有几人能争抢得过?
“能琢磨什么?我不外乎想多玩几个月,别太快被擒回家了。”颜娧星空般晶灿的眼眸蓦然染上淡淡哀伤,心里有说不尽的酸涩道,“你病了关在岛上几年,我呢?”她无奈摇头怅然一笑道,“一个在佛堂长大的孩子,不能趁机会多看看外边世界?”
她说得真切动人,没有半分虚假,想当初的颜娧不就是足足关了十五载?
临了仍没几人知晓她的存在?
她不悲切谁悲切?
八风吹不动的相泽也为此嘴角抽了抽:……
若非方才见识过她犀利遣词,现下这般凄楚可怜,令人心疼的口吻,加上那眼底悲凉的秋波,定会被她哄骗了去……
没料到她竟真认了双生子身份,虽说禁令已解,朝臣要拿着些鸡毛来骚扰雍德帝视听也不是不可行,可不是每件事儿都能既往不咎。
“想不到这年头连小姑娘的话都不能信了。”相泽没敢再回头,深怕会被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给哄骗。
没将明白的拒绝放在心上,颜娧坦然地来到他面前,不客气地伸手索要道:“既然如此,是否该交出来了?”
绕了那么大个圈子,要的不就是驼颜降的解法?
能够循正常的路子来,何必伤了自个儿身子?
无缘无故解了几个人蛊毒才叫人怀疑啊!
虽说此法无疑是与虎谋皮,截至目前又有哪些人事物不是得有番谋画?
“你打的主意虽然能够一举数得,但是着实歹毒了些,难道不想着为三皇子积阴德?婴鬼养成虽能为你所用,可解了你身上冰毒,也可破坏相扶两家情谊,然而这世上真能控制婴鬼之人,恐怕不会是你我。”
似笑非笑的抬眼回望相泽,颜娧唇际勾着一抹戏谑说道:“相家主应当已经发现,扶夫人的蛊毒未发作,是栾怡的不愿意,解了,于所有人都好。”
“我...似乎说不赢。”相泽本以为能诓骗她,未曾想她早已打探好一切,手上唯一的谈判筹码也得完全释出。
“如同你在北雍想谋画的事儿相同,世间百态诸事能有一定的输赢?两败俱伤算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赢?赢了面子,输了里子的事儿我向来办不来,拜托行行好,能少一事是一事。”颜娧仍维持着白皙粉嫩的掌心对着他。
“难道李家注定会输?”
几年来的筹谋被说得一无是处,相泽还真被气笑了。
作为李淑妃母系族人,几年来筹谋的不正是要将李淑妃拱上后位?
时不待我又生不逢时,得多付出些心力总是再所难免,后位上不去,仍有皇储作为盼头,怎么就被她说得好似什么也无法达成般?
“现在的黎家又有几人能撼动?相家根基多半在海上又何必淌这浑水?该三皇子的永远跑不了。”
想说得隐晦,又怕人听不懂,颜娧也是脑壳疼。
雍德帝那番骚操作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大方将妻子送与旁人有几个人能办到?
视为忠贞?
即便有黎莹挡在前头,她也不敢问出口,几个皇子究竟何人之子?
李淑妃安安静静过日子,三皇子必定能封个闲王与封地一同享福,如若又起了什么心思,岳贵妃与贤妃这两个例子不正摆在眼前,何必与自个儿过不去?
“不争一番怎能罢休?”虽听出了个中奥妙,相泽又如何能甘心?
“雍德帝的子嗣数量在四国来说最为多产,皇子母家蠢蠢欲动之人也相对最多,皇家本就凉薄,要什么自然凭自个儿手腕争夺,多少人都自觉自家孩子天资聪颖,又有哪几个真正青出于蓝胜于蓝?
看看上个帝位更迭的南楚,三个皇子全都流落在外,多年来无家可归,难道是不争的问题?
皇帝心里明镜似的,各个皇子万事早有安排,奉劝家主冰毒痊愈,能多养生少出点主意,留点后路给李家。”
已经是明示了啊!
如若仍没听懂其中关窍,她只能无奈了!
凝着湖中风吹落叶的点点涟漪,相泽终于百般不情愿地从胸臆间取出掌心大小的沉水木盒,交于葇荑之上,缓缓说道:“我会思量。”
接过木盒颜娧终于绽出了一抹舒心浅笑,她不是圣母,能够不计前嫌宽心地遗忘他与李家在北雍捣鼓之事。
单纯不愿几年后仍得耗费心思再斗一次,浪费些口沫即可防范未然的醒警於他,何尝不可?
相家内耗也不是一两日之事,没了相泽也会有其他人,那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留下个日后能说上话,讨几分情面之人。
第505章 委屈
“雍德帝究竟隐瞒了何事?”相泽嗅出一丝不寻常的讯息。
美眸天真烂漫却蓄意泄漏叫人难以读透的讯息,唇际那抹寓意未明的浅笑更是叫人心颤不已。
“这解药也不好意思白拿,不如给你换个消息。”颜娧不管不愿男人愿意与否,径自近了三分细声说道,“李家来的消息,可用的是否越来越少了?”
此话叫相泽墨眉不着痕迹的拧起又恢复平缓,不愿意承认的心思如鲠在喉,北雍国都有几家的消息却越来越难得知。
譬如归武山的消息……
譬如敬安伯府的消息……
譬如关于小黎后的消息……
譬如承祈两位郡王的消息……
似乎被蓄意掩去足迹啊!
难道是讯息传递链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认知更叫相泽更加心惊,如今传出北雍的消息全被洗刷过?
相泽星眸不再淡然,难得有了人气,半瞇着眼凌迟般的睨着,面前勾着戏谑的浅笑的小丫头。
他根本不是与虎谋皮,而是被奸诈狡猾的狼崽子戏弄了一番?
这般祸害能不及早翦除?
打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压迫得他无法喘息,染了病气而透着青白的纤长指节,猛然提气化为鹰爪,亟欲擒拿颜娧细致雪白的粉嫩颈项。
突来的杀气叫颜娧蓦然一笑,灵动杏眼挪揄之意不减,未动丝毫内息轻易躲过突来的几次攻击,每每看似将手到擒来,偏偏又从指尖错漏,连颜娧衣襟都无法触及。
几番来回终叫相泽怒急攻心,忽地单臂无力地扶靠在亭中梁柱,无法抗力地涌上一股腥甜,没来得及忍下由口中蔓延的殷红血渍,缓缓溢出苍白薄唇。
“家主——”亭外侍婢惊恐不已地扶起相泽。
开春后,冰毒已许久未发做,未免再犯主子更是极为克制使用内息,怎会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动武犯病?
颜娧负手于后,冷眼回望相泽苍白虚弱的神色,啧啧有声地问道:“其实,自知挺重要的,身子差又何必急于动武?想帮衬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家也不是这时候啊!”
不能动内息的苦楚她也曾受过,想当初不也差点为了调养身子,硬是再受一次削骨剑,如今的他以璩琏试降本就违背良知,就当帮那对无辜母子讨点利子。
看着自认超凡脱俗的相泽逼得口吐鲜血,心里有多少说不出的快意?
捂着不断透出寒意的胸臆,相泽泛着青紫的唇际不断打颤,连话儿也无法说得完全。
颜娧自是清楚冰毒发作的他需要什么,凉薄浅笑勾在菱唇,轻撮身后银戒,无奈叹息道:“可惜我自小受了几次削骨剑,内息停滞不前,能帮的不多啊!”
相泽如何不知削骨剑是哪家的极品刑罚?
拒绝说得叫人心塞也怪不了她,诸多细微眼神肢体语言里都明显告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怎能不为之气结?
没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颜娧又是径自来到他身后,提气“轻点”纤瘦肩背几个大穴,促使周身血液缓慢恢复运行,虽未实时缓下冰毒,也叫他好过许多。
颜娧倾身观望着逐渐恢复血色的男人,惋惜说道:“我的能耐只能到这了,相家主赶紧找到人为您疏通周身大穴,我得回山上了啊!”
如愿以偿取得驼颜降驱解之物,颜娧怡然自得地迤迤然离开相府,头也不回的离开水榭亭阁。
……
扛着童养媳一路奔袭回相氏山庄的容惟,终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昏迷不醒的人扔在山道旁大树下。
倾身扶着双膝,抬眼回望来时路,稚嫩脸庞浮起欣悦笑意。
长久以来一直不清楚自个儿练的是什么功夫,如今扛着栾怡能够毫不懈怠的挺进半个时辰,怎能不开心?
继续按着祖父的功法勤练,日后定也能承担起船厂大任!
拭去额际汗水,容惟抱膝蹲在童养媳身旁,小手在眼前挥了挥,不由得拧起眉宇纠结说道:“我也没用多大力啊!怎么还不醒?”
倏地,栾怡睁大了双眼,怒气翻腾地出掌,纤手五彩斑斓即将挥过少年脸面,容惟蹬地而起大翻三个跟斗躲过,差点摔落山谷而连忙抱着路边香丝树身。
“好小子!你跑啊!敢打晕我?谁给的熊心豹子胆?”栾怡气得追上少年就要一阵好打,偏偏几次动手都没抓着。
“姑娘让我抓的妳,妳有意见找她。”容惟几个翻动飞跃叫人怎么也抓不着,不忘边跑边澄清。
“有本事别跑!”栾怡提起裙摆追上少年,不停嘶吼着。
“有本事才跑啊!”在前头的少年不忘要将人引回山上,三步一回头地吐舌头挑衅。
“给我站住!”
“我看起来傻啊~”
容静追上来正好看到,一个拼命跑在,一个死命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根本两个孩子的战争,他能介入?
好不容易来到山庄山门前,栾怡已没了嘶吼的气力,香汗淋漓地偎着山门不停喘息着。
原本打算下山的两个男人,在山门阶梯半道上又一言不和打成了一片,在听得栾怡凄厉叫骂声也惊觉误事儿了,赶忙提气轻点阶梯来到追赶中的两人身旁,一人拦下一个。
“怎么回事儿?”相汯还没见过小姑娘泼妇骂街的凶狠模样,怎就怼起一个孩子了?
“庄主……”栾怡泫然欲泣地指着躲在承昀身后的少年,委屈道,“他在城里侮辱我......”
“呃——”相汯愣了下,剑眉轻拧,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才这么丁点大也能侮辱得了?”
众人:……
十足十想错了地儿啊!
“我没有污辱她,姑娘说跟好,我就跟好,她要进城中相府,我怎么想怎么不好,所以想办法拦下她而已,童养媳也不是我说的……”躲在承昀身后露出半颗头,容惟紧张地解释着。
“童养媳?”相汯声音提高了八度。
小沙弥还俗第一天就有童养媳?
这叫他情何以堪?他连小妹儿的一个笑容都得不到呢!
“庄主!”栾怡怎么说也是官宦世家出身,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这会儿哭声能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