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小说上一章:重生后成了皇帝的白月光
- 重生小说下一章:妒烈成性[重生]全文阅读免费笔趣
“难不成留下等南楚灭园?”颜娧真没想到行踪这么早泄漏。
所幸容家只是追踪而非与东越有所勾结,否则哪还有机会相见?
“南楚真胆敢进犯百兽园?”容静错愕问道。
如此说来,求贤一说真是外人瞧不出蹊跷的迷天大谎。
“犯了,仗打完了,骨灰也发还了。”颜娧也简单直白。
容静:……
楚越两国积极寻找神国遗物,致力笼络神国遗属,他又何尝不知?
即便暗探回报也仅是雾里看花,真正知晓内情之人又有多少?
不过是四国又翻篇的过往而已。
再次讶然无言的凝望面前娇俏可人,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
眼底毫不掩饰的飒爽利落,难道蓟山恶战她也参与其中?
如若她认了裴家,认了清家,认了扶家,为何单单不愿认回相容两家?
心中千言万语想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容静不由得心里困顿难过。
难道先祖所犯之事,到了她手上不愿原谅?
凝望相家门前开始整理门面的小厮们,颜娧唇际勾勒了抹意味深远的浅笑,轻声问道:“容家主觉着我为何而来?”
容静被问倒在她的沉着漠然里,藏在温婉面容底下的一丝凛冽,借着唇际冷笑沁得他背脊发凉,无奈应道:“老夫不知深浅了。”
“当天谕不再是天谕,是否仍需要神后再临?”颜娧静静窥望相府门前动向,说得再自然不过,听得容静又是一阵心惊。
东越近年盛传神后再临已不是新鲜事,从她口中不咸不淡的问出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自靖王返回晓夷城,哪还有什么民生疾苦之事无法解决?
近来天谕所预测之事几乎泰半被证实为虚,为此奕王拼命破坏雨田城机关,梁王竭尽全力寻找神国遗物,为的不就是想实践天谕所言?
同样的问题他又该作何答复?
没等老者作答,颜娧瞟了眼正要进门的管事问道:“你觉着我该不该替栾怡走进去?”
“姑娘为何要以身犯险?”容静不赞成蹙地起白眉。
“璩琏母子要是有个万一,相扶两家必然决裂,难道容家主乐见?”
她虽然不是很想淌浑水,也不忍见璩琏有什么万一,既然栾怡会来此处,相府必定掌握了解降之法。
如若能够不需运用回春灵力,她会断然选择以寻常之法解套,非到必要绝不叫岛上任何人得知万晓存在。
在容静的认知里已摆脱不了神后身份,再来个万晓岂不是自找麻烦?
“该。”容静思忖许久终究吐实。
同为神国旧属,怎可能希望同室操戈?
“带上昀哥,看好栾怡那双爪子。”
话毕,快得容静来不及阻止,她已飞身落在相府门口,轻叩粱广门扉,小厮见来人身着山庄婢女服制,竟省去通禀直接将颜娧引入府邸。
焦心看着隐于门后的单薄身影,容静仅能放下心中牵系,赶紧按着交代追上孙儿脚步。
规规矩矩地依着礼法,跟随在领路小厮身后,颜娧缓缓走在溢散着榉木香气不知通往哪个院落的回廊里,穿过一个个小桥石径与花木临绕的水榭亭阁。
院落深处以绿意造林为廊,恰似身处山林之间,潋滟波光映照水榭,徐徐风来更显静谧。
沈香冉冉,琴音悠悠,亭中男子正坐面迎亭阁湖光,翡色玉冠下青丝飞扬,月白深衣滚着柏绿绣面,纤腰衿带随风飘逸,宛若人间佳公子。
“家主。”小厮恭谨揖礼。
颜娧双手交握于腰腹前,悄悄窥看了散发着风雅之气的英挺男子,一时间有说不出的熟悉。
撮着掌心不停思忖究竟何人如此相像,她脑中忽地一阵激灵而打了冷颤。
李焕智?不是忠勇侯府世子?
为何会出现在织云岛?
又仔细瞧了男子一眼,神情作态似乎又不太相似……
“妳是何人?”相泽淡漠凝视着来人。
“家主今日约了谁?自然是谁。”颜娧噙着似笑非笑的清冷眸光迎视探寻。
相泽胸臆轻颤溢出几声笑声,还没遇过胆敢与他四目相交的婢女,十指停于琴弦隐去所有余音,清冷嗓音未遮掩笑意问道:“为何笃定我约了人?而不是妳来滋扰?”
“路经此地,腹痛难忍,想来借点什么您该清楚。”颜娧似真似假的捂着腰腹,佯装不适说道,“婢子什么都来不及说,这位小哥便将我带来此处,不是家主约的人,还能有谁约的人?”
胆敢在国恩寺外放荡邪肆的李焕智,不会有此等温雅绰约之貌。
此人又是谁?
难道至今深藏于北雍引而不发的诡谲,织云岛也有一份功劳?
如此相似的面貌,能不叫她多想?
忠勇侯府真藏深了!虽早已知晓李淑妃并非善茬,如今真迎头撞上疑窦,还不得不慌不乱地应对?
“牙尖嘴利。”相泽清润的嗓音仍饱含掩不去的笑意,眼底淡漠眼眸与怡人语调全然无法相符。
挺有意思的小丫头啊!与那身山上相府来的打扮违和得他无法忽视。
第502章 排队
墨眉轻抬悠悠睇了眼看似规矩,实际上没有半点规矩的小姑娘,浅粉薄唇微勾,略带病气的苍白未损气韵,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飘然出尘的淡然,就连方才那声听似指责的口吻也显得尔雅清润。
祸害……
几次眼神交会,颜娧脑子里窜入了他的代名词。
家姊能入宫为妃,面容怎可能一言难尽?
未曾想李焕智那邪肆不羁的放浪公子,面容重合在此人身上竟是截然不同的雍容闲雅,若非早在北雍交过底,只怕会被这张面容里的韵致给彻底卸下心房。
然而,相家为何要淌北雍宫廷浑水?
可就不得不再三思量了……
相泽敛袖缓缓离席,移步来到小丫头身旁,眸光深幽不知其意地来回审视几回,低醇嗓音淡然问道:“大清早府门前一闹,为的不是不让栾怡寻我?”
果然明人不说暗话啊!
没打算给她故作胡涂的机会,看来她选择对相家有所保留是对的,相家究竟发生了何事?同在岛上竟会分府而居?
“问得好似同你装胡涂便是天大污辱似的。”
既然被拆穿了来意,还有什么好隐瞒?
索性抬眼正面迎着他眼底的清冷。
“山上相家也太不懂得待客之道,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全然没给歇息机会,来到岛上便忙进忙出,真是招呼不周。”
相泽落坐花梨木桌前径自烹煮茶汤,寿眉受热药气缓缓飘散,色泽明丽的茶汤被轻轻推到她面前。
“婢子不过是个三等丫鬟,如何受得起家主之礼?”颜娧福身婉拒。
相泽闲适悠然地掬起茶盏闻香轻啜,染了病气的青白面容随着茶汤入喉而温润不少,唇际仍挂着那抹怡人浅笑道:“受不受得起,姑娘心里自有思量。”
清冷眸光凝视着丝毫不惧怕的笑颜,接着闭眼轻嗅着淡雅药香,泰然说道:“各家皆有该听闻之事,若至今不知姑娘来意,宅子里的耳目可都得清洗了。”
他的人进不了相汯的船只又如何?
手段做不进相氏山庄又如何?
圈子兜大些,还不是照样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璩琏还不是病榻缠绵至今无法清醒?
找回船厂又如何?
相家败落了已是事实,如若北雍事成还稀罕留在这座岛上?
“家主这番话,真是叫人胆颤心惊。”温婉眸光流转在相泽身上,唇际笑意不减,她心里暗暗纳罕。
此人对她知晓多少?事关北雍,心里如何不介怀?
虽有裴黎两家坐镇北雍国都,到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何真放下心?
“不过借道入京参与斗茗,怎么在家主这里就变得事事有因?”颜娧不再客套掬起茶盏品香轻啜,不忘眉眼流转查探相泽神色。
“能顺道找出船厂,姑娘手段着实厉害。”相泽眼底闪过一丝凛冽似乎是蓄意被捕捉。
颜娧慎重放回茶盏,谨慎说道:“家主还真看得起婢子。”
“要不将敬安伯府的大姑娘也请来作客?”
相泽韵致淡然的口吻,说着最叫人惊恐的话语,令她难掩忧虑地轻蹙柳眉,佯装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姑娘又是何人?”
看来相家与奕王真脱不了干系,除了单珩还有谁能知晓敬安伯府之事?
能将她与敬安伯府扯在一起,想的又是什么,怎可能不懂?
“东越形势被蓄意改变,难道会驽钝得看不出来?”相泽意味深远的眸光凝视仍想装傻的小姑娘,胸臆里溢出几声轻笑道,“装!妳可以接着装,心里有好奇我究竟知道多少?”
轻抚着苍白荏弱的面皮,他沉着淡漠的嗓音问道:“或者,妳想问北雍那位带着这张面皮的人与我何干?”
接连而来的问题,问得颜娧差点无法招架,撑着自个儿脸面,打着裴谚名号闯荡至今,何时受过这般质问?
此人明显知晓北雍情势,更清楚奕王动向,甚至已能确认,当初就是这张脸面去的北雍,此人正是李焕智口中的东越使臣!
难怪能够悄然无声地来去北雍国都,一张与李焕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自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出入国都。
原以为忠勇侯府没有什么动静,应是紫藤殿一事后收敛了手脚,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丫头,这么多问题摆在面前,妳希望我回答几个问题?今日心情颇佳我可以破例回答妳一个问题。”
瞧着半天说不出话的小姑娘,相泽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坏了一贯的晏然自若也再所不惜。
努努唇瓣,颜娧轻蹙柳眉,搔搔额际,似乎思忖许久般,再认真不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死?”
相泽:……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男人,被问得讶然无言的。
再次认真巡望着气色孱弱的男人,颜娧眼底染上真切忧虑,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瞧见家主苍白无血色,时不时需要来盏热茶的消瘦身躯,实在颇为忧心。”
如今她远在东越,只能选择相信北雍一切安好。
裴谚不可能叫颜姒有任何风险,黎承更不可能叫皇城不得安宁。
如若相家已然掌握颜姒,必然不会是这个态度,“将”字代表了太多不确定性,也证明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都是相泽蓄意抛出来吸引她的注意,为的就是想从她口出套出任何他想知道的讯息。
倘若他真有本事拿捏颜姒,还会为她奉茶?
指不定现在不知如何恐吓要挟她了。
“所以,胆敢问一句,相家主什么时候会死?”颜娧温婉无辜的杏眼换上忧心不已的焦虑,似乎深怕他突然断气般为他忧心。
“大胆!”一直守在楼阁外的侍婢,终于听不下去地出声叱喝。
颜娧惊恐地退了两步,双手交握,捂着唇际小心意义地问道:“我只是担心也错了?”
有趣!
被主子眸光淡漠地扫过,侍婢再不情愿亦是立即退出亭外不敢造次。
舒朗墨眉难掩疲累,如她所言不够润泽的浅粉薄唇,又溢出了几声轻笑,相泽一声轻浅叹息,似真似假地说道:“真要死的那日,我定找妳生殉。”
颜娧也回应了一声叹息,无奈说道:“那惨了,你得排队。”
第503章 唬人
相泽:……
睇着小丫头不似玩笑的认真颔首,黑眸里那抹淡然也染了些许兴味。
“这年头挑捡殉葬品还得排队?”
“北雍太后娘娘也要我殉葬,裴家老夫人也要我殉葬,就连订了亲的承家世子爷似乎也没打算让我独守空棺,能不排?”颜娧晶灿眼眸里染了一丝无奈。
她说的可是比真金还真的大实话。
“真是妳坏了李家的大事。”
相泽意味深远地凝望面前看似无奈的丫头,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全在说明身份与众不同,行事得有所拈量。
自从魏国公无声无息的陨落,李家早有了戒心。
颜姒在北雍也算小有名气,怎能不叫人多留意?
然而名气也非能获得皇家赏识的主因,原先想不透为何敬安伯府能骤然获得小黎后赏识,现下也算寻到了答案,更明白为何雍德帝会突然撤了北雍被诟病多年的双生禁令。
在得知她们是双生子之时,一切都晚了……
传言中的小黎后私生女突然成了施颜姒,更在后来得知她可能是神后再世,此时再绞尽脑汁想将人劫出北雍也迟了,她身边连洒扫丫鬟都深藏不露,离开家门身边更是不乏暗卫明卫如何能劫?
这一切又是谁一手操控?
事态已明。
“我?”颜娧青葱般嫩白的纤指,轻靠菱唇不解的思忖许久,柳眉间尽是诉不尽的烦忧,狐疑问道,“婢子不在北雍这么长时间了,还能坏李家好事?是李家忒无能了些,还是太看得起婢子了些?”
相泽起身离座,倾靠雕栏,湖面清风徐来衣袂飘然,清润嗓音缓缓说道:“能为藏了双生子十数载的敬安伯府谋得一线生机,为施大姑娘铺垫平步青云的广阔坦途,悄无声息的毁了魏国公府与武威侯府,妳说该不该看得起?”
她抿着唇瓣颔首一笑,遮掩晶灿眼眸里一闪而逝的钦服。
能将北雍事态剖析得如此清楚,不愧是深埋至今的对手啊!
再次抬眼又是清明爽朗,巧笑嫣然,软糯说道:“相家主可曾想过这些事儿发生之时,婢子芳龄几许?”
深幽黑眸缓缓回望颜娧久久未曾发话,他唇际噙着似笑非笑的戏谑问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妳的笈礼风光一时,我的厚礼受用一世。”
颜娧为他这席话默了默,猛然想起便宜爹娘说过,要空寄乐山几日之事……
真让他探得了什么不得了的讯息?
“家主也说了,我的笈礼风光一时,一个时时需要人家护卫的小丫头,又能成什么事儿?难道我是出一张嘴的神仙托世?”她不由地咯咯笑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得这么打自个儿脸面,多年来还真就出一张嘴度日……
对此人她仍是得出一张嘴,两人至今交手了几回合?
一场豪赌对方不知情与否的赌局,就看谁透露的消息多,她自始至终咬死一概不知,他又能如何?
装傻充愣她可没输过!
听这事态消息时间线停留在三四年前,拿旧消息想套新消息?
“相家主?”颜娧负手于后,放轻脚步悄然靠近,窥看他眼底萧索疏离的眼眸,轻声说道,“与其想着北雍事态婢子参与了多少,相家主还不如寻个名医好好治一治你体内的冰毒。”
果然,此话一出,相泽几不可察的轻拧墨眉,那抹高深莫测的浅笑也紧绷了下,虽然时间极短也没逃过她的洞悉。
这才是他拿着璩琏试降之因吧!
北雍之事多数已成定局,即便暗流涌动也不敢浮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