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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来访?”
“老熟人。”
这声音叫颜娧一愣,虽说有时日没见到大师兄了,这老派作风里藏着爱作弄人的玩味,听过绝不会忘。
抿着唇瓣,颜娧透着门缝观望来人,还真是听说被关在织云岛的聂谦,因而喜出望外的开了门拉人,又仔细关上院门,不可置信地拉着师兄来到角亭,透着月华巡视了好几回,吶吶问道:
“师兄也在此处落脚?”
“唯一能不受相家打扰之处,自然首选。”捻着小胡子瞧着长开了的小师妹,聂谦愈发觉着师父收得真好啊!一回头瞧见承昀本来面貌,怔怔问道,“你怎么这张脸?莫不是晓夷城出事儿了?”
承昀递上轻烟冉冉的茶盏,宽慰道:“师兄放心,晓夷城一切无碍,只是相家半胁迫的邀请令人不快,我陪着前来。”
聂谦频频颔首接过茶盏,就口前又为生疏香气顿了顿,在东越打混多年,还有什么茶没品过?如今面前这清雅香气陌生得令他担忧,纳闷问道:
“小师妹的春茶?”
“是呢!不说师兄好奇,我也好奇。”瞧见师兄眼底的忧心,不过既然要等也只能耐下心等,颜娧若无其事地品着茶香说道,“师兄当真贪恋岛上海螺?”
慎重放下茶盏,聂谦偏头嘿了声,哭笑不得地说道:“能不能有妳那小脑袋不知道的事儿啊?连海螺的事儿妳都知道?”
颜娧挠了挠额际,干笑道:“这不过是闲书看多了些,不过螺类所需比例就不怎么清楚,还等着师兄给我解答呢!。”
“妳的闲书真多到叫人难以捉摸,既知取得不易,如此甚好。”聂谦眉眼里不经意流露了些许困窘。
回寺内便听得莫绍提及小师妹也来到此处,这也猛然想起自个儿可是背负使命返回东越,结果被半请半掳到了岛上,下了船便在海岸浅滩上发现了岛民们踩碎丢弃的海螺透着瑰丽的紫红色。
西域交换回来的布料商曾提及,那特殊的紫色来自两种海螺汁液混色,但是除了染料供给者,无人知晓如何调配。
来到岛上才知晓,那海螺还能因为时间不同而分泌出不同色泽的汁液,沾染后不易洗净致使人们弃若敝屣。
从事布行生意数十载的他,怎会不知那抹紫红的特殊?
不管有多难,他都想找出那抹令人惊艳的紫啊!
辜负了小师妹的托付,心里仍有些汗颜……
瞧出了老人家眼里的困窘,颜娧杏眼眨巴眨巴的回望师兄,看似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没有怪罪师兄之意,只是……”
大伙儿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一声只是啊!
第487章 成何
“只...是...什么?”聂谦忽地觉着口齿不清,话也讲不清楚了。
啜了口茶水,承昀悠然一笑,小媳妇讨债之时,还是少说些话好。
藕臂轻靠石桌撑着下颌,如青葱般纤手轻点桌面,颜娧优雅笑道:“如若推罗紫真被师兄释出配方,布料我提供。”
聂谦眉眼抽了抽,顿时什么困窘内疚都没了,怎就忘记小师妹妥妥是个思虑分明的商人?
如若推罗紫真能应世,必定在四国掀起一波浪潮,加上小师妹的玢璘锦衬托定能大放异彩……
小师妹如此肯定推罗紫真能在他手上绽放?
如此识货,又这么妥妥的被安排,想必连货物出处都想好了啊!
如若他有机会能一头栽进染料研究里,那该有多好?
思及此,聂谦露出人生似乎得到圆满的惬意浅笑。
“师兄?”葇荑在聂谦面前挥舞,试着想将神游之人给唤回。
聂谦一震,又扬起舒心浅笑道:“小师妹不反对我留在岛上?”
“师兄喜欢就留下,为自个儿喜欢的事儿贡献心力,想必是种无法言喻的欢喜,为何要反对?”颜娧萌动大眼绽放着支持。
瞥见有了岁数的男人心里不再有罣碍,承昀忽地重重地放下茶盏,沉重说道:“不对啊!说好要歇下,怎么还聊起来了?”
子夜已过,晨起要等着看巴豆效果,若是错过精彩时刻怎么好?
“是啊,”颜娧饮尽茶盏,伸了个懒腰,拍拍聂谦肩背,提醒道:“师兄可得记得一有新的色料就通知我啊!要多少布料都会给您送上。”
聂谦真能在此地开启自个儿的染房,那么于他在东越辛苦半生也算是有了心慰之所,如若布行在他“受困”岛上这一年仍能继续运作,不也正说明其他几位师兄也是后盾?
既是如此,顺了心又何妨?
自是清楚承昀为自个儿找了妥当的告退理由,聂谦先是一声轻叹,随后起身捻了捻胡髯讪讪笑道:“我住在山脚边的小院子,不过全是海螺尸体腥臭得很,小师妹不嫌弃记得来看看。”
“好的。”颜娧起身恭送。
她深知师父给了几个师兄可不是全然用来奴役,虽然把控着染料去处也算是种奴役,至少也是让师兄选择了喜欢的去处吶!
望着从正门来打院墙离去的背影,承昀揽着纤细肩际,清雅嗓音在耳畔轻声问道:“还没想好这些东西哪来的,敢不敢入睡?”
“睡啊!都下半夜了,正殿也开始诵课了,有什么好担心?”颜娧没有迟疑笃定地颔首,也细声在男人耳畔戏谑笑道,“指不定莫叔正在替满院的僧人们挖茅厕呢!”
再清冷无波的男人也不禁为这结论嘴角抽了抽,给整院子僧人同时备下巴豆,要解决的问题的确是茅厕问题。
悠悠唱颂声传唱在清夜里,颜娧耸了耸肩,落下整石桌矜贵物品,拢着男人长臂步入仍散发着沉水香余韵的厅堂。
……
斜阳映照入殿,在寺里念了半辈子的经文,何曾有过今日这般此起彼落的虚恭声?
僧人们虽极力展现不动如山的定力,然而额际颊上豆大的冷汗全然无法遮掩的悄然落下,期间就连住持首座、座元西堂也纷纷无承受地起身出恭。
正殿外前来与会的百姓们纷纷捂住鼻息,几位吃到斋饭妇人们也开始跟着跑茅厕,整个正殿人们频频起落奔往后殿寻找解放之所。
转眼间,正殿人口仅剩下两成,人人脸上全是冷汗涔涔,矜持着最后尊严。
倏地,盘坐于西堂团蒲,身披明黄袈裟的老和尚,再也承受不住的一声闷响,神情慌张凌乱的神色倾倒在住持身旁。
“师兄,老衲真的不行了。”西堂伸手紧握着首座健硕大腿,好不容易又挺过一阵虚恭与绞痛。
“师弟,别抓我啊,再忍忍……”首座亦是竭尽所能的忍下疼痛,被这么一抓气力奔往大腿上,差点松弛了不能放松之处。
“昨日斋饭怎么回事?寺里从未发生过这类种状况啊……”住持也挺不住地又是阵下身芬芳。
见堂上领头之人终于有了松懈之色,底下苦撑许久的沙弥们,终于能停下诵课,随之倾倒在地频频哀嚎。
“今日就到此为止?”鲜少发话的座元也不禁开口请求。
昨夜迄今全部的人都是相同的素斋与清水,看着众人倒地呻吟的模样,住持也不得不宣布今日诵课到此为止。
难道这是上天惩罚他们违反了过午不食的清规?
住持也捧着腰腹频频忍耐,确认又是一阵虚恭,赶忙挥退了堂下僧人,仅留坐上四人。
住持不可置信地回头瞇着西堂问道:“这是觉心院的手段?”
“没啊...惟远方才来报,俩人仍在入睡中。”西堂蜷曲侧卧在地上,已知后院茅厕不够用,也只能硬挺阵阵腹痛。
“日上三竿没动静就罢了,月辉入院了也没醒?正常人能睡那么久?”西堂明白指出疑点。
入寺有正事,怎可能一宿未动?在等些什么?难道时间不对?
“一个看起来气宇轩昂,一个瞧着温婉良善,有话不能好好说?怎么做事的.……落坐在下阶的监院也没好意思去同寺的人抢茅厕,一缩一缩的捂着肚子忍耐着。
住持拧着眉宇,长髯频频颤动,酸涩问道:“你后院的东西没备齐?”
监院无辜回望堂上众人咕哝着:“备啦!都是相家拿回来的东西,难不成不喜欢?”
为了准备那间厢房,住持特意派他打扮成俗家弟子,钻进东市大街抢购少见的晓夷城大小物品,为的不就是让他们俩有宾至如归之感,难不成适得其反?
住持称了一声佛号,额际冷汗频频滑落,清苦问道:“茅房到底够不够?”
“莫先生没已食用素斋,保下了气力帮忙开了道新的沟渠......”监院虽然怀疑巴豆是他下的,然而第一时间醒来看全寺之人处于痛苦之中,他卷起衣袖奋勇相助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中,怎能再怀疑莫先生?
“我们都去了够用么?”座元只担心不够用啊!
大伙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提着裤子捧着腰腹等茅房,成何体统?
第488章 体统
“师弟们,留意你们的体统啊!”西堂面如菜色地提醒着。
奉命看守佛正寺至今,这可是第一次未达二更散去诵课僧众,不论如何也不能弃守正殿啊!
“指不定早就过了时辰,那俩人才没动静。……”监院因忍受腹绞而显得狰狞的眉目,终于耐不住地虚恭了一回,面上终于有了舒缓之色。
听着监院解放,首座再也无法承受地提议道:“要不,我们轮着去?”
“师弟们先去吧!”住持手持佛印轮转法珠看似不动如山,若非额际冷汗涔涔,真看不出正受腹绞所苦。
“师兄甭撑了,即便他俩真来,我们也没气力拦阻了。”西堂在老实不过地说明寺内现况。
如今寺里能有几个人有能耐抵抗?更别说他们不知机关能够开启的正确时间….
不说身体康健时他们能耐多好,如今各个虚软无力,光是一个西尧摄政王世子,就足够他们脑壳发烫啊!
更不说那看似温婉可人的小丫鬟,即便他们猜中了前头善意安顿了他们,也没猜着竟会落得这般下场啊!
“倘若今日之后不再有佛正寺,师兄愧对师父嘱托……”历经斑驳而沧桑的眉眼里尽是辛酸,为这寺庙撑起了大半辈子的繁盛荣光,怎能忍心眼睁睁见着它一夕消失?
“师兄……”
几个方才还在强调体统的花白僧人,忽地各个掩面落泪,啜泣声不断,能不知那位世子在外什么名声?如若相家请他来寻失踪的船厂,想来怎么也拦不住。
“既然如此,师兄先顶着,我们几人松快些再来替手。”首座迅即起身夺门而去,好在已禀退了僧众,否则今后还当真再无脸面统御众人。
“师兄忍着些,等我回来啊!”
西堂也拢着其他人纷纷离去,仅留下住持一人怔愣地端坐正堂,似乎方才的追思怀缅仅是前尘浮华。
心中忧思终于不抵腹中滚绞,倏地提起袈裟起身飞奔而去。
在偏院屋脊上等着人群散去的莫绍,轻轻抚去掌中尘灰,一抹计谋成功的算计浅笑勾在唇际,提气轻点屋脊往觉心院而去。
余晖尽落,月华初上,觉心院里未掌灯火,凉风松间吹拂,暗色沉沉。
“真的还在睡啊?”莫绍蹲靠在屋脊边上,不知道该不该喊人?
要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多不好意思?
轻敲房顶瓦片几下希望喊醒来人,连番数下未果,莫绍不由得揭起了瓦片,轻声叫喊道:“姑娘?姑爷?”
叫喊引来了一旁未相连堆放杂物的小处所开了小缝隙,探出一双手招呼着,莫绍见状赶忙提气跟上。
钻进窄小处所,看着俩人手上都兑水啃食不知放了几日的干扁口粮,心里不禁一阵疼,他家姑娘何时受过这种冷待?眉间纠结不舍得,抿着唇瓣,话语迟迟说不出口。
颜娧好不容易吞下干燥得能噎死人的口粮,艰难地搥着胸膛问道:“莫叔怎么了?”
莫绍顺着小姑娘纤细肩背,眸子里含了水色问道:“姑娘真不回北雍?”
舍不得啊!自小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小娃儿,哪舍得她吃苦?
“解决就回。”这话出自同样蹲坐在柴堆上的承昀。
“正殿没人了,随时能去。”莫绍眼里染了些许责怪瞅着看似风清云淡的男人,怎就没能把他家姑娘送回北雍?
没将怨怼放在心上,径自回望盈盈月色,承昀勾了抹淡淡笑意道:“现在去还早了些。”
频频颔首后,莫绍嘿声问道:“你俩躲这儿作甚?”
“整个寺院的僧人都忙着出恭,我们只能藏起来吃啊!也不能叫人察觉我们醒着,不能用火自然得躲好些。”颜娧终于把最后一口干粮给吞下,有了东西垫胃也不怕今晚要折腾到几时了。
莫绍想想也对,方才那群僧人还在询问俩人行踪呢!
承昀取出巾帕拭去小姑娘脸上水渍,悠然说道:“无妨,给它空一空,想来也没什么气力反抗,有没有人在殿内都无所谓。”
“唔——”不解偏头看向男人,颜娧晶透杏眼来回瞟了几回,纳闷问道,“这是说不需要进入正殿?”
难以捉模这男人究竟从那光影里看到了什么?
问也问得不清楚,解答也解答得不爽快,只能恨自个儿眼睛不够争气啊!
“莫叔说卍字确为关窍,不过按着人们对佛像的敬畏之心来说,即便真想做机关,应当不会做在金佛身上,卍字应当仅仅接引之用,一切都得到了正殿方能知晓。”承昀眼底掩不去宠溺眸光,钜细靡遗地解释,话毕也跟着咽下最后一口干粮。
“不过我顺着山体挖渠道之时确有异样之处,能看出许久未曾动过的机关痕迹,规模范围不亚于雨田城。”莫绍手指沾了一旁茶水,在地上画出机关所在。
取出腰际上的相家令牌抛了抛,星眸里不减风雅,兴味问道:“丫头打算玩玩么?”
“不打算,我得找到最好的位置等着结果。”她可不想错过亲眼见证织云岛改变的机会,不找个风水极佳的地方等着看人表现怎么成?
她能画设计图,不代表她能解这类添加了八卦五行、易经玄学的东西,交给专业的来就好!
“对我如此有信心?”承昀饮尽了手中茶水。
明媚杏眼扬着晶灿光芒,颜娧挽上男人修长臂膀,把玩着骨节清晰的修长手指,唇际绽着可人浅笑道:“这双手的主子有着惊天之能,哪需要我冒着头疼危险去找答案?”
被突如其来的褒奖给捧得喜不自胜,承昀轻拧了娇俏鼻尖说道:“这话说得要把我夸上天不成?”
莫绍直觉自各来错了地儿,被两个主子晒了波恩爱,姑娘家养大成了别人家的黯淡苦楚揪得他瑟瑟疼,摸摸鼻子,咬着厚实唇瓣,撇头不看俩人。
若不是看在俩人定亲多年,姑爷肯耐着性子等待姑娘成长,定忍不下这口气!
颜娧猛然想起了什么,轻蹙着柳眉忧心问道:“莫叔说今日茅房渠道是顺着山体机关挖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