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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东越的营建大事多数已尽数完工,不说莫绍也将届天命之年,如若还不能从心所欲,心里得多郁结?
能为自个儿喜欢之事尽心,琢磨再多时间又有何妨?
莫绍握住纤细肩际,欢喜不自胜地问道:“当真?”
“莫叔就放心待着,估摸着……”颜娧再认真不过的颔首,抬眼睨了身旁默不作声回以泰然浅笑的男人,细声说道:“我们也是来看佛正寺有什么问题的。”
莫绍闻言缩了下颌,嘶声连连拧眉问道:“那姑娘找着了?”
“本来没头绪,现在有了。”承昀轻声直白应道。
令牌所示位置本就在佛寺正殿,莫绍待了这么长时日,也察觉正殿蹊跷,隐瞒并没有意义。
“那岂不是很快能见到机关启动?”莫绍似乎已看见整座岛屿移动,语调里尽是欢欣雀跃。
“如果莫叔给的线索正确,应当快了。”承昀看着跟孩子般雀跃的莫绍,冷毅脸庞也不禁卸下心防扬起淡笑。
“真哒!那我得回寺里去等着,定要看到那座大佛如何牵系整座岛屿。”莫绍正要提气离去,便被颜娧迅即拉下衣摆,差点给扯破而小心翼翼地拉回,心疼不已得抚着自个儿岛上唯一能看的衣裳,拧眉问道,“姑娘还有事?”
她可不曾缺了归武山众人衣物啊!
看看莫绍脸上那心如刀绞的凄楚,颜娧不禁嘴角抽了抽,讪讪笑道:“莫叔也不想想怎么帮忙掩护,急着看什么?”
深更半夜要闯入佛正寺怎么听都不是挺好的主意,偏偏按着承昀所言,明晚定是解开秘辛之日。
如若寺里敢明定相家人不得入内,指不定寺中之人,早知晓大佛与令牌的关系,因此特意下了此等命令,否则小小佛寺怎能担起违逆岛主之事?
而相家究竟为了什么而守了这条戒律?
这些问题迟早得找出个缘由不可!
走了一趟东越已能知晓,为何需要存在北雍这个全然不受术法侵扰之地,如若神国遗术四国皆通,还有什么太平日子过?
再看看从雨田城到织云岛的机关术,她的归武山如同小儿把戏啊!
“何时?”莫绍因掩不下急躁而腼腆笑问着。
接受到颜娧征询的眼眸,男人没犹豫地应答道:“明日戌时。”
“等等!”莫绍忽地不知思忖何事,抬眼回望天色,嘶声连连笃定地说道:“有困难。”
颜娧不解问道:“为何?”
“每逢望日为岛上渔家行船安危祈福,寺内僧众二更后会开始诵佛到隔日二更。”莫绍捏撮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地苦笑着。
两口子迎上彼此视线,心里约莫有了答案。
原来佛正寺早留了这手……
每逢开启机关之日由僧众坐堂诵课,理由妥妥的毫无疑问,佛正寺留了这手即便其他日子不守不防,相家有所怀疑而潜入寺内搜查亦是无功而返。
祈福这缘由说得好,真是高招啊!
瞧着自家姑娘苦恼模样,莫绍舍不得地问道:“只能明日?”
“只能明日,如若延误行程就得多待东越一阵子。”颜娧几不可闻地叹息。
虽然能做的准备全做了,待得愈久心里愈不踏实啊!
算算日子,这是她离家最久的一次,不知回北雍诸位“高堂”会准备什么等着她,怎么想心里都疙瘩……
自家姑娘愁得不能再愁的纠结眉宇,莫绍也着急得撮着下颌思索着如何解套,怎么也舍不得他有什么烦心事儿,想了老半天也没什么好方法,索性抹了把脸扶腰道:“要不等会我去把下一把巴豆粉在饭菜里?”
再几个时辰也就二更天了,所有僧众明日只有午夜这一顿饭菜,虽然狠毒了些,为了达成他家姑娘的目的再狠都得作!
“莫叔当真?”颜娧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绍再认真不过的神情,结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这般肯定要对人给人做手脚……
“自然真的不能再真,僧众一旦齐聚正殿,姑娘哪有下手机会?”莫绍提气跃上枝枒探查了一番,见着寺内偏院山脚膳堂已燃起袅袅炊烟,急忙回到颜娧身边焦心说道,“姑娘可得快些下决定,偏院开始准备早膳了。”
“真下了整寺人巴豆,莫叔还能安然脱身?”光想到全寺一同腹泻的盛况,颜娧想着头皮都发麻。
“我们裴家人还怕跑输了不成?巴豆得下,否则整个正殿全是武功高强的僧人,姑娘如何下手?”莫绍再次认真颔首。
莫绍的肯定眼神叫她愣了愣,开始庆幸没有硬闯,否则真有整殿武僧等着他俩要如何全身而退?
“所以不光是诵课守护,整个寺里全是武僧?”承昀也讶异回问,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已然是肯定。
佛正寺又为何要阻拦相家寻回船厂?看来也只有开了机关方能知晓了。
“是啊!别人瞧不出来,我怎么可能瞧不出来?寺里每个僧人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至于为何要守在寺里倒还问不出缘由,再多些时日应当能行。”莫绍一副能够为大义牺牲的模样惹笑了俩人。
“也不知丫头走了什么好运道,身旁陪着的人心思多数纯良无二。”承昀由衷钦服赞叹。
“姑爷啊!我瞧你也不是个花言巧语的,怎么能拐着弯称赞自个儿?姑娘身边的人不也包含你?”莫绍没好气的睨了男主子一眼。
第485章 素斋
承昀:……
见男人被莫绍怼得无话可说,她差点没忍住问,谁说他不会花言巧语?
有鉴于明日还得靠人家解迷,自是什么话也没敢问出口,笑容可掬的回望莫绍,催促道:“莫叔不是赶时间?”
经提醒,莫绍颈项一挺,再认不过地拱手揖礼道:“姑娘放心,定让他们无力反抗。”
“好……”此等保证真叫人郁闷,不管什么答案都叫人心口不想一。
莫绍颔首领命而去,迅疾身影消逝在佛寺阶梯尽头。
承昀将人拉回香丝树林里,抵着健硕树身无法动弹半分,语气如饿狼般低哑危险地问道:“妳那笑容里几个意思?”
没有直接回答问题,颜娧低头抿笑,没有畏惧逼迫,葇荑轻解男人身上夜行衣衿带,还没来得及解成功,便叫人抓住纤手抵在头顶上。
俩人气息甜腻交缠不分彼此,她自是知道一句花言巧语与纯良不二的差异在何处,哪个男人能不介意被如此形容?
颜娧眼里尽是温柔可人,死命的为自个儿挣得一点缓和空间,主动搂上颈项,轻轻落下一吻在冷硬脸颊,讨好道:“我身边之人自是个个纯良不二。”
男人听得顺耳舒适,也服了她旋即做小伏低的讨好模样,果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可能吃的狼崽子!
抓下葇荑轻轻落下一吻,佛门清静地自是不能逾了矩,承昀纵身一跃取下枝枒间的衣裳包袱递上,玩味说道:“今夜我要当一回主子。”
角色转换而已有何难?颜娧唇际的甜人弧度,可心得人都快化了,不忘恭谨福身道:“是,奴婢遵命。”
包袱里的衣裳本就准备了他喜爱的湘绣君子兰圆领直缀,没点身份地位哪能穿得起?
今早入岛众人皆知延请来靖王军师协助相家渡过难关,如今她的脸面应当有不少人知晓,再顶着男相入寺不就摆明拿石头砸自个儿脚?
是以相汯早备下了适当的衣物偷偷带来,就等着他俩入寺一探究竟。
耗费了些时间躲在树荫后整理俩人门面,出现在眼前的成了气宇轩昂的世家公子,领着家中小丫鬟前往佛正寺参拜的模样。
这会儿佛正寺山脚下也开始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上山之人,多数为挽上发髻的少妇陪着老迈妇人,看衣着多数应为岛上讨海维生的船夫家人,估摸着也是趁着寺内祈福前来助念。
趁着没人注意也悄悄踏入不二门的上山队伍,随着接近寺院也逐渐听得杂沓却步履轻快的脚步声,还真是满寺院的练家子啊!
知客僧等在寺门迎客疏导,小沙弥穿梭期间协助引导,轮到他俩,知客僧敬称了佛号拦下俩人,恭谨说道:“施主,今日敝寺繁忙,不接外客。”
“无妨,受相家主所扰无法安歇,据闻相家不得入寺,特来此处寻求贵寺收留,自知贵寺今日繁忙,不求贵寺斋食,但求一处安身地。”看似受尽委屈的承昀,神情郁结,敛扇求告。
见男人取下腰际锦囊,颜娧福身接过,恭谨奉上请求道:“望请大师高抬贵手,许我家主子一席之地。”
知客僧眉间轻拧,再次抬眼确认,又不似画像今日随相家入岛之人而松了警惕,又见着小丫鬟知心可人的模样,深觉熟捻且佛缘深厚之感,有了年岁藏在掺了灰黑的长冉里的唇际,也不禁扬起舒心浅笑。
掂了掂手中银两应不下百两,心里也开始盘算该让俩人落脚何处,定下念想后,庄重威严地喊着一旁小沙弥道:“惟远,带两位施主到觉心院。”
“弟子遵命”惟远称了佛号后,严肃拘礼地邀请俩人道,“夜深露重,请施主小心脚下,随小僧来。”
俩人各自持礼别过知客僧,随着小沙弥在寺里兜转了几圈,终于在路经三处四垂亭与厢廊后,小沙弥终于露出了本性,眉开眼笑地问候俩人:“两位施主真厉害,今日监院身兼知客,他可不曾在望日接受外客。”
从腰际锦囊掏出了几颗饴糖,小心塞到惟远手里,颜娧佯装不解问道:“为何特意强调望日?”
“望日正殿三十六金刚罗汉诵课十二时辰不歇,寺内戒备最松散,这时候监院怎可能放施主入内?”对于监院审查后的施主,七八岁模样的惟远自是什么警戒都没有,问什么都掏心掏肺。
“为何如此重视望日诵课?”随在惟远身旁她没忍住抚了光洁的小脑壳,想来也是生活诸多不愿而来寺里为僧啊!
“为求渔事永续,织云岛望日渔船全数返航歇息,一求渔事平安,再求渔事长存,三求众生皆可度,妳说怎么不重要?”惟远偷偷塞了一颗饴糖入口,偏头身吸了口气,享受饴糖在口中融化的滋味。
“唔——”颜娧佯装一知半解的努嘴颔首,又问道,“你这么小念得来?”
若非察觉这么小的孩子亦是疾行健步,她心里真有点舍不得这么小的娃儿也得受巴豆之苦。
“我念不来没关系,可以守着师叔们的饮水补给,不管如何都有用处,有一日我也要成为那三十六金刚罗汉的一员。”惟远说得双眼里绽放着光芒。
“你真是个好孩子。”颜娧唇际笑意不减地又抚了小脑瓜子。
“觉心院可是寺里最好的院子,我们监院对你们可好了。”惟远站在古朴的牌匾前,苍劲有力的篆刻衬着斑驳木痕,诉说着岁月积攒而来的痕迹。
“那小师父可要替我们好好跟监院道谢。”一路安静听着俩人闲聊的承昀,驻足在院门前又塞了一个锦袋给小沙弥,柔声说道:“我们家世代经商,就银子多了些,还请小师父转交聊表谢意。”
见到第二个锦袋叫惟远瞪大了眼睛,不知该不该接手,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而是没见过这么短时间掏两次银子的人,真能财大气粗到此等程度?
见小沙弥犹豫,颜娧干脆接过银子往兜里塞,拍拍襟口安抚道:“我家主子给的放心收,后日得空了帮我家主子送份最好吃的素斋,不就得了?”
“这个我还行,晨起我拨空给你送来。”惟远只差没拍胸口保证。
第486章 只是
看不惯她对小沙弥的热忱,承昀拎住颜娧后颈襟口,凉薄语调交待道:“我该歇息了。”
“都忘了我家主子被相家主缠累了。”颜娧对小沙弥眨了眨眼,偷偷吐了香舌,拘谨地回到主子身后。
惟远摸了摸头颅,称了声佛号揖礼,稚嫩脸上绽着憨笑道:“今夜寺内诵课无法顾及两位,还请施主见谅。”
“无妨,有个相家沾不着的地儿可以安歇即可,何况觉心院处处可见禅心禅意,还请小师父代为谢过监院。”承昀故作疲态敛扇揖礼,送客之意浅显易见。
惟远站在小院门前被这么一说,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全然不知该不该进院子打点一番,寺里收了两袋银子能不管不顾?
意会小沙弥犹豫着什么,颜娧抓着纤细肩膀给转了身送出院门外,阖上院门前不忘安抚道:“剩下的交给婢子便是,夜深了,小师父回程小心。”
紧闭门扉前,小沙弥脸上憨笑不减,待门扉落锁声传来,脸上神情一转,淡漠得叫人心惊的冷然,方才那可爱模样全然消逝,飞快猛地提气奔离觉心院。
院子里的颜娧听得那来去峻急的上承内息,不禁啧啧称奇道:“连小沙弥都有此等功法,到底是我怠惰了还是他太勤勉?”
“他需要为活下去劳作身体,妳……”
男人挂着不着边际也不下结论的深幽浅笑,未言其意,已知其心,意味深远的神色睇得她努起唇瓣,呵呵笑了两声,转身进厢房寻找烛火。
古朴的木造厢房映着松间月华静静伫立,院中角亭伴随假山流水,竹敲声声响,亭内石制桌椅上竟已备下茶具等着来人,似乎早已知晓将有人造访?
取来桌上青瓷茶盏细细琢磨,不正是扶诚的落灰釉法!
承昀轻撮茶盏心思沉了沉,如今也只能祈求巴豆之事能顺利。
否则光是臆想佛正寺此番作为的用意,心里比谁都不踏实。
尽了侍女本分将室内被榻铺陈妥当,也深觉诡异而摸不着头绪,走出散发着悠远气息的厢房。
未全然灭尽的沉香袅袅随着长花窗开阖而逸散,颜娧抿着唇瓣不解问道:“这是知道我们要来?亏我方才还在舍不得他也受巴豆之苦。”
“莫叔所言不假,寺里连小沙弥皆非常人。”承昀瞧着桌上红泥火炉炭火尚未燃烬,取来桌下备好的乌冈白炭投入火炉,英挺眉眼一挑,唇际不禁勾起一抹弧度道,“连炭火都备上最好的白炭,银子花得挺值得。”
“屋里被褥也是上好丝绸,沈香也是质地最好的沈水香,这佛正寺还有猫腻啊?”颜娧也环胸撮着下颌纳罕,光是院子里备下的东西不下百两银子啊!
佛家苦行清修为要,怎会有这些价位不斐的俗家物品?
“我们可能泄漏了身份。”瞧着整院子周全的准备,他也不得不做此猜想。
“怎么可能?”颜娧取来火钳细细翻弄,真准备煮上茶水,打开一旁茶末罐子,怔愣了会儿,神色复杂地抬眼,笑叹道,“可能真泄漏了身份。”
里头是她想送上京城参加斗茗的白牡丹茶啊!
殊不知这群不出岛的和尚们,如何取得这些东西?
向来处变不惊的承昀,也深觉这群和尚们藏深了啊!
如若没有莫绍好奇心思而在此地藏久了,可能真有去无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