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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澈咬着牙关迟迟未松口,环抱着承熙不发一语,深怕开口泄漏情绪,即使嘴里怨他、念他,也不想方琛送命吶!
千里迢迢哄来方琛收小媳妇为徒,竟害得他送了性命!
第260章 抢食
“啧啧!这傻子,没百烈也敢来替挡?”回春探得承昀气息正想接着啃食。
“你试试看。”颜娧警告道。
身体受不住,不代表意识受不住,昏迷反而能掐住在体内作怪的虫子叫她诧异许久。
“妳居然没晕?”回春化作一条不到七寸小蛇,通体晶亮透着盈盈红光,红白条纹相间,长着如麒麟头角的血红头冠,被狠狠掐住而动弹不得。
颜娧撇头看了能沟通的回春,再看着努力蜷着身体束紧葇荑的小蛇,不由得又掐紧了蛇头,回春瞬即软了蛇身直条条垂摆告饶。
“头都快被掐掉了,我知道错了!”回春差点儿没哭出来。
历来主子多少对牠还存着敬畏,这人非但不怕还死死掐着牠。
牠是招谁舍谁了?有求于牠哪是这样子?
“刚刚我问师父是否真无碍时,说了什么?”她又施了三分力道,掐得回春毫无悬念的打直了身体差点真去了。
听得无观大师说方施主就义了,还能不懂发生了何事?
察觉能抓住回春,当然二话不说擒拿逼问了。
回春半吐了蛇信,抖着蛇头七寸喃喃说道:“不是我打的灵契啊!”
被一缕生魂擒住要害,牠大约是最失败的蛇仙了……
再抬不了头地瘫倒在葇荑上,回春这回终于看清了尾指上的雕花印记,无语问苍天般说道:“大仙说得那个不认命的……”
那鸢尾上的银雕正是牠的克星,难怪掐牠掐得那叫一个准,真快掐死了……
本以为碰上的几率不大,如今看来她的福缘,是牠的祸源啊!
难怪这么清甜好吃,果然越漂亮越毒!
颜娧领会完小蛇意识里的诸多怨念后,勾着淡然浅笑问道:“真要我掐死你?”
“别啊!被生魂掐死我脸面都没了,手下留情啊!”回春挣扎不了只能求饶,不忘凄苦抱怨道,“小姑娘家家半点不怕蛇,有没有天理?”
“怕!谁说我不怕?”颜娧抓着蛇头如同甩伞般又抖了抖,挑了挑柳眉,语调里饱含警告之意说道,“越害怕越要掌握在手里,掐紧了不就咬不到了?”
打从出社会便在山林溪涧讨生活,对这些蛇虫鼠蚁虽怕必诛,否则等沾了身还得了?
已有两个想到都怕的闺密,轮得到她闪吗?
“这哪是怕的样子?”回春蛇信外吐无力叫喊,觉着身体又被扯得老长。
“想不想知道害怕到极点我会怎么做?”她唇线挂着一记凉薄浅笑。
终归因她而造成灵契毁诺导致师父殒灭,心里始终难以承受的懊恼。
回春已见到她脑海浮现,被抓着尾巴甩圈而导致全蛇身骨折的人间小伙伴,瑟瑟发抖的求饶道:“别啊!”
那有人这等怕法?这是玩死蛇不偿命啊!
回春噙着泪哀鸣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来相弒,我只是比较贪嘴,好吃的送上来,不吃哪能对得起自己?”
“谁跟你沦落人?你是蛇,我是人,你这个伪装虫蛊吸人精气的蛇精!”颜娧瞪视着吐着蛇信收不回去的回春又抖直两下。
遇上狐狸大仙时,她曾想着这异世会不会有精怪存在,如今真出现在面前现出型态,也不能太讶异。
一个精怪,一个生魂,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仙!仙!修炼有成的仙!跟那些低等精怪不一样。”回春急急解释道,“精怪只为了生存而生存,我能帮妳达成想要的事儿,完全不一样。”
瞧回春试图卷上皓腕作为依凭,她又抖直了回春问道:“为何挑我?”
“好吃。”回春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颜娧:……
吃货是吧?
虽然害怕,颜娧仍举起蛇身一口朝尾巴咬上去,回春疼得惨叫,连带牵动着颜娧身躯疼得一阵痉挛。
“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回春若不是天生无泪,早哭成海了。
“谁跟你同根生?你是你妈生的,我是我妈生的。”颜娧抚着瑟瑟疼的纤腿,撩起裙摆一看,一排整齐牙痕印在胫骨上。
“没骗妳!今日起会慢慢同根生了,咬我尾巴不也脚疼了?”回春细致蛇眼努力摆出楚楚可怜,曾夸牠可爱的神情,怎么今天一点用也没有?
颜娧莫可奈何的盯着牠,回春这才微婉转达方琛所言。
“也不晓得妳给方琛下了什么药,真疼妳疼到骨子里,他说既已是该应天命的年岁,也不在意日后还能活多久,与其耗着生命虚度,不如他拿命交换我成为蛊皿。
一旦成为妳的蛊皿,日后遇上蛊虫,我得主动将所有蛊虫吞进肚子里炼化,让妳不再需要炼化蛊虫。
我都可怜到得吃虫了,妳还半点不怜惜我?”
“我看你轮着啃,啃得津津有味,心醉神迷,欲罢不能,啃得师父都不敢叫你入体,哪儿可怜?”
颜娧咬着唇瓣再也说不下去,忍着鼻酸,久久没再说出话来。
分明是承了师父对颜笙的余情未了,两人再次见面,师父那情缘难断,又无法死灰复燃的懊悔神情……
岂是一句辛酸可解?
难怪今日回春会亲自啃食为爹娘们解蛊,而非方琛以蛊皿引出蛊虫。
一个连命都相与的老人家,她该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总以为空下来仍能有机会与他共赏明月,把酒言欢,如今什么都晚了。
“你还我师父来。”
掐着蛇脖子的手忍不住又加了三分力道,这次她明显感到呼吸困难,也知道两者融合得越来越密切。
回春难过得都想咬蛇信自尽了,她仍紧紧摁住未曾松手。
当初着了什么魔,竟然挑她当宿主?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不会真把自个儿玩完了吧?
回春蛇信已吐得不能再吐了,思及还有个胆儿肥的承昀被牠啃晕在一旁,连忙提醒道:“再不放手,咱仨要一起归天了啊!”
牠正在融合内息,他的内息跑来串门子,自然以为有人胆敢在牠口中抢食,不先啃了再说?
颜娧没好气地说道:“还说你是仙,瞧你的表现,明明是被抢食的狗!”
第261章 重设
松了口气的回春蜷卧在丹田里,逐渐融合成为一片虚无。
没多久,萌动可人的绿毛虫又出现在皓腕上,睁着无辜大眼萌动说道:“再怎么说也是蛇不是狗。”
“狗才护食,蛇受惊吓会吐。”说着说着一缕生魂也落下了剔透泪珠,哽咽道,“你还我师父来......”
本以为萌动毛虫样可以叫颜娧转移注意,怎知逼出了生魂之泪。
回春自认无声息地偷偷挨近脸庞,偷偷攒下了泪珠,青碧身躯沾染泪珠后,绽出阵阵璀璨晶亮。
颜娧察觉青虫蹬鼻子上脸,纤指弹飞回春落地翻了好几圈。
回春此刻终于了解大仙所提的怪苗子。
这不是第一次接触被提魂至异世的生魂,方琛心里那白月光不也是生魂?
大仙提了三道生魂来,一直以来只有两道认命地晃悠,第三道似乎晚了好些年,还恰好被牠挑中成为寄主。
啊嘶——
这是被大仙陷害,还是被颜娧设计?
若非进到这副躯体里确认真是普通人,牠怎么想都有点毛......
生魂本该无血无泪,而她竟能在此虚无之地哭出泪水。
大仙以毕生仙力缔造了如同三千大千世界的繁华异世,本就避过六界而为之,从零开始到如今四国盛世少说也有几千年时间。
这突如其来延迟了好些年才出现的生魂,完全偏离了大仙给这异世预设的段子也就罢了,大仙离开前只交代了几句话:“不管她、随便她、随她去。”
因为已无法知晓后续会如何......
回春窝在虚无里硬生生咽下了口应该不存在的唾沫,直想问问大仙离去前有没有想过牠会落在她手里?
“应该有,否则大仙怎会留下那本破天谕!”颜娧一直静静随着牠的思维运行没有出声,直至牠问起最后一句话。
唧——
回春背脊一阵凉意,被颜娧捏起回春逼视,唇在线挂着凉薄笑意,冷然问道:“想到我们俩心意相连了?”
这是怎么回事?即便是神后再临,当初也没能读到牠的心思啊?
大仙这是把牠往死里坑?
“唔,原来是不该听到啊?”她勾起不冷不热的浅笑,叫回春又瑟瑟抖了下,转而轻抛手中的绿毛虫,风凉说道,“既然说得那么好听,称自个儿为仙,那么先说说蛇仙能做些什么?”
“不能做什么......”回春萌动的大眼睛里挤不出眼泪,只得再次幻化为蛇形勾抱在纤手上,吐着可怜蛇信说道,“百烈同我都是被大仙禁锢仙术丢进异世里,只能看与回报,同宿主缔结灵契才能发挥一点点能力。”
颜娧狐疑问道:“我们算缔结灵契了?”
“呃——”回春差点咬了蛇信,欲哭无泪地说道,“我着道了......”
他俩没有缔结灵契,灵契是方琛以命换来的,因此牠得至死侍奉。
看着一条蛇哑口无言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缘浅的师父...真的为她做太多了!
未免她也受到灵契所困而以命为她续契?
难怪她一点敬畏之意也没有......
“你也需要敬畏?你告诉我,要怎么敬畏一条只会吃的无用肥蛇?”
说仙也不是仙,只是监控单位,需要敬畏什么?
回春蛇信下垂,被堵得无言以对,牠爱吃了点也不至于肥啊!
“信不信,即便缔结了灵契,对你也不需要敬畏。”颜娧又笑出了那抹凉薄,掐着魂体脖子问道,“如果我非自然殒命会如何?”
“别啊!妳可别啊!”回春覆上柔白颈项掩实了,这丫头如何知晓的?
如若她死于非命,不是寿终正寝,牠得一起殒命啊!
唉,一时不察,真着了方琛的道了!
都怪牠,一听方琛想提前奉献被滋养了近五十年的灵血之躯,嘴馋得完全没戏想便答应了!
生躯自是比亡体来得好,何况是自愿奉献,血肉全是香甜的!
这方琛相处了五十年都没发现有这么深的心思吶!
“莫不是你同殓馨蛊相同,专吃主子血肉?”
回春觉得心头有股无法细说的血泪,被误会的委屈压得差点呕出了口老血。
“灵血之躯本就用来养活我与百烈,否则我与百烈早饿死在这异世,寿命长些得饿个几十年,我们容易嘛?”
“你方才啃了圈的都不是人?”说得好像饿死鬼,哪有仙气?
回春再委屈不过的悲苦说道:“妳能不能想象香甜的肉咬在嘴里不能吞的痛苦?咬着你们的魂体,我一点儿也没好过,呜呜……”
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一口饱饭也保不齐的饿着,是挺惨的!
“求求妳好好活着啊!我几百年没见着百烈了,同在异世相知不见,异地相守不容易吶!也不晓得牠过得好不好?”
“小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日前南楚刚换上年轻貌美的皇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手上的小蛇应该是一条母蛇。
回春:......
牠为何不继续挑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来当宿主?
这是种被比下去的错觉!
趁回春失神,她迅雷不及掩耳地问道:“狐狸大仙上哪去了?”
“生孩子去了。”
回春自知口误,张口咬着自个儿尾巴,吶吶说道:
“他女人生孩子去了。”
颜娧:......
瞧那回春神色不像玩笑话,狐仙祠里的俏模样与女声,骗人的?
“我只能尽力做妳想做,又能做到的事儿,这异世也是有因果轨迹,改写历史、未来什么的,那些不切实际的也不用想了,办不到的!”
“所以,大仙才会说不管我、随便我、随我去?”颜娧掩不了唇际的时不时勾起的浅笑。
回春颤颤然地点了点头,仙当到牠这份儿上也没脸了说了。
再烧没烧死,也没成功阻止逆世,更没取出指环还烙了新印痕,接着大仙便拍拍屁股闪人,留下牠与百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呜——
听完牠悲凄心声,颜娧扬起怡然自得的阳光笑容,又擒了回春颈项,不急不徐地说道,“好吧!既然能照我的意愿走,先说说,如何重设裴家陨阵?”
方琛想的不光是为了她,更思虑着裴家安危,照应裴家等同照应了颜笙,这缘浅师父想得可多了......
第262章 习武
承昀晕坐于罗汉榻小几,因流淌于俩人间的涌动内息未曾消停,也没人敢移动半分。
堂上众人解去蛊虫,几番调息终于有所好转,白露将晚膳送进大堂时,闫茵落坐在前院亭台里凭栏角落,狠狠咬着纤手,止不住泪也不敢哭出声来。
被方琛支开去后院取月牙池水的闫茵,如风疾般带着水到门前,眼睁睁看着师父晶化,仅仅带入堂内几许晖下春风,晶化的躯窍便随风消逝,连个影儿都没留下。
育成她的师父,毫不考虑地将性命交与颜娧,包容她半辈子的师父一句埋怨都没有,即便她偷脸惹来麻烦也不曾有过一句重话。
这几个月师父老是说些缘分、天定、注定,她不想懂也不愿懂,只想师父能再疼疼她。
时至今日她从未觉着偷脸有错,如今师父消失得什么都没留下,连个念想也没留下,来告诫她认错,心里再有不甘又能如何?
师父见着师姊,堪比老虎爱上猫般不合理得无法解释,真真仅是无法解释的缘分?
不停歇地告知,回春本是借居在他身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归还原主。
能这么害怕她不待见这个年幼师姊?
前些日子,师父用万缕蛊提醒师兄们,让他们前来归武山,如今师兄们都还没到达,却已为师妹牺牲了性命,早就笃定要师兄们来送葬吗?
白露见人哭得涕泗滂沱也没忍心再补上一脚,陪着落坐在她身旁比肩轻碰道:“别哭了,你师父在天上会心疼,哭多了,入夜妳师父会随着星辰会掉落下来呢!”
父母自幼亡故的她,能够理解失去至爱的心疼,寄乐山缺女娃,人人都把几个女娃儿当裴家姑娘疼。
每回夜里思念双亲了,夫人总会告诉她,亲人即便亡故了,也会化为辰星以不同方式照耀看顾她。
如果夜里因思念哭泣,星辰一见便会不舍得陨落,山门的人们又得忙活去迎回陨星了。
幼时每次落泪山门便能恰巧迎回新陨铁,每每哭着迎接掉下来的父母,长大后,知晓那是夫人心疼她们几个没了父母的娃儿,绞尽脑汁想来的安慰之词。
未曾想也会轮到她拿来哄别人。
“我不是孩子了。”闫茵哭肿得如同红肿核桃的杏眼,也以肩回推了白露,拭着泪哽咽道,“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他老人家居然消失得比烟还快,心里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透过眼睛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