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小说上一章: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一尾小锦鲤
- 重生小说下一章:重生之大企业家
“皇祖母,熙儿累了。”承熙见母后如此讪笑颜娧着实不开心,小身躯爬上了太奶奶怀里赖上,佯装打着呵欠。
如果曾贵为国母的母后,在盛大宴席上都能不顾体面讽刺摄政王世子妃,本就不抱希望的他也仅剩心寒了。
裴皇太后轻拍了承熙肩背,宠溺道:“好,太祖母这就带熙儿安置啊!”
也不知高寿的她是不是件好事?
她与承熙虽无血脉之亲,却过着比血脉之亲还亲昵的生活。
能陪这没有母亲疼爱的孙儿一日是一日吧!
裴皇太后对儿子轻轻颔首,承澈立即转身交待了御台上戍卫,让承昀陪着几人离开御座。
千叟宴开在皇宫里难免会会入宵小,因此特意交待儿子绝对不得离开母亲半步,如今终于到了尾声,可不希望在最后一刻发生什么事。
颜娧接手抱起承熙换来承昀不悦侧目,忍不住勾起了浅笑问道:“跟个孩子计较做甚?”
宴中一直不太敢说话的承惜也默默跟上了离去的队列。
内侍纵声喊着起驾之声,宛若宣判着她死刑。
承熙小头颅趴在嫂嫂肩上朝她露出嘲讽笑意。
她还有没有命走出兰陵宫出?
第184章 天意
玩闹了一日,承熙回到兰陵殿已是昏昏欲睡,为等姑姑认错仍强打起精神硬撑。
皇太后一落坐在正殿罗汉榻上,承惜旋即凝起柳眉哭卧在膝上。
“惜儿铸下大错,请皇祖母责罚。”
皇太后轻抚着孙儿长发,心疼问道:“什么大错能让惜儿一夜不语,还哭成泪人儿了?”
这娃儿藏不住心事,今日大宴,一夜静默,这事儿发生在她身上太过诡异。
承惜吸了吸琼鼻,轻咬着唇瓣,不知从何启口,思忖了半晌,银牙一咬,支支吾吾说道:“皇祖母的素冠荷鼎枯萎了。”
室内一瞬寂静,皇太后也显然一滞,吶吶说道:“怎么可能?”
昨日清早整理苔藓植被,冬末虽只有花苞虽未绽放也是生意盎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枯萎?
这辈子与那人唯一的牵系没了?
见祖母呆滞了许久,承惜也明白祸闯大了,连忙退了三步伏地磕头认错道:“皇祖母,惜儿知道素冠荷鼎无比珍贵,您惩罚惜儿吧!”
颜娧移步落坐到裴皇太后身旁,挽上落入冰窖般清冷的掌心,开解道:“惜儿见皇祖母屡次分株失败,存着好意想借酵液协助,未曾想兰花撑不起。”
她还想着承惜若是不敢当,这些话她便省下了。
敢作敢当的性子,她向来不介意帮上一帮。
再瞧瞧皇祖母反应,惜儿这次恐怕难了,那兰花恐怕意义非凡。
皇太后哑然道:“不可能死得那么快。”
兰花都有了花苞,枯萎也得几日,怎么可能一日便没了。
“孙媳确认过,死透了。”颜娧朝着宫人使了眼色,将了无生息的兰花呈来。
瞧见兰花萎黄干枯模样,裴皇太后不自主拧紧颜娧纤手,极力忍下内心激荡。
思绪异常清醒,不能以草木之事来责备承惜,何况她出于善意更是亲孙儿。
“惜儿清楚祖母牵念素冠荷鼎,特意找来天荷,以解祖母心中之痛。”承惜仍伏地不起等着责难。
皇太后蹙起远山眉不解问道:“天逸荷价值连城,惜儿从何而来?”
即便过了数十年,天逸荷培植不易,价格仍居高不下,承惜小小年纪何来钱财?
承惜泪汪汪地瞧着颜娧,感激道:“小嫂嫂帮的忙。”
皇太后顿了顿,即便找到了,几人又是哪来的钱银买?
思虑正想问出口,便被孙儿给打断了思绪。
承昀来到颜娧身后,屈膝细声问道:“妳为了惜儿偷溜出宫找兰花?”
颈间传来熟悉热息,颜娧挥了挥过分贴近的男人,撇嘴道:“我需要溜?我们走出去的。”又给了宫人浅浅颔首,仍拢着琉璃盖的天逸荷被请了出来。
“是啊!从人最少的北门溜出去,怎么不从正门?”承昀没好气问道。
就这么巧,那会儿他正在泰和殿檐顶上协助布防,于是派了人远远跟着。
颜娧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自在回应道:“正门人多不方便,今天都忙着呢!”
皇太后看着两人亲昵不以为意,而是望着在华盖底下的天逸荷怔愣了许久。
那人清楚她爱兰如命,曾不惜重金想为她求得天逸荷作为生辰礼,只为她日后能心逸日休,安安逸逸,可惜那年恰逢四国天灾不断,仅求得素冠荷鼎。
他俩从此分离后,也真如同花意一般都各自加了顶戴,鼎足各自疆域。
如今事过境迁,当初无缘的天逸荷在此时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小丫头知道了什么?毕竟六十年前之事,有几人记得呢?
她示意宫人扶起承惜,耐人寻味地回望了颜娧,莞尔笑问道:“娧儿想告诉哀家什么?”
颜娧呆呆看了裴皇太后,心想:没想说什么吶!
勾了勾唇线,浅浅笑道:“我们都只想着皇祖母不难过。”
承熙忽地趴到太后腿上,跟着扬起可人浅笑道:“是呢!太奶奶瞧见了,定会开心。”
她抱起承熙,和蔼问道:“所以,熙儿也为着兰花跑出宫了?”
承熙欢欣地颔首道:“那当然,太奶奶开心最重要。”
皇太后轻轻地在承熙臀上打了几下,没好气道:“再偷溜,可不只这样啊!”
承熙歉歉笑道:“熙儿知道了。”
吃亏了啊!
姑姑都没被打,他居然屁颠屁颠跑来亲自送上门给祖母修理。
被扶起站在一旁的承惜看着皇祖母温柔慈祥的笑容,七上八下的心念道:这关是不是过了?
皇太后露出宽慰笑容朝着承惜招手,取出绣帕拭去孙女泪痕,恳切说道:“惜儿心意,皇祖母收下了,既然给祖母送来天逸荷,这一切全当是天意吧!”
承惜伏在祖母膝上静静落泪不敢出声。
“皇祖母心宽,自然是有福之人。”承昀不顾拥挤,硬是挤出了一小块地,落坐在祖母跟前,跟着握上祖母手掌欢愉问道,“看看是不是孙儿都承欢膝下了?”
皇太后食指轻摆点着承昀,对着颜娧提醒道:“瞧瞧这张会说话的小嘴,娧儿可得小心别被他哄了。”
“娧儿记下了,切莫不可信男人那张嘴。”她掩嘴笑着。
这反应真比预期的差太多,她方才僵直的那瞬,还以为会闯出轩然大波,未曾想会是这般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桥段。
天逸?天意?听着有故事啊!她又恰巧触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了?
珍藏了数十载的素冠荷鼎究竟有什么故事?
这可挠心了啊!
皇太后又拥了拥承熙,便将娃儿交到承昀怀中,轻撮着额际细声说道:“昀儿带着惜儿与熙儿先回府吧!哀家留下娧儿陪祖母说说话。”
被点名的人们同时一惊看向皇太后。
承昀不情愿地问道:“孙儿也留下不成?”
颜娧为了寿礼熬了几个日夜没理会他,好不容易忙完,还以为今天能好好说上话了啊!心中美梦泡泡一瞬被戳破殆尽了。
这是有话要私下说呢!
她拉拉承昀圆领长袍衣角,暗示他听话。
承昀撒娇问道:“皇祖母,那孙儿何时来接娧儿?”
第185章 认命
“我看你是寻思着都不用接了。”皇太后睨了孙儿一眼,没好气说道:“该是你的跑不了。”
皇祖母这么一嗔,承昀瞬间缩了,赶紧揖礼说道:“孙儿告退。”
拎着还攀在皇祖母身前的承熙,提起坐在膝前的承惜,没给两人告退机会,深怕接不到媳妇般,想也不想便离兰陵宫。
颜娧从未见过承昀这般听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太后伸手摘下簪子,连忙迅速地伸手接住对金翅羽凤钗,宫人们高举着都承盘近前协助收拾。
裴绚卸下钗鬓发髻,深宫年华,孤独寂寥,将自身照应得极好,未见迟暮之姿,唯有发稍掩不去斑驳泄漏了年岁。
摒退了左右,倾靠凭几,她头一回仔细审视这小小年纪的侄太孙女,拍拍身旁位置,让小丫头靠上前来。
开始真看走眼低估了这女娃,能入得了承昀挑剔的法眼,又能适应那不太好相与的性子,她竟会以为只是个普通小姑娘。
颜娧亦有察觉谢了钗鬓的裴绚,仿佛在这拆卸之间换了个人,神色、气场都有明显不同,就连看向她的眸光都有显着不同。
向来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精神,自然也不急着想知道裴绚心思,在这顷刻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裴绚端详了许久,缓缓道出了结论:“妳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从来不是。”颜娧勾起淡然浅笑,与口中的答案全然迥异。
“妳不是个认命的性子。”裴绚不自主随着她绽出浅笑。
“一向不是。”她清楚对裴绚不需掩饰。
她顿了顿,勉强漾起了笑容问道:“那为何认了凤鸾令安排?”
“没认过。”颜娧摊手看了掌心的绯红印记,失笑道:“是他得来得早,绝了我的后路。”
可不是?情爱路上从来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而是谁先住进了伊人心里。
一路走来,手段何其多,情话何等腻?
老夫人的少女心啊!
连她这从不开花的铁树也逐渐为他失了心神,这是何等厉害的手段?
裴绚愣了愣,笑了笑道:“妳更不会拘泥救命之恩。”
心思聪慧的女孩,懂得隐藏,看似将自身置于谦卑之后,实际利用这份恭敬,获取所有她想掠夺的。
“当然,报恩手法很多,不至于需要赔上自个儿,也没什么事儿值得。”颜娧又不自主漾起浅笑。
的确如此啊!如同承昀,了解她的心思,想要的从不是独占一人。
于她的邪念心思,又永远是冲动到位,愿景抵达,现实还在路上。
一个能如此珍视自身的男人,无话可挑。
“昀儿不是个好相与的。”裴绚从她笑容里看见了幸福。
“他是个懂得利用本身条件,又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颜娧回望了裴绚尴尬笑了笑。
如果他是个好相处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天天想着多看一眼他们怎么卿卿我我?
裴绚朗声笑道:“准妳说。”
开玩笑,在人家祖母面前批评最疼爱的孙子,不是自掘坟墓?
“姑太祖母,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啊!”她可不傻!
裴绚颔首轻笑,寻思着这有意思的丫头,轻触了她的发鬓夸赞道:“今天御台夜宴,妳忍下了。”
颜娧噗哧的笑出声回应道:“没忍,天作孽,不需要我动手。”
这不笑话完就跪在御台下了?都不知道摄政王允准起身了没呢!
裴绚立即意会了,话都省话的艺术啊!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在她口中连训人的部分都省了。
裴绚握了握柔嫩纤手,安慰道:“好孩子,妳与昀儿定会好好的。”
这是她衷心的祝福,年少的她曾以为顺了凤鸾令安排,至少能寻得一份真心,谁也不知会是现今光景。
认真尝试爱过后心死,便更怀念着那花样年华里的初相遇。
人人以为她看着凤鸾令悼念先夫,不知是在祭奠青春年华啊!
“娧儿会努力好好的,皇祖母也会好好的。”颜娧清楚世上没有凭空得来的幸福。
“皇祖母老了,活一日少一日,没有多少日子了。”裴绚看着斑驳白发,再回望雕琢华美的兰陵宫,涩然一笑道,“皇祖母将在这里终老了。”
颜娧试探问道:“皇祖母真愿意顺了天意,认命了?”
“都这个岁数了,不认还能如何?”裴绚苦笑。
“只要活着,总有希望。”颜娧突然向往那位能让裴绚记上一世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皇祖母今年都八十岁了,如若那人还能在这古来稀的年岁活着,都想着该怎么让这对迟暮伊人能见上一见。
“说得好像能铁口直断呢!”裴绚戳了戳颜娧小脑袋。
“娧儿从来不认命,相信路是自个儿走出来的。”颜娧偏了头看向皇祖母,真挚地说道,“只要不是生死两茫茫,姑太祖母不能认命。”
裴绚真不知谁才是需要被开导的那方,看着是她被说服了,不禁轻声问道:“听得昀儿说起,娧儿想往东越去?”
她蹙了柳眉,迟了半晌,轻轻颔首道:“嗯。”
不是吧!
皇祖母年纪能勾搭上的男子,又怎能买得起素冠荷鼎的东越人?
颜娧不得咽了咽生硬的唾沫,这是掘了什么天大秘密?只得如实说道:
“立秋姑姑前往东越作为前哨,等事态明朗些,会跑一趟东越。”
“他病了好些年见上一面不容易。”裴绚也觉着魔怔了,竟相信侄太孙女嘴里那不该认命的意念。
身为裴家人,当然知道戏秘盒用处。
因此当年去信,让戏秘盒能保他性命,而他病入休养了数年至今未出,想来要出来也不容易了。
颜娧咬了咬唇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仍直截了当问道:“虽然还不确定出发之日,皇祖母可有需要娧儿带话?”
“妳又知道给谁带话了?”裴绚睨了她一眼。
颜娧吐了香舌,咯咯笑道:“昀哥肯定也告诉皇祖母,我招黑得可以,指不定就遇上了,皇祖母可别错过啊!”
第186章
裴绚被她天真的话语给逗笑了。
“那就告诉他,素冠荷鼎已殁,天逸已来,伊人可好?”
“好,娧儿记下了。”颜娧献上甜人浅笑。
裴绚拧了下那胸有成竹的小脸颊,打趣问道:“不需要问问该问谁?”
她拧琼鼻笑了笑道:“不需要。”
“何解?”
这看似没心眼的丫头,才是心眼最多的啊!
她轻靠在裴绚藕臂上,细声说道:“如若皇祖母听闻我要去东越,都能来问我一句,我相信也会有人听闻我从西尧来而问我一句。”
裴绚眼底掩不去欣赏,不舍得放下小丫头纤手,庆幸道:“那臭小子终于做对了件事,这么通透的娃儿,不能白白给别人家捞走。”
颜娧开玩笑问道:“姑太祖母,是连红杏出墙的机会都不给了啊!”
“我只怕妳赶不上他砌墙的速度。”裴绚半掩唇际笑着。
“姑太祖母这是被承家同化了!”她嘟嘴道。
“嗯!”裴绚半点不否认地颔首道,“开始是对他执意告假两年气得七窍生烟,现下支持他寸步不离看着到娶回西尧为止。”
她抬眼望进裴绚认真可不似玩笑的眼神,吶吶地问道:“皇祖母还真不管管他?”
“不管了!不管了!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裴绚紧握着纤手轻声道,“你们俩的事儿,姑太祖母只能当个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