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
帘儿一见着她,便匆忙道:“宫里传消息来……”
“宫里说、说是殿下遇刺了!”
茶花听到这消息,起初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却恍若传来了一阵耳鸣般,脸色也遽地发白。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有想过从帘儿嘴里传来的竟然不是昭王妃人选定下的消息。
毕竟天子也不是善茬,焉能叫赵时隽轻易能违抗圣命?
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是这个时候……
茶花这个时候才很快明白了过来。
他这遇刺俨然不是一场意外。
且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一直没有提过七夕宫宴的事情,更没有提起天子要为他选妃的事情?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会让这件事情成功的打算……
所以在赵时隽眼中,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提起的必要。
在天子眼皮底下发生,还得要让对方相信,恐怕赵时隽就算是装的,他也得见些血光……
“姑娘你没事儿吧?”
帘儿连叫了茶花好几声,茶花才回过神来。
她攥紧手指,“无事,方才只是……胸闷了一阵。”
她看着人群里走得愈发近的裴倾玉,死死压抑住胸口涌动的情绪,垂眸对帘儿道:“我们回去吧。”
裴倾玉是个好人。
他们之间虽没有那么深的情念,但他们自幼相识,且他人品无瑕。
倘若没有任何外在的缘由,与其他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家相比较,她多半也会选他。
可到了这地步却不行了。
拖过了七夕她再不动手,只怕以赵时隽的心性,他是绝不会心慈手软半分。
就在茶花与帘儿主仆俩前脚离开,裴倾玉才猛地抬眸往河边瞥去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当是自己生出了错觉,略是好笑地摇了摇头,又继续抬脚向前。
翌日清晨。
茶花用过早膳之后,便挥退了下人,兀自一人往陈家祠堂去。
这处供奉着祖宗牌位,同时在那香案上也安置了一份属于裴倾玉的庚帖。
他们交换完庚帖期间,两家若一直都无凶兆产生,多半就是可以结亲的。
可昨儿夜里得了那样的消息后,茶花便知晓自己是一刻都拖延不得了。
她拿起那庚帖,指腹摩挲了一瞬,随即便再无犹豫将东西递向了蜡烛尖上。
下一刻便有人猛地握住她手腕。
“茶花,你疯了不成?”
大步赶来的陈茶彦几乎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若非今早回来时,听见下人说她兀自往祠堂去,陈茶彦才惊觉自己在家空暇太少,连妹妹的反常都没有发现。
他唯恐她有什么心事会积郁在心,这才先搁下了旁的事情,想要过来看看她。
岂料来时,便正正好好地撞见了这样一幕。
茶花眸中掠过一抹惊愕,随即握住庚帖的掌心一空。
东西落到了陈茶彦的手中,陈茶彦打开来看过后,确定这就是裴倾玉的生辰八字,面色更是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哥哥……”
“茶花,你好端端地,烧它做什么?”
茶花掐着掌心,看着对方手里握住的东西,连带着呼吸都透着一丝紧张。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与裴家不太匹配……”
陈茶彦却打量着她,“倘若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哥哥,不管怎么说,裴倾玉作为你日后夫婿人选,在哥哥眼中是再好不过的……”
“你若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便不该这样做。”
在交换庚帖后,一旦发生些不吉的征兆,就代表两家没有缘分,不合适结为亲家。
她背地里说也不说一声,便要私底下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解决,却丝毫不为她自己考虑。
往后若再要议亲,恐怕也会有些克夫亦或是煞星之类捕风捉影的说辞。
“茶花,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可曾想过如何对裴倾玉交代?”
茶花语气愈发沉闷,“我不知道……”
陈茶彦话语里难得带上了三分强势,“那便不许解除这门亲事。”
茶花忙抓住他手臂,眼眶也红了三分,“哥哥……哥哥把庚帖给我吧……”
陈茶彦道:“茶花,我疼你,不代表我就能容许我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
茶花几乎是强忍着心底的难堪开口,“那倘若我就是突然不喜欢他了呢,现在解除这门亲事都还来得及……”
“裴倾玉对你我兄妹有恩,你这样待他,实在是不公平!”
陈茶彦沉默了片刻,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失望,“只是茶花,你自以为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便是为旁人好吗?”
“你可曾想过裴倾玉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茶花被他说的眼眶发红,几乎连头都快要抬不起了。
可陈茶彦越想便越是难忍,“昔日裴倾玉因为你我母亲对他们家有恩,所以报答我们兄妹俩,后来他帮了我们俩,难道我们就不该报答他吗?”
“我陈家再不济,难道就合该是个薄情寡幸之人?”
陈茶彦是个思想守旧之人。
他固然疼爱茶花,可在他看来,裴倾玉那样帮助过他们兄妹俩,他这样的人品,那些恩情便是让茶花主动以身相许也是一桩佳话。
可茶花现在所做的一切,无疑是与他的观念相悖的。
她这样做,他自然会很失望。
她毕竟向来乖巧,何曾有过这样出格的举止?
茶花咬得唇瓣鲜红,一个字也辩不出来,她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陈茶彦给沉声叫住。
“站住——”
小姑娘登时便立在了梁柱旁,不安地抬眸看向哥哥。
陈茶彦将她叫回跟前,再度问她:“茶花,你果真不喜欢裴倾玉?”
茶花拧着手指,泪珠却是无声地顺着脸颊滑坠。
她不说话,也不哭出声儿,光是这么无声地落泪,很快便将面前的衣襟处打湿了一片。
陈茶彦到了嘴边想要厉声教导她的一些话就这么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道自己当是长兄如父的身份,在她犯错时以严苛的态度去勒令她及早改正。
但他自己的妹妹他最是清楚。liJia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的伤心过。
哪怕最难的时候,她也是逞强的模样。
可到了今日这件事情上,她却让他出乎意料。
茶花只当哥哥尚且还有没训斥完的话要训斥于她,却不曾想,陈茶彦目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竟是握着那庚帖抬起了手腕。
那庚帖举高之后,便落在了蜡烛尖上,竟是将茶花方才想做而没做到的事情给完成了。
须臾片刻,那薄纸便被火光吞噬。
茶花愕然地站在原地,看向哥哥的眼神也同样有着震惊。
“茶花,我方才责怪你,只是我不认可你的行为……”
“但这不代表你就不是我的妹妹了。”
陈茶彦看着滚落的灰烬,喑声道:“纵使你是错的,哥哥也依然会站在你这边。”
“裴倾玉的人情,□□后自会亲自报答,你只要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
他说着顿了顿,又朝她道:“只是茶花,你日后万不可再这么糊涂……”
他不知内情,便只当她不知怎地也生出了任性的心思。
陈茶彦固然恼她,甚至心里是责备她。
可他没办法看着妹妹的泪水,逼着她嫁人。
她实在不喜欢,也许是真的和那裴家不合适。
庚帖八字的吉凶固然重要,可他妹妹的心意同样也很重要。
仔细想来,也怪他过于着急,当裴倾玉是个好人选,私下里却没有细细询问过她,叫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生出了不喜。
他心中责怪完她之后,亦是百般为她找补。
“哥哥……是我不好……”
茶花声音哽咽,再难遮掩自己内心的情绪。
陈茶彦却拿了帕子给她,心下亦是设想了她许是为此郁郁寡欢了都不止一日,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发现得晚了,这才逼着她私底下犯错。
“纵使他裴倾玉是个良婿,那也得要我妹妹看得上才行……”
“茶花,哥哥并不是想苛责你。”
“哥哥也是盼你余生能有一知心人相伴,再无忧愁。”
茶花听到这话,心情亦是酸涩难言。
哥哥若责怪她也就罢了。
可她明明是错的,他却还这样偏着心安抚她……
愈是如此,她就愈是不愿让哥哥知晓赵时隽那些强势的心思。
否则按照哥哥的性子,只怕他得罪赵时隽和当今天子也是迟早的事情。
届时,哥哥和宣宁侯府众人便再无安宁。
……
这厢赵时隽在两三日后才恢复些许。
他私下里见了天子后,却仗着病体与对方谈了一些条件。
天子听完后,脸色却似笑非笑地问他,“我儿,你可想清楚了?”
赵时隽倚在枕上,掩唇轻咳了两声,“不过是娶一妻室罢了,父皇何不就此答应了儿臣?”
天子轻笑出声,“答应你?朕看你这些日子犯下的事情分明是已经昏了头了……”
赵时隽闻言眸光却骤地一变,他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天子一把按住。
“你别急,你既然都用你亡母开口来求朕,朕也没说一定就不答应你。”
“但是……倘若陈家的姑娘不愿意呢?”
赵时隽眸光微闪,“那绝无可能,她已然与微臣心意相通,且也同样是非微臣不可……”
“若非如此,她若有半分的不诚心,微臣又何至于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天子打量着他这幅笃定模样,面上不显,心情却愈发复杂。
既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焉能会连对方身边唯一出没过的女子都不调查清楚?
天子甚至都快要怀疑其实是自个儿手底下的人无能,办事不利,没有调查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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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9章 、夺她(9)
◎“陈、茶、花——”◎
“阿锦,这都是因为茶花的莽撞,晚上非要去看一眼你的庚帖,这才不小心烧毁……”
裴倾玉才听见时,怔了一瞬,却下意识道:“这样的事情只是意外罢了,只要不说出去,私下里再重新补一张……”
他说到这处忽地微微顿住,再度抬眸看向陈茶彦。
是啊。
古往今来,谈婚论嫁的事情上,在两家交换庚帖后,家中若真有个磕磕绊绊,亦或是打碎东西,固然是预示着不详之兆。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加以遮掩,便不存在所谓的不详。
但今日陈茶彦分明是特意说给裴倾玉听,而他庚帖烧毁才是次要的吧?
“为何?”
陈茶彦知晓这件事情对方多半也会心知肚明,心下微叹,缓声道:“是我妹妹与你有缘无分了……”
“阿锦,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裴倾玉心中稍一转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在那茶楼里喝了一盏茶后,裴倾玉终于消化完这个消息后,唇畔的笑意也略显苦涩。
“她的心,果然一直都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茶彦显然仍是对自己妹妹存了几分维护之意,委婉开口,“阿锦,我身为茶花的哥哥,也知晓她的性情,她许是有什么苦衷,不便说出……”
“我自然相信茶花的品格,但我说的就是这一点。”
裴倾玉道:“其实只要她有心于我,大可以将她的苦衷告诉我。”
“她不告诉我她的苦衷,我固然无需感同身受她所承受的一切滋味,可同样也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的苦衷,他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光是这一点,便足以令人失落至极。
可他这微微涩然的话,却惹得陈茶彦动作亦是一顿。
他垂眸瞥着茶盏中碧澄澄的茶汤,心中却猛地后知后觉。
裴倾玉没有参与过,他又何尝参与过半分?
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小姑娘就一直用自己薄弱的肩扛起一切。
可由始至终,她什么也不和他说,什么也不要他帮忙。
她心下孤僻的程度,让人连感同身受的余地也无。
唯一一次也只有当日在他这个哥哥面前那些无声的垂泪……
这个认知令陈茶彦喉头也瞬间好似哽住了什么一般。
这件事情在裴夫人也知晓后,她私底下到底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对身边的婆子道:“老天还是眷顾我裴家的,这桩婚事……到底没成。”
她缓和了神色,旁边的婆子亦是柔声安抚:“这回我们裴家也算是彻底还了他陈家这份人情,不欠他们什么了……”
裴夫人道:“说不上还不还的,我既疼惜阿锦对一个姑娘求而不得,却又害怕他会耽于美色。”
她是心疼儿子,但打心眼里,她当然是不愿意儿子娶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
毕竟当下还只是个空壳子的宣宁侯府对她儿子毫无助益。
……
几乎是同一时间,茶花私底下却被人暗中接进了昭王府中,去见那位已经回府慢慢“养伤”的昭王殿下。
室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幽檀香气,遮掩住男人身上淡淡的药味。
赵时隽从宫里回来后,心思便一直都颇为叵测。
可他掀起眼睫打量茶花时,却只开口问她:“婚事退了吗?”
茶花掐了掐手里的帕子。
他明明就是知道的。
恐怕她毁了庚帖之后,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他了。
可他偏偏还是要逼着她亲口说出。
小姑娘的嗓音有些沙哑,“哥哥已经去退了……”
赵时隽道:“抬起头来。”
茶花盯着裙摆上细碎的绣花,不太情愿。
可他伸手托起她脸颊,非得让她不得不与他那双幽黑眼眸对视。
赵时隽的脸色是有些苍白,可他的目光却愈发灼灼,在那幽不可测的深渊之下仿佛燃着灼热的火焰般,隐忍压抑。
他语气不显喜怒地问道:“你是不高兴吗?”
“是后悔与裴倾玉退亲了不成?还是说……”
男人嗓音沉了三分,恍若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是裴倾玉他对你不肯放手?”
茶花眸光一颤,连忙摇头,“没有这回事情……我们也只是比陌生人的情分更深一点,并没有谁不愿放手的。”
她这幅唯恐他会去找裴倾玉麻烦的模样落在赵时隽眼中,更显得额外刺眼。
他松开了手指,口中却冷哼了一声。
茶花咬了咬唇,自知失言,转而才询问他道:“殿下的伤口可还要紧?”
听她问到这个,赵时隽只冷着声儿道:“伤口是假的,自然没什么要紧。”
“不过你要的,我倒是已经给你求来了。”
茶花睁大了雾眸,似不敢相信,“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
“只是到了那日,你要记得打扮得素净一些……”
他说到这些话题,神情才渐渐柔和三分,“圣上他老人家不喜欢太过于妖媚的女子。”
见小姑娘听到自己说这话后,又兀自掐紧掌心的小动作,赵时隽顿时伸出手去,将她小手包裹入掌下。
他将她惯是喜欢折磨掌心的指尖落到自己掌心,随她掐捏。
茶花却低声道:“殿下也嫌我妖媚?”
她平日里很是素净,可鼓鼓囊囊的胸脯,与细腰是遮掩不住的。
身体好比是块蜜糖,换了哪件皮子包裹都是遮不住香甜,那双纯澈水眸却又好似兔子的陷阱般,充满了纯柔欲态。
男人的臂膀探入她腰侧将她拖到榻上,拥她至怀中,唇角才显了几分弧度。
“你在我眼里自然和只没用的小兔子都没什么区别。
但世人难免会被皮囊所迷惑,会产生诸多的误解。”
毕竟她这样纯良的小姑娘焉能有什么本领伤害旁人?
“只是我要再问你一句,你的心里果真有我?”
他不容许她回避,话语带着笑意,眼眸却盯紧了她表情细微的变化。
茶花低垂下脑袋,那不足一握的雪白细颈便露在他眼皮底下,身体里的幽香也从那衣襟处透出。
“殿下、殿下碰我时,我也是会情动的……”
“殿下都忘了吗?”
她的话无疑又让他回味起那段肆意畅快的光景。
她在他榻上时,如春水般,荡漾在他指尖心头,销魂酥骨的滋味缱绻徘徊。
她是个羞答答的人,要她说出喜欢谈何容易?
可这般娇艳羞赧的姿态,却比说出喜欢二字都要更加让人沉溺。
赵时隽贴着小姑娘的鬓角,望着她乖巧的模样禁不住心驰荡漾,在她颊上轻轻落了一吻。
茶花微微一颤,待那炙热转移到唇瓣时,她紧攥着他衣襟,到底阖上了眼,由着他领她体会个中滋味。
月余下来,裴陈两家准备结亲的消息也就不知不觉中从热闹变得冷清下来。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也并不算是稀奇。
最多叹两句这宣宁侯府的粗心大意,好端端的庚帖放在台上都看不住,沾染了火光带上不吉的征兆,合该她是个没福气的。
久而久之,待京中传来其他逸闻轶事,自也没有人记起这桩陈年旧事。
而茶花在府中也重新恢复到平静的日常状态里。
帘儿曾私底下打量过她,确保她没什么异态,才背地里传了话给昭王。
每日也无非就是说些姑娘今日多吃了两口青笋,又或是明日腹中馋虫作怪,又让人做了份酸梅汤。
眼底下少了几分青影憔悴,面上也渐渐多些红光,白里透红,整个人的状态也宛若剥了壳的荔枝般,透着清甜饱满。
直到这日宫里忽然来了个太监要传召于茶花。
茶花给哥哥做好最后一双入冬要穿的足衣,顿了顿动作才吩咐帘儿给自己更衣进宫。
从当日见过赵时隽后,她就已经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这回进宫要面圣,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先前那些任何一项在她眼中难如登天的坎坷都被他一一抹平。
不得不承认,这位昭王殿下的手段比茶花想象中的都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