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军坚定信念!”

“我们对将军誓死效忠!”

蒋一白则担忧的看了寒敬之一眼,他不是武将,自然没有这些糙汉子们热血澎湃,他知道寒敬之思虑甚广,更何况寒家几代忠良,老霖王寒炳与先帝也是亲如兄弟,虽然寒敬之的父亲游历江湖不问朝中事,但对先帝也是绝对忠诚,如果他回来反对寒敬之的话,敬阳军未必会对寒敬之誓死效忠。于是他小心的问道:“寒兄是有什么心结?”

寒敬之缓缓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蒋兄,你觉不觉得皇上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寒兄,你虽然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没怎么见过皇上,但皇上的所作所为具是真相,没有半点添油加醋!”蒋一白突然意识到,寒敬之虽然在他们的鼓励下有心为民请命,但终究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他见过皇上,明显对皇上的名声产生了疑惑。

“我知道,但蒋兄你不是也见到了?”寒敬之问道。

“这......”蒋一白不仅看到了,还深切的体会到了,幸好他不是一个弱不经风的文人,举着沉重的宝剑还能在皇上寝宫一圈圈跑,不然像丞相裴钰那样,回去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疼的嘤嘤嘤哭,实在是太可怜了。

蒋一白原本也不是皇上的宠臣,见皇上也就是朝堂上远远的一眼,不过皇上近日的气势的确与以往不同,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何况他连害他的女眷们都没有杀,不然以皇上的秉性,难道不是所有人杀掉了事?”寒敬之拍了拍蒋一白的肩膀,然后冲支持他的亲信弟兄们拱了拱手“诸位暂且回去,谋反毕竟是大事,关系到祖上声名,我不能轻易决定,更何况皇上现在举止怪异,还有诸多谜团,查清楚为好。”

“哎,寒兄你真的相信他不是装疯卖傻?”蒋一白再次问道。

寒敬之摇了摇头:“蒋兄,他才是九五之尊,手握生杀大权,如今朝内文有裴钰,武有赢裘,先帝根基尚且稳固,是我们要装疯卖傻还差不多。”

“那好吧,我们再看看。”蒋一白心不在焉道,寒敬之说的没错,皇上没有必要装疯卖傻,大势仍然掌握在皇帝手中,朝中向着霖王的,多是没有兵权的文臣,与敬阳军齐名的其他几家,倒是没有参与的意思。

谋权篡位到这个地步实在太尴尬了,这说明他和寒敬之想要改朝换代的心情都没有那么强烈,否则不会任意一个理由就成为阻挡他们的障碍,可这种边走边看的作风,实在不适合进行这种冒险的事儿。

皇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蒋一白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又想起宣纸上那只沾着油的大白兔,心中不忿,本官才没有那么胖呢!

当晚,寒敬之送走蒋一白,紧接着又送走他的亲信们,但却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忿,他们一腔热血为改朝换代而来,现在告诉他们计划中止了,他们可以暂时回去了,而且皇上要是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霖王殿下是不准备反了,这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锦书,带大家伙回去吧。”寒敬之摆摆手。他手下的亲信大多是武将,唯有这个肖锦书有谋略之才,寒敬之很信赖他,想让他帮忙规劝大家稍安勿躁。

“是。”肖锦书抱拳答应,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如此一来,他们一直的努力算什么?不还是苦哈哈驻守在边关随时准备送命却又无关紧要的小兵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怎么就不能入主汴州呢?没想到霖王也会临阵脱逃,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他一边退下,一边神情复杂的看了寒敬之一眼。

寒敬之背对着他,没有在意,深夜一人合衣躺在床上,却不由得想起了王国福所说的那个女人,什么叫皇上脑子有病呢?是单纯泄愤般的辱骂,还是另有深意?他又想起了萧夙机神秘兮兮伏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耳垂,皇上这举止,是不是有些太无礼数了?

而且听说,皇上为了身边一个奴婢,亲自去找御医,吓得御医裤子都没系上就跑来治病,皇上何时这么关心旁人了,传言中不是寡淡无情,连妃子都不宠幸的么?

还有那奴婢也是怪怪的,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己,同时又用些微怜悯的目光看着皇上,真是无法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豆豆:毕竟是我自己写的暴君,做亲妈的心情十分复杂。

萧夙机:真是奇怪,豆豆最初十分怕我,但最近倒是常常塞给朕些消肿药膏。

寒敬之:咳。

☆、瑟瑟发抖泪水涟涟!

《皇帝日记》:

明天朕就要去狩猎了,还有点激动,朕都没想好要穿什么衣服呢,不过豆豆挑的衣服一定没错,王国福提醒朕要带一名后宫嫔妃去,朕对她们都没什么印象了,更何况朕不喜欢女孩子啊,朕喜欢浑身肌肉会嘤嘤啼哭的帅气男孩子,所以才不要带她们去,朕决定带豆豆去,豆豆可以给朕扇扇子,给朕做吃的,还能给朕捶捶背。

嫔妃哪有豆豆好。

不过不知道御花园种的西瓜怎么样了,如果发芽了朕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她们?还是改日前去看看吧。

王国福跟朕说奏折还没看,可朕真的不想看,要是有人替朕看就好了,算了,改日上朝让爱卿们说给朕听。

最后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只能写在日记里了,朕昨日做梦,居然梦到了霖王,今日早上起来,朕发现朕的床湿了,不过朕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真的好遗憾。大抵是霖王脱了全身的衣物,用美妙的脸庞和雄赳赳的肌肉诱-惑朕,然后在朕的淫-威下瑟瑟发抖泪水涟涟,嘿嘿嘿嘿!

啊!不能再写下去了,日记一定要锁好,谁也不能看!

******

寒敬之起的很早,太阳还未升起,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水蓝色绸衣,白玉腰带,盘龙鎏金冠束发,脚蹬一双墨色长靴,他正了正腰带,到前厅吃了些粗茶淡饭,细糯的米粥配上半碟咸菜,再加上府里厨师特制的肉丝面饼,这是他在边关常吃的东西,不比汴州的官员们那么讲究,但做起来方便又禁得住饿。

他今日有些兴奋,却也搞不懂究竟为些什么,狩猎对他来说实在不新鲜,征战沙场时,射的可都是真人,而狩猎场上不过是小鹿小兔这等毫无杀伤性的动物,当然,最无趣的便是隐藏实力,功高盖主往往是皇帝的忌讳,他也不好随性炫技。

或许可以通过狩猎试探一下皇上的功夫,听密探说,皇上修炼的术法很是阴邪,且杀伤力很强,可上次看见他惧怕邪祟的模样,倒不像是身怀高绝术法。

“殿下今天打扮的格外英俊,可是哪家大人带了小姐前去?”管家微笑着拾起碗筷。

“胡说,狩猎怎么能带家眷。”寒敬之耳根有些发红,也不怪管家调笑他,说来惭愧,他自幼随父王镇守边关,后来父王将王位传给他,自己去游历江湖,倒是忘了寒敬之的亲事,他自己将心思都用在了排兵布阵,修习武功上,但也没有过分在意,更何况边关战区,当然是男人多一点,寒敬之没有碰到哪个心悦的。

想到这里,他却又不自觉回忆起皇帝的模样,小皇帝倒是长得眉清目秀,不过也没听说宠幸哪个妃子,原本说着皇帝是暴君,到没听说沉溺女-色。

寒敬之一边想一边牵过了马。

按大祁先皇的习惯,狩猎最是热闹,群臣往往天不亮就已经整装待发,太阳刚出山时,大家已经能嗅着郊区清新带着潮意的空气,踩着刚没脚踝的长草肆意敞怀。

寒敬之顶着夜色,驱马向城门口走去,静谧的月色下街上格外空旷,只有些出早摊的小贩,支起了大锅抄起了擀面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熟练的捏着面食。

他轻踏马登,宝马燎原火摇了摇脖子,蹬蹬蹬往前蹿了几步,它可没有主人这么兴奋,大半夜睡得正开心就被人硬生生拽出来,心痛极了。

自从主人回了皇都,它不用操练了,不用打仗了,每天舒舒服服的在大马厩里一站,撩一撩同厩的小母马,早上一起吃草料,晚上一起睡大觉,别提多开心了,可今天小母马还在睡大觉,它又要出来起早贪黑,简直是马生凄苦。

为什么我要是一只宝马?如果我只是土地主家儿子养着的白白胖胖的代步马该有多好!土地主家有钱,土地主的儿子不会打仗不会杀敌,为什么主人不是土地主的儿子!

燎原火回头望了望精神抖擞的寒敬之,心中一阵绝望,和土地主的差距略有些远,马生无望。

寒敬之没有带随从,城门处有专门负责接待的士兵,见霖王来了,赶紧让进门房稍作歇息。

“殿下您先歇息一下,皇上和各位大人还未到。”士兵拜倒施礼。

霖王单手搀起:“不必了,本王就等一会儿。”他翻身下马,将燎原火交给士兵,一边感受着许久未见的皇都的清晨,一边活动筋骨,防止狩猎时不必要的伤害。

“哟,寒兄真早。”蒋一白远远赶来,一边抱拳,一边笑着向霖王打招呼。

在蒋一白之后,各位受邀大臣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城门口,呼朋引伴好不热闹。此时天光渐亮,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这诸位朝廷命官带着亲信挤在城门口多有不便,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咳......诸位,不如我们还是进门房等等皇上吧。”寒敬之努力保持着微笑建议。

大批朝廷命官挤进了守城士兵的门房,士兵简直诚惶诚恐,他这简陋的地方何时来过这么多大人物,赶紧吩咐手下置备吃食茶点。

蒋一白笑着推脱:“不必了,皇上马上就来了,我们也就走了,这些东西就浪费了。”

于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寒敬之的脸色微微发冷,蒋一白再也挂不住尴尬的笑,拿了一块绿豆糕垫了垫肚子。

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大亮,寒敬之越发的严肃,蒋一白已经吃了一盘茶点喝了两壶茶,各位大人纷纷吩咐手下亲信给买俩包子回来,起床太早了,略饿。

两个半时辰过去了,寒敬之的燎原火都精神起来,蹦蹦跳跳的想去撒欢,蒋一白撑的直打嗝,有几位大人坐在小板凳上呼呼大睡。

“哼!”丞相裴钰气愤的一拍桌子,半仰着脸往房梁上看,一边看一边抽泣,身子激动的瑟瑟发抖,但仍然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呃......裴大人莫生气,皇上大概是......起来晚了。”蒋一白凑上前去,递上手帕安慰。

“本官......咳,本官想起祖逖将军了。”裴钰接过手帕擦去眼角泪光,心中恨铁不成钢。

“啊?”蒋一白一脸懵逼,虽然同是文人,但裴钰是大才,他算是小才,不过就算是小才那也是状元考上来的,但说来惭愧,他至今都理解不了裴钰的境界,以及......丞相过于发达的泪腺。

“祖逖将军慷慨大义,志趣高远,昔日闻鸡起舞有赞世之才,可皇上!皇上!皇上!他......”裴钰的眼圈又红了,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朕!朕!朕!朕怎么了?”萧夙机咬着苹果从外面挤进来,群臣呼啦跪成一团,豆豆诚惶诚恐的紧跟在皇上身后,手里抱着好几个大苹果。

“哼!”裴钰扭过了脸,拼命的眨着眼睛,大喘着气,防止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哎,丞相又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轻薄了你,快别哭了,朕抱抱。”萧夙机笑嘻嘻的蹭过来,将沾了苹果汁的手在裴钰身上仔仔细细的擦了擦,不远处的寒敬之挑了挑眉,脸色相比之前更黑了。

“皇上可休息好了?”寒敬之冷冰冰道,但脸上却不好带着怒容,就算萧夙机再贪睡,再让人气愤,那也是皇上。

萧夙机愉悦,冲寒敬之眨了眨眼:“朕休息的好不好,爱卿还不清楚么?”毕竟是爱卿帮朕驱逐邪祟,劳心劳力,不愧是大祁神兽之首,豆豆再也没吓得发抖,朕也越发感觉阳气旺盛,分分钟可以再看三本《花月记》!

作者有话要说:寒敬之无聊拿起枕边的奏折,心中欣慰,皇上真是为了江山殚精竭虑。

【皇帝日记之甜蜜宠夫:爱卿一夜未-射只为他爽!】

寒敬之:???

萧夙机:都说不许看朕的奏折了!

☆、每天吟诗作对!

众臣皆惊悚的看着霖王,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霖王的存在对陛下来说原本十分尴尬,因为不管是民心还是战功甚至是才智,陛下都无法跟霖王媲美,如今霖王无召入汴,大家都觉得来者不善,很有可能江山易主,凭陛下的钻营刻薄,怎么可能让霖王有机可乘,两人之间应该是表面平静但内心里剑拔弩张的,可是现在陛下好像一脸轻松?

寒敬之则脸色微微发红,轻轻的移开了眼神,辩驳道:“臣怎么会知道!”

萧夙机却没有过分纠结这件事,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得体:“爱卿不想承认就算了,朕尊重你的选择。”万一以后被其他大臣邀去家里驱鬼,岂不是要忙死,霖王这个特殊技能只有朕知道,还是替霖王保密吧。

蒋一白倒吸一口冷气,诧异的看了一眼寒敬之,心中却涌起无尽的疑惑,霖王兄长相俊美,英姿飒爽,这些年来上门求亲的姑娘不知来了多少,甚至有老霖王兄弟们的子孙,各个长相貌美温柔贤惠,有几个甚至与霖王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霖王兄却是一个也没要,更没听说他对哪家小姐有过好感,这些年醉心于兵书战法,倒是时常与边疆的糙汉子们同吃同住不分彼此,难不成......

蒋一白又看了一眼皇上,虽然暴戾之名响彻天下,令人闻风丧胆,但皇上从小锦衣玉食,唇红齿白,太后原本也是天下闻名的美人,皇上可算是完完整整的继承了太后的长相,如果不是这个地位,而是栖身红花坊的小倌......那怎么都得是花魁吧?

蒋一白越想觉得自己的三观要崩塌了,他瞥了一眼丞相裴钰,裴钰还幻想着祖逖将军无语凝噎,根本无法交流!太史令大人此刻觉得自己异常孤独,且崩溃,空有一颗玲珑心却无人倾诉。

在什么情况下霖王谋逆最有可能成为泡影,在霖王和皇上搅在一起的情况下!

嗯......蒋一白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大家都走光了,他才回过神来,从此进入被皇上和霖王奸-情支配的恐惧中。

萧夙机兴致勃勃,一撩衣袍,挎上一匹枣红宝马,在前头耀武扬威,意气风发。许久没有出宫了,外面的世界真是好,没有穿的差不多的侍卫,没有看见朕就莫名其妙瑟瑟发抖的宫女,还没有不让看小黄书的规定,幸亏朕偷偷将王国福带了出来,朕去打猎,他去替朕买《花月记》特别版,据说还有作者亲笔签名和下集预告,据说要排好几个时辰的队。

对了,豆豆还会给朕画成什么漫画,特别可爱且荡漾,豆豆这种人才放在宫里可惜了,真应该放到书馆里将所有小黄书都画出来,慢慢给朕看。想到豆豆,萧夙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豆豆是个根本不会骑马的女孩,吓得趴在马背上瑟瑟发抖直翻白眼,萧夙机特别可怜她,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就不该做独自骑马这等粗鲁的事,特别需要和人共乘一匹。

于是扭头,对霖王意味深长的微笑道:“爱卿啊,朕看你的马特别壮。”

寒敬之本能的警觉起来,他先是看了看皇上的枣红马,丧头丧脑还梳着红头绳,满脸没精神的样子,边走还边排泄,估计是草料喂坏了肚子,又看了看自己座下的燎原火,器宇轩昂龙腾虎跃,仿佛一个马王一样精神抖擞,带领着后面品相参差不齐的马群。

难不成皇上是在暗示自己功高盖主有些越矩了?大抵是这样的。可是皇上的马实在是丑出了一定境界,这也要怪他的马太好?边关打仗对燎原火的磨炼,的确是汴州养尊处优的种马无法比拟的,但紧要关头还是不宜多事,寒敬之思索道。于是他用力按了按燎原火的脑袋,尽量低的像枣红马一样。

燎原火本来扬着脖子,趾高气昂的接受众马膜拜,它知道自己非常英俊,非常神武,就算是土地主家的儿子骑上它也像个大英雄,刚想甩一甩飘逸的马鬃,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了下去,燎原火一个趔趄,好悬摔在地上。

然后它就听自己的主人道:“没有很壮,一样丧。”燎原火险些一撂蹶子,怒将寒敬之甩下来。

萧夙机疑惑道:“谁的马丧?”

寒敬之:“......”

萧夙机求知如渴,再次问道:“究竟谁的马丧?蒋爱卿么?”萧夙机斜眼向后望去,宝马墨花翎黑黢黢的,腿长脖子短,毛乱眼睛小,不说是丧反正也有点矬,霖王真是太谦虚了,明明燎原火好看的多,就快赶上朕的小枣了。

蒋一白被皇上点名,精神一震,刚要答话,却见寒敬之神情复杂的看了他的□□一眼,蒋一白一阵紧张,自从怀疑起霖王和皇上的清白,他就再也无法直视两人的目光了,皇上这是在和霖王说什么呐?比...比大小么?

蒋一白赶紧一捂裤-裆。

寒敬之翻了个白眼,也想不明白太史令究竟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怪怪的,但是实在不想追究谁的马更丧了,只得扯开话题:“圣上的侍女恐怕不会骑马,不如臣差人送她回去?”

萧夙机忙不迭的摇了摇头:“爱卿果然体贴,朕看爱卿的马特别大,不如爱卿稍她一程?”

豆豆在后面听着差点吓昏厥过去,皇上这是要干什么呐?试探霖王殿下的真心么?她的身份怎么能让霖王带着走呢,她又不是霖王妃!皇上您才是霖王妃!

您是不知道那个无授权的垃圾都写了什么剧情,真是气的原创作者浑身发抖!

寒敬之一皱眉,他这些年一直在战场驰骋,与平民百姓亲如一家,心里根本没有贵贱之分,自然不会嫌弃豆豆身份低微,只是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合适,他摸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但公然与一年轻女子共乘确不合规矩。

“臣以为不妥。”毕竟臣是个未婚男子,豆豆是皇上您的宫女,就算宠幸也是您该做的事。

萧夙机赶忙安慰道:“爱卿放心,豆豆不会占你的便宜,豆豆喜欢看两个男子在一起,比如《花月记》里卖猪肉和卖草鞋的小哥。”这样爱卿就可以放心大胆了,不然像爱卿长得这么好看,定会让人占了便宜。

寒敬之脸色微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花月记》该是那种书,那种...没深度没内涵应该被禁却偏偏不禁的......淫-秽之书。

“那那那是一本前人诗集!奴婢每天都和皇上一起吟诗作对,寓情于景!”豆豆趴在马背上,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垃圾同人文作者!还我残酷冷漠暴戾心计萧夙机!

作者有话要说:豆豆:正在做垃圾同人文调色盘,被一个雷劈进了书里。

☆、大祁勤学语录!

豆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到了猎场,萧夙机打头,霖王太史令伴在左右,猎场周围早就被侍卫围了起来,一见萧夙机的身影,众人皆是提心吊胆,赶忙噗通通跪下,高呼万岁。

萧夙机乐颠颠的在侍卫中间走过,丝毫没有预感到有什么不对,还热切的跟大家挥着手,十分开心。

寒敬之一走进侍卫的队伍里,就觉得有些肃杀,身为领军者的敏感让他不由得警觉起来,他机敏的观察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似有似无的放慢了步调,拉开了和萧夙机的距离。

这样一来他看到的便更真切了,萧夙机没心没肺的身影一过,不远处便有一侍卫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狠戾,手背筋骨发白,显然已经蓄力。

寒敬之心下一凉,他竟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对皇上下手。不过也是,皇上积威多年,残暴之名远播,让一部分人彻底怕了,却也让一部分人彻底反了。

他不动声色的回到萧夙机身边,并没有声张,他已经确定,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或者哪位大臣来了,而是确确实实冲着皇上来的。

他曾听说,皇上神功炼成已久,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虽然轻易不示人,但不少侍卫都曾见过皇上在院子里练功的场景,掌风之劲令人咋舌,据说宫墙上的指印可深入五寸。

看来皇上不会感觉不到杀气,应该是想静观其变然后一网打尽吧。

寒敬之觉得自己揣摩到了皇上的意图,于是御马上前,颇有深意的看了萧夙机一眼,又回头瞥了瞥身后的侍卫。

萧夙机忽然见到霖王的深情凝望,心里淡淡有些激动,朕果然还是帅的,虽然朕平时软绵绵,但是一穿起铠甲依旧威风凛凛,让人羡艳!于是他用亮晶晶色眯眯的眼神报霖王以回望,特别深情,特别温暖。

寒敬之:“???”

莫不是装疯卖傻迷惑敌人?倒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寒敬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这这这......霖王是在向朕暗示着什么?一定是暗示着什么!萧夙机心里小兔乱撞,不能自已,真是越看霖王越像那个卖猪肉的小哥儿啊!于是他幸福的揉了揉脸,不禁把自己想象成了买草鞋的小哥。

寒敬之默默的低下了头,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皇上的心思,果真是君心似海么,一个尚且比自己年幼三岁的皇帝,竟然已经深到揣摩不透,他不禁怀疑起来,自己或许真的不应该篡这个位,一个轻易被人看透了的君王,往往会被有心之臣左右,只是萧夙机是真的变了么?还是存着其他想法?

猎场外有禁军把守,赢裘虽然名义上是陪皇上来玩,但实际上却负责着所有人的安危,原本肃杀的气息他是可以嗅出来的,但是今天确实有些意外,让他心烦意乱的渎了职。

因为丞相大人一直在他耳边啜泣,一直啜泣,一边啜泣一边吟诵古人诗集,全部都是激励人努力学习,寒窗苦读的,让他一个纯粹的,没怎么读过书的武将听着脑仁疼,更何况丞相大人还会捎带介绍一下作者,简直有病。

比如。

“花有...唔重开时,人无...咳再少年.——关汉卿 。”

“明日复明...呜日,明日何其...咳咳多!——文嘉《明日诗》。”

“抛弃时间的人,时间也...哼抛弃他.——莎士比亚。”

赢裘路过那个面带杀气的侍卫时,正巧问了一句:“莎...莎士比亚?”然后就忽略了那人的异常。

裴钰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是我的笔名,出版了《大祁勤学语录》,赢大统领如果想要......”

赢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用了!”真是白给都不想要,看了这个铁定会被逼疯,疯到连武功都会忘记,连皇上都保护不了。他已经听说了,好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将《大祁勤学语录》《大祁励志语录》《大祁为官语录》奉为经典,每天要三炷香供着拜学神的,这使得赢大统领十分忧愁,这要是将来都考进了朝廷,岂不是无数个裴钰一起上朝,大家一起哭,哭到朝堂好像坟头一样。

想一想都十分绝望,对大祁的未来特别忧愁。

早有宦官抬着一个个笼子走到树林浅处,笼子里面装满了鸡鸭鹅兔,乱蓬蓬的,撒的满地都是毛。王国福大总管手下的毛公公负责皇上野猎的逐项事宜,他一抬胳膊:“预备,放!”

各位公公一齐将笼子打开,只见无数鸡鸭鹅兔铺天盖地的向树林里扑去,嘎嘎声此起彼伏。

寒敬之心里有一丝失望,不免抱怨道:“臣以为是猎些飞禽走兽。”

萧夙机赶忙回道:“不是的爱卿,是将宫里养的家禽再捉回宫里去,希望爱卿多多努力,不然朕损失就大了。”说罢,萧夙机赶忙催马,一手扬着长弓,一手抓着马缰绳,边跑边吼道:“众位爱卿,冲啊!”

寒敬之心里有些相信那个罪臣女眷的话了,皇上的确像是脑子有病。

但他既然知道有人要对皇上不善,也不敢怠慢,燎原火追着枣红马就跑了下去,皇上不会察觉不到刺客的存在吧?一边跑寒敬之一边想,现在皇上冲的太快,诸位大臣显然是对猎家禽没什么兴趣,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聊天,这样可不像是一网打尽的形势啊。

正在此时,不远处突然窜出一只梅花鹿,它圆溜溜的眼睛谨慎的看了一眼萧夙机,突然向树林深处跑去,四肢并用,跳跃的极快,这只梅花鹿显然是难得一见的公鹿,长得极其俊美且健壮,是来打猎的王公贵族们最喜欢的野物。

但寒敬之却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这只公鹿绝对不是无意跑到萧夙机面前的,因为之前他并没有听到公鹿奔跑导致草丛骚动的声音,凭他的修为,一丝异动都不会逃出他的耳朵,更何况是一只莽撞的野物。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只鹿是有人故意放到萧夙机面前,想要把他引到埋伏圈里去的,这里尚且离禁军和诸位武将太近,不宜动手,但是树林深处却不一定了,虽然围场是被圈起来的,但是想要突破铁网,却是太容易的一件事了。

寒敬之觉得自己不该担心萧夙机,毕竟他此次进汴就是为了谋权篡位,现在虽然这个目的暂时搁浅了,他依然没有打消将萧夙机赶下台的的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皇上受到什么伤害,和皇上的几次会面,让他对这个人实在恨不起来,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皇上如果出了危险,朝野动荡,天下大乱,最惨的还是黎民百姓,为了黎民百姓他也要护住萧夙机周全。

想罢,他刚要出言提醒皇上莫追,就见萧夙机压根没搭理那只奔跑的快要没了身影的鹿,奔着一只大公鸡就追了下去。

寒敬之:“......”真是替刺客们遗憾,捉一只那么稀有的梅花鹿回来,还不如一只鸡。

但看着萧夙机与梅花鹿背道而驰,寒敬之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皇上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行刺,早早做好了准备,身居帝王之位,每天面对的穷凶极恶又何止这些,自己果然是多虑了。赢大统领多半已经在树林里安排了暗卫,对皇上的保护他一向是最有经验了。

寒敬之跟随着萧夙机射了几只兔子几只鸡,渐渐的往北坡偏去,萧夙机兴致高涨,虽然跑的满头大汗,但是却兴奋的笑弯了眼睛,一张白嫩的脸也累的通红,他一边松了松累赘的铠甲,露出大片锁骨,一边拼命的扇着风,向霖王炫耀猎到的两只大公鸡,寒敬之不由得嘴角含笑。

“有刺客!”

“快抓刺客!”

幽远细微的声音传到寒敬之的耳朵里,稍不留意就可能忽略,但此刻寒敬之的脑子却嗡了一声,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长弓,本能的将萧夙机护在身后,这种伎俩他再熟悉不过了。

调虎离山!

作者有话要说:裴钰:《大祁》三部曲已经出版,希望广大学子火速订购,不管用还可以撕下来糊墙。

赢裘:emmmm......

裴钰:赢大人,知道你识字不多,不如我亲自读给你听。

赢裘:不不不,别过来......

☆、和爱卿一起掉坑里!

就是调虎离山!

这帮刺客派人故意泄露行踪,将大批军队引到与皇上相反的方向,但是真正的埋伏却在这边。

寒敬之四下望了望,只觉形式十分不妙,此处只有他和萧夙机,如果不是他执意跟着皇上,那么此刻皇上就是孤身一人,纵使再高的武功恐怕也难逃埋伏,寒敬之不由得皱了皱眉。

萧夙机轻声疑惑道:“爱卿?”怎么突然紧张了起来,吓了朕一跳,不过说起来这个林子也怪阴森的,说不定有鬼,幸好有爱卿跟着,不然朕很可能被鬼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此时,树林中忽然响起爆竹声来,爆竹炸开,散发出一阵黄色浓烟,寒敬之见事不好,一手抱起萧夙机的腰,一手拍马背,腾空而起,燎原火在下方嘶鸣,不安的踱着步,顷刻间被浓烟包裹。

寒敬之不敢确定这浓烟中是否有毒,只得单手蓄力,用内力将身边烟雾挥开,但是他实在没想到,皇上看起来不大,但是......略重,一只手抱着还有些酸。

“爱卿小心!”萧夙机突然尖叫道。

浓烟中刹那射出数道冷箭,直奔萧夙机咽喉前胸而去,接着雾气的遮掩,那箭锋已快到眼前,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吓得萧夙机一闭眼。

但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觉得寒敬之搂着他落了地,但只一瞬便又腾空跃起,萧夙机睁开眼,就见寒敬之扯了衣袍做武器,将射来的冷箭尽数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