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否帮臣一把,不要再捂胸口了。”寒敬之带着萧夙机辗转腾挪,喘着粗气道。

说好的邪功盖世,说好的掌力惊人呢?这时候都不用出来,难不成是练来耍杂耍的?

萧夙机哆哆嗦嗦的将掌心从胸口移开,紧张道:“爱卿要朕如何帮你?”

“帮臣打掉暗箭,臣去将刺客剿灭!”寒敬之挥舞着衣袍吼道。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可怕的是,敌人竟然丝毫不现身,只借助这些远程攻击武器来达到目的,纵使寒敬之武功再高,也总有力气用完的时候,这些刺客便是要硬生生将两人磨死。

“爱卿!朕看不太清!”萧夙机拽着寒敬之的衣服,一边仔细揉着眼睛,一边分辨着冷箭来的方向,但往往等他看清的时候,寒敬之已经将剑打落了。

寒敬之:“......”所以说皇上你练的盖世邪功到底有何用,是我的暗卫逗我玩还是你仍然在隐藏实力?

“爱卿啊!朕从小到大读书姿势就不规范,朕喜欢趴在床上看书,眼睛离书就一拳远,险些看成斗鸡眼,还经常趁母后睡觉点着小蜡烛看小人书,险些烧了母后寝宫,所以朕的眼神儿一直不很好,第一次见面还觉得爱卿长得过于着急,现在离近一看,爱卿果然十分英俊,且年轻。”萧夙机一边猫腰躲暗箭,一边孜孜不倦的跟寒敬之解释,动作十分笨拙,看起来倒像是丝毫不会武功。

“够了皇上!现在不是说臣长相的时候。”寒敬之额头开始出汗,臂膀也轻微发酸,只觉得这么下去,他和皇上都会凶多吉少。

“恩,我们回宫再说爱卿的长相。”萧夙机点了点头。

寒敬之:“......皇上实在清闲不如吼两嗓子,唤些帮手来?”

萧夙机:“爱卿说的有理。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行刺霖王了!快来人啊!”萧夙机扯着嗓子喊,涨的脸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是行刺你!寒敬之好悬气吐血,感情皇上一直没觉得自己是刺客的目标,这得是有多么变-态的自信,才觉得天下没有那么百十来个组织想要置圣上于死地。

此刻浓雾已经缓缓散去,能见度更高了一些,寒敬之依稀看清楚了躲在树杈上的弓箭手,他一咬牙,单手卸了自己的铠甲,扔给了萧夙机,将萧夙机露在外面的致命部位用铠甲罩了起来,然后一躬腰从地上拾起数枚石子,扬手冲雾气后藏身的黑影打了过去。

只听得几声惨叫,几人从树上跌落,寒敬之运起轻功壁虎游墙,如鬼魅一般蹿上枝头,电光火石之间就拧碎了一个刺客的脖子,一招得手他也没有停歇,脚下一踏枝杈,从一棵树越到另一棵,刺客心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寒敬之的武功承自天玑道人,此人是南天宗宗主,上三门总门掌,武修入臻化境,几近神明,寒敬之的内力修为皆是天玑道士亲自指教,普天之下已经少有敌手。

顷刻之间,已有六个刺客被拧断了脖子,歪倒在地上吐血而亡,其余人一见大事不妙,互相使了个眼色,掷下两枚□□,向东边逃去。

寒敬之本想将刺客尽数抓住,但又担心萧夙机谜一样的武功,只得以保护皇上为重,退回了萧夙机身边。

“皇上,没事吧?”寒敬之客气的问道,他知道皇上一定没事,因为萧夙机刚刚从铠甲底下钻出来,还知道拍拍屁股上的土。

“爱卿,这帮刺客与你何仇何怨?”萧夙机用怜悯的眼神儿看寒敬之。

朕一向觉得长得帅的人容易结仇,更何况是像爱卿这么帅的,既要担心有人占便宜又要担心有人嫉妒,活的可艰辛。

都!说!不是冲我来的!寒敬之郁闷,皇上何时才能明白,苛刑□□早晚会将江湖上自命不凡的武林人逼反,这次是第一波,今后就可能有第二波,纵使上三门再主张江湖不涉朝堂,也不能拦住天下弟子的意志,更何况下三门的妖修魔修,更是唯恐天下不乱。

“爱卿怎么不说话,朕知道爱卿吓坏了,等回到宫里,朕让赢裘多给爱卿安排暗卫。”萧夙机安慰似的拍了拍寒敬之的肩,心中不由得祈祷道,霖王快嘤嘤啼哭吧!这样朕才好安慰你,让你早日投入朕的怀抱!

啊,浑身肌肉高大威猛却会嘤嘤啼哭的霖王真是太诱-人了,激起了朕博大的叔侄之爱!

寒敬之拱手:“多谢皇上。”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本王真的不用操心了。

“赢裘爱卿他们是不是快来了?”赶紧来吧!这里除了朕和霖王就是死尸啊!

萧夙机小心翼翼的躲避开被寒敬之拧了脖子的尸体,故作镇定。

朕其实一点都不害怕,朕也是看过尸体的,比如御膳房的烧鸡,烤鸭,炖大鹅,朕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你看朕在死尸里走路腿都不软,朕还可以昂首挺胸,朕还可以高歌一曲。

“应该快了。”寒敬之心不在焉的应答道。方才的激战之中,也不知道燎原火和皇上的枣红马跑到哪里去了,他心中还是很担心燎原火的,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而且陪他征战沙场数年,要是被毒箭射中或者被毒烟毒死,他一定会心疼不已。

寒敬之两指做哨,清亮的吹了一声,在树林中传出好远,这是他和燎原火的约定,只要燎原火听到他的声音,一定会来找他的。

一里之外的燎原火正在教训枣红马,跑的这么慢,反应这么迟钝,这要是在战场上,你还指望主人来救你么?别以为你是土地主儿子的坐骑就趾高气昂了,碰上今天这种情况,你的土地主主人还不是被我主人保护的么?你傻了吧唧的在那站着,是想牺牲被立碑么?别傻了,也就我主人能给我立个碑,你顶多被烧了烤肉!

正教训着呢,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口哨声,燎原火精神一震,就知道主人死不了,于是它也不管枣红马了,撒开蹄子朝寒敬之的方向奔了过去。

萧夙机正在四处晃荡,意外看见平地上插着一根光秃秃的木板,他疑惑的走上前去,伸手碰了一下,只见那块板子突然折断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爱卿!”

寒敬之听到皇上的喊声,赶忙跑了过来:“怎么了?”

“朕觉得,板子一倒,地上就变松软了......”萧夙机用手指戳了戳地下。

寒敬之:“......”

燎原火兴高采烈的冲了过来,就看见主人和土地主一起从地面上掉进了坑里。

作者有话要说:萧夙机:我刚要告诉爱卿这是陷阱。

寒敬之冷漠脸:晚了!

☆、皇上失踪了!

燎原火有些懵逼的在坑上踱着步,甚至还低下马头睁大马-眼仔仔细细的往坑里观看。哟呵!这坑略深,略黑,看不太清,也不知道主人掉到哪里去了,燎原火有些忧伤,觉得自己满心欢喜的跑过来,却没有得到主人爱的抱抱,简直残忍!

于是他用后蹄踹了些土下去,要是主人被土糊了满脸,一定会大叫出来,要是没叫,约么是没救了。

坑下的萧夙机和寒敬之好半天才落地,好在地上是软踏踏的淤泥,但从那么高跌落,纵使有霖王的轻功支撑,萧夙机也好悬没摔断气,烂泥烂土兜头盖脸的洒了下来,呛得他直咳嗽,他一抬眼,身边是担心的看着他的霖王寒敬之,黑的看不清脸,不过靠想象也十分英俊。

朕和霖王一起掉进来了,的确是很浪漫了,虽然屁股摔的略疼,但是霖王居然一直抱着朕,仿佛有种共患难的情愫在慢慢滋生,就像是卖猪肉和卖草鞋的小哥共同面对王恶霸那样,十分般配。

“皇上没事吧。”寒敬之有些郁闷,他无法理解,凭他的武功怎么会轻易掉进陷阱里,许是方才过于担心皇上,导致轻功没有运起来,加上这陷阱挖的刁钻的很,上窄底宽,坑壁长满青苔,湿滑异常。

“没事的爱卿,这里是什么地方?”眼睛适应黑暗后,萧夙机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深坑下面的空间倒是很大,几乎看不到边缘,他的手还插在淤泥里,不用看也知道脏极了,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不知道,微臣还是带您上去吧。”寒敬之仔细打量之后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告诉萧夙机,这空气里一股陈年腐尸的味道,想必是什么人挖的隐秘的埋尸坑,将死于非命的百姓扔在这处,用夯土盖实,插了个木板装作枯坟,阻止旁人入内,可是这猎场之内怎么能有坟呢?又是什么人将尸体扔在这处?寒敬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皇上现在不宜知道这些事,还是等到了上面,交给赢裘探查就好。

寒敬之直起身子,将萧夙机搀起,淤泥几乎没了脚踝,行走都是难事。

“爱卿啊,朕觉得略有些晕,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萧夙机突然停下了动作,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却仍然觉得脑子一阵阵的发蒙,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面前的寒敬之仿佛纸片一样一层叠着一层,在他眼前打转。

“皇上?”寒敬之心道不好,这坑底一定是有死尸瘴气,瘴气中含毒,皇上是中了毒了,只是他没想到,皇上的身子竟然这么脆弱,一般身强体壮的青年,是不会被这点瘴气影响的,最多食欲不振几天,多见见阳光也就好了,难不成皇上最近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仅武功不会了,连身体都变弱了?

还未等寒敬之有所反应,萧夙机突然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人事不醒,侧脸上尚且沾着少许污泥,发丝也凌乱的披在寒敬之臂间,呼吸轻微,眉头紧皱。

“皇上?皇上!”寒敬之拍了拍萧夙机被泥土沾的花里胡哨的脸,却发现他脸颊异常热烫,萧夙机长长的睫毛微颤,仿佛正在忍受什么折磨一般死死攥着拳。

霖王不敢怠慢,赶紧一手搭起皇上的背,将皇上背在背后,想要运起轻功跃出坑内,尽快找御医医治,皇上的模样甚是古怪,倒不像是被瘴气熏了,更像是中了邪。

他舌尖一抵上牙堂,腰眼提气,却没想突然之间,脚腕上一紧,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根根白骨的五指握住了他的脚腕,那白骨连接到污泥当中,深不可测。

暴死之尸,死而不僵,真是魔障了!

******

皇上失踪了!

赢裘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吓昏过去,众位大臣也是顷刻变了脸色,这可不得了,他们这些人出来打一场猎,竟将皇上猎丢了,回到皇宫里就都别活了!

蒋一白这时候突然发现,寒敬之也不见了,不由得心里砰砰跳起来,万万没想到,狩猎场居然会发生这等事,这些刺客究竟是何时埋伏的,又是买通了何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布置大量杀手在内?

“大家稍安勿躁,霖王殿下也不见了,想必是和皇上在一起。”蒋一白赶忙安抚着躁动的群臣。

赢裘急躁道:“怎么偏偏是霖王!急死我了!”

蒋一白:“......”这话虽然是没错啦,身为禁军统领,皇上的贴身护卫,最需要担心的就是有谋反能力又无召进汴的霖王了,但是他真的想对灯发誓,霖王没有策划这场谋杀,真的是和皇上一起失踪且生死未卜了!

裴钰如今止住了眼泪,他虽是对皇上恨铁不成钢,但到底是忠心耿耿的担心皇上的安危,方才见被俘的刺客们不肯说话,丞相大人还亲自去教育他们,什么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什么叫男儿本色盖世英雄。

最后刺客们一致哭天抢地对灯发誓,表示他们的确接到了撤退的信号,真的不知道皇上跑去哪儿了,他们要是说谎,就此灯碎人亡。

裴钰思量片刻再次问道:“真的不知道皇上去哪儿了么?”

刺客们赶忙摇头,险些就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力争清白:“求求您别说话了,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都对灯发誓了,特别真诚!”

豆豆总算从众人后面挤了进来,怀里还抱着早晨萧夙机让带的大苹果,她急匆匆的冲到赢裘面前,解释道:“大统领莫慌,根据我看的为数不多的几页同人文,皇上和霖王只是在走恋爱悬疑双向剧情,马上就会回来了!其实这都怪那个垃圾同人作者融梗我另一篇修真小说,凭霖王的武功怎么可能掉进深坑里去!真是为了感情线发展无所不用其极,特别可耻!”

赢裘冷漠脸。

他十分想说自己听不懂,但是这样又会显得非常没有文化,于是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裴钰,见裴钰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便顺水推舟道:“丞相大人以为呢?”

谁想裴钰没有搭理他,反倒是回问豆豆:“你是说皇上和霖王掉进了坑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是有了重大发现?”

豆豆忙不迭的点头,果然是我笔下最智慧的儿子,理解能力堪比亲妈!

赢裘默默的自卑了一下,难道没念过书的差距就这么大么?丞相到底是从哪里理解出来的奥义?而且我十分想知道皇上和霖王究竟掉到了哪里,这样我好去搭救啊!

“难不成姑娘知道坑在哪里?”赢裘背着手,只等着豆豆张口就下令救驾。

豆豆遗憾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垃圾文我没细看,而且根据设定你们是找不到的,毕竟你这个大灯泡还几度被霖王怀疑妄图霸占皇上,特别可悲。”

赢裘脸上有一丝绝望,因为他完全不懂豆豆在说什么,他只想单纯的,纯粹的救出皇上,保住项上人头,人生追求就是如此简单,为何道路却异常坎坷!

裴钰好心翻译道:“她说你对皇上心怀不轨,我劝赢大人早日拜读我的《大祁为官语录》,以防他日误入歧途酿成苦果。”

赢裘总算听懂了,吓得赶紧摆手:“不不不,真的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凑,码字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将马-眼这两个字分隔开防止屏蔽,我就知道我果然还是写小黄-文的我,敏锐的吓人。

☆、肌肤相亲!

若是一般人见到,即便不被吓死也要三魂离体,寒敬之虽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到底稳住了心神,现如今查这个洞的古怪仍没有皇上要紧,他脚上一使力,硬生生将那手骨踢断,然后运起轻功攀着洞壁一路蜿蜒而上,这洞壁异常湿滑,陈年的积水与青苔覆在岩土上,好在寒敬之修为扎实,三越两越从洞底翻出,轻轻将萧夙机放到地上。

他撩起萧夙机遮挡前额的发丝,再次探了探萧夙机的额头,似乎没有之前烫了,但萧夙机却仍然昏迷不醒,手指还无意识的抓着寒敬之的衣服。

“皇上?微臣带你回去。”寒敬之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人这么轻柔的说话,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传闻中冷漠残酷的暴君,而是一个脆弱垂危的病人。

燎原火高声嘶鸣,见到自己的主人从洞口爬上来了,它也是精神一震,蹬蹬蹬的跑到寒敬之面前,往他怀里一看,咦,土地主晕掉了,果真是脆弱的人儿,所以连他的马也那么脆弱。

寒敬之飞身越到马上,将萧夙机搂到自己身前,让他把大部分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拽马缰绳,向围场外跑去。

赢裘自然不能等着皇上自己跑出来,豆豆的话让他将信将疑,但手下的侍卫却是布开了更大的搜索圈,不将围场彻底翻个底朝天,赢裘是不会罢休的。

“本官也去找!”裴钰撩衣袍就要往树林里跑。

“丞相大人不可!树林里枝蔓横生,更有飞禽走兽,还是我等前去吧。”蒋一白赶紧将裴钰拉住,朝赢裘使了使眼色,要不是我抓着丞相大人可就要跑进去了!跑进去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么?丞相大人可是上个朝都险些走到郊区的路痴,说句不客气的,找一只丞相大人要比找深海夜明珠难多了!

“对对对,丞相大人是国家栋梁,本官也要保护丞相大人的安危!”赢裘忙不迭的点头,险些又吓出一身冷汗。

裴钰总算停住了脚步,眼眶微红的看向树林深处:“和皇上的龙体相比,本官的安危又算的了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皇上和霖王救出来!”于是他从侍卫腰间扒出一把利刃,双手举刀就要冲刺。

侍卫吓了一跳,不禁结巴道:“大大大人!那把刀是留给皇上杀鸡的!”

赢裘深深翻了个白眼,单手握住裴钰的手腕,轻轻一拽,裴钰蹬蹬蹬的倒退几步,被拽进了大统领怀里,赢裘小心翼翼的从裴钰手中抽出刀,无奈道:“本官一定将皇上救出来,丞相大人莫着急。”

裴钰站立不稳的撞到硬邦邦的铠甲上,刚想站稳身子,却发现大统领的手臂圈着自己的腰,想跑都跑不了。

裴钰:“......”

“是皇上和霖王!”

“皇上!”

燎原火的身影在树林里一出现,就有侍卫看到了,众位大臣均是长出一口气,只要皇上没事比什么都强,可算是出来了,不然我们纷纷要回家写遗书,不知道家里的良田和珠宝怎么给儿子们分。

但是皇上怎么......恩仿佛晕过去了?

寒敬之抱萧夙机下马的时候,动作温柔的让蒋一白一捂眼睛,完了完了,我看到霖王兄的手摸到皇上的屁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都吓晕了你还想着吃豆腐呢?果然是热恋中的人儿,不分时间场合随时都能肌肤相亲!

在将萧夙机交给御医之前,寒敬之再次摸了一下皇上的脸,奇怪了,那种奇异的灼热仿佛消失了,如今在阳光底下,皇上面色红润正常,除了干燥的淤泥有些破坏美感,其余的到与平常别无二致。

可是在坑底时候绝对不是错觉,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皇上的异常和痛苦,为什么一出坑瞬间就好了?如果真的是瘴气中毒,可要缓好些日子,难不成是坑底有什么玄虚,与皇上身体相克?

上次忘穿裤子的御医哆哆嗦嗦的从霖王手里接过皇上,却尴尬的感到霖王抱得死死的,似乎嗯......拽不过来?

“霖王殿下,臣要为陛下医治。”御医喏喏开口。

“快请。”寒敬之回过神来,赶忙将萧夙机送了过去。

赢裘和蒋一白将他拉到一边,神色凝重的问道:“怎么回事?皇上中毒了?”

寒敬之摇了摇头,将方才的经历对二人一说,尤其提到那个古怪的洞和皇上不寻常的反应。

“你说那洞里有尸体?”赢裘一皱眉,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围场平时的管理并不算严格,但想在里面挖一个洞又运死人进去,怎么看都十分显眼,更何况按霖王所说,那尸体尤其古怪,竟然能握住人的脚腕。

“不错,坑内一股腐尸味道,应该不止一具尸体,赢大人赶紧带人看看。”寒敬之说罢就往御医那处走,想看看皇上情况如何。

御医紧张兮兮的为皇上把脉,把了半天,直到最后冷汗都下来了,愣是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皇上面色红润,脉搏孔武有力,掌心温热,胸膛也因喘息起起伏伏,眼皮轻轻晃动,显然眼珠正在乱转,于是他偷偷俯身,轻悄悄在皇上耳边问道:“皇上是不是醒了啊?”

萧夙机眯缝着眼睛,看到模模糊糊的御医的脸,嘴唇不动的哼唧道:“嘘......朕醒了一会儿了,别让霖王知道。”

寒敬之正走到近前,偏偏武功高深,耳聪目明听了个真切,然后他还听到御医问:“皇上想晕到什么时候?”

萧夙机嘴角轻轻一翘,嗡嗡道:“朕等霖王抱朕回去。”

御医赶紧抬起头冲着一丈外的霖王道:“霖王殿下,皇上身体憔悴,受了惊吓,昏迷不醒,还请霖王殿下亲自送皇上回宫,臣这就去配几副药材,给皇上调养身体。”

寒敬之:“......”

他倒是没有戳破萧夙机的谎言,事实上在方才抱萧夙机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皇上醒了,因为皇上在马上的姿势不好,貌似硌到了蛋蛋,于是萧夙机暗搓搓的挪了个位置......

正巧他自己也需要回府好好清洗,于是跟赢裘打了声招呼,再次将萧夙机抱上了燎原火,策马回城。

赢裘不放心,还派了侍卫跟随,一路顺利的回到了皇宫,寒敬之将皇上交给了王国福。

王国福刚从集市上回来不久,《花月记》在醉花楼的签字售书异常火爆,王国福给了不少银子用来插队,排了两个时辰总算抢了两本,还特意给皇上要了个《花月记》人物香囊,然后暗搓搓的塞在衣服里回宫了。

谁想到一回来就看到昏迷不醒的皇上,可把他给吓坏了,心中不禁想起了前朝□□的种种恶毒手段!

冷酷殿下下毒记!

狸猫换皇上!

霸道将军威胁我之祸水爱妃!

不对,皇上没有爱妃,皇上最近喜欢男人,还是霖王这样的男人,难难难不成是忍辱负重小皇上之以身侍臣?

“皇上他......怎么了?”王国福担忧的问道。

“可能是吓到了吧,今日围场碰到有人行刺,还请公公照顾好皇上,一会儿御医也就到了。”将皇上交给众位公公时,寒敬之残忍的拽开了萧夙机搂着他腰的手。

萧夙机遗憾的撅了噘嘴,但是仍然要装昏迷,不然被戳穿就尴尬了,今天晕的真不亏,朕一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霖王搂在怀里,虽然霖王身上有泥,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还有他轻轻托住朕屁股的时候,朕真的没有想太多!

寒敬之回府梳洗完毕,换了身干净衣服,不多时就有下人来报,说是蒋一白求见,寒敬之赶紧将蒋一白让进内厅。

“怎么样?”寒敬之问道。

“都挖出来了,一共二十具,都是......献俘,现在赢大统领还在挖掘,说是恐怕别有洞天。”蒋一白喝了一口茶。

“献俘么......”寒敬之皱了皱眉。

“对了,皇上究竟怎么回事,方才赢裘在我没好意思问,感觉皇上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有问题啊?”蒋一白疑惑。

“我也不知道,但皇上绝不简单,今日原本想试探皇上的功夫,却没想到,给自己找了更多的疑点。”寒敬之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在洞内摸皇上脸颊时的触感,皇上的身体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洞内的什么东西,触发了而已。

☆、大马哈鱼!

所谓献俘,就是战败国被捕的俘虏,大祁虽然国力强盛,但边境地区的小打小闹仍然不断,所以寒敬之在边关一守便是那么多年,对边关小国起到了极大的威慑作用。而送往汴州的战俘,很多还是由寒敬之的军队捉来的,他们将不能用作交换的战俘送到汴州,交给边营司处置。

其实战俘还分很多种,有些是无辜被送上战场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妇女,这些人寒敬之觉得可怜,但又不能不加以惩戒,于是便送往大祁荒凉地区开垦荒地,用劳动赎罪。还有些军官将士在大战之前投降,这些人不宜杀却也不宜重用,只允许他们作为普通大祁百姓,但是子孙可以为官为商。最后有一些人便是负隅抵抗拒不投降的,这些人本是要送去坐牢的,但既已送往汴州,也就不归寒敬之管了。

听说皇上之前的习惯是全部斩首,用来祭天以及警示叛贼。处置献俘的仪式异常重大,需要国师开坛作法,细算时日,用雄黄酒浸泡献俘,以洗清他们身上的罪孽,然后将献俘摆作大祁旗帜的模样,由皇上一声令下,齐齐斩首,用血祭天,尸体则由边营司火化,将骨灰洒在城根地下,意味着永远被大祁压在城下,永世不得翻身。

那么这坑内多出来的献俘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呢?

寒敬之百思不得其解,次日差人叫来肖锦书,想与他商讨商讨。

肖锦书接到霖王的旨意不敢耽搁,慌不迭的赶到霖王府,以为寒敬之改变了想法,准备重振大祁推到昏君。

“殿下。”

“锦书,你派些暗卫去查查围场战俘尸体的事,要谨慎莫声张。”寒敬之嘱咐道。

“殿下,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肖锦书出口问道。

“此事干系重大,那些尸体极为古怪,竟能对皇上的身体产生影响。”寒敬之皱着眉,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子。

“......所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赢大统领的工作么?”肖锦书心中不快,鲜少质疑霖王的他也忍不住质问出口。

寒敬之一时语塞,思量片刻道:“本王好奇心重,实在想知道前因后果,你就去查查吧。”

肖锦书:“......”霖王都胡扯到这个程度了,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拱手告退。

皇宫大内,萧夙机正在按着豆豆教的方法做跳绳,一组一百,一天十组,特别累,特别颠,萧夙机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在颤,浑身都是汗,十分想把衣服都脱掉,好好洗个澡,然后吃点糕点睡大觉。

但是御医非要说他需要加强锻炼,不然怎么霖王没晕就他晕了呢,就是他的体质不如霖王,豆豆还要在一旁帮腔,原本他一点也没觉得他的体质需要跟上霖王,但是考虑到豆豆说的情况,嗯......锻炼的确是有必要的。

比如,他和霖王在床-上嘿嘿嘿,可能霖王都没有爽到,他就晕过去了。

比如,他和霖王在野外嘿嘿嘿,霖王还没有脱完衣服,他就晕过去了。

比如,他和霖王在御膳房嘿嘿嘿,在皇宫顶上嘿嘿嘿,在马上.....那什么。

想着想着,萧夙机就越发有动力起来,豆豆做的草绳被他摇的飞起,分分钟跳个花样。

而豆豆在他完美矫捷的身姿边,泫然若泣:“皇上呜,都怪奴婢只做了十章的调色盘就被雷劈过来了,不然咳...一定知道垃圾作者都写了什么!”

“什...什么是...调色盘?”萧夙机一边跳一边问。

“嗯...皇上以前借用裴大人的文章应付太师,就可以做个调色盘。”豆豆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朕...可以做不少调色盘。”萧夙机又跳完了一百个,于是放下绳子喘息。

“啊不对,皇上你连作者名都抄上去了,这就算转载吧!”我们当作家的都十分敏锐,一丝一毫的用词不当都不准有,不像那个傻-逼同人文作者大马哈鱼,听起来就像是要扑街一辈子!

王国福差着一群太监捧着龙袍急匆匆赶来,见皇上还在跳绳,离着百米远便开始哎哟上了:“哎哟皇上啊,您怎么还在这儿啊,自从您把早朝改成了下午朝,您就没有一次记得过,时间不多了,奴才给您更衣吧!”

萧夙机瞬间耷拉下脸,一脸苦兮兮:“国福啊,豆豆说她家里都有双休日的,朕觉得朕也应该每七天休五天。”

王国福瞬间瞪了豆豆一眼,每七天!休五天!我们龙袍都要落灰了!纺织司都要没工作了!这么大的罪名你担得起么!

豆豆赶紧摆手解释:“我我我们是每七天休两天啊!所以才叫双休日啊!”

“喔?朕还以为是那个双修,嘻嘻嘻。”萧夙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原本还以为在豆豆家可以嘿嘿五天,朕都想绑着霖王去了。

豆豆一脸生无可恋,十分想知道那个垃圾作者大马哈鱼都对他的主角做了什么!

在王国福和豆豆苦口婆心的规劝下,萧夙机终于正正经经的上了他磕脑袋以后的第一次朝。

寒敬之被通知要上朝的时候还是十分懵逼的,他一连观察了三次天象,终于确定这确实是下午不是早上,赶到皇宫的时候,发现所有大臣们都是衣冠不整忙忙跌跌的往朝堂跑,有些大人还嫌跑不快,竟然拜托武将们用轻功带他们飞!其中就包括丞相裴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