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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她由衷赞美道。
那边鱼阵也咬了一口,小朋友直接就被从未尝过的甜美滋味惊呆了,捂着小脸儿吱哇乱叫,两只小脚不断地在地上踩啊踩。
这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吃哦!
江茴噗嗤一笑,也咬了一口,感受着齿间弥漫的甜美,粲然一笑:“真好。”
第13章 卤肉
又是新的一天。
师雁行在院子里洗菜,鱼阵则趴在牲口棚边跟骡子鸡同鸭讲:
“骡骡啊!”
“介介做的肉肉好吃哦……”
“你有介介吗?”
斜对过的母鸡们意见很大,咯咯哒叫个不停。
这骡子一来,它们简直是一夜失宠。
骡子悠然嚼着干草,时不时用嘴巴轻轻拱一拱鱼阵,逗得后者哈哈大笑。
秋日的清晨凉嗖嗖的,谁能拒绝温暖的毛茸茸呢?
母鸡们愤怒地踱着步子:
这佞臣!
“我,我做到了!”
派去买肉的江茴急匆匆冲进门,脸上还残存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一手提着两斤肉,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根大棒骨,也不说话,就眼巴巴瞅着师雁行,满脸都写着:
你快问我啊!
师雁行啼笑皆非,“啊,做到什么了?”
她忽然明白鱼阵眼巴巴瞅人的习惯哪儿学来的了。
江茴满足了,拖了小板凳在她面前坐下,半强迫似的分享了自己的心里路程。
却说昨儿怒怼了方驴子,又直面了小衙门之后,江茴突然觉得,好像以前恐惧和回避的事情,也没什么难的。
今天早上她例行去村口的张屠户那里割肉,要算钱了,忽然想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师雁行大杀四方的种种场面……
磨了几句之后,张屠户还真就同意了!
“以后这种半肥半瘦的肉咱们只要十三文一斤,”现在回想起来,江茴还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就得寸进尺了下,然后又得了根大棒骨。”
讨价还价真有趣啊!
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师雁行看向她手中的大棒骨。
还真就是棒骨!
别说碎肉,就连边边角角的脆骨和筋膜都剔干净了。
估计当年华佗给关羽刮骨疗伤时都没这么细致!
若有砂纸磨一磨,没准儿能当镜子照。
但也不是不能用。
她去拿了斧头来,将大棒骨砸断,去掉碎骨岔子,丢到小火炉上煮。
骨头熬汤好喝的,骨髓也比较有营养。
这倒是提醒了她。
回头可以亲自去一趟,多弄点骨头做高汤。
不过江茴能主动讲价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大家都在努力成长。
而且这一文钱也很关键。
做买卖嘛,控制成本都要一丝儿一丝儿的算。
如今一斤肉就能省一文,积少成多,就很可观了。
今天可以用骡车运货,师雁行决定多加两个菜。
一个是酸辣土豆丝,一个是卤肉。
对新世界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基本后世需要的食物和作料品种都有了,只是因为科技和交通不发达,产量不高,外面运来的相对贵一些。
昨天回来的时候,她们将花椒、八角等各色大料各买了一两,又称了冰糖和黄酒,一口气花出将近三百文。
不过好在大料都不压秤,一两就能用好久了。
最初江茴有点担心,怕卖不出去。
又是肉又是大料的,本钱高了,定价自然也跟着高。
之前她们卖的都是四文钱一顿饭,现在突然变成肉,能行吗?
这两日开销甚多,钱袋子瞬间干瘪,让她重新有了危机感。
师雁行却不这么想。
自从私有制出现,社会上就出现了贫富分化,哪怕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
纵然那青山镇很小,也不乏手头宽裕的。
远的不说,以黄兵为首的车马行众人出手就很大方,经常有人一口气吃两碗菜,热炊饼也要四五个。
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尤其是黄兵,因自己会相牲口,私下里常有人请他掌眼,就又是一份收入。
做大碗菜的利润终究有限,又辛苦,师雁行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干一辈子。
师雁行将其中一斤肉切成二十块,每块约合25克,半个鸡蛋大小。
先煸出一点猪油,再掺一点素油,入葱姜蒜并各色大料爆香,加一勺糖,约莫一两烧酒,烧开后小火慢炖。
这时候,香味就已经出来了。
江茴抱着胳膊吸鼻子,喃喃道:“用了这么多好东西,煮块树皮也香啊!”
鱼阵不知什么时候闻着味儿跑回来,也学着江茴的样子感慨,“香啊!”
师雁行根据各色大料的用量简单计算了成本,这一次光锅底就将近五十文,再加一斤肉,那就是六十几文。
不过卤汁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分摊到每一天上,也就很可以接受了。
今天先用一斤肉试水,若果然好卖,明儿再多卤。
等煮几天肉,随便往里面丢点鸡蛋、豆腐、芋头都香!
师雁行炒菜时,江茴把许久未用的板车收拾干净了,挂好可拆卸的车篷,又往车内铺了许多干草,最后在上面垫了一床旧褥子。
坐车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颠簸,这么一收拾,就觉不出来了。
有了骡子真是方便极了,三人走得比平时晚,到得却更早,还一点都不累!
还没到平时摆摊的地方呢,老远就见那里停了一辆江州车,卖炊饼的刘大娘叉着腰,正跟一对中年夫妇争论什么。
对方毫不相让,场面一度十分激烈,引来许多百姓围观。
见师雁行从骡车上跳下来,刘大娘眼睛一亮,拼命挥舞双臂,“快来,有人要抢你们的地方!”
那男人闻言就有些不乐意,“大街人人走得,什么叫她们的地方!”
师雁行让江茴和鱼阵先别下来,免得误伤。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这里,诸位街坊都是瞧见了的,你这么做不地道吧?”
“就是!”刘大娘跟着吆喝。
围观的人群中也传出来几声:
“说的是,先来后到。”
“你这不是明抢嘛!”
“分明是看人家买卖好,红了眼。”
那妇人将两手一掐,宛若斗鸡,直接把枪口对准围观者,“谁说的?谁说的?哪个放屁!”
众人被她喷溅的唾沫星子吓得够呛,风吹麦穗般向外退去。
那男人却盯着师雁行她们的骡车看个不停。
不是说只是江州车么,怎么今儿来了骡车?
看来是真赚钱!
这买卖他们还真就抢定了!
江茴在车里气得够呛。
鱼阵虽小,却也意识到不是好事,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坏人!”
不许她们卖菜菜的都是坏蛋!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外面有人喝道:“吵什么?都散了,散了!”
众人下意识往外看去,没看清脸呢,只瞥见来人身上的皂色掐红边差役服,先就怯了三分,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又离得远了些。
师雁行抬头一看,这不昨儿那位年轻衙役么?
对方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分明认出来了,只故作威严地对那对夫妇喝道:“闹甚么!”
寻常百姓最怕见官,只一个照面,夫妻俩就蔫嗒嗒的起来,一张嘴,柔声细气地起来。
“没,没什么……”
“没什么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骂街?!”那衙役年纪不大,威风不小,看上去就很不好惹,“别以为这里是自家,真当镇上没人管了?”
那夫妇被骂得直缩脖子,又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衙役骂完,又问究竟什么事。
那男人一咬牙,说想在这里做买卖,谁知那刁老婆子不让。
刘大娘一听,才要开口,却见那衙役一抬手。
“胡说八道!前儿我都瞧见了,分明是人家这娘们儿几个早就来了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其实他们晌午根本不巡街,瞧见个屁!
那对夫妇:“……知道。”
“知道了还不走?”那衙役抡着胳膊往外一划拉,很有些看不上的意思,“这么大这么长一条街,那里、那里、那里不是地儿?非过来抢人家的,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看足了热闹,纷纷出声叫好。
那对夫妻涨得满面通红,不敢再闹,灰溜溜推着江州车跑到斜对面去了。
众人轰然叫好,那衙役十分受用,又不好表现出来,干咳一声,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学着自家头儿的派头摆摆手,“散了吧,都散了,不许闹事啊。”
众人一散开,江茴就抱着鱼阵跳下车来,和师雁行一起行了个礼,“多谢差爷。”
那衙役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摸摸鼻子,“别多礼,行了,你们快开张吧,快到饭点儿了。”
师雁行又道谢,“差爷怎么这会儿来巡街了?”
不是说只有早晚两趟么?
那衙役见她们几个女人提桶费劲,干脆一手一个,直接将菜桶拎下来,闻言笑道:“头儿打发我过来瞧瞧。咦,怎么这么香!”
师雁行噗嗤一笑,打开那卤肉的盒子,“这是卤肉,今儿头一天卖,要不您在这里吃了再走?”
今天卤肉带的不多,她就从“父亲”生前做的一大堆木器里面挑了个严实的厚盒子,大小正好。
盖子一开,宛如实质的浓香裹挟着热气滚滚袭来,几乎将那衙役掀翻一个跟斗。
他砸吧下嘴,感觉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乖乖,他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可这,这也太香了吧?!
上月老头子做寿时炖的大肘子有这么香吗?
没有!
绝对没有!
红棕油亮的一汪浓汁中间整整齐齐码着几排肉块,俱都被染成同样美丽的色泽。
阳光映着油光,恰似丰腴的美人,越发动人。
那肉想必下了十分火候,这姑娘的手轻轻一动,肉块们便也颤巍巍抖起来。
晃悠悠,晃悠悠……
一滴浓汤顺着肉块淌下来,那衙役的喉头禁不住滚了下,“怎么卖,给我来几块……”
对不住了,头儿,诸位兄弟!
我先吃了再说!
师雁行笑道:“您肯尝一尝就是给我们面子了,要什么钱呢?”
那衙役瞅了她一眼,突然意义不明地笑了。
“我不差这点儿,犯不着做那样没脸没皮的事。”
小孩子家家的,做什么这般油滑!
师雁行一怔。
那边江茴见对方坚持,吞吞吐吐说了价格:
三文钱一块。
这个价格绝对会令绝大多数食客望而生畏。
一斤肉才多少钱啊,这么一小坨,竟就敢要三文?
“但是真的好吃的,我们加了很多油,还有各色大料并白糖,都是上好的,成本太高了,不过差爷,今儿我们才卖……差爷?”
然而对方根本没听进去。
“啊?”那衙役嘶溜了下口水,如梦方醒,“你说什么?罢了,多少钱?先来两块再说!”
一听三文钱一块,他竟直接从荷包里抓出来一把,也不细数,“给我随便弄个大碗菜,剩下的都要卤肉。”
江茴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还在发懵,师雁行却已注意到他的钱袋:
缎面的。
这是她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份绸缎料子。
钱袋这种私密的物件肯定不是衙门标配,看对方花钱的痛快劲儿,可见他的家境一定非常不错!
感情人家是真的不差这点儿啊!
有钱万岁!
那衙役端了碗,二话不说先往嘴巴里塞了块卤肉,一口下去,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肥肉炖得稀烂,仅维持着形状,舌头一抿就化了。
瘦肉柔嫩多汁,浸满汁水,盐津津甜丝丝……
爹啊,您老人家做寿时有这个菜多好!
等会儿,他老娘的生日还有多久来着?
第14章 酸辣土豆丝
今天车马行的活结得早,黄兵索性直接出来吃午饭。
远远看见一个穿着差服的衙役站在摊子前,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呢,师雁行就看见了他,笑着点了点头。
得了,还能笑得出来,就是没事儿。
黄兵过去一瞧,发现那衙役竟在埋头吃肉,忙打招呼,“小官人。”
小官人?还真的大有来头呢。
师雁行暗自留心。
那衙役胡乱嗯了声,意犹未尽抹了抹嘴,这才打量黄兵几眼。
“嘶,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黄兵就笑,“小官人好记性,我曾去贵府上相马,有幸远远见过几面。”
“哦哦哦,”那衙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记起来了,原来是你。”
两人略寒暄几句,明显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进行得异常艰难,听着活像生锈的门扉,咯吱牙碜。
那衙役迅速收了个尾,又对师雁行道:“明儿你们还这早晚在这里摆摊?多做些吧,我叫家下的人过来取,也给家里人尝尝。”
唉,可惜没有米饭。
这卤汁滋味醇厚,拌饭一定特别好吃!
师雁行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并自动将他升级为首位VIP客户。
于是两边约好了,明天额外再做一斤卤肉,还是这么着按块算钱。
那衙役也不含糊,当场掏出碎银,连带着把明天的卤肉钱给结了。
江茴简直要乐疯了。
一共就二十块卤肉,出门前她们尝了两块,还剩十八块。
他自己就一口气吃了十块,没正式开张呢,就卖得只剩八块了。
这可真是开门红!
“才刚的郑小官人吃的就是这个?”黄兵看着所剩无几的卤肉盒子,十分心动。
水汽袅袅,裹挟着浓香直往他鼻孔里钻,简直比话本里的妖精还勾人。
且不说闻着已经够香了,能让见多识广的郑小官人如此推崇,想必错不了。
师雁行点头,说了价格,又问:“您怎么喊他郑小官人?”
黄兵略一迟疑,先要了两块。
他毕竟不如郑小官人财大气粗。
“你们不知道他?郑平安郑小官人呐。县上最大的布庄就是他家开的,数一数二的富户,可不就是小官人。”
开布庄。
姓郑。
师雁行啊了声,往西南方向看去。
若没记错,那里好像有一家布庄,也姓郑。
黄兵猜到她所想,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羡慕,“对喽,那就是他家的分号。”
真是干得好不如生得好。
他再有本事有什么用呢?拼死拼活干一辈子都不如人家一出生就有的。
郑小官人这出身,上辈子起码救了一个城的百姓才能积得这样的厚福吧……
黄兵一边吃,一边又是艳羡又是酸涩地想着。
师雁行和江茴齐齐啊了声。
好家伙,这是二世祖啊!
“既然他家那么有钱,怎么出来做这个?”江茴好奇道。
黄兵吃了一块卤肉,正有些恍惚,觉得以前的猪肉真是白吃了,闻言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入口细嫩柔滑,咸甜适口……
完犊子了,他匮乏的词汇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郑大官人有两个儿子,这位小官人是次子。如今长子已经历练出来,以后少不得继承家业,只是这位小官人却有些文不成武不就,又不爱读书,又不爱习武。
郑大官人怕他走了歪路,却不舍得把儿子送到军营里受苦,便使了点儿钱送来衙门……
谁知也是奇了怪了,合该有各人的命数,这小官人干别的不成,做衙役竟做得有模有样。”
几人闲话片刻,各个铺面就陆续放了工,伙计们三三两两出来吃饭。
然后就听斜对过那对夫妻忽然大声吆喝起来:“大碗菜,大碗菜,热乎乎的大碗菜,三个菜选两个,只要三文钱,只要三文钱!”
所有人都愣了。
黄兵来时光看郑小官人了,根本就没注意对面什么时候又摆了个摊子,听了这话就皱眉。
也是卖大碗菜的,还故意压一文钱,这分明就是恶意抢生意来了。
师雁行往那边看了眼,正对上那对夫妻得意又恶毒的眼神,明晃晃宣战。
衙役在时,他们不敢吭声。
可这会儿人都走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做买卖,还不成吗?
有几个熟客本来奔着师雁行家的摊子来的,结果半路听到更便宜的,当下脚步一顿,踟蹰起来。
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师雁行,“小娘子,人家只要三文呢,你们若降价,咱们还去你那里吃。”
师雁行笑得八风不动,“不降价的,我们就值这个钱。”
如果自己降价,对面有很大概率也会跟着降,到那时候就会陷入死循环。
而且一旦降价,以后再涨回去就会引起食客反弹,反而陷入被动。
“不就差一文钱吗?”干饭先锋老张又来了,闻言并不在意,“咱就爱这个味儿,不去!”
师雁行当然最欢迎这种死忠粉,笑着取出碗来,“还是多谢诸位照顾我们娘们的生意。”
老张挽起袖子,才要去接,却被一股奇香吸引,“老天爷,你还炖了肉?!”
旁边鱼阵就纠正,“卤肉!好吃的!”
说完就吞了下口水。
“这样儿、这味儿能不好吃吗?”老张吞着口水说,“怎么卖啊?”
肉就不用说了,这得加老多香料了吧?
他可没傻到觉得这东西还能四文钱装一碗。
“这是卤肉,用了胡椒,桂皮等许多种香料,还加了糖,”师雁行挑最贵的几样配料说了,做足了铺垫才公布价格,“三文钱一块。”
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吃不起,吃不起。
我还是看着吧。
于是几个人就眼睛直勾勾盯着卤肉,拼命吸着香气大口扒菜。
嗯,闻着味吃也是一样的!
呜呜,一样……个屁咧!
因对面也开了一家大碗菜,有不少老顾客图便宜分流,师雁行这边的客人明显不如前几日多。
不过也有去看了几眼再回来的。
“那肉切得乱七八糟,也没多少油水,就那么可怜巴巴一点渣渣堆着……”一个重新折回来的客人愤愤道,“扣扣搜搜的,还不许我们自己装菜!”
“哎呀,你没看他们的指甲呀?”另一个早回来的客人满脸嫌弃,“手都没洗干净就来做饭了!盛菜的时候,大拇指头都按在碗里,谁吃得下!”
凡事就怕对比。
其实以前大家也没这么讲究,可在师雁行她们这边连着吃了几日,眼见人家娘们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板板正正,指甲缝里都雪白,饭后还给水洗手……这看着多舒坦,吃着也放心。
原本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对面突然来了家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一看就倒尽胃口。
师雁行等人无意中树立起的行业新标杆终于在此刻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碾压。
黄兵也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做人还得厚道。”
他吃完了一碗菜,竟又单独要了一碗酸辣土豆丝。
“这玩意儿平时大家都炖着吃烤着吃,吃来吃去没点意头,没想到经你们这么一料理,竟别有滋味。”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这是土豆丝。
只是见里面绿的葱花,红的辣椒,白的蒜片,间杂在黄色的细丝中十分美丽,本着对新品种的好奇和摊主手艺的信任要了。
他本就嗜辣,这土豆丝炒得脆生生的,加了香醋调和之后,味道越发鲜明。
淡淡的蒜香混在里面,非但不突兀,反而更凸显了鲜美和酸爽。
又酸又辣,几口下去额头见汗,嘴巴里面火辣辣的,偏怎么也停不下来,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那边狗子也吃得斯哈斯哈。
老赵就笑话他,“人家都说了是酸辣口的,你不能吃辣还要,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狗子吸吸鼻子,抬起胳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就是辣才好吃啊!”
师雁行原本也是想着卖了好几天菜了,都没一个辣口的,今天就试着加了一样,没想到反应还不错。
不过明显本地人不太能吃辣。
这么一桶土豆丝,她一共才加了两三个小辣椒,众人就在大呼过瘾……
因为对面有抢生意的,今天卖的明显慢。
以往大概三刻钟就能卖光的,今天拖到将近半个时辰才清空。
对面没卖完,但应该也赚钱了,夫妻两个瞧着还有干劲,想必接下来还会继续。
就是不知道剩菜他们会怎么处理……
师雁行决定明天减少一点分量,开始尝试开发新的品种。
今天多了一个摊子,明天后天就有可能多两个三个,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永远走在所有人前头。
不过对面的翻车来得比师雁行想得更快。
第二天,就有顾客在对面骂开了。
“他娘的,这是给老子吃剩的啊!”
第15章 同款
看花容易绣花难。
师雁行有前世营业的丰厚经验教训,各方面细节都完善,还提前来这里做了市场调查,并从一开始试水才循序渐进增加到如今的分量,确保日日新鲜。
那对夫妻只想着挣大钱,觉得他们上他们也行,上来就做了三四十人份。
可总共市场才多大?头一天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去吃,自然剩下了。
且不论成本高低,到底有本钱在,他们哪里舍得就这么倒掉?
正好到了下午天气转凉,两口子就觉得晚上更凉,应该坏不了。
反正平时在家里,大家不也是这么一顿接一顿糊弄着吃吗?
头一天没吃完的,第二天热热再吃,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他们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自己吃和做给别人吃是两码事。
给自己吃,哪怕吃猪食呢,也没人管。
可在外头,人家是花了钱的,就容不得一丝差错。
那两口子恨不得只进不出,今天上午又把昨剩的菜热了热,一起混着卖。
那客人压根就不用尝,低头一看,菜的颜色都不一样!
再夺过勺子舀起来一闻,他姥姥的,味儿都不对了!
一开始那两口子死活不承认,硬说是新鲜的,不过是炒得火候大了,颜色略深些。
谁知那客人越发勃然大怒,半条街开外都能听见他的怒吼:
“放你娘的屁,老子每回家去婆娘都给我吃剩菜,老子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师雁行:“……”
江茴:“……”
围观百姓:“……”
所有人都诡异的沉默了,整片区域都陷入可怕的死寂。
众人望向那人的眼神中,莫名带了怜悯。
大兄弟,你这混得挺惨啊!
每次家去都吃剩菜,过的啥日子?
原本有几个贪便宜的还想去那两口子那里吃,结果还没靠近呢,就见有人在那吵架,又听说什么剩菜,这还了得?
他们这些人挣钱本就不容易,累了一上午,不就想吃口新鲜热乎饭吗?
若要剩的,谁家里没有剩?!
这东西还出来卖,简直丧良心!
眼见客人怒不可遏,那两口子才终于害起怕来,缩着脖子,很小声地说:“其实也没坏,就,就是味儿不大好了……而且里面大半都是今天早上才做的好菜,能吃……”
“滚你的蛋!”那人骂骂咧咧转身就往师雁行她们这边来,“要不是老子急着吃了上工,合该去报官!”
说完一抬头,对上师雁行笑吟吟的脸,这人难免有些臊。
昨儿就是他带头跑到对面去吃的,还叭叭问这边能不能便宜,结果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师雁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像以前那样笑着问道:“下工啦?忙了大半日了,吃点什么?”
见她如此,那人的不自在去了许多,也跟着憨笑起来。
“要那个红的绿的炒地豆子丝,酸酸辣辣,闻着就开胃,再要那个肉片焖干豆角吧!”
说着,还往一旁的卤肉盒子里瞅,止不住的吞口水。
娘咧,香煞人了!
昨儿下午就听说了,这边摊子上不仅变成了四个菜任选,而且还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什么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