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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人发火,九郡主撩开船帘重新钻进去,同时大喊:“阿月阿月,你听见了吗,方才外面有猪在哼哼……”
里面的人敷衍答:“听见了,等会就把他宰了,你是想先挖眼睛还是先割舌头?”
“先砍耳朵啦,我想吃凉拌猪耳朵。”
船外那人听他们如此旁若无人地对话,气得火冒三丈,正要说什么,后面突然撞上来一艘船,连带着他的船头狠狠拐弯,一下子撞到旁边的船头。
乌蓬小船猛地一颤,九郡主进去后还没来得及坐稳,反被这一下颠得再次扎进少年怀里。
脑袋磕到他下颌,有点硬,撞得她脑门疼,手指压着他腰侧的银链子上,硌手。
少年单手撑住船壁,另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微微蹙眉,眼神不善地瞥向船外。
九郡主眼含泪水,揉揉撞疼的脑门,嘀咕:“怎么回事?”
外面的船夫与谁交谈,最初只是平和的对话,接着听见对方趾高气昂的声音:“坐这种小破船的能是什么尊贵的人?再尊贵能有本王尊贵?随便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船夫被对面这位不知从哪来的大少爷气得脑子里嗡嗡叫。
对方坐着一艘华丽的大船,一路驶得极快,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船,一条直线走到底,撞到谁便嚣张地扔下银子。
船夫是个普通人,不敢与这样非富即贵的大少爷作对,只得忍气吞声捡起银子。
大船上的少爷专门守在船头扔银子,他享受这样的瞩目,眼风一撇就盯上旁边那艘小船,侍从察言观色立即送上一袋子银子。
抱剑的蓝衣男子怒目冷视,然后小船又被对面的大船狠狠撞了两下,蓝衣男子一时没站稳,噗通摔进水里,溅起老大一朵水花。
大船上的少爷顿时乐了,一连扔出好几块碎银子打水漂,恰有一块击中蓝衣男子的脑袋。
蓝衣男子痛呼,双手拍打水面狼狈地在水里扑腾,手中的剑也沉下了海,想要与那船上的大少爷拼武力,却在见着那少爷身旁的魁梧侍卫而心生退缩,最终只能灰溜溜地爬上小船。
船夫眼中浮现不屑。
大船的少爷一口气撞了两艘船,心生骄傲,随手扔下两袋银子,瞧见两艘小船的人都敢怒不敢,这才快活地拍起手来:“本王今日心情好,不与尔等草民计较,下次若要再拦着本王的路,叫人拆了你的船。”
船夫:“……”好想拿银子砸爆此人狗头。
大少爷那几句话刚说完,就见那艘最不起眼的乌篷船内有人漫不经心撩开了船帘,少女看似普通的容颜映入他眼中。
大少爷最初看见的是那双眼睛,有一刹那的眼熟,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反应,竟吓得一屁股从船头摔下去,脸色煞白。
侍从大惊失色,连忙将大少爷扶起来,反而被脾气暴躁的大少爷反踹开。
“滚开!”
大少爷哆哆嗦嗦捂住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安慰自己那个家伙正在被通缉逃亡中,这会儿应该藏身西域或者北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说服自己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皮,见着少女的全貌,虽有几分相像,但仔细看必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那家伙嚣张得很,这姑娘倒是瞧着有几分乖巧。
提心吊胆的恐惧顿时散去,少爷扶着侍卫的胳膊站起身,尽管腿还有点软,但他装得很是盛气凌人,不三不四地上下打量着那姑娘,恶毒评价:“真丑,简直脏了我的眼睛。”
九郡主:“……”
现在这么嚣张,方才见到她被吓得摔下船的不知道是哪个。
头发上的易容蛊听见那位大少爷的嘲讽,又不开心了。
九郡主安抚着小易,偏转视线,古怪地望着大船上那位虚张声势的大少爷。
这人她熟得很,只是她着实想不通为何会在这种地方瞧见他,这种大少爷就该留在京城,表面前呼后拥,背地里再被人套上麻袋揍两顿。
看来她以前将他揍得轻了,嘴巴仍旧臭不可闻,真是不长记性。
那人正是京城的小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最小的那位,今年才十六岁。
先皇临终前一晚,小王爷生母恰好怀了龙嗣,这小王爷仗着身份高贵,一向说一不二,除了没杀过人放过火,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皆通,京城里的世家纨绔全以与他玩乐为荣。
九郡主的拳头不由地痒起来。
说来,她和这位小王爷还有不少私仇,小时候她被王府里的人欺负,这位小王爷也没少跟在后面踩她,甚至可以说,小王爷热衷仗势欺人的“启蒙老师”就是她。
年纪大了之后,九郡主学了功夫,时常将这位小王爷套上麻袋揍,揍完还让他找不到证据,几次下来,小王爷对她心生恐惧,再也不敢随便欺负她,有时候见到她甚至还要绕着走。
今日倒是久违地又被这狗眼看人低的小王爷羞辱了。
哈,他胆子大了。
九郡主觉得有点新奇,也没有生气,反而缓缓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她想看看小王爷还能干出多出格的事。
她的眼睛着实熟悉,很容易唤起小王爷潜藏内心的恐惧,可小王爷又不想在人前暴露胆怯,当即便疾言厉色斥道:“看什么看?你这刁民见了本王不跪下就算了,还敢这样瞪本王?”
九郡主看着他的目光愈发慈祥和蔼,仿佛把他当成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太像了,太像那个家伙了,就这个眼神,就这个意味深长的、好像是在琢磨该如何将他套进麻袋痛殴的眼神。
小王爷更加恐惧,后背汗毛直立,指着她颤巍巍道:“你、你再看?你再看!再看我就让人把你眼睛挖下来!”
身旁的侍从默默望天,自从小王爷听说苗疆那位可怕月主的传说后就非得学他,天天嚷着要挖人眼睛割人舌头。
而且,他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更像他惧怕对面那个小姑娘吧。
侍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九郡主觉得小王爷这等胆怯的样子着实伤眼,揉着眼睛缓了缓,转念又想,这位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好端端的不在京城待着,为何要来这偏僻遥远的无极岛?
想着想着,她便敷衍道:“行行行不看不看了。”
一瞬间寂静。
听见她熟悉到深入灵魂的声音,小王爷头皮又是一麻,整个人像是中了风一般哆哆嗦嗦个不停,当场就颤着嘴唇失声道:“疯九——”
话音未落,就见乌篷船内走出另一人。
少年一袭黑衣,眉眼极俊,明明面上带笑,看人的目光却冷嗖嗖的似北域冰原的寒风。
小王爷蓦地打了个哆嗦,被九郡主多年揍出来的、对危险的感知潜意识立即发出刺耳警告,几乎是在对面那艘乌篷船船帘掀动的瞬间,他就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甚至不顾形象地连连后退。
而他这下意识的反应,也成功挽救他这条除了吃就没什么用的舌头。
少年唇角带笑,语气透着淡淡的好奇,盯向小王爷的眼神却是危险阴暗的。
“阿九,我似乎听见狗吠了,可海上哪来的狗?”少年轻飘飘扫了眼对面脸色惨白的小王爷,轻描淡写地笑,“还是只结巴的丑狗。”
九郡主沉默片刻,缓缓应道:“你说得对,这狗太丑啦,伤眼,谁把他放出来的?真不负责任!我要狠狠地谴责他!”
这混蛋小王爷之前竟敢嘲讽她丑,九郡主记仇得很。
少年摸摸她脑袋,满意道:“那你多看看我,洗洗眼睛。”
九郡主扭头,夸赞道:“哇,我的眼睛终于得到了拯救,方才他丑得我都快瞎了!”
小王爷:“……”刁民!你们都是刁民!
小王爷一张嘴说不过两个人,更因着多年来的心理阴影不敢轻易与对面那名酷似九郡主的女子正面对上,憋了半天,最后只敢硬邦邦抛下一句“等到了无极岛你们都给本王等着”,便火急火燎地催促侍卫将船开得更快点。
于是,九郡主就看见那艘大船再次撞开数艘小船,招惹无数谩骂,风雨飘摇地离去。
九郡主终于憋不住地大笑出声,这个白痴王爷多年如一日的胆小。
此时已经驶出老远一截的小王爷裹着毯子坐在船舱椅子里越想越恼火,将身边一圈人全都大骂一遍之后才稍微消了点气。
侍从苦着脸给他端了杯降火的茶。
小王爷摔了好几个杯子,这会才好了点,一手端茶,一手叉腰在船舱里来回踱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那小船上的女子怎么能如此像那胆大包天逃婚的疯九?
拧巴着眉毛思索片刻后,小王爷朝侍从招招手,不悦道:“去,给本王找纸笔和信鸽,本王要给小六写信。”
他要问问尚在京城的六郡主最近有没有收到疯九的消息,整个京城就数六郡主和疯九打的交道最多。
若方才那女子当真是疯九,这一趟可就太吓人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压在头顶的恐惧,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六郡主就是最佳人选。
……
乌蓬小船挤开一众大大小小的船只稳稳停在码头,船夫收下一两银子的报酬,满面笑意:“若是回头要回去的话,坐我的船,我给你们个方便。”
九郡主高兴地说好啊,要了船夫每日在码头停靠的时间后便轻巧地跳上岸,回过头,扬声催促道:“阿月你好慢,快点啦。”
正在把船蓬里大包小包的衣裳包袱往外搬的少年徐徐直起身,冷笑一声:“嫌慢你就自己搬东西啊。”
九郡主看看船蓬里那些包袱,咳嗽一声,假装没有听见。
少年再次冷笑。
九郡主心虚地想起之前在船里少年对她数项“罪行”的数落。
回想一路上确实坑苦了他,九郡主心里决定对他好点,便弯腰捡起一个最小的包袱背上,勉强算是为他减轻一点负担。
少年嘴角抽了抽。
九郡主挨过来戳他胳膊,在他垂着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睨过来时,讨好地眨巴眨巴眼。
“等会上岸我们就去铺子里给你买身新衣裳,到时候你看上哪个款式随便挑,我付钱!”
她说得大气。
少年一手拎着两个包袱,左右肩还各挂一个,九郡主甚至鞍前马后地往他腰上又系了两个。
若非他生得好看长得高,气场又与寻常人有着微妙的不同,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哪家千金小姐的仆从。
少年拎起包袱,眼都没抬一下,嗤道:“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狗。”
第30章 “桃花香。”
无极岛一年四季都是三月天的气候, 春暖花开,人声鼎沸。
九郡主身上还穿着加厚的里衣,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暖融融的皮毛, 坐船时还感觉有点凉, 这会儿早已热得想换衣服了。
外岛十二月的寒冬, 而无极岛内桃花正灼灼盛开, 没来过无极岛的都会被岛内一年四季的春天惊到。
九郡主像个被关在笼子里从未见过蓝天的鸟, 扑腾着从城门一路跑进内城。
“哇,阿月你快看前面那个楼——”
九郡主想拉少年一起感慨,回头发现他人不在, 倒是后面挤了一群人,而且都是二八的姑娘家, 正中央赫然是被丢下的少年。
少年身形高挑,立在姑娘堆里也是拔尖的,肩膀上挂着两个包袱,这会正越过姑娘的包围圈面无表情看着已经跑远的九郡主,对身旁的漂亮姑娘们反倒是视而不见。
姑娘们更激动了:“我就喜欢看不上我的男子!”
九郡主:“……”
无极岛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有姑娘拈着桃花枝想要送给少年,被另一个姑娘挤开, 姑娘们兴奋地将手中的桃花、手帕、簪花等小物件纷纷丢向少年。
一时间, 以少年为中心的方圆一丈之内竟像是下起了宝石雨,甚至还有人从两侧的二楼丢桃花手帕。
风中有桃花香。
少年眼前飘下数张帕子,他慢吞吞侧过头避开那几张香味刺鼻的帕子,不经意间头发上却落了一朵桃花,将落不落地卡在银饰边缘,像一朵桃花发饰。
还挺适合。
九郡主不仅没有同情他,反而看热闹地笑起来。
少年碾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前倾摇了摇头, 想要摇掉头发上的桃花,他腾不开手,只能以此摆脱送上门的桃花。
黑色长发随之倾下,桃花瓣掉了下来,缠绕红绳的辫子也跟着滑过肩膀,垂落身前,发梢的红绳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不起眼地藏在头发里。
少年眸光一转,抬眼睨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九郡主,若有所思。
他记得之前在船上,她无聊至极时曾拽着他头发玩了会儿,嘴上说着是要学习编辫子,原来却是偷偷摸摸给他系蝴蝶结?
阿九胆子越来越大了,都开始觊觎他的头发了。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盯向前方一无所知的九郡主,不躲不闪地任由身旁的姑娘们往自己身上丢礼物。
姑娘们见他并不排斥她们丢礼物,纷纷大着胆子走上前,每个人都想将这位俊美的少年拉回自己家中,谁都不肯放弃,矛盾就此产生。
“去我家!”
“他要去我家!”
“你们家里男人还少?又跟我抢人?”
“说的好似你家中没有男人?”
少年身上的包袱被七八位姑娘扯住,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拉拽,动作再大些,包袱就要彻底散开了。
包袱里装的都是九郡主买的衣裳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少年整个人被姑娘们拉扯得左摇右晃,却偏偏事不关己地仰头望天,云淡风轻得仿佛即将“五马分尸”的那位并不是他。
照这情况下去,要么包袱被七手八脚拽散架,要么少年被姑娘们拽走。
没想到无极岛的民风如此开放。
九郡主终于不能继续坐视不理,连忙跑回去,弓着身挤进姑娘们的包围圈,一下一下扯开姑娘们八爪鱼似的胳膊。
“各位漂亮姐姐别拽了别拽了,阿月包袱都散开了。”
“阿月是人,这么拽下去要被拽裂开的。”
“烦请各位姐姐们让让,让让,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九郡主拉着少年的袖子一边挤一边跑。
姑娘们见她如此大胆,而那位少年却也由着她,这才搞明白原来他俩才是一对,纷纷嘁声,遗憾又不甘地让开。
少年嘴角一翘,随九郡主跑路的同时顺手将腰上险些被拽掉的包袱系了回去,不紧不慢的动作好似此时正在闲庭信步地赏花。
刚要散开的姑娘们瞧见他这副仿佛被自家姑娘宠坏了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满。
“既然是一对,方才他家那位怎还站在那里看热闹?”
“故意想看我们笑话是吧。”
“岛外的人真是黑心肠。”
“夫妻俩都不是好人,真讨厌。”
一人一句把九郡主说得满头雾水,跑了一半突然停下,想要回头给那些姑娘们解释清楚,下一瞬,手腕被人扣住,一股力道拉着她迫使她只管向前走。
身后的不满之声逐渐远停歇,风中的桃花香若有似无。
少年身后系着小蝴蝶的发梢飘到九郡主脸上,有点痒,心口也有一点痒。
她耸耸鼻尖轻嗅,迷迷糊糊地想,这是无极岛的桃花香吗?可是又不像是桃花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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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岛内的生意与外面差不多,只是岛内生活的居民穿着更为随意,说话做事更喜欢慢悠悠的,甚至还有人搬出躺椅坐在门口晒太阳。
九郡主停在一间衣裳铺子前,铺子里没有其他人,老板便搬出躺椅来晒太阳,见着外人半点也不好奇。
老板在无极岛住了几十年,没少见过这些个外来搞事情的人,压根没打算起身招呼客人,来来去去的人爱怎样怎样。
九郡主看见漂亮衣裳就走不动路,拉拉少年的袖子,一脸凝重道:“阿月,我说话算数,说要给你买衣裳就一定给你买。”
少年瞥眼那铺子,呵笑:“你最好是。”
九郡主怕他不信,当场拉他进铺子,左挑右选瞧中一套蓝色与白色斜对半分的交领长衣,腰封也是一半蓝一半白,纯正的中原风格的衣裳,整体清雅高贵,非常适合穿在有气质的大少爷身上。
况且,少年似乎从未穿过这种风格的衣裳。
认识他这么久,九郡主竟然只见过他穿玄青色与红黑色的衣裳,她算了算,少年从头到尾换过的貌似只有三套衣裳。
他竟然只有三套衣裳?
反观她,至少买了十几套新衣裳,匈奴风,羌族风,小民族风,乱七八糟地买了放一块儿混搭着穿。
九郡主越想越觉得愧疚,打定主意要给少年买新衣裳,此时看中这件衣裳就不愿放弃,扬声喊门口的老板问多少钱。
老板头都没抬:“八两银子。”
九郡主:“……”
为什么一件衣裳能卖八两银子?她买过最贵的也才五两,还是被边关那个苗族人坑的!
九郡主脸都不带红的,果决道:“一两。”
老板:“门在这,慢走不送。”
九郡主灰溜溜地跑了。
少年将手按在她脑袋上狠狠摁了下,咬牙切齿:“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九郡主试图从他手下挣扎出来:“其实这句话你已经说两遍了。”
少年收回手:“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九郡主不仅不担心,还有点好奇地将脑袋探过去:“要是你说第三次,就怎么样?”
少年目空一切地微笑:“就把你的衣裳都烧了。”
“……”
那可都是钱啊。
九郡主立刻缩回脑袋,心痛地自言自语:“要不是之前被你家那位神棍弟弟坑了七两银子,我还是能买得起那件衣裳的,怎么就刚好是七两呢,刚好是七两啊。”
少年动作一顿,目光转过来:“你说谁坑了你?”
九郡主老实道:“就是你那个穿衣风格像丐帮的弟弟,他坑了我七两银子,说是能给我解忧,结果他提供的法子一点用也没有。”
“你找他解什么忧?”
少年有些匪夷所思,周不醒行骗的手段有那么高?她竟然就这么被他坑了两次?同一个坑栽两次?
周不醒他也真的敢坑?
少年危险地眯了下眼,七两银子是吧?他记住了。
此时此刻刚从南风寨逃出来的周不醒狠狠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嘀咕:“谁想我了?”
成功接应将人救出来的小少主抱臂嘲笑:“谁会闲着没事想你这个神棍骗子,就算是想,也是想着怎么揍你一顿。”
……
少年哼笑,瞧着九郡主:“说来听听,你那次是如何被骗走那七两银子的。”
九郡主:“就是……”
说到这猛然卡住。
少年压下眉眼,好整以暇地瞄她。
九郡主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暗自纠结。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当初要解的是如何让他脸红的狗屁不通的法子。
如今想来,她当时是不是被驴踢坏了脑子,竟然会产生那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甚至为之付出七两银子?
整整七两银子,够她买七件新衣裳了。
九郡主心中懊悔不已,表面上却还要打起精神竭力转移话题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既可以解决你一直要背包袱的麻烦,又可以给你买新衣裳,我们甚至可能还有余钱住客栈,一箭三雕。”
少年足够了解她,见她转移话题便知那次的经历让她非常后悔,在心中再次冷冷记了周不醒一笔,随手拎起一个包袱抖了抖道:“若你的办法不管用,我就先烧了包袱里的衣裳,这个法子倒是能更快地解决我的麻烦。”
九郡主绝对自信道:“放心交给我吧。”
两柱香后。
走遍整条街也没找到一家当铺的九郡主表示难以置信,双手张开比划着:“这么大一条街竟然没有当铺?怎么会没有当铺?这不合理,怎么可以没有当铺?”
没有当铺,她该如何将衣裳和首饰当了换银子?没有银子他们今晚住在哪?没有银子她要如何给阿月买新衣裳?
九郡主感觉天要塌了。
少年意料之中地摇摇头,根本没对九郡主的提议抱有希望。
整个无极岛都没有当铺,因为无极岛的人极其富裕,不需要、也不想开当铺,无极岛的居民非常随意,开铺子也只是因为有钱到极度无聊,便以此打发时间,只有极少数人喜欢与外界之人打交道。
无极岛除了没有当铺,也没有戏园子与杂耍之类的,这些有钱人无聊的时候自然会去海域外城凑热闹看耍戏,很少有人愿意做这种取悦他人的事。
就连岛上唯二的客栈与酒楼,也是经过岛主同意的外来人建起来的,岛内的居民才不屑做这种除了能赚钱就没有别的好处的麻烦事。
九郡主搞明白个中缘由的时候,羡慕得想要流泪。
有的人在外面风餐露宿顿顿吃素,有的人却因为太有钱而特地开铺子抬高价欺负买家寻乐子。
九郡主非常后悔,在少年被城门口的姑娘们围堵的时候没有出卖他的色相换银子,现在再回去试试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少年没好气地敲了下她脑瓜子:“把你脑子里不靠谱的想法收收,敢卖了我,你就死定了。”
九郡主狡辩:“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顶多就是先卖了他,然后再把人抢回来,总之不论怎么样先赚一笔就对了。
少年早就看透她的本质,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抬脚走进客栈。
九郡主紧跟着他进门:“阿月,我们只有一两银子,你说够不够我们住一晚上?”
如果能住一晚上也好,她可以趁着一晚的时间出去干票大的,她会的东西可多,只要给她点时间,赚钱不是问题。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少年没说话,朝她抬抬下颌,示意她去找小二要间房。
九郡主乖乖去找小二,刚将那一两银子摸出来时,身后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
“区区一两银子也想住进无极岛的客栈?真是笑死人,也不打听打听,无极岛的客栈一晚至少十两银子。”
满含嘲讽的声音让九郡主纳闷地扭过头,饶有兴趣地咦了声。
可巧,说话之人还是她认识的,正是在海上被白痴小王爷的船撞进水里乱扑腾的那位蓝衣男子。
不过他上岸之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却依旧穿着蓝衣,看样子这人偏爱蓝色。
九郡主顿时对衣裳铺子里那件价值八两的蓝白色衣裳失去兴趣。
瞧见她的脸,蓝衣男子莫名哽了一瞬,他没想到这么快又碰见这俩人。
想起在海上发生的那件事,蓝衣男子原本轻蔑的表情渐渐扭曲,像是尴尬,又像是愤怒。
最后,蓝衣男子勉强按捺下心中的羞耻,故作不屑地放下两锭银子。
小二扬声招呼道:“无极玄字房一间。”
蓝衣男子傲慢地瞄了眼九郡主,发现她面露艳羡,咳嗽一声吸引她的注意:“若是你们……”
没等他话说完,就见对面身上挂满包袱的黑衣少年漫不经心扔下一锭金元宝。
小二惊喜道:“无极天字房一间!”
蓝衣男子:“……”
黑衣少年目不斜视抬脚上楼,惹来客栈里许多艳羡的目光。
无极岛天字房,那可是用金子堆出来的房。
蓝衣男子瞠目结舌,扭头看向旁边的少女:“你不是说只有一两银子……”
少女的脸上也露出与他如出一辙的惊愕,但很快,发现他在看她,她迅速抱起手臂,同样不屑地哼了声。
“银子是银子,金子是金子,区区一锭金子而已,真是少见多怪。”
蓝衣男子:“……”
转过身背对众人的瞬间,九郡主的伪装瞬间破功。
金子!
那么大的一锭金子!
阿月他竟然偷偷藏私房钱?
九郡主忍不住赞道:“藏得好。”
第31章 “渣男!”
九郡主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少年那锭金元宝哪来的, 只记得他好像做了个从包袱拿东西的动作。
少年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少爷,可一般离家出走的少爷不都是穷光蛋吗?二师父给她的话本子里都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