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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鸟将脑袋从翅羽下探出。
“毕方~”火团可以还我了吧。
宋延年瞥了它一眼,不再理它。
灵光一闪而过,悬浮在半空中的毕方鸟又被封进了卷轴中。
卷轴中,毕方鸟不断的振着翅膀,蓝羽薄如蝉翼,就是暴怒跳脚之时都是美丽的。
“毕方毕方~”
说话不算数!说了要给它减刑的。
宋延年将画卷重新卷上,他化了两条黄泥线,将这画卷捆得紧紧的,末了,他将这插进了宽口大瓶白瓷肚中。
“我自己动手取的火,和你有什么关系。”
被封在画卷中的毕方鸟听到这话,它看看自己丹田中的那丝火苗,悲从中来。
毕方~
它好悔啊!
……
云京,皇宫。
老皇帝已经换上了明黄的龙袍,五爪的金龙盘旋在胸口,龙目鼓鼓圆瞪,气势不凡。
听完林立祥的话,他若有所思。
秋白道人见状,拂尘一扬,他踏出一步,指着林立祥道。
“陛下,这魂替一符实属邪道,偷来的寿数毕竟是偷来的,这魂替符箓一破,上天睁眼,你瞧林翰林此时的模样,人神共弃。”
是的,林立祥此时已是完完全全的一坨人形的烂肉,他的意识还很清晰,然而,腐败的身子却不大听从使唤了。
他看了一眼金銮座上的老皇帝,痛苦的摆动着脑袋,动作却十分缓慢的将手捂上了眼睛。
因为动作有些大,他身上的血肉又化开了,掉下了大大的一团。
“吧唧~”
老皇帝嫌弃的撇开眼。
片刻后,他探究的问了秋白道人一句。
“道长,先前你也见过林翰林好几次了,你真的没有发现他不妥吗?”
秋白道长一窒。
“陛下!”
老皇帝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他又盯着林立祥看了好几眼。
林立祥开口,声音瓮瓮含糊不清,早已不负青年的清越爽朗。
“陛下,只要找到翁氏,让她交出那本万事如意的道书,您请秋白道长再替我画一道魂替符箓,到时,您就能看出效果如何了。”
“我儿早已替了我,何不让我林家父子为陛下贡献最后一丝的绵薄之力?”
“您就试试吧,左右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是真的可以……”他顿了顿,匍匐的跪了下来。
“陛下,皇族千秋万代,指日可待~”
老皇帝哈哈笑了起来。
秋白道人皱着眉不说话。
他看了一眼上座的陛下,发现听到这话,他是真的身心愉悦。
秋白道人心下一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只见他拂尘一甩,一小粒的火种掉入林立祥那股烂肉之中。
火种入肉,好似瞬间掉进了一团油脂中,原先指甲大的火粒腾的冒出了大火。
“啊~”
林立祥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痛痛,好痛啊!!”
他不懂,明明皇帝都心动了,秋白道人怎么还敢这样!
“陛下,陛下……陛下救我~”
老皇帝猛的站了起来,他拿手指着秋白道人,怒道!
“道长这是何意!”
火势迅猛,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这火人一般的烂肉,就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秋白道人扬了扬拂尘,一阵风席卷而来。
风来势迅猛,以秋风扫落叶的姿势,卷起地上的黑灰,又冲金銮殿外卷去。
因为这股风,秋白道人的道袍都被吹鼓了起来。
佛头青的道袍扬起好看的弧度,衣袂肃肃,秋白道长低垂眉眼,鹤发童颜,没有了笑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老皇帝讪讪的收回了手。
秋白道人:“方才来时陛下曾说过,要是这林翰林说的方法,真的是有伤天和,还有贫道拦着看着。”
“现在,贫道不过依言而行罢了。”
老皇帝有些没脸。
“知道了知道了,朕又没说什么,也什么都没做,你啊,也将这林立祥烧得太快了一些。”
“我原先还想让你帮忙看看,这林立祥夺了自己亲儿的身体,能不能让他将这身体还给儿子。”
秋白道人:“已是烂肉,如何能还。”
老皇帝讪笑,“是哦,朕以为道长无所不能。”
秋白道人念了一句道号:“无上天尊。”
“贫道也只是修行之人,较之常人多了几分道家手段罢了。”
老皇帝看了秋白道人还白皙光滑的脸庞,笑道。
“道长过谦了。”
秋白不再多言,他郑重的对老皇帝行了个大礼。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您和这小小翰林不同,陛下您富有四海,身居高位,天下苍生在您的一念左右下,可有万般不同,望你以苍生为重。”
老皇帝挥手,“行啦行啦,朕都知道。”
“今日事多,朕有些疲了。”
随即,他面有疲色,撑着龙椅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秋白道长收了拂尘,他对老皇帝行了个道礼。
“那贫道先退下了,陛下养身的药丸,贫道等过几天出丹了再送来。”
老皇帝挥了挥手,“行,道长自便。”
带秋白道长走出许久后,一位太监来报。
“陛下,道长已经出宫了。”
老皇帝做了个手势,一个暗卫出现在下首。
“陛下!”
老皇帝:“行了,不必多礼。”
“方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朕交代你一件事,你去府衙牢里细细的盘问那马氏,让她好生回忆回忆,这翁氏到底是在哪里逃脱的,你多分派些人寻找。”
“就是上天入地,掘地三尺,也得将她找出带来见我。”
暗卫:“是!”
老皇帝:“另外,派人走一趟这小源村,好好搜搜这林宅老宅……村子里头也多问问,记住,不要让人看出你们是官家人。”
暗卫:“是,请陛下放心,臣等做事,定然小心谨慎,不出一丝纰漏。”
老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你们做事,我一贯放心。”
……
另一边,秋白道人皱着眉头往府中走去。
“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守门的是玉阳小道童,他见到秋白道人,一下就跳了过来。
“师父!”
秋白道人:“是玉阳啊。”
他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去吧,自己玩去,今儿师父忘记给你买糖糕了,明儿再带回来好不好?”
玉阳摇了摇头,“我不吃糖了,胖婶说我的牙都吃坏了,不能再吃了。”
秋白道人牵着他的手朝府门走去。
“没事没事,玉阳还没有换牙呢,还可以吃的,等以后换牙了少吃就好。”
听到这话,玉阳欢喜的大声应下了。
“哎!”
“对了师傅,今天也有一个人给你送礼了。”
秋白来了兴致。
“哦?我也有礼物啊。”
玉阳跑到门房角落里,将那木匣子捧来。
秋白道长:“这么大的木匣子啊。”
玉阳兴奋的点头,“是啊是啊!肯定是好东西,师傅你高兴了没有!”
秋白道长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摸了摸玉阳的脑袋,“高兴高兴,师傅心情好多了。”
他搓了搓手,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将木匣子接过。
“来来来,让为师看看,这都是什么礼物啊。”
玉阳:“嗯嗯。”
他爬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一颗小小的脑袋凑近。
秋白道长打开,里头还有一块红绸包裹。
玉阳兴奋:“这一瞧就是值钱的东西!”
拨开红布,露出两个大瓶肚的白瓷瓶。
秋白道长拿起瓷瓶,翻了过来,甘露醇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字瞬间跃入眼睛。
秋白道长明显愣住了。
玉阳:“师傅,这是什么啊!”
秋白道长:“玉阳呀,这是谁送来的?”
玉阳:“唔,一个伯伯,哦,他说他是太师府的人。”
秋白道人哈哈哈的畅笑了起来。
玉阳见师傅笑得这般开怀,也跟着笑眯了两只眼睛,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他爱惜的摸了摸另一个白瓷瓶。
太师府的人真是个大好人。
秋白道长:“好一个魏太师!哈哈哈!”
“是了是了,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导之,太师真知灼见。”
他知道该怎么对待老皇帝了。
秋白道长一手夹着木匣子,另一手牵起玉阳的手,“走走,师傅带你买糖糕去。”
……
第129章 (捉虫)
乐亭县,小源村。
清晨,山间的小路氤氲着缥缈的雾气,路边的小草和树叶都被这些烟雾打湿。
轻轻飘飘的雾气不慌不急,慢慢的汇聚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
“吧嗒”一声落地,湿润了一方土地。
……
宋延年从源山走了出来,他手中提着几尾的白银鱼,似珠宝一样的鱼鳞在阳光下折射着好看的光芒。
手中最大的那尾鱼奋力的跃起,长长的鱼尾向上一甩,鱼身上的水珠溅在半空中,溅起好看的水花。
宋延年抬手。
“吧唧~”
鱼尾被他轻轻松松的拍了下来,成人手臂长的白银鱼徒劳的抽搐着。
宋延年将鱼提到面前,他看了看那还微微跳动的鱼肉,转头对旁边的宋四丰开口道。
“爹,今天咱们做鱼脍吧,你瞧它跳得多活泼啊,肯定特别好吃。”
白银鱼肉质肥美新鲜,做成鱼脍定然甘甜爽口,这鱼尾劲儿这么大,吃起来应该特别有筋道,想想都觉得口齿生津。
白银鱼又甩了甩鱼尾,鱼眼一翻,这下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哎,你别死了啊,死了就不好吃了。”
宋延年晃了晃手,还不忘加快下山的脚步。
宋四丰:……
“都行,你逮的鱼,你自己做决定吧。”
这么大的白银鱼,真的没有成精吗?
……
宋延年提着几条的大白银鱼,步履还轻松的很,他一边走一边和他爹闲聊。
“爹,我和你说啊,我可爱吃这鱼了,但是以前你冒险进山去抓鱼,我每次都好怕呢,吃都吃得不开心。”
宋四丰:“傻瓜!”
宋延年:“嘿嘿,我知道你和娘也爱吃,我在家的这几天,咱们就吃个够。”
宋四丰为源山山腹寒潭中的鱼儿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好啊,回去就让你娘帮忙料理。”
……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山下走,倒也不觉得累。
突然,宋延年拿脑袋瓜顶着宋四丰的肩膀处,撒娇又不依的晃了晃。
“爹,爹!咱们再商量件事吧。”
宋四丰:“干嘛干嘛!”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走开两步,警惕的看了宋延年一眼。
“都这么大了,不要这样讲话,恶心死了。”
宋延年:……
他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宋四丰,委屈的嚷嚷道。
“我才回来几天啊,你这下就嫌弃我了?
“明明我刚回来的那几天,你天天说我是你的乖儿呢!我都没说你肉麻!”
“说……到底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大儿了!”
宋四丰哭笑不得,他将宋延年扶正。
“是是是!”
“说吧,你要和爹说什么,看在你这装疯卖傻的劲儿上,爹都答应你。”
宋延年欢喜:“真的?咱们说好了!”
他怕他爹反悔,快速的将话说了一遍。
“过几天我就得去云京任职了,我想将你和娘一起带到京城去……你刚刚都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宋四丰为难了。
“啊!你要说的是这事啊?这事不成。”
听到这话,宋延年不痛快了,他瞬间耷拉下脸,不满道。
“怎么就不行了。”
宋四丰耐心的解释:“爹以前都和你说过了,你爷奶年纪大了,我和你娘得在家里守着。”
年纪大的人容易头疼脑热,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他很珍惜和老人家相处的日子。
老话常说,父母在不远游,就是这个理!
宋延年支招:“那我们将爷奶也一起接去云京吧!”
“正好他们大半辈子都在小源村里待着,现在去京城,趁着牙口和腿脚都好,还可以逛逛街吃吃好吃的,多好。”
“云京可热闹了,好吃好玩的地方还多,你去了就知道了,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宋四丰:……
有点心动啊。
“不了不了,你爷奶在村子里自在惯了,这云京不比咱们小源村。”
“皇城脚下就是一个板砖掉下来,都能砸到个三公大臣家的亲戚,咱们这小百姓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到底是舍不得给儿子添麻烦,儿子去京城上任,本来银钱就紧张,到时还得养一大家子的人,像啥样啊!
宋延年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他爹。
“你刚刚都答应我了。”
宋四丰开始耍赖皮,他摆摆手,开口道。
“不行不行,这事跳过不说了,但是别的都可以,来来,你换一个来提。”
宋延年嘟囔道:“没有别的了,我就只想着这个。”
他准备一会儿再给他爹他娘卖卖惨,他就不信了,他这次还带不走这一家子?
……
又走了一段路后,宋四丰指着一个方向,惊奇道。
“原来从这里可以看到咱们家的祖坟啊,我之前都没有发现。”
“延年快看看,咱们家祖坟是不是冒青气了?”
他让宋延年站在自己方才站过的位置,手指一个方向,一脸的喜滋滋。
“你看,从这里看是不是很清晰?”
宋延年原先漫不经心的神情,在看到老宋家的祖坟时突然就顿住了。
宋四丰回头:“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落在宋延年脸上,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叠声追问。
“怎么了?祖坟有什么不对吗?”
宋延年摇头,“祖坟没有不对。”
他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一副死心的模样。
“爹,这京城你们不去也罢,唉。”
宋四丰听到这反常的一句话,心里更是担忧了。
“这是怎么了?”
宋延年指着这祖坟附近的水流,开口解释。
“你看这山泉水,它原先是一条的,到了咱们祖坟附近的时候,却因为那几块凸起的石头,分成了数条水流……”
“在风水里,这叫做数条水流出,钱禄来去万事空……”
宋延年:“京城这个官,我应该当不了太长时间了。”
宋延年又看了几眼。
泉水在下方又汇聚成一条奔腾的水流,整个风水明媚起来,禄神居西南吉位,命主富贵祥瑞。
……
听完这话,宋四丰探头去看那山泉水。
是了是了,之前没有这样的,他急的不行。
“延年你别急,等回家将这些鱼放好后,爹就扛上锄头上山,非将这些石头整平了不可,到时它们就又重新变成一条水流了。”
宋延年失笑,福禄运要是这么容易变动,那就乱套了。
祸兮福所倚,京城的官没了倒也不一定全是恶事。
……
他的视线落在宋四丰身上,故作一脸失落道。
“唉,爹,都是我不争气,才当官就要被贬官,我就自己去任上吧,真是没有脸面见你们了。”
“看这风水,可能是被贬到那种穷困的小县里,到时饭都吃不饱,还要操心百姓的穿衣吃饭……”
“我孤身一人,说不定还会被县里的大族欺负,府衙的人看我年纪轻,肯定还会搞欺上瞒下的那一套。”
“唉……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宋四丰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瞎说啥!”
“在爹心里,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延年你别怕,要是真的被贬官了,爹和娘陪你一起上任去。”
“爹给你做府衙里的衙役,别怕,爹别的不行,力气倒是真的大,到时谁要是敢欺负你,爹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宋延年连连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
“小县清苦,哪里能让爹和娘跟着去受苦,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家里还有爷奶要照顾呢。”
宋四丰:“说什么傻话!”
“好了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也别想太多了,说实话,爹娘还不爱你在云京当官,京城那么远,一年半载的都见不着人。”
宋延年:“可是?”
宋四丰打断:“别可是了,跟爹还客气啥。”
宋延年:“我没有客气,你别担心我,我厉害着呢。”
宋四丰看了他几眼,摇头道。
“得了吧,你就对付那些鬼怪有一两分手段,爹和你说,就连村里的那些大娘撒起泼来,你都吃不消。”
宋延年:……
别说,他还真有些怵。
他装作为难的模样,艰难的开口。
“那到时就麻烦爹了,爹你放心,我的俸禄都给你。”
宋四丰:……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开心?”
宋延年斩钉截铁:“你听错了。”
“……是吗?”
“必须是!”
……
两人到家后,江氏看到这么大的白银鱼有些惊喜。
“还是咱们儿子出息!以前你爹带回来的鱼,顶多就这么大,还不够你两口吃呢。”
江氏一边比划着,脸上带着笑意的接过白银鱼,去了厨房。
宋延年:“娘,我想吃鱼脍!”
江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通,高声喊道。
“家里的黄芥末用完了,今儿吃鱼汤吧,娘煮的鱼汤也很好喝的。”
宋延年想起方才鱼尾的那一跃,被勾出的馋虫怎么也不肯善罢甘休。
“娘,鱼头做鱼汤,其他的做鱼脍,你等着,我自己来做这黄芥末,很快的。”
说完,他便来到屋檐下,伸手将挂在上面的芥菜籽拿了下来。
芥菜籽被江氏翻晒过,颗粒分明又没有水分,虽然是去年冬采摘的,到现在仍然干酥新鲜。
宋延年捧了一捧凑到鼻尖,嗯,有股好闻的香味。
他转身进了厨房里翻出了石臼,将这捧芥菜籽捣碎。
江氏:……
“真不知道像了谁,为了一口吃的最积极。”
宋延年催她去杀鱼,“我这里自己忙就行了,娘你将鱼片切的薄一些,薄一些好吃。”
他想了想,又道,“不然还是我来做吧。”
他刀工比较好,片的鱼片比较薄。
江氏见宋延年在捣鼓芥菜籽,也不放心他。
“不急,等着酱做出来后再杀鱼……还是娘来吧,这很辣的,一会儿该辣到眼睛了。”
宋延年推开她,“我来我来。”
石臼的一下下的捣鼓,圆圆的芥菜籽慢慢的变成了粉末,宋延年用手捻了捻,点头自言自语道。
“应该差不多了。”
旁边,江氏已经将油纸放在他手边了。
宋延年拿过油纸,侧头对他娘笑眯眯道。
“谢谢娘。”
江氏莞尔。
石臼里芥菜籽的粉末被倒到了油纸上,宋延年小心的将油纸包好,然后放入锅中隔水蒸,一边蒸,一边还往油纸上倒些清水,让里头的粉末吸足水分。
空气里慢慢的有了又呛又辣的味道飘出,特别是出锅的那一下,又辣又酸爽。
宋延年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真的太辣啦!
他伸手一挥,一股清风袭来,风瞬间将屋内这股呛辣包裹住,呼啸一声往外刮去。
江氏拿过帕子递给他,好笑道。
“娘都跟你说了,很辣吧?你还不信!”
宋延年将眼泪擦干净,他抽了下鼻子,撑住最后一丝脸面,倔强道。
“就那样吧,也还好。”
江氏笑着递过一个黑瓷碗,“既然觉得不辣,那将它倒到碗里吧,一会再搁上几滴香油,撒些盐和酱油,搅拌搅拌。”
宋延年:“我知道。”
不一会儿,又香又呛辣的黄芥末就做好了。
另一边,宋四丰也已经将白银鱼杀好片好,端上了桌。
宋延年看了看那鱼片,对宋四丰竖起大拇指。
“还是老爹厉害,这刀工真是了不得。”
宋四丰得意的不行,“那是,我这叫做宝刀未老。”
……
饭桌上,三人美美的吃起了鱼脍。
宋延年用筷子夹起薄如蝉翼的鱼片,沾上一点黄芥酱。
都说淡中出鲜,咸中出味,这黄芥酱恰到好处的衬出了鱼的鲜味。
白银鱼的肉质鲜美中带着一丝甘甜,鱼肉脆爽,微微又带着几分黄芥末的辣和呛。
宋延年:好吃!
简直快活似神仙……
饭后,他认认真真的画了几张寒冰符,将它们贴在水缸上。
符箓一沾上这粗粝的水缸,便漾起了层层银光,不一会儿,黄符便隐入了缸中,不见踪迹。
水缸中的清水瞬间变得冰凌凌的,透着一股冻骨的寒气。
宋延年将剩下的的鱼一尾尾的放入缸中,这样的寒气倒是能让这些鱼存活一段日子。
……
宋四丰发现他家儿子迷上了捉鱼。
每日天不亮便往源山里头跑,他脚程快,源山的山腹就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家里的几口大水缸便不够用了。
宋四丰拦住宋延年。
“延年,够了够了,再抓这些鱼就绝根了。”
宋延年:“瞎说。”
宋四丰无奈:“你不能逮着一只羊拼命的薅啊,偶尔也得让它们喘喘气。”
宋延年意犹未尽。
“那行叭,那就再过几个月,到时我再来。”
……
源山真是一座宝山,越往里头迷雾越重,宋延年想了想,便没有再往里头走了。
又过了几天,宋家人准备给老江氏办寿宴。
今年宋延年考中了进士,他觉得办进士宴席铺张浪费,宋家就没有办,所以,这老江氏的寿宴就办得隆重了一些。
宋家上房,几家人围着桌子正在商量宴席的琐事。
宋延年:“奶奶的寿宴,咱们也请吉祥戏班?”
宋四丰还没有说话,宋三丰便一脸喜庆的抢过了话头。
“是嘞,咱们状元公不知道吧,这吉祥戏班子在咱们乐亭这一片可火热了。”
“戏班子的丁班主还是个规矩人,唱戏一定会唱两场,神鬼一场,主家一场,钱给再多都不给插队。”
“这还是听说了咱们状元公的名头,这才破例的。”
宋延年:……
他干嘛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
老江氏推了推宋三丰,“喊什么状元公,怪模怪样的,都是自家人,好好的唤一声延年就行。”
宋延年对老江氏笑了一下,“还是奶奶懂我。”
老江氏开心的合不拢嘴,她坐到宋延年旁边,拉着他的手闲说话。
“延年啊,在外头有没有好好吃饭。”
宋延年:“有有,都有。”
……
另一边,宋三丰扯过宋四丰走到角落里,一脸的羡慕嫉妒。
“你可真是得意了,养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宋四丰乐乐呵呵,嘴里谦虚道。
“一般一般,也就那样吧,唉,孩子平平安安就好。”
宋三丰:“跟我还整虚的?你啊,可把我羡慕坏了。”
宋四丰捧场:“你也不错啊,你家娃娃多,小聪还是个孝顺老实的,儿子孙子都在身边,唉,我还羡慕你一家团团圆圆呢。”
宋三丰想了想,这倒也是。
“不管怎么样,老哥哥我是真的佩服你,养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咱们几个兄弟里,你是这个!”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由衷佩服。
“真是小母牛坐酒缸,最(醉)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