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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岑说什么?单星回……!
心脏突然吃满了油老虎,跳动频率堪比跑车的发动机嗡嗡震动。
陆威抓起胸口被汗濡湿大半的T恤,扇了扇,大老远地喊:“他说去拿点东西。”
沈岁进听见陆威在说单星回,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一般,背都僵直在那,动弹不了。
沈岁进疑惑,薛岑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这么多年的失联,他们究竟是怎么重新联络的?
薛岑憋笑憋的快不行,赶紧给沈岁进全招了:“班级QQ群里都快炸翻天了,是不是只有你不知道,陆威和单星回准备回京大上学啊?”
QQ是去年深圳那边一个公司,推出的社交聊天软件,一经推出,就火遍大江南北。沈岁进平时上网的时间不多,打开电脑,最爱玩的就是单机版的扫雷游戏。
迷迷蒙间,沈岁进想起来薛岑是给自己注册过一个QQ号,可是除了薛岑帮自己注册的那次,她再也没登过自己的QQ号,甚至连账号和密码都不记得了。
“你被盗号了,你还不知道吧?”薛岑笑得不行。
沈岁进被蒙在鼓里。
“什么盗号?”
“就是你的QQ号密码被别人破译了,别人登了你的QQ号。”
沈岁进:“……这人真无聊,偷我的QQ号干什么?”
薛岑:“拜托!你的QQ号是靓号,我还给你送了豪华QQ秀好不好?光那个限量版公主裙就花了我三十Q币,可值钱了!”
薛岑收到沈岁进QQ号发来的消息,原本还高兴,沈公主终于上线会用QQ了。谁知道弹窗出来的,是骗子的借钱短信,骗的不是真金白银,还是Q币充值——你好,帮我Q币充值50元,急用。
急个球,薛岑一看就知道是骗子盗了沈岁进的号,50块?埋汰谁呢!
说五千块,薛岑可能还会信。五十块,让高贵的沈公主,低声下气的在QQ上当网络乞丐乞讨,说去处也得有人信啊?
这骗子不仅眼皮子浅,智商还堪忧,到处乱加人好友。听说初中同学QQ群里的每个人都被沈岁进加遍了,但这骗子总算干了件好事,大家互相串声通气,说沈岁进被盗号了,不要相信网络上的骗子,而且还互相推荐好友,这才把原来的QQ群寥寥的人数一下壮大起来。
整个QQ群,经过沈岁进的盗号风波,当初的同学们,已经差不多全部就位了。
大家在群里自报家门,现在在什么城市、什么学校。
单星回和陆威,差不多是最后被邀请进群的两个人。
两个憨子,在群里整个了现场认亲的戏码,把众人在电脑屏幕前,肚子都笑疼了。
【星辰】:V神是谁啊?
【V神】:我是你大爷,冲你这网名,我盲猜你是单星回。
【星辰】:陆威?
【V神】:叫声爷爷,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星辰】:一会大爷,一会爷爷,我看叫孙子挺合适,陆孙儿~叫声你单爷爷我听听。
众人:笑不活了。
薛岑给沈岁进递了鸡尾酒的酒杯,让她喝一口,定定神。
“上个星期,群里都嗨翻天了,就你还傻子似的在准备期末考。大家正准备组局同学会呢!陆威和单星回这星期回北京,正好差不多人就齐了,下星期准备定个时间开同学会。”
沈岁进:“下星期我去瑞士度假。”
薛岑:“下星期几?”
沈岁进:“星期四上午十点的飞机,先飞法国戴高乐,再转机去瑞士。”
薛岑:“那没事儿,我替你去和班长说说,把同学会的时间安排在周四之前。”
陆威拉开酒吧的椅子,一屁股坐在沈岁进和薛岑面前,多年没见,陆威已经完全变样了。原本白净的少年,在国外待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那个鼻子就像从他的脸上拔地而起似的,沈岁进记得以前他的鼻子没这么高啊?
初中那会儿陆威还有点婴儿肥,现在他的下颌是棱角分明的,整张脸该怎么形容呢……对,线条感!以前的陆威,脸上的线条是曲线柔和的,成年后的陆威,褪去少年的稚气,添了一份成熟的刚毅。
因为常年打篮球,身材异常高挑壮硕,堪比沈岁进在纽约碰上的那些黑人,整个人的身材是呈现倒三角形的。
陆威和沈岁进说话自然极了,还是初中那会的玩世不恭口吻:“沈岁进,我可是老老实实给你充了50Q币,一会儿记得还我啊?”
沈岁进白他一眼:“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智商呢?五十块,都能被骗?”
陆威叫屈:“鬼知道啊!我是最后才被邀请进群里的,之前大家又没和我说你的QQ号被盗了,我还傻乎乎的给你充了五十。”
沈岁进一点不和他客气:“让你长长记性,五十块买个经验,你不亏。”
回头又问他:“你怎么回国了?听薛岑说,你下学期要去京大上学?”
陆威眉眼含笑:“怎么,京大是你家开的啊?允许你上,就不允许我上?”
薛岑:“别贫了,咱们公主面前,还不老老实实交待,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上得了京大的?”
陆威:“这事儿沈岁进一早就知道了。”
薛岑把眼睛看向沈岁进。
沈岁进:“他弄了个非洲户口,走留学生的口子。初二那年先去国外读了一年的语言学校,算了算,是得比我们晚一年上大学。”
薛岑恍然大悟:“我说呢!当初我们还以为陆威那么匆匆忙忙地退学,是因为陈珍妮毕业了,陆威无心上学。话说回来,陆威,你还记得你初中的老相好,陈珍妮吗?”
陆威的众多前任之一,陈珍妮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甚至出国很长一段时间,陆威还在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直到高二那年,陈珍妮说自己在国内有了新的男朋友,希望陆威以后不要再继续和她联系了,从那以后,陆威就再也联系不到陈珍妮了。
陆威沉沉的盯着沈岁进,不说话。
沈岁进被他看的毛毛的,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陆威笑了笑:“我瞧瞧你,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那么不爱理人。”
?谁啊,谁说她不爱理人了?
沈岁进刚想怼回去,薛岑眼尖,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一个身影,已经迫不及待地扯了扯沈岁进的裙摆。
“单总!”薛岑拼命挥手。
沈岁进连呼吸都快停滞了,视线循声望去,酒吧门口,昏暗的灯影里,站着一个看似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的人。
沈岁进只瞥了一眼,就开始低头,认真地喝手里的鸡尾酒。
薛岑给她点了什么?低酒精度数,怎么还这么辣口?
薛岑捅了捅她,捅她的力道里,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怨气。
咋,单星回都给你约到这里来了,你连招呼都不跟人家打?真有你的,傲娇沈公主!
“单星回,这里坐,喝点什么?”薛岑热情招呼。
沈岁进不自然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甚至有点想借口什么,遁走去洗手间的镜子前,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是不是花了。
感受到头顶投下来的一片阴影,然后她听见,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沈岁进,我回来了。”
“嗯。”沈岁进头也没抬,简短轻声地应了一声。
细若蚊吟,让人猜不透她话音里的情绪。
陆威:“你瞅瞅,来这么晚,咱们公主都不爱搭理你了。你拿什么东西去了?这么老半天。”
单星回把手里的手提袋,往桌上一放,推到沈岁进的面前:“给你从迪士尼带的Winnie熊。”
迪士尼?沈岁进终于抬起头。
单星回:“以前,你不是说想去一次迪士尼,但是你妈工作忙,一直到她去世,都没带你去过?我之前问过你,你喜欢迪士尼的什么卡通形象,你说喜欢Winnie熊,因为□□熊喜欢吃蜂蜜,喜欢吃甜食的人,心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沈岁进愣住。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这些了。但是一直没去成迪士尼,确实是她的遗憾。
单星回:“上学期我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数学建模大赛,决赛在美国。赛后有一两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去了奥兰多的迪士尼。”
薛岑跟着起哄:“啧啧啧,我的天,这还是只从国外飞回来的熊啊?”
拽了拽熊耳朵,薛岑把公仔从纸袋子里拎出来,塞进沈岁进的怀里:“你别说,迪士尼的公仔,还真适合咱们公主。”
陆威:“我说呢,你这大袋子里装的什么,刚刚在这附近逛还搞寄存。单星回,你下回跟老子逛街,再带这种东西出门,看老子捂不死你!”
一个大男人,捧着个公仔逛街,臊不臊?
沈岁进烫红了脸,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一阵尖锐的女声给打断了思绪——
“不会吧?单星回,真是你?”
陆之瑶从洗手间狠狠漱了一阵嘴巴,还解了个手,出来回到酒吧大堂,发现原来的位置变得好热闹,一下多了好几个人。
越走越近,越觉得位置上站着的那个人,眉眼瞧着像是在哪见过。不过酒吧的灯光不太好,一忽儿红一忽儿绿的,光线照得人不太真切。
心里对那个人的名字有个答案,但是话在嘴边,又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直到座位上有人喊了一声“单星回”,陆之瑶瞬间犹如雷击——对,这人长得真像她读小学时,那个老和她抢考第一的单星回!
冤家路窄了这是,世界那么大,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能在北京碰上他!
单星回显然记不起来这位昔日同窗了,不过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沈岁进脸上的不悦了。
明明沈岁进刚想对他说点什么,却又被这人中途打断了。
单星回耐着性子问:“你哪位?”
陆之瑶三步并两步,跳到他面前:“我们是兴州一小的同学,6班的,陆之瑶。”
单星回的记性向来过目不忘,她这么一说,单星回自然把眼前这个跳脱的女生,和记忆里那个在班级里老是抄着扫帚,追着男生打的剽悍女生,重叠为一。
单星回:“你妈曾经写过我妈是不是?”
没记错的话,陆之瑶的妈妈,还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段汁桃女士有一回来小学门口接单星回,不知道怎么回事,陆之瑶的妈妈何薇,当众教训起女儿。陆之瑶在众目睽睽之下,越哭,她妈就越撵骂她。
段汁桃看不过眼,觉得孩子也有自尊心,要教育孩子,有什么不能回家再说,非得赶着在放学的点,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学校里的学生,这样给孩子难堪?
段汁桃只不过劝了句:“瑶瑶妈,你把孩子领回去再管教吧?孩子哭呢!”
何薇越发来劲,戳着陆之瑶的头大骂:“放学就知道野!和你爸一个德性,管不住自己的脚!不让你丢人现眼一回,你就不知道收敛!你舅舅惯着你,我可没那耐心。再说,这阵子,镇上走丢孩子又不是没有,你再这么不长记性,回头被人贩子拐去山沟沟,给人家做童养媳!”
段汁桃生平难得棋逢对手,她说一句,陆之瑶的妈妈能指桑骂槐的顶她十句。段汁桃懂眼色,不能和这种女人有学问的刁钻女人结梁子,吃亏的只会是没文化的自己。
结果这个梁子还是结下了。
段汁桃确信自己那天,只和何薇说过那么一句话,并且没有任何贬低何薇的意思。转头何薇就在自己的短篇小说里,把段汁桃塑造成了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乡村长舌妇。
段汁桃的学历只有初中文凭,但她有一颗热爱看少女小说的心。听闻儿子班上,有个女同学的妈妈,是位小有名气的作家,段汁桃还特地经常捧场,买何薇的小说看。
结果那次校门口相遇没多久,段汁桃去接儿子放学,在学校边上的书店,消磨时间儿子放学前的半小时。随手翻开一本最新的兴州文学社杂志,被里面一篇名叫《桃》的短篇小说给怄个半死。
《桃》的女主角,叫桃,是个头发长见识短,并且很讨人嫌的多话农村妇女。桃的丈夫常年在外,桃就不安分的开始拈花惹草。桃的儿子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是桃这么多年守活寡的唯一慰藉。但桃还是耐不住寂寞地出轨了。文章鼓励千千万万像桃一样的留守妇女出轨,并且褒奖这样给丈夫戴绿帽的行为。
起先没看见作者的署名,段汁桃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还是第一次瞧见。等看完全文,翻回去看作者,登时气得火冒三丈。
这他妈说谁是不安分的女人呢?偏偏这么巧,这女主角还叫桃?!
何薇这个臭女人,搁这含沙射影地诽谤呢!
气死了、气死了!
段汁桃在那个下午,气得在儿子单星回面前,三令五申:“你们班的那个陆之瑶,不许你哪回考试比她差!但凡以后哪回考得比她差,回家我就削你!”
领着单星回回到家,段汁桃就把家里买的所有何薇写的小说,一股脑地丢进灶火里,当柴给烧了。
第48章
关于段女士受欺负的记忆,单星回印象尤其深刻。
毕竟这世界上,能让段汁桃女士吃瘪的人,实在太少了。
陆之瑶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就连她妈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一时欣喜过望地说:“你也在北京上大学吗?我考上京大了,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烦恼,该上京大,还是该上北大的那个京大。”
注意到沈岁进就差往薛岑身上丢白眼了,单星回指了指沈岁进:“你认识沈岁进?”
陆之瑶一愣,他也认识沈岁进?
陆之瑶恍惚地点了点头:“我干妈和她爸结婚了。”
“天!”薛岑没忍住惊呼了出来,眼睛马上激光枪扫射沈岁进:这就是你说的,徐慧兰的亲戚?
干妈,听着多有内涵啊?亲是干妈,疏也是干妈,徐慧兰那么个疾言厉色的女领导,居然还能和蔼可亲地认下一个干闺女?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
每回去沈岁进家,薛岑光是偷偷瞟一眼徐慧兰那张威严的脸,头皮都一下紧的不行。就跟做贼似的,在沈岁进家,走楼梯轻手轻脚,从冰箱拿饮料轻拿轻放,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徐慧兰的注意。
薛岑觉得陆之瑶这身份有点惊悚。认识沈岁进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徐慧兰有什么干闺女,这会空降一个讨人厌的干闺女,别来家里兴风作浪才好。
这女的瞅着真不是善茬,刚刚她一直盯着游一鸣上下打量,自己那口恶气还没出呢!结果陆之瑶又盯上了单星回。
这局,是她的庆功宴,也是她给沈岁进和单星回还有陆威组的。他们仨原来是自己班上的铁三角,陆之瑶一直在这抢戏,算个什么事儿啊?
薛岑是真见不得陆之瑶那副见人就凑热乎的嘴脸,打断说:“小陆,你先坐下歇歇吧,鸡尾酒你喝不了,你再去吧台点点其他的饮料。”
支开陆之瑶,薛岑觉得现场气氛融洽多了,把游一鸣从台上招了回来,晚上从陆之瑶那受的窝囊气,全都撒给游一鸣:“你搁台上干嘛呢?老板又不给你场工费。”
游一鸣被喷的莫名其妙:“吃火药了啊?”
单星回好多年没见游一鸣,和他勾肩搭背的,那股亲热劲儿让陆威直呼吃醋:“嗳嗳,单星回你这人怎么回事,见到我怎么没和我来个世纪拥抱,游一鸣还不是咱们班的呢!咱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分别,这会千禧年重逢,怎么也算隔了一个世纪的大相聚了吧?”
薛岑暗地里踩了沈岁进一脚:“干嘛呢你,一直不说话。”
捧着个熊,还真变成了熊样。
沈岁进把自己的脚,默默抽了回来,说:“你们聊,我先去个洗手间。”
谁都瞧出来沈岁进不高兴了。
怀里的Winnie熊,被孤零零地丢在座位上,沈岁进径直起身去洗手间。
陆威拧了单星回的大腿一把:“你要死啊?干什么惹沈岁进不高兴?”
薛岑加入口诛笔伐大军:“不准你和除了沈岁进以外的异性说话!”
陆威:“脑子有泡呢你!当着沈岁进的面,和另一个女的搭什么腔!”
单星回大呼冤枉:“我他妈才和陆之瑶说了一句话,就一句,还是问陆之瑶她妈的事儿!”
真他妈冤枉死了。
薛岑和陆威异口同声:“那也不准!没瞧见沈岁进不高兴了啊?”
游一鸣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望着沈岁进远去的背影,“还真是很少见到,沈岁进有这么不高兴的时候啊……”
薛岑:“是啊,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话都还没说上两句,结果就被别人截了胡,一直在那唠,搁谁谁不气啊?”
反正她没那么大度就是了。
等沈岁进从洗手间回来,陆之瑶已经去吧台点完饮料,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单星回尽量用单个字回答陆之瑶的问题,诸如:嗯、对、好之类的。
沈岁进隔着老远的距离,开始真正打量起单星回。
距离初中他去香港,已经快六年了。
他变了,彻底变成一个介于成熟与清朗之间的少年。这两年,香港的电影在院线特别流行,港片在内地打开市场,港星港味瞬间成了一种潮流。沈岁进觉得单星回在香港待了几年,身上是沾染了点古惑仔的醇熟气息,整个人慵懒而不羁,就连他捧着高脚杯的手势,都有一二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香港前几年回归了,那一年,无论走到哪,街上都能看见香港回归的大字报和横幅,就连电视机里,都在铺天盖地地播报关于香港的时事新闻。
沈岁进在那一年,过得尤其难受。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受,最好的伙伴走失在青春期。很多时候,后来的沈岁进,甚至觉得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永远停在了少年出走的那一年,再也没办法长大了。
那部分的沈岁进,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十四岁,懵懂而青涩。
单家三口去了香港,他们的院子空了,沈岁进就和沈海森说:“爸爸,我们能搬家吗?”
沈海森也察觉出女儿最近情绪不对劲,便问:“是不是舍不得单星回他们一家了?”
沈岁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原来这院子挺热闹的,一下子太冷清了,我适应不了,心里难受。”
于是在单家搬去香港后的一个月,沈岁进跟着沈海森和徐慧兰,搬去了锦澜院的别墅。
初二下学期,单星回去了香港,陆威去了加拿大,原本的铁三角溃不成军,只留沈岁进一个人在原地,孤零零的。
她彻底成了众人眼中,那个生于高塔、悬于高塔的骄傲公主。
也正是那段难捱的日子,薛岑一直有意主动来找沈岁进玩,填补了沈岁进内心的空白。
她们在那段时间里,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这段友谊,一直延续至今,并且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褪色。
沈岁进回到位置坐下,陆威正在问单星回晚上住哪儿:“今晚要不你先住我家吧?”
单星回说:“我回家住。”
陆威:“你家这么多年空着,积老大灰了吧?”
单星回:“没有,我姥姥姥爷他们,提前上北京给我妈他们打扫屋子了。”
薛岑耳朵尖,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爸你妈也准备回北京了?”
单星回的目光落在装牛肉干的碟子上,看着沈岁进漫不经心的伸手拿起一根牛肉干,说:“快了,我爸项目暑期就能结掉,不过京大这边好像和港大的项目分成还没谈好,项目收尾工作就晾在那了。我回来交换两年,大四的时候,再回港大报道。”
沈岁进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面上是一点起伏的表情都没有。
陆之瑶在单星回三言两语间,已经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你去了港大吗?港大在亚洲的排名,比京大还好。我想起来了,小学班主任说过,你爸好像是在北京当老师,他怎么后来又去香港了?”
沈岁进今晚好不容易开腔:“他爸之前是京大物理系的教授,和我爸在一个系工作。后来和港大那边有个合作的项目,加上香港回归的加持,项目组一下被注资了很多钱,这几年收益特别好,增率还一直高速增长。他爸如果回来的话,估计京大的物理系都得震上一震。”
人有时候能成功,运气的成分真的占比很大。
像单琮容去香港之前,进这个两地合作的项目组,本来目的是加强两地合作,在文化和科技领域增加粘连性。没想到去香港的第二年,香港那么容易就谈判好回归了,那时候两地高校的合作项目本来就不多,赶上了好时候,这个项目就被当成了两地亲和典范,很多企业都急着往里面注资,想分一杯羹。
不多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单琮容已经成为国际超导体领域的特色专家。并且可以这么说,他是最能给京大物理系挣钱的教授。
研究的方向对、运气好,成功确实容易事半功倍。
沈岁进听沈海森说过,港大那边想留单琮容在港大执教,并且给的待遇,比京大丰厚多了。眼下听单星回说,单琮容还愿意回京大,想来京大新校长给单琮容开出的待遇,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沈岁进其实还想说,大费周章地打扫老平房,大可不必,这回单叔叔和段阿姨回北京,京大一定能给批锦澜院独门独户的别墅。
陆威搭着单星回的肩,戏说:“我靠,想不到你爸这么牛逼?”
单星回摘掉他的猪爪,啐道:“我爸牛逼关我什么事,早晚有一天,我比他更牛逼。”
陆威握拳作揖:“所以您是打算往哪方面发展啊?听你说参加数学建模大赛,是打算搞计算机?”
单星回:“量子物理。”
沈岁进的眉头,轻微动了动。
她妈妈之前,也是研究量子物理这一块。
陆威挠挠头:“我报的经济管理专业,是不是还得跟你取取经啊?”
陆威他爸赶上体制内下海潮,这几年经营着几家规模不小的体育用品公司和几家私立体校,效益还算不错。至少给陆威转高额生活费的时候,从来没见陆威的父母含糊过。
单星回知道陆威在学习上爱划水,劝道:“还以为是初中那会呢?罩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威眼睛瞟去看沈岁进:“沈岁进,你得罩着我。当初说好的,你要罩着我!”
沈岁进耸耸肩,摆无辜:“什么时候啊?我说过这话吗?”
陆威瞪眼:“你俩逗我玩呢!把我骗回京大,就想对我不负责啊?”
薛岑被这个活宝笑死了,觉得他们仨还真是铁三角。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个人的格局是一点儿都没变。单星回和沈岁进就爱逗陆威玩儿,一边逗他,一边罩着他,三个人感情好到连她都快嫉妒死了他俩一回来,就把沈岁进挖回去了他们的阵营。
他们几个人,时而插科打诨,时而哄堂大笑,陆之瑶在一边想趁机插嘴,可惜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嘴里蹦出的那些名词,很多,陆之瑶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他们说的那些地点和人名,既陌生,又像是在书本上见过。
总之,他们几个太默契了,默契到,让她这个外人一点儿话都插不上。
那种散是星火,聚能燎原的默契,绝不是刻意展露给外人看的。而是浑然天成,叫外来的人,根本找不出一丝空隙钻进去。
在他们身上,陆之瑶看到的是,大城市与小县城的差距。
大家好像都忘了现场还有她这么一号人,他们围绕着同一个熟悉的话题,各自欢颜笑语。
太无力了。那种被晾在一边的滋味,让人既无力,又羞于出口。
就连坐车回去也是。
薛岑开了她爸的吉普,车上只有五座,但他们却有六个人。陆之瑶知道自己是多余的那个,这实在是太尴尬了,可她一点儿都不想浪费自己打车的钱。
陆威自告奋勇为大家解了难题:“你们几个,家是一个方向,我单独打车回去,回见啊?”
薛岑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摇下车窗,把手搭在车窗上,对陆威说:“下星期四沈岁进要去瑞士度假,我去和班长说,把同学会定在周四之前,你记得参加啊?”
陆威甩了甩手,准备去路边拦出租车,“QQ上说,只要有空,我就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