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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岑说:“单星回,明儿你去沈岁进家玩吧?她搬家了,你去她新家看看。”
单星回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淡而清冷,目光看向沈岁进,轻声说:“不必了吧。她未必欢迎我。”
沈岁进咬着下唇,心里想打死他,她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沈岁进拉着陆之瑶下车,准备往锦澜院的方向走。她以为单星回会跟她说点什么,结果这人连一句话都没有。
沈岁进还故意放缓了脚步,特地站在路灯下,假装检查了一下自己拎的包里,是不是忘带了钥匙。
其实她知道的,出门的时候,她特地检查了一遍包里的钥匙。
可是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始终没听见单星回和她告别的声音,沈岁进在心里既难过又失望。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单星回和她疏远了。有陆威在,单星回像是当年的铁三角一样,和她有说有笑。可是一旦陆威不在了,气氛就冷场了,单星回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
今晚,连一句最起码的道别都没有。
沈岁进生气了,往回走的脚步越走越急,急到陆之瑶跟不上她的步伐,在后头问:“小进姐,你是不是憋坏了,急着回去上厕所啊?”
沈岁进回家进门踢掉了脚上的中跟鞋,夜里稍微凉快了一点,可依旧挡不住内心的火气。
转身去冰箱找冰水喝。
单星回真讨厌,陆威不在,就和她装不熟!
陆之瑶替沈岁进拎着那只硕大的Winnie熊,问:“小进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熊啊?下车的时候,都没见你拿上。”
沈岁进:“你放沙发上吧,我一会拿上楼。”
陆之瑶:“哦……我还想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不可以送给我?”
沈岁进仰头喝冰水的动作僵住了。
小陆今晚这是第二次对她提出无礼的要求了吧?
第一次是妈妈成人礼上穿的裙子,第二次是单星回带给她的Winnie熊。
她可真会挑她心尖上的东西。
沈岁进平时可大方了,至少她的朋友们,都爱管她叫土豪大佬。因为她出去旅游或者上哪儿玩的时候,总爱给朋友们带好多的纪念品和伴手礼。
可对待陆之瑶,沈岁进的脑子,生平第一次蹦出想当吝啬鬼的想法。
她说:“小陆,你是不是很缺钱用啊?如果你看上什么东西没钱买,就和徐阿姨说。徐阿姨人很好,会给你买。但是我的东西,我不喜欢给任何人,因为那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无论好不好,既然我拥有了,那就说明有它的独到之处。你买一个东西,最初总有点儿什么理由吧?”
陆之瑶讪讪的,被沈岁进噎的,话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梅姐听到楼下厨房里的动静,下楼来查看情况,听见两个姑娘在厨房拌嘴,梅姐心眼歪,无条件地站沈岁进,刚从楼梯探出个头就催促道:“几点了啊?放暑假也不能熬夜,你们快回屋睡吧。小陆,你记得洗澡啊?”
陆之瑶被这句,你记得洗澡啊,戳的眼泪一下子委屈地流泪出来。
她觉得自己被势利地羞辱了。
就因为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在火车上好几天没洗澡,衣服确实馊了,梅姐在那之后,每天就一个劲的叮嘱她记得洗澡,好像她这个人天生就邋遢,不爱干净。
再加上沈岁进问她是不是缺钱花,陆之瑶的自尊心一下被碾到了尘土里去。
沈岁进家是条件好,但也用不着这么诋毁嘲讽她吧?不就是一个破玩偶,有什么值得稀罕的!那个什么迪士尼,将来有一天,她要亲自去那挑选自己喜欢的玩偶!
陆之瑶擦着不停从眼角溢出的眼泪,从梅姐身边夺步上楼。
梅姐从楼梯上走下来,注意到沙发上躺着一只硕大的玩具熊,问:“小陆怎么连这种小孩玩儿的东西,她都要?”
沈岁进心口的气,终于舒畅了一点:“因为那是单星回送我的。”
梅姐愣住:“星回?是老平房那,段汁桃家的单星回?”
沈岁进点点头:“他今天从香港回来了。”
楼上传来一阵泄愤的“砰”的甩门声。
梅姐惊魂未定的站在楼梯口,伸长脖子往楼上张望了一眼,转头看向沈岁进,惊道:“小陆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她怎么总盯着不放?”
正常人,哪好意思张嘴要呢。别人刚收到的礼物,转头就跟别人要,这孩子居然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摔门以表抗议?
梅姐心想:看来自己见小陆第一面的第一印象就很准确,这孩子一点儿做人的界限感都没有。不过她还年轻,往后会明白,尊重别人,不僭越别人,是一桩多么顶好的美德!
沈岁进问梅姐:“梅姨,家里的宽带,是不是上个月欠费后就没缴了?”
梅姐疑惑她大晚上问这个干什么:“缴了,你爸爱在电脑上下国际象棋。”
沈岁进撂下喝空的水杯,放进洗碗池,说:“哦,那我先上楼洗漱睡觉了。”
梅姐特意叮嘱道:“别和你爸一样,玩电脑玩那么晚啊?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半了,你再玩下去就通宵了。”
老妈子似的不放,又问:“晚上在外头有吃好吗?要不要梅姨给你下点面条?”
沈岁进去拎沙发上的Winnie熊,抱在胸前说:“不用,晚上薛岑请我们在酒吧玩,还请我们去吃了一顿烧烤。”
夏天热,梅姐见沈岁进胸前抱着那么老大个的绒布玩偶,觉得自己嗓子眼都快捂出痱子了,说:“那快回房间吧,蚊香我已经给你点上了,空调也给你开上了。”
沈岁进回到房间,先给电脑开了机。
电脑开机要半天,她就准备先去卸妆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坐到电脑前,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显示23:50了。
桌面上有个企鹅图标,这是沈岁进第二次点开它,上一回还是薛岑来下载QQ,帮她注册QQ号的时候。
沈岁进点开QQ,跳出来一个页面,需要输入账号和密码。
还好,账号是现成遗留下来的,不然沈岁进真要头疼自己的账号是什么了。这回沈岁进认真记了一下自己的QQ号,自己的生日后面加了四个八:03128888。
输了一下密码,显示错误,无奈只好点击找回密码。
幸亏当初注册的时候,密保问题的答案没有瞎填。沈岁进输入了几个答案,显示通过验证,已经可以重置密码了。
重置密码后,沈岁进第一次独立地登上QQ。
好奇怪,这都大半夜了,好友列表里,居然还有一半的头像是亮的。
很快,滞后的消息就涌了进来,频繁跳动的各种头像,覆盖住了原本的企鹅图标。
沈岁进一个个点开,大多数是之前被盗号后,收到消息的同学给她的留言。
她看见陆威那个傻子,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V神:【充了,收到了吗?】
V神:【沈岁进,说话啊!】
V神:【……收到了吗?】
V神:【艹你妈个死骗子,给老子把Q币吐出来!】
V神:【死骗子,你再不下线,老子报警了啊?!】
沈岁进真是被他闹的,笑得肚子都疼了。
威威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傻的过分可爱了。
然后点击下一个跳动的头像时,跳开的弹窗,一下让沈岁进神情变得严肃了。
是网名叫星辰,头像是一只蓝兔的账号。
发来的只有【……】。
是的,一串省略号。除此之外,别的,多一个字眼都没有。
沈岁进心脏的血液,仿佛一下全都被抽走了。
单星回好冷漠。除了送给她这只Winnie熊,让她感受到一点儿他的热情之外,单星回再次见到她,真的好冷漠。
像是隔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快认不得她的那种陌生。
为此,沈岁进还特地拣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往自己的脸上照了照。
五六年的时间,她变得有那么厉害吗?又或者,今晚自己化了妆,让单星回不认识化妆后的自己了?
沈岁进抱着橙黄色的Winnie熊,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席梦思凹陷下去,把她惆怅的思绪一并陷入了一种消极怠工的状态。
不想了,想他干嘛呢?
沈岁进对自己说:是他先不理我的,我凭什么要想他啊?
在床上滚了半圈,捶了怀里的熊脸两下,生闷气地说:“听说你从美国来的啊?是不是还和单星回去过香港,去过他香港的家啊?你见到段阿姨了吗?段阿姨还好吗?”
自言自语式地对着公仔絮絮呢喃,不知不觉都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楼下有人在喊:“沈岁进、沈岁进。”
沈岁进以为自己做梦呢,大半夜谁在窗外叫她啊?
“沈岁进,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回真不是在做梦,那个声音特别清晰,清晰到楼下的梅姐,都打开窗户,朝外面怒吼:“谁啊?大半夜找我们沈岁进干什么?!”
沈岁进一下被梅姐霸气侧漏的暴喝声,激得极其清醒。
她真没听错,真有人在楼下喊她。
并且那个声音,特别像……单星回?
沈岁进赶紧偷偷冲下楼梯,连拖鞋都没穿,怕鞋底踩着木楼梯会发出咯吱声,引起梅姐的注意。
沈岁进慌乱地开了一楼的大门,探头往外面张望,可院子的大铁门外,并没有人影。
平时她不把室内的拖鞋穿到室外,今天乱了分寸,随便在鞋柜上拣了双拖鞋就往脚上套,急匆匆的跨步走到院子里。
靠近铁门的时候,才从门外盲区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真的是单星回。
他的额头上还挂着汗,气喘吁吁的,把双手支在膝盖上,弓着背在喘气。
他让她出来,压低声音说:“梅姨怎么又在你家干了?你先出来,我们去边上说。”
沈岁进迟疑不定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难道刚刚她回家,他一直在身后跟着,送她回来?
单星回冲她勾了勾手:“出来。”
沈岁进这时候没了思考能力,乖顺的像一只小猫,悄悄开了大铁门的锁,偷偷跨了出去。
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跳,嘴上却不饶人地问:“你找我干什么啊?我要睡觉了。”
她一出来,单星回就捏过她的手,径直把她拉到巷子拐角的地方,并且一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高耸的直角肩,像天然划出的一堵墙,他拽着她一直往前走。
沈岁进不问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只是觉得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忽然有一种要奔赴山河湖海的冲动,既惊险,又刺激。
不知道走了多久,单星回终于停下来。
他的正头顶,是一束暖黄幽暗的路灯。路灯的灯泡看起来很快就要坏了,灯泡的玻璃罩上面,沉淀了好多乌黑的污垢。
单星回端详着沈岁进的脸,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沈岁进,你是不是从来没收到我的信?”
“什么信?”沈岁进被问懵了。
单星回的脸上突然咧开一个释然的大笑。
他笑得莫名其妙,沈岁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信啊?”
单星回摇摇头:“没什么。”
沈岁进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说信,证明他给她写过信,但她确实一封也没收到。
所以,他今晚对她这么冷漠,是因为他觉得她一直没给他回信?
沈岁进问他:“你刚刚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啊?”
不然他才刚回北京,哪里能知道她新家在哪?
单星回露出好看的一排白牙,笑了笑,不说话。
沈岁进讨厌他这么笑,他这么邪祟的笑容,会让人没有防备地沦陷。
沈岁进命令他不准笑:“笑什么?很好笑吗!连句再见都没有。”
下了车,她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呢,结果他一点要理她的意思都没有。沈岁进的骄傲,在同人搭话上,一点都不退让。他不开腔,沈岁进宁愿把自己憋成一个闷葫芦,也坚决不会先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单星回在路灯下幽幽地盯着她:“那我现在送你回家,一会儿跟你说句再见?”
沈岁进踢了他一脚,单星回才发现原来她是穿着拖鞋出来的,问道:“刚刚我拉着你一路走,穿着拖鞋,不硌脚吧?”
沈岁进傲娇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单星回说:“那我们往你家的方向走吧。夏天蚊子多,我们再站一会儿,就要被叮的满腿都是蚊子包。”
沈岁进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腿上开始痒痒了。
两人在巷子里走,路灯和路灯之间的间距有点远。路灯照到的地方是亮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就暗了下去,两人一路走,一路在明暗的光影之间穿梭。
沈岁进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星星,头顶皓月如盘,巷子里别人栽种的牵牛花,在夜里释放着微微的香气。
夏天的夜晚,好像总是有特别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沈岁进提议:“明天我们去芝麻巷吃羊肉串吧?我们初中那会,新疆人开的羊肉烧烤摊子还在。不过不是一块钱一串了,现在是两块钱一串,羊肉的分量还贼少。”
单星回在她边上走,手背时而轻轻擦过她睡衣的裙摆,回道:“就你和我吗?”
沈岁进:“叫上陆威吧。”
单星回发现自己嘴快,给自己挖了个坑,马上圆回来说:“他明天好像有事儿,下回再叫他吧。”
走了一小段路,沈岁进想起来他今晚说的,他姥姥姥爷现在在北京,住在老平房里,问他:“你姥姥姥爷,帮你打扫好房子了吗?”
单星回心里有一堆槽点,忍住没说,只是简单地回了句:“打扫好了。”
“段阿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后吧。港大已经放暑假了,但是我爸实验室还有点事,我妈本来打算和我先回来,结果我爸的脚扭了,我妈不放心,就留那先照顾我爸。”
“你学籍还是在港大?”
“嗯,过来交换两年,大四再回去,领双学历证书。”算是他爹,回归京大,京大为他开出的便捷小通道。
“沈岁进。”
“嗯?”
“你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继续学画画?”
沈岁进顿足。
心底里有一个清晰的答案:不画了,那是因为,想画的人和事,都不在了。
迎视着单星回目光里的拷问,沈岁进突然就释然了:“我学新闻也挺好。别人总说我是站在塔尖俯瞰人世间。读新闻学,能让我接触到人间的万象百态。没准以后,你要是成为科学家,我还能去现场采访你呢!到时候记得让我这个老同学,荣幸地约到你的特稿啊?”
单星回有点心疼。因为他听薛岑说,沈岁进不再画画,就发生在他去香港没多久之后。
明明她那么有天赋,而且自成一派……
单星回叹了口气:“当初我也不想走,但是没办法,我爸这人就那样儿。小时候,他为了事业常年不在家,让我妈和我在老家留守。我大了,他还是这样,随心所欲地变迁工作,一点儿也不顾虑我妈和我的感受。我妈去香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那时候徐阿姨刚给她介绍了份好工作,结果她就要辞职去香港,她也特别不好意思。后来去了香港,我妈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那里的节奏,多少次嚷着要回北京,可又心疼我爸一个人在香港,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和她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是想道歉。
为多年前,戛然而止的友谊而致歉。
成长的路上总是会丢失很多东西,每个人最不想失去的,就是难能可贵的朋友。没有朋友,人会渐渐成为一座孤岛。
沈岁进默然地点点头。其实她都明白的。像她从纽约刚回国那阵儿,心里也会觉得对不起在纽约的玩伴和朋友。
“说点儿高兴的事吧?”沈岁进说。
重逢总归是好事,得振作起来啊!
“加辣吗?”单星回问。
“啊?”
“不是说明天去芝麻巷吃羊肉串,你现在,不练嗓子了,能吃辣吗?”
沈岁进思绪一下没接上:“吃辣,也能算是件高兴的事儿啊?”
单星回:“一听你就还是不能吃辣。”
沈岁进一想到辣椒,就觉得天气更热了。
单星回笑了笑:“明天我们约几点?”
沈岁进想了想:“晚上吧?白天太热了,我不乐意出门。”
单星回特地说:“你别把陆之瑶带上。”
他只想和沈岁进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提到陆之瑶,沈岁进心里隐隐就不快。很明显,陆之瑶对单星回有意思。单星回没出现之前,陆之瑶那双鹰子一样的眼,专门盯在游一鸣身上看。可单星回出现了,陆之瑶就对游一鸣完全丧失了兴趣,只盯着单星回一个人瞧。
沈岁进还笑话薛岑吃醋呢,结果……呵呵,她心里也挺不痛快的。
“嗯。”沈岁进别扭地应了声。
想起来他在QQ上半死不活地给自己发了串省略号,别人都是给自己发一长串:沈岁进,你被盗号了?
沈岁进说:“我看你QQ等级还挺高,你经常上QQ吧?”
单星回回答:“还好吧。”
也就加了初中同学群后上得多,之前基本上在挂机。
沈岁进说:“我等级只有一颗星,想要早点升上月亮,你有空帮我挂挂机。”
单星回没犹豫地点头:“等我明后天去中关村配了电脑,就帮你挂机。你知道强哥吗?他在上海混得可好了,现在是戴尔电脑的一级经销商,听说他和北北姐,准备年底回北京结婚。去年他还去香港找大学的教授,合作开发软件,顺便找我吃了顿饭。”
沈岁进:“你怎么还和强哥一直有联系呢?淼姐结婚都快两年了,过得可幸福了。对象之前我撞见过,就是送淼姐去游戏厅和我们玩的那个青年,那时候他就在追淼姐,对淼姐可用心了。强哥去了上海一直没回来,淼姐彻底死心了,两年前就和那个人结婚了。”
单星回含混地说:“去年强哥和我说,其中一段时间,他和北北姐分手过,曾经回过北京找淼姐,在淼姐单位楼下等过她。那个男的,是淼姐的同事吧?强哥看见淼姐和他一起上车了,就没上去打扰。”
沈岁进微微一点头:“淼姐过得挺好,别去给人家添堵了。淼姐的公公婆婆人也特好,听说是离休的干部,现在自己做点进出口的生意,规模还不小。淼姐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她婆婆每天都要买好多的水果,洗干净切好,放在饭盒里,让淼姐带去单位。”
话是永远唠不完的,两人散步到沈岁进的家门口,单星回看了眼手表,都快夜里一点了,让沈岁进赶紧回去睡觉:“明晚六点吧?咱们别吃晚饭,到时候我来你家门口接你。”
沈岁进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啊?”
“进去吧。”
他在铁门外,看着沈岁进进了门,听到房门的落锁声,才打算往回走。
心里却是恼火极了。
单星回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这么多年,他给沈岁进写的信,沈岁进一封都没收到过。
要不是回到老平房,看见舅舅一家,鸠占鹊巢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把他写回来的信,全都自作主张地截收了起来,单星回可能以为,沈岁进是真不理他了。
看见那个堆满自己信封的纸箱,单星回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这几年,是自己误会沈岁进了。
她并没有不理他。
知道真相后的少年,生平第一次那么慌乱,那么急不可耐地想去找一个人解释和确认点什么。于是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任凭身后的人,再怎么想叫住他,他依旧头也不回。
他不管现在是几点,又或者现在去人家楼下呼喊有多不礼貌,但他就是想第一时间,去和沈岁进说,其实他不是那样的,他是觉得她先不理他,一封封信件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他再也没勇气主动和她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不和她说话,她也是不高兴的,甚至今晚告别的时候,连互相说一句再见都没有。
可没有任何回应的主动,真的有点儿难以为继。
于是他就沉寂地跟在她的身后,离得远远的,一点儿不打扰,默默送她回家。
第49章
单星回回到家中,确切的说,这间平房,已经成了他舅舅舅妈的家。
屋内只留堂屋的灯还亮着,单星回的姥姥,坐在板凳上等他。
“去哪儿了?你这孩子,再生气,也不该一句话没撂下就跑了。”单姥姥拿着手里蒲扇给他扇扇。
这孩子,去哪儿了啊?满身满脸的汗。
“我舅呢?我还没问他,我的信,怎么会全都堆在书房的旧纸箱里。”单星回没好气的说。
单姥姥不识字,但听大儿子说,那信上的收件人,写的是沈岁进。
沈岁进可不就是,之前住在隔壁的沈家闺女吗?段汁桃嘱咐过她,沈家人不好惹。单姥姥还记得,沈岁进有个挺大气的后妈,那年这个后妈,还托自己给她娘家的侄女,打了两件羊绒小毛衣。
“你舅睡了,就你那急赤白脸的样子,你舅吓得,不得耗子躲猫啊?”单姥姥也气,她上星期才从兴州老家来北京。本来接到闺女和姑爷从香港打来电话,托他们两老,先上□□他们打扫屋子。闺女全家马上就要搬回北京了,这么多年没见,想让两老顺便在北京住上一段时间,尽尽孝。
谁知,单姥姥一进老平房,傻眼了。
这屋子收拾得妥妥当当,一点儿也不像多年没住人的样子,门把上,干净得连粒灰都没有。
单姥姥还以为,闺女把房子租出去了。不过也没听说,这屋子租人了呀?
刚和老伴儿把两只大行李箱抬进屋里,大儿媳香玲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两人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院子里见到彼此,于是一时之间,驻足原地,互相大眼瞪小眼。
单姥姥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拿手上的行李箱去捅老伴儿,怒问道:“老段,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儿子和儿媳妇,前几年说上北京打工,原来这份工,打到了女儿家啊?他们两口子上这儿住,显然事先没和段汁桃打过招呼。
这可把单姥姥一下气得够呛。
儿子两口子来北京务工之前,单姥姥就吩咐过儿子他们,千万别打这房子的主意。这是女婿在北京辛苦教书十来年,才买下的福利房。他们一家三口才住了一年多,这房子新的很,宁愿空置着,也舍不得租出去,就是怕租户把房子弄旧了。
况且儿子和儿媳妇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单姥姥心里是门儿清。
他们不就是想白白占妹子和妹婿的便宜吗?说得好听,两口子上北京奋斗!其实把孩子丢在老家给他们老两口带,平时孩子上学就托寄宿学校。说是在北京打工挣钱,可一年到头,始终也不见两口子,掏出半个子儿给孩子垫学费,还得两个老人往里头填窟窿。
老段笑嘻嘻地挠头说:“老太婆你就别掺和这事儿了,咱们把这房子打扫打扫,就当老大和香玲,这回是和咱们一起上的北京。”
当初就是老段教唆儿子和儿媳妇,撬了女儿家的锁,得个便宜住进来。北京的房租贵,女儿家的房子又空着,给她的哥嫂住住,又能怎么的?也不知道老太婆哪根筋搭错,非得揪着这件事不放。
这几天,老段都快被老太婆叨叨得脑袋炸出花儿。
可老段心里,始终觉得自己这件事,办的对极了,而且还特别有理!亲戚之间,互相帮衬一把,难道不应该?他把闺女养这么大,还没从闺女这享过福,让她帮帮她哥,她还能说个不字?
单姥姥心疼外孙,见单星回被气得夺门而出,心口疼得要命,可自己老胳膊老腿儿,哪跟得上年轻人的脚步?她在后头追了单星回几步,没多远,就被甩的看不见他人影了。
实在睡不着,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吹着小电扇,用蒲扇拍赶着蚊子,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