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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小女娘伪装成男童的样子,但将军府里的小公子也不能在吃东西时这般作派啊?
“你?”宗政慎一时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别吃了。”那是本王的火腿鲜笋汤里独有的秘制配料。“让你吃了还怎么做汤?”
少棠听话的把白萝卜扔回篮子里,她咬过的地方狼牙狗啃似的十分不雅观。
宗政慎对那萝卜不忍睹视,强自按压着心中怒意,命令她:“把火折子捡起来。”
少棠不想闹的太僵,只要磨蹭到车夫回来就好。那车夫一派驾轻就熟的样子,想必没少被宗政慎摧残。
等到他回来,她就解脱了。
可是宗政慎偏不让她如愿,接过她递回来的火折子,蹲到劈柴前,用枯草慢慢点着了火。
一边点火,还一边指导冉少棠。
“你瞧,用些干燥的枯草或草纸,像我这样,把火折子上的火星子吹一吹,不就点着了。火有什么可怕的。不会用火,以后在荒郊野外怎么生存?”
少棠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拍掌跳脚的表扬宗政慎:“三殿下太厉害了。竟然还会生火,而且一点就着。我都不会呃。殿下金尊之躯毫无架子,还能亲身示范,授人以渔,真是佩服佩服。三殿下真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男子。”
少棠夸张的表情,诚挚的语言,极尽表演之能事,把宗政慎捧上了天。
于是,待车夫孟德回来时,眼前一幕差点惊的他扔掉手中拎着的水桶。
只见冉少棠站在篝火前,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
自家那个高贵且傲慢的三殿下,正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抓着菜刀,不时地搅一下锅里的汤,再跑去切两片萝卜和白菜。
那样子,像极了每次被三殿下指使的团团转的自己。
第045章 试探
酒足饭饱,两手未沾阳春水的冉少棠,强忍下饱嗝发作,麻利地爬上车,视线悠哉地注视着全能车夫孟德。
心道,难怪宗政慎出门不带下人,原来孟德是全能型选手。先别说赶车技术那叫一个稳妥无比,就说厨艺吧,高兮的风味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竟比秦叔与谢十三的手艺还好,吃的她简直差点把控不住自己的嘴。
想到谢十三,不得不埋怨他的烂车技,致使自己脑袋上现在还缠着药布。
孟德这样的人才,要是跟了自己,那她要省去多少要操的心。
等生意做大到富可敌国,她就想办法把人撬过来。
宗政慎不给,她就拿宝贝换。
至于能让宗政慎看上的宝贝是什么,她一会儿试探试探便知。
宗政慎洗了三遍手,又在手上抹了类似滋润肌肤的膏脂后,才满意的上车坐到少棠对面。
少棠闻着淡雅的松香,煞有介事地问道:“三殿下,您有洁癖之症?”
“你这半吊子医师,还会诊人隐疾?”宗政慎瞥她一眼,极为不屑。
少棠不以为然:“这可不需要会医术,只要细心观察就能知道。”
“您净手三遍,用膳时的碗筷也反复擦拭消毒,我不小心碰了您的茶盏,不等您发话,孟德立即换上一个崭新的。我夹过的菜,您一定要避开碰触之处才下著。种种情况表明,您有洁癖。”
这病得治。
宗政慎耐着性子听她把用膳时他的行为挑剔了一遍,不悦地抬眼皮撩了满面红光的冉少棠一眼,再懒得搭理她。
吃的比他都多,上车时跑得比他都快。
明明是教她做饭,最后竟然变成了他亲自上阵。
他是怎么就不知不觉上了她的当,被她支使的团团转还不自知的?
这小女娘有毒。远观即可不得深交。
宗政慎三缄其口倚靠在厢壁上,复又拿出竹简准备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不再与她说话。
冉少棠自我反思:她说他有洁癖也不是骂人的话呀。为何这般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可能是自己夹了盘子里最后一块鹿肉,而没有谦让同样也伸出筷子的宗政慎,害得他不高兴,才会甩脸子给自己看。
毕竟做为一介平民,与皇子同桌共食已经是越了规矩,何况还要与皇子抢食,任哪个习惯了“养尊处优、唯我独尊”的人都会觉得被冒犯。
此时,孟德已经收拾好所有物什,坐到车前准备驾车继续赶路。
少棠撩开车帘一角,干脆换个地盘攻略,爬到车驾前坐到孟德身边。
孟德看见刚才大快朵颐的冉少棠,顿时一个激灵。
“小公子,你坐过来作甚?”
“外面视野开阔,风景如画,坐在车厢里太闷。”还不是为了跟你套套近乎,方便以后挖墙角。
孟德扭头紧张地看了一眼车厢。
自家主子并未有何反对之声。那他就没必要把人请进去了。
林间官道有荫凉遮蔽,夏风穿梭林间,自带一股清凉。
少棠坐在车前,参天古树在身边掠过,偶有惊鸟忽闪翅膀冲向天空,看得少棠一阵羡慕,发出感慨:“人若能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该多好。”
她这话音刚落,正要切入正题,以“自由之身多么难能可贵”的诱惑,准备给孟德洗脑,就听车厢窗栅猛地推开,有一物带着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天空。
眨眼间,一只可怜的小雀从高空直直坠落,啪嗒一声,掉到马车前方不远处。
少棠只来得及侧身看一眼小雀无辜的尸体,马车便已经从其身边碾过,朝着前方的林荫大道而去。
“你?”少棠转身掀帘,怒视着罪魁祸首宗政慎。
他却轻蔑一笑:“想要自由自在就要有躲避危险、自保小命的本事。不然你所谓的自由自在,不过是自寻死路。”
少棠忍了一肚子的脏话,最终顶到舌尖强咽了下去。
难道宗政慎看穿了自己要撬他墙角的心思,故而用此举来警告自己?
她的心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冉少棠惋惜地看了一眼面色无波的孟德,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爬回车厢。
孟德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又觉得脊背发凉。总有种要被人算计的感觉。
宗政慎重又关上窗栅,端起桌案前的茶盏悠然自得的轻啜着茶水。
少棠故意恶心他,把茶壶拿在手中像端详古董宝贝一样,全身上下摸了一个遍。
宗政慎嫌弃地皱眉,想要续杯的心思立即打消。
少棠记得宗政慎的母妃是周饶帝最宠爱的妃子。传闻那妃子极爱干净,必日沐三次,对人对已都苛刻的出了名。
听说他母妃生下宗政慎后便一直以病为由推脱不再见人,只一心抚养儿子。直到宗政慎十岁那年,她被周饶帝送去了皇家佛堂,潜心修佛。
宗政慎在这样一个母亲的陪伴下长大,心理扭曲是难免的。
说不定他的洁癖便是因此而来,决定以毒攻毒。
“三殿下,你可知洁癖之症是种病。产生原因和你孩童时受虐待有关,亦和你现在争权夺利精神紧张压力过大有关。每逢大事,你恨不得把屋子里用水刷洗三遍,自己恨不得日沐三次,你恨自己这种行为,担心你父皇会因此像舍弃你母妃一样舍弃你,所以你一直想要改变,却怎么也改不掉,如……”
她一口气不停歇的说个没完,宗政慎的那只看似白皙娇弱的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少棠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一张俊俏的小脸涨的通红。
她就知此番话一出口,一定会惹恼宗政慎。
果然,从宗政慎的反应来推断,小时候的他,没少在母妃那儿受精神虐待。至少遭受了严苛残酷的教育。
心理学上说,有严重洁癖的人,多数是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的成长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他的母妃是罪魁祸首之一。
长大后,他要夺嫡,压力一定超过常人。
小时候形成的洁癖,便会一点一点无限扩大,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少棠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得不闭目,暗暗调动体内真气,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正当她准备反击时,脖子上一松,新鲜的空气如琼浆甘露一般涌进肺腑。
她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着,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你个疯子。”所幸她声音小,说得也断断续续,宗政慎并未听清。
他跟自己说,他之所以放手,因为冉少棠是未来夺嫡路上布下的一颗棋子。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刚才从冉少棠脸上,看到了不屑,看到了鄙视,看到了嘲讽,看到了即便身处绝境也不放弃的坚韧。
这是迫使他回归理智,松开手的根本原因。
“咳咳,你、你……”冉少棠想要指责他视人命如草芥,又觉得根本是句废话,干脆说点有用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竟然能知道你不为人之的内心隐秘?”兜了这么大圈子,差点把小命搭上,不就是为了让他上钩吗?
第046章 互伤
“你再敢口无遮拦信不信我杀了你?”宗政慎的眼神透露着杀意,却没有动手,相反他坐回位置上,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干净洁白的帕子,反复用力擦拭着两只手。仿佛自己刚才摸了多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少棠摸摸被他掐疼的脖颈,恨不得把宗政慎的脖子给捏碎,让他也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
“要杀我,你刚才就不会松手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她双手做了一个拧断的姿势,挑眉道,“你这双手长得这么好看,不知捏断过几个人的脖子?你小时候是不是这样被威胁过?”
她又故意戳宗政慎的痛处,宗政慎扔掉帕子又要来掐她脖颈,少棠有了防备,机敏的侧身,躲到一边。
宗政慎被冉少棠揭开孩童时候不愿再提起的伤疤,心中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他的攻击被她轻易躲开,他哼了一声,再次扑了上去,这一次被逼到角落的冉少棠已经无处可逃。
宗政慎的手再次掐在冉少棠的颈上,冉少棠双臂架住他的胳膊,艰涩吐出几个字:“惑心术。”
宗政慎听完这三个字,冰冷的眸光里少了一层锐利杀气,他思量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少棠的手指了指宗政慎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示意他,你不松手小爷怎么开口说话?
宗政慎不情愿的松了松手劲,五根手指与她娇嫩的脖颈离开了一点距离。
“敢胡说八道就让你死在这儿。”
少棠大口的吸了两口气,白了宗政慎一眼:“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很威风吗?行行行,你别动手,我说我说。”她逞完嘴上之快,立即服软。
“你一定好奇为何我知道你的隐秘之事。你明明隐藏的很好,那些知情的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怎么一个黄口小儿会晓得这一切呢?”她进一步煽动他的情绪,引他入局。
宗政慎已然不耐烦,力道重又加重:“你再敢兜圈子?”
受到威胁,少棠困难地摆摆手,一脸为难的说道:“其实,没有人给你泄密。我只是从一本叫惑心术的书上看到过惑心之法,对比你的行为,现学现卖而已。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
“惑心术?”宗政慎将信将疑,这小女娘嘴里没几句实话。可是如果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那些过去的?这些事已经被他当作耻辱,想尽办法隐埋在过去的岁月里。
在心底封禁的东西,她一个小小孩童是如何知道?
除非是高兮细作搞的鬼。
可是,高兮的细作为什么对他的过去感兴趣。
要知道他在周饶帝和大皇兄面前,一直示弱,他远离朝堂,驻守边境,不问朝政,众皇子始终未把他当作皇权的竞争者。高兮怎会对一个无欲无求的皇子下这么大功夫?
最有可能的就是冉少棠提到的这本书的确存在,而且大有用处。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又轻了几分。
“这本书在哪?”
少棠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上钩了。
她摇摇头,摆出一副打死也不想说的表情。做戏就要做全套,阿父说,这叫欲擒故纵。
脖颈上的力道无情迫来,她再次觉得眼冒金星,无法呼吸。
她伸出手与宗政慎厮打,奈何对方臂膀的长度,长过自己的。她根本够不到他分毫。
用手不行,她改用脚踢,这下总算占了点便宜。
宗政慎不可能真的置她于死地,躲过冉少棠的再次攻击后,不得不略松开手的力道,威胁她:“说不说?不说就把你扒光了绑在树上,放光你的血,让秃鹫野狼啃噬你的身体。让你自己眼睁睁看着被动物开膛破肚。”
打蛇打几寸,这小女娘最担心的应该就是女子身份曝光。
“呸、呸。”
死有何惧?
宗政所有的威胁里,少棠最怕他脱光她的衣服这最卑鄙的一招。她气愤的勉力挤出几滴口水吐到他手背上。
果然洁癖的宗政慎闪电般甩开手,少棠瞅准时机趁他不备一脚狠狠踹到他肚子上。
君子报仇,能早则早。
她冉少棠才不会手软。
宗政慎哪是肯吃亏的人,恼羞成怒伸出长臂就要抓她,少棠赶紧跳到车外,一下子撞到专心赶车的孟德身上,幸得孟德及时扶了她一把,不然一准掉到车下,碾不死也可能吃那黑马一脚后腿踢。
少棠在心中感激,暗自承诺孟德,就凭你拉我这一下,日后一定要给你双倍月钱,还有年终超级大的红包。
她分神的功夫,宗政慎的长臂已经伸到近前。
少棠估计她煨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眼看宗政慎不再怀疑这本书的真实性,她这才装作服软连连求饶:“三殿下,我怕了你了。我说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宗政慎被冉少棠踹中小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恨不得抽她筋剥她皮,谁知这小女娘转眼就求饶不迭装起可怜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暗暗喘了几口大气,低声吼道:“说。”
少棠故意把怯懦、委屈、不甘,轮番在脸上展演一番,才故作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偷了我阿父的孤本,一直藏在药王宗。上面内容有些艰涩,我还未读完。”
未读完就已经可以揣测人心,读完又会如何?宗政慎,你自己脑补去吧。
宗政慎首先想到了驭人之道,这正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
他缓和了神色,语气也平静下来:“你年纪小看不懂是必然,这样吧,你把书拿给我,我来为你解惑。”
少棠假装纠结他的提议。
心里却在MMP。
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呢,想要占为己有直说便好,绕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本书就是她为他精心设下的圈套,她乐不得他能这样说。
“好吧。不过,你看完可一定要还给我。我阿父若是发现他珍藏的传家孤本被我送了人,会打死我的。”说完,她勉力挤出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宗政慎自然信以为真,郑重的点头:“我保证看完后就还你。”书到手,他誊抄一份就是了,这不费劲。
少棠显然也想到他会有誊抄的念头。
如果这家伙复刻了书后,不再与自己联系,那她今日种种辛苦不是白费了。
她脑筋一转,又补上一刀,不依不饶道:“那你还要保证要为我解答书中疑惑不解之处,不能反悔。反悔的话,诅咒你这一生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第047章 期限
宗政慎想要的无非是至高皇权,万里江山。
被逼以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发誓,宗政慎黑下脸,又不得不答应冉少棠:“我、保、证。”
这三字说的那是个字字如刀、咬牙切齿。
少棠听得暗爽:“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拿到东西后去哪找你?”
宗政慎心中冷嗤,放你走后你个小狐狸还能主动自己送上门?当他傻吗?
“不必麻烦,我跟着你一起去取。”
少棠立即拒绝:“这不行,药王宗不许外人进入。你就是强力闯进去了,也受不了那里的瘴气雾霭,很快就会中毒身亡。”
“你住在里面为何没有中毒?”宗政慎轻易戳破她的谎言。
冉少棠嘿嘿的诡异一笑:“因为我有解药,自是无碍。哎哎,别打解药的主意,那解药在宗主那藏着呢。宝贝似的。你不请自入,宗主是不会救你的。”
宗政慎自是知道药王宗的神奇与强大,略一揣测,估计她所言也许是真的。
不然这近百年来,为何无人能活着出入鬼方?
“既然如此,那你去寻我吧。我在千门镇的鸿福客栈等你。”
少棠略一思索:“哦,千门镇最豪华的那家客栈。晓得。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宗政慎扯着嘴,又生一计:“给你一日,到时候你不来找我,必定后悔。”
“一日不行。”她哪誊抄的完。东西都装在她脑袋里,默写下来也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她还要在关键地方修改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呢。这很费脑子的。
若真让他学会了心理较量,那以后自己与之周旋、对抗,岂不没有了胜算。
宗政慎把冉少棠这话当成推托,容颜立即浮上怒色。
“一日为何不行?”
“当然是师祖不准。”她指指自己仍旧缠着药布的脑袋,“你瞧我都弄成这副模样,又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几日,一旦回去还不立即被严加看管起来。怎么会有机会拿了书来找你呢。”
“再说,我们宗门有规定,药王宗弟子不能随便出山门。若不是我软磨硬泡了二师叔好些时日,又给他做了多日的苦工,怎么有机会出来。你若想要书,一定要耐心等我几日,我一定会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来见你的。”
宗政慎自她开口说“不行”,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揣摩。
他想看一看,这小女娘在自己的注视下,还会不会说谎诓骗自己。
可听她说完这些理由,他却觉得字字都有道理,不像是在说假话。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自己训练的死士与豢养的手下人,与都要严格按着他的规定来做事,不得出半点差池。这么大一个根基深厚的宗门,定也是规矩森严,由不得弟子胡来的。
少棠若知宗政慎会这样想,一定哈哈哈哈地叉腰仰天大笑几声。
自从到药王宗后,规矩再多都约束不了她。
全宗门里最胡来的也是她。
规矩在她面前,都要改道走。
宗政慎体谅的又给出一个期限:“既然如此,那就三日。”
“不如在三日前面再加个十?”冉少棠继续讨价还价。
奈何宗政慎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愤恨拂袖,一下子把桌案上的茶壶挥到地板上。
里面的茶水泼洒出来,浸脏了铺在地板上的白色毡毯。
“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何必呢?”少棠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茶壶,在白色毡毯上擦干净上面的茶渍,站起来,“殿下有洁癖,自是不会再用我碰过的东西。这个茶壶我捡走了。哦……”她又拿起桌上的一对茶盏:“这两个与茶壶正好配成一对,留在您儿也没有用。我一起收了吧。”
说完,轻车熟路地自怀里掏出一块灰色的包裹皮,把东西全裹了进去,从容地背在肩上,在胸前系紧。
她之前抚摸那只精美的茶壶时,就看到了落款,是先商的好物件,怎么也有六七百年。这种古董宝贝放在宗政慎这里,也就是哪天心情不好被摔碎的下场。
不如她收了去,以后说不定卖个好价钱。
就是不卖,拿来自己用也是长脸的。
她天生对美好的物件没有抵抗力,见了就想据为己有。
宗政慎眼看着不但没有与冉少棠谈妥交书时间,还被她顺了东西走,气得已经胸口痛。
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他劝诫自己,兀自忍下。
“我就给你三日时间,你不按时赴约也不打紧,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宗政慎知她看中了第四大街上的一家店铺,若不乖乖就范,他只好拿此做些章。
在两国边境筹谋了这么些年,这些许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少棠爽快的答应:“放心,书的事我一定搞定。”
她不怕宗政慎不等自己。现在他这般心急火燎的样子,令她不得不成竹在胸。
不如替机再敲他一笔竹杠好了。
“三殿下,那本书可是孤本,世间绝此一本。曾经有人出两万金求家父割爱,家父都没有同意,如今说给您看就给您看,若是您复刻几本,转手卖人,狠狠赚上一笔,那岂不是、岂不是……”
她坐下来,颓肩塌背,一副吃了大亏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倒让宗政慎看得心中有些惭愧。
他自小活在锦衣玉食里,看母妃任意打骂宫婢内侍,心底十分同情他们。常常暗自给他们送些跌打外伤的药膏。
十岁后,他离开母妃在宫里皇后面前讨生活,尝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酸,也看懂了什么是阴奉阳违、虚情假意。自知生命有高低贵贱之分却无能为力。
再待他十四岁准许在外立府,他自请来到涧城,亲眼目睹了百姓生存之苦后,每年都会在粮食青黄不接之际,开仓放粮,接济苦难之人。
他虽外表冷峻,内心却不愿失了公平之机。
他曾在孤本典籍中,看到一个震撼他的理论:人人为公,天下大同。
可是,这个天下四分五裂,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偶有太平,也是战争前的短暂平静。所谓天下大同不过是痴心妄想。
从那时起,他就有了一统江山的念头。
他这样一个胸怀大志之人,怎么会去跟一个小女娘斤斤计较。
他从来不占人便宜,也不想被人占去便宜。
冉少棠刚才那番说词,说的他有些理亏。
孤本的价值他自是了解。
他为了到处找寻这世上的孤本典籍,可是花费了不少财帛。
相信冉问这本孤本也定是来之不易。
既是孤本,自然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他能有幸入手赏鉴,已经占了大便宜。
想到此,他嫌恶地挪开脚,双腿搭到桌案上,避开蔓延的茶渍,问冉少棠:“既然如此,我自不会白看。说吧,你想要什么?”
第048章 承诺
想要什么?
冉少棠暗喜,宗政慎这是让她随便开价的口气。
要什么呢?
财帛?
不要。
要多少财帛她自己赚不来?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承诺。
城池?
他也给不起。
至少当下周饶国他做不了主。
那就延迟满足,日后再让这个承诺发挥作用吧。
冉少棠站起来,离得宗政慎近了一些,认真地看着他:“真的要什么你都给?”
“命不行。违背道义也不行。”
荒唐。要你命做什么?留着你的命还有大作用。
少棠点点头:“放心,这两样我都不要。不,我是说,我不会让你自残,也不会让你做违背道义之事。不过,我现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要什么。能不能把这个先存着。等我想起来了,再跟你提要求。”
宗政慎想了想,觉得并无不妥,颌首答应。
冉少棠撩帘问外面的孟德:“孟德你可是听到了?要为我们做个见证人。”
孟德硬挺着脊背不发一言。
宗政慎别过头冷哼一声,对终于幼稚一回的冉少棠嗤之以鼻。
少棠也察觉自己找错人,弃了孟德放下车帘转而对宗政慎说道:“孟德是你的人,这个证人不算数。口说无凭,白纸黑字落在纸上才最稳妥。”
说完,她蹲下身,掀开自己坐的车箱座椅,在里面翻找起来。
孟德放置那些做饭的家什时,她多了个心眼,往里面瞧了一眼,角落里有个提盒,提盒上绘刻着栩栩如生的梅兰竹菊,大概率应该是房四宝。
连锅碗瓢勺都随车带着的人,怎么会不配备这么重要的办公用品。
很快,她拎出了提盒,用胳膊随意推开宗政慎搭在桌案上的双腿,把提盒放到桌上。
打开后,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她一一拿出里面的东西,又殷勤地磨墨铺纸,一切摆弄妥当,她恭敬的把毛笔递给了宗政慎。
宗政慎甚为头疼。
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把这个小女娘虏到王府?又为何要与她同车而行?
在冉少棠殷殷切切地注视下,宗政慎极不情愿的夺过笔,挥毫落纸,刷刷数字,写下了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