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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才瞅瞅,这好像是村后头谁家,难道真的是老公新死那户人家?
屋里动静大起来。
林寡妇先是低声哭求,之后就有要大声吵的架势。
刘顺发低喝道:“你闹,你大声啊,让全村男人都来瞧瞧你这浪样儿。”
林寡妇泣不成声,“求求你,你快走吧。”
他把刀架在她孩子脖子上,她吓得一时间没了主意,寻思好歹给他哄走,结果这畜生得手了却不走,还要作践人。
她用力推他,“你滚开,不许碰我孩子。”
刘顺发冷笑,“我就算不碰,别人要是知道,你说他们觉得我碰没碰?”
林寡妇不敢大声哭,颤抖着哀求,“求求你,你快走吧。”
刘顺发:“我不走,我那个婆娘没滋味儿,我以后都在这里睡。你要是不肯,你就去告干部,让他们给我抓起来劳改枪毙,老子根本不怕死!”
他说得很嚣张。
一开始是仗着酒劲冲进来的,现在却是色胆包天。
他笃定林寡妇不敢,她敢的话在他刚进来时候就大喊抓他了。一开始她不敢喊,之后更不敢喊,现在只会哭着哀求哪里喊得出来?以后自然也不会喊的。
他就要把这里当自己的温柔乡,一个寡妇再养大俩闺女……
他瞬间体会到当皇帝的乐趣,越发觉得人就是得胆大。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守着自己那个糟婆娘有啥意思?
林成才气得想冲进去把刘顺发揪出来打爆他狗头!
林成才刚想怎么才能把刘顺发吓出来,又不会害了林寡妇,就见小姑竟然扒着人家后窗,然后上了屋顶……
你不是壁虎啊!!!
你给我下来!
小姑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上了屋顶,又猫着腰往南边过去,她动作敏捷轻巧,像猫一样。
而林寡妇家的房子矮小,屋子不高,房檐离地也就两米,对小姑来说根本没什么障碍。
她轻巧地顺着院墙下地,然后就进了屋里。
林成才已经绕到前面,发现院门是大开的!
这个刘顺发,还真是胆大包天!
他从门溜进去,就听见屋里传来薛明春低沉沙哑的声音,“你是个真流氓。”
这声音和她平时的声音不太像。
然后她就听见刘顺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似乎想挣扎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林成才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他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林寡妇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不知道这个黑影是人是鬼,她怀疑是自己男人还魂了?
她看着那个黑影进来,掐住刘顺发的脖子,把刘顺发直接提起来在膝盖还是哪里撅一下,刘顺发就没动静了。
之后,那个黑影就拖着刘顺发走了。
林寡妇忍不住叫了一声,“当家的。”
那黑影却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了。
她再想想那声音低沉沙哑,好像不是自己男人。
那是谁啊?
谁知道自己受苦受难,要来帮助自己?难道恶人天收?
林成才猫着腰蹑手蹑脚出去,看着小姑把没有声音的刘顺发拖出去,最后丢在村中央的十字路口,然后她就走了。
林成才赶紧过去试试,刘顺发居然没死,还有气,但是晕过去了,就是大小便失禁,骚臭得很。
他赶紧跟着小姑回家。
老天保佑,这一路上没遇到一个人!
小姑回到家里,进了房间,上炕,动作轻巧得很,她脱掉衣服,重新躺进被窝里,闭眼睡着了。
林苏叶隐约听见动静,翻了个身,问了一句,“明春,你起夜啦?”
小姑没回应。
林苏叶听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应该是一直睡着呢,她也就继续睡了。
林成才却蹲在院子墙根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么大的秘密让他知道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他要不要告诉姐姐?
他咬着衣领,抓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才应该没人知道吧?
他打了个激灵,想起去年薛老婆子说明春把人家打了,还赔钱赔不是之类的。
那这……这一次打得估计更厉害,可怎么办?
林寡妇,对林寡妇!
刘顺发做坏事,强J妇女,还想欺负小孩子,这是可以判流氓罪的。
每年公社总会开一次公审大会,公开枪毙那些流氓犯、大投机倒把犯、反G命等,今年也不差刘顺发这一个了吧?
他强迫自己冷静,用他并不多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了想,薛明春半夜这情况就她自家人知道,外人应该不知道。
听薛老婆子的意思她打流氓都是吆三喝四大张旗鼓的,从不偷偷摸摸,更不像今晚这样悄无声息的。
而且要不是他和薛明春熟,黑灯瞎火的压根认不出她是谁,林寡妇和刘顺发更不可能知道。
就是不晓得姐姐知不知道薛明春半夜起来游荡,她会不会害怕啊?
天还没亮周金锁就醒了,虽然她不服老,可身体的衰老还是很明显的,女人年纪大了觉少,这就是衰老的一个症状啊。
她听着老头子睡得很深沉的呼吸声,羡慕得不行,为了让老头子多睡会儿,她躺着没动。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凄厉的一声呼喊,“天啊——这是谁干的啊——”
林父一下子被惊醒,他猛得坐起来,喊道:“鬼子进村了吗?老婆子,快,抱着孩子去地窖……”
周金锁:“不是,是外面有人哭呢。”
他们赶紧穿衣服出去看看。
林苏叶听见动静赶紧起来穿衣服,此时外面蒙蒙亮,能看清倒是离出太阳还早呢。
小姑:“嫂子,怎么啦?”
林苏叶:“没事,好像外面有人打架还是怎么的,我和他们去瞅瞅,你再躺会儿吧。”
小姑哦了一声,因为不用起来捡柴禾,她就躺下闭眼继续睡回笼觉,她还挺困的。
林苏叶和爹娘几个一起出去,街上已经围着几个人,正在那里一阵阵惊呼。
林苏叶也想跟着过去瞅,却被林成才拉住。
他一脸嫌弃,“姐,别看了。”
林苏叶:“是什么,你看了?”
林成才忙摇头,“没,你没听他们说么,光身子的刘顺发。”
林苏叶:“???”
她跟着爹娘挤过去瞅瞅,竟然真的是刘顺发!
只见他光溜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这是死了?
林苏叶看得一头雾水,这大清早的刘顺发这副鬼样子躺在大街上,也太诡异了吧。
张蜜蜜她娘拍着巴掌跺着脚大声喊:“老天爷,可给我吓死了。我一早起来开门,看到路口躺着个东西,我还以为是狗呢!谁知道是刘治保啊!这是咋回事啊!谁这么缺德,丢在我们路口这里啊!”
这时候刘顺发的婆娘哭喊着跑过来,脱下自己的棉袄给他盖上,又哀求大家帮忙把刘顺发抬回家去。
很快大队治保主任、大队长、支书、赤脚大夫等人跑过来,纷纷问怎么回事。
赤脚大夫给刘顺发检查,说他腰椎断裂导致下肢瘫痪了,人倒是没死,还有气儿呢。
幸亏才入冬,气温还没那么低,再过些天保管能冻死他。
社员们都很奇怪,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腰椎断裂下肢瘫痪?还被人丢到大街上,这是什么情况?
刘顺发不是什么好人,看热闹得多,但是秦桧也有三两好友,自然也有关心的。
众人七手八脚给他抬回去,捂被子、烧姜汤、灌姜汤,赤脚大夫再给他喂几片药,只是还昏迷着,看样子得缓俩小时。
治保主任就问刘顺发他婆娘,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怀疑是刘顺发老婆想害死自己男人。
刘顺发老婆当即就哭嚎起来,“天煞的啊,肯定是那个林寡妇,她见天地抛媚眼儿勾搭我们男人啊,俩人老早就睡一块儿了啊——”
林成才顿时心提到嗓子眼儿上。
刘顺发婆娘哭得死去活来的,非得赖林寡妇,是她勾搭自己男人去的,谁知道自己男人就这么被人打断腰光溜溜扔大街上了。
林苏叶围观得一头雾水,对周金锁和林父道:“爹娘,这……”
听不懂啊。
周金锁:“咱跟着瞅瞅。”
不发言,但是热闹得看。
林成才就挽着林苏叶的胳膊一起去看。
林苏叶瞅了他一眼,“你干嘛?”
林成才:“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大清早的,太阳都没出来呢。
刘顺发老婆举报,治保主任就和大队长带人去林寡妇家,看看能不能搜出刘顺发的衣服或者其他什么证据来。
结果他们刚到门口,就见林寡妇披头散发地跑出来,跪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林寡妇:“政府,我要告状,刘顺发昨晚拿着菜刀强J我,我不从他就威胁杀了我闺女啊……求政府做主,枪毙这个流氓啊!”
林成才的心“咕咚”落回肚里。
第87章 薛团写情书
林寡妇哭得肝肠寸断的,看着都可怜。
刘顺发老婆冲进屋里果然搜出刘顺发的衣裤,她一口咬定他俩是通J,肯定是林寡妇有了别的相好,就和人一起害了刘顺发。
看热闹的社员们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问问邻居!”
大队干部去找林寡妇的邻居,可惜俩老人耳聋得很,什么也没听见。
周金锁告诉林苏叶,这寡妇是本家的,秋天分粮食的时候她还帮林寡妇挑过粮食呢。
她骂道:“指定是被刘顺发个畜生逼的。”
老天有眼,让他瘫痪了,再也不能作恶。
有人议论道:“你们说刘顺发这混蛋玩意儿,会不会祸祸那俩小闺女?”
周金锁骂道:“别光腚拉磨转圈丢人啊,好好的往人家小闺女身上泼什么脏水?除了嚼舌头是不是就没点人味儿了?”
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躲开,生怕周金锁打他。
周金锁嗓门大,这么一喊大家就知道意思,不许瞎攀扯人家小孩子,污蔑人家名声。
林寡妇听着感激得很,跪在地上就砰砰磕头,“求政府做主啊,刘顺发这个畜生该枪毙啊。”
她回过神来才后悔昨晚上为什么被刘顺发吓住,她应该和他拼命啊,他还真敢杀人不成?
当时她被吓懵了,生怕他真杀了闺女只能忍气吞声,求他得手就赶紧走,谁知道这畜生还想天天来。
老天有眼,畜生自有天收。
刘顺发老婆上去撕扯她,“你和奸夫把我男人害了,你还想枪毙谁?”
妇女主任赶紧招呼周金锁和另外俩妇女给刘顺发老婆拉开。
治保主任问林寡妇,“昨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刘顺发腰椎断了以后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这里都是痕迹。
他显然是被人拖着脚一路拖过去的。
林寡妇要说不知道,别人自然不信。
林成才又紧张起来,心提到嗓子眼儿上,竖着耳朵听。
林寡妇哭哭啼啼地说昨夜的事儿。
她也不知道是谁,就下半夜的时候刘顺发正在威胁她呢,突然有个黑影无声地走进来,一把掐住刘顺发的喉咙,把他抓起来,干脆利索地往膝盖上那么一撅。
咔嚓一声,刘顺发的腰椎骨就断了。
林成才听她说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咔嚓那一声他腰都跟着疼。
治保主任就问那黑影什么样,知不知道是谁。
林成才紧张得下意识攒紧了手指。
林苏叶被他抓得生疼,蹙眉,“你干嘛呢?”
林成才:“姐,我有点害怕。”
林苏叶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安慰他。
林寡妇边哭边比划,“老高了,得快到房顶那么高,起码……”她瞅着人群一个大高个,喊道:“得那么高。”
那男人将近一米九,被她这么一指吓得赶紧摆手,“可不是我,我昨晚上一直在家睡觉。”
他婆娘也赶紧给他作证。
关于谁干的大家七嘴八舌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治保主任看着林寡妇:“你好好回忆一下,不能打马虎眼。”
林寡妇:“我哪里敢啊,我看着啥就说啥。对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都白了。
众人也被她弄得神经紧张起来,治保主任喝问:“什么?快交代!”
林寡妇犹豫了一下,慢吞吞道:“我……我每天都给男人烧香,就、就想能梦见他。”
众人顿时打了个寒战,觉得林寡妇这屋子都阴气森森的。
虽然前几年破四旧、破封建迷信,可迷信和恐惧一样在人心里哪里是那么好破的呢?
大队支书喝道:“不许宣扬封建迷信!”
治保主任又问了几句,林寡妇说来说去,大家伙儿越听越瘆人,脊背都发冷了。
听她说的,那么像她男人回来了?
刘顺发一米七六高,体重一百五十斤左右,谁能随便掐着他的喉咙,给他举起来用膝盖撅断?
又不是一根棍子!
这不是人干的,肯定不是人干的!
林苏叶也下意识紧了紧棉袄,这事儿听着玄玄乎乎的,她扭头看林成才脸色更不好,“你怕啊?”
林成才打了个寒战,“怕!”
心头的阴影似乎更重了。
林苏叶虽然自己也有点心脏忽悠,却还是道:“瞧你那点出息吧。”
这时候有人跑来喊道:“刘顺发醒了,他醒了!”
治保主任忙问他:“他说谁干的?”
林成才立刻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那人面色奇怪,“他、他醒来就大喊鬼,有鬼啊!”
社员们瞬间炸锅了,更觉得是林寡妇她男人。
治保主任:“这不扯淡么?”
社员们却觉得是真的,妈呀,真吓人!看来真是林寡妇她男人不放心,回来给刘顺发弄了啊。
有人小声道:“得亏不是头七那几天,要是那几天,保管得把刘顺发撅断。现在时间久了,估计没那么大的劲儿。”
还有人附和他。
最后大队干部商量,让林寡妇和刘顺发婆娘自己决定,是要报公安还是就这样。
报公安,刘顺发估计得枪毙,可他腰已经断了,赤脚大夫说肯定治不好,已经得到教训,枪毙不枪毙用处不大。
就算公安来,也未必能查出是谁干的,毕竟不少社员倾向是林寡妇男人呢。
这时候公安局人手不够,一个县也就一个公安局,顶多十来个人,下面好几个公社,公社目前还没有派出所,只有民兵组织,所以乡下发生案件大的都是公社民兵连负责,小的就是大队治保主任带人自己处理。
治保主任几个大队干部也就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刑侦本领,顶多断个社员打架之类的。
这种玄玄乎乎的案子,他自然不成。
结合林寡妇和刘顺发自己的话,治保主任又觉得没什么好查的,兴许就是……呢。
这时候刑侦不发达,公安人手也不够,乡下很多命案都不了了之,更何况这个案子刘顺发没死,他自己都乱说,别人还能说啥?
刘顺发老婆却不干,她哭天抢地的,“怎么就不管了啊?哪个天杀的作孽!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男人被害成这样,以后都不能干活赚工分,她还得端屎端尿地伺候,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周金锁忍不住骂道:“要公家管呀?那就拉出去枪毙!枪毙了你更高兴,不用你伺候,不费你家粮食。”
周金锁有一个朴素的观念,一家子如果有一个坏种儿,家里人不约束规劝他,那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刘顺发干那些坏事,他老婆不但不骂他,反而骂别人,也不是个好鸟。
周金锁这么说,其他妇女就跟着附和。
“就是,这刘顺发不是个东西,你也有错!”
刘顺发老婆:“怎么骂我?怎么都骂我?他是爹生娘养的,骂我干嘛?他和寡妇搞破鞋,怎么还骂我?”
她看大家都不同情她,气得骂骂咧咧地跑了。
众人只觉得畅快,尤其平日里和刘顺发有矛盾的人家,更觉得解恨。
周金锁的高兴是毫不掩饰的,她家和刘顺发有仇,人尽皆知,她要是不高兴,别人也不信啊。
她还劝林寡妇呢,“报公安顶多枪毙他,浪费枪子便宜他了。”
众人道:“就是,让他瘫着吧,再也不能干坏事,自作自受!”
如果是外人入室强J,抓不到凶手大家会害怕震惊。
现在知道是刘顺发,他还断了腰下肢瘫痪已经受到惩罚,社员们就觉得大快人心,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个也不生气,就跟看公社公审大会审判犯人一样热闹。
林寡妇给众人鞠躬答谢,用力低着头,生怕大家瞧不起自己。
周金锁喊道:“林二家的,你不用觉得丢人,你就当被耗子咬了,有什么好丢人的?”她扭头对周围道:“谁要是因为这事儿说林二家的闲话,挤兑她,那就是跟我周金锁过不去,别怪我啐他,我可把话撂在这里了。”
周金锁性子泼辣暴躁,喜欢打抱不平,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当初她在娘家做闺女,年轻冲劲十足,那也是周家官庄一霸,青年们都服气她,所以林家出事她能回娘家码人儿来。
也因为她敢仗义执言,所以林家屯社员也服她,曾经选她干了几年生产队的队长。
她自然对林寡妇深表同情,主动护着。
信服她的人当面表态,不服的也不敢当面撅。
林寡妇连连跟众人道谢。
林成才彻底松了口气,放心了。
至于刘顺发是死是活,林苏叶一点不关心,在她看来刘顺发就是个烂人,活着对社会没有贡献只有麻烦。
她估计刘顺发老婆也不会让刘顺发活太久,随便饿一饿能活到年底就不错。
大队直接结案,社员们也都纷纷回家做饭。
林二嫂没去看热闹,她已经做好早饭,看他们回来,她就问怎么样了。
不等林二哥给她讲呢,小岭几个孩子已经跑过去,叽叽呱呱一通讲。
大军对这种热闹不是很感兴趣,宁愿睡觉也没起来看,小岭却好热闹,第一时间就跟着去看了。
林二嫂听得一头雾水,小孩子看热闹的关注点不同,所以讲的事儿也不一样。
不过大人们看这种热闹是不会直接给孩子们说透的,所以小孩子说的是林寡妇的男人和刘顺发打架,把刘顺发的腰子打断,还给他扒光扔在大街上。
林二嫂:“???”
林寡妇的男人?
林二哥:“大队也没查出来是谁,就那么着了。”
林二嫂:“那……岂不是很危险?这人对咱们村这么熟悉,说不定就藏在谁家呢。”
林成才:“……”
林苏叶看他脸色不大好,关切道:“你脸怎么这么白呢?”
林成才声音有点颤悠,“就、可能……吓得吧。”
林苏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被林寡妇男人吓得?“你昨晚上也没去她家,人家男人也不会找你,你怕什么?”
林成才瞬间瞪大了眼睛,“姐,你不好乱说啊。”
恰好小姑从屋里出来,看他那副样子诧异道:“你干嘛?”
林成才脑袋摇成拨浪鼓,嘴巴闭得紧紧的。
小岭对小姑道:“小姑,昨晚上有个流氓被打断腰子了。”
原本还有点犯困的小姑瞬间兴奋起来,“在哪里?谁打的?”
早上那会儿大家都说去看热闹,她困得很,就又睡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错过了。
林成才:“没有,真的没有,是俩男人打架呢。”
小岭点头道:“男人和男人打架真没意思,嘎巴一下子就拉倒了。还是女人和男人打架好看。”
他立刻来了兴致,对刚起床的大军道:“你没去看亏大了,我要写信把这事儿告诉爹和大哥。”或者也顺便告诉陆晏笙,嘿嘿。
林苏叶赶紧道:“就写住姥娘家好了,不用写人家打架的事儿。”
多嘴碎呢?你爹可不好听这个。
这时候周爱琴从屋里出来,一脸纳闷,“你们去干嘛了?”
她昨晚上被孩子们逼着学习,累得要命,早上听见他们说看热闹,她眼皮跟被胶水粘住一样睁不开,就没去,结果一睁眼,他们竟然看回来了。
竟然没人等她一起去。
太过分了!
大家都觉得林大哥会跟她说,就各自去洗漱,结果林大哥以为林苏叶或者周金锁会跟她说,也管自己上厕所去。
就没一个人回应她。
周爱琴顿时又生气了!
吃早饭的时候林苏叶抬眼看到对面的林成才一脸心虚,眼珠子乱转,时不时就盯着小姑看,她眯了眯眼,这货不会喜欢小姑吧?
吃过早饭大家各自忙活。
村里这两天有修水渠、修路的活儿,林大哥和林二哥去,林父还去仓库修理农具。
林苏叶拉着周金锁让她陪自己去医院。
周金锁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她这嗓门!
林苏叶忙示意她小声点,“我这不是生了莎莎以后,一直没怀上么,去看看。”
对于父母来说,生育是大事儿,只要说这个,基本都会上心。
周金锁却道:“都生三个了,儿女都有,以后生不生无所谓,我还想让你俩嫂子都去结扎呢。”
这时候自然生育的妇女正常都生育五六个孩子,多的七八个,少的也两三个。
她觉得两口子三四个孩子足够,不是非得生五六个。
这几年公社卫生院也开始宣传妇女们去结扎,不过宣传得多,去结扎的妇女几乎没有。
周金锁就遗憾她那时候卫生院不宣传,当年有这技术的话她生完女儿就会去结扎的。
所以林成才对她来说就是多余的儿子。
林苏叶:“我也这样想的,就是得检查一下,看看别有妇女病。”
一说可能有病,周金锁着急了,“那得好好检查一下。”
她就说去大队开介绍信。
这时候出个门去医院还是哪里,都得介绍信,这是身份凭证。
林成才犹豫了一下,“姐,明春去吗?”
林苏叶:“对啊。”
林成才:“那我也去吧。”
林苏叶:“你有病?”
林成才瞅了小姑一眼,“我肯定没啊。”
林苏叶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事瞒着自己,他总看小姑干嘛?
一个男人频频偷看一个女人,不是暗恋人家是什么?
她就把林成才拎到房间里小声审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小姑?”
这一早上你看明春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
林成才吓得脸白了白,斩钉截铁道:“绝对没有!天地作证!”
林成才转身出门,正好碰到小姑洗完头进来,两人一个进一个出,打了个面对面。
林成才吓得登时一哆嗦,立刻恭恭敬敬道:“明春啊,你请进。”
小姑瞅了他一眼,对林苏叶道:“嫂子,他是不是傻了?去医院顺便给他看看。”
林苏叶:“反正没聪明过。”
林成才:“!!!”还给我看病,先给你看看吧。
看小姑一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她看起来一点记忆都没有,林成才有好奇她怎么会这样。
你说她傻,她一点都不傻,你说她有病发病,她哪里有病?
也不知道她这病什么时候发作,什么条件发作,下一次干啥事儿都难说呢。
既然去医院,不如给她也看看?
林苏叶看他一个劲地看小姑,既然不是暗恋,那是干什么?
她就板着林成才的脑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是他们小时候的把戏,只要林成才有事瞒她,她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不出半分钟他就投降。
林成才跟她对视了没有两秒钟就心虚地躲开。
林苏叶:“说吧,什么事儿?”
林成才小声:“昨夜,你们谁起夜了?”
林苏叶:“没……”等等,她昨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感觉小姑起来过?她还问了一声,小姑没回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