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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拿自家的银子往外家送就成了,为什么还要从大伯这边拿银子去填那个烂窟窿!?”

  顾二婶有一瞬间的心虚,可听到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头:“那是你外祖家,你怎么能这么说?”

  一直没说话的顾夫人开了口:“是,那是二弟妹的娘家,所以拿侯府的银子和东西来补贴也是应该的。”

  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低低的威压。

  苏蕴听出了婆母话语的讥讽,而顾二婶也听出来了,她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顾二婶脸色变了,底气不足地看向顾夫人:“大嫂,我往后不拿便是了。”

  顾夫人冷笑了一声:“一年取了八百两银子,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往年又取了多少?活该是我们大房欠你们娘家的不成?”

  她想过这二弟妹也是知道分寸的,所以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却是把她惯得变本加厉了,甚至今日寻来,威胁起阿蕴来还这么理直气壮,哪来的脸?!

  看到大嫂的脸色,顾二婶终生出了几分心虚,她没想到这苏氏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拆穿她。而且她都偷偷回去改了账本,也撕了一些有她取银子的页数,做了假账,苏氏怎么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细细回想,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月下来她要银子和要东西怎么要得这么顺利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苏氏算计了她!

  她压低头看向苏蕴,目光恼怒。

  见她这么一副表情,顾夫人心底更是恼怒。

  正想说话斥骂,但苏蕴却先说了:“二婶如此看我,是因我做错了,还是说二婶觉得自己做对了?”

  顾二婶一怔:“我是你长辈,纵使有错,你、你身为晚辈怎能这么训我?”

  许是这么多人看着,她挂不住了脸了,斥责的语气中都带着些底气不足。

  苏蕴直言不讳:“可二婶现在可还有长辈的模样吗?”

  顾二婶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苏氏不是只有一点手段,手段大了去了!

  二房的人只觉得丢脸,二房的二公子没脸待不下去了,朝着顾夫人和苏蕴一拱手,道歉:“大伯母,大堂嫂,失礼了。”

  说完,便失望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看着儿子离去,顾二婶愣了一下。

  之后是顾三姑娘:“娘,你……太让人失望了。”

  说着也向着顾夫人和苏蕴一欠身,然后离开了厅子。

  二房长媳身为儿媳,不好离去,但脸色也不是很好,顾二婶顿时孤立无援。

  这时顾夫人发话了:“这事,必须得和二弟说。”

  一听到这话,顾二婶倒抽了一口气,猛然看向顾夫人心慌道:“大嫂,这事不能与二郎说,我求你了!”

  先前丈夫就有所警告,让她别补贴娘家补贴得过分了,可她想着自家是侯府,什么都不愁,丈夫自然不知他娘家过得清苦,她也没有太听进去。

  她拿自家的补贴,丈夫顶多怒斥她几句,可若是被知道拿大房这边的银子……

  以丈夫敬爱的大哥的性子,后果她不敢想。

  顾夫人没理她,起了身,喊上了儿媳出了这是非之地。

  离开了厅子,苏蕴在一旁扶着婆母的手臂,思索了一下,她还是忐忑地问了出来:“母亲会不会觉得儿媳今日做得有些过了?”

  顾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一口气,自责道:“也怨我,这些年逐渐没有年轻时那般上心打理家宅了,所以才没有在意到你二婶竟然那么大胆,敢昧了这么多银子。”

  说到这,又道:“也罢了,银子既让她讨了去,也是要不回来了。不过今日二房必然会掀起风浪,风浪过后,就看你二婶她能不能醒悟,若是醒悟不过来,往后不用我们大房如何,她的那些个子女还有丈夫都会与她全离心了。”

  婆媳二人又说了些话,苏蕴在回清澜苑之前,顾夫人道:“你近日劳累,我让傅太医开了些滋补的药膳方子,晚些时候熬好了汤再给你送去。”

  听到药膳汤,苏蕴眉头微微一跳,瞬间想起了顾时行这辈子又连续喝了一个月补汤的事情,心里后怕轮到自己了。

  顾夫人许是看出了儿媳的窘迫,大概也清楚儿媳明白了自己先前给儿子送去补汤的目的,她略有不自在地解释:“那药膳是对女子身体好的,里边还加了一味天山采摘的雪莲,有温经散寒之效,是滋补的。”

  明白婆母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苏蕴一阵尴尬,也不知说些什么,应了声“好”,就匆匆回了清澜苑。

  傍晚,不出所料,二房那边的院子闹了起来。

  打探消息的初意匆匆回来,把二房消息告诉了苏蕴。

  “二房现在可热闹了,二爷说二大娘子心里既然只有娘家,没有这个家,他也不嫌丢人,不如一纸和离书把二大娘子送归家,二大娘子现在都已经哭上了,哭得厉害却没有一个人帮她。”

  话才落,顾时行回了屋中,恰巧听了这话,看向了苏蕴。

  苏蕴让初意先下去了,然后才与顾时行说了今日的事,还有她现在的打算。

  她边帮他把官服脱下时,道:“你我都知道二婶娘家人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还妄想着要与侯府再结亲。二房的三堂妹及笄后,她那表兄便趁着醉酒把人抱了,想要三堂妹屈服嫁给他,谁知三堂妹列性子,差些自尽了。”

  这事顾时行知晓,虽然与那三堂妹的感情不亲厚,但提起这事,面色也微沉。

  而这事还是顾时行出面解决了,把那破劳子表兄以偷窃的罪名送到牢中关了几个月,也在牢中吓唬了许久,道是他敢出去乱说,以侯府的能力,多的是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人没了。

  那人也被吓怕了,出狱才没敢乱说。

  许是自己也被名声所累过,所以苏蕴想起这事就愤岔,继续道:“二婶是个拎不清的,再放任这么下去,莫说是侯府的财物继续被她搬去填无底洞,就是引狼入室这一点都会继续发生。”

  顾时行想了想,道:“所以你想现在就让她与娘家决了往来?”

  苏蕴无奈笑道:“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便是与二伯和离也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被送回娘家住一段时日。”

  想了想,她又琢磨道:“现在呢,丈夫儿女都与她离了心,当她娘家的人知晓她被夫家厌弃回去,也自然知道收留了她,也会损了自家名声,毕竟她娘家大嫂两个儿子都尚未说亲,名声还是比较看重的。再者可能为了哄她手上的银子,先会和颜悦色,但等哄完银子后,谁又能给她好脸色?日子久了,就是再愚笨的人也会寒了心。”

  苏蕴把他的锦衣取来,道:“我瞧着二叔也不是个糊涂人,应该也会想到这法子。”

  顾时行听了她这头头是道,没等她伺候穿衣便把她怀中,埋头在她颈窝中,低笑一声,毫无保留地夸赞:“娘子好算计。”

  大概是相互都敞开了心扉,所以夫妻相处得也更自然了。

  这时门口忽传来敲门声,苏蕴忙推开了他,压低声音与他道:“你自己换衣裳,我去开门。”

  她去开了门,是婆母身旁的婆子。

  苏蕴接过了汤盅,那婆子嘱咐了声“趁热喝。”后便离去了。

  苏蕴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顾时行穿着外袍从里家出来,看到苏蕴手上端着的汤盅,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苏蕴知道他是喝得生怕了,噗嗤笑道:“可不是给你的。”

  顾时行闻言,问她:“给你的?”

  苏蕴颔首,道:“是养身子的炖汤,听母亲说加入了天山采摘的雪莲,有温经散寒知晓。”

  她把汤放到桌面上上,打开了汤盅,闻了清香,笑道:“我倒是从未吃过天山的雪莲,现在正好也可尝一尝。”

  顾时行闻言,道:“你若喜欢,我再让人寻一些。”

  苏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就说说,口腹之欲没有那么重。”

  说着也坐了下来,慢慢地饮起炖汤。

  饮了热汤后,身体倒是逐渐舒畅了起来。

  可等到半夜,苏蕴逐渐不舒服了起来,身子奇痒无比,呼吸更是困难,她难受得轻哼了两声的时候,顾时行就醒了。

  屋内留有小灯,顾时行醒来,看到身旁妻子的模样,蓦然一惊。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隐隐冒了红点,面色更是涨红,像是呼吸困难。

  ——苏蕴出疹子了。

第87章 日常。

  清澜苑半夜请了大夫,惊动了顾侯夫妇。

  主要是这向来临危不惧的世子,忽然急急喊了人,让人去喊了大夫。

  唤人过来的时候,那焦急声音小半个院子都听见了。

  顾侯夫妇酣睡的时候,外边有婆子敲门,说是清澜苑那边急急唤了大夫,两夫妻惊忙起身。

  顾夫人只焦急地穿上衣裳出了房门,问婆子:“什么情况?!”

  婆子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晓世子焦急地让人去唤大夫,好像是世子娘子晕了。”

  顾夫人闻言,脸色一惊,也顾不得身旁的丈夫,直接就走下阶梯,往院子外走去,步子非常急。

  顾侯也跟着去了。

  两夫妻刚到,两个女儿紧接着也过来了。

  毕竟是小夫妻的寝室,不好太多人进去,只有顾夫人进了屋子,见着儿子在床边给儿媳擦脸,她一脸焦急,问:“阿蕴怎么了?”

  顾夫人从外间走近,待看到儿媳脸上都长了红疹,脸色一紧,忙压低声音问:“阿蕴这是怎了?”

  顾时行转头望向母亲,神色已然恢复了镇定,但神色依旧紧绷着,他声音带着几分哑:“看着像是吃错了什么,或是用错了什么,但这只是猜测,还需等大夫来了之后才知晓。”

  说着,望向了床上满脸痛苦,呼吸困难的苏蕴。

  身上起了红疹,又起了高热,呼吸也困难,这症状确实很像是吃错了东西。

  顾时行是在大理寺当职,还是懂些许医理的,而且看妻子现在的症状,多少也猜出来了一些。

  顾夫人闻言,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今晚给儿媳喝的炖汤,心里一跳,脸上露出了惊忧之色:“会不会……是因我昨晚让人送来的炖汤吧?”

  顾时行安慰母亲:“大夫尚未来,母亲先暂时莫要多想。”

  顾夫人哪里能不多想?以前都没事,就今晚她让人给儿媳送来了药膳后才这样,她不仅多想,心里头还更是焦急愧疚。

  若真的事她好心办让儿媳成了这样,那她没脸见儿媳了。

  顾夫人心头惴惴之际,床上的儿媳梦呓着说难受,儿子立马轻抚着她的脸,很是温柔,细语地道:“大夫很快就来了,再等等。”

  说完这话之后,顾时行看向在屋中伺候的初意,沉着脸道:“你去瞧瞧,大夫怎么还未来。”

  初意忙一欠身,然后从屋中退了出去,匆匆去前头查看。

  顾时行看回苏蕴的,轻柔的安慰:“莫怕,我在。”

  紧张之余的顾夫人,目光落在儿子紧握着儿媳的手上,他的目光紧锁着妻子,再听方才的话,显然很是紧张着急了。

  顾夫人从来没看见儿子如此过,以前就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他也是很从容地应对,可如今方寸尚未乱,可从细节看得出来,他既焦急也极为担忧。

  心头隐隐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因儿媳都还在昏迷,她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一点不对劲。

  过了一会,几乎是别人架着跑的大夫才姗姗来到。

  气还未缓过来,就被人喊到了屋中。

  若是换成别人,早被他骂了,可这是侯府。也不敢耽搁,连忙查看世子娘子的症状,再诊脉。

  身边有两双眼睛紧盯着,一个是世子,一个是侯夫人,大夫背脊都微微汗湿了。

  诊脉后,大夫呼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这世子娘子不是什么难疾。

  好半晌后,他起了身,

  顾时行立即问:“娘子是什么情况?”

  大夫恭敬地问:“娘子以前可有过这种状况?”

  那边的初意从小就伺候苏蕴,自是最清楚的,忙回:“攮子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大夫思索了一下,才回道:“”极有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所以才会引起的红疹高热。”

  说到这,问:“今日世子娘子都吃了些什么?”

  听到这问话,顾夫人心里又是一紧。

  初意应:“娘子昨日忙碌,白日除了喝茶水,便是连糕点都没吃,早膳午膳和晚膳也是按照平时所做。”

  顾夫人忙问:“还饮了雪莲炖乌鸡,是宫里太医开的方子,好些人都在用,可未听说过有什么问题。”

  大夫迟疑了一下,又问:“那这里头可有世子娘子从未服用过的药材。”

  顾时行想起饮汤时苏蕴所言,然后道:“娘子以前从未服用过雪莲。”

  大夫沉思了一晌,然后从箱子中取出了一包药粉,递给身旁的顾时行:“那雪莲虽是补药,可对娘子而言,应是发物。这先给世子娘子兑三分满杯的热水服用,可缓解一下娘子现在的情况。”

  来时,听到了侯府下人所述的症状,大夫心里隐约有数,所以也带了些应急的药物。

  顾时行接过药粉,但随即便被顾夫人取了过来,声音颤抖地道:“我来。”

  说着也不假手下人,自己亲自去倒茶水,可因心头愧疚万分,连倒茶的手也微微颤动。

  顾时行看向紧张又愧疚的母亲,思索了一息,低声与身旁的初意吩咐了几声,然后坐回了床头的椅子上,轻柔的抚摸着妻子的发际。

  待母亲端回了水,顾时行接过,才慢慢地哺喂到苏蕴唇边,低声哄道:“喝了水便不难受了。”

  这一幕落入旁人的眼里,温柔至极。

  喂了兑了药粉的水后,苏蕴的呼吸也缓了些许。

  留了初意在内间服侍,顾时行与母亲,还有大夫到了外间。

  询问后,大夫嘱咐道只要不要继续食用雪莲,再有再过一个时辰继续服用方才的药粉,汤药明早退热后后再用,等退热后,人也差不多能醒了。

  但今晚必须得一整宿都有人看着。

  顾夫人待大夫说完后,惴惴不安地问:“世子娘子是不是很严重。”

  大夫道:“好在身旁有人,继续发现,若是无人,恐……”

  余下的话没有说完,但也让人明白其意思。

  顾夫人脸色顿时都煞白了。

  大夫又忙道:“不过现在发现得及时,静养几日,再用几日药,应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切记一定要忌口,肉类少食,定要清淡些。”

  顾时行颔首,随而道:“那便请大夫去写药方,再让人去抓药,今晚还需大夫留一宿。”

  安排好了之后,待大夫出去后,顾时行才与母亲道:“母亲莫要多想,谁也不知阿蕴吃不得雪莲,这事也怪不得母亲,母亲先去休息。”

  顾夫人却是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且颤抖道:“想到阿蕴是因我才成这样的,我哪里还能休息得了?”

  这时送大夫出房外的初意,听世子吩咐,顺道把顾侯喊了进来。

  顾侯清楚了来龙去脉,把自己妻子揽入怀中,安抚了一会后才劝:“我们先到隔壁厢房等着,让行儿照顾便可,房中太多人,会影响儿媳休息。”

  顾夫人闻言,只好应下,但还是不放心的再一嘱咐,有什么情况,或是阿蕴醒了,便立刻来唤她。

  得了应后,才与丈夫离开。

  到了隔壁厢房,关上了房门,顾夫人便立即控制不住小声低泣了起来。

  好一会才缓过来,她与丈夫道:“阿蕴嫁到侯府不过是几个月,可样样都做得极为出色,就是被那二弟妹三弟妹挤兑了,也不见有半分委屈,而是从容应对,可见是个稳重的,而且对我这个婆婆也是挑不出半点差错的,她这孩子我是极满意的,我也是想让她身子调养得好些,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顾侯把她揽入怀中,只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安抚。

  “阿蕴醒来记恨我了,该怎么办?”顾夫人不安道。

  顾侯低声劝慰:“儿媳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此记恨你的。”

  顾夫人埋在丈夫的怀中,小声轻泣,只把这一份脆弱展现在自己的丈夫面前。

  *

  夜尽天明,烛火油蜡已烬,天色已然大亮。

  苏蕴是在被喂着苦涩难饮的汤药时醒的,连呛了几下,眼睛未睁就伸手推开嘴边的汤勺。

  随后她便听到了顾时行那似乎带着惊与喜的声音——“阿蕴,你醒了?”

  苏蕴缓缓睁开了双目,呆滞了一会眼神逐渐清明,有些茫然地看向顾时行:“我怎了?”

  顾时行把她扶坐了起来,与她说了昨晚的事情,话后,问:“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苏蕴声音虚弱:“很难受很累,身子更有些痒。”

  顾时行温声道:“莫挠,会破皮。”

  苏蕴闻言,脑海中浮现自己浑身都是抓痕的丑样子,刚想抓痒的手顿时安分了下来。

  醒来了,也就乖乖地把药喝下,然后才问:“母亲呢?”

  顾时行:“在隔壁厢房,恐怕也是一宿没睡。”

  “那赶紧让人去说我醒了,让母亲先回去休息,我这事只是个意外,怪不得母亲。”

  苏蕴听到自己是喝了昨晚婆母送来的汤药才会如此,倒没有什么怨不怨的,毕竟真的只是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意外。

  顾夫人听到儿媳醒了,一宿没睡,眼眶微微红肿的从隔壁厢房急急走了过来,看到儿媳的时候,脸上皆是愧疚之色。

  在床边坐下,略微哽咽:“阿蕴,是我对不住你。”

  苏蕴摇了摇头:“母亲多虑了。母亲不知,我也不知自己用不得那等稀罕物,不过好在现在也知道了,往后也不会再误服了。”

  “你这孩子,还病着呢,就反过来安慰我了。”顾夫人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苏蕴虚弱地笑了笑:“所以母亲不要自责,那我也能安心些。”

  顾夫人心里渐暖。若说之前是因儿子那羞于启齿的喜好,还有儿媳做的事情挑不出差错而满意这儿媳的,那现在却是在满意中多了打心里的喜欢。

  说了一会话,苏蕴有些疲惫,顾夫人才回去了。

  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苏蕴看了眼顾时行那显然有丝丝憔悴的面容,问他:“夫君一宿没睡?”

  顾时行点了点头,把她额前的发丝拨开:“你身旁要有人照顾,再者担心你,睡不着。”

  “那要不要睡一会?”

  顾时行低应了一声“好”,然后上了床,紧挨着苏蕴,把她揽入了怀中,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心里头惶惶的心绪才微微安定了下来。

  苏蕴想起方才在自己手腕上看到的红点,不用照镜子也知晓现在见不得人,她轻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丈夫。

  顾时行低“嗯?”了一声。

  苏蕴问:“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顾时行闻言,在她额心处轻啄了一下,望着她的一双眼眸,回:“不难看,依旧很漂亮。”

  苏蕴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生病时的娇气:“你说谎了,还哄我。”

  顾时行手臂收紧,把人紧紧抱在怀中:“不论何时,何地,你在我眼里,都很漂亮。”

  苏蕴脸色微烫,但随即也感觉到了他今日的不同,无论是在情绪上,还是在身体上都多了几分紧绷。

  想必是昨晚她的昏迷吓到他了。

  想到这,她回抱住他的腰身,轻声道:“漂不漂亮等睡醒后再讨论。”

  “好。”

  他再度低声应了一声。

  顾时行很少有怕的东西,可他昨晚发现身旁苏蕴昏迷不醒之际,很怕,怕苏蕴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大夫看过之后的后半夜,他连抚摸她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若是会在这一辈子失去她,他情愿没有回来过。

  现在感受着她的体温,闻着她的气息,心头也安定了下来。

第88章 想欺负我儿媳?做他的春秋……

  苏蕴因吃错吃食而病了,这事也传到了二房三房那边。

  二房大吵了一回,顾二叔昨晚就打算让人把妻子送回娘家去,她却哭着骂着不肯回去。

  然后一宿没人理她,第二日一早她忽然听到清澜苑那边半夜急急请了大夫,好像是因世子娘子昨夜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昏迷了一宿。

  没确切听到是吃错了什么,但听到这里也知道是吃食被人动了手脚。

  顾二婶的心沉了下去,这苏氏手段可真狠呀,为了让侯府休了她,竟然做出这等阴险手段。

  昨日才在大嫂那处闹了矛盾,半夜就中毒了,这不是明摆着给她下套子么?!

  想要嫁祸给她,没门!

  但想了想,又极为担忧,昨日丈夫责骂她,说要把她送归家的时候,竟然没一个儿女帮她的,就是儿媳都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她心都寒了。

  如此丈夫与儿女,还不如她娘家的外侄呢!

  但现在她心里确实有些怕,万一丈夫真的以为是她想要毒害苏氏呢?一时冲动写了休书如何是好?

  不成,她得回娘家躲一躲。总归年底了,等到春节前,丈夫定会来接她。

  毕竟这个家要是长辈都不在,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她帮了娘家这些年了,娘家人自然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自己被欺负了的。

  一宿未眠的顾二婶收拾了行囊,故意在自家丈夫和儿女面前嚷了一声“既然别人欺负我,连丈夫儿女都欺负我,我不如就回娘家去了!”

  顾二婶嚷出这话,让顾二叔无言以对。

  昨日吓唬她要送她回娘家,她哭着喊着说不回去,怎今儿个一早就改变了注意,自己就嚷回去了?

  不多时,在听到前院传来说世子娘子因昨夜吃错东西出了疹子,顾二叔隐约猜到了妻子为什么要赶着回去了。

  她这是怕别人以为世子娘子是她害的。

  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顾二叔还是心知肚明的。

  脑子永远一根弦,虽然喊声大,却胆小怕事,她最大的胆子也就敢找借口从自家和大房那边讨来银钱送回娘家养白眼狼了,下毒害人这种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既然她敢回,她就回。

  他不但不会去接,还会让她娘家以为她要被休弃了,让她好好瞧瞧她娘家那都是些什么人!

  世子娘子夜半昏迷,与顾二婶回娘家的事都一同传到顾三婶的耳里。

  顾三婶梳妆时,皱着眉头与自己的贴身婢女道:“怎么就这么巧,莫不是那苏氏算计好的?”

  帮其梳妆的婢女应道:“苏氏能嫁入侯府,可见就不是简单的角色,娘子往后可要小心些了。”

  闻言,顾三婶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忽然嗤笑一声:“我懒得与她同流,她也对付不到我的头上来。只是今日这事她做的太过份了,那二嫂确实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她做的这事情,还不是半斤八两?”

  话到最后,皱起了眉头:“侯府门风素来极好,除了二嫂娘家的那些混账事外,二嫂也是不会做出这等害人的事情的。可苏氏倒好,才进府多久,就闹得侯府鸡犬不宁,现在还想着排除异己了?”

  话到此,顾三婶的面色不大好。

  心想,得好好打压一下这苏氏了,不然只会得寸进尺,坏了侯府门风。

  *

  苏蕴如今吹不得风,日日都在房中,只从初意那处听到了关于顾二婶回娘家的事情。

  顾二婶回娘家的原因,她也没有细究。

  顾时行原本今日要上值的,但因她的原因,所以告了假在家中陪她。

  大夫开了药浴的方子,让她泡澡。她起初不让顾时行进浴间,他却偏是要进来,还让下人都退了下去。

  苏蕴因身上的红疹,有些不自在。

  扭捏道:“我都说不用你帮忙了,你怎还进来了?”

  顾时行用襻膊束缚着宽袖,继而拿了棉巾,在她的后背轻柔擦拭,看到那点点红疹,擦拭的动作更加的温柔。

  他缓声道:“我到底不放心旁人来伺候你。”

  听到这话,再感觉到背后轻柔的力道,苏蕴心头似有落叶落入水中,漾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眼里不禁染上笑意,也就没有再赶他出去。

  泡在热水中,身上那种似有似无的痒意也渐渐消了。

  她舒服的闭上了双眸,索性趴在了浴桶的边缘上,略为慵懒的问:“二婶今早怎么就突然回了娘家?”

  “我猜测是因听说你昨夜吃错了东西,以为你是被人下了毒,怕这罪名落到她的头上,心里更害怕二叔一气之下真把她给休了。”

  苏蕴一愣:“她不会是想我陷害的她吧?”

  顾时行淡淡一哂:“还真有这个可能。”

  她喝了婆母送来的汤后,昏迷不醒还生了疹子的事,苏蕴让婆母与知道此事的人莫要说出去。毕竟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最后没准还能传出个婆婆谋害儿媳的说法来。

  顾夫人知晓儿媳是为自己着想,心头更是感动不已,今日回院子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又急急的来了清尘苑。

  见儿媳比早上醒来的时候多了些精神,心里头才稍稍得松了一口气。

  苏蕴又疑惑道:“她怎就想到我会害她,我在她眼中怎就成了心计深沉的人了?”

  她寻思了一会,觉得应是昨日的事情才会让二婶有了这种错觉。

  顾时行舀起热水淋在了她的肩头上,过了一会后,才语重心长地道:“我听说二婶与三婶常给你脸色看。”

  苏蕴一怔,睁开眼,扭头望向他:“谁与你说的?”

  顾时行继而往浴桶中加热水,望了她一眼,轻声叹息:“我若不问旁人,你也不会与我说。”

  苏蕴理所当然道:“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后宅小事,我能应付,也就没有与你说。”

  顾时行倒了热水,再探了浴桶中的水温:“倒不是说你要寻求我帮忙,就与我多说一说平日里的事,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