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时,是何等的肆无忌惮、威风八面,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贱,见谁都得点头哈腰。他心里一边暗骂,一边低头对孟苍岩道:“孟捕头一早驾到,有何
指教?”
孟苍岩对他的一脸媚笑视而不见,一拱手道:“昨晚我亲眼看见你们绑了绸缎庄的两父女进赌场,此次前来,就是想向贾老爷就此事请教一二。”贾一方一拍
脑袋:“原来是为这个呀,那店家现正在堂上,孟捕头何不亲自问他?请!”
孟苍岩匆匆赶来,原是因为看见了方野。叶吟风那边,那老头以一步仙人指路开始了战局,无论他怎么劝说,叶吟风都充耳不闻,眼睛只顾盯着棋盘。他心知
这小子是再也指望不上了,又听见赌场那边喧哗声起,正是昨晚那位倒戈的年轻护卫在砸门。他马上扔下叶吟风,想要说动方野跟他联手。没想到大门口,贾一方
肥硕的身子像半堵矮墙挡住了去路。孟苍岩眼瞅着那年轻护卫一阵风似的直接进了后院,追赶不及。现在贾一方又扔出个绸缎庄掌柜的,逼得他不得不相见。
******
孟苍岩到得堂上,绸缎庄掌柜正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贾一方一声吩咐,那老头子连忙跪下:“官差老爷,都是小的该死!小人欠了贾老爷的银子,写了张字
据卖了女儿,老爷派人来家领人时,小人却又怕对不住孩那死去的妈,想不认账……”说到最后,那老头子禁不住泪如雨下。
孟苍岩一听就明白过来,这定是贾一方连夜威逼,让这掌柜的写下卖身契。这下子他们就算绑人也是师出有名,理直气壮。孟苍岩万万没料到贾一方还有这一
招,本想借机搜查赌场,不想却害得这小女孩卖身为奴。他心中后悔,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想起昨晚叶吟风说的 “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八个字,更是懊
恼不已。
贾一方踱到跟前,往地上一跪,高声道:“官差老爷来得正好,小民正有事鸣冤!”孟苍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何冤情?”
“鄙府的一名护卫昨天无端被人杀害,这掌柜的就是人证。那凶徒逍遥法外,此刻正在街边跟人下棋。只因他武功高强,小民惹他不起,这天大的冤情还请孟
捕头替小民作主啊!”贾一方以袖口蹭蹭眼角,作出一幅凄凉状。他一边喊冤,一边肚里早乐翻了天。昨晚还愁得夜不能寐,不想经任百骸一点拨,登时拨云见日
,把握十足。他人跪在地上,心里却对孟苍岩狠狠道:看老子玩不死你!
贾一方这一抹眼泪,早从后堂奔出三个妇人,扑倒在地,哭得满地打滚,抱着孟苍岩的腿直囔,口说是徐北溟的妻室,要官差大老爷替她们申冤报仇。孟苍岩
一身武功,却被这堆妇围得施展不得,又搞不清状况,一时间头大如斗,扭头想向自己带来的几个衙役求援,却见这帮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全被贾一方的
手下劫到酒楼吃早点去了。这三个妇人,其实本是徐北溟生前相好的三个妓女,贾一方一大早派人从妓院里接来的。
孟苍岩只觉得一股凉气沿着背脊直行而上。跪在地上的贾一方好像变成一条毒蛇,正紧紧盯着他;那三个泼妇人继续把鼻涕眼泪蹭在他的裤腿上;一边掌柜的
脑袋垂得都快到了肚皮上……他恨贾一方阴险毒辣,恨掌柜软弱可欺,更恨自己打蛇不成,反遭蛇咬。他一向刚猛有余,心机不足,在白砂县呆了二十余天,一直
被贾一方玩得团团转。现在贾一方这“弱民”又跪在面前喊冤,反要他去捉拿叶吟风,而这叶吟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容不得推脱。昨天,他曾亲眼见过叶吟风
的剑法,若是等下交起手来,毫无胜算不说,更严重的是,如此一来,他势必无法继续追查赃银的下落。这场较量,贾一方这奸人大获全胜。昨晚自己还当这是个
绝佳的机会,没想到一夜之间,全数翻盘。
******
方野在堂屋里转了一圈,又到一左一右的两间卧房看了看,最后往榻上大模大样地一坐,以手拍着旁边,眉开眼笑地对小铃儿连声道:“妹子过来坐,有话慢
慢说。”
方野一扭头对李师爷翻个白眼,李师爷立刻心领神会,退出上房,临走前还殷勤地把门关上,心中再次鄙视这小痞子一回,却又禁不住窃喜,幸好是个小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