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还在为下棋拉拉扯扯,忽听得赌场门口一阵喧哗。原来有人竟抢在孟苍岩前面,去寻贾家的晦气。
这人自然就是方野。他缩成一团靠着赌场的围墙外睡了个囫囵觉,一大早却被兜头浇了瓢冷水,一激之下清醒过来。原来是清晨洒扫大街的水车正在沿途泼水
洗尘。渐渐的,四周卖早点的小贩也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方野睡了一觉肚子有点饿,又想起赵老二家的包子,可是一摸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一文钱都没
有,前几天从地痞流氓那里抢来的钱都放在昨日李师爷给安排的住处了,而那住处,就在赌场里面。“妈的,这贾一方竟然敢黑到老子头上来了!”方野大骂一声
,一骨碌爬起来,马上直奔贾家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坚定地紧闭着,门上清晰地留着他昨晚砍下的刀印。门边几个被关在外面的护卫一见他来,互相推搡着,飞逃而去。他走上去砰砰砰猛拍门环,
发出震天般的声响,一边拍,一边大叫:“给老子开门!”
终于,赌场大门缓缓开启,嘎嘎有声。贾一方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一见方野杀气腾腾地堵在门口,也不畏缩,反倒亲热地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笑得像个
拉客的老鸨儿:“原来是方头领啊!昨晚把方头领关在外面,真是得罪了!”他转身把脸一板,“李师爷,快给方头领赔罪啊!”李师爷躬着身子跟在贾一方背后
,这时伸出头来,干笑道:“昨晚都怪我老眼昏花,又被吓破了胆,一时间没回过味儿来,慌张失措地关闭了大门,还请方头领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方野顿觉一头雾水。他是来论打论杀的,想不到一开门竟是这么个场面。他呆了一呆,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本意,黑着脸,冲贾一方道:“抓来的小丫头呢?
老子的东西呢?”贾一方仍是一脸媚笑:“我就知道方头领是误会了。也怪我事先没说清。那小铃儿早就送到方头领屋里去了,听凭头领发落。至于头领的东西,
当然还在头领屋子里。李师爷,还不送头领回屋!”
方野虽然还不太明白状况,但一听人和钱都在自己屋里,马上风风火火地往自己的小屋冲去。
李师爷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方头领,错了错了,上房在这边,这边!”听到李师爷声嘶力竭地喊叫,方野站定转身,疑惑地看着李师爷:“什么上房?什
么头领?搞什么鬼?”
李师爷弯着腰直喘粗气:“老徐已死,贾家的护卫头领不是你又是谁?头领每个月的俸银是三十两,全府最高!”
“哈,可真稀奇,砍了你们的人还能升官?”
“那都是误会,都怪我没说明白!老爷说了,以方头领这样的身手,能来我们赌场,是我们天大的造化!”
方野咬牙切齿道:“屁的身手!昨儿个你又不是没见我给人追着砍!”李师爷连声说:“哪有此事!我只看见头领跟那小子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这四个字听得方野有点得意,又有点不是滋味。他赶紧将话题一转:“你们抓人家小姑娘干吗?”
“那都是误会,一会儿叫她亲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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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后院,李师爷带着方野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中。院内栽着一棵桂花树,粉白的影壁后是一排整齐宽敞的青砖瓦房。
“这间小院儿一共三间上房,全归方头领。我就住在侧院,左边绕过去便是。有事只管吩咐。”这三间上房又大又阔,跟昨天的低矮平房简直没法相提并论。
一开门,只见一个小丫头已经候在一边,十四五岁的年纪,梳着双髻,楚楚可怜,正是落霞绸缎庄的小铃儿。一见来人正是昨晚到过她家凶神恶煞般的年轻护卫,
脚底发软,苦苦支撑着,才没软倒下去。
李师爷抬腿进门,对方野道:“方头领,这就是小铃儿。打今儿个起,她便专门服侍头领。要打要杀,或放或卖,听凭头领处置,老爷一概不问。小铃儿,见
过方头领!还不快来给头领说说清楚,你爹那间铺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害得头领误会!”
小铃儿眼中含泪,低头道:“我爹欠了赌场的银子,把我卖给贾老爷做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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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打发走了方野,只见孟苍岩带着县衙的几个人,大步流星地直走过来。贾一方只觉脸都笑得有点发僵,眼角嘴角正微微抽搐。他不明白,以前做个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