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叶兄下午曾挺身搭救那对父女,又是为何?”叶吟风越发乐了:“跟孟兄一样,还不是为了银子!他们给钱,我替他们杀人,就是这样。”孟苍岩越发目
瞪口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少年是为钱杀人,原先的猜测全盘皆错!
孟苍岩见过不少年轻人,年少气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自己当年也是如此;不过像叶吟风这样桀骜不驯,还有些玩世不恭的少年,却还是头一回遇到,偏生
剑法又这么高妙。孟苍岩不由暗中长叹了一口气。武林后辈若是都像这样,将来恐怕要天下大乱。
叶吟风见孟苍岩再不说话,随手从怀里抓出一块碎银,正是从小铃儿店铺拿来的那块,看也不看掷在桌上:“我自己付账,不要你请客。”说完起身便走。店
家见他给了这么大一块银子,眼珠都险些掉了出来。孟苍岩则见怪不怪,追在后面道:“那店家两父女被抓,也可说是因你而起。刚才连那赌场的年轻护卫都知道
救人,你却要置之不理吗?”
叶吟风站定片刻,突然笑了:“置之不理的是孟兄才对吧?我虽没亲眼看见,可从孟兄拦我的位置看,分明你当时是可以截下他们的。既然孟大人都不愿救,
难道就应该由我这等小民去救吗?何况他们此次定然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的局面,何必浪费力气?”
孟苍岩一咬牙:“明天早上,我在赌场门口等你!你来不来,我都会进场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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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野围着赌场的院墙转了大半夜,也没找到下手之处。赌场院墙高且不说,墙头还布满铁刺。他一肚子气恼:先是被那姓徐的放鸽子搞得不爽;接着跟一个
文弱得似乎一阵风都能吹上天的少年斗剑,斗了个灰头土脸;还没来得及找到反击的机会,却发现贾家那群恶汉把人家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给绑走了。他在前面
冲锋陷阵,后面二三十条大汉欺负一个小女子,成何体统?白天那贼头鼠脑的师爷找上自己时,还说是要保一方平安,现在看来,全是他妈扯淡!方野靠在墙边越
想越郁闷,一下子竟睡着了。
他在墙外睡觉,墙里面的人却一夜都睡不着。贾一方在堂上坐立不安地等消息,先看见押进来父女两个,哭哭啼啼地吵得他心烦意乱,一挥手直接关进黑屋。
直等到李师爷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召到堂前细细一问,他这才惊出一头大汗。
“那方野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打着打着竟然像疯了一样,砍起自己人来了。”李师爷的一副哭腔,在深夜的堂上颤巍巍地回荡着。此时大门之外,方野正一剑
砍在门上,发出一阵隐雷似的闷响,里面的每个人都被吓得一哆嗦。贾一方全身发软,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杀老徐的那人呢?”李师爷想起那身形如鬼
似魅的青衣少年,浑身又是一颤,只觉头痛欲裂:“他恐怕也在门外!好在他跟方野不是一路的,否则……”
贾一方僵在堂上直坐到三更天,派人一再打听,等门外再无动静,这才步履蹒跚地走到门房旁边的廊下。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腿脚都不灵便起来。天就
快亮了,闹了一夜,死了一个,绑了两个,孟苍岩此时在县里坐镇,知县再昏聩,也不能再像平时一样装聋作哑。天一亮,公差必会到赌场查办。外面那姓方的小
子肯定也不肯甘心,定来寻衅闹事。还有一个杀了老徐、来历不明的恶少。
贾一方叹了口气,慢慢按开了密室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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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一方所料不差,孟苍岩这一晚都没闲着。跟叶吟风不欢而散之后,他直接闯进县衙后院,把已经躺在热被窝里的郑知县拖了起来。他不顾知县老爷的脸色,
把贾家如何强逼店家,护卫头领如何被杀,贾家又如何绑走店家父女的事,一件一件说了个遍,单单隐去刚才跟叶吟风吃饭这一节。郑知县登时头大如斗,开始还
推三阻四,见推脱不掉,只得答应他明天一早派人。
第二日天没亮,孟苍岩就上了县衙,坐在堂上,逼着知县给他调人手,发公文。孟苍岩怀揣公文,领了七八个衙役向着赌场而去时,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搞
不好又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说不定还要被反咬一口。他暗暗打量着身边这几个人,都是知县的亲信,一个个游手好闲的样儿,一会儿对上赌场的护卫,肯定不战而
逃。万一赌场内还藏着那劫银大盗任百骸,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拿不下。他不由又想起昨晚遇上的叶吟风。他若肯出手的话,局面定会大为不同。只是想到他的
尖酸刻薄,恨得咬牙切齿。
走到街口远远望去,天色尚早,赌场还没开门。大门紧闭着,墙边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受伤的护卫,哼哼唧唧。再走几步,只见一个青衫少年腰佩长剑,静立
街边,那青衫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舒卷,看得人神清气爽。孟苍岩却知此人只可远观。果然少年远远看见孟苍岩带人过来,一脸不屑,脱口就道:“带这些无用之
人做什么!”孟苍岩身后那几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跟班一听脸都气歪了,纷纷上前理论,孟苍岩慌忙拦下众人。
孟苍岩心里也明白这帮无用之人带了也是白带,现在一见叶吟风,心下一阵激动,也顾不上计较他的无礼,亲热地迎上去:“我就知道,叶兄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