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离婚后,我妈对她惨烈收场的爱情感到愤恨,于是把我亲爹的所有东西都扔了个干干净净,唯独这个娃娃没扔,因为这是

我爸为了哄我妈买的,但我妈又哄了我。
也算是传家宝了,我不想到我这儿断了传承。
或者说,我不想就这样让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消失,都说睹物思人,而我思的,不是我爸一个人,是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一家人


面对林南柯的嘲笑,我一点想骂他的兴致都没有,伸手就要去夺回来,但是身高是硬伤,他把娃娃往头顶一举,挑衅地昂了昂头

,好像在说:“你过来啊。”
要搁平时,我可能没办法,但这可是在我家。
我的地盘我做主且不说,在自己地盘上要是输了,那我就不配拥有尊严。
没有身高我可以找个东西接上,我往四周瞅了一圈,最后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趁他不注意,一把将娃娃夺了回来。
“你……”
“我?”
我头一歪,学着他的样子,昂了昂头,准备用最潇洒的转身让他心服口服,结果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智取的我,还没来得

及享受胜利的欣喜,就被一块应该称为“自己人”的床单给暗算了。
脚下的床单好像拧了起来,我的脚实在是转不过那个弯,于是直接向后仰,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

样的队友”,在队友的帮助下,我薅着对手的衣服就把他拉了下来。
有福我享,有难同当。
我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揉揉自己的脑袋,就被林南柯放大的一张脸吓得不轻。平时高高在上的男孩子近在咫尺,我能听到他的

呼吸声,甚至还能切身感觉到他一起一伏的胸膛。
这不是电视剧的情节吗?果然,偶像剧诚不欺我,这个动作还真能意外地做出来,下一步是什么?接吻还是……不不不!
我把慌乱藏起来,轻声叫他:“林南柯……”
“嗯?”
“你能不能先起来,你有点沉。”
林南柯试图起身,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我眼看他的脑袋凑过来,吓得赶紧把头侧过去:“你干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
林南柯突然咯咯咯地笑,又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拉着我衣服呢,我怎么起来?”
他说完,我赶紧松手。
林南柯抬起胳膊,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地躲一边去了,这让我在心里为刚刚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感到羞耻。
人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小小年纪,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房间不大,气氛却陷入了沉默。我实在忍不住,从桌子上拿了两瓶可乐递给他:“要不要喝点?”
他接过去,目光闪躲,满面绯红,好半天憋出一句:“年加加……你占我便宜!”
我:哈?拿错剧本了吧?
考完试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学生时代的快乐有很多种,不上学会快乐,碰见喜欢的人会快乐,考试满分会快乐,而在当

时的我眼里,以上举例统统与我无关,我所得到的快乐仅仅是不用早起而已。
但是我的快乐还没超过三天,我妈就让夏叔叔给我报名了寒假数学班,从此又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不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赵

思念他们出去玩,自己却苦哈哈地做函数。
要不是夏叔叔拦着,我妈把英语班也得给我报了,说我虽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总得努力扶一把。
我算是知道了,我妈就是我青春期快乐的捕杀者,歪心思才开始蠢蠢欲动,就胎死腹中。
上补习班的第二天,我没想到会碰到林南柯,不过他看见我,好像一点都不惊奇。
他的波澜不惊就显得我不淡定了,我问他怎么在这儿。
他说:“就你能报班我不能报吗?”说着,绕到我身后,强行把课本塞到了我的书包里。
“你干吗啊?”我卸下书包,打算给他扔出来。
林南柯笑嘻嘻道:“我没背书包,一会儿还要去看电影,手里拿着英语课本不太好吧?”
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刚想骂出口,脑子转了个弯儿,刚刚他说去做什么?
我多余地问了一句:“和谁看电影?”
他睥睨着我,一副“我很高贵”的样子,突然又神秘兮兮地低下头冲我招招手,我以为可以听到什么八卦,赶紧把耳朵挪过去。
“你——猜——”
无不无聊?我要是能猜到还问什么?
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正儿八经的话,我不搭理他,爱和谁看电影和谁看电影去,看什么类型的电影都和我没关系。
话是如此,可心里总是莫名一阵发酸,会不会是盛雅媛?还是高二对他有意思的学姐?我脑子有连锁效应,紧接着扯出一连串的

问题,林南柯要是早恋了,那会不会影响学习和打篮球?
不行!我要阻止这场事件的发生,挽救这个误入歧途的小男孩!
这时,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我有点心虚,但还是赶紧摆手:“没想什么没想什么,嘿嘿嘿……”
林南柯突然叹了口气:“你听说过孤独等级吗?”
当然听说过,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过生日,最高级别是一个人去医院。
他拍拍我的肩膀:“现在我要从第一级直接跳到第三级了,一个人去看电影。”
我疑惑:“你一个人去看什么电影?”
他无奈:“没有人陪我去看呗,好孤独啊。”
“那就不去,打打篮球看看书不行吗,瞎跑什么?”
林南柯眼神奇怪地看着我。
我怀疑自己脸上有东西,还没开口问他,他突然拉起我就往前走,那一双手力气大得甩都甩不开。
“你什么毛病?现在不流行吵架了流行直接动手了吗?”
他突然停下,我重心不稳一头撞在他背上。
“林南柯,你脑子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他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
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我让他松手,他不松,手腕子攥得有点疼,最后我干脆放弃挣扎,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我

倒是想看看这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走的这条路是往电影院去的,我恍然大悟,心情瞬间一片明媚,忍不住得意忘形开始叨叨:“林南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

知道你是要去电影院,一个人孤独我可以理解,所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不就是看个电影吗,我答应

你还不行吗,你身为纪律委员做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
“闭嘴!”
“好的。”
林南柯总算不再拉着我,我跟在他身边,接受了他变着法请我看电影的这个事实。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站在后面看着林南柯买票的我没良心地想。
Cut 4
我没指望林南柯能选出什么好电影。
结果拿到票的时候,我发现是一部爱情片,还挺让我惊讶的。
对于林南柯,我决定采取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模式,坐在座位上,我嘴里即便塞满了爆米花,也要嘲笑他居然腻腻歪歪的,还看

文艺爱情片。
林南柯让我少说话,电影要开始了。
电影挺狗血的,讲述了两位从小关系很好的闺密,先后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故事。
林南柯看得直打哈欠,最后干脆闭上眼睛睡着了。我也觉得挺没劲的,叹了口气,往四周瞧了瞧,又塞了几口爆米花,顺便把他

歪过来的头推了推。
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接下来的剧情,男主跪在女主门前求她原谅。借着昏暗的光亮,我实在是无聊,便打量起总是能靠在自己肩

膀上的那颗脑袋。
林南柯的睫毛其实很长,平时都藏在眼皮褶皱下面,睡觉时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嘴,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一起一伏,他靠得很近

,我有点紧张。
我暗暗想,如果不是最开始的那样针锋相对,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这个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
这时,他微微动了动。我赶紧把头移回来,但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肩膀上的肌肉,他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我:“电影还没结

束?”
“没呢。”
“你刚刚是不是推我了?”
“对啊。”
林南柯皱起眉头,噘嘴不满道:“你推我干什么?”
这怎么还撒上娇了?我愣了愣,随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往旁边挪挪。
“我怕你流口水,滴在我衣服上。”
他冲我瞪眼。黑夜中,我也看不清,干脆不理他,就连他暴力地从我手里抓走一大堆爆米花,我也因为刚刚那点心虚的情绪没敢

像往常那样跟他呛声。
总算挨到电影结束,出电影院的那一刻,都有种重见曙光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拍着他的胳膊表示感谢。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熟悉的提示音一听就是哪个社交软件的消息,我打开一看,居然是那位“一米八五”。
“一米八五”本名林一凡,我当时一听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和林南柯不仅都喜欢怼人,还都姓林。
“你是不是在电影院?回头看我。”林南柯凑过来,身高的优势让他成功窥屏,还把话读了出来。我伸手就要去打他,顺便回头

找人,林一凡在不远处冲我打招呼。
他跑过来,笑道:“好巧啊,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为了礼貌性相对称,他笑我也笑:“是啊,居然在这里碰见你了,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喂——”林一凡拉长声音,“你要是问这个问题,咱们可就没话说了啊。”
“哈哈哈,我这是先发制人,万一你问我呢。”
被冷落的林南柯在一旁咳了两声来博得自己的关注度,我这才给他俩介绍。
林一凡笑得神秘兮兮,抬头示意:“这是你男朋友?”
我急忙否认。
先不说谈恋爱这事为时过早,就算我有那个心思,也绝对不可能和林南柯扯上半点关系,除非我脑子被门夹了。
林一凡请我们喝饮料,走在路上,我却觉得这两人气场上好像有某种不合,我跟着他俩走在路上气氛压迫得要命,尤其是我发现

这两人一左一右像两座大山一样把我夹在中间时,内心的压迫感更强了。
我说要不你俩挨着走。林南柯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拉进了最内侧,我脑袋一蒙一蒙的,心想这人发什么神经,林一凡又抱着手机

过来让我帮他挑双鞋。
这样一来,我又成了夹心饼干模式。我一个小矮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长高点,我不能接受他们俩这样间接的羞辱。
男孩子的鞋帽服饰我并不是很懂,可人家既然都来问了,也不好推辞,反正也不一定选中了就买。
林南柯突然冷冷道:“年加加有选择困难症,你让她帮你挑?”
林一凡笑:“没关系,起码有个人给我建议,比我选来选去拿不定主意好。”
林南柯:“她审美也挺有问题的。”
林一凡:“不啊,刚刚她选中那双我也挺喜欢的。”
林南柯:“她其实是色盲。”
“我……”
林一凡:“……瞎说,刚刚她都指出来了,那是红色和蓝色。”
有了人撑腰,我越发得意起来,最后为林一凡选了一双红白色的耐克球鞋。林一凡刚走开,林南柯突然又跑过来,递给我手机,

让我也帮他选一双。
我迷惑地望着他:“林南柯,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点给我选一双。”
于是,我在这位大哥没事找事的淫威下被迫营业,特别敷衍地给他挑了双绿色的。他接过手机一瞬间脸色骤变,和帮林一凡选的

那双相比简直不忍直视。
我忍住笑意,听见他恶狠狠地叫我:“年加加,你故意的!”
这话说的,跟他不是故意让我选的一样。
林一凡的饮料哪里都好,就是不好打开,我对着易拉罐扯了半天,手生生硌出个红印子,最后的倔强让我拒绝了两位帮手,自己

拽了半天,“啪”的一声,饮料瓶子打开了,却由于用力过猛洒了一袖子。
图这口气干什么呢?
我举着手,有点尴尬,问他们俩谁有纸。林一凡立马说:“我去给你买一包。”还没等喊住他,林南柯突然拉住我,从衣服口袋

里拿出一包湿巾,自顾自地帮我擦了起来。
我感叹:“哇,你的衣服口袋好大啊,鼓鼓囊囊的,还装了什么?”
说着我就想伸手去抓,林南柯突然攥住我手腕,一脸嫌弃道:“你的手好脏。”
我惊叹林南柯的细心,他帮我擦手的时候,几乎是每一根手指都清洁到位,这让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赶紧把手往后撤。
“那个……我自己来吧……”
“你拿着饮料,怎么自己擦?”他依旧低着头,动作很轻,“少废话,别乱动。”
林南柯请我看了电影,林一凡请我喝了饮料,蹭吃蹭喝的我最后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想着人情不能欠,于是我说下周末请你们吃

饭吧。两个人答应得十分痛快,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林南柯,我话还没落音他就赶紧点了头。
好歹推辞一下装个样子也好不是?
结果这顿饭一吃,就到了年前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赵思念拉着我去逛商场。
我以为这大大咧咧的姑娘开始奔向贤妻良母那款,到了商场,却先是给自己囤了一大堆零食。
我说她:“你这是往猪的方向发展啊?”
“民以食为天,马无夜草不肥,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嘴。”她说着,又往购物车里加了好几包薯片。
“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买零食?”
她突然停下脚步,笑嘻嘻地凑过来:“其实我是给郑繁星来买礼物的,明天就是他生日了。”
真好,大年三十过生日,举国同庆。
我不懂她的暗恋心事,只能陪着她瞎挑,选来选去都没有最合适的。在赵思念的逼迫下,我给林南柯发了条消息,询问郑繁星的

喜好。
有了军师,做起事情来就方便很多,最后为郑繁星挑了两本外国名著,学霸的世界,就是与众不同。
赵思念还特意买了礼物盒,自己回家包装去了,我由衷地祝她好运。
林一凡过春节回了老家,所以我这顿饭他就吃不上了,可林南柯脸皮厚,该请的饭还是逃不过。
他到了之后还问我:“你跳高队的朋友呢?”
“回老家了,没空过来。”
林南柯居然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去吃那家新开的肉蟹煲,不过最后又变成了他请客。
其实付钱的时候我俩争执了一会儿,最后林南柯说,如果我付了钱,那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这话听着太严重了,我哪敢说什么。
吃完饭出来,我去隔壁超市买了几盒鞭炮和仙女棒,过年当然不能少了这些东西。
回去的路上,林南柯倒是玩得开心,像一个一米九的傻子,总是拿着燃起的仙女棒吓唬我,追着我围着整个广场跑。
隔壁小朋友看着眼红,过来叫了好几声哥哥姐姐,我心软,便想给他点一根,他却拦住我,问那孩子:“你的爸爸妈妈呢?”
“在那边。”
“没有爸爸妈妈在,哥哥姐姐是不能给你点的,受伤了怎么办?”
说得对啊。
我第一次看到林南柯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他蹲下来,摸着小孩子的头,嘴角扬起,莫名温暖。
大概是因为平时习惯了互相伤害,我从没注意过他身上的优点,此时此刻才在心里意识到,眼前这个同龄的大男孩,身上好像藏

着无数的宝藏。
最后,我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第六章
拒绝谣传
Cut 1
寒假比暑假短,数学班一结束,也到了该开学的时候。每当假期结束要开学,才领悟到日月如梭是什么概念。
我妈果然是亲妈,早在开学前三天就不断地预告着好日子即将结束的事实,比如每天七点准时叫我起床,帮她做点家务美其名曰

就当是锻炼身体。
我说:“那能一样吗?”
我妈剁肉的菜刀落下:“少废话。”
“好嘞,我妈最美。”
夏叔叔仰在沙发上看热闹看得直乐,一点都不知道来帮个忙。
开学那天早上,我起得有点晚,幸好前一天晚上收拾好了东西,背着东西就往外冲,路过门口的时候顺便踩到体重秤上,数字蹦

啊蹦,最后落在45kg上。
“我去!重了十斤!”
我妈在里屋喊:“你大呼小叫什么呢,上学快迟到了。”
来不及为自己逝去的苗条身材缅怀,我便火急火燎地冲出门去,总算是在学校关门前五分钟冲进了校园。
林南柯在校门口一把截住我,问我跑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狼撵了。
“大哥,快迟到了!还有五分钟!”
“你忘了开学第一天允许晚到五分钟吗?”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老师说怕我们第一天准备东西时间不够用,放宽了五分钟。
我为自己的脑子感到悲哀,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了进去,就是不装点正经事。
新学期新气象,还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叫周小喃,听她做自我介绍,给我留下性格较为绵软的感觉,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可爱

的女孩子多。
赵思念趴在桌子上噘嘴:“什么嘛,我还以为能来一个帅哥呢。”
“你有郑繁星还不够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你可别提了,我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我一听,这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正想问两句,赵思念却转过头自己待着去了,我也只好闭嘴。
新同学成了我的后桌,孙老师特意嘱咐要我多帮帮她。我当然不能吝啬自己的热情,下课回过头对她道:“你好,我叫年加加,

你有什么事尽管麻烦我就行。”
林南柯走过来,直接把我拎走了:“就你?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走走走,跟我一起去篮球队拿点东西。”
“哎哎哎,别拎我……拿什么?”
林南柯神秘兮兮地说:“下周有篮球赛和运动会,我去把我篮球拿回来练练。”
我对他这种听风就是雨,无从认证的小道消息表示质疑,直到数学课下课的时候,班主任为林南柯证实了这个消息。
“新学年,春暖花开,学校为了鼓励大家,决定下周六和二中进行篮球赛,然后周四周五,举办运动会,有想参赛的,下课去体

育委员那里报个名。”
班内一片欢呼,我回过头瞥了瞥林南柯,果然又开运动会,他得意地挑眉。
据学长们说,高中三年参加的运动会其实就两次,到了高三,为了让大家一心扑在学习上,学校会为大家解除一切活动的干扰。

说白了,就是低着头学习,什么都不要想。
这做法也太没人情味了。
我低估了同学们对运动会的热情,才短短一天,所有项目几乎都有我们班级的成员参加。体育委员说这叫雨露均沾,说不定意外

发掘了学生特殊的潜能。
对于运动会我已经提不起什么热情,反正跳高这事我在行,我倒是对林南柯的篮球赛感兴趣,到时候真想去瞧瞧。
赵思念让我先冷静下来,照顾好已经胖成球的自己。周小喃在后面喊我,问我报了什么项目。
“跳高啊,你呢?”
“巧了,我也是跳高。”
赵思念回过头插嘴:“你可别和年加加比,年加加是个会弹跳的球,学校跳高队的。”
周小喃惊讶道:“我的天,你跳高队的啊?”
“低调,低调。”
课间操时间,全校学生都要去操场上做操。下楼的时候,赵思念挽着我的胳膊,八卦地东瞧瞧西看看,她说:“哎?那个就是隔

壁班新转来的同学啊,也不是很帅啊,还不如郑繁星呢。快,帮我看看郑繁星在哪儿。”
“你已经下来了,他还在楼梯上面。”
看着熙熙攘攘的校服大军,我不得不感慨树人中学的招生工作真是强悍,这个楼梯承载着它不该承载的重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多人我莫名会想起踩踏事件,心里发慌,不由得紧紧抓住赵思念的衣袖。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反过来

拽我,问我怎么了。
人如果倒霉,那该来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躲过,她话音刚落,后面有人猛地向前一推,我重心不稳,顺势栽下去,前面虽有人及

时伸手扶我,可还是扭到了脚腕。
赵思念看我这样,对后面破口大骂:“你们抢什么抢啊?老师没说过不允许在楼梯上打闹吗?你们也不怕闹出人命来。”
“先别骂了别骂了,命重要,快扶我起来。”
事发突然,周小喃和赵思念只好扶着我去老师那里请假。
林南柯在前排带队,见她们两个搀着我,皱眉道:“怎么了?”
周小喃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我表示自己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林南柯却急了:“什么没事?你是一个跳高队的队员!刘文亮,你帮我带一下队。”
话说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他抱起我就往医务室跑,可能是嫌我还会呼吸,那动作粗暴得,差点让我继脚崴了之后又闪了

腰,让本就残废的我雪上加霜。
短暂的惊吓后,我无助地望向赵思念,她反而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得,指望不上了。
“林南柯,我还能走,你让我下来。”
“你现在走路容易加重伤势知道吗?对于运动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腿脚,一点小伤都不能马虎。”
他的话句句在理,我竟然没办法反驳,即便我的身高达不到要求,无法成为他口中的“运动员”。
林南柯的做法惊呆的不仅仅是各位吃瓜群众,就连校医老师也瞪圆了眼睛,进门之后,他和我们对视良久,憋出一句:“教育制

度改革了?”
我脸通红,挣扎着要下来。
校医老师说就是崴了脚,问题不大,幸好没有亲自走路过来,要不然一会儿就好了。
林南柯挠挠头,开始解释:“老师……这不是……这不是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
校医老师冷哼一声,眼神里写满了“我都懂”,扔了句:“你最好是。”
他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我觉得心里不踏实,忍不住多问几句:“老师,你能不能再帮我检查一下,还是有点不舒服,你

看你看,都肿起来这么大一块。”
他轻轻捏了捏,忽然表情严肃起来,我的心顿时提上了嗓子眼,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以后就不能跳高了”“恭喜获得残疾人证书

”之类的话,那都是电视剧里出现的情节,我就是摔了一跤,应该顶多就是不能参加下周的运动会了。
虽然腹诽着好结果,我还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怎么了?”
他皱眉:“你这个情况……不太妙啊,我怀疑你本身就有股骨头坏死,而且还有炎症扩散情况。”
“啊?那会怎么样?”
“轻症截肢,重症料理后事。”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林南柯的衣服,憋着眼泪,只是摔了一下而已,牵扯出这么多问题,果然,我天生适合做主角,这些狗血的事

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怪不得小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原来是注定了我命运的不平凡。
下一步是什么,我回到家哭着对我妈说女儿不孝?估计我妈会拿着扫把帮我修理脑子吧?还是瞒着我妈直到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