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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长得好看很多,皇帝却丝毫没有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一眼,甚至连那样貌稀松平常的皇后,都能够得到萧洛隽的那般宠爱,心里早已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拥
有天底下最尊贵身份的男人又长得如此的俊美,气度不凡,比起那些自诩清贵的侯门贵公子不知道好上多少。那些人同皇帝一比,都成了烂泥一样的人了,而且
,越是对她冷淡的男人,就越容易激起她的好胜之心。
沈绿衣同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为什么皇上此刻看不上姑娘你?因为你不是皇后,在皇上的眼里,你只是她的表妹,自然需要避嫌。只有成为皇后,成
了皇上的妻子,那么你在他的心目中,地位自然会变得不同。何况以姑娘你的美貌还有家世,完全能够将如今的皇后虞氏比下去。若姑娘成为皇后,哪里还有后
宫那些莺莺燕燕的位置。”
岳留思显然心动了,就算不心动,也经不起沈绿衣三番两次在她的面前提起。
她虽然性子还算沉稳,但同太后之间的关系和睦,有时候也忍不住同岳太后抱怨几句。姑姑给她的答案是什么?姑姑说,因为皇后是皇后,所以皇帝才待她
不同。
但是从目前来看,皇后的地位牢不可破。崇安侯虽然是世家之首,但毕竟是文臣,肯定不会像泰王那样造反。岳留思摇了摇头,道:“现在的皇后,还是虞
家的那位。”
“机会都是由人创造的,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沈绿衣妖娆地笑着。
“你为什么要帮我?”岳留思显然不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她明白沈绿衣的手段,家里那位流连花丛的弟弟,一颗心全拴在了沈绿衣的身上,让她家里的人也是头疼不已。却偏偏这沈绿衣出身风尘,一路摸爬滚打下
来,也拥有了一定的产业,轻易动不得。要不然,他们家早就让沈绿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姑娘现在也该知道,你的弟弟在追求我吧,我也并非对他没有感觉,但我只能三番两次地拒绝他。我虽心向明月,奈何我的身份同他有云泥之别,岳家这
样的门第……”沈绿衣摇了摇头,精致得不像话的容貌中流露出了令人心折的哀伤,又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道:“实不相瞒,我虽身份卑贱,但也算薄
有资产。以我的本事,嫁个普通门第的家族为宗妇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并不想只做他的妾室。”
“你又能怎样助我?”
沈绿衣道:“自然是有办法。我爬到如今这地位,出入皇宫中如无人之境。”她比了个手势,“恰巧我背后那位主子看虞家也非常不顺眼。”
岳留思冰雪聪明,自然领会了沈绿衣的意思。崇安侯在朝中并非是老好人的角色,怎么可能没有树敌。而他在朝上的最大的死对头,不就是一直被他压了一
头的永宁候?
永宁侯府虽然没有崇安侯府兴盛,毕竟也是一方豪强,也并非表面上看去那么无害,且同崇安侯早年有宿怨。据说当年永宁侯放在心尖上的小世子,因为被
崇安侯的女儿虞则琬拒绝,从而郁郁寡欢。陪人去郊外散心的时候,不慎从马上堕落,从此落得半身不遂,甚至损伤了子孙根,性情也变得阴冷,喜怒无常。他
越是痛恨自己窝囊的样子,他的心里头就越恨虞则琬的拒绝。当年的他有多痴狂,如今就有多疯狂。
虽然永宁侯世子的遭遇,同虞则琬没有直接关系,但爱子心切的永宁侯仍将这笔账记在了崇安侯的头上。每次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永宁侯就在心里将崇安
侯恨得咬牙。
“届时……我还希望岳姑娘和我家的主子能好好合作。”沈绿衣的衣袍中浮现出了明黄色的布。岳留思看到那上面的字时,刹那间瞪大了眼睛,觉得心跳都
加快起来了。
沈绿衣笑道:“这就是我的诚意。”
“这……密诏是哪儿来的?”岳留思竭力维持着淡定,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若是能够将皇后拉下马,按照姑姑对她的宠爱,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这皇后之
位,对她来说是唾手可得!尤其是,她现在在宫中并没有名分,正适合一飞冲天!
“密诏从何而来恕我无可奉告,不过我能保证,这份密诏是真迹无疑。”沈绿衣道,“而姑娘要做的,便是将这份密诏流入我主子的手中。由我主子出面,
将此密诏公之于众。”
岳留思认真地看着那密诏下面加盖的印玺,虽然心中已万分确认是真迹,心里仍然有丝疑问没有打消,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份密诏不是由你亲自送给
你的主子,而是辗转迂回地找到我,还要多此一举地获取我的信任,同你的主子谈条件?并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永宁侯膝下也有一个适龄的孙女吧?只
不过去年选妃的时候年岁尚轻,才没有选入宫中来。”
“这便是我的私心了。”在岳留思的面前塑造成对岳承霖求而不得,有野心女子的沈绿衣道,“若是我将这份废后诏书交到主子手里,他会觉得我拿到这纸
废后诏书是我的本分,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并没有资格谈条件,我自然不愿意如此。将废后诏书交给你,你我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并且,在这世间,能够
促使我和霖郎在一起,成为霖郎的正妻,说服那些的人……怕是只有姑娘你了。”
岳留思嘴角一勾,沈绿衣的形象在她眼里,便成了得到了巨大的财富而不知道如何花销的人。被爱情迷惑的女人啊,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岳留思在心里嗤笑
。
沈绿衣见今天的成效差不多了,便慢慢鸣鼓收兵。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道:“姑娘且慢慢想,早点定下主意,也好作下一步的部署……”
沈绿衣身形一掠,像是往宫外的方向离去,实际上却是拐了个弯到凤兮宫。
第22章 帝王无家事
聆音正饮着一杯花露,听到鱼儿要上钩了,眼神略微暗了暗,道:“绿衣,你做得极好。”
沈绿衣的名字因她喜绿得名,身上一直是件绿衣。她听到聆音的话,目光有些飘忽,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主子之前救我一命,这世上,哪里还有
沈绿衣呢?”
自从沈绿衣将废后诏书的事情,透露给了岳留思后,这件事果然在岳留思的脑海里不停地打转。甚至梦到自己凤袍加身,萧洛隽对她露出迷恋的表情,而被
废的虞聆音在一旁默默垂泪的样子。
岳留思主动约见了沈绿衣。沈绿衣亦“满心信任”地将废后诏书,交到了岳留思的手上,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岳留思在心里暗骂了沈绿衣一声愚
蠢,便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将这事情同岳太后商议。岳太后问清楚细节之后,便借着万安侯身体染疾为名,让岳留思出宫去侍疾。
岳留思在万安侯府中受宠,又带着岳太后的旨意,借着万安侯的名义,同永宁侯开始酝酿起了阴谋。
而万万不能暴露出身后真正主子到底是谁的沈绿衣,自然也不适合留在宫中。这段时间便跟着岳留思出宫,找准机会,混入永宁侯府中,坐实她是永宁侯府
的人。
伴随着晚秋的一场急雨,黄河泛滥,闹起了水患,西北地方又是干旱。
而后,先是一个地方的山谷里突然出现了一块巨石,上头用红色字写着“天下大乱,妖星作乱”;后又从东海捞出一条巨鱼,巨鱼的身体里含着布帛,上头
写了一个虞字。
为什么黄河泛滥,造就百年未遇的水患?
为什么西北干旱,土地龟裂,开始闹起了饥荒?
因为这是上头有人失德,上天降至的祸患。当然,失德的人不可能是如今英明神武、睿智勤勉的君王,因为上天也降下来了告示!
是有妖星作乱!那妖星在紫晨星的旁边,乃是虞姓之人!于是同时,一纸有前朝无尽纠葛的废后诏书,渐渐浮出了世人的眼帘。
那废后诏书上直指皇后失德,当废除,才能免去上天降下来的这些祸患!
这时候的百姓是十分相信天降下来的告示的,一时群情激昂。原本上头有人失德的声音在民间只是发酵,但奈何雪球越滚越大。到了京城,随着那一纸废后
诏书的出现,陡然间如同瘟疫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
各种各样的奏折,如雪花一般地砸向了御案。
这次事件,永宁侯和万安侯并没有直接出面,却不妨碍他们在背后指挥,掀起舆论的狂潮!便连背后没有靠着任何派系的一些迂腐大臣,也相信这是因为后
宫中皇后失德!
在朝中,唯有崇安侯一派力挺此事同宫中的皇后娘娘没有分毫的关系,乃是有人故意造谣混淆视线。
那些早已被永宁侯收买的大臣,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让崇安侯撇清关系。可别忘了,崇安侯也是姓虞!难保这妖星不会是崇安侯!
崇安侯也只能为了避嫌,不敢正面出现引起争端。他想到在宫中尚有身孕的孙女,面色冷沉,朝廷上下难得声音一致,要求废后。
萧洛隽虽然将奏折留中不发,不予置否。但那些奏折的势头,却丝毫没有缓下去,朝堂上废后的声音甚嚣尘上。萧洛隽冷沉着脸,道:“这是朕的家事,于
尔等何干?”
却被迂腐的老臣反驳道:“帝王无家事。”
话毕,哀嚎着国之不保,那拉长的凄惨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触柱明志。
朝臣们见萧洛隽不为那些怪象所动,又集中火力地道:“皇上难道是想违背先帝旨意吗?我朝向来以忠孝治天下,皇上是想要动摇国本吗?”
法不责众。
对此,萧洛隽亦是焦头烂额。
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他明白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环扣着一环,让他颇有些措手不及。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他是不信的,但是百姓们相信,那些朝臣们
相信。
在那些人中,永宁侯的嫌疑最大。永宁侯同崇安侯向来不和,就算不是永宁侯主使,他必然也是促使这件事的人。
这两个人有陈年旧怨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出于帝王的制衡之术,他并不希望这两个人握手言和,也不希望世家之间拧成一股绳牢不可破。
萧洛隽的眉头渐渐皱起,最让他感到意外的,便是那一纸密诏,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在朝堂上,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然而到后宫的时候,表情恢复了素来的冷淡,仿佛一切成竹在胸,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他踏入凤兮宫。消息他有意压着,虽然在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但凤兮宫依然是一派宁静祥和。
如今已经慢慢地进入了冬季,聆音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临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并不希望这件事情让聆音糟心。他相信,等到聆音平安地产下
孩子,事情也能被他安稳地解决。
但亲自策划这一出事情的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岳留思他们比她想象中更会利用这一纸废后诏书,虽然那制造舆论的方式有些粗劣,不过百姓们还是最信这
些的。
萧洛隽踏足凤兮宫的时候,聆音正在寝殿中做着孩子的衣服。抬头的时候,便看到萧洛隽立在她面前,神色淡然,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一样。
看着萧洛隽淡然的神情,若非清楚知道外头的动静有多大,她都要以为事情被萧洛隽成功解决了。出乎聆音意料之外的事情,便是萧洛隽的态度。他似乎一
点儿也没有打算顺势废后。
这种在背后帮忙遮风挡雨,不让外界的风霜影响到这里的感觉,让聆音心生感动之余,越发感叹造化弄人。
但永宁侯他们蛰伏了那么久,难得发难,这一次的发难必然不会那么快就平息。更何况,无论怎样都可能被帝王秋后算账,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要
将崇安侯府给拖下水去。
“皇上……”她想要给他行礼,却被他扶了起来。
聆音终于看出他心情沉闷了。
他在凤兮宫一言不发,甚至她同他说话,都是爱答不理的。
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做着小孩子的衣服,瞳孔浓黑似黑沉的夜色。
萧洛隽不提外头的事情,不代表她不提。隔了一会儿,她便低声道:“外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皇上不必在意我的心情。”
“皇后,朕并非懦夫。若是朕连怀孕的妻子也护不住,朕也愧为人夫,愧为人君了。”他的神情这才变了变,眼里染上几分讥讽,似蕴藏着疾风骤雨,下一
秒就要山雨满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阿止,朕必然不会妥协。朕真是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被人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了。”
聆音的心跳一滞,感受到了他澎湃的怒意,手下一时没有留意,被针扎破了手指,一滴血珠落入了衣袍之中。
聆音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而他看到这,原先冷肃的表情瞬间变成有着几分生硬的温柔,许是关心则乱,道:“传太医。”
“这点小伤口,不用那么小题大做。”聆音道。
萧洛隽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些精神紧绷,这才松懈了下来,却是将聆音的手给放置自己的手上,查看着伤口。不过只是被针扎的伤口能有多大呢,眨眼间,
就寻不到踪迹了。
聆音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的关怀神情,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如今已经跨出了那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宫中的每一步,就像是在悬崖峭壁边行走
,步步谨慎,不敢回头。
更何况,萧洛隽的怒意,有一部分是来源于朝臣们对他的威胁,事态脱离了他的掌控。若是有朝一日,被萧洛隽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她策划的,实际上
只不过是她想要逃离宫廷所布下的一步棋。那眼里的疾风骤雨,会是对她而来的吧。
对于萧洛隽,她完全没有信心,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骗一辈子,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
不过萧洛隽并不想在她的面前多谈那些棘手的朝政,只是围绕着聆音手下正在做的事情展开了讨论,就像是寻常的夫妻,谈论着就要诞生的孩子,仿佛朝堂
的腥风血雨同他们无关,此时的气氛难得祥和温馨。
聆音也乐于装作不知道外头的事情,闲聊道:“皇上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萧洛隽几乎不假思索:“男孩。”
“若是女儿,听到皇上这话,岂非伤心欲绝。”聆音笑看了他一眼。正巧此时,肚中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闹腾起来,“看,他听到你嫌弃他,在
闹腾我呢。”
“女孩朕不介意。”萧洛隽道,“不过朕希望皇后能先替朕生一个嫡长子。”
并非他偏心,而是有了嫡长子,皇后之位会更稳固一点儿。聆音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不过此时,她丝毫也不介意给那些在朝廷上闹腾着废后的人上眼刀子。
虽然废后一事是她策划的,不过那些跳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看她和崇安侯府不爽呢。聆音道:“皇上不怕那些人,届时说皇后失德,所生的嫡长子乃是妖星降世
,甫一出生,便声名狼藉吗?”
提到朝廷上的事情,萧洛隽的眉眼间都染上了一层冰霜之气,淡淡道:“皇后的孩子,朕自然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堵不如疏。”聆音道,“所以,臣妾还是希望她是个女儿,能够得我娇宠一生的女儿。”
萧洛隽闻言,看着她的眼睛,道:“太医道皇后思虑过重,也怪朕,不应该让朝堂上的那些嘈杂事传到后宫之中。朕不介意朕的皇后愚笨一点儿,全心全意
地相信朕能够解决好一切。皇后,你一直在担心什么?是什么让你一直惴惴不安?”
聆音的心事被重锤直击,心有所思,夜晚时常辗转反侧。那些算计不断在她的脑海里推演,让她不得入睡。再加上孕期反应,顶着个大肚子,几乎要压垮了
她,人也因此憔悴几分。只不过戴着那易容的面具,面色也被遮掩了不少。
诚然有很多事情让她惴惴不安,如淮姨为什么没同她商量便参与了泰王那边谋杀萧洛隽之事?岳太后的后招到底在什么地方?岳留思到底会不会将废后诏书
按照她所思所想捅出去?萧洛隽最后会不会废后,她能不能按照原计划逃出皇宫?以及她同萧洛隽这样对立的身份,杀母仇人的儿子变成了她夫君的煎熬……种
种之事,都让她寤寐思服。更何况,如今宫里,她最用得称心应手的淮姨也在宫外,这便越发让她殚精竭虑了。
只是这些事情,没有一项,是可以同萧洛隽道出口的。
聆音似是在直言:“臣妾担心被废。担心总有一日,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时候,皇上这块能避风的地方,也要谢绝臣妾待着,将臣妾驱逐。”
她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悲意,让萧洛隽看着不由自主得心里一揪。
他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聆音说:“皇上是想说臣妾多虑了吗?但臣妾始终记得,臣妾入宫时,皇上曾说,皇上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后宫,帝国需要一个可
以齐头并进的皇后。如今无论是阴谋陷害也好,臣妾被群臣所诟是事实。就算这件事被皇上强压下来,也不能改变臣妾这个皇后有失德之事。”
聆音心里明白,接下来她会真正地将自己推往风口浪尖。民间关于皇后失德的舆论会更甚,各地会开始闹起饥荒、瘟疫,会爆出易子而食的惨相。那些已经
初见端倪的祸患,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这样巧合的时机中,所发生的一切,那些天灾人祸,都会归咎于皇后失德。
而他若是一心袒护,则有人会说皇后妖艳祸国,导致帝王的心失衡。
在萧洛隽的眼里,她决计是比不上江山社稷的,虽然她并不想那样承认。萧洛隽如今会这样愤怒,那是因为有人在挑战着他的皇权,而非因为她在他的心里
是不可或缺的。若是废后得到的好处更多,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暂时退让。
“而安稳的后宫……若臣妾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太后的推波助澜,甚至便是太后所策划的,皇上会相信吗?若臣妾说,岳太后憎恨臣妾,宁可冒着母子
失和的风险,也想将臣妾拉下后位,皇上信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嗤笑了一声,“皇上早已看出臣妾同太后之间的矛盾吧,无论是我,还是她,今生都是不
死不休的局面。”
“皇后。”他淡淡道,“母后说了,那只是误会,皇后不必妄自揣测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另有其人。”
“只是误会?也对,母子天性,皇上自然是更愿意袒护太后一些。”聆音心里涌起了一阵悲凉之意。探明了萧洛隽的态度,她心里知道关于太后这个话题,
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了,心底最后一分的不舍,在此刻也尽数割舍。
“皇后。”他面色已有些冷意。
她摇了摇头,平息了下情绪,隔了一会儿,才重新寻回刚刚的话头,继续道:“皇上应该知道,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臣妾已经不能胜任这个皇后了。皇上
现在只需要废后,一切动荡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泰王这个隐患已除,皇上已能够独揽大权,皇上如今可以不需顾忌什么,可以将姝妃推上皇后之位了。”
聆音的语气非常平静,淡定地告诉他,废后会带来的好处。原本还含着几分悲意的神色彻底沉静下来,就像是认命了一般死寂。萧洛隽看着,心里一紧。
“虞聆音,你可知道,废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看着她这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他的语气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怒意。
“皇上自然可以安排好,不是吗?”聆音似是无比接受那样的事实,“至少皇上会顾念旧情,不会将臣妾废去冷宫。而臣妾又是皇上孩子的母亲,打发回崇
安侯府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臣妾这样的情况,那应该是废后为妃,独辟一处宫室?”
“虞聆音,你就半点……半点儿不为你的孩子着想?”萧洛隽怒极反笑,冷冷道,“朕该说你是太无情还是太天真?皇后若被废,那向来宠你的外祖父也将
蒙羞,从而在朝堂上抬不起头。而你在宫中的位置,甚至会比邵尚萱还不如。失去皇后之位,你以为朕还有会什么立场待你如从前那般?更何况,你同太后矛盾
未解,你还有什么本事,能护住你的孩子?若你诞下的是公主,你觉得废后之女能寻到什么样的好亲事?改天番邦求和,或许她便会为了国家大义从此背井离乡
,嫁去异国他乡。若是皇子,他长大后或许还会怪你,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让他从嫡子变成庶子,在储位上失去一争之力。他也会受到兄弟的排挤,冷眼,从而
对你产生怨愤,甚至可能因为没有自保之力早早殒命。不觉得惨吗?虞聆音,朕告诉你,别存在奢望,现实永远会比你的想象更加残酷。”
如果这可能是早已注定的死局,那更应该趁早脱身。
所以,她才会想带着孩子逃出这个皇宫。
“那皇上能保证,在群臣的压力之下,能够始终不渝地为臣妾保住这个后位?”聆音轻轻地喟叹了一声,“皇上在臣妾的眼里,向来是冷静清醒的,臣妾并
不值得皇上为臣妾这样做。只盼着皇上能因为臣妾的主动让步,顾念臣妾一点儿。”
“虞聆音,你觉得朕会因为这点旧情,顾念你多少年?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聆音默然。
萧洛隽冷笑,几近残忍地揭穿:“连朕都不相信,过那么多年后还会顾念旧情,皇后对朕居然这般肯定?你应该要做的便是,在朕尚且决定护着你的时候,
不留余力地为自己争取利益。在诞下孩子之前,收起你那些糟糕的、胡乱的心思。”
“然后等臣妾诞下孩子,之后再有任何的行差步错,在适合成为废子的情况下,那废后诏书之上,便顺理成章地写上臣妾的名字?”聆音轻描淡写,“皇上
是要这么残忍吗?”
她的眼底隐隐氤氲起了潋滟水光,昂着头,似是高傲无比的样子。
“朕可以给皇后保证,只要皇后有生之年不参与逆谋造反之事,不铸成大错,朕便能保证你是朕唯一的皇后。”萧洛隽道。
“说到底,皇上是因为臣妾是皇后,所以才对待皇后格外不同?”聆音道。
萧洛隽顿了顿,才回答:“对。”
聆音的嘴角扯开,眼神幽深,隐有笑意,又带着一点儿痴狂,道:“那皇上可是说好了,此时是最好的废后时机。若皇上不废,将来就算想废后,臣妾也会
死死地拖着皇上,倾尽一切力量不会让皇上有分毫的机会废后的。”
“朕拭目以待。”萧洛隽道,“当然,也许并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她得到了这样的保证,像是再无顾忌一样,舒展了原来始终有些皱着的眉头,笑靥如花,就仿佛外头有再大的风浪也影响不到她似的。
萧洛隽离开后,聆音立在原地,形单影只,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喃道:“萧洛隽,你愿意给我这样的保证,可我不想接受这样的好意
。更何况,就如同你无法保证自己会顾念旧情一样,我也无法保证自己有生之年不会参与那样的事情。”
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远处,逆谋造反?铸成大错?也许有一天,她总会走向那样一步,如果要除掉太后的话,如果……
终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第23章 惊中产子
许是临盆将近,聆音傍晚的时候便觉得腹中开始隐隐作痛。招来太医院提点穆太医却道这不过是正常的现象,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应当要放宽心来。
聆音本想保险起见,再召张太医来问诊一番,却被告知张太医这两日因为家中老母身缠恶疾,无法脱身。聆音仔细想想,似乎张太医的母亲沉疴在床,已有
一段时日没有来太医院当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