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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能代替孩子的回答吗?
“孩子也不怪她。”肖瑾宴回答,“我一直想要见她,其实是不甘心多过我对她的感情。
“以前我总是打着她抛弃孩子的旗号,想要再去问问她,面对如今的我,她是否还依然会离开?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孩子抛弃了就是抛弃了,这是
他不得不接受的命运,问再多遍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比起在孩子有记忆的时候抛弃,从一生下来母亲就不在身边,反而更容易让他接受。”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肖瑾宴转过头来看向任苒,“龚玥非常清楚,若论感情,普化对她自然是及不上我。但那个男人能够给她真正想要的,起码是
在她想要什么的时候,非常巧合地又正好送到了她的手上,独独这一点我就不行。
“即便是后来我事业发展得再好,差了那么一点巧合都不行。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比起来,我可能还活得没有那么明白。”
龚玥世故归世故,但她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从跟普化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或许她此生都没办法再拥有一段真挚的感情,但她也从来没有
过后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对结果甘之如饴。
听到肖瑾宴这么说,任苒轻轻挑了挑眉头,看来是她小瞧龚玥了。
龚玥是个狠人,年轻时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如今前任找上门来,面对已然功成名就的他,也依然可以说出“不后悔”三个字。
“她是个聪明人。”任苒将手臂靠在路旁的栏杆上,伸了个懒腰,“她一早就知道反反复复首鼠两端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就算你找上门来,她在普化面前过
得再不好,她也要说‘好’,不会在你面前流露出半分的后悔。”
“你可以说她狠,也可以说她虚荣爱面子,但这也恰恰是她高明的地方。”
那不然怎么办呢?当着肖瑾宴痛哭流涕,忏悔当初不应该离开?
可是人怎么能这样?
如果她真的后悔不该离开肖瑾宴,不但落人口实,还会让肖瑾宴看不起她。就算她离开了普化回到了肖瑾宴身边,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不可能了。
与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选择一条路一直走到黑。何况到普化身边是她精心策划的,她想了那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又怎么会如此
轻易地放弃呢?
倒不如做足姿态,即便是再后悔也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把姿态做得高高的。
与其说她世故,不如说她聪明。
肖瑾宴轻轻一笑:“不管是什么样子,过了就是过了,倒是我,你说得对,贸贸然找上门来反而落了下风。这一点上,是我不如她了。”
“不过没关系,找了就是找了,用不着这么纠结,反正也无伤大雅。”他眉目之间的抑郁一扫而空,困扰他多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是等到他找到了龚
玥,他才发现其实他自己并没有多爱记忆里的那个人,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意义呢?再多的不甘心也不影响他现在功成名就,不影响他们当年阴错阳差之下的分手。
时光滚滚向前,早已经带走了他们旧日的模样,如今两人相对,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肖瑾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看你跟沾沾最近相处好像和谐了很多,你不怕狗狗了吗?”
任苒哑然失笑:“怕当然还是怕,但对沾沾不是那么怕了,这些日子我也在学着慢慢接受它。”
“你太孤单了。”任苒也可以称得上是少年成名。她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成名之后成天在工作堆里打转,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有的时候看她一个人总觉
得有些可怜,如今有沾沾陪着她也是件好事。
肖瑾宴抿了抿唇:“有空我还想去认识下你的那个男朋友,不知道你愿意引荐一下吗?”
“说的哪里话,应该我带他来见你才对。”任苒低头一笑,“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没空。昨天晚上他过来后,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
能回来呢。”
龚屿汐他们在Z市并没有耽搁多久。逮捕过程当中逃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龚屿汐带回,另外一个直到他们返回S市都没有踪影。提审犯人迫在眉睫,继续在
这儿耽搁着也不是办法,与其一大群人耗着,倒不如先把手上的这些嫌疑人送回去。
种花这次表现得很好,龚屿汐赏了它很多肉吃,王局见了,颇有些赞赏地点点头:“丁局之前派你去警犬大队,我还不赞成来着。要知道现在警力这么紧张
,你龚屿汐在队里,一个能当三个人用,把你换走了,我们又少个劳动力。没想到你去警犬队,把你的性子磨得还不错,比之前的浮躁可好太多了。”
龚屿汐抿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对王局的高度赞扬,表示全盘接受。
这个领导很有眼光。
他们累了两天一夜,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要休息。卢飞宇在车里伸了个懒腰,奈何那车小小的,装他这么一个将近两米的大汉,实在有些委屈。他伸
个懒腰都伸不痛快,打了个哈欠,抱怨着说:“回去还暂时休息不了,我先打个盹儿吧。”
他们这些长年奋斗在一线的刑警早就养成了在哪儿都能睡着的习惯。卢飞宇在旁边鼾声震天响,然而龚屿汐坐在这头,眼中却有着一层浅浅的忧思。
回去之后又要面对任苒了,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顺其自然吧。
接下来就是长达整整三天的审讯。
审讯过程并不顺利,龚屿汐和卢飞宇分别带队,搭档了两个面善的同事。唱白脸的交给他们,自己则专注唱黑脸,连哄带喝、连骗带演,总算是把他们想问
的问了个七七八八。
“通缉令发出去吧。”丁局在文件上签了字,抬起头看着眼袋都快掉到腮边的龚屿汐,“我马上要开个会,就先走了。”
龚屿汐从审讯室里一出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也没留意到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把丁局的包提给他,跟在了他的身后。
像是想到了什么,丁局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用手里的笔记本拍了拍龚屿汐的胸膛:“明天开始回来上班吧。”
什么?
这个消息好像一支兴奋剂打得龚屿汐瞬间上了头,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丁局,正要表达一下他内心的汹涌澎湃,可那个糟老头子早就猜
到他要干什么,提着笔记本快步离开了。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等到他回来,有的是机会骚扰他老人家。
归队了!
这样就归队了!
龚屿汐牵着种花朝门口走去,他这一身形象虽然不像犀利哥,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回去之后还是先好好洗个澡,把自己清理一下,然后睡个觉。至于这一
觉睡到多久,得看他肚子什么时候饿,总之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叫他。
一提到睡觉,龚屿汐浑身上下的懒骨头好像都在犯痒。
他打了个哈欠,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些莫名。仔细一看,戏谑当中带着几分促狭,促狭里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龚屿汐现在还沉浸在归队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这群人是什么表情。他边走边对种花说道:“你这次表现得很棒,为了奖励你,爸爸打算给你加
餐。牛肉就不吃了,吃二师兄吧。”
这几天给种花加餐,他一个月的工资都快去了一半了。
种花立刻跳起来抗议:“汪汪汪汪汪汪!”
“你个不识好歹的,你知道最近二师兄的肉有多金贵吗?”龚屿汐在它脑门上打了一巴掌,种花非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跳得更欢了。
趁着龚屿汐没有握紧绳子,一个不留神,它用力挣开了绳索,欢天喜地地向前面奔去。
不远处,一个女孩子牵着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犬,站在大门口冲着龚屿汐笑意吟吟。
不是任苒又是谁?
龚屿汐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是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直到任苒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想起他究竟忘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的脚步有一点点迟疑,不复之前轻快,好像有谁给他加了两斤的沙袋一样,重得让他抬不起腿来。
任苒松开沾沾的狗绳,让它和种花闹成一团,自己走了上来。
“怎么,出去几天你反而不认识我了?”
“没、没有。”龚屿汐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裤子,“是……我怕你不认识我……”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给抱住了。
“哟—”
“咻—”
任苒刚刚抱住龚屿汐,身边就响起一阵喝彩声。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龚屿汐的周围站了不少人。
饶是龚屿汐一向脸厚如城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任苒耳边小声说道:“看着呢,大家都看着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任苒赶紧放下手,低下头,脸红红地小声嘀咕道:“你们队里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起哄……”
起哄鼻祖龚屿汐一脸高风亮节:“唉,他们就这样,没见过世面,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连忙冲同事摆摆手:“起哄架秧子的哪儿哪儿都有你们。走走走走走……”
谁知他非但没赶走这群人,反而让他们来了兴致。
“可以呀,龚队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我们都不知道。”
“那天龚队请吃饭,原来就是想把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啊,可惜我那天加班没能来得了。”
“你没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有见着。”
“那天晚上龚队好像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这就是龚队不对了,要是换成我的话,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肯定天天守在家里。居然还要跟人家吵架,真是不懂事儿。”
……
龚警官站在人群中,任由他的好同事好同志,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旧事翻了个底儿掉。
他面无表情,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这群人的脸一一记下来。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还给他们的,不是在他们女朋友过来找他们的时候,就是在他们结婚的时候
。
任苒抬起头小声地问龚屿汐:“原来你走那天晚上叫我出去吃饭,是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同事啊。”
“嗯哼。”龚屿汐不置可否。
任苒自知理亏,小声跟他解释道:“我那天晚上的确是有事……”
“我知道嘛,你那个资助人回来了,嘶—”龚屿汐不阴不阳地讽刺任苒,话还没有说完,腰间的嫩肉就被人揪住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任苒放下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龚屿汐顿时不敢造次,在旁边乖顺得跟只鹌鹑一样。
任苒一言不发地转身就朝着人群外走去,龚屿汐连忙跟上,冲那群好事者挥了挥手:“赶紧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别在这儿碍我的眼。”说着连忙大步跟上
了任苒。
好歹事关自己的形象,龚屿汐也不好显得太理不直气不壮,跟着任苒走了好一截路,确认碰不到熟人了,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我
错了,我真的错了。”
任苒转过头来,微微挑起了下巴,低垂眼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那么小气。”龚屿汐诚恳承认。
任苒不吭声。
见她不说话,龚屿汐的头又往下低了一点儿:“我不该胡乱猜测你跟你资助人之间的关系。”
任苒还是不说话,眼睛开始瞟向别处。
龚屿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不该乱吃醋。”
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准确无误地揪住了龚屿汐的耳朵。
龚屿汐浑身一颤,正在疑惑他妈什么时候把揪耳大法传给了未来儿媳妇的时候,那只手却没有掐他,而是轻轻地,像是安抚一般,摸了摸他的耳朵。
“没说你吃醋不对,也没说你不该怀疑我跟肖瑾宴的关系,更加不是在说你不该那么小气。”任苒没好气地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吃醋你小气都是可以的
。”
“哈?”龚屿汐一头雾水地看向她,马上就琢磨出几分任苒话里的意思,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暧昧。
“看什么看。”任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小声说,“我是生气你不该讽刺我,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了,阴阳怪气地讽刺我,算什
么?”
显得异常小气不说,还让她觉得自己辜负了龚屿汐一样。
龚屿汐点头受教:“好,下次再也不敢了。”
见他如此乖顺,任苒总算是放过他:“走吧。”
龚屿汐顶着个鸟窝头:“去哪儿?”
任苒斜眼看他:“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我跟我那个资助人之间的关系吗?我这就带你去。”
龚屿汐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去,我这个样子不行……”
开玩笑,就算那个资助人不是任苒前任,那也跟她关系密切。要自己用这副尊容去见人,他宁愿再去训练一次种花。
无辜中枪的种花从嬉戏中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龚屿汐。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它总感觉龚屿汐好像又在骂它。
任苒可不管那么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龚屿汐以为她又生气了,看了看种花,干脆一低头一咬牙,这样去就这样去吧,大不了他用人格魅力征服对方。
龚屿汐带着壮士就义的心情跟上了任苒的脚步,但任大美女当然不可能放任龚屿汐就这样出去丢她的脸,跟他一起回去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两人这才带着
两条狗狗去了吃饭的地方。
走到餐厅,龚屿汐的电话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任苒以为他工作上又有事情,忍不住脸色微变。
龚屿汐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卢飞宇震天响的嗓门儿:“听说你女朋友来看你了?龚屿汐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又是你从哪儿找来的临时演员—”
“砰”的一声,龚屿汐淡定地挂了电话,对任苒说道:“他没见过世面,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龚屿汐表面一片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趁着任苒不注意,他发信息给卢飞宇:“你爹我不仅有女朋友了,等下就要去见情敌了。”
嘚瑟完,他就眼疾手快地锁了屏,把某个讨人厌的小气鬼锁在了那头。
推开包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行李箱,龚屿汐微微一愣,就听到任苒淡淡说道:“过来吧,这是我的老师肖瑾宴,这是我男朋友龚屿汐。”
“男朋友”三个字,成功地让龚屿汐嘴角控制不住地往后脑勺咧。任苒见龚屿汐有点嚣张,连忙一肘子拐到他小腹上。龚屿汐猝不及防,幸好反应及时,才
在“情敌”面前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肖瑾宴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朝龚屿汐伸出手:“你好。”
“你好。”龚屿汐拿出他富二代的矜贵,跟肖瑾宴的手不轻不重地一握,坐到任苒身边,“那天我没来得及,都没好好跟你打个招呼,后来又被领导临时叫
走,过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他目光放到肖瑾宴的行李箱上面,“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多留几天?”
“不了,我这次回来本身就是有事,工作还没有安排,还是早点回去得好。”肖瑾宴脸上笑容淡淡的,“再说了,我儿子还在家呢,离开他太久我也不放心
。”
“儿子?”龚屿汐愣住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任苒,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任苒正在斯斯文文地吃着刚刚端上来的蟹酿橙,接收到龚屿汐的疑问信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儿子。”
嗯?
龚屿汐一愣,好像事情跟他猜的有点不一样。
看到龚屿汐这一头雾水的样子,任苒脸上忍不住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他这副模样,极大地愉悦了任苒,他越是疑惑,任苒就越是不想说,她故意指着肖瑾
宴说道:“我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肖瑾宴帮了我不少的忙。不过,他的英文名字或许你更熟悉—Chopin。”
龚屿汐微微睁大了眼睛:“是那个设计的项链刚刚拍出七千多万人民币的那个Chopin?”
任苒俏皮点头:“嗯哼。”
龚屿汐顿时惊呆了。
这个Chopin不是那个手表品牌Chopin,也不是那个钢琴家Chopin,而是最近这十来年在国际上逐渐崭露头角的新锐珠宝设计师Chopin。
龚屿汐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托他妈的福,龚屿汐对当今国际上几个比较出名的珠宝设计师还算耳熟,而这个Chopin,靠着精巧
设计,吸引了一票名媛贵妇成为他的死忠粉。
对手如此强大,龚屿汐不禁有点犯怵。
饶是如此,他还是勉强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应该跟我们家母上大人说一声。她喜欢你很久了。”
肖瑾宴一直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不着急,反正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很多。”他目光移到任苒身上,其中满是深意,“苒苒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
在我眼中,她跟我的妹妹我的女儿没什么两样。我知道她恋爱了,正好这次又回来,于是专程来看看你。”
“她前面十几年吃了不少苦,性格又高傲,往后还要你多包容。”肖瑾宴像个老父亲一样谆谆嘱咐,“当然,如果任苒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也可以跟我
说,我会骂她。”
肖瑾宴淡淡一笑:“我就把我的妹妹我的女儿交给你了,龚警官,你敢接吗?”
送走肖瑾宴,任苒转过身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龚屿汐。
这顿饭龚警官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任苒抿唇一笑,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就……就走了?”龚屿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看了一眼刚刚肖瑾宴上车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影?
“你就这么把人送走了?”都不去个机场什么的?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任苒牵着种花和沾沾,它们两个如胶似漆,这会儿拽都拽不动,任苒干脆把绳子交给龚屿汐,“你来。”
他乖乖接过来,想了想,总算是反应过来:“那……那肖瑾宴的那个儿子,就是、就是……”
“嗯。”任苒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就是龚玥生的。”
见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任苒抿唇笑了一下:“不过没事了,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我们这些外人当然更加不觉得有什么了。”
唯一的那点不甘心都消弭在了岁月和人事中,谁还会记得那些?
龚屿汐张了张嘴:“那……”
“肖瑾宴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龚玥的。他一直不太能接受被龚玥抛弃的事实,嗐,”任苒跟龚屿汐在一起待久了,连口头禅都学会了,“男人嘛,不管性
格再平和,但有些事关男性尊严的事情总是很难放开。”
“他以前一直不怎么敢回来的,这次终于打着看我的旗号回来看了龚玥一眼,总算是解了他的心结。”
“嗯?”龚屿汐表示对他们艺术人士的行为不太懂。只看了一眼就解开了心结?那这心结还需要记好多年吗?
这是什么心结?
“所以说你堂姐是个狠角色呢。世故精明,知道自己要什么,做出选择就不后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着前任的面痛哭忏悔?肖瑾宴看到她毫不后悔—起
码是表面上吧—还能说什么?人家都向前看了,他还揪着过去不放,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他那么努力,谁能说其中没有一星半儿让龚玥后悔的心思?可到头来,他努力他的,人家过人家的,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道被卸了大半。继续纠缠又有
什么意义?
任苒边走边说道:“过了那么久,他也未必有多喜欢龚玥,只是不甘心。现在这阵不甘心也过了,那当然也没有什么了。”
“倒是那个孩子,”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头看向龚屿汐,“我们都没有提过,你堂姐想必也不想提,就……不要提了吧。”
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再翻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个龚屿汐自然知道的。
但他还有个问题没弄明白:“那你呢?”
肖瑾宴看她是妹妹是女儿,那任苒自己呢?
她,有没有那么一刻,对那个男人,心生向往?
“我什么?”任苒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瞥了龚屿汐一眼,“我嘛,对我而言,他是带领我离开泥潭的人,也是带领我向上的人。我对他,如果真要说感情的
话,孺慕之思更多一些。”
“孺慕之思……”龚屿汐憋着嘴,小声叨叨。
他心里十八年的陈醋坛子被打翻,酸得不行,即便任苒说了是孺慕之思,也酸得他五脏六腑都快化了。
任苒见他这样子,忍住笑意,故意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是啊,仅仅只是孺慕之思罢了。当然了,我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喜欢过人—”
“什么?”龚屿汐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任苒站在路灯下,转头向他看去:“嗯。那个人傻乎乎的,看起来精明,其实心思粗得不行。”
龚屿汐心里那个酸呀,嘴上还要干巴巴地说道:“哦,那那……那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的。就是心眼大点儿就更好了,动不动就吃醋,真是难哄。”任苒看着他,眼中全是促狭。
龚屿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点了一下头,立刻明白过来任苒说的是谁,眼睛一下亮了。
“苒苒,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任苒转身就走。
龚屿汐连忙跟上:“你刚刚说的。”
“我说那个人小心眼醋劲儿大。”
龚屿汐不干了:“明明就说了,刚刚说你喜欢谁?”
“没。”任苒说得斩钉截铁,“我说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又不是喜欢你。”
龚屿汐:“你说了,你明明说的就是我,你喜欢的就是我。”
他话音刚落,任苒就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有种复古的质感。
她好像是个从油画里走出的模特,因为灵机一笔,赋予了她活性,人像都真实灵动了起来。
龚屿汐早就知道她好看,但也从来没有为她的好看上心过。毕竟他也是个好看的人。
然而,此刻在路灯下,他才发现,任苒的好看,像是拥有杀伤力,杀得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就在龚屿汐被任苒的美貌所摄,兀自愣神的时候,任苒飞身过来,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随即,她翩然而去,声音远远传来:“龚屿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啊。”
沾沾连忙朝着任苒离开的方向撒欢追了上去,种花要去追女朋友,也连忙跟上。
临走前,种花看到龚屿汐还在那里愣愣的,相当鄙视地冲他抬了抬后腿,做出撒尿警告。龚屿汐连忙往后一撤,这才回过神来。
等他醒过神,大马路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任苒的影子?
第12章
蜜桃甜又甜
“放开……放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