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又转而看向牧九歌,“现在我需要知道你的要求,你是希望让那个薛主任坐牢,还是希望对方赔钱?或者想要通过此事达到某个目的?”

“我只要公正,只要组委会不要在后面的赛程中给我下绊子就行。”九歌哪会真让对方坐牢,更不会要对方的钱,毕竟是她硬把美工刀塞进那薛主任的手里,然后硬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腹部划了一刀。

“很可笑对吧?我求的是一个比较干净、公平的比赛环境,自己却用违法、肮脏的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

“想要收获粮食,你得使用粪便;想要抓住恶人,你得学会开枪;想要新生命诞生,母亲得受撕裂之罪;任何破而后立的事情,在破的时候都不会干净。”花无意不是很温柔地道。

他不喜欢听九歌这样自责,他的妻子应该更骄傲、更自在地活着,而不是在各种纠结中寻找心理的平衡点。

当然,作为丈夫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更骄傲、更自在、更快乐、更幸福地生活,问题更大!

警察有律师应付,九歌基本不要烦心。

花无意哪里也没去,就坐在病房里陪着她,一开始九歌还不好意思,让他回去休息不用管她,被他捏了两次脸蛋后,就再也不跟他客气了,你想留就留呗。

花无意中午出去买饭顺便还买了一本书,和九歌用完中餐后,就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看书。

九歌假装午睡,其实则侧着头从眼缝里偷偷看他。

“你想要我赔你一起睡一会儿吗?”花无意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道:“你可以直接邀请我,不用这样隐蔽地用目光暗示。”

九歌把脸埋进枕头里,对花无意竖起了一根中指。

花无意微微勾起唇角。

一夜无话,除了牧九歌看花无意一直坐在那儿太辛苦,晚上把病床分了一半给他,结果被搂着睡了一个晚上以外,第二天早上还被花无意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目光看了半晌。

“你看。”花无意低头。

“看什么?”九歌跟着往下看。

“硬了。”

九歌,“…”

花无意加重语气,“硬了大半夜。”

“什么东西硬了大半夜?老大你这样持久牧姐会很辛苦的啦!”周小影哈哈笑着,捧着一大束花,和郑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听说某某牌子的润滑剂效果特别好,你们可以试一试撒。”郑野貌似真诚地道。

周小影斜他,“你用过?”

“咱用它保养过公司的跑步机,每个用过的人都说脚感比以前更好撒。老大你要不要?公司仓库里还有大半箱,就是上次买来抽奖结果被猎人无情弃奖的那一箱撒,和尚想要咱都没给他撒。”

花无意考虑了一下,“那你问一下猎人,如果他真的不要了,就给我吧。”

牧九哥简直想把这三个男人全部丢出病房。

“九歌,你不喜欢百合吗?”

周小影想要爬到床上坐着,被花无意拎着脖子扔到了他刚才坐的椅子上。他自己则顺势坐到了九歌脚边。

九歌看到那些花就想到花无意那个关于花和男性的言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正眼去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

郑野一边摆早餐一边噗噗笑,“老大肯定和牧姐说过他那个关于花和男人的言论了撒。牧姐,你喜欢大花还是小花?”

牧九歌一脸黑线,“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大的,你们那是…”

“哦哦哦!”病房里响起了雄叫声。

“她懂我们说什么!她竟然直接说出来了!”

“花夫人,矜持!矜持撒!”

“坏了,难不成老大那里很小,否则九歌为什么要这样说?”

花无意开窗,抓起周小影直接塞到了窗子外面。

周小影从窗子外面爬进来,“老大,你不能因为我说出了事实就想杀我灭口,这样吧,你从这个月开始给我绩效考核全部打300分,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郑野摸下巴,“奇怪,咱上厕所时看过老大那里撒,不小啊…咱懂了!”

郑野一拍巴掌,“牧姐说的是真话撒!她嫌老大那里…呵呵呵,润滑油很重要哈?咱今晚就给你们送来撒。”

“你们都够了!”牧九歌跟这两只已经算是比较熟悉,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周小影是来报告的,据说昨晚市展览馆相当热闹。

“老大你通知我慢了一步。”周小影埋怨道:“在这之前,文鸽子就已经搞了一个花夫人作品保护战之特工篇,害得我都没得玩。”

“特工?”九歌惊呆,重宇机械到底是什么的干活?

周小影解释道:“我们担心你的作品晚上有人来搞破坏或干脆偷走,和尚就稍微透了一点话出去。”

“什么话?”

“今天俄国领事馆的正、副领事和一些领事馆官员都会来展览馆参观,而偏偏昨天铁焊的广告架莫名倒塌,最后被检查出是被激光刃之类的东西所破坏,这让负责警戒的人相当担心。”周小影抢过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

郑野无奈,只得站着吃,九歌连忙让他坐到床边上。

郑野很高兴,一屁股就坐在了九歌和花无意的中间。

花无意斜睨他。

周小影妒忌地看了眼郑野,继续道:“和尚放出消息,说有人打算对俄国领事下手,而且要特别弄出意外的样子,为的是破坏中俄两国的关系。这个消息一出去,那些负责警戒的特工们就紧张啦,现在的世界局势…你懂的!”

九歌表示懂。

“为了加强安全措施,特工们和便衣警察不但彻底检查了市展览馆各项设施,昨晚更是彻夜看守。而俄国领事会来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于是昨晚展览馆真的来了一帮小贼…”周小影耸肩,没有往下说,因为根本不必要再说。

九歌默默为那些小贼们点上了一根蜡烛。

“奇怪,不过一个小小的初级海选展览,为什么接连两天都有外国领事前来参观?”

九歌想不通,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花无意请和尚帮的忙,但转念一想,重宇机械再了不起,能认识几位市领导、省领导就已经很了不得,若说该公司一个小小的公关部负责人就能请得动德、俄两国领事前来捧场,那也未免太想当然。

“也许他们有什么打算吧,这些政治人物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花无意淡淡道,隔着郑野给九歌夹了一个生煎包。

九歌道谢,想想也是,就此把这个疑问放下。

郑野伸出碟子表示他也想要一个,被花无意放了一根油条。

周小影向九歌伸碟子,九歌看他那张小孩脸,便也给他夹了一个生煎包。

周小影抓着生煎包向对面两个大男人炫耀,结果被无视。

郑野嚼着油条嘻嘻哈哈地形容昨晚小贼被抓的经过,说那几个小贼被几十挺冲锋枪包围时,当时就大叫着飞快抱头趴在了地上,有一个还吓哭了,直嚷嚷他们跑错地方了,其实他们想去的是刺绣展厅。

“哇哈哈!”郑野一边说一边笑得东倒西歪,“咱这里有现场录影,等会儿放给你看撒。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牧姐你认识一个叫牧有为的人吗?”

 

第26章 暧昧

“怎么?”九歌一听这个名字就停下了吃饭。

郑野抓了抓头道:“昨晚九点多你家门口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敲门找你撒。老大在走廊里装了隐蔽探头,咱在监视器中看到了,就让小影上楼去问他是谁撒。”

周小影接口:“他说他是你的父亲,找你有事,又问我知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我说我只是你的邻居,他就走了。我看了他的身份证,发现他叫牧有为。”

九歌心里有事一时疏忽了周小影是怎么看到牧有位身份证的,“他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里?”

“你没跟他说过?”周小影问。

九歌摇头,因为怕那人无耻纠缠、仗着父亲的身份为难她,她和母亲的住址从没有告诉那个人,爷爷奶奶那边也不可能告诉他。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很糟糕撒?他找你是好事还是坏事?”郑野好奇。

“很糟糕。”九歌彻底放下了筷子,“我们不是仇人却胜似仇人。”

花无意问:“你能大致推测出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九歌皱眉,“可能是关于奶奶那套房子,不过他到底从哪里知道我的住址的?”

“也许是你工作的公司?”周小影猜。

“同事几乎没人知道我的详细住址,我也没邀请过人到我家玩过,而且我跟公司人事部明确打过招呼,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把我的住址等信息泄露给别人,公司也同意的。”

九歌忽然笑了一下,“我的亲戚缘好像挺差的,除了爷爷奶奶和我老妈,其他亲戚要么不走动,要么就是有纠纷。亲生父亲把我当仇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外婆也是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上辈子欠他们的吗?”

“你要欠也是欠我。”花无意在郑野的再次雄叫中看了眼周小影。

周小影意会,兴奋得两眼直冒光,老大这是允许他去调查牧九歌的所有生平了吧?是吧是吧?

“你去查查看牧有为和韩家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花无意道。

周小影泄气,原来是查这事。

“你怀疑是韩家把我的地址告诉了他?那为什么不把我的联系方式也告诉他?”被花无意的直接再次打倒的九歌趁机把话题拉远。

周小影撇嘴,“那就看韩家想怎么利用你父亲了。”

牧有为突然出现给九歌心里带去了一点阴影,但在不知道对方目的之前,她想防备也无从防备起,只能等待。

当天展览顺利结束。

晚上八点,钟山电视台现场直播,先由志愿者现场统计出所有参赛作品的贴纸数,再由电脑扫码复核一遍,最后由公证员公证数据无出入后,主持人再公布出贴纸数量最多的五十幅作品。

参赛者可以到场也可以不到,牧九歌因伤未到,在病房与花无意一起看了直播。

主持人现场报幕,大屏幕上方则配合地出现所报作品的名称和创作者。

数据由后往前,先出现的是第五十名。

九歌想说自己不紧张,但还是紧张地握紧了床单。

花无意在床边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屋顶,后一脸镇定和自然地坐到了九歌身边。

九歌假装自然地让开了一点地方,花无意把两条腿都放上床,靠在床背上,胳膊抬起,停顿了一秒钟,慢慢地放到了九歌的肩膀上。

九歌被另一种紧张冲击,看着电视啥也没看进去。她现在就觉得花无意手挽着她肩膀的那一块肌肤特别热,其实花无意手掌热度并不高,还有点微凉。

一幅又一幅的作品票数被公布,很快就到了前三位。

主持人为了提供悬念,特意在此时顿住,说了些俏皮话,插入了广告。

九歌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去一下洗手间。”

“哦。”

九歌迅速下床,跑进洗手间。

看着不大的镜子,九歌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再摸摸肩头那里,也好热好热。

我这是怎么了?九歌低头抄了把冷水想让脸上热度降低,但没有立刻起到效果。

两分钟后,花无意在外面喊她:“开始了。”

九歌赶紧解决完生理问题,洗手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坐回床上,花无意已经一副老夫老妻的模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九歌一咬牙,我去!都结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走到床边,上床,坐好,两手交放在小腹前,两腿伸直交叉叠起,目光放到电视屏幕上。

感觉到九歌肩膀肌肉僵硬,花无意随手捏了捏,“别紧张,你肯定当选。”

九歌在心里嚎叫:我紧张的就不是作品的事!

花无意的手掌慢慢下滑,直接碰触到了九歌裸/露的上臂。

九歌一惊,赶紧假装镇定。

男人似乎也为自己碰到的触感惊了一下,手一下抬起,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放了上去,这次他似乎在确定以及感受那份和摸自己完全不同的触感一般,轻轻用大拇指摩挲着。

九歌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那块肌肤的感觉。

可是…明明是很亲昵的摸法,为什么她会觉得好□?

房间空气都在一瞬间变暧昧了好么?

花无意侧头看九歌。

九歌紧紧盯着电视,哪怕她什么也没看进心里,哪怕主持人已经报出她的名字,哪怕票数最高的三幅作品都是她的。

花无意看了会儿九歌的侧脸,略苦恼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两腿之间。

男人伸出手指按了一下,低声命令道:“趴下!”

“什么?”九歌转头看他。

花无意曲起两条腿,淡淡地道:“没什么,人体自然生理现象。”

九歌疑惑?嘛意思?然后她懂了…

九歌简直不知道自己的神智是怎么回到电视上的,也许是因为旁边男人太过自然的态度?

她的最高票数几乎超过第四幅三倍,最低票数也接近第四幅两倍。

主持人没有对作品作任何点评,因为这不是他的工作,这个工作等一下将交给市赛评委会的专家们。

专家们将对五十幅作品进行专业上的点评和打分,最后评选出十二幅最佳作品。

而被选出来的选手将会受邀参加本周三晚上本市电视台举办的现场竞技。

现在,电视上主持人正在介绍评委会成员。

九歌从七岁开始就学刺绣,但对这些刺绣大家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苏艾也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情,她因为自己兴趣不大也不想去了解。

听着主持人的介绍,这六名评委似乎不是刺绣名人,就是和纺织业、服装业有关的头头脑脑,其中最有分量的是两人,一位是著名的服装设计人琳达陈,一位是本市刺绣联合会会长梁非凡。

“刺绣联合会会长?这是什么职务?干什么的?”九歌总算找到了打破暧昧气氛的话题。

花无意对刺绣更是一窍不通,摊手道:“也许是类似工会、商会的组织?”

电视上主持人也在就此请教梁非凡。

看起来五十出头、一派文人气息的梁非凡笑道:“我们联合会旨在发扬光大刺绣类技艺传承,在国内乃至国际上增加刺绣的艺术分量。参加我会的人都是一些刺绣名家或刺绣高手,平时我们联合会会经常举办一些刺绣展览和拍卖会,也会定期举行刺绣的学习班或交流班,简单说就是像作协、画协一类的组织。”

原来如此,九歌终于懂了。

评委们对参赛作品采取的是淘汰和保留的双重制度,也就是一位评委同时选出自己想要淘汰和保留的作品各两幅,然后说出理由,直到选出十二幅作品。

一听是这种评选制度,九歌一下坐直了身体。

花无意也微微皱了下眉,“采取这种评选方式…如果评委中有较多被韩家收买的人,情况将会对你不利。”

六位评委,其中三位都不约而同选择保留了牧九歌的作品《蝉》和《母亲》,一位出演过刺绣相关电影的演员尹天丽则把保留权一幅给了《母亲》,一副则给了另一位作者桂腾龙的《奔马》。

九歌放松了,就算后面两位评委都选择淘汰她的作品,她也已经有了进入下一轮的资格。

电视上,琳达陈忽然盖上了自己的评选结果,耸肩道:“选出十二幅作品又能怎样?不过是牧九歌的衬托而已,看她现在的得票数和评委点评,就知道她肯定会在周三的现场挑战赛中胜出,如果这些作品真的是她绣的话。”

尹天丽立刻一脸惊讶地问:“琳达,听你的口气,好像在怀疑这些作品不是由牧九歌亲手刺绣?”

主持人看向节目制作人,这种情况要怎么办?琳达陈怎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她在上这种直播节目前难道就没有人教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制作人没看主持人,也没有叫停。

主持人只得强颜欢笑在琳达陈开口前抢过控制权,出口打圆场道:“所以周三的现场制作才非常有必要,是珍珠还是鱼眼,一切在周三晚上的节目中都可以揭晓!”

琳达陈嘴角一勾,懒洋洋地道:“是啊,如果她敢来参加现场竞赛的话。我可是听说这叫牧九歌的选手人品相当有问题,老沈,听说你们节目组之前本来要取消她的参赛资格,可是后来却莫名其妙又恢复了她的参赛资格?”

“这个…我不太清楚,琳达,请亮出你的评选结果并说出理由,谢谢!”主持人老沈一边在心里对琳达破口大骂,一边挤出笑容道。

“我选桂腾龙的《奔马》和周昌的《水上人家》,淘汰牧九歌的《蝉》和《母亲》。理由…我觉得选手的人品也很重要。”琳达转而望向梁非凡,懒懒地笑,“梁会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梁非凡打哈哈,“我们看重作品的技术和所含意念,但作者的人品确实也很重要,不过在一切没有定论前,现在就说人家人品有问题也未免太武断。琳达小姐,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没错,是我听说了一些事太义愤了。”琳达还是那种懒洋洋的态度道:“那我们就看看周三晚上到底怎样吧。”

节目总算回到常轨,主持人老沈大喘气,虽然琳达这样说会让周三的收视率升高,但同样也毁了她自己的评委之路,当然人家是服装设计师,也不在乎在娱乐圈混得如何,而且现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毒嘴评委也很受观众欢迎,制作人即然没有制止她说话,说不定她这番话就是被授意的。

而琳达的话对参赛选手牧九歌来说,表面看起来似乎很不利,但如果牧九歌能在周三晚上证明自己的技艺能力,能让评委和观众倾倒,那么这种反弹效果也一定会很惊人。

老沈猜不透制作人的想法,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为了收视率还是为了捧或者打压选手牧九歌,想了一会儿他也就不想了。

他年纪大了,混到今天才总算巴住了这个超红节目的市赛主持人位子,虽然曝光率没有后面的全国赛来得多,但也不至于完全默默无闻,他已经很满足了,不想有任何变动。

节目结束,牧九歌出线已是铁板钉钉。

花无意看着电视忽然道:“明早出院后你就搬来和我住。”

“哈?”九歌大惊,“这么快?不是…我是说,我们现在这样不很好吗?而且我们就住门对门,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吧?而且你那里也就两个房间,我看其中一间好象给你做成了书房,我搬过去后肯定也需要一间绣房,你那边岂不是住不开?”

“你没有明白吗?”花无意问。

“明白什么?”九歌反问。

“如果你周三无法参加那场现场竞技赛,你就会变成琳达口中人品有问题、参赛作品也是作弊的人。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周三晚上你跨进会场刺绣前为止的这段时间,你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

 

第27章 同居第一天

作为普通人的牧九歌,比起三天内她有可能遇到危险,第二天开始要和花无意同居三天这个事实更让她有种迫在眉睫的真实感。

比赛、不明的危险、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这些事情交杂在一起,让她一个晚上都无法真正进入睡眠状态,又怕打扰到一边的花无意,连翻身都不怎么好意思,只能侧躺着胡思乱想到天明。

花无意躺在她边上一直很安静,今晚他没有再像昨晚那样搂着她睡,而是很老实的和她保持了一个巴掌宽的距离。

而这张病床并不大,为了让伤患的九歌睡得更舒服,花无意半个身体都悬在床外,可就这样,他依然睡得很沉静。

早上起来,一夜未睡又保持了同一个姿势到半边身体僵硬的九歌精神极差,花无意倒是一副睡得很好的样子。

郑野开车来接他们,跟花无意单独说了好一会儿话,九歌识趣地避开。

郑野去办理出院手续,花无意带九歌在医院里绕行,最后并没有从正门出去。

“有记者。”花无意解释。

“呃…”牧九歌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记者蹲守的一天。

“等会儿你想和我一起住主卧室,还是想睡书房?”男人礼貌地问。

“只住两三天,书房就行了,实在不行,我睡沙发也可以。”九歌赶紧道。

花无意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走到越野车边,拉开车门。

九歌看不明白对方那一眼包含了什么意思,但又不觉得花无意像是生气,本想再解释几句,又怕多说多错,最后干脆闭紧了嘴巴。

郑野上车觉得空气有点怪异,满脸看好戏表情地对坐在副驾驶位的花无意挤了挤眼睛。

“开车。”

郑野咧嘴,“好哒撒,老大。”

回到银河花园,九歌开门进屋,郑野站在门外又对花无意挤了挤眼睛。

花无意面无表情。

“我、我的东西呢?”九歌站在空荡荡的衣橱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打开绣房门,绣房里更干净,连根绣线都没有给她留下。

客厅、卫生间、阳台,所有房间都转了一遍,这套房子干净得就像是她还没有搬进来之前一样。

是的,除了她自己的东西,这套房所有原本就有的家具、电器等设施都还在,就只有属于她个人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这是谁干的?”九歌握紧双拳,就算是韩家继续在找什么,也没必要把她私人的东西全部搬走吧?竟然连卫生间里用了一半的卷纸也给下走了…那里面能有什么秘密?

还有垃圾,垃圾也没有了,这小偷不但跟搬家一样偷东西,还帮助打扫?

“咳。”花无意走进客厅轻轻咳嗽一声,平静地道:“你跟我来。”

九歌默默转头,用眼睛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东西在哪?

对过的门打开,客厅还是老样子,整齐、干净、看起来新崭崭,似乎随时都可以当作样品房拿出去展览一样。

九歌不是没好奇过,一个有工作的单身男人怎么会有时间、有精力把自己家维持得这么干净,这种洁净程度已经有点接近洁癖症范围。

花无意引领九歌走到书房前,按住门把手,转动,推开。

房门打开,九歌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回头看了看客厅,没错,这是花无意家。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看到她的绣房?和她周六早上离家前一模一样的绣房。

所有东西都在,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都和原来丝毫不差,就连丝线垂下的长度和架子上摆放绣品的角度都完全一样,就好像有什么奇异的力量把她的绣房给整个搬到了这里似的。

“牧姐,还满意撒?”郑野凑过来,两米高的肌肉大汉愣是笑得像个蠢萌的傻子。

“花无意让你干的?”九歌深吸一口气问道。

“哦哦哦,请别误会。”郑野连忙摆手,“老大哪能干出这么有情调的事撒。昨晚咱和小影他们一起看那个直播节目,小影说你再住在家里会不安全,老大肯定会让你搬过来跟他一起住撒。既然如此,大家一商量,心想那就干脆先帮你搬过来,省得你们回来还要找搬家公司撒。”

九歌转头深深地看郑野。

郑野一脸等待表扬的雀跃。

“大家?除了你和小影,还有谁?”九歌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问。

郑野忙道:“都是公司里的同事,咱们不少人都搬到这栋楼来住了,都是好人哦,等你今天安顿下来,咱们晚上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撒。”

“有多少人?”九歌拼命告诉自己这些人都是花无意的同事,她不能发火,她要为花无意着想,不能让他在公司难做。

郑野掰手指数,“小影,猎人,和尚,钉子,医生,戴维,草履虫,还有老太和咱,一共九个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