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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她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把名字都改了。”
宋爱儿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蒋与榕遇上?她不敢贸然将话题引到蒋与榕身上,知道那是王邈的禁
区。谁知王邈却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姐夫:“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识过什么钱,一下子娶了个富家女,难免野心膨胀。他不知道,巨大的家族财富几乎是几代人一
辈接一辈地积累,才能让后世的子孙安稳享用。我小时候刚会认字,我姐姐就教了我‘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了。”
宋爱儿听懂了,这是《弟子规》里
的话。她虽然没念过什么大书,可这几句话还是知道的。
“我真正明白这几个字,是我去新加坡后。那会儿我被我姐当众弄得下不了台,只能听她的话,转
去新加坡念书。可我是谁,我是王邈呀,王邈有的是钱。就算那是一比不上海淀区大的地,我还交不了朋友?”王邈似乎想起了自己荒唐的年少岁月,竟然笑了
笑,“反正就是烧钱呗。花钱买朋友,买不了真朋友,还买不了假朋友?”
“你姐姐知道了?”
“她知道。是因为我把老头给的卡刷爆了。”王邈平静
地说下去,“我用最后一点钱给她打了电话。”
“我姐什么也没说,替我付了帐,没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一转身,我要跟上她,抬头就看见她满脸的嫌弃
。她那表情,我到今天还记着呢。她就那么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我说,清清楚楚地说,‘王邈啊,别跟着我,我嫌丢人。’”
宋爱儿听得心头也跟着震了一震
。
“我在我姐面前是真没皮没脸,就这样,我还跟着她。在机场的时候,我陪着她候机,她忽然问了我一句话。她问:‘王邈,你还记得姐姐教你的那句话
吗?’”
王邈想着,忽然觉得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记忆里,姐姐王懿如是一个温柔又认真的女人。即使他犯了错,她也从不人云亦云地责骂他,而是努力
维护着这个唯一的弟弟的尊严。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没人的时候,她才会悄悄地把错告诉他。
王邈背着她,感觉肩上沉甸甸的,是她把头垂在了自己的肩
膀上,“她告诉我‘你手里拿的金卡,没劳动,没付出,轻轻松松就得到了。所以这卡里的钱你留不住。’她没说错,一点也没错。我把钱都烧完了,一点也没
留住。”
“我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只能跑去打工。”
“其实打工有什么。”
“我姐姐说得对,太容易挣的钱,也就容易花了。太随便得到的东西
,就懒得珍惜。那个机场里的人那么多,来来往往,走了又停。没有人可以像我这样不劳而获。不花一份力气,就比大部分人都过得好。我第一次听说世界上有
人饿死,吓了一跳,我以为人人都是有东西吃的。没吃的,长手长脚的,不会自己去挣吗。等我自己给人打工了,才知道,挣钱真是不容易。世上有许多的操蛋
玩意儿。”
“我姐她……一点没骗我。”
“你姐这一辈子,就没做过一件错事?”宋爱儿忽然问。
谁知王邈沉默片刻,却说:“有的。”
“她
看走了眼,爱错了人,没嫁好。”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比什么都错得厉害。”
他们一边往回走,宋爱儿一边趴在他的背上哄诱:“王邈,
我的脚没事。明天还能接着滑。”
王邈背着她,顺势捏了一把她的脚踝。
宋爱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听他悠悠地问:“真想摔成瘫子?”
“说出来
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来雪场,见什么都好奇。”她的声音钻进他的耳里,可怜巴巴的,“谁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来。”
王邈接过她的话茬:“今年冬天,等
过了十一月我就带你坐直升机滑雪去。雪场人多,你练练手,有什么能来不能来的?”
宋爱儿听得笑笑,没再说什么。她很贪恋这一点无关紧要的许诺。就
像初恋的少女期待那永远也等不到的最后一场雪落后的春天。
“王邈,除了被女人算计,你最烦的还有什么?”
他背着她,微微地调整了一个姿势才继
续说下去:“还有么,我对一个人好,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调起了好奇心:“你还对人好过呀,王少爷。”
他是真被呛住了,屏住呼吸,好一会
儿才蹦出两个字:“当然。”
“那你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没好气:“用得着告诉你?”
她嘿嘿地笑着,带着一点卑微的讨好:“瞎
听听呗。”
王邈作势要松开她:“再瞎打听就从我背上下来,自个儿在雪地里拱着。”
他把她说得像只小猪似的,她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哄着他:“不
说就不说,和我较劲,犯得着么?”
王邈没了脾气,又想起她一开始提的话头,于是仿佛讨宠一般地转过头:“你要真想滑,咱们索性多住几天。不过脚踝
伤了别再傻兮兮地上场,都是肉体凡胎,有几条腿够你造的?”
她巴巴地问着他:“那我还能在上雪道吗?”
王邈白了她一眼:“伤好了再说。”
宋爱儿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愿望。”
王邈问她是什么。她微笑着闭了下眼睛,才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他听后脸上神情莫辨,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嗤笑,那
温柔深深的,被藏在了眼角里。只有笑起的时候,才会漾开一道浅浅的波纹。
他背着她一步步地往一个高坡上走,暮色正沉,宋爱儿紧张地说:“你可得抱
紧我啊。再摔一次我非得成残废不可。”
他朝她瞥来斜斜一眼,大约觉得她实在是“给根杆子就往上爬”,可是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走到雪坡的最上头,往下望去尽是一片苍茫雪白。王邈咳嗽了一声,沉默了几秒,忽然朝着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大喊:“宋爱儿——”
“来,来,再撕心裂
肺一点儿!”她给他鼓劲。
王邈拧了拧眉毛,看在她脚崴了的份上,忍了。
深吸一口气,他提高了音量:“宋爱儿——”
“不够不够,电影里的男
主角不是这么喊的。”她纠正他,“王少爷,你到底看过韩剧吗?”
一个女人“作”起来,是可以让男人发疯的。然而王邈发现自己并不怎么生气,所以只
是咳嗽了一声,继续朝着雪谷大喊:“宋——”
“宋——爱——儿!”她接过话,感谢自己的名字,喊得奋不顾身,脸上全是晶莹的汗珠。铺天盖地里都是
那回声,一声接一声。末了,宋爱儿轻轻咬住他的耳朵,呵气:“要这样喊呀,王少爷。”
他打断她:“叫我王邈。”
宋爱儿于是说:“王邈,就那样
喊一声我的名字吧,撕心裂肺的,用尽全力的——让这里的天和地都听见,让杉树上的积雪都听见。让我有一天能把它牢牢地记在心里,反复咀嚼,嚼到头发都
白了还觉得有滋味。”
她说这话时,睫毛和鼻尖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水珠,睫毛上是融化了的雪水,鼻尖上是冒着热气的汗水。王邈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
像是忽然有了生气。这点变化让他的心里一动,之前的烦乱也不复存在。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欠宋爱儿那么一声喊。
如果不在奥勒把它还清,就会一辈
子记在心里。
他咳嗽了一声,这次是真正的清咳。咳完了,王邈凝视着入眼的皑皑白雪,此起彼伏的雪坡一眼望不到边际,远处有陈雪压断了杉树枝的声音
,更远处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的叫喊欢笑,这些声音交错在一起,既乱又安静。
他觉得耳边一下子静了,静得只能听到宋爱儿急促的呼吸声。
“宋—
—”王邈开口,发了个短快的音,几乎消失在了风里。
宋爱儿的呼吸声也一下子停住。
他扭头看了一眼背上的小姑娘,沉下气,猛地发力。
“宋—
—爱——儿——”
“爱——儿——”
“儿——”
那一声接一声的浩然回声把背上的人和呼喊的人都吓了一跳。宋爱儿察觉到王邈的身体有一阵轻微
的晃动,等他渐渐稳了,她便也小心恢复了呼吸。
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最后,她轻轻地开口:“还没有人那么用力地喊过我的名字呢,王邈。”
王
邈立马觉出了尴尬,可是宋爱儿上在他要说出那些无所谓的话之前打断了他。
“所以……我不会像忘记别人那样忘记你。”
王邈扭动的脖颈似乎僵了一
僵。
“我保证——”宋爱儿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暖暖的,“永远不会。”
她被他背得够了,终于肯自己下来走几步。
王邈嘴上没说什么,却不是
打算放她下来的姿态。宋爱儿看到了远远驶来的雪地观光车,连忙晃着他的胳膊:“快,快,咱们坐车去。”
他蹲下身把她放落在了地上,在宋爱儿猝不及
防的瞬间又用双手来了一个公主抱,稳稳当当地把她托住。开观光车的司机看得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等两人在观光车里坐好,他转回头,正儿
八经地对着他们做了个挤眼的动作:“Sweet Lovers!(甜蜜的爱!)”
宋爱儿没做声,转头望着一路别致的风景,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甜蜜,全是甜滋滋的
味道。暮色霭霭里,她和王邈十指相握,因为累得几乎什么话也不想说。宋爱儿把头轻轻靠在了这个人的肩上,心想,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会儿了。
可是
观光车却很快开到了一处平地上。王邈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用探寻的眼神看了一眼观光车司机。大叔朝他们摊了摊手,显然也并不清楚其中缘故,用他的说法
,自己只是听到了指令,要把承载客人的观光车开到这里。
王邈从车上走下时几乎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踢了一脚没被铲平的雪,有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向他
低声地解释着:“Ms.song is waiting for you.(宋小姐在等你。)”
“宋小姐?”王邈见对方长着一张东方面孔,直接用中文开问,“哪位宋小姐?”
“就是那位刚和您一起去体验雪上项目的宋小姐。”对方犹豫片刻,“我看她一个人在雪场,就问她是否在等您,她回答说很希望见到您。”
王邈回头看
了眼宋爱儿,再次确认:“是和我一起的那位宋小姐?”
“是的,就是她。”
他脱掉了手上的厚手套,径直朝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步子迈得又宽又
稳:“麻烦你带我见见她。”
宋爱儿在观光车上又靠了一小会儿才醒过来,她发觉王邈不见了。他抽身离开时,她已朦朦胧胧地察觉,还以为他只是下车和
人交涉。司机大叔告诉她,王邈似乎跟着雪场的工作人员去见什么人。
她只是怔了几年,立即扶着门下车,一瘸一拐地踩在了雪地里。
因为受力不均,
宋爱儿走过的地方,几乎有明显的一深一浅两个小窝。她走得很急,也很快,像是在赶着什么,生怕再迟上一年就会发生天大的事。好心的司机在后头喊了几声
,声音似乎被融化在了风里,刚吹到她的耳边,就不见了踪影。
慢慢地,宋爱儿停住了步子。
视线里,王邈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背对着她,随意地低
着头,正和一个年轻女孩说着话。那女孩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眼睛很大,鼻梁笔挺,如果不仔细看,仿佛是迎面走来的另一个宋爱儿。要是看得仔细了,仍有七
八分的像。只是她的额头更饱满,笑起来淡淡的,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含笑和王邈说着话,一句接一句,忽然就停住了声。
宋爱儿看着她,她
也看着宋爱儿。
最后是王邈出声打破了僵局,他看了一眼含笑的女孩,又指了指宋爱儿,似乎与前者相识在前。
他就那么事不关己地指着宋爱儿,问女
孩:“Freda,你认识她?”
第十一章 有什么永垂不朽
有那么一瞬,宋爱儿觉得这晶莹的世界变得寒冷了。风里的雪花仿佛被席卷着铺天盖地地向她扑来,落在她的发上、脸上和翘起的睫毛上。她伸手抹去那些
雪花,然后慢慢地放下手。手指蜷曲着,指尖一滴接一滴地落着水。
宋衣露温柔地笑了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宋爱儿也笑,她和宋衣露其实是
同年出生,严格来说,她只比她大了二十一天。少年时的宋衣露很少对她流露出这样温柔和善的笑意,后来她离开了宋家,这位小公主也全然没放在心上。
风与雪花的人生,各不相干。
宋爱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雪,才缓缓抬起头,笑吟吟的模样落在王邈眼底,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听见她乐呵呵地答:
“和男朋友来滑雪呀。”
“男朋友?”宋衣露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说话的年轻男人,“王邈,是你吗?”
“你们认识。”王邈顿了顿,“是姐妹
?”
“同父异母的姐妹。”宋衣露淡淡地答,说着,又笑了笑,“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前和你说过的。”
王邈挑了挑眉毛,眼里看的却是僵在
远处不动的宋爱儿:“这么巧?”
一片片的小雪花继续落在她的发上,宋爱儿深吸了一口气,冻得红红的鼻子里几乎是呛出一声勉强的笑来。她站在原地,
忽然蹲下身,像个孩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王邈,我的脚崴了。”
这种不顾场合的撒娇让并肩站着的王邈和宋衣露脸上都愣了一愣。
王邈垂着眼
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慢慢地走过去,伸出那双有力的大手。宋衣露见状很快地转过头,鼻里哼出一声冷笑。
宋爱儿握住他的手,揪着他的衣角,很吃力地站
起身。她把他的手攥得很紧,没有再放开。仿佛只要稍稍一松,他就会跑到那个女孩那里。
“很高兴遇见你呀,Alice.”宋衣露主动走上前,伸出一只手要
握。
宋爱儿一手挽住王邈,笑容淡淡:“我也是,Freda.”
宋衣露的指尖只是沾了沾她的手,立即松开,毫无诚意却又客气得厉害。她转过头,对王邈
笑了笑:“天不早了,你们继续玩。”
王邈的神色很温柔:“一个人住酒店?”
“嗯,刚从巴黎回来。”暮色里的宋衣露忽然回头,巧笑倩兮。
王
邈勾了勾唇角:“不如一起回去吧。”
宋衣露看着王邈,眼底流露出默契的眼神。那是小公主才有的姿态,既轻快又带着一点矜持。她什么也没多说,甚至
没多看一旁的宋爱儿一眼,只是点点头:“好啊。”
宋衣露住的是酒店,她和王邈住的是乡村小别墅,出了雪场便需分道扬镳。宋衣露想要请他喝咖啡,王
邈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宋爱儿,终于还是出声婉拒:“她脚受了伤,我看今天不太方便。”
宋衣露对于这个意外打扰他们的“第三者”颇有深意地看
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宋爱儿跟着他一起回乡村小别墅,一路上两人几乎没什么话。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他推开门,她起身去厨房系围裙给他做晚饭。王邈
倚在厨房门边,静静地看着她低头垂手的背影,厨房只开了一盏暖红色的小灯,灯光流泻一地,时光仿佛就此停止了。
她在煲一个在北京时常做的汤,需要
一点时间来耐心等待汤汁慢慢地入味。
王邈觉得此时此刻的宋爱儿是不讨人喜欢的。假如她稍稍聪明一点,便该知道对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人前大大方方地笑,人后温温软软地哄,进退有度,让他挑不出错,而不是留下这样一个僵硬的背影给他。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让两人的关系结束得比她
和他预料得都早。
王邈不愿结束得太早,所以他主动挑起事端。宋爱儿正怔忪不宁地拿起一只汤勺要试汤,手腕猛然被人一抓,手指下意识地一松。“砰”
一声,汤勺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里汤汁溅了一地。那些汤汁溅到了王邈的家具裤上,颜色难看。
王邈踢了一脚汤勺,把它踢得远了些,身子挡在了她面
前:“宋爱儿,咱们该好好地谈一谈吧?”
“谈什么?”
“你和Freda是姐妹?”他挑着眉毛问。
出乎他的意料,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
抬起眼,朝她看了看,眼神是空洞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王邈?”
反问句抛给了他,王邈皱眉:“我问你有没有姐妹时,你怎么不说出她?”
“
追不着妹妹,拿姐姐解渴。这样的事,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呀,王少爷。”她笑着,反而难得地放松下来。
王邈看出来了,今晚的宋爱儿不一样,和从前他所
认识的所有宋爱儿都不一样。他从她身边走过,取了只放在橱柜里的高脚杯,给自己倒满了红酒,这才轻松地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一旁的坐垫:“坐吧,咱俩
现在谈谈。”
他的眉角突突地跳着,口气却十分平和:“我看你对我不满也挺长时间了,现在跟我说说,你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
宋爱儿知道他脾
气不好,这时候他的表情越平静,心里窝的火也就越大。可是她不怕,她是真不怕,在看到宋衣露的那一刻,那一点疯劲就出来了。
宋爱儿想起蒋与榕曾经
说过的那句话,真是应了景,原来在这等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是宋衣露,是另一个宋家的女孩?
宋爱儿觉得自己像是垂死的骆驼等着最后一根压
死自己的稻草,那稻草总不落下来,骆驼就会抱着一丝苟存的希望,小心翼翼,既卑微又有那么点可笑。
现在,王邈把这根稻草亲手放在了她的心上。宋爱
儿想,这是最后的结局。
“王少爷,你曾经追过又没追上的那个女孩,是Freda?”
王邈又开了一瓶红酒,垂着眉,既没吱声也无反应。
我宋爱儿于
是点点头,又说:“她是我妹妹,同父异母,我们出生只隔了两三个月。我是私生女,她是宋家的正牌公主。宋家很有钱,虽然在你这样的人眼底,有钱得有限
,不过总不至于一文不值。”
他开着红酒瓶的手顿了一顿,撩起眼皮看着灯下的她:“你想说什么,宋爱儿?”
宋爱儿仍是一脸平静:“Freda脾气很不
好,又骄傲,不过对于比自己家世更显赫的男孩,倒是很亲昵。如果我没猜错,当初你追她的时候,压根儿没提过自己的身份。对吗,王少爷?”
“她和我
们的关系很大?”
“当然,如果我不是长了一张这么像她的脸,咱们也走不到今天。”
王邈默然,宋爱儿很聪明,她至少猜出了这个开头的一半。一个
偶然的机会,富家少爷在4S店遇到和自己的初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洗车女孩,一个挥金如土,一个爱钱如命;一个步步为营,一个不动声色;一个自以为被爱
上,一个只是忽然生出兴趣想要逗弄。她和宋衣露长得很像,他记得宋衣露提起过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找人调查后决定和她玩玩。
这些事,宋爱
儿不傻,她全都一一地说出了。他的十指交叉,闲闲地握在膝上,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宋爱儿却起身去给自己也拿了只高脚杯:“你喜欢上Freda是什么时
候的事,一定是很久前了吧?我猜是十几岁时……那会儿你们都在国外念书?你追她的时候,没告诉她你家族的情况,就像那些男孩一样普普通通地追着。Freda
拒绝了你吗?我猜也不是完全拒绝你,她一向很喜欢吊着人的胃口,让所有男孩都围着她转。所以她对你一定是像一位公主对着乞丐一般的亲切。后来有一天你
告白,Freda兴趣懒懒地和你逛着街,走到街角时指着一个奢侈品店的橱窗对你说:‘我喜欢那只手袋’。这句话打断了你本来要出口的告白。”顿了顿,她几乎
像只猫似的嘲讽地笑了一笑,“她后来有没有后悔死了?其实那天你运动服的兜里揣着的那张卡,把一整个点的手袋轻轻松松买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邈
听得冷笑了一声:“这么了解你妹妹?”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你心头的那颗朱砂痣呀。”宋爱儿嘲讽地给自己倒满酒,“红酒醉不了人。”
“
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贪婪又卑微,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王少爷?”
王邈淡淡地听她说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随你怎么想,宋爱儿。我不是那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和姑娘相处,我只要感觉最舒服的那个。”顿了顿,“你这样说,这样做,不过是把我推得越来越远,推
回你妹妹的怀里去。”
“你不会。”
王邈几乎被她的笃定逗乐了。
宋爱儿只是垂着眼,慢吞吞地说下去:“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不会有人像
我这样迁就你。”
他笑了一声:“宋爱儿,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把我王邈的名字往那一搁,就算是冰天雪地里的奥勒小城,也不会缺女孩追我。”
她听得几乎想笑,是呀,她处处奉迎,其实都是旁人能做到的事。只是王邈永远不会想到,有一件事,别的女孩不会做,不能做,也不敢做。只有她,她宋爱儿
敢和人联起手,在温柔过后捅他狠狠的一刀。这一刀子落下,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她忽然明白了蒋与榕这个人的险恶。这个人,算得多好,给了她一个握刀的理
由,又送了她一份落刀的勇气。
蒋与榕把人心都看透了,他实在不用担心自己会临阵倒戈。
宋爱儿在微笑里忽然落下一滴眼泪。她在心里问自己:宋爱
儿,你究竟……究竟要把自己弄入一个什么境地呢?
宋爱儿想起蒋与榕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真是应了景,原来在这等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是宋衣
露,是另一个宋家的女孩?
宋爱儿觉得自己像是垂死的骆驼等着最后一根压死自己的稻草,那稻草总不落下来,骆驼就会抱着一丝苟存的希望,小心翼翼,
既卑微又有那么点可笑。
现在,王邈把这根稻草亲手放在了她的心上。宋爱儿想,这是最后的结局。
“王少爷,你曾经追过又没追上的那个女孩,是
Freda?”
王邈又开了一瓶红酒,垂着眉,既没吱声也无反应。
我宋爱儿于是点点头,又说:“她是我妹妹,同父异母,我们出生只隔了两三个月。我是
私生女,她是宋家的正牌公主。宋家很有钱,虽然在你这样的人眼底,有钱得有限,不过总不至于一文不值。”
他开着红酒瓶的手顿了一顿,撩起眼皮看着
灯下的她:“你想说什么,宋爱儿?”
宋爱儿仍是一脸平静:“Freda脾气很不好,又骄傲,不过对于比自己家世更显赫的男孩,倒是很亲昵。如果我没猜错
,当初你追她的时候,压根儿没提过自己的身份。对吗,王少爷?”
“她和我们的关系很大?”
“当然,如果我不是长了一张这么像她的脸,咱们也走
不到今天。”
王邈默然,宋爱儿很聪明,她至少猜出了这个开头的一半。一个偶然的机会,富家少爷在4S店遇到和自己的初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洗车女孩
,一个挥金如土,一个爱钱如命;一个步步为营,一个不动声色;一个自以为被爱上,一个只是忽然生出兴趣想要逗弄。她和宋衣露长得很像,他记得宋衣露提
起过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找人调查后决定和她玩玩。
这些事,宋爱儿不傻,她全都一一地说出了。他的十指交叉,闲闲地握在膝上,等着听她继
续说下去。
宋爱儿却起身去给自己也拿了只高脚杯:“你喜欢上Freda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定是很久前了吧?我猜是十几岁时……那会儿你们都在国外念书?
你追她的时候,没告诉她你家族的情况,就像那些男孩一样普普通通地追着。Freda拒绝了你吗?我猜也不是完全拒绝你,她一向很喜欢吊着人的胃口,让所有男
孩都围着她转。所以她对你一定是像一位公主对着乞丐一般的亲切。后来有一天你告白,Freda兴趣懒懒地和你逛着街,走到街角时指着一个奢侈品店的橱窗对你
说:‘我喜欢那只手袋’。这句话打断了你本来要出口的告白。”顿了顿,她几乎像只猫似的嘲讽地笑了一笑,“她后来有没有后悔死了?其实那天你运动服的
兜里揣着的那张卡,把一整个点的手袋轻轻松松买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邈听得冷笑了一声:“这么了解你妹妹?”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你
心头的那颗朱砂痣呀。”宋爱儿嘲讽地给自己倒满酒,“红酒醉不了人。”
“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贪婪又卑微,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