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大概是一个...能让我甘心服软的人。”


第19章 动心(不熟你还碰她的手?...)
那段时间, 只要程妄有时间,就会逮着殷之遥进行魔鬼补习。
事实证明,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在程妄的督促下, 殷之遥的成绩开始慢慢地提升。
在期中考试的时候, 终于摆脱了年级倒数第一的称号, 并且跻身进入班级中游地带。
Miss张用英语和中文当众表扬了她两次,显然是非常意外, 也相当高兴。
期中考试之后,班上将迎来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换位置。
Miss张制定的换位置的原则,是按成绩来决定。
而在这次考试中, 喻白的成绩领先于许若彤, 成为了班级的第一名。因此,她得以第一个进教室选位置。
为了能够跟殷之遥坐在一起,她还是选择了最后一排的老位置。
本来以为最后一排是没人选的座位, 然而, 令她意外的是, 第二名的许若彤走进来,直接坐在了她同桌的位置。
“这是最后一排啊。”喻白惊诧地说。
许若彤毫不讳言地说:“我知道, 我就想跟你当同桌。”
“为什么啊?”
“就特别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把年级倒数第一的同学带飞,自己还能保持高分。所以我特意坐过来, 向你学习。”
喻白超级不喜欢许若彤,因为她什么都要和自己比。这要是真当了同桌, 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每天都要上演“甄执”吗。
喻白露出了一抹经典的绿茶微笑, 连连摆手:“亲爱的,不是我带飞殷之遥的哦, 是她自己努力罢了。”
“如果不是你帮她讲题,她能进步这么大?”许若彤嘴角挂起一抹“真诚”的微笑:“白白,你别谦虚了,谦虚过分就是骄傲。”
“真的不是我啦。”喻白阴阳怪气地说:“你自己傍晚去图书馆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算了。”许若彤耸耸肩:“既然不是你,那我就不感兴趣了。”
喻白笑而不语。
殷之遥见自己的位置被选了,而喻白前后左右的位置,也都坐满了渴望向她学习的同学们。
她只能坐在中间排的位置,和一个陌生的男孩成了同桌。
下课的时候,喻白走到殷之遥同桌的身边,娇滴滴地问:“陈项禹同学,咱们能不能换个位置呢?”
陈项禹皮肤很白,细皮嫩肉,看上去是个非常精致的男孩子,说话也娘声娘气。
喻白一过来,陈项禹就露出了班上女生的招牌嫌弃脸:“我为什么要跟你换?”
“因为殷之遥同学最讨厌和男孩子坐在一起了,是不是呀,殷之遥同学。”
殷之遥笑呵呵地看着她:“是吗。”
喻白使劲儿揪了揪殷之遥的手臂:“是啊。”
然而,陈项禹同学却一口拒绝道:“这么巧,我也不喜欢和男生坐在一起,殷之遥同学,咱们肯定能像姐妹一样相处。”
喻白见陈项禹攻略不动,只能低声引诱殷之遥:“你劝劝你同桌,否则以后想让我给你画指甲了。”
陈项禹听到了她的话,从书包里逃出一系列的指甲油和亮片盒,甚至还有简易紫外烘干机,直接摆在桌面上――
“姐妹,以后你的指甲我承包了!”
喻白:??
你这个男同学怎么回事!
......
完败给了陈项禹,喻白只能讪讪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项禹望望喻白,宛如闺蜜一般小声对殷之遥道:“那种绿茶,你是怎么忍受她这么久的?”
殷之遥费解地望着陈项禹:“同学你画风不太对啊,你们男孩子不都挺吃白白这一套吗?”
陈项禹笑着说:“我跟那帮臭直男可不一样,我比较喜欢之之你这样的女孩。”
殷之遥抖了抖鸡皮疙瘩:“不、不必了,谢谢。”
陈项禹:“你想画指甲吗,我可以帮你画,保证比你前任同桌画的更好。”
“你真的会?”
“那可不,我技术好着呢,别说指甲了,赶明你想化妆逛街,都叫上我,我帮你参考,保证让你脱胎换骨。”
“真的啊?”
“当然。”陈项禹看到殷之遥的手,直接抓起来,点评道:“你这什么鸡爪爪,又干又燥,不涂护手霜吗?”
“不涂啊。”
“你难道不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吗?”说着,陈项禹从书包里摸出一管小雏菊护手霜,自己先摸了手,又给殷之遥抹了手:“记得隔几个小时擦一次,每天都要擦。”
“好麻烦哦。”
“你想不想变美。”
“想。”
“那就每天坚持。”
“好吧。”
殷之遥从陈项禹手心抠了点护手霜。
......
就在这时,教室里的女孩骚动了起来。
程妄和几个检查组的同学来到了12班教室门口。
今天应该是轮到他所在的班级,对低年级进行担任纪律和清洁检查。作为班长,程妄当然义不容辞成为领队。
他领着检查组同学走进教室,目光直接飘到了最后一排许若彤的位置。
扫了一眼,挪开了视线。
许若彤和他对视了一眼,心底窃喜不已。
前排两个女生也回过头,小声说:“若彤,他在看你诶!”
“是啊,进来第一眼就是找你呢!”
许若彤红着脸说:“别乱讲了,不一定是找我。”
喻白带着弥勒佛的微笑,冷不丁地说:“还真不一定是在看谁呢。
......
检查组的同学尽职尽责地检查着教室里的清洁卫生和黑板报情况,教室里同学们认认真真地上自习,不再窃窃私语,表现得格外听话。
或许是近乡情怯,殷之遥不太敢回头看程妄,只埋头写作业,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脚步声却见见近了,她余光明显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抬起头,却见程妄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眸,凝望着她。
虽然嘴角含笑,但眼神却冷飕飕的。
殷之遥心里咯噔一下。
程妄瞥向了陈项禹:“同学,请问你跟她很熟吗?”
语调很淡,却带着某种不满。
陈项禹不知所措,愣愣道:“不、不是很熟啊。”
“不熟你还碰她的手?”
......
在全班同学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程妄毫不留情地记下了殷之遥和陈项禹的名字,并且扣了他们的操行分。
本来这次学生检查,重点是黑板报和教室卫生情况,纪律检查也就是走个过场。
再说,程妄过去做检查的时候,也不会特别为难学弟学妹。
毕竟,谁上自习课,还没偷偷说过话呢。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玩真的,不仅当众点了名,甚至还扣了分。
女生们当然也发现了,程妄好像特别针对殷之遥,从上一次全校新生大会,再到这次的纪律检查,他总是在找殷之遥的茬。
“他肯定特别讨厌殷之遥。”
“不是吧,俩人又不认识,哪里谈得上讨厌还是喜欢啊。”
“他们压根就不是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
许若彤对女生们说道:“程妄哥只是特别正直而已,他从小就这样,对待看不惯的事情,就是要仗义执言。”
女生们纷纷赞道:“若彤,你真了解他。”
“若彤和程妄是青梅竹马,当然了解了。”
“这样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许若彤也是个老凡尔赛了,笑着说:“其实我跟他不是很熟悉,他很少在学校和我说话,可能也是因为两家人的关系,要特别地避嫌吧,他不希望我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毕竟现在还小。”
“太宠了吧!”
“呜呜呜,神仙哥哥!”
......
许若彤在女孩们羡慕的感叹声中,望了殷之遥背影一眼。
虽然她嘴上说着这些话,但是心里终究不大高兴。
毕竟,哪怕是程妄看不惯殷之遥,也好过对自己冷淡的不关注、不在意。
殷之遥听着许若彤和女生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心里略有些不开心,又看看身边一脸痛苦的陈项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陈项禹害怕极了,跟祥林嫂似的,絮絮叨叨地抱怨个没完――
“我爸妈特别凶,上高中前就警告我,不准早恋,要是敢早恋,打断我的腿!”
“我真的完了!要是Miss张知道了,肯定会给我爸妈打电话告状!”
“殷之遥,没想到我们的革命友谊如此短暂。呜呜,今天我们就要诀别了!”
殷之遥看着陈项禹同学用书本在两个人的桌子边堆砌了高高的“三八线”。
她打了个呵欠,安慰道:“放心,他就是警告我们一下,不会告老师的。”
“他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了,肯定是要告老师!”陈项禹哭丧地说:“我真的完了!”
“他不会这么做。”殷之遥有些烦躁:“你别嚎了!”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他。”
“你认识他?”陈项禹不太相信:“你怎么会认识程妄,吹牛吧!”
“我真的认识他,放心吧,他不是那种背后告状的小人。”
然而殷之遥话音未落,班主任Miss张怒气冲冲走进教室,冲殷之遥道:“殷之遥、陈项禹,你们两个来办公室一趟!”
陈项禹望望殷之遥。
殷之遥:......
脸疼。
*
办公室里,Miss张再三确认了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有最单纯的“同学战友情”之后,才算松口不用请家长。
但同时,她也严厉地叮嘱俩人,南城一中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早恋的情况存在。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学校的升学率和名誉。
同时她也明明白白地说了:“现阶段,你们都是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别想入非非的,等考上了重点大学,学校里帅哥美女还不够你们眼花的呢?现在敢早恋,逮着一个开除一个!”
殷之遥和陈项禹连声保证之后,心有余悸走出了办公室。
陈项禹问道:“你不是说他绝对不会告状吗?”
殷之遥心里有些气闷:“我看走眼了不行吗!”
......
放学后,程妄和一帮男生来到操场边打球,远远地望见了躲在树后面的殷之遥。
他笑着和朋友说了几句话,然后小跑着来到她面前。
他依旧穿着那件枫叶红的篮球衫,即便是深秋了,身上依旧是散发着腾腾的热力,一靠近,殷之遥便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看殷之遥这一脸丧气,程妄笑了,伸手揉她的脑袋:“被老师骂了?”
殷之遥躲开他,忿懑地问:“你今天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故意害我出丑。”
“搞清楚重点,是你上课的时候和男生拉拉扯扯。”程妄略有不满地说:“你还有理了,难不成是我故意让你俩拉手的?”
“我们没有拉手!”殷之遥胀红着小脸,解释道:“我们只是在涂护手霜而已!”
“涂护手霜?”程妄冷笑:“俩人的手握在一起涂?”
“他...他不是男生,是男闺密!”
“什么男闺密。”
程妄感觉这小丫头有时候真是天真得可笑:“说男闺密的都是套路,他套路你,占你便宜知道吗!”
“才不是咧,你不懂。”
他又没有能给他画指甲的男闺密。
程妄自己就是男的,他能不懂吗,见殷之遥不听话,心头有些烦躁:“你知不知道青春期的男生,轻易碰不得...”
殷之遥没听懂他的话,还反驳道:“有什么碰不得的,难道是金饽饽吗!”
程妄惩戒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索性简洁明了、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个年龄的男生,都很容易动心,如果你不喜欢别人,就别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才不会咧。”殷之遥不以为意:“碰一下手就动心了吗?那动心未免太容易了吧。”
程妄冷笑:“因为你不了解男人。”
殷之遥想了想,索性一把握住了他宽大温热的手掌。
程妄心头一颤,目光下移,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小爪子。
她的手温有点凉,皮肤细细的,指头很用力,似乎也很紧张,紧紧抓着他的无名指和中指。
他心跳慢了两拍:“你干什么?”
“你也是男人,你动心了吗?”
“......”


第20章 骑士(吓坏了?)
程妄无法否认, 心跳的确是加速了。
但话又说回来,现阶段是男人一生当中最躁的时期,被一个模样对任何男人都致命的小姑娘撩了, 怎么可能不动心!
不过程妄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脑子里禽兽的想法, 用力赏了她脑门一个爆栗:“我动你个头!”
殷之遥捂着脑门, 惨叫了一声:“痛!”
他没好气地说:“知道痛就行了,以后跟你的同桌保持距离。”
“人家已经跟我画了三八线了, 也不会给我画指甲了,都是拜你所赐!”
“你还画指甲。”程妄抓起殷之遥的小爪爪,看着她莹润的樱花粉指甲打量了一番, 好看是真的好看, 让人心生喜欢。
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仍旧严肃地说:“你课余生活挺丰富?是不是作业太少了,要不要哥哥再给你买几本习题册?”
“不要!”
迫于程妄的威慑, 殷之遥最终还是乖乖认错, 表示自己以后会艰苦奋斗、朴素生活, 也不会随便摸男生的手了。
但同时,她又讪讪地补充道:“除了哥哥的手。”
程妄没好气地说:“哥哥的手也不能摸。”
殷之遥从书包里摸出一管新买的小雏菊护手霜, 挤了一些在自己手上,然后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哥哥,我护手霜挤多了, 我给你涂点可以吗。”
程妄:......
*
苏文芮和乔锡诚要出国参加一个外资合作商的会议,这一出差就是小半月。
因为乔正阳和殷之遥关系极其糟糕, 苏文芮临走的时候,很不放心, 特意好言叮嘱乔正阳,让他多包容妹妹, 兄妹俩好好相处,不要吵架。
乔正阳老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在家长面前自然连声保证,端出了兄长的作态。背地里冲殷之遥阴恻恻地笑着:“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殷之遥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询问苏文芮:“妈,这几天我能回哥哥家里吗?”
苏文芮将行李箱递给乔锡诚,回头对殷之遥道:“说好了周末才去你哥家里小住,再说,从你哥家到学校,要穿越半个城,他又没车,不能接送你上下学,有这时间通勤,不如多睡会儿呢,你起得来吗。”
殷之遥也知道,苏文芮说的没错,谢渊家距离学校太远了,入秋之后,她简直就像在床上生了根似的,早起是不可能的。
殷之遥望了望身边的乔正阳,乔正阳冲她做了个“你完蛋了”的表情。
指不定已经计划好了怎么欺负她呢。
......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乔正阳和哥们的篮球赛都给推拒了。放学之后,径直回了家,愣是死皮赖脸地把家里的阿姨遣走了。
殷之遥回到家之后,敲了半晌,都没人开门。
幸亏她早有防备,提前将一柄备用的钥匙藏在后花园的草丛中。
顺利进屋之后,她不再如过去一样,先去后花园,打开画架涂鸦。而是径直回到房间开始埋头写作业。
因为有了目标,她也渐渐开始对学习的事情上心了。
不想让程妄觉得自己是大笨蛋,补习了这么久,分数却总是上不去。她也想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靠近。
否则,她连说出“喜欢”两个字,都没有底气。
傍晚,谢渊骑着自行车,给殷之遥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晚饭。
乔正阳打完游戏,饿得昏天黑地走出房间,却看到殷之遥坐在饭厅里,一边看单词本、一边香喷喷地吃着晚饭。
桌上摆着红烧鱼、炝炒青菜和老鸭汤,还挺丰盛。
他诧异地去厨房晃了一圈,问道:“阿姨回来了?”
殷之遥懒得搭理他,冷道:“你以为遣走了阿姨,就能把我饿死了?”
乔正阳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肚子不安分地咕咕叫了起来。
不过碍于面子,他只能强忍着肚子饿,咽下口水,摸出手机给自己叫了外卖。
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外卖等了一个多小时。
乔正阳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瘫在沙发上。
而殷之遥仿佛是故意要气他似的,慢悠悠地吃着饭,吃得香极了。
搞得他心里跟猫咪挠痒痒似的,只能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去吹冷风。
......
这一回合的较量,乔正阳虽然落了下风,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晚上,趁着殷之遥正在洗澡的当口,乔正阳非常混蛋地跑到地下室,断掉了家里的水闸和电闸。
殷之遥头顶正糊着泡沫,一下子浴室的水流断了,灯光跟着也却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惊呼一声,大喊道:“乔正阳!快把水闸打开!”
乔乔正要干完坏事之后,走出了黑漆漆的屋子,得意洋洋地朝着对面程妄家里走去――
“臭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
乔正阳常常去程妄家里玩,因此,程妄倒也没有多疑。
书房里,俩人各做各的事,他写完了自己的作业,回头望了乔正阳一眼。
他正戴着耳机玩游戏玩手游。
恰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游戏。
他撇了眼手机上殷小妹的名字,直接挂断了。而后电话又响了好几次,每次都被他给无情挂断。
程妄终于受不了,转过转椅,问道:“你把小鬼怎么了?”
乔正阳躺在松软的沙发上,脸上盖着练习册,懒洋洋地说:“让她总是对老子没好脸色,今晚给她一个教训,看她知道,你哥哥永远是你哥哥。”
程妄:......
他走到乔正阳身边,从他裤包里迅速摸出了钥匙。
乔正阳一惊,赶紧起身夺钥匙:“喂!程妄,你别坏我好事!”
“整天琢磨着欺负小女孩,你还是人吗。”
程妄轻而易举便卸了他的力,将他重重扔沙发上,拿了钥匙朝门边走去。
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程妄试着开灯,结果没有亮,显然电闸是断了。
他换鞋进屋之后,轻唤了声:“小鬼?”
没有人应他。
程妄在一楼寻找了一圈,没见她的身影,心下生出几分慌张,担心小姑娘在黑漆漆屋子里出什么事儿,于是大步流星跨上了二楼。
“小鬼,在吗?”
“殷之遥!”
“说话!”
程妄走到二楼,听到楼到尽头传来一声很轻很秀气的打喷嚏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
楼道里,清冷的月光自天窗斜洒而入。
小姑娘身上裹着单薄的浴巾,抱着膝盖靠墙坐着,细瘦的手臂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显得白皙。
她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泡沫浸着眼睛睁不开,只能紧紧地闭着,手上攥着手机。
深秋将入冬了,气温寒凉,小姑娘瑟瑟发抖的模样,就跟受伤的小兽似的。
程妄只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挪开了目光。
“程妄哥?”她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唤了声:“是你吗?”
“是我。”
程妄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挂在殷之遥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殷之遥听到他沉稳的声音,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想到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狼狈极了,偏偏还让他看到。她又羞又忿,只能像鸵鸟一样低着头,闭着眼睛。
“等一下,我去帮你开水闸和电闸。”
“你知道位置吗?”
“放心,我们两家的户型是一样的。”
殷之遥眼睛被洗发水泡沫浸着,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似乎下了楼,朝着后院走去。
几分钟后,房间里亮了灯,浴室里又传来了哗哗啦啦的水流声。
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上了楼,来到了她的身边。
殷之遥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他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湿毛巾带着温热的暖意,敷在了她的眼睛上。
殷之遥本能地身体一颤,但随即便放心了下来,知道他在给她擦眼睛。
他动作温柔,给她擦净了眼睛上和脸上的泡沫,殷之遥慢慢睁开眼,模模糊糊间看到一张完美无缺的精致脸庞。
他眉骨挺阔,眼廓深邃,眼尾自然上扬,天然带了几分懒散和疏离。
“吓坏了?”
他眼底含笑,声音如水般温柔。
殷之遥摇了摇头:“没有,就有点冷。”
程妄说道:“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殷之遥连连点头,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跑回浴室里关上了门。
浴室里开着暖灯,冰凉的肌肤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她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还披挂着程妄的深色休闲外套。
外套被水润湿了,颜色越发显深。
她将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挂在墙边,里面的浴巾松松垮垮地裹着,也不知道刚刚他看到了多少。
殷之遥脸颊火烧火燎的...害羞极了。
不过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了,她扔掉浴巾,赶紧走到花洒之下,任水流将自己残余的泡沫冲洗干净。
害怕乔正阳又故技重施,因此她洗得特别粗糙,不敢在浴室多逗留。
这时,门外却又传来了程妄懒淡的嗓音:“慢慢洗,不用着急出来。”
殷之遥轻轻走到门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程妄似乎就在门边,磨砂的玻璃门能映出他黑色的轮廓。
“泡个热水澡。别担心乔正阳,我在,他不敢过来。”
殷之遥稍稍放心了些,于是轻轻“嗯”了声,开始在浴缸里放水泡澡。
半个小时后,她起身冲洗,顺带轻轻敲了敲门:“程妄哥,你还在吗?”
“在。”
脚步声由远及近,程妄走到门边,柔声问:“怎么了?”
“那个...我刚刚摸黑找浴巾,结果把换洗的衣服弄到地上了,现在全湿了。”
殷之遥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裤。”
“好,在哪里?”
“睡衣在衣柜的第二个格子里。”
程妄走到了柜门边,打开第二个格子,在叠的整整齐齐的睡衣中,给她选了一件带绒的长袖衣裤。
刚关上柜门,却又听小姑娘略微颤抖的嗓音,轻轻道:“内裤在...第三个格子。”


第21章 怕鬼(两情若是久长时...)
殷之遥穿着长袖长裤的棉质睡衣, 从浴室里走出来。
程妄坐在她的书桌边,单手拎着她的练习册,似在检查她之前的作业。
殷之遥手里攥着他湿漉漉的外套, 脸蛋潮红, 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有在认真学习了。”程妄拎着她的练习本, 随口点评道:“以前通篇全错,现在简单基础的题目, 也还是能做对。”
殷之遥知道,这绝不是称赞,她还差得远呢。
她默默地坐到床边, 摸出手机, 心不在焉地刷了一遍微博,又看了一眼朋友圈。
朋友圈里,乔正阳发了一条动态, 是一个比V的胜利手势。
殷之遥在评论区回了三把滴血的菜刀表情包。
他要是敢回来, 就等着死吧!
程妄检查作业的间隙, 情不自禁偏头望她一眼。
她双腿蜷在桌上,低头玩手机, 卷卷的头发被吹得越发蓬松,皮肤雪白细腻,鼻梁上架着方框的大眼镜, 呆呆傻傻的模样。
他有些意动,说道:“既然无所事事, 过来学习。”
殷之遥一点都不想学习了,连忙摆手:“我作业都写完了, 现在该睡觉的时间!”
程妄目光淡淡地扫了眼她的手机:“我看你好像并不困。”
“唉。”
殷之遥拗不过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 端了小板凳走到书桌边。
程妄将练习本摊开放在她面前,然后开始给她讲解上一个单元做错的数学题。
他讲解的内容深入浅出,看得出来,一定是基础很好很扎实,才能把原本枯燥的内容讲的这么细致而生动。
殷之遥觉得他比数学老师更厉害一些,至少,他讲的内容,她能够理解并且记住。
在他让她重新演算的时候,殷之遥悄悄地...将手肘往他那边靠了靠,关节肘碰到了他的胸口。
程妄似乎没什么反应,指尖点了点草稿纸:“把演算步骤写清楚。”
殷之遥按捺着躁动的心绪,故作淡定地继续推演解题。
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也悄然溜进了她的鼻息中,她微微偏头,看到他线条流畅而分明的下颌线,白衬衣口子解到了第二颗,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颈项。
“又走神?”
程妄见小姑娘笔端停滞,索性接过笔端,敲了敲她愣愣的脑袋。
殷之遥赶紧抽回目光,按捺着性子,用毕生全部的专注力,将那道带了一点难度的数学大题解完了。
程妄看着她详细的推演步骤,柔声说:“看来不是笨蛋,稍稍用点心,也能做好。”
殷之遥知道这肯定也不是夸奖,不过她还是很受用,意犹未尽地说:“你再出几道题给我写,我肯定也能做对。”
程妄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说道:“十一点了,该睡觉了。”
“你要回家了吗?”
“嗯。”
程妄伸了个不太明显的懒腰,顺便接过了自己略微湿润的外套。
“那乔正阳呢?”
“他作贼心虚,今晚应该不敢回来了。”
殷之遥一直送他到大门口,犹豫了半晌,小声说道:“那今晚就是我一个人在家了。”
“怎么?”
“我...会害怕。”
程妄无奈地回头:“小区二十四小时执勤安保,不会有坏人。”
“我不怕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