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看着元宝被吓得青中泛着白的脸,燕礼十分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后,又意味深长道:“她不会被人拐跑的,要拐,也只能本公子亲自拐。”
“公子,您到底哪儿来的这份自信呀?”
“那是因为本公子有把握,十成十的把握。”
他笑,眸间一派风流,看得不远处的几个帝女妃嫔又是一阵阵的心动。
元宝猛搔头:“为何?”
“天知,地知,我知,她也知,”
“公子,您这不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么?”
“…”
闻言,燕礼只笑不答,只是继续悠哉悠哉地抿着自己手中的美酒,还故意对着不远处的花千树遥遥一敬,腹语道:花千树啊花千树,赢了这么久,总归得输我一次才合适吧?别怪兄弟狠心,这个女人我要了。
第三十一章:胜似谪仙
花千树在南宫霓的劝说之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越皇对此甚是欣慰,看向南宫霓的眸间,亦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情,南宫霓对此并无感觉,只是柔柔一笑,又恭敬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故意让珑儿跌倒。”
南宫霓确实没有那么做,也根本没打算过要在表演的时候从伴奏上对南宫珑下手。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让南宫珑颜面扫地,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最该争取的是什么。既然硕妃想招玄明煜为二驸马,那便让她们母女好好表现好了,她又何必在个中使绊子。
更何况,今日的夜宴宾客众用,其中不乏音律高手,更有许多双眼睛在同时盯着她,她若有半分刻意,就算越皇看不出,也一定能人能知道。她还没有那么傻,傻到要这样的时候,锋芒毕露。所以,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甚至吹笛子的时候,也比平时更用心。唯一不同的只是,自始自终,她都用言语在暗示着南宫珑。让南宫珑在潜意识里,误以为南宫霓一定会算计于她,以至于后来,看到她的眼神便自乱了阵脚。
其实,她真的什么也没做,是南宫珑自己心智不免成熟,太多疑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而已。
皇帝不是个瞎子,自始自终他都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看到南宫霓如何尽力吹笛,也看到南宫霓如何为妹妹求情,更看到了小王爷对她的那一片用心。如此前提之下,纵然越皇有心想帮南宫珑出气,亦是再不愿为此多指责南宫霓一句了,只和蔼道:“父皇知道,霓儿不必自责,现在,你只要好好表演便好。”
闻声,南宫霓温婉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儿臣的表演可否找个帮手?”
“帮手?”
南宫霓点了点头,悦然道:“儿臣想让太子殿下陪儿臣一起表演。”
“太子,他如何能…”
越皇愕然,那禁忌之语冲口而出,差一点便露了马脚,南宫霓见状,连忙打断了越皇之语,高声道:“父皇,太子殿下最近非常用功,今晚更是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想要讨七公主欢心,也想让父皇欣赏一番,父皇,您意下如何?”
心知自己失语,越皇颜色惊惶,又担心地问道:“太子他,可以吗?”
“父皇看了便知。”
见南宫霓如此笃定,越皇亦有些动摇,正举棋不定,忽听耳边又传来皇后的浅语声声:“皇上,您就依了霓儿吧!便是太子表演得不好,亦能娱人悦已,若是太子殿下表演得精彩,七公主对太子殿下也会留下好印象,这样一来,岂不两全齐美?”
“话虽如此,可是…”
“皇上,臣妾愿以名誉担保,太子殿下真的可以的。”
“既如此,朕便准了。”言罢,越皇复又抬眸望向首席之位的南宫智,语重心长道:“智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切莫要让小王爷失望。”
闻声,太子惶恐,连忙怯怯地站了起来,喏诺许久,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一刻,太子的双手正死死绞住了自己的衣袖,虽昨夜已有准备,但突然听到越皇唤他,他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太紧张,他只得四下寻觅,当他漆墨如潭的双眸,触及南宫霓那双温柔而明亮的大眼时,他所有的怯懦,所有的软弱亦在她温柔如水眼神之下,瞬间化为乌有。
太子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是,父皇,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
闻声,皇后泪落。
南宫霓却只是直直看着太子,略感欣慰地笑了。智儿,你的天地你开拓,你的女人你征服,皇姐能帮你的,亦只能到这一步了。
夜已深,烛火明亮,太和殿内,又一次沸腾了。
本是南宫霓的表演,重头戏却全押在了太子身上,做为花千树指名要看的人,她不出场,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但,她的出场只为抛砖引玉,真正的亮点,却是太子那一手惊为天人的空竹技艺。
在南宫霓衬托之下,南宫智伴着星光出场,没有在正殿之中当庭表演,却是投身于殿外的空旷之地。空竹呜呜,在他的手中婉若夜空的明月,他与明月为伴,与清风相随,一身清素的白衣,衬着那张绝世出尘的小脸,更像那月中走出的谪仙人物。
方才已领略过南宫珑略有些遗憾的妖娆舞姿,众宾均对皇室子女的表演不再有任何期待,如今,却突然看太子如此纯净灵动的表演,宴中宾客,一时惊艳,均都摒息而望,随着他飞仙一般的身影,起起落落,翻翻转转。
本只是娱乐之物,在南宫智的手中,那空竹却好似生了眼的活物一般,在他的牵引挑托之下,变幻出各式复杂的花式,那眼花缭乱的手法,在朦胧的灯光下,更被渲染上了一种魔幻的色彩。眨眼之间,那细细的线绳似已在眼前凭空消失,整个画面,便变成了南宫智在动作,那空竹在浮空自旋一般。让人觉得新奇好玩的同时,又倍感刺激。
众人正看得目不转睛,忽感眼前突然一亮,放眼望去,却见南宫智的四周,又凭空多出了好几个南宫智,他抖动的那只空竹,亦在同时多出了好几个。众宾震惊之余,却见他的动作翻转得越来越快,那几个南宫智同时出手,那几只空竹亦同时呜鸣,众人们看得应接不暇,想要定晴分辨那个是真人哪个是人影,却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只能窥见其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浮掠。
人是人,物是物,物与人交强,人与物缠绕。
似是而非,似鬼而魅,众宾惊叹于太子精妙的空竹技艺之时,又感慨着如此情境的完美与绝妙,赞叹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便是连对太子毫无期待的越皇都已睁大了眼,看着殿外的一幕,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智儿这一手,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闻声,一直端坐于越皇身侧的皇后,掩袖遮面,终于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十三年了啊!太子终于被越皇赞扬了一次,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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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地方需要我解释一下,太子在表演的时候,别人看到多了几个一样的人,不是太子会变戏法哈。是因为女主在太子表演的地方安置了几个大的铜镜,太子的身影从铜镜里照出来,再配上夜色,看不真切。所以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几个人。呵呵。
第三十二章:神秘公主
满殿沸腾的人声之中,七公主花千朵突然间兴奋站了起来,一边使劲儿鼓掌,一边瞪着琉璃般漂亮的大眼睛,对着夜色中正翻飞如仙的太子南宫智不停叫着好:“哇!哇哇哇~!皇兄,太子哥哥好厉害,我也想学这个,我也想学这个。”
拧了眉,尴尬地将自己的妹妹按了下来,花千树有些无奈道:“朵儿,注意点,你可是皇室公主,怎能如此没有礼法。”
七公主正看得兴奋,哪里还管花千树的叮嘱,只头也不回地道:“唉呀皇兄,这个时候讲什么礼法?大家不都在鼓掌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可是他未来的太子妃呢!为他加油可是太合适不过了?再说了,太子哥哥真的表演得很棒耶!我一定要跟他学,哇呜!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他。”
闻言,花千树眉一挑:“你不是一直会么?还学?”
一听这话,花千朵愣了一下,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半晌,这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那个,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太子哥哥玩的这几个花式嘛!想学这个。”
“朵儿,为何皇兄总觉得你最近说话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还有,什么加油,什么好棒,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儿?”
原本还使劲地拍着的双手,拍得越来越无力了,花千朵有些尴尬地哑了声,慢慢坐回自己人位置上,掩饰般喝了口水,这才磨磨叽叽道:“哪有,是皇兄你想太多了吧!朵儿还是个孩子,当然不能和你们这种大人比了是不是?至于这些词嘛!我自己发明的,呵呵!有没有觉得很新奇?”
“发明?新奇?这又是什么词儿?”
花千朵更紧张了,嘿嘿干笑道:“嘿嘿!我的意思是说,这些词儿都是我自创的,那个自创的意思嘛!就是自我创造,嗯嗯!皇兄你这个应该能听懂吧?”说完这话,花千朵万分期待地凑近了花千树,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可劲儿地对他进行放电催眠。
被她无辜的眼神所迷惑,花千树虽还是有些怀疑,但到底没有过份追究,只妥协地说道:“就当是皇兄弟想多了吧!不过,除了喜欢太子殿下的表演之外,你对他还有没有其它的感觉?”
“有啊!非常有,我喜欢他。”
笃定地说完,花千朵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直接了,连忙欲盖弥彰地掩了自己的小嘴,一脸尴尬地瞅着花千树。
一听这话,花千树漂亮的眉头差一点便拧成了大麻花:“喜欢他?你不是说要等宴会之后再仔细看看的么?”
“这不是看过了吗?太子哥哥很厉害啊!所以,朵儿决定了,就喜欢他。”本想要假装矜持一下的,可是,天地良心啊!她真是让那外面那只长相妖孽的太子给迷住了,想要让她在此时此刻说出点违心的话语来,都觉得是背叛。所以,就算会让花千树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太太不像一个皇室公主,她也顾不上了。她就是喜欢,就要是说,就是要昭告天下,她看上那小子了。
“这么随便就喜欢他了?”
本来是真想忍的,可是,一听这话,花千朵又不干了:“皇兄,什么叫随便啊?你可以喜欢大公主,朵儿就不可以喜欢太子哥哥么?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对大公主来说,还什么都不是呢!”
愕然听到这个,花千树先是一愣,片刻后,却又温柔笑道:“迟早会是的。”
见自己已成功地转移了花千树的注意力,花千朵连忙讨好地恭维道:“呵呵!朵儿也这么觉得。”
好话谁都爱听,更何况,这样的话更能让花千树安心,她宠溺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又问:“那,晚宴之后,你还要不要见太子?”
“其实,见不见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看好了。”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没想到七公主竟然这样说了,花千树犹豫了一下,还是尴尬地建议道:“还是,还是见一下吧!”
“嘻嘻嘻!皇兄,是你想见大公主吧?”
“呃,呃…”
洞悉了花千树的小心思,七公主一脸的狡黠:“唉哟!不好意思什么呀!想见就说嘛!你要是敢说不想见,我一会儿可就不去找太子哥哥玩了。”
“想,想想想,这下总可以了吧?”
“呵呵,呵呵呵!皇兄你脸红了,大男人一个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呀!”
被七公主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花千树佯装生气地板起了脸:“鬼丫头,不许你取笑皇兄。”
捂着小嘴儿,七公主咯咯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意有所指道:“皇兄,大公主姐姐那般受欢迎,我看你要多努力了哟!”
“受欢迎么?”
努了努嘴,七公主用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直言道:“不信你自己看呀!那边的几位英俊公子就不说了,这边连燕礼哥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呢!其它人我是不担心啦!因为大公主是看都没看那几个人一眼,只是,燕礼哥哥那般会讨女人欢心,皇兄你可要小心哟!大公主说不定就会被燕礼哥哥抢走了。”
听花千朵说大公主爱欢迎,花千树本还真有些担心的,可听到这里,他却又会心地笑了,自信道:“若是旁人倒也难说,若是燕礼的话,皇兄反而不必担心了。”
“为什么呀?”
“他的身份,配不上越国的大公主。”
大越的临国,辽、金、湘、盛,其中最强为越国,次之为盛国,居中为辽国,落后为金国,最最最弱的国家,便是湘国了。这也便是为什么燕礼明明已成年,却还在越国为质的原因。
若是燕礼的身份不是大越质子,而是湘国其它身份显赫的皇子的话,南宫霓与其联姻的可能性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正因为他质子的身份卑微,是以,纵然他有心,亦是断没有可能攀上大越皇室的嫡长公主的。除非,南宫霓自请下嫁,可是,南宫霓怎么可能会主动要求嫁给燕礼?
这么想着,花千树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燕礼,眸间流露出的同情之色,亦是愈见浓烈。燕礼啊燕礼,别怪兄弟不给面子,本不想处处赢你的,只是,这一次恐怕又只能对你说一声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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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写到这里,大家有没有发现七公主这丫头有猫腻呀!有木有亲愿意猜猜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现?嘿嘿嘿!
第三十三章:紫金令牌
一场晚宴,各怀心思。
一次表演,摄魂勾魄。
当南宫智表演完最后一个精巧的花式,他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缓缓走入太合殿内。十三岁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赢得众人的认可,这也让他与生俱来的自卑感,瞬间消弥了不少。他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站到了越皇的面前,第一次接受着父亲的赞美,也是第一次,毫无愧疚地接受了所有的赏赐。
一场算不得皆大欢喜的夜宴,终于有了个貌似完美的结局。越皇本是在硕妃的搀扶之下出了太和殿,但临寝之时,却又不知为何,突然改去了皇后的紫宸宫歇息。
西华宫的奴才们无意中传出的消息称,那天晚上,越皇在西华宫被二公主缠得太烦才会离开,也有人说,那天晚上越皇之所以会选择离开,是因为惦记着太子南宫智。总之,无论结果是什么,皇后却是又逢雨露,而硕妃母女,亦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众失之的。
凰宫之内,再一次风起云涌。
只是,当初一宫独大的局面,隐隐已现裂隙,而原本屈居于下风的紫宸宫,却在一夜之间,有如神助,再一次奠定了中宫之主的强势地位。
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很顺利,唯一的不足,只是南宫霓想要除掉的人,每一个都还好好地活着。这个结果让她很不满意,但,心急吃不热豆腐,她知道自己还需要等待时机,而第一个她需要把握的时机,应该是半个月之后的太后寿宸。
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她筹谋一切,但,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便是,回国公府省亲,看望她的外公林书堂。
说到这京都林氏,其实也算是百年大族,如若不然,以皇后这般软弱的性子,也断不可能稳居中宫十几载。只是,皇后的娘家虽是名门望族,但皇后却对娘家人并不热络,甚至还对自己的生父定国公颇有怨言。
说起皇后与定国公之间的心病,那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当年,皇后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有了自己芳心暗许的如意郎君,她曾以为,她可以和心爱的男人相携到老,恩爱一生。可一纸对诏,她却被选入凰宫。
皇后本是个认命之人,虽万般不愿,但为了家族利益林氏的殊荣,她最终还是毅然选择了进宫侍君,原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她也会伴君左右,直到红颜老去。岂料,她心爱的男人,为了见她一面,甚至不惜净身入宫,成为她身边卑微的宦臣。
那一刻,皇后心如刀割,虽痛不欲生,但却满怀庆幸,至少,相伴一世的诺言他终于做到了,虽然是以这般极端的方式。但,这样的庆幸却仅得几日的光景,当定国公知悉这一切,一杯毒酒,直接要了那人的性命。直到死,那个人都始终守在皇后的身边,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伤心,因为,就算是死,他的灵魂也会守在她的身边。
皇后自此彻底崩溃,虽苟且偷生,却恨上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再不愿与他见面,甚至,在任何场面上遇见,亦都不肯问候一声。
上辈子,南宫霓也是知道母亲心中的怨念的,但,那时的她,太过任性,也太过自私。她不认为外公的行为是不对的,却也同样不认为母亲的行为是对的,是以,对于母亲与外公的积怨,她也从未曾想过要去化解,只是一味地享受着自己所得的一切,直至,她悔不当初的那一天。
如果说前世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那么,这一世,她自该修补那一切,将前世自己所有遗漏的地方都一一补起,将前世自己所有做错的地方都一一改正,唯有如此,今生的命运才会因此而改变。而她们的未来,也才会不至于以灭亡为终点。
孤掌难鸣,在后宫生存,不是有美貌便可以拥有一切,不是有宠爱,便能左右一生。所以,她必须去看看定国公,去修补母亲与林氏大族的关系,要用定国公的号召力,影响到所有林氏的子孙,让他们全心全心地辅佐太子,直到,他成为九武至尊的那一天。
计划好了一切,却还差最关键的一步,那便是皇后手中的那枚可以畅行无阻,通关出宫的紫金令牌。
要还是不要,其实已毫无悬念,唯一让南宫霓发愁的只是,如何跟母亲开这个口。本想要找一些合适的借口,用来搪塞母亲的疑问,可想一想日后,她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母后,可以借您的紫金令给女儿一用吗?”那一日,南宫霓帮皇后梳了个美美的发髻后,邀功般说道。皇后先是一愣,末了又问道:“你想出宫吗?”
“是啊!”
“你是个公主,怎能随意出宫?让你父皇知道了,又该数落你了。”
“母后,女儿只是想去看看外祖父,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女儿的。”
“…”
抚着发髻的手,略微一滞,本来心情很好的皇后,一听这话,脸色便冷了下去,似是有些怨言,但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母亲,可以吗?”
“那日晚宴不是才见过了吗?又去见什么?”皇后的脸色很僵硬,说话的口气也很冷漠。南宫霓只作未见,继续劝道:“母后,子欲养而亲不待,女儿不想您将来后悔。”
一语出,见皇后并未反驳,南宫霓又慢声柔道:“其实,女儿听说,外祖母终日以泪洗面,双眼都已看不清了,丈夫说,再这样下去,就看不见了。”
“…”
闻得此言,皇后的心,猛地抖了一抖。这些年来,她因为对父亲的怨恨,竟是连母亲都不曾再见过了。多少次她在梦中醒来,也想委委屈屈地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可午夜梦回,她却只能守着寂寥的宫床心痛忏悔。
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更懂得那样的痛意有多深,她那白发苍苍的母亲,这了她这个不孝的女儿,竟都要哭瞎了么?心很痛,竟是忍一下都觉得钻心的疼。
“紫金令,您就给我吧!求您了。”
泪水涟涟,皇后忍不住还是抽泣出声:“霓儿,母后是不是太不孝了?”
“母后,您不能尽的孝,便由女儿来替您尽吧!只求您,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也让外祖母好安心。”
似是仍有几分犹豫,但皇后到底还是软了心:“拿去吧!以后,多替母后去看看你外祖母,就说,就说,母后过的很好,让她别哭了。”
“母后,您也别哭了,霓儿会好好跟外祖母说的,还会请最好的御医去给外祖母看眼睛,您就放心吧!”
“我的霓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母后。”
软软一声的亲呢,南宫霓乖顺地依入自己母亲的怀中,表情很幸福,很满足。她的母亲,也许不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可是,只要她还在她在的身边,只要她还可以如此抱着她,给她力量,让她坚强,那便一切都值了。
哈哈哈,要出宫喽!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又会遇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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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要出宫喽!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又会遇见什么人?
第三十四章:偶遇燕礼
公主出宫本是大事,但,为了不让硕妃那边洞察她的意图,南宫霓还是选择了低调出宫,甚至还刻意乔装了一下,这才偷偷摸摸地去了国公府。
说南宫霓此行偷偷摸摸,绝对不夸张,因为她那一身小太监的模样,实在扮得太像,以至于当她登门求见的时候,定国公府内的奴才,却是死活也不让她进门了:“去去去,哪里来的奴才,我们国公大人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可以见的吗?”
一听这话,香怡气得鼻子都歪了,骂她是奴才也就罢了,居然连她们公主也敢骂。
“你才是奴才呢?什么叫阿猫阿狗,你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我们公…”太激动,香怡差一点便失口叫出了公主两个字,还是香如反应快,当时便扯了她一把,接过话头又对那看门的小厮道:“这位小哥,我们是从宫里出来的,真的有要事要见国公大人。”
那小厮闻声,上上下下又看了南宫霓几眼,鄙夷道:“宫里来的?嗯!瞧着你这娘里娘气的模样,也只能是个太监了,不过,看你这年纪,也不可能是什么管事的公公,想见我们国公大人也可以,令牌呢?手谕呢?或者有没有谁的举荐信或者推荐书?”
“若是我说都没有呢?”
这看门的小厮狗眼看人低,南宫霓倒也并不十分生气,毕竟,不知者无罪,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断然没有理由当她是贵宾。不过,这厮的嘴脸确实让人不舒服,所以,南宫霓的口气,也并不显得多客气。
“那就对不住了,马上给我滚!”
一个滚字出口,南宫霓却是笑了,轻蔑道:“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个滚法,不如,你先滚给我看看?”
那小厮见她说话温温和和的,自以为是个好拿捏的主,本以为自己气势大一点,便能吓走这几个人,不想,言语上自己没讨着什么好,还被人家倒骂一通,这下子,他可不愿意了。
跳将起来,那小厮撸起袖子便又骂道:“混帐,你个狗奴才…”
狗奴才三个字一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放肆,狗奴才也是你叫的?”
那小厮原本嚣张得很,突听得一声比他更加嚣张的,当即便哑了嗓。待寻声望去,只看到一身痞气,风流无边的公子燕礼正踱着步子慢条斯理而来。
今日,他穿了一件很是鲜艳的的大红色锦袍,外罩琉丝云纹小马褂,足蹬八宝麒麟靴,那样张扬的色彩,那样浮夸的搭配,穿在他的身上却不见半丝俗气,反而散发出一种另类的独特气质。
桀骜不驯的表情,微挺的鼻,两片如樱花般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肆意地勾起,尤其是那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华光流转,朦胧间又隐隐透着几分神秘。南宫霓定定地望着他,愕然间正在琢磨着怎么让他开口帮一下自己,却忽见他又悠悠然然地走近自己,一边微笑,一边问她:“小阳子,你怎么一个人先跑来了,不是让你等本公子一起的么?看看,被狗奴才给挡住了吧?就跟你说你见不着国公大人,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
他如墨的眸间,尽是戏谑,南宫霓却被他那一声小阳子叫得彻底傻了眼。不等她有所反应,燕礼又抬眸看向那小厮:“这是本公子的人。”
言下之意,他的人也只有他能叫狗奴才,其它人不许。那小厮虽不认识鲜少出门的南宫霓,却是认得燕礼的,是以,马上便又陪着笑巴结道:“原来是公子您的人呀!唉呀!这位小爷也不早说,要早报了公子礼的大名,奴才怎么也不敢拦他的道啊!您看,误会,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