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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佑处理事宜,带着两千骑来到院外,临走时张望了一下院子里的阁楼。
隐约看到阁楼上的人影,他收回了目光,大声道:“走。”
前路再无人影,孟玉嘉缓缓坐下,望着天尽头久久不能回神。
夜幕慢慢降下。
乔总管赶了上来,道:“王妃,该用晚膳了。”
孟玉嘉收回目光,道:“我知道了。”
“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回长日关。”
乔总管立即点点头:“属下领命。”
***
一夜难睡。
第二日,精神疲倦,孟玉嘉还是带着剩下的三千军队启程。
从此地到长日关,至少需要大半月。
孟玉嘉也是连夜赶路,不过七日要赶到长日关,还是有些不怠。
一路追寻痕迹,终于在第九日赶到长日关。
急切冲入王府。
“王爷呢?”
周管家被孟玉嘉风尘仆仆的模样惊住了,按照王爷所说,算算时间,王妃也需要半月功夫才到。
“昨晚就启程走了。”
孟玉嘉心恨,回府换了衣裳,还不是女装,而是一普通的小兵装扮。
周管家心生不好之感。
“我已经回来了,万万不能让人察觉我人不在王府。”
周管家暗自叫苦,既要掩饰王爷的痕迹,如今还加了个王妃。
王爷有替身好办,可是王妃没有啊。
“找凝秋去。”
孟玉嘉交代了一句。
女眷出门或是接见人,可以隔着帘子的,凝秋最熟悉她不过,总能稍微应付过去。
“明日就让王爷和王妃去万福寺斋戒。”
周管家眼睛一亮,这样还免得掩饰了。只需要叫两个替身在大街上队伍露面就是,他重重点了点头。
孟玉嘉见安排好了,带着王府护卫队长房巍等二十侍卫易装上了马。
孟玉嘉准备抄小路赶去山夷关,希望能够赶上队伍。
一路急奔,她从未如此拼命过去。
远远望见山夷关城池的影子,孟玉嘉险些栽下马。
其余跟着的侍卫也有些撑不住了,最近的一次路程,两天两夜他们未曾闭眼,都在不停的赶路,马都累死了好些。
“主母。”
孟玉嘉摆摆手:“进城。”
房巍撑着过去安排,这时候,自然不宜再用商队的名义。
山夷关检查严密,哪怕是南入关,也是异常严密。
房巍拿出来的牌子,是长日关驻军斥候的名义。
一行人成功进了关内。
孟玉嘉直接去找驻军将军,驻军将军姓闻,因为孟玉嘉在山夷关做了有些日子的主薄,闻将军也是安怀佑的一员,自是认识孟玉嘉的。
“王爷可是出关了?”安怀佑要出关,若要不知不觉,非得知会闻将军安排不可。
闻将军吃惊极了,道:“没有,王爷竟然要出关?”
孟玉嘉也是一惊,就算没赶到,为了顺利出行,也应当密信给闻将军,如今,闻将军显然不知情,孟玉嘉的念头不停闪动。
望燕县,燕山。
孟玉嘉终于完全明白下来,闻将军既然不知情,那么安怀佑走的不是这条路,而是燕山那条路。
现在,孟玉嘉看向闻将军,这次是她的疏忽,竟然叫他得知秘闻。
也是她自以为是。
安怀佑走的是燕山那条路,如今再赶去已经来不及了。
“本宫要在你这将军府住上几日,切记保密,还有,今天的事,你什么也没听到。”
闻将军是燕王府的亲信将军,人虽然可靠,不过这事□关重大。
孟玉嘉既然犯下大错,所以也只能留在这里监视了。
闻将军垂下头,点点头:“微臣明白,这就去安排。”
孟玉嘉点点头。
房巍又按照孟玉嘉的命令调来三千士兵为己用。
第二日,孟玉嘉以将军夫人的表妹住进了后宅。
闻将军也知他知道不该知的消息,为了表示忠心,竟然亲自请求孟玉嘉的侍卫住进中宅子。
中宅是将军府的护卫所在地,这地方若是被人控制,可以说将军府的后宅已经落入孟玉嘉之手。
闻将军是将自己的家眷作为质子。
他既然这样表示忠心,孟玉嘉自然要同意,否则闻将军会惶恐生变。
***
日子慢慢过去。
山夷关内一切平静,偶尔收到老钟的秘信,孟玉嘉也得到了安怀佑的消息。
已经平安到了胡狄王庭了。
这接下来的日子更是煎熬,王庭是最危险的地方,怎会不让人担心。
这一日无休,孟玉嘉又做了个噩梦,可是惊醒过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仔细回想,未想出什么,心倒是越发不安定了。
呆在屋里不住,孟玉嘉带着人出了府,无知无觉的走着,很快就天黑了。
大街上依然是热闹万分,今天,是中秋了…
灯光茕茕,妙龄少女欢声笑语,一群群结伴去关内小河放灯。
祈求平安,祈求幸福,祈求安康,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打仗,不过,能够过上一天安定的日子,她们就会很快乐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姑娘,要灯吗?”
孟玉嘉收回目光,看向花灯。扫过一排排,她心有所感,拿起一掌仕女灯,然后付了银子走了。
站在小河边,孟玉嘉写了两个小篆字上去。
“佑安。”
放入河中,看着它向远方飘去。
花灯祈福,灯就是等,花灯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求的人也不知道归期,当真是极其可伤的事。
直到再也看不见花灯,孟玉嘉站起身来。
一个人往回走去,随着一天天等待,孟玉嘉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她竟然怕了,打心底害怕,很怕安怀佑出事。她这一生,不曾真切怕过什么,连死,她也不过是认为是一场开始而已。
可是等待却让她害怕,害怕得每晚上所在床脚睡不着。
通常,她想睡着,只能拼命练枪,让子脱力而睡下去。
天上星光很亮,边城的星光更加广阔,更加明亮。
生活在同一片星光下,可是却无法得知她心念念之人的消息。
***
第二日天亮,幼鹰带来了来信。
这一打开,孟玉嘉脸色大变。
赫然是安怀佑失踪的消息。
强迫自己静下心,孟玉嘉的脑袋飞速运转。
“房巍,将山夷关各处负责人去将军府大堂集合。”
房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妨碍他听命。
孟玉嘉摊开地图,笔在地图上画了画,安怀佑是在裂天峡失踪的,这四处都是树林,一时半会,并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心思稍微安定,胡狄分成三派,大王子和大妃,二王子四王子,还有屈莽和安乐公主。
不过屈莽继承了汗王的嫡系部队,是三系最强。
另外两派反应极快,联合到了一起,总算相持下来。
造成这样的结果,安怀佑定然废了不少心力。

80相依相伴(中上)
将军府。
山夷关各大官员满座一堂。
“王妃,为何突然关闭商路?这样下去,恐会逼迫胡狄侵袭!”闻将军到底是极给孟玉嘉的面子,而是耐心相劝。
孟玉嘉道:“本宫知道,这样做,自有用意。”
在座官员顿时有些躁动,平时就算两军交战,这商路也不敢轻易了断,因为一旦完全封闭,胡狄得不到粮食买卖,为了活命,大军叩关必然发生,为了活下去,胡狄的士气如虹,这可不是轻易能招架的。
“还请王妃说个明白。”山夷关的知府拱手道。
这样的事情,重在文官。
“胡狄大汗大丧,本宫已经分发出三道诏令,私商商路虽关闭,但是会有官商在每月出行五次,充足提供交易需要,而且,交易数目与往常一样,而且价格上会低上一成。”
众人对视一眼,这不是亏本的买卖?
“私商恐有不同之意。”
孟玉嘉道:“商户之间的事就交由你们说通,实有不愿的,驱逐燕地。再有抗拒,格杀勿论。”
“王妃不可!”
孟玉嘉看向立即站起来的官员,她也认识他,是一校尉,据说他岳家是关内有名的商户。
“有何不可?”
白校尉躬身道:“王妃虽位尊,我等自然尊重万分,然今日王妃此举,略有出格之嫌。关内政事军务自有官员处理,王妃凭空发号施令,难以让人心服。”
孟玉嘉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些官员听她说了这么久,现在才开始拿这事说事,也是多有顾虑,现在推出一人试探起来。
“这是王爷之令,这是王爷的王印,本宫不过是代传命令,尔等敢不尊号令?”
“微臣不敢!”
孟玉嘉扫向一众人,道:“既然不敢,就接令吧!”
“敢问王妃,王爷为何不亲自过来…”
“放肆,王爷日理万机,若要处处亲为,要众官何用?”
众臣虽不好反驳,脸上却明晃晃的摆着疑虑。
只怕,他们并不会认真做事。
“王府主薄和相国会赶到关内,到时众臣配合便是。”
众人互相交耳,王府主薄、相国到来,这事情有九成九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王爷之令,他们自然会听从。
“本宫就说这么多,你们先准备着,等到人来了,希望办事别出了差错,拖了事。”
“微臣遵命。”众官低下头应道,至于动作,就不一定了。
孟玉嘉眯了眯眼,道:“既然要商路,本宫会在关内布下重兵以防造反,重大将军也多多谨记自己的指责,可别让反贼和胡狄打了个措手不及。”
众人身后出了一阵冷汗。
调兵,难道王爷给了王妃一些军权?
孟玉嘉不管他们怎么想,急忙出了将军府。
调出五千军队日夜在关内巡查。
原本观望的臣子不得不行动起来,孟玉嘉未有丝毫逼迫,可是看着军队一处处巡查,已经是变相的逼迫。
偏偏这种武力逼迫反而让人智计无处施用。
至于其他有军权的将军,看到孟玉嘉手上的兵符,对于军人来说,除非燕王亲至,兵符持有者就是他们的首领。
这一次只是封锁商路而已,并非造反,逼迫他们自杀,交出兵权、撤职,他们自然会听从。
孟玉嘉得到想要的动静,又查看关内防卫等事情。
未等老钟等人赶过来,孟玉嘉带着两三百的侍卫出了关。
而且知情者甚少,老钟等人赶到山夷关后得到孟玉嘉的留信,气得跳脚。
最终,又老钟带着五百人化妆出关,搜寻孟玉嘉和安怀佑。
另一边,由着王府亲信主薄和燕地相国按照孟玉嘉的计划开始运作,并开始做好了备战准备。
***
关外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孟玉嘉带着三百多人是十分惹人注目的,所以,孟玉嘉将队伍分成了五队。
终于行进胡狄城池,孟玉嘉已经换成胡狄男子装束。
胡狄境内终于得知商路被封之事,粮食的价格在短短三日间就翻了五倍。
孟玉嘉到了木扎部落后,给一官送了粮食,表明了大齐出使的身份。
果然,身为西汗的扎振淳立即派人将孟玉嘉带走。
扎振淳是先汗的大王子,先汗逝去,占据胡狄西部,被人称呼西汗。
孟玉嘉已经料到,在粮食的问题下,以及屈莽的咄咄逼人,他是不得不见她,甚至想和谈。
来之前,孟玉嘉已经细细查过几位新汗的性格。
这位扎振淳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能分出一部,还是他的母亲大妃起了大的作用。
“你是大齐的使者。”
孟玉嘉俯首行了一礼:“见过大汗。”
扎振淳面色稍好,道:“你们大齐封了两国商路,难道是想与我国不死不休?”
孟玉嘉面容有些惶恐,道:“大汗误会。”
扎振淳冷哼道:“误会?你倒是说说?”
“恰逢我国变法,所以商法会有所变动,在未完善之前,商路由官商接洽贵国。”
“怎么说?”扎振淳紧迫盯着孟玉嘉。
孟玉嘉道:“每月燕地会有官商出行,在关外五十里外的清平镇,我国向大汗担保,所带出的货物绝不会少于大汗平常所交易的数额,而且,为了补偿不便,价格上给大汗降了一层,大汗尽管派人前去清平镇预约,货物一到,大汗可派人交易。”
“可是当真?”
孟玉嘉恭敬的奉上一份密旨,上面盖着安怀佑的大印。
又道:“大汗,这近一两年内官路交易,等到商法落实,私商会重新与贵国交易,官路也不会关闭,务必让两国百姓衣食保全。”
竟有这样的好事?
扎振淳有些不相信了。
孟玉嘉目光闪动,又躬身行了大礼。
然后奉上一份绢帛。
“我国予大汗方便,只因我国爱好和平,大汗与燕地签署十年互不侵犯条约,小臣刚才所说自当实现。”
扎振淳这下沉默了。
对于胡狄皇室,除了粮食,也是为了不磨灭民族血性,他们会经常南下。
十年不侵犯,只是得了一些通商好处…这还要加一些砝码。
“使者所说之事,本汗还需与部下商讨,还请使者暂且休息几日。”
孟玉嘉微微抬头:“还请大汗能尽快给小臣答案,小臣需得等连使者自东汗回来前和北汗和谈!”
扎振淳脸色立刻沉下来。
“贵国还派了使者前往屈莽那儿?”
孟玉嘉拱手道:“连大人是去东汗陛下那儿和谈。”
扎振淳眯了眯眼:“如果本汗想让贵国不和屈莽和谈呢?”
孟玉嘉艰难的笑笑:“大汉说笑了,都是大汗,小臣做不得主。”
扎振淳阴沉的看着孟玉嘉,孟玉嘉低下头去。
许久,扎振淳道:“来使,你且去休息。”
孟玉嘉点点头:“小臣告退。”
扎振淳看着孟玉嘉离开,立即道:“传令下去,截杀去东路的使者。”
扎振淳所在的不落离大齐最近,屈莽离得最远。若是两使者同时出发,如果赶得快的快,真可能截杀使者。
“是,大汉。”
扎振淳等人离开,又道:“去请太后过来。”
***
孟玉嘉在驿馆歇了不到两个时辰,再次被带入王帐。
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还是扎振淳一人。
“本汗和四弟相互扶持,两部和屈莽,贵国愿意和谁签署?”
孟玉嘉立即皱起眉头。
“这…这小臣做不了主…”
“无妨,本汗可以等你回去请示,两汗和屈莽,还请贵国好好考虑。”
孟玉嘉神思不属,好似被难住了。
“本汗和贵国诚意十足。”
孟玉嘉附和道:“小臣自当为大汉转达。”
扎振淳笑了起来。
“好。”
孟玉嘉后退两步,扎振淳却走上来,大力拍向孟玉嘉的肩膀。
“来人,设宴。”
又是一场宴会,孟玉嘉感觉自己的肚子又要受罪。
胡狄是苦寒之地,这样就显得酒的重要。
普通的胡狄百姓,都是酒中好手。
孟玉嘉先前为了进王帐,和不少贵族参加过酒宴,她庆幸自己的酒量不错,否则很难承受住。
***
孟玉嘉假装派人回国送信,一边打听消息。
这一打听,还真听到一点疑似安怀佑的消息。
安怀佑进入胡狄部落,用的是黑寨之名。
倒是抢了不少扎振淳和北汗部落的财物,甚至,扎振淳还认为安怀佑是屈莽派来和他作对的。
因为黑寨在被他的部队追杀后进入屈莽部落边境裂天峡就消失不见。
孟玉嘉派的人明着去屈莽和谈,其实就是去打探消息。
等到他们进入套中,她就可以放心去找安怀佑了。
三日,留在王府的黑鹰带了消息。黑鹰在胡狄人中鼎鼎有名,安怀佑这次隐瞒身份进入敌人腹地,黑鹰并没有带上。
所以,这一次孟玉嘉这次用上了它。
它亲自带来的消息,扎振淳再无任何怀疑孟玉嘉话中的虚假性。
再次进入王帐。
合约上已经同意和两汗结盟,放弃了屈莽。
这让扎振淳有些得意,孟玉嘉淡淡瞅着,扎振淳只怕还认为他们两个不落比屈莽要强,燕地知情知趣。却不知,孟玉嘉从未想过和屈莽结盟。
看着扎振淳盖上大印。
孟玉嘉终于放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面了。。。。然后就是圆满

81相依相伴(中下)
两汗和燕地签订合约,很快,第一批商货开始了交易。
两汗占了大半个胡狄,这物资自是不同凡响,足有百车队。
两汗也十分重视,所以运送交易的牛羊马匹等物各派了五千军队。
可是,还没抵达清平镇,就被屈莽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屈莽的铁骑无声无息进入这片草原,一场野外战争,还叫屈莽抢了一半去。
两汗愤怒交加,虽然损失了一半,但是总不能再运回来,免得出了差错。
所以,护送的队伍还是继续向清平镇赶去。
清平镇有两汗和齐国军队共同驻扎,这里已经逐渐成为两国通商的交易之城,虽说是镇,但是过不了几年,这会是两国有名的大城。
而且,这座大城,也许会独立于两国之外,达到某种平衡。
燕地送来的物资是准备齐全,见两汗准备交易的物资少了一半,终究看在第一次交易上,燕地同意两汗赊账,将物资全部带回。
这次,两汗学乖了,不仅派出队伍前来迎接,还去信让燕地出五千军队一起护送。
这样下来,这护送的兵力到了从所未有的强大。
孟玉嘉所做的计划,要的就是燕地的军队名正言顺进入胡狄部落,让她和安怀佑逃出来有一份保障。
此外,也打着对屈莽部落进行经济镇压和胡狄内乱的意思。
现在的局势表明,她成功了。
扎振淳认为孟玉嘉回了燕地,却不知她带着人偷偷进了扎振淳和屈莽部落的边界。
裂天峡后是一片荒漠。
孟玉嘉等人赶了三天的路,均疲惫的在一处石下休憩。
“大人,还有六天就能出了这片荒漠。”
孟玉嘉喝了一口水,感觉有了力气。
“这出了荒漠,便是屈莽的部落了。”
“是。”
孟玉嘉回过头看房巍:“你若是王爷,他会不会去屈莽的部落?”
房巍望了望前路,说:“如果不去屈莽部落,那只能往西去,可是西去是长河沙漠,无粮无水,往那去根本是一条死路。”
孟玉嘉沉默下来,这片荒漠两方通往屈莽部落,剩下一条便是长河沙漠了。
长河沙漠很宽广,到底有多大,现在也是无人得知。
沙漠周围的人只知道很远就是。
之所以叫长河,出了长远,就是这沙漠有一异景。每当人行至沙漠中央,总会看到长河的场景,给人无限希望,可是最后将人的希望彻底磨灭。很多人就是支持不住,导致信心丧失,身躯被埋在了重重沙漠之中。
对于安怀佑来说,去屈莽部落的生机大一些。
可是…如果真去了部落,他带着千人兵马,如何能无声无息避过屈莽部落的注意,以及消失在扎振淳的万余追兵眼前?
孟玉嘉觉得,安怀佑定然是往那长河沙漠的方向去了。
现在的消失,也许他是躲在沙漠的某一处,等到追兵慢慢放弃,他们才会再出来。
“先往长河沙漠的方向去,走上百里。”
房巍问道:“大人,是否需要派人去屈莽部落探听一些消息。”
孟玉嘉沉吟了一会儿,道:“也好,派两个人化妆游商去吧。”
“是。”
慢慢向长河沙漠赶去,行人越发少了,约莫走了十五里,远远看到三三两两的客栈,孟玉嘉道:“暂不赶路了,去歇歇脚。”
“客官这是去淘金呢?”
小二欢笑的迎上来,边说边自是着小厮将马带下去。
“是,小二,这些日子,去沙漠里的人可多?”
小二摇摇头:“早些年这里人还挺多,可是自从黄沙暴出现,来的人越少了,现在淘金的人也只看在沙漠百里处徘徊,也怕遇上黄沙暴被掩埋或者迷失方向再也回不来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传闻长河生金,怎么这沙漠口只有这么点人。”
小二叹了一口气,以前他们这里可是热闹之极。
来往交易的更是不知多少,现在…
“因为黄沙暴,我们也不敢在这沙漠口呆久了,夜幕之时,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会远远离开。”
孟玉嘉惊讶道:“黄沙暴竟然延伸到沙漠口?”
小二招呼孟玉嘉坐下,给他到了一杯酒。
“出现过两回,这临时建立的茶寮客栈都被卷走了,再也没看见过里面的客栈掌柜、小二。”
孟玉嘉的心沉了沉,竟然这样厉害。
“最近有没有大型队伍进去的?”
小二想了想:“这倒是没有,大都数都是如客人一般,十来个人前去冒险。”
孟玉嘉并没有放下心,因为小二说的只是白天情况,安怀佑既然是军队,定然会掩人耳目在晚上进入沙漠去。
“给我准备骆驼,这是赏你的。”
孟玉嘉将扎振淳赐的货币给了小二,小二笑容满面,这客人真是大方的人。
“客人可得小心。”小二得了不少好处,难免心软想劝上一劝。
一行十六人用完餐,带足了粮食和水,乘着骆驼向沙漠走去。
烈日炎热,映照在黄沙上越发夺目,众人穿着鞋子的脚竟然在慢慢感觉烫脚。
孟玉嘉在这时候也放出了飞鹰,这一路上,她都是将它藏着的,此时来到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将它唤出来找人是最准确不够了。
五天过去,众人走得累了,嘴唇也有些干裂。
这个时候,大家必须节省水了。
“大人,还要再走吗?”
从一进沙漠,大伙就担心黄沙暴的来临,这过去三日,他们幸运的没有经历,可是他们心里都担忧着。
如今走了□十里,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也不能怪他们的想法。
孟玉嘉望着前路,道:“再走二十里,若是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去。”
众人一听,还在休息的他们全部看向孟玉嘉,目光中多有欣喜。
骆驼慢走,铃铛声在无尽的沙漠中摆动,成为这僻静之地美好的乐曲。
随着越走越远,孟玉嘉的心越发成了下去。
十里、五里…2里!
孟玉嘉的眼睛急忙朝着众人看去,均走的轻快一些。
这时候,天空传来一声鹰鸣叫,孟玉嘉立即抬起头,只见黑鹰急速奔过来。她当即大喜,黑鹰落下,孟玉嘉急切的奔过去。
孟玉嘉大惊,因为黑鹰的小腹插着一支羽箭。
黑鹰蹭了孟玉嘉的袖子,想要飞高,看来是想撑着伤带她去什么地方。
黑鹰极有灵性,能让它这般着急,除了安怀佑,再无其他。
孟玉嘉按住黑鹰,拔出它小腹的箭,然后上了药。
黑鹰低吟一声,孟玉嘉拿起羽箭,低声道:“是胡军的军箭…房巍,有王爷的消息了。”
房巍沉重的点点头。
“我想,王爷应该遇上危险,你带两个人拿我的令牌尽快出去沙漠,我早安排进来护送粮食的万余军队驻扎在裂天峡关口,算算时间,扎振淳的一半物资没有筹集完毕,而且,我料定他不会放那一万将士回山夷关。”
“大人…”
孟玉嘉垂下眼:“从扎振淳同意我军驻扎在裂天峡谷口,我就明白,扎振淳想利用这些将士和屈莽部队拼斗。”
“你回去后,告诉江左将军计划可以实施了。”
房巍立即躬身:“大人,这报信可另派人手,属下恳请与大人一同前去营救王爷。”
孟玉嘉低声道:“为了不出差错,遭人利用,除了你和我亲至,江左将军是不会听令的。”
“大人,你去…”
孟玉嘉立即打断他的话,前去寻安怀佑的路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我意已决,你受令吧,如果赶得及,还能救我们的命。”
房巍脸色大变。
孟玉嘉将令牌丢给了他,然后抓着黑鹰上了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