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共骑一骑,孟玉嘉感觉安怀佑的身手有些迟钝,似乎多有顾忌。她深呼一口气,瞅了个空子,立即翻上一匹落下人的马。
安怀佑想拉回也来不及了。
孟玉嘉专心对付飞来的箭支。
安怀佑看了看,终究还是慢慢靠过去。
孟玉嘉道:“我知你想带人冲过去,何苦耽误时机。我,不用你担心!”后面一句话说得尖锐无比。
安怀佑一只手凭空抓住飞过来的箭,道:“你是我夫人一天,我便要多担心一天。”
孟玉嘉一窒,一剑再次劈了下去,飞来的箭竟然被她砍成两半。
“耽误一刻,你的兄弟们便多一分危险。”孟玉嘉看到靠近地方的侍卫倒下了一大半。
安怀佑连忙打了个手势,原本保护他们的人冲了过去,
他立即从马背上站起在,再一次将孟玉嘉拖到他的马背上,道:“兄弟们敬重你胜于他们自己,你若没有得到保护,他们必须围在一起保护你。现在,你在我怀里了,他们便毫无顾忌的冲杀了。”
孟玉嘉转过头望去。
只见那群围着保护他们的人现在士气如虹,竟然在顷刻间将刺客逼出一大批来。
这些人是安怀佑的亲兵,不少人是和他上过战场,可以说是沙场中的兄弟。
她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用生命去维护、敬重的。
如今他们这样表现,她很清楚,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身边的男人。
他们敬重她的丈夫,维护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在外表现对她的喜爱让这群最亲近的兄弟的们看在眼里,所以,他们才对她敬重于生命。
孟玉嘉这时也非常清楚,如果今日没有她,这出现的情形应当是安怀佑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冲过去,破了这刺客,根本不会容忍他们这么嚣张的放箭。
“我的兄弟们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你可都明白了?”
77圆不了的好事
孟玉嘉眼眶一热,安怀佑带着她又躲过乱箭。
残杀大喊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侍卫们终于进入埋伏圈,箭手已经被打散,此时开始真刀真枪的动起手。
偶尔有几只飞箭飞来,却也不成什么气候。
安怀佑抱着孟玉嘉的腰微微松下,然后驰马朝着刺客堆冲去。
刺客约莫两百来人,虽训练有素,然后主事之人率先为亲兵斩杀,加上这五十亲兵是都是沙场悍兵,这一骑兵冲击,两百人瞬间被冲垮。
孟玉嘉第一看看到安怀佑杀伐决断的一面,倒在地上的刺客,都被他下令斩杀。
“别看了。”
孟玉嘉又看到一位亲兵一刀将一个□的刺客的脑袋分家,眼睛虽看着,心却懵了。
战场上士兵以人头论功,这割人脑袋的事情显然是极其常见的。
以前在战场,孟玉嘉从没善后看着这残酷之举,只是上天早就注定,她躲不过这一遭。
“以后我还要随你上战场的不是吗?我受的住!”
安怀佑撂过孟玉嘉飘动的碎发于她的耳后,谓然道:“也好…”
孟玉嘉脸色蓦地惨白,不着细想,她一把用力推开了安怀佑。
安怀佑侧身避过,当扫到身后一幕时,脸色剧变,这一剑的速度,是他一生中最快的一剑。
众人只是看见他的剑以一中不可思议的速度砍下,就在那匕首离孟玉嘉胸前只于半指距离,这剑已经将这个下杀手的亲兵砍倒在地。
鲜血溅到两人的脸上,安怀佑扔下箭,将孟玉嘉紧紧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然后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看似安慰她,可是孟玉嘉感觉到他在安慰自己。
孟玉嘉的手慢慢抬起,手一点点用力回抱住。
她以为她这次逃不过了…
紧紧抱住怀中温热的身体,仿佛这样才能说服自己不要怕。
“将军。”
安怀佑放开了人,见孟玉嘉还是发白,他紧紧拉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拔了他的皮,看看是谁,查出他的身份,与他有关的人都没必要留在这世上祸害人了。”
“是。”亲卫答应得痛快之极,好似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孟玉嘉垂下头,原来诛人九族不仅是皇帝可以办到的事。
可是…随着亲兵扒开那张脸,露出一张陌生难看的脸后,孟玉嘉吞下了口中的话。
终究是要杀她与安怀佑的人,也许不斩草除根,更能惹下杀债。
安怀佑拦住孟玉嘉的目光:“一起去旁边歇一歇,定定神。”
孟玉嘉这次没有拒绝,缓缓点了点头。于此同时,已经又有两亲卫跟在他们的身后,显然刚才那一出变故让人忧虑了。
喝了几口水,孟玉嘉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
“将军,死的是平柱,查看一番,平柱应该是在驱赶那小孩时所调换的。”
是了,最后,队伍只留下两位亲卫与那小孩计较。
他们放出这一小孩,就是为了这一举,说来,这才是这场刺杀的杀手锏。
“钱昂与他一路竟未丝毫察觉?”
钱昂一听,拖着重伤前来请罪。
“属下疏忽,请将军重罪。”一点也不分辨。
“怎么回事?”
钱昂低声道:“我和平柱留后,旁边草丛出现响动,我追了过去,平柱留在一旁保护那孩子,等我回来,平柱已经上了马,那小孩恢复过来走了。”
确实太令人想不到了,说来也是时机匆忙之故,更没想到这世上会在这短时间调换人。
“罢了,伤好后,你调去普兵营。”
“谢将军。”
孟玉嘉目送钱昂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
“这易容的人还真是奇才,就是不知道此人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易容者本人。”
如果是本人,这就不好办了。
“我会查清楚的,你放心。”
孟玉嘉点点头,看看四周。
“我们走吧,此地还是不安全。”
安怀佑同意的点头。
原本五十来骑只剩下三十来骑,不是人去了,就是马跑。
其中骑在上边的人多有受伤。
皇室操戈,同根相煎,只是为了那无上权力。
跑过半里,就听见地面传来震动声。
黑鹰飞了回来,在场的人露出轻松之意,援兵来了。
孟玉嘉也是如此,这一路上的危急是让人的心一直悬空着。
再过一分钟,就看见骑兵队伍了。
接下来,就是主从见面,打扫后边的战场。
孟玉嘉一直呆在一旁,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大军护送这些个残兵启程,瞧见安怀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才勉强对安怀佑笑了一下。
一路无语,奔赴三十里后来到涪城。
进了别院后,孟玉嘉褪去一身疲乏进入了浴池。
斥退了前来服侍的侍女,躺在池壁上。
洗了好好的,孟玉嘉的动作一顿,眼睛死死盯在浴池角处,鲜血染红的了池水,池水上浮出一个个人头,其中还有一个是…安怀佑的?
孟玉嘉大骇叫出声,这一叫,她终于睁开眼睛。
原来她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也就在这时,门猛然被推开。
孟玉嘉从纱帘中看到一个身影急忙奔过来,她连忙将身体和头缩进水中,借由沸沸的热气和花瓣遮掩住自己。
安怀佑见孟玉嘉不在水上,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跳下水。
瞧着安怀佑的靠近,孟玉嘉只得浮出水面。
“你…你来做什么?”
安怀佑双目炯炯的盯着孟玉嘉看,忽略了她刚才的问话。
孟玉嘉感受到这目光,忍不住又往水中缩了缩。
外面的侍女也在这时冲进来,就要撩开帘子时,孟玉嘉立即道:“出去。”
伺候的侍女缓慢停下自己的脚步,隔着帘子隐约看到燕王和王妃的身影,众人纷纷低下头去。
“出去。”
此时这样暧昧的局面,孟玉嘉哪能让别人看了去。
侍女们对视一眼,燕王和王妃真是“好兴致”!
看见众人离开了,孟玉嘉舒了一口气。
“我本过来瞧你,侍女告诉我你在沐浴,所以便在外面等着。谁知,你…你刚才惊叫一声…你怎么了?”
孟玉嘉一听尴尬起来,她会说是因为梦到他死了尖叫吗?
没有人比她清楚那一瞬间的恐惧,仿佛天塌了一般。
原来,不知不觉中,安怀佑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的地位。
她恐惧他的死,早先遇见危险,她也不自觉的推开她,孟玉嘉心中苦笑,原来依赖久了就习惯了,习惯了,人也就刻在心里忘不掉了。
“我睡过去,然后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事了。”
安怀佑放才放下心,更有心意打量着眼前的美景。
这样看着,心倒是心猿意马,眼前的是他的妻子…
“你转过身去。”
安怀佑眼中溢出失望之色,这叫孟玉嘉瞧见,心已经慌成一团。
安怀佑见状,不但没有照做,而是靠了过去。
孟玉嘉不由朝着后面退去。
安怀佑轻笑一声,身子快速移动,水花四溅,孟玉嘉终究没能逃过,人已经落在安怀佑的手上。
安怀搂住不着一物的软躯,轻踏石壁,跳跃出水池,然后顺手扯过旁边的衣裳将孟玉嘉裹上。
“泡了这么久,别着凉了…”说话温柔之极。
可是孟玉嘉此时不认为,这家伙绝壁是在打趣或是调笑自己。
感觉他的手还紧紧禁锢在自己的腰上,虽然被他裹了衣服,可是终究是一层内裳,孟玉嘉觉得被他禁锢的地方异常火热。
“你放开…”
安怀佑挑挑眉。
孟玉嘉一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我…我在屋里等你…你现在…沐浴…”说到后来,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这样□裸的暗示,傻子都会明白。
安怀佑会是傻子啊?
听着这娇怯柔话,瞅着那掩饰不住的红晕,想到刚才的触感,他的目光深沉无比。
感觉到腰间被禁锢得更紧,孟玉嘉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目光瞧着安怀佑。
安怀佑忍不住低下头,在孟玉嘉唇间轻轻一碰,然后下定决心将她放开。
“我去沐浴。”
孟玉嘉一听,忙不停的跑掉了。
安怀佑脱了衣裳,现在,他似乎后悔了。
带着她一起回房,该多好啊。
这样念头冒出,飞快得清洗就从水中跃出。
这一共不到十息,不要怀疑十息能不能洗一个澡,军中生活节奏快,安怀佑绝对有过多次经验。
孟玉嘉推开一旁内室的门,然后坐在椅子上吐气。
感觉脸上发热,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孟玉嘉不仅纯情,而且面皮薄,若无心意,她可以在心里打着行使使命的主意,这样的状态绝不会出现她身上,可是若有意,心一乱,泄露的便是她最真实情态。
坐了一会儿,她连忙给自己换衣裳。既然打定了主意,她还有什么可踌躇的。
拿出一身柔软的寝衣,走到屏风后去换。
就在孟玉嘉去换衣的时间,门已经被推开了,安怀佑也穿着一身睡意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换衣身影。
孟玉嘉自是听见了,心跳再次加快,突然,小腹一痛,瞅见脱下的衣服上的血迹,她张了张嘴,这…
78夫妻相处
安怀佑瞧着屏风后的人一直不出来,心中突然涌出不好的感觉。
“玉嘉?”
孟玉嘉正纠结着,猛然一听,连忙转过头。
咬了咬唇,她提着衣物走了出去。
安怀佑站起来迎她,孟玉嘉道:“过些日子好不好?”
安怀佑欲扶过来的手猛然放下。
他眯了眯眼,站在孟玉嘉身边,将烛光挡住了去。
怒火中的失望,让人心颤。
倒不是圆房一事,而是对付的心态让他无力了。
孟玉嘉是十分聪明的人,她立即察觉到安怀佑的心态。
当下也顾不得仪态,冲过去抱着他,声音带着强大的委屈。
“我肚子疼,想喝红糖水…”
安怀佑愕然,孟玉嘉一直都是文雅的人,何从这般直白过。
不过,这被美人抱着的感觉不错,安怀佑发现他心中的负面情绪慢慢消散了去。
发现美人在他怀中一抽一抽的,他软声道:“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大夫。”
孟玉嘉抱紧人,就知道安怀佑还没明白她的暗示。
“我不要大夫,你要亲自给我准备红糖水…”说着,她拉了拉他的袖子。
安怀佑哑然一笑,这时候的孟玉嘉到是孩子气十足了。
“我答应你便是。”
孟玉嘉靠在他怀中点点头。
安怀佑笑道:“你抱着我,我怎么去?”
孟玉嘉又抱紧了一会儿,然后松开去。
“你去吧。”
安怀佑心情尽复,刚才…玉嘉很喜欢他不是?
眼见安怀佑出去,她将衣服丢到一旁,眼睛里外都是笑意。
如今看来,他不关喜她,而且对她容忍度也不错。加上平日双方的相互理解,这桩婚事,孟玉嘉觉得上天的厚赐。
以后,她会好好保护这桩婚事,这段感情,还有她的丈夫。
却说安怀佑出去要红糖水的举动惹得侍女们多看了几眼,安怀佑看在眼里,自是问了问,得知红糖水的作用,面上倒是尴尬的一红,不过很快被喜悦所代替。
这代表着他先前的猜想是错误的。联系白日里玉嘉替他挡刀,和今晚上的依恋,他不禁暗骂自己多疑。
这样想着,端着红糖水的他步子变得轻快无比。
孟玉嘉此时拿着安怀佑的衣服在缝缝补补。
白日的厮杀,他的衣服有些裂开了,虽说安怀佑身为王爷,不缺衣物,不过他既然没有将衣物丢了,她便给他补上。
安怀佑看到这情况,心中又是一暖。
“你身子不舒服就多歇歇,这些事让下人做就是。”
孟玉嘉抬起头,笑道:“你还穿吗?”
安怀佑一怔。
孟玉嘉放下针线,从他手中端过碗,吹了吹后喝了下去。
喝过后,安怀佑递过一块手帕。
孟玉嘉抿嘴一笑,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擦了擦嘴,两人面对面坐着。
“天色晚了,你早点休息。”许久,安怀佑才憋出这句话。
孟玉嘉望着他,迟疑道:“你呢?”说来也是担忧他的举动。
今日,她撩拨他起了情意,以前虽不见他有通房,可是凭着燕王这身份是绝对不缺女人的,只要他想要,这院子的下人定然会为他找来。
以前她不在乎,现在这事情足已经膈应死她了。
“我去书房,很多折子搁着了。”
孟玉嘉心微微平定,道:“明日还要赶路,你早点休息。”
安怀佑摇了摇头:“你身子不适,晚上三日再走罢。”
“这太耽搁行程了,我无大碍。”
安怀佑轻声道:“无事,刚好也好在此地处理公务。”
孟玉嘉见他已经下定决心,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安怀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早点休息。”
“你也是。”
安怀佑点点头,笑了一声离开。
孟玉嘉目送他出去,当人走后,她垂下眼。
***
天明。
孟玉嘉梳洗过后,便让人唤来别院总管。
总管姓乔,看起来挺稳重的一个人。
“昨晚上王爷什么时辰歇下?睡得可好?”
这是作为妻子很平常的关心之语。
乔总管连忙道:“王爷看折子到了子时才睡下,早上王爷去了练武场,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孟玉嘉又问:“子时才睡?可准备粥点、牛乳让王爷?”
乔总管哪里能想到,其实,这别院,还是他第一次接待王爷。每日战战兢兢求不出错既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孟玉嘉和安怀佑身边都未带近身的侍婢,自然忽视了。
孟玉嘉见状也明白了些许。
“以后记得准备,晚上总喝茶是伤身的。”
乔总管低声应下。
“你下去吧,我和王爷会在府里住上三日,好生安排人手伺候着。”
“是。”
孟玉嘉想想,便让他退下去。
今日总算叫她彻底放下心。不能怪她多虑,这时代的男人的世界观与孟玉嘉的并不一样。
男人爱一个人,同时也可以宠小妾,他们认为这并不冲突,只要他们给爱人好日子,好尊重爱护就已经对得起自己的心意了。
这是主流思想,由不得孟玉嘉不妨。眼下安怀佑不碰女色,孟玉嘉不认为他与自己思想一样,估摸着是他不爱女色。
虽是如此,孟玉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纷纷杂杂的想法涌上来,手指胡乱的拨了拨欲带上的珠链。
“王爷。”
伺候的侍女纷纷俯身请安。
孟玉嘉回过头去,只见安怀佑一身练武的武士服还没换下,身后带带着他的枪。
站起身相迎。
两只手自然而然的握在一起。
安怀佑笑得清朗,将枪交给孟玉嘉,向屏风走去道:“让侍女给我带昨晚…的衣裳过来。”
孟玉嘉浅浅一笑,点点头。昨儿个她给他将衣服补好,今日就迫不及待过来穿戴,这虽是一件小事,但是足以看见他的情意。
这样的安怀佑如何叫她轻易交给别人去。
挥退伺候的侍女,她抱着安怀佑的枪从衣柜中拿出衣服,然后走去屏风。
安怀佑刚脱下衣服,发现孟玉嘉站在他面前,他微微别过头去,竟有羞涩之意。
孟玉嘉将衣裳递了过去。
安怀佑接过来,瞧孟玉嘉没有任何回避之意,这心思还放开了,很利落的换了上去。
瞧见以前破裂的口子不但缝合,而且还绣了些青竹。
翻了翻领子,原本平坦的向里的领子多了两个小篆字。
“佑安。”安怀佑完全明白了孟玉嘉的心意,既是佑、安,又是在请求上天保佑他的安全。他这个时常上战场的人,可不就是让家里担惊受怕。
而且,她明白他,没有阻止他的兴趣。
“我会的。”
孟玉嘉缓缓点点头,垂下头看着手中的枪。
这湛卢枪可是他上战场一大杀器,可比剑要凌厉得多。
回忆起他冲向战场时的情形,无不是身先士卒,勇冠三军。
正是这份武艺和勇气,所以,三军才如此敬重他,才会士气如虹,取得一次次胜利。
不过这般拼命,到底是让人揪着心。
走到大厅,看到手中的枪,想了想 ,她突然伸直手臂,湛卢枪银光一动,直取前方。
她未用大力,又及时收了回来。
可是珠帘掉落在地上,其中还碎了三段,好一把利器。
又想象安怀佑的招式缓慢比划了几下,自觉比划得困难。
安怀佑换完衣服走出来,看着孟玉嘉比划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孟玉嘉收起枪,懊恼极了。
“你的剑法才小有所成,怎么看上枪法了?”
孟玉嘉道:“你可愿教我?”
安怀佑上前扶着孟玉嘉,手按住湛卢枪。
“没有什么不愿的,只是枪法学得困难,尤其女子的气力更吃亏一些。”
孟玉嘉道:“我能撑住。”说好了要陪他一起的。
与其在府里日夜担心,不如就此看着他。
枪法在战场上有用多了。
安怀佑自然应允,一是欢喜她,不忍拒绝,二是也想孟玉嘉能够有自保之力。刺杀,战场,都是危险之地。三是,经过血莲的改造,以及他和老钟输入的内气,以及足够她学枪法了。
“剑法、拳法也需用心学。”通常时候,拳法,剑法能给自己增加活命的机会。
孟玉嘉点点头。
“这些天你暂且缓下,细细看看枪谱,等到身子好了再练也不迟。”
孟玉嘉同意下来。
安怀佑接过自己的枪,揽住孟玉嘉的后腰,道:“走,去用早膳。”
***
正堂,菜色上来,大部分是补血气的,让孟玉嘉有些不好意思。
比之以前,这场早膳显得轻快多了。
安怀佑讲着枪法要注意准备的事情,孟玉嘉时不时的问几句,一问一答,一言一语,显得和煦无比。
一日日过去,孟玉嘉的好日子也到了最后一天。
清晨,孟玉嘉认真的看着安怀佑练枪,然后对照他给的枪法,空手在地上比划着。
安怀佑时不时的停下,然后来到她身边纠正她的动作。
两人挨在一起,本是极其严肃的教授,倒是在相互靠近,多了一层缠绵缱绻之意。
练的累了,两人挨在旁边的青石板休息,听安怀佑讲大漠风光,或者草原风景。
天上飞落几只幼鹰,孟玉嘉立即看向安怀佑。
安怀佑站起来,吹了几声,召唤过来幼鹰。
幼鹰爪子下带着布帛。
安怀佑看过后,皱紧了眉头。
孟玉嘉不着痕迹的瞟了瞟,是一些她不明其意的数字,于是,她犹豫问道:“怎么了?”
安怀佑将布帛给毁去。
“我要出征了,私下里的。”他定定的看着孟玉嘉说着。
孟玉嘉心一跳:“什么时候?就在今天码?”
安怀佑正色的点了点头。
“马上要走,七日连夜赶去长日关。”
七日,竟然这般急切。
孟玉嘉连忙道:“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安怀佑拉住她,道:“我是私下出征,你不能去。”
孟玉嘉平静下来,带着失望的目光,问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一起上战场,一起同生共死的。
安怀佑道:“我是偷偷出征,大后方需要掩人耳目。”
孟玉嘉思绪转头,出征之事,便是几万军队和粮食启动,如何能不露出任何轻响?这个时候,孟玉嘉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惊声道:“你要出关?”
安怀佑不禁心叹,玉嘉果真聪慧无比,半点蛛丝马迹都无,她只不过凭着他的几句话就猜到了。
“是的。”
孟玉嘉紧张万分,道:“胡狄恨你入骨,你深入他之境地,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你怎么能…”胆大妄为!
后面四字她没有说下去。
“胡狄去年饿死不是人,屈莽发动政变,很快就要获得整个胡狄大权,不能让他得去,否则,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倾尽国力攻占边城,一边抢占城池,一边血洗耻辱。我们这边,去年收成不好,朝廷国库因为赈灾也吃紧起来,这是一场持久战,未必能消耗得起。更何况,我和皇上互相忌惮。这场仗打起来,胜算只在五五。若是赢了,只怕也是落入皇上之手。”
79相依相伴(上)
“你准备带多少人马去?”
安怀佑走到孟玉嘉身后:“深入腹地,兵马带得太多反而会是累赘,五千…”
“就够了。”
孟玉嘉不禁握紧手,手心已经被她的手指甲抓红。
“你有几成把握?”
安怀佑望向天际:“我早已经做了部署,成功有八成,活着回来有十成。”
孟玉嘉转过身盯着他,十成,八成,她不是好糊弄的人,手挡住眼睛。
“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安怀佑低下头来,将人搂进怀里。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孟玉嘉扯出一丝笑:“我信你。”
安怀佑闭目,突然塞了一件东西到孟玉嘉怀里。
“这是边城的兵符,你收好。”
孟玉嘉手一颤,看着手中的兵符。
“你这般信我?”喜欢和信任有时候是两个不相等的概念。
横在两人之间,一是她是女儿身,敢将兵符交给一个女流辈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二是,虽说她说清楚,可是也改不了她的多重顾虑,此时的她很难让人相信她不会为了孟家而背叛他。
“你不会让我失望,是不是?”
孟玉嘉一听,她握紧了兵符,深沉道:“我知道了。”
安怀佑摸了摸孟玉嘉的脸,微微一笑在她额上印上一个吻。
“我很快回来。”
孟玉嘉缓缓点头。
安怀佑放开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诺大的武场,只剩下孟玉嘉一人呆在这里。
握紧手中的枪,烈日光芒下,枪头闪耀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