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吃一惊,孟玉嘉就是孟昭他们自然知道,本以为孟玉嘉嫁人后,孟昭就会不复存在,没想到将军竟然容忍至此。
孟玉嘉也十分意外,虽说她觉得安怀佑很有可能答应她随他上战场,可是她也只是想过随侍,没想过还能用孟昭的身份有着正式的官位。
安怀佑道:“军中无私情。”
孟玉嘉神情一肃,行了一个军礼。
“是,将军。”
周勤虎张大了嘴,沈昱对孟玉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无论是两年前的见面,还是这一次见面,孟玉嘉给他的印象都是贞静貌美的女子。
可是,现在开始颠覆起他的认知。
安怀佑拍拍手,亲卫从帐篷端来一副盔甲。
安怀佑接过来递到孟玉嘉面前。
孟玉嘉深深的看着安怀佑,慎重的接了下来。
好重,这一次是名副其实的盔甲,不再是以前她穿的轻甲皮革。
若不是她训练有素,这一次受伤醒来,力气莫名其妙的长了几倍,她未必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接下来。
转身上马车换衣。
周勤虎吞了口水:“嫂…孟主薄的力气…不错!”
安怀佑微微挑眉,道:“再过些时日,你信不信她能将你撂倒。”
周勤虎顿时涨红了脸:“不可能。”
安怀佑径直走进军营,道:“她赢你之日,便是接替你为副将之时,而你,去读书。”
周勤虎脸更红了。读书,被女子所赢,他都很难接受。
孟玉嘉换好盔甲,依然轻便的下了马车。
周勤虎和沈昱见状,稍微改变了印象。
孟玉嘉远远看到安怀佑的背影,快速追过去。
军营口两边候着的守卫没有阻拦,孟玉嘉轻松的追上了安怀佑。
安怀佑不语,孟玉嘉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穿差帐篷,行至校场。
虽是午后,校场上练习的士兵依然极多。
安怀佑突然从一旁的柱子上解下一张弓。
“试试。”
孟玉嘉看着这足量的两石弓,暗自咬牙接过来。
拿在手上对于此时她来说并不重,不过要拉开头也没底。
因为安怀佑来的缘故,校场的将士将目光全部汇集过来。
孟玉嘉知道这是安怀佑再给她机会融入军营,得到将士的认可。
她深呼一口气,一只手举起弓,另一只手从箭筒抓过箭。
看准目标,用力拉动弓弦,手指已有血痕,不过终究让她拉动了弓弦。
踏开步子稳定身形,两石弓射程远而有力,相对而言,这后劲也大,不稳定身形,箭射出去后,她就算不摔倒,也要后退几步,这是射箭大忌。
箭放出去的瞬间,孟玉嘉微微闭眼,满场大声的“好”。
孟玉嘉看过去,穿透百步的箭靶,箭靶还跌落在地。
这时候,她忍不住望向身后的安怀佑。
似邀功,似想和他一起分享喜悦,女儿家的娇态不自然的流露出来,与平日端庄贞静的孟玉嘉有很大的不同。
安怀佑忍不住勾起嘴角,低声道:“不错。”
孟玉嘉立即收回目光,心跳个不停,她竟然做出那么幼稚的举动。
这么一想,耳垂嫣红,她干脆又抽出一支箭。
谁知还没搭上弓,安怀佑轻击孟玉嘉的手臂,孟玉嘉只感觉手臂酸麻,弓箭差点掉下地。
“状态不在,不□。”安怀佑说得很轻,只有孟玉嘉能听到。
孟玉嘉的神色更是窘迫。
安怀佑手接触到弓箭,孟玉嘉不自觉的放开了手。
安怀佑将弓箭一个翻转,箭就飞出弓弦。
孟玉嘉看着那只箭飞过,最后,箭穿透一个箭靶还能继续飞跃,穿越下一个箭靶,最后停留在在第三个靶子的正中红心。
孟玉嘉双眼一亮,扫视身边的男人,这一刻,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好!”众将士又是大呼。
那是两石弓啊,军中还有不少人拉不开。
安怀佑领着孟玉嘉走到校场上台,面向场地。
“这是新入营的主薄,孟昭。”
孟玉嘉站出来,再次行了一个军礼。
众将士又是大呼。
感觉到众将士不带任何探究和抗拒的目光,她看了侧身的人一眼,心中一暖。
她,这是成功了吗?
以后,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后,实现自己的!

70夫妻话
校场欢呼引起军中侧目。
“舅舅真是用心良苦啊,军中最佩服强者。这么一出,孟昭在军中再无异议!”
周勤虎拍重大腿:“这嫂子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竟然能拉动两石弓。”
沈昱笑道:“你还是先别关心她吃什么长大的,还是想想过些日子读书的事情吧!”
周勤虎顿时大叫:“这可不成…不对,我也能拉动两石弓,你这么说,好像我输定了似的。”
沈昱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头:“孟昭以什么闻名?”
周勤虎一愣,沈昱替他答道:“以谋略为胜,如今又有这般武力,早已经超出你良多了。更何况…”
望着周勤虎越来越灰的脸,他继续打击道:“她,你敢伤吗?”
周勤虎的脸色又变红,她是女子,又是将军夫人,他不敢也不愿伤她,这样一来,打斗途中他必然束手束脚,输的也许真的是他。
“可是…”
沈昱早就明白安怀佑的用意,周勤虎是有为将之力,但是要作为一个将军,不仅仅是勇武就够了。
安怀佑虽是逼,却也是变相劝学。
沈昱料定周勤虎就算卸去副将之位,但是却能晋升一级成为游击将军,独掌一军。
也许,他也会被派去周勤虎手下建功立业。
“可是…哈哈,若是孟昭功夫寻常,你束手束脚也无妨。可是,从射箭来看,她不仅得到名师指导,而起武力不弱,被动下来,你不输也难。”
周勤虎有些丧气。
沈昱搭在他的肩上,道:“读书吧,我会为你求情的,看兵书和史记即可,总不能每天叫人给你念兵书。”
周勤虎拉开沈昱,他看到书本就想睡。后来因为为将需要,他会将兵书交给手下给他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想过改掉。
沈昱目送周勤虎离开,又转过头看舅舅和舅母两人,轻笑出声,转身离开了。
骁骑营是安怀佑直属部队。精骑兵五千,就在这片军营内,另有一万普通骑兵,和众多兵团驻扎长日关后的万松区内。
一旦开战,从万松区进城,所花费时间不长。
当然,长日关本城四门都有五千将士驻守。
孟玉嘉随安怀佑熟悉骁骑营的情况后,两人重新登上马车。
安怀佑见换回装束的孟玉嘉依然还没散去喜悦的形色,他微微一笑。
“伸出手来。”
孟玉嘉疑惑的看着他。
安怀佑抓过孟玉嘉的手,白皙的手掌有着几道红印。
安怀佑手向坐着的座椅一拉,顿时一抽屉被拉出。
抽屉中放着一瓶药,安怀佑将其拿来,然后不声不响的给孟玉嘉涂着。
孟玉嘉感觉手掌的清凉,今天从认人、立威、到她融入军营,这一出出都在安怀佑的把握之中,否则也不会在车厢准备好伤药了。
孟玉嘉有些庆幸,她似乎真的入了他的眼,否则他布置归布置,却绝不会想起还要准备一瓶伤药。
“以后…你…”孟玉嘉话说出来,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安怀佑认真的看过来。
孟玉嘉整理好心情,微笑道:“以后你常住军营吗?”匆匆参观,孟玉嘉发现安怀佑的专属营帐,书籍兵刃、桌子被褥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少公文摆在那儿叠得很高,再对比王府齐整的书房,无不表明,安怀佑常驻军营,燕王府更像客居。
安怀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孟玉嘉喊道:“王爷…你是燕王。”孟玉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希望。
安怀佑点点头,叹道:“比起燕王,我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号。”
孟玉嘉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怀佑,她问道:“如果有一日,您不能再上战场呢?”
安怀佑突然将孟玉嘉搂在怀里,孟玉嘉一开始不自在想挣扎,可是想到什么,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顺着靠在他怀里。
“我是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孟玉嘉仰望眼前的干净的下巴,道:“皇上怎么会放心。”
安怀佑不禁问道:“如果皇上和我兵戎相见,你会怎么办?”
孟玉嘉掩下自身情绪,道:“丈夫征战,女子如何能干涉。王爷去了,妾陪着便是。”
这不是安怀佑想要的答案,不过也是这样的答案让他安心,因为他知道孟玉嘉说的是真话。
存心哄着他,与他共进退而放弃在京城的孟家几十口,反而叫他心生隔阂。
安怀佑将人搂的更紧。
孟玉嘉微微闭上眼。
“天子臣民当忠于天子,燕王有异心,你也无悔跟着他?”
“燕王忠心圣上,还请燕王明察。”
“朕自有定论,朕不过是问你该如何?”
“若真有那一天,我便亲手杀了他,随后自尽向他赔罪。”
她真的会下手?
从皇上刺杀燕王开始,孟玉嘉心中十分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和平,总有一日会爆发起来。
到时候,孟家…如果六妹能够保住孟家,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了。可是,孟玉嘉想起皇帝在她心中的记忆,可能吗?能够算计着自己兄弟杀死父亲,能够毫不手软的残害自己的几个兄弟,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了他的大计?
想到这里,孟玉嘉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安怀佑似有所察,手微微松开,注视孟玉嘉的表情。
“怎么了?”
孟玉嘉摇摇头:“我在想,皇上回京后,我是否需要去韶云关拜访温家。”
安怀佑一笑:“不必了,想来这会子,外祖一家会带着舒雅进京。以后回来了,有空就走动走动,舒雅你也见过了,温家都是直脾气的人。”
孟玉嘉缓缓点头,原来舒雅也要进京待嫁了。
孟家在京城中有宅子,舒雅是孟家孙辈唯一的嫡孙女,现下没有战事,全家进京参加是一定的。
“时间过得真快。”
安怀佑同意点头。
转眼间,舒雅也要出嫁了。
“这段时间,你好好陪陪舒雅,军营也没有什么事。”
孟玉嘉自是同意,却问道:“你呢?”
安怀佑道:“自然也留府。”安怀佑不会为了妻子留府,却能为了表妹多呆几天。
孟玉嘉笑笑,这表兄妹的感情看似比亲兄妹还要亲。
若不是她确信这两人真的只是存在兄妹之谊,恐也要怀疑安怀佑喜欢温舒雅了。
***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安怀佑和孟玉嘉先去给皇帝请安,请安过后带着大量的赏赐回了王府正院。
这一踏进门,凝秋就过来对她耳语。
安怀佑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孟玉嘉温声道:“吴姑娘来寻我,王爷先去休息吧。”
安怀佑不在意的点点头。
对于他来说,孟玉嘉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她那么聪明慧颖,这些事情她都会处理好。
孟玉嘉目送他离开,整了整脸色进了偏厅。
吴怜儿在偏厅有些畏手畏脚,小家子气之余却十分惹人怜爱,不愧为怜儿之名。
瞧着孟玉嘉进了门,她连忙迎上来:“玉嘉。”
孟玉嘉微微避开,温声道:“吴姑娘,坐吧!”
吴怜儿见状,眼中有些湿润,但是很快隐了下去。
“玉嘉,我要和孟老侯爷进京了。”
孟玉嘉意外极了。
吴怜儿勉强笑道:“玉嘉如今不再是怜儿的嫂子,我的身份在这里…恐会引燕王不喜,还是不要耽误了玉嘉。”
孟玉嘉目光闪动,吴怜儿继续说道:“我知道玉嘉恼了我,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坏了忌讳,万般解释也是无用,所以,这次我是来给您赔罪的。”
说着,她跪了下来。
孟玉嘉见状,慌忙扶起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到了京城,好好照顾自己。”
吴怜儿抬起头:“玉嘉这是原谅了我吗?”
孟玉嘉一叹:“凝秋说你是不小心跌下水,既然不是你想不开让我难做,我哪里能怪你,疼惜你还来不及。”
吴怜儿破涕而笑。
“你不怪我,真好!”
孟玉嘉心思复杂,帮助吴怜儿擦干眼泪。
“吴公子的墓,我每年都会派人去扫的。”
吴怜儿以袖子遮住面,痛苦起来。
这时孟玉嘉感觉一阵心悸,手心冰凉冰凉的。
孟玉嘉脸色微变,不停打量吴怜儿。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替换了…
看吧,讨厌的人都要走了

71皇帝回京(上)
吴怜儿止住眼泪,抬眼看孟玉嘉。
“我…我失态了!”
孟玉嘉突然道:“你恨我。”
吴怜儿脸色惨白一片:“没有…没有!”
孟玉嘉手上温度不变,从小时候的感触,到最近提前感觉到刺客对她的杀意,从未出错。
吴怜儿恨她,甚至有心害她。
刚才直接点名,吴怜儿的表情和话语已经出卖了她的心里。
她还没学会掩饰得无丝毫痕迹,吴怜儿一生,十八岁被吴关氏欺压,人变得软弱。十八岁以后随她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孟玉嘉将她保护得不错,教她也不过是识字和管理吴家产业。
孟玉嘉撇过头去。
“你走吧!”
吴怜儿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孟玉嘉道:“到了京城,我会叫祖父给你寻一户老实的人家嫁了。”
“不…”吴怜儿的语气突然尖锐起来。
孟玉嘉淡淡道:“你大哥已经将你的终身交给了孟家。你恨我也罢,我也无意与你为难,你我相隔千里,让时间淡忘。”
吴怜儿跑上前来,仪态尽失想抓住孟玉嘉的袖子,可是此时的孟玉嘉不再是两年前的的柔弱女子,自是轻易避开了。
吴怜儿喊道:“你不为哥哥守足三年,难道不允许我守完吗?”
孟玉嘉闭着眼睛:“妻为夫、妹为兄,孝也不过一年,更何况,我未进你吴家门。至于你,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找的人家绝不会亏待你。”
吴怜儿瞪圆了眼睛,显然是不相信孟玉嘉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这也是吴怜儿第一次深刻感觉地位的重要,原来她的未来,是可以让眼前的人一句话可以决定的。
“我不嫁…”
孟玉嘉睁开眼,道:“你学什么都快,进了京我怕你给定述侯府增添麻烦。”
吴怜儿冷哼一声:“怕?麻烦?没想到我竟然会叫燕王妃怕。”
孟玉嘉端起一壶茶,平静的道:“吴郁生没有为我挡那一刀,也活不过一月,你可知道。而且,姑且孟家不追究你们骗婚之罪,当时国丧,我是不可能嫁进孟家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隐瞒着,看来是错了。”
吴怜儿听完,惨笑一声:“你从来就没将自己当做吴家人,那么你为什么要说出为郁生守孝的话来。”
郁生?瞅了瞅吴怜儿的表情,她似有所悟。
原来,吴怜儿竟然对吴郁生不是兄长的敬爱,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也是,吴怜儿从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吴郁生是吴家的少爷,又是有才清俊的人,这样的人在吴府中很容易引起丫头们的仰慕。
原来,因为她守孝出口,吴怜儿就一心将她当做嫂子,她嫁人,在吴怜儿心里就认为她负了吴郁生,因而产生了怨气。
孟玉嘉想透一切,顿时有些头疼。
“既然你不嫁,那么就不要随我祖父回京了。望燕县有吴家祖宅,我会叫人修缮一番,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吧。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只要你安分,没人能欺负你!”
吴怜儿一怔,她定定的望着孟玉嘉。
孟玉嘉这时站起身来,道:“我不留你了,送客。”
吴怜儿瞥见孟玉嘉冷漠的目光,咬了咬嘴唇,甩袖走了。
孟玉嘉望着吴怜儿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喜年,传话下去,望燕县各大商铺伙计给我好好盯着她。”
喜年低声应下,急急忙忙退下去吩咐。
孟玉嘉又想了一会儿,终究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轻叹一声转身进入内院。
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孟玉嘉走到窗边,就看见安怀佑在一幅地图旁边思考着什么,瞧着他时不时的在一处画着圈,她无声的退了下去。
“将晚膳拿下去热热,现在不必吃了。”
凝秋点点头。
孟玉嘉坐在书房外的花园亭子,张开手,手上的药香散去,那勒痕差不多消失了。
夜色慢慢加深,孟玉嘉点燃亭子中的灯笼,然后将他们挂在亭子周围。
亭子立刻明亮几分。
这时候,周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
孟玉嘉立即叫住了他。
“王妃安。”周管家转过身,朝着孟玉嘉所在的亭子过来。
孟玉嘉边吹熄火折,将火折放在桌上。
“这么匆匆忙忙的,出了什么事?”
周管家想了想,终究是和王妃有关,而且这王府里也是王妃做主。
“回王妃,皇上今日宠幸了一个女子。”
孟玉嘉丝毫未动:“皇上到有兴致。”
周管家不敢答话。
孟玉嘉道:“明日早上,不管皇上给不给名分,将卖身契退还吧。”
周管家难言道:“问题是…她不是府里的侍女。”
孟玉嘉突生不好之感。
“那是谁?”
周管家面上有些懊恼:“王妃恕罪,今日吴家姑娘来瞧王妃,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遇见皇上了。”
孟玉嘉手一顿,心中冷笑,皇帝真是有兴致。
“玉悠呢?”孟玉悠不是被宣过来伴驾?
“六姑娘已经睡下,老奴还未派人说与她听,还请王妃示下。”
孟玉嘉握紧手,道:“派人叫醒玉悠,告诉她,吴怜儿不能进宫。”这件事由孟玉悠说最适合不过了,皇帝能够分得清是孟玉悠重要,还是一时兴起的玩意重要。
周管家低声应下:“是。”
“去吧,我会将事情说与王爷知道。”
“老奴告退。”
孟玉嘉挥下桌上的茶盏,面色难堪,显然这次是气得狠了。
好不容易平复过来,孟玉嘉还是冷着一张脸走向书房。
安怀佑此时已经从地图旁离开,正坐在桌旁看书。
孟玉嘉这一次没有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安怀佑自是轻易听见了去。
门被敲响。
安怀佑道:“进来。”
孟玉嘉推开门,道:“王爷。”
安怀佑抬起头,道:“怎么过来了?”
孟玉嘉微笑道:“晚膳的时间都过了。”
安怀佑一听,望了望旁边的,将书放下站起:“走吧,去用膳。”
孟玉嘉道:“我一直叫厨房热着,想着你忙完有胃口再吃。”
安怀佑走到孟玉嘉身边,笑道:“多谢王妃了。”
孟玉嘉却蹙起眉头:“原本好好的晚膳,可是刚才出了一件事倒是令人毫无胃口。”
安怀佑好奇的看着她,孟玉嘉移过头,不再正面对着安怀佑。
“刚刚管家传来消息,皇上宠信了吴怜儿。”
室内一阵寂静,孟玉嘉许久不曾得到安怀佑的回答,不由的转过去看。
安怀佑面色不变,似乎还有一丝笑容。
“你很生气?”
孟玉嘉道:“吴怜儿心有所属,皇上竟然在王府就如此荒唐。”
安怀佑轻笑起来:“皇上是不屑不从之人,莫将人心想得那般简单。”
“你这是说吴怜儿主动了?”
安怀佑道:“我什么也没说。”
孟玉嘉想了想,吴怜儿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皇帝何必强迫呢?
要说吴怜儿,似乎对皇帝也没什么可利用的,宠信吴怜儿,或许只能用兴趣突然上来而解释。再对着安怀佑的解释,吴怜儿十有□是故意的。
看来,是她高看吴怜儿了。
“吴怜儿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物,你想她进宫,还是想她脱身,都很简单。”
孟玉嘉点点头:“我知道,已经叫人玉悠去办了。”
安怀佑笑道:“怎么不愿意吴怜儿进宫?要知道吴怜儿身份低微,给六姑娘做帮手也是合适的。”
孟玉嘉闷声道:“玉悠不需要她这样的帮手。”
安怀佑意外的笑笑。
孟玉嘉问道:“王爷似乎不在意这事?”
安怀佑道:“没什么在意的,这府里的女人,除了王妃你,皇上宠信谁都与本王无关。说来,我倒是希望皇上多宠幸几个。”
孟玉嘉一听,心中的闷气倒是消散不少。
多宠幸几个,岂不是让安怀佑坐实皇帝好色的名声。
“走吧,去用晚膳。”
孟玉嘉缓缓点头。
***
孟玉悠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也是一个有着不小的独占欲的人。
今日皇帝口头准许要册她为妃,晚上就有人挖她的墙角,孟玉悠怎么着也要给此人一点颜色看看。
原本还担心五姐护着那姓吴的,现在得到五姐的态度,孟玉悠更加不急了。
请求周总管好生查了查,才知吴怜儿在院子池子边哭引起皇上注意的。
孟玉悠忍不住啐一口,若不是哭中提着五姐的名字,皇上哪里会有心情注意她。
大清早,孟玉悠熟悉妥当,这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皇帝身后的吴怜儿。
吴怜儿本是清秀,可是今日竟然多了一丝艳丽,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到也有些勾人。
孟玉悠长得比她好,可是她还未长大,竟然在此时被她给比了下去。
“吴怜儿,你怎么在这里。”孟玉悠原本脸色不好,此时一点也没给面子就直接呵斥审问道。
在皇帝面前,孟玉悠一直保持着这份泼辣爱使性子的形象。
不过,孟玉悠十分有分寸,到是叫皇帝生出几分喜欢。
“我…我…”吴怜儿没有想过会遭到这样不客气的审问。
她换了华装,跟在皇上身边,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了。
孟玉悠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和她装傻。
于是,吴怜儿将求救的目光抛向皇帝。
“玉悠这大早上的生谁的气?”皇帝兴趣的问道。

72皇帝回京(下)
“玉悠这大早上的生谁的气?”皇帝兴趣的问道。
孟玉悠斜眼看了吴怜儿一眼,道:“臣女见了皇上自是欢喜无限。”言外之意,她生气的对象是跟着皇帝过来的女人。
孟玉悠拉着皇帝走到一旁,低声道:“皇上,我就看不惯她一副假兮兮的可怜样,你不要她好不好?”
皇帝听到孟玉悠这直白的话,不觉得一愣。
身边的女人向来以贤惠自居,吃起醋来也是暗自比对手段,何曾有这般直白。
瞅着孟玉悠期待的模样,小小精致脸上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是了,终究不过十二三岁的娃娃,这心机还未学会。如今这般依赖自己,皇帝已经想着如何培养她发挥巨大的作用。
至于昨儿给她侍寝的女人,虽然有些滋味,可是比起孟玉悠的重要性远远不够。
“好了,听你的,朕叫人赏赐些东西便是。”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勾着孟玉悠的小脸一脸宠溺。
孟玉悠惊喜极了,欢喜的投怀送抱:“皇上对玉悠真好,是玉悠太过小心眼了。”
“朕就爱你这小心眼。”
孟玉悠羞涩的将头埋入皇帝怀中。嬷嬷说,颜色还在,还得宠,或对于皇上有用的时候,再大的脾气皇帝都会认为自己可爱,一旦失宠无任何价值,这便能翻出来作为自己的罪责。
吴怜儿脸色蓦然灰败下来。
孟玉悠抬起头,眼睛眯了眯。
皇帝对李太监挥了挥手,李太监拉着吴怜儿就走。
吴怜儿突然跪了下来。
“皇上,六姑娘,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再得皇上垂怜。可是民女家破人亡,再无归处,六姑娘,求您收留民女做个婢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