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婚宴,是从晚上开始。因为孟玉嘉伤重,为特殊情况,这尽早赶起来梳妆,便省去了。”
凝秋点点头:“王爷放心。”
安怀佑又探测一番孟玉嘉的脉象和额头,终于放下心后才离去。
凝秋目送安怀佑离去,忍不住一笑。
王爷根本一直在外面等着姑娘呢?
日出破晓,燕王府的红色喜然,大清晨,中门大开。
孟家家眷身穿正装吉服走进来。
这是准备迎接新娘入宁园。
孟玉嘉也在这时醒来,腹中一团火浊,根本未有饿之感。
凝秋再三相劝。
孟玉嘉只想喝水,根本吃不下。
“王爷叫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热一次,每隔两个时辰就重做,务必叫姑娘吃上新鲜的粥事。”
孟玉嘉这一听,自觉太麻烦了,想了想,还是强自吃了下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
鞭炮大响,孟家人就进来了。
孟玉嘉放下碗:“外面怎么啦?”
凝秋喜于形色:“今儿是姑娘和燕王大婚之日啊,瞧这会子,老爷和夫人到了。”
孟玉嘉被惊骇住了,一醒来就被告知要成婚,这份感觉会是什么?
“姑娘怎么了?您难道不欢喜吗?”
孟玉嘉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一了,比姑娘原本的婚期延迟了半月了。”
孟玉嘉思绪飘动,问道:“皇上还没回京?”
凝秋点点头:“说是要为姑娘和燕王主婚后再走,姑娘要是再不醒来,王爷可要受委屈了。”
孟玉嘉勉强的笑了笑,这中间看来发生很多事。
瞧着凝秋一来就不停为安怀佑说好话,看来这段时间安怀佑对她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走人,赶车

67大婚(下)
王妃位属命妇中正一品,到了这位置除了皇贵妃以上值得她跪拜外,再无人能承受。
所以,这送来的王妃喜服相当贵重。
大王氏来的时候,孟玉嘉已经穿上了喜服。
脸色依旧苍白,可是看着这精神头却知道已经好了很多。
“玉嘉。”
孟玉嘉连忙回头,慌忙站起,扬起一道笑容。
“母亲,女儿给母亲请安。”边说边急忙给大王氏施礼。
大王氏三两步走过来,立刻扶住孟玉嘉,语气有些硬噎:“好,好了就好…”
孟玉嘉望着大王氏,心中感慨无限。这个世界上,母亲是最惦念她的人了。
这么一想,孟玉嘉的眼眶有些湿润,上妆倒是有些不便了。
一时间,喜娘手足无措,屋内更是寂静万分。
王兰微笑道:“母亲,今儿是五妹大喜日子,就不要惹五妹不舍了,五妹还受着伤。”
大王氏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角,笑道:“正是如此,玉嘉,快快坐下,你才醒来,不要累着了。”
孟玉嘉顺着大王氏的搀扶坐下,面前是一大型梳妆镜。
大王氏从喜娘手上接过梳子,轻柔的梳着。
喜娘心下奇怪,这王妃不是庶女吗?怎么嫡母竟然亲自动手。
孟玉悠也有些眼热,二姐出嫁的时候,母亲可是只打发喜娘梳洗,也不知将来她…会是如何?这样的心思一闪而过,孟玉悠立刻否决了,她是要进宫的,连婚礼也没有,何必奢求这些。
王兰微微笑着,玉嘉和母亲的关系果然极好。
孟玉嘉微微垂眼,不难看出她的欢喜。
大王氏将发梳顺,没有就此放手,反而帮助孟玉嘉将发髻绾好。
这更是叫人称奇,嫡亲母女之间也只到顺发这流程。
大王氏往镜子中打量着孟玉嘉,面上喜色甚浓,道:“母亲也不训诫了,玉嘉要过好以后的日子,真受了委屈,孟家在你身后呢?”
这样的话比什么温情话都要来的令人感触。
孟玉嘉嫁的人是谁?可以说除了皇帝最有权力的亲王,大王氏这番话,是在乎玉嘉,而不在乎是否会得罪燕王。
孟玉嘉抬起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大王氏。
大王氏一笑,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来给王妃梳妆。”
喜娘连忙称是。
说起来,孟玉嘉已经做过新娘打扮,开脸和妆容都已有过流程,所以,此次梳妆费时较少。
等到弄好后,大王氏满意的点点头。
孟玉悠凑过来,在孟玉嘉耳边咬了咬话语。
孟玉嘉含蓄的一笑,因为孟玉悠说,五姐比大姐、二姐还要漂亮。
孟玉嘉握住孟玉悠的手,道:“六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孟玉悠笑道:“五姐放心,我怎会亏待了自己?”
孟玉嘉眉间有些许愁绪,今日她嫁了,那么六妹就会嫁进宫里。
她发了誓又怎么样?皇帝多疑,只有掌握了利用孟玉悠让孟家完全站在他那一边,这样一来,孟玉嘉不得不听话,否则就是一个没有娘家的妇人。
大王氏看着玉嘉玉悠诉说姐妹情,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丈夫和她说起玉悠的去处,要不要告诉玉嘉?
这念头一闪而过,大王氏还是没有说出来。今日的主角是玉嘉,玉悠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去。
外边鞭炮声响,大王氏将凤冠带上孟玉嘉的头上,然后盖上了红盖头。
红绸带动,行至这主院大堂。
孟远图、孟孙氏、孟行叙已经坐在大堂中。
大王氏快走几步坐到孟行叙旁边。
凝秋扶着孟玉嘉给长辈们拜别,一声低泣传出,名为哭嫁。
等到孟连和背着孟玉嘉出门,里面传来泼水声,名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出了这处院子,行走去正堂的路为织锦红缎铺陈,红缎两边另镶嵌金丝线,在黑夜灯光中显得耀眼不凡。
喜娘和孟连和等人大吃一惊,他们过来前,这里并没有的。
奢华、喜庆、一眼望去,这片红喜路根本望不到尽头。
孟玉嘉上轿,轿子抬起,从此地步入正堂,特意七转八绕,竟然有近两里路。
吉时将至的王府正屋大堂热闹万分,堂外花团锦簇,门楣窗口贴着大红色的双喜字,里面烛光摇曳,又有各种喜乐和贺喜的声音充斥众人耳边。
“新娘到!”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回过头,红衣窈窕女子站在了院子外,因为盖着盖头,到无人可窥探其貌。
安怀佑转过头一笑,然后缓缓向着新娘走近。
本无缠绵心思,但是在红艳的气氛烘托下,心中已有醉意。
轻轻的拉起一端的红绸,红绸另一边是与他相伴一生的妻。
也就在这时,礼官大声喊道:“吉时到!”
宾客们纷纷离位散开两边,看着一对新人慢慢走进来。
“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安怀芳面带笑意,待两人起身,旁边的李太监宣读旨意。
册立燕王妃,赏金册赐印,以后她便是玉牒在册,不可轻易休弃的燕王妃。
若是没得金册印章,虽然也是王妃,可是却也打了折扣。
“夫妻交拜。”孟玉嘉低下头的一瞬间,看到那双红色的靴子,不知为何,迷茫的心竟然化为平静。
“送入洞房。”
红烛燃烧,孟玉嘉坐在喜床上已经一个时辰了。
这时候,门吱嘎一声开了。
孟玉嘉的头微微抬起。
侧耳倾听,那脚步声虽然轻,可是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清晰可闻。
孟玉嘉的呼吸猛然加重,眼前在顷刻间亮堂起来。
对上一双含笑的眼,她在这一刻,原本纷杂的念头全部消散。
“累了吧?”
孟玉嘉道:“不累,都是你在劳心,你呢?”
很平和的话语,却是一份随意而舒心的感觉。
安怀佑摇摇头。
孟玉嘉低下头去,不是害羞,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安怀佑抬起手,孟玉嘉的心猛然一紧。面上虽无表现,却抓紧了衣袖。
手慢慢伸起来,从胸口衣襟到头部,她的只觉头部一轻,原来,凤冠被他拿了下来。
两人静静对视着,到了这时候,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时候,孟玉嘉应该站起来为夫君更衣了。这是每个新娘子所需要走的流程。
孟玉嘉心乱如麻,终究慢慢抬起手。
还未接触到安怀佑的衣襟,安怀佑道:“累了,歇息。”
听到这话,孟玉嘉松了一口气。
起身至屏风后,将喜服褪下,再出来时,安怀佑也只身着一单衣。
此时,安怀佑坐在床头,孟玉嘉心中踟蹰着是否走过去。
这犹豫的片刻,安怀佑突然一扯,立即将孟玉嘉拥入怀中,然后稳健的将孟玉嘉放在床里面。
孟玉嘉刚想说话,安怀佑给他盖上的被子。
“休息吧!”
孟玉嘉点点头,可是这时候,她怎么会有睡意?
她从来没想过会嫁给这个人,哪怕被皇帝赐了婚,她告诉自己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并想着好好过日子。
可是,她没有做好成为人妇的准备,也没想过。现在,今天洞房两人相对,孟玉嘉不得不强迫自己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许是感觉到孟玉嘉的紊乱的呼吸,安怀佑轻轻伸出手指,慢慢抚顺着她那披散下来的头发,动作轻柔有节奏,似乎在安抚她那未平伏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从南京回来,坐车吹了17个小时的空调,坐了一个小时的的士,华丽丽的感冒了。。。昨天为了赶同人榜,脑子一片糊涂,今天也纠结了一天,没写出个啥!
总之,夏季清凉需谨慎!

68婚后第一天
天明。
身边的位置已经冷却,显然人早已经离开了。
孟玉嘉这一掀开帘子,拉了床头的丝线,铃声响起后,侍女们才罗贯而进。
凝秋扶着孟玉嘉穿衣。
“王爷呢?”
凝秋笑道:“王爷大早就起身了,还嘱咐奴婢说,王妃你若问起,可以去后堂校场找他。”
孟玉嘉点点头不再多言,洗漱装扮后,大门完全被打开。
外面的人跪成一片。
这还是王府上下主事的人,孟玉嘉心下轻松。
燕王终究给足了她的面子。
“免礼。”
众人才起身。
周管家上前一步,奉上一叠账本,道:“王妃是王府主母,这些是王爷叫老奴交与王妃打理。”
孟玉嘉只是扫一眼,就叫凝秋接下。
“管家有心了。”
周管家俯□。
众人心中一凛,这头一天,王爷就全部放权,看来日后不得有丝毫对正熙堂有丝毫懈怠。
“一个个过来见礼,将你们的名字和指责都说清楚,还有,府里有其他亲戚的,也好好说说。”
“是。”
凝秋派人搬来一张椅子,孟玉嘉坐下后,内总管孙平最先禀报。
不管说的好,还是说的支支吾吾的,孟玉嘉未有丝毫开口,一个说完了,就挥手让其退下。
这反而叫人猜想更多。
“我也记住了,你们都下去做事,这些天,我会随机找你们过来了解。”
众人一惊,更摸不准新主母的想法。带着众多小心,纷纷退下。
孟玉嘉站起来,道:“去校场。”
一行人跟着,快到终点的时候,孟玉嘉让他们都停下。
一个人走进校场。
这正熙堂里面的校场不大,不过十八般武器俱全。
场上一个男子在练习枪法。
枪走龙蛇,银光飞舞,若是没有凌厉的杀气,倒是异常好看。
孟玉嘉走到安全地,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练枪。
不知过了多久,安怀佑一枪一掷出,直接没入靶心,连着靶子和枪一起被钉入墙上。
孟玉嘉忍不住拍手。
安怀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毛巾,就这么擦起汗水来。
当他将自己打理干净后,才走近孟玉嘉身边。
“伤还没好全,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孟玉嘉道:“皇上还在府里,我是否要过去请安?”
之所以这么问,她也想探探安怀佑的意思,她就不信安怀佑会查不到是皇上要他的命。
问清楚了,孟玉嘉也好做准备。
“不必了,皇上三日后就要起驾回京,你是皇上弟妹,总需要避嫌。皇上未曾带宫里的主子出门,每日里派丫头去请安就好。”
孟玉嘉略微思忖,乖顺的点点头。
安怀佑揽过孟玉嘉的肩膀,带着她向外走。
孟玉嘉被这自然而然的亲热动作有些惊神。
安怀佑丝毫不查。
“你…你的五妹或许会进宫。”安怀佑低声道。
孟玉嘉抬眼,察觉安怀佑眼睛的探究,道:“王爷从何得知?”
安怀佑眼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过去,孟玉嘉眼神躲闪,丝毫未查。
“本王想送她进宫,沙场无眼,本王料定一年后屈莽会举兵进犯。那一次,必然是屈莽登基立威之战,兵力会从所未有的强盛…若是本王出了事,你有个四妃的妹妹,总能过好日子。”
孟玉嘉一怔,竟然是这样打算。随后,孟玉嘉神经敏锐起来。
“王爷,你说什么,屈莽登基?他不是胡狄大汗权利最小的王子?一年…时间也…”
安怀佑道:“你有所不知,屈莽已经掌握了主动,很快,草原就会发生大变了。”
孟玉嘉回忆起屈莽这个人,手不由自主握得极紧。
那日放他离关,他在她耳边喊下的狠言让孟玉嘉感到异常厌恶。
“踏平关城,我之铁骑,杀光所过之城姓孟的男子,撕破所有姓孟的女人衣物。”
“你怎么了?”
孟玉嘉回过神,道:“王爷何必担忧,屈莽想要攻入关城,也是难上加难。作为守城的一方,王爷定然不会有事。”
安怀佑嘴角噙着一丝笑:“倒是承你吉言。”
孟玉嘉笑道:“我相信你,王爷是边城的军神。到时…我也会随侍左右,还望王爷恩准。”
安怀佑奇怪道:“你的危机已经解除,还要上沙场?”
孟玉嘉浅笑,他真去了,她一个寡妇留在京城担心后怕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轰轰烈烈走上一场,于是,她定定瞧着安怀佑,道:“不能辜负王爷对我的培养,更何况,王爷真出了事,我也不想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和王爷一起去,生死由天,不敢有丝毫后悔。”
安怀佑的眼睛暖了很多,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他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女人不容易啊,不过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他将他的打算交出去。
“再说吧!”安怀佑撇过头去。
孟玉嘉收回目光,望向前路。
***
“这么说,燕王这一整天陪着燕王妃?”
李太监点点头:“自从燕王揽着燕王妃出来,就未曾离开过。奴才瞧着,燕王对燕王妃是紧张关心到极致,唯恐燕王妃伤着了。”
安怀芳精光闪动,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既然如此,回京之时宣孟家六丫头伴驾。”
李太监连忙应下:“是。”
***
三朝回门,安怀佑亲自陪着孟玉嘉回了宁园。
说起来,这三日,孟玉嘉和安怀佑过得十分愉快。
上午,随他一起训练;下午,他处理政事,孟玉嘉就进出安怀佑的书房看那兵书史策;到了晚上,她和他秉烛夜谈,相谈甚欢。
至于圆房,新婚三日,安怀佑不提,孟玉嘉乐得忘记。
而三天之后,就要继续守国孝,这圆房之事更加无期。
安怀佑和孟家儿郎去了前堂,孟玉嘉被大王氏扯进了后院。
孙氏和王兰、玉悠关心几句后,大王氏留着孟玉嘉说私话。
“燕王…对你可好?”
孟玉嘉道:“王爷对我很好。”
大王氏忧虑道:“对你好,为何未与你圆房?”
孟玉嘉一惊,母亲如何得知的。
大王氏见状,解释道:“我私下问凝秋的,凝秋未见血帕,只能做此解释。”
孟玉嘉低下头去,羞涩道:“王爷说我身子还未好,等…我好全了,就…就会…”
大王氏微微松气,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圆了房,这剩下的一年在国孝内不能要孩子。你就趁此机会好好调养身子,出了孝尽快生下世子,我就放心了。”
孟玉嘉点点头:“女儿有分寸。”
大王氏扶着孟玉嘉坐下,道:“这事你必须上心,只要你生下世子,王爷就算再娶侧妃,你也不怕了。”
孟玉嘉垂下眼,她和安怀佑不是众人所想一样,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大王氏说得正确。
她是燕王妃,这辈子也别想嫁第二个男人。
她虽致力陪着安怀佑守卫边城,可是地位必须保住,否则以后会束手束脚。
“女儿会做好的。”
大王氏点点头:“还有一事要和你说明。”
孟玉嘉看向大王氏。
大王氏温声道:“你父亲说要将玉悠提前送进宫去。”
孟玉嘉虽然知道玉悠的归宿,可是也被这消息惊住了。
“玉悠才虚岁十三,这般早进宫,遭人算计一生难过可如何是好?”
大王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玉悠此时不进宫,玉妍就会受宠,我和王家算计于她,让她站稳脚跟,恐会对玉悠不利。”
孟玉嘉蹙眉。
确实这样,就算皇上心属玉悠进宫,可是玉妍也极其漂亮,而且手段也不错,这过上一两年,站稳脚跟的她很容易给玉悠使绊子。
“玉悠怎么说?”孟玉嘉不信玉悠不知情。
大王氏道:“玉悠说愿意进宫,可是需要几个稳重的嬷嬷。”
孟玉嘉明白了,
安怀佑的母亲是先帝后妃,虽然早已经逝去,不过几个嬷嬷还是有的。
无论是贤仪宫的老人,还是华阳公主送来的嬷嬷,无疑都是玉悠巨大的助力。
“母亲放心,我会和王爷说的,王爷不会不同意的。”
大王氏这才彻底放心,孟玉嘉说得这么肯定,就可以证明她先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她提出建议,确实是为孟玉悠着想,也是想探探孟玉嘉的情形,如果孟玉嘉支支吾吾不好答应,大王氏就会知道燕王对她并不好。
可惜,大王氏根本不知道,孟玉悠提前进宫就是安怀佑的计划。这送人给孟玉悠,安怀佑早就准备好了。
对于安怀佑来说,虽然孟玉悠和孟玉嘉的关系极好,可是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一家子用了午膳,就在两口子要告退的关口,“启禀侯爷,李公公携带口谕过来了。”
满屋子里面面相觑,孟远图看向安怀佑。
安怀佑道:“自该一起迎接。”
众人纷纷点头起身。
“奴才见过燕王、燕王妃,见过孟老侯爷,孟老夫人,孟大人、孟夫人…”李太监笑着拱手道。
安怀佑道:“皇兄有何口谕?”
李太监笑道:“回燕王,皇上即将启程,诏孟侯爷一家同行侍驾呢。”
孟玉嘉忍不住看向祖父和父亲,果然,这两人脸上满是高兴之色。
和圣驾一起回京,这代表着圣宠,谁都稀罕。

69回门,触动
孟家上下的喜色被李太监看在眼里,这孟家还是可一用的。
瞧着燕王妃看着孟家众人不舍目光,更觉皇上英明。
“皇上还宣孟六姑娘伴驾。”
众人忍不住抬起头,喜色更浓。
孟玉嘉只是惊讶,再无其他表情,她能做的也是这个表情。让她高兴,孟玉嘉此时根本无法真心开心。
孟玉悠走上前,恭敬向东一拜:“臣女遵旨。”
李太监笑道:“六姑娘,您且去收拾东西,轿子已在屋外等候。”
孟玉悠看了一眼家人,低声应了下来。
由着男人们招呼李太监,女人们给孟玉悠收拾东西。
孟玉悠倒是高兴,笑容满面的拖着孟玉嘉的衣袖,欢喜道:“五姐,我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孟玉嘉神色复杂,道:“规矩学的如何?”
孟玉悠坐下来:“我很用心,教养嬷嬷说不错。”
孟玉嘉给她拢了拢鬓前的碎发:“小心吧!”
孟玉悠嘴角的笑容慢慢散去,闷声道:“五姐不高兴吗?”
孟玉嘉微微一笑:“现在有什么高兴的,以后每年能接到你安好的消息我才高兴哩!”
孟玉悠一听,张开手臂抱住孟玉嘉。伏在孟玉嘉肩膀上,孟玉悠低声道:“五姐,五姐夫以后敢欺负你,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孟玉嘉“扑哧”笑出来。一时间,将屋子里沉闷凝重的气氛散去。
“宫里总有几个先贤仪宫娘娘的老人,我会求燕王给你寻几个靠得住的,你看着用吧。”
孟玉悠眼睛一亮,心中暗自计较这份助力能带来什么。
孟玉嘉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她早为孟玉悠准备的,是一只簪子,小时候孟玉嘉最喜欢的簪子。
孟玉悠打开一看,微微怔愣。
“什么东西,家里都会为你准备好,这簪子就给你留作纪念。”
孟玉悠张开笑颜,道:“谢谢五姐。”她此时不知道,这个簪子会在她最落魄时救了她一命。
***
回王府的马车上,两人均是沉默。
“我瞧你那六妹是个聪明的,不会有事。”
“但愿吧。”
安怀佑转过头,微微掀开车帘。
“看看外面的风景。”
孟玉嘉顺着看过去,原来身处热闹的街市,此时竟然到了一处草原。
“这是…出城了?”
“并未出城,这是东城树林中的山谷,骁骑营就在这里。”
孟玉嘉张望过去,青青草原看不到尽头。
她来这长日关也有不少时日,没听说过城中的树林有这么大的草原。
草原天空是从所未有的广阔,黑鹰在上空打旋。
随着马车的行进,孟玉嘉终于听到马嘶叫人吼的声音。
“到了。”
马车嘎然而止。
安怀佑将车门打开,孟玉嘉立即见到前面的营帐。
“将军。”两边的将士兴奋的冲过来喊道。
安怀佑点点头,孟玉嘉抿嘴一笑,然后自动跳下马车。
军营中讲究利落,柔弱姿态反而叫人轻视。
“这…一定是嫂子。”说话的是一个粗犷的年轻汉子,孟玉嘉第一眼就感觉他浓浓的善意。
孟玉嘉确定自个没见过他,就算她是安怀佑的妻子,这第一次见面,那些将士不足以表达这么大的善意。
于是,孟玉嘉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安怀佑。
安怀佑道:“你的事,骁骑营的将士都知道了。更何况…你和勤虎也算打过交道。”
孟玉嘉一听,略思忖一会儿,记忆突然一亮。
“你是周勤虎?”
“嫂子还记得…那次,对不住,是我冲撞了您。”
孟玉嘉释然,这周勤虎就是她两年前在京城遇见的蛮横兵丁。后来她主动让位,这人还被将军罚了军棍。
尊敬是相互的,孟玉嘉言语对将士的敬重,周勤虎等人自然感觉亲切。
如今,孟玉嘉上过战场立过功,又嫁给了安怀佑,这些人抱有巨大的善意也说得通了。
安怀佑在一旁微笑。
“好了,周副将,不要在这仵着了。舅母哪里会计较你这粗人。”
孟玉嘉向后看去,一个年轻人从帐子里走出来。
竟然是他。
孟玉嘉见过他,华阳公主的儿子,唤作沈昱的。
沈昱三两步到了两人跟前,行礼道:“舅母安。”
孟玉嘉神色微微窘迫,这侄子倒是大。
“母亲本要来看看舅母,不过身子弱,被我劝下留京了,还请舅母原谅个。”
孟玉嘉哪里会不原谅。
“那是应当!”然后转过头看安怀佑,温声道:“公主心意,以后进京也好去拜访。”
安怀佑点点头,道:“沈昱起来,大皇姐既然将你交给我,以后就好好听从军令,军中莫论私交。”
沈昱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是,将军。”
安怀佑颔首,对孟玉嘉道:“周勤虎是骁骑营副将,我不在,有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周勤虎一怔,什么找他去商量。
“沈昱现在是把总,莫因为亲戚对他照顾。”
沈昱奇怪:“将军,这是何意?”
安怀佑指着孟玉嘉:“军中主薄,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