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天赋异禀?更令温舒雅吃惊的,孟玉嘉的准头极好,百步射中靶子,虽然是外环,但是军中也不是每人能做到的。
看来…她也许会成功。
温舒雅见射箭要点一股脑教给孟玉嘉,就留下孟玉嘉慢慢练习。
随着慢慢熟练,由开始和温舒雅和一些认识的女兵外出打猎,到后来她独自去了。
这一日,温舒雅带着军队去黑风寨剿贼去了,军营中的人极少,孟玉嘉在校场练过半日,想了片刻,孟玉嘉独自去了西岭。
西岭在军营西面,路程也算远。那儿的鸟兽多而灵活,孟玉嘉这是第一次过去。
张开弓箭,目光向上,三箭飞上去,顿时有飞鸟落下。
孟玉嘉疾驰过去,脚勾住马鞍,俯身将猎物捡拾起来。
眼下是早春,沿着开道,孟玉嘉收获不浅。
草丛中一动,孟玉嘉又是一箭射过去,没有看见草丛实物,不过凭着草丛动静估算位置而射。
果然,箭未落空,孟玉嘉过去,俯身抓过箭羽,一只山鸡已经死了。
孟玉嘉将山鸡丢进后面的篮子,继续赶路。
这时,隐隐传来厚重的马蹄声。看来底下官道有大批铁骑过来,否则也不会隔着这么远就听到响声。
想了想,孟玉嘉下了马,行至一处边缘,隐藏在石头后向下面望去。
不久,千人部队驶了过来,远远望见服色,孟玉嘉一惊,她认出来了,是骁骑营的士兵。
骑兵慢慢靠近,孟玉嘉更留心望去,在中间的位置她终于看到了温瑾然。
可是温瑾然骑马的速度却落后一个人半步,那人脸白微须,气质出众,她分明看着他身边的人都低着头,可见在他身边承受的压力不凡。
难道,他就是燕王?这般年纪,这边城除了燕王,还有谁能让温瑾然落后半步跟随。
军队过去,孟玉嘉转身上马,准备从小道快速回军营里去。
***
军营,孟玉嘉一回来,就看到温舒雅带着军队涌进军营。
待人都进来,营地里多了十几口箱子。
箱子一打开,金银珠宝亮花了人的眼。
温舒雅高笑道:“黑风寨果真作恶多端,也不怪我们红木军将他们绳之于法。”因为温舒雅定下剿灭贼寇,所以给娘子取了正式名字。
红,红妆;而木,代表着木水城。
孟玉嘉迎过去,道:“没有姐妹出事吧?”
温舒雅下了马,笑道:“还多亏了你火攻主意,轻伤不少,但是没有失去一个姐妹。”
孟玉嘉一听,方才舒心。
管环在后面道:“就凭你这一计,三天后我说什么也要全力以赴,不将你留下,太亏了。”她的话落,顿时引起不少姐妹大声叫好。
孟玉嘉和兵营的人也混了个熟,这性子大多直爽,阴谋算计她可没见到,难怪温舒雅会是那么一个性子。在这样直爽和煦的军营过着,不受影响才怪。
孟玉嘉也笑道:“管副队也太欺负人了,我立下功劳反而要进三营。”三营其实陪练营,里面的人都要无条件陪练,堪称苦逼。
管环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留你,大不了,三营我去。”
孟玉嘉笑出声来:“才不会,我怎么会输给你。”
管环大眼一瞪,孟玉嘉丝毫不惧,悄声对温舒雅道:“舒雅,我从西岭回来看到温将军带兵进来木水城。”
管环大叫:“你说什么?温将军来了木水城?”
诸军一听,三三两两的声音急促问道:“真的,真的是温将军?”
“孟玉嘉,你确定你没看错?”

孟玉嘉微微瞪眼,她只是和温舒雅说而已,再说,她骗她们有什么好处。可是瞅见这些人激动的模样,她转过头去不看她们。
温舒雅眼珠子转动,笑道:“姐妹们,今日大胜,作为奖励…”
“放假吧!”
女兵们顿时欢呼起来,约莫一百来人,她们一窝蜂的涌向帐篷,然后不到一分钟,她们一个个换了衣服冲出军营。
剩下的人也有着热切,不过可比那些人自持多了。
孟玉嘉有些瞠目堂舌,温瑾然的魅力有这么大?
温舒雅拉着孟玉嘉回去,快到帐篷的时候,管环在出门的时候,还大叫:“孟玉嘉,你够朋友。”
孟玉嘉满头黑线,她告诉温舒雅,不过是想拿个章程而已。
“韫昭,你是不是想和他走?”
孟玉嘉望着温舒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道:“好像燕王也来了。”
“燕王?”温舒雅的声音上扬了好几个声调。
作者有话要说:替换了哦,2千字,变成4千5啦,六十章别点。。。

帝心难测(四)

“你好似很惊讶?”孟玉嘉若有所思道。
温舒雅立刻低下头,眉头皱了几番,突然抬起头来,道:“那绝对不会是燕王,你…你快走。”
孟玉嘉惊讶的看着温舒雅。
温舒雅连衣服都没换了,然后就急匆匆的牵着孟玉嘉走。
“到底怎么回事?”
孟玉嘉跟着温舒雅的步子问道。
温舒雅带着孟玉嘉急忙往马厩的方向走,听见孟玉嘉的问话,她猛然停下来。
“你想进宫吗?”
孟玉嘉完全怔住,好一会儿她艰难问道:“什么进宫?”
温舒雅道:“你明明都明白…好吧,皇上来了边城,据表哥来信,皇上问起你来了。”
孟玉嘉已然明白:“这是你带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皇上会去长日关?”
温舒雅重重点头。
真的是这样,温瑾然为什么要帮她?请动燕王出手,应该也是困难的。
“不想的话,就快点走吧,你看到的人肯定是皇上,免得遇上了。”
孟玉嘉跟上脚步,她不知道温舒雅为何这般肯定,于是,她说道:“皇上不至于到这地方来。”
“谁知道?刚才破了黑风寨,皇上如果兴致上来了呢?”
孟玉嘉轻笑一声,两人终于赶到了马厩。
一起上了马,这才奔出军营门,远远看见门前大道有了沙尘飞扬的样子。
“遭了,来了。”
孟玉嘉奇怪到了极点,按理说,皇上应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若说他人来了,顺便见到她还相信,专门而来,这就不现实了。
红木营破了黑风寨,就算皇帝有兴趣,也应当进县城了解过再来看看,绝不是立即就赶过来。
“韫昭,你去后山吧,正好今天的姐妹们都放了出去,我说你也出去了便是。”
孟玉嘉道:“姐妹们都知道温将军的消息是我说出来的,更何况刚才我们一路上被不少人看着,这样说话犯了欺君之罪。总不好连累你,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许我们想差了,皇上怎么会专程找我来的?”
温舒雅思忖起来,的确,表哥说皇上虽然有意,但是也不至于这般急切,还是顺其自然,反正表哥也在,两个人真的有心,表哥的面子,皇上还是会给的。
“也好,这样吧,韫昭,你换成普通兵甲服装,我将剩下的人着急过来去校场,你躲在人群中好了。”
孟玉嘉点点头,帐篷里一览无遗,光天化日之下,反而更容易遮掩。
只要不是专门为她而来,她就没什么事,至于是专门为她而来,她怎么逃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惹皇上生气,给她和家族添麻烦。
孟玉嘉驰马回自己的帐子,温舒雅立即将还未走完的女兵姐妹们传唤过来,打着温将军要到的消息,命令她们去校场,这样一来,到没什么人不满的。
孟玉嘉来到校场,校场上围着最多的是擂台,另外几处训练场也有不少人。
孟玉嘉走到弓箭训练场,背对着入营口漫不经心的搭箭射靶。
“玉嘉,今儿怎么这般失手,这都三箭了,一次都没射中。”同在射箭的王小小稀奇的问道。
孟玉嘉笑道:“你不也一样没了水准。”
王小小撇过头去,有着被戳穿心思的窘迫。
两人再未说话,继续摆弄着弓箭。
终于,军营门大开,温舒雅带着十几骑进来,孟玉嘉感觉到整个军营被包围了。
远望后山,竟然发现有士兵搜查,孟玉嘉暗自庆幸,她怎么忘记皇上到来,安危是最重要的,士兵们自然要搜查里里外外,护得皇上周全。
头前一个男子,正是孟玉嘉先前所见误认为燕王的人。
温瑾然跟在他身后半步,温舒雅跟在了温瑾然身后。
“不是说有三百大军吗?这瞧着,怎么只有五十。”
温舒雅道:“安公子,今日我军大胜归来,我让大伙放假了。”
孟玉嘉更加不动,原来真是皇帝。
这群人说着,然后就进去了温舒雅的主帐。
孟玉嘉舒了一口气,王小小也是如此,道:“好大的压力,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进来我就不敢说话了。”
孟玉嘉笑了笑,王小小继续道:“也不知那人是谁,温队和温将军对他客气得紧。”
孟玉嘉没答话,这问题不关是王小小一人奇怪,其余的人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事情慢慢过去,时不时的扫向主帐,见人总是不出来,大伙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瞧着打擂的呼声越来越高,还有几人找上了外边的男兵打擂,一时间的气氛竟然异常热烈。
孟玉嘉的心慢慢放下,眼下这情况看来,根本不是来寻她的,否则第一时间她就会被带进去,看着情况,这红木营里有皇帝必来的理由。
孟玉嘉这样想着,聚精会神的放了一支箭。
“正中靶心,玉嘉,进步很大啊。”
孟玉嘉擒着笑,又放了一支箭,再中,王小小拍了拍手,然后忍不住也射出一箭。
虽未中靶心,却也在内环,十分不错。
“温队在这里能够一连射下那树上的三片叶子。”
孟玉嘉点点头,温舒雅的箭术极其强大,那叶子不大,竟然能连续射下三片叶子。
孟玉嘉要达到那个水平,还得勤加练习几天。
这时候,前边传来大呼声,孟玉嘉立即回头,只见温舒雅带着不少侍卫、甚至是皇帝往后营而去。
后营是库房粮草所在地,难道他们的目的是在于那些地方?
正思索着,孟玉嘉又发觉,温瑾然带着几个亲卫没有跟过去,反而进了校场。
平常爱说爱闹的姐妹们,这时候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她们低下头去,眼睛都不敢看。
孟玉嘉心中好笑,她继续转过身,不再理会。
王小小也是如此,她紧张的返过身,嘴巴也不知念叨着什么,然后抽着箭颇不认真。
“碰。”一声轻响,原来是一男兵被一姐妹打下了擂台。
擂台上的姐妹春风得意,温瑾然看了一眼,那姐妹似乎颇为激动。
也许是男兵丢了面子,立即又跑上一人,又是一番争斗。
底下气氛愈加热烈,女兵们的助威,开始了新的热潮。
另一边,练剑练拳的更加用心,王小小也是其中一例子。
若是原本是想露脸,那后来便是示威给温瑾然带来的亲兵了,谁叫这些亲兵带着轻蔑的眼神。
温瑾然一步步逛过来,离着孟玉嘉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周围的人都用心训练着自己,孟玉嘉也在拉满弓,然后对着一树叶射去,很可惜,箭擦过树叶,连靶子也没射中。
孟玉嘉不气馁,她盯着树叶看很久,微风浮动,据说看明白这树叶的摆动对眼力有着极大的好处。
射箭,眼力好的天赋便算是强悍。
再次拉着箭,拉满弓后,就要射出时,一双大手突然轻推她的手背,然后整个人挨紧在一厚重高大的怀抱。
温瑾然的左手扶着她的腰,右手帮助孟玉嘉摆正她的弓箭,他轻轻道:“放。”
孟玉嘉身子一僵,竟不听话,温瑾然又轻轻道:“放。”
孟玉嘉这次将手中的箭放了出去。
箭光闪动,箭支穿过三片树叶,然后直接落进靶心。
孟玉嘉一惊,射穿,不是射落,树叶轻薄柔软,被射穿一洞而落入靶心,这更加困难。
温瑾然道:“再来。”
孟玉嘉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朝着她射过来,这让她十分不自在。
温瑾然靠近孟玉嘉的耳边,道:“勿恼,这次得罪,事后任你发落便是。”
然后,孟玉嘉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圈住,他的脸就在她上方不远,使她能够清晰的闻到他的呼吸。
孟玉嘉目光微动,脸也微微侧开。
温瑾然笑着又搭起她的手,然后细心的指点她练箭。
安怀芳出来时就见到这样的情形,自家淡漠的五弟温柔和煦的护着一个穿着土色甲衣的女兵,女兵背对着叫他看不清容貌,不过瞧那身段,想来也是不错的佳人。
待走得近了,安怀芳还听见五弟细声细语和那女兵说话,那份小心翼翼,仿佛怕自家说重伤害了人家。
“五弟,这是谁?不给四哥好好介绍介绍?”
孟玉嘉身子更僵了,温瑾然,不,应该说是安怀佑了。
安怀佑没有立即答话,反而带着孟玉嘉的手完成他们射箭还未完成的动作。
箭飞出手,两人都没看飞箭的结果,安怀佑立即放开孟玉嘉,孟玉嘉低下头,脸上嫣红,羞窘之色显而易见。
“四哥安,找到东西了?”声音极小,只有离得近的安怀芳和孟玉嘉听到。
安怀芳目光闪动,他这五弟竟没有避讳此女的意思。
“找到了,在黑风寨手里,好在温小姐还没动,否则又是一番功夫,会死不少人的。”
孟玉嘉心一寒,身子微动,安怀佑连忙走过去,袖子底下的两只手相握着,好似是在安慰孟玉嘉一般。
安怀芳见状,心中已有计较。
“五弟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要为兄给你说门亲事?”
安怀佑看了孟玉嘉一眼,语气暖和许多:“谢谢四哥,五儿还有两年孝期,还需等等。”
安怀芳沉吟道:“五儿?”问孟玉嘉道:“你叫五儿?”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安怀芳是不知道孟玉嘉在女兵营里的,他这个人对孟玉嘉虽然有心思,但是不是那种必得的,偶然想到了,就那么一提而已,可是安怀佑怕出事,所以才有让孟玉嘉连续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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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五千字,我食言了。。。例假期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已经很久不痛了,这次不知为什么又痛起来了

帝心难测(五)

孟玉嘉紧张之极,她必须赌一把,于是羞涩的看了安怀佑一眼,道:“我在家排行第五。”
安怀芳笑道:“哪家的?”
孟玉嘉看了安怀佑一眼,安怀佑看着安怀芳道:“她姓孟。”
安怀芳一听,眼中深意渐浓。
孟玉嘉低下头去。
安怀芳轻笑一声,指着安怀佑道:“好啊,五弟,你随我来。”
孟玉嘉紧张起来,安怀佑轻轻拍拍她的手,然后和安怀芳走了。
孟玉嘉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玉嘉,原来你和温将军真的不一般…”在片刻之间,孟玉嘉就被女兵们围了起来。
孟玉嘉抿嘴不语,温舒雅慢慢走过来,十分爽气的将围着的人轰开了,道:“都散开了,我们等着喝喜酒就好了。”
孟玉嘉神情窘迫,温舒雅这是在乱点鸳鸯谱了。。。
另一边,安怀芳和安怀佑骑在马上上了后山。
“五弟,你真的喜欢孟氏?”
安怀佑道:“她很特别,我很喜欢她。”
安怀芳收回了目光,他望向前面的松柏,道:“此女心机厚重,而且不是甘于后宅的人。”
安怀佑摇头反对:“并非如此,若不是我拖她进了战场,她定然不是这般模样。其实,臣弟瞒了你,孟昭就是五儿,当初你问孟五姑娘,臣弟没有说出来。”
安怀芳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怎么会隐瞒得了。
孟昭擒住胡狄王子,他怎么会查不到,只不过没想到被五弟安排去了长日关的孟昭,现在竟然在女兵营里。
若不是那东西误打误撞的到了黑风寨手上,他也不会知道五弟为了此女顾忌他到了这个程度。
安怀佑见安怀芳不说话,又添了一把火:“其实大皇姐也十分喜欢五儿。”
安怀芳一听,眼睛眯了眯,他非常清楚,五弟自幼养在公主府,后来大驸马去世才被送去了温家。
所以说,五弟的婚事对大公主意见十分看重。
五弟二十多年也没定下,没想到,短短一年就有了结论。
“看来,你是执意娶她了?”
安怀佑平淡道:“认定她不仅是因为我喜欢,更多的是她适合,她的身份不高,四哥应当可以放心…”
安怀芳一听,手上的绳子突然往安怀佑身上一抽,这话也只有他敢说出来。
安怀佑丝毫未躲,身上衣服多了一条鞭痕。本就是如此,他若娶了个出身高贵的,他这个皇兄就睡不着觉了。
安怀芳见安怀佑久久沉默,气氛陷于死寂,他再不看安怀佑,看似无奈道:“罢了,既然你看上了孟氏,朕就成全你。”
安怀佑缓缓俯□子,道:“谢皇上。”
两人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安怀芳冷哼一声,再抽鞭子疾驰而去,安怀佑望着安怀芳等人离去,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这个皇兄,还是忌惮着他。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一男一女牵着马走在青草地上,正是安怀佑和孟玉嘉。
“你的危机在两年内应该解了。”
孟玉嘉一直静默不语,这听到安怀佑的话,她低声道:“原来你一直知道。”
安怀佑道:“皇兄其人,最喜事事掌握于手,昔日你惹出的祸患,皇兄一时为名而顾忌,事后总会想起来将你控制在身边。我调查过你,为家族立下大功后执意出嫁,并在吴举人逝去发下三年守孝诺言,无不昭示你猜到了这一点,看似深明大义、情谊深重的孟五姑娘,其实不过是你不愿意进宫,在躲着皇上。”
孟玉嘉被安怀佑这明晃晃的赞赏给逗笑了,他的赞赏孟玉嘉十分明白,他或许是在认为她不贪慕富贵,清傲出尘的可贵品质。
“其实并没有将军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在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安怀佑被这答案惊异了好一会儿。
孟玉嘉侧过头,诚心道:“谢谢将军,日后属下定涌泉相报。”
安怀佑突然问道:“谢谢?你难道就不生气?”
孟玉嘉眨了眨眼睛,笑道:“生气?”
安怀佑道:“以你的聪慧,你难道不知我保你两年安稳是用了什么法子?”
孟玉嘉拉紧马缰,摸了摸马上鬓毛道:“皇上哪里是多嘴之人,名声怎么也坏不了。更何况,真闹得不可收拾,想必将军已经做好负责的准备了。”
安怀佑这时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来,这个女人什么都想得清楚。
“其实皇上顾及的对,太聪明的女人,太会揣测人心的女人是不能包容的。”
孟玉嘉道:“将军是后悔了?”
安怀佑上了马,扬声道:“孟昭,我答应你的事便会办妥,你既然在军营训练好,三日后便去望燕关听令。”
孟玉嘉拱了拱手,恭敬道:“是。”
安怀佑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孟玉嘉忍不住一笑,真是一个好人。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她有心将事情闹大了,他就会被算计着非娶她不可了。这样的高富帅,想嫁可不少。
孟玉嘉这般想,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安怀佑早就想过。更不知道,这件事在最后会成为她的掣肘,让她上了花轿。
军营。
一掀开帐子,就见温舒雅转过身来,对她笑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孟玉嘉笑着放下帘子,走过来道:“有什么不舍得的?”
温舒雅躺在榻上,问道:“表哥对你…”
孟玉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三天之后,我要启程去望燕关了。”
温舒雅一听这消息,立刻蹦起身,道:“表哥说的?”
孟玉嘉点点头,温舒雅皱紧眉,她立刻出了帐子。
孟玉嘉将杯子中的水喝净,温舒雅这样的人最好应对了。
走?望燕关,孟玉嘉托着腮想了起来。新建关口,想来是一重任,孟玉嘉露出笑容。
歇息了一晚,第二日,温舒雅气冲冲的冲进孟玉嘉的帐篷。
“舒雅。”
温舒雅将手中的马鞭丢下来,道:“表哥说你去定了。”
孟玉嘉笑道:“这有什么,你想见我随时可以去望燕关。”
温舒雅却摇头,当孟玉嘉过来的时候,她趴在孟玉嘉身上哭了起来。
“皇上准备给我赐婚了,让我嫁进京城去。”
孟玉嘉心思转动,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安慰她的手不自觉的停了。
原来她只是导火线而已,皇上终于开始下手了。
燕王,整个燕地的王,手握重权重兵。她若是皇帝,定然要留下燕王的人质在京,可是燕王孑然一身,除了找燕王身边的人再无其他。
第一步,将温舒雅这温家唯一的嫡女嫁进京城,然后一步步将温家移入京城,有华阳公主和温家,安怀佑自当有所顾忌。另外,她和燕王有了假关系,孟玉嘉想,皇上回了宫,孟家会出一位妃嫔了。
想到这里,孟玉嘉慢慢闭上眼,她走到这一步,到底错没错?
“京城也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孟玉嘉只能这么说。
温舒雅抬起头,道:“京城的规矩很多,而且我再也自由出门了。”
孟玉嘉笑道:“闺阁里是有这么多,不过成了婚,夫君愿意,一起游山玩水还是常见的。”
温舒雅擦了擦脸,闷声道:“谁有这般闲情?”
孟玉嘉这时突然想起自家二哥来,二哥还在书院读书,最喜四处游学,又善待她们一干姊妹,自身洁身自好同时爽朗大方,和温舒雅怎么看怎么相配,可惜…二哥有嫂子了。
“将他抓进手心里,没有闲情也得有。”
温舒雅眼睛一亮,这话她爱听。想了一会儿,温舒雅好似有了主意,然后立刻跑出去。
孟玉嘉吐了一口气,但愿她能过得好。
午后时分。
孟玉嘉从校场回来,就看到一个人在她帐篷走来走去。
似乎听见脚步声,这人立即抬起头,望见孟玉嘉眼睛一亮。
“孟姑娘,快虽咱家走,皇上召你伴驾呢?”
孟玉嘉见这人不由分说抓她的手臂,她不着痕迹撇开,温声道:“见过公公。”
太监笑容满面,他递过一腰牌,道:“咱家姓李。”
孟玉嘉看过后递了过去,客气道:“李公公,还请容您等等,小女一身尘土恐有不敬。”
李公公连忙点头,道:“姑娘知礼。”
孟玉嘉点点头,掀开帘子走进去。
这进了帐篷,想着温舒雅还未回来,顿有捉瞎之感。
随意换了一身皮甲,依然做女兵打扮。
李公公见人出来,见孟玉嘉的模样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孟姑娘,请。”
孟玉嘉塞给李公公一锭银子,细问:“不知圣驾在何处?”
李公公笑着收下,道:“在木华林,皇上在那进行春狩。”
孟玉嘉这一听,方安下心。
一路奔驰,李公公看着不中用,可是这身手让孟玉嘉不由紧了紧。
而后面跟着的太监和侍卫,也个个矫健。
木华林不远,才到山下,就远远看到帐篷大旗。
随着李公公进了营,他没有带着孟玉嘉直接见驾,而是弯了一条小道,看来是后营。
掀开帘子,就有侍女迎了出来。
“快好好伺候姑娘梳洗。”
孟玉嘉皱眉,她没走进去。
李公公笑道:“姑娘请吧!”

帝心难测(完)

孟玉嘉未走进去,她转过身问道:“李公公,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李公公笑道:“孟姑娘请说。”
孟玉嘉后退一步,道:“韫昭是带孝之人,若是伴驾恐有冲撞之嫌。”
李公公的笑容一窒,孟玉嘉继续道:“而孟昭是燕王府属官,伴驾之事自无不可,还请李公公通报一声。”看似恭敬的语气却带着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