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嘉回过头,悠悠道:“他不是齐人,而是胡人,那血狼一般的眼睛,绝不会甘愿受制一妇人。
温瑾然笑道:“所有大臣信了,包括皇上。更重要的,國库确实空虚。若是胡狄十万拼死,边关定然重创,而且由着胡狄大汗其余四子坐收渔翁之利。扎木是安乐公主经营三十多年才得到的势力。”
孟玉嘉闭上了嘴,这次屈莽和扎木带兵出征大齐,已经表明不可能是亲齐一方。安乐公主并非嫡系血脉,是从没落的宗族选出来的女儿册为公主,这样的公主要说对大齐有多感恩,孟玉嘉是不会相信了。
这一次,安乐公主允许她这一脉势力入侵大齐,就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百多年来,胡狄入侵从未想过横跨燕山,可是屈莽想到了,而且成功了,这已经表明他是一个比其他王子还要可怕的对手。
“将军,你认识燕王吗?”
温瑾然眼睛闪动:“认识,怎么?”/
孟玉嘉低声道:“这件事燕王也同意?”
温瑾然道:“皇上之令,不得不从。”
孟玉嘉望着温瑾然,嗤笑道:“原来,有胡狄才有燕王。”
温瑾然脸色一黑,他当然听出了孟玉嘉的意思。
没有胡狄时不时的入侵,燕王还想拥兵占据这一大片封地定然是不能为圣上所容。孟玉嘉的意思是,燕王故意放走屈莽,存心养战拥兵。
“你误会了…”话说出口,温瑾然闭住了嘴,他何必急着解释?她再怎么想,也不能改变事实,他为何要管?
“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法,都不能再说了,这次我当做没听到。”
孟玉嘉继续望向那些腰牌,她也扯出她的腰牌,上面孟昭二字在月色下甚是清晰。
温瑾然也望了过去,然后,他扯过孟玉嘉的手臂,拖着她离开。
孟玉嘉小跑着挣脱,却不是她所能挣脱掉的。
出得门来,温瑾然突然携她上马。
“将军,你做什么?”
温瑾然丝毫不答,马鞭扬起,马儿迅速跑动起来。
寒风吹打在她脸上,已经感觉不到知觉。孟玉嘉只得坐稳,却因为坐稳的方位和温瑾然更加拉近。
温瑾然穿着铠甲,虽然算不上亲密,却也能清晰感觉前面人的呼吸,轻柔清香,温瑾然拉紧马缰,他突然后悔冲动的将她拉上马,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得不妥当。
可是,这时候也由不得他了,他将人放下去不正是证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温瑾然继续驰马跑动。
终于,马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座棚子,是抬回来重伤未死的将士。
老妪妇人时不时的传来哭声,又见好几处汉子们在无声哭泣,他们的前面还摆着一个盆子,显然是在烧纸钱。
温瑾然下了马,孟玉嘉也跟了下来。
“谁去了?”温瑾然问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士兵。
孟玉嘉也走到跟前蹲下身子。
“我爹,我叔叔,还有队长。”少年很哀伤地说道,“都死了…唉,都死了…”
孟玉嘉道:“家里还有人吗?”
“还有娘、还有妹妹。”
“家里没当家的人,你可以回去的。”孟玉嘉虽然和这人说,却是看向温瑾然。,
温瑾然没有阻止,谁知这少年高声说:“我不回去…不回去。”
孟玉嘉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儿可以保护娘,保护妹妹,爹死了,叔叔死了,队长死了,却是守护自己的家乡,守护自己的家人,他们一点也不后悔。”。
孟玉嘉望着他,心中百转回肠。
战场上的鲜血,士兵们的奋不顾身,都是有原因的。。
战场不是纯粹的战争,在大都数士兵心里是保卫自己的家园。
温瑾然见状,又拉起孟玉嘉上了马。
这一次,他带着她来到了山夷关城墙外边,城门有些碎裂,众位斑驳的血迹也遮盖不住他的摇摇晃晃。
孟玉嘉顿时明白了,温瑾然道:“山夷关自建立以来,每年都会经历好几回的攻打,打了百年,这城墙城门经过多年早已经腐朽,已经不是修补能够恢复的了。朝廷早有计较,这山夷关迟早会舍弃。此次十万大军不要命的猛攻,这样打下去,最多三日,这山夷关就破了,接下来便是短兵交接,死伤更是无数。”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
“那未来呢?放弃山夷关?”
温瑾然道:“如今望燕县有了道路,朝廷准备以望燕县为中心,建立望燕关。望燕关外至山夷关的百姓全部迁移望燕关和长日关。放屈莽回去,也是想让他回去争位,给这边境留下喘息的时间。”
孟玉嘉低下头。这些应该都是朝廷秘闻,他竟然解释给她听了。
既然不能改变战争,那么以后就争取不让屈莽和胡狄踏入边城境内一步。想到这里,她完全释然了。
“将军,你将朝廷密令泄露与我听,燕王会不会责罚你?”孟玉嘉笑问。
原本还苦着脸,伤怀之极,这冷不丁的露出个笑脸,让还沉浸在低沉情绪的温瑾然感觉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
他猛的一抬头,却在接触眼前人的眼光时立马又紧张起来。
他的目光四处移动,并不敢都看,若不是天黑,孟玉嘉定然能瞧见他耳垂有着不自在的红晕。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燕王平易近人,绝不会怪罪…走了,回去了!”
孟玉嘉踉跄一下,显然是被温瑾然突然而来拉扯的动作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着她要摔倒,温瑾然伸手一提,竟然捞着她上了马。
这一捞,温瑾然是坐直了身子,孟玉嘉的身子却是横趴在马背上。
这一幕,有种强盗强抢民男的感觉。
孟玉嘉皱紧眉头,有这么捞人的吗,见马要驰动,她连忙大喊:“喂,放我下去。”
温瑾然觉得这样带她回去,就扰乱不了自己的心境了。
“听话,坐好。”
孟玉嘉面上一僵,随即露出暴怒之色。
“我要下去。”
温瑾然道:“要回去了,少说话。”
孟玉嘉一只手艰难的摸向腰间,终于摸到了腰间的鞭子。
“哗啦”一声,鞭子猛然朝着拉着马的温瑾然卷去。
温瑾然向后仰着身子,避免了这鞭子。
于此同时,马速已经慢了下来。
孟玉嘉接触到颗树,当即用鞭子圈去,想让身子借力落在了地面上。
谁知温瑾然此时抓住了孟玉嘉的后背,根本容不得孟玉嘉借力。
孟玉嘉只道是温瑾然不放过她,于是她的鞭子半路翻转,向身后温瑾然抽去。
温瑾然咬牙,心中有些怒火,他抓紧她不过是不想让她摔下去,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此时,他若要伸手扯住鞭子挡住攻击,势必要放开抓住她的手,这颠簸的马上和她不停摇晃的动作,她非摔下去不可。
可是若是不抓,他难道要深受这女人一鞭?
虽然这点疼痛没什么,可是以后传出,他燕王安怀佑、骁骑将军温瑾然被一个女人抽了一鞭,他还怎么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瑾然少年进入沙场,在战局上老成,但是性子在其他方面是不够成熟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章,基本是两人互动了…等到要结婚了,其他人物才重新出来…
昨天去外婆家了,才毕业的我,老人家当着我的面说某某男找了个什么正式工作,人有多好…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和老妈说闲话,后来才察觉,她不是说给老妈听的,而是我听的…欲哭无泪!
晚上回来还郁闷着,准备外出旅游一段时间,会带着笔记本出去…
有贼觊觎,请进王府(一)
温瑾然念头一闪即逝,就在鞭子就要甩上他的脸时,温瑾然左手抓着孟玉嘉的后背一起跳下了马背,右手抓住了孟玉嘉的长鞭。
两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翻滚三卷才缓过来。
孟玉嘉压在温瑾然身上,两人的目光正好对峙,她闷哼出身,捂着手臂立刻起身。
这一起身,孟玉嘉感觉手肘和脚出现巨痛,她重新跌坐在地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瑾然起身,平静的半蹲在孟玉嘉身旁。
他抓住孟玉嘉的手,突然用力一敲,孟玉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剧痛折磨的叫出声。
“好了,今天不要再用力。”说完,他又要去看孟玉嘉的脚。
孟玉嘉心中恨着,道:“不用…”
“啊。”
孟玉嘉都快痛得没知觉。
温瑾然道:“这是你自受。”言外之意是,孟玉嘉不该挣扎。
孟玉嘉指着他,却想到什么,吞下欲说出的气话,她平静道:“有一日,他人将将军横在马上就知道了。”
温瑾然却笑了:“不必有一日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人这么带着,而且,最长的是两天两夜。”
孟玉嘉听,忍不住望过去。
温瑾然坐了下来,道:“战场不睁眼,无数次受伤都是其他士兵互相这样带着,那一次,我军遭了埋伏,是队友将我抗在马上杀敌,甚至回去。”
孟玉嘉心中软,却嘴硬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用得着这样吗?”
温瑾然道:“胡狄才撤退不久,山夷关上还乱着,屈莽已经恨上你,我将你带出来,就必须安全带你回去。”
孟玉嘉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温瑾然见状,忍着笑撇过头去。相处了很久,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在知道人关心她的时候,她再有怨气都会消散。
看起来冷静淡漠,聪明稳重,其实却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
想到这里,温瑾然心情畅快许多。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孟玉嘉点点头。她非常清楚,温瑾然对她的好。自从经过他的考验,成为他手下的主薄,他对她与他人不同。终究,他觉得他将自己这个女儿身拉近军营成了他的责任。。
一场战争后,军营属官更忙碌了些,孟玉嘉每日和众多同僚清检资料。
终于核查完毕,又迎来后撤的命令。
孟玉嘉面前摊上望燕县建关图,并将后部的城镇田地资源做一个了解规划,准备安顿山夷关前边城镇的百姓。
“孟大人。”
孟玉嘉笔没停,依然在一旁勾勾画画。
“什么事?”
“大人,你的家眷到了。”
孟玉嘉抬起头,问道:“家眷?”
通报的士卒笑道:“这是他们的信物。”说着递上一物。
原来是吴怜儿,孟玉嘉摇摇头,不是叫孟三他们养好伤送吴怜儿去长日关定居吗?
孟玉嘉看着手中的资料,道:“刘文书,将我画的几处地方记录一下。”
刘文书连忙从册子中伸出头,笑着接过来,连忙说好。
“吴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吴怜儿看到孟玉嘉,立刻露出笑容。
“长日关里的孟宅收拾好了,就等阿昭了。”
孟玉嘉笑道:“收拾好了,你可以多多休息,跑这么远做什么?”
吴怜儿道:“我这不是怕你方便,所以过来照顾你。”
孟玉嘉道:“我这儿一切都好,升了职,不管在城里还是军营总有单独的地方,军中不带女眷,所以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
吴怜儿打量着这间小小的房间,不说和宁园阿昭的闺房差多了,比起昔日她做粗使丫鬟的群房还要小。
而且这么冷的天,烧的不是银碳,而是木炭,这才进来没多就,就有一些烟尘。
这哪里能算好了?道:“我也男装打扮好不好?”
孟玉嘉摇摇头,吴怜儿弱小,她真要找个照顾的,还不如找喜年喜月。
“这不成了。”
吴怜儿看向身后:“那阿昭总要让孟副总管跟着保护你才是。”
孟玉嘉笑道:“好了,胡狄已经退了,忙完了这阵子,我也要定居长日关,长日关的屋子还要孟三管理。日后出征的事情,等我回去再做安排。”。
吴怜儿听了,面露失望。
“一段时间是多久?”
孟玉嘉算了算,道:“还需要两月吧。”
吴怜儿道:“这么长?新年都不能回去?”
孟玉嘉点点头。.
吴怜儿不知说什么好。
“阿昭,凝秋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带了不少东西。”
孟玉嘉眼睛一亮,问道:“到哪儿了?”
吴怜儿道:“到了韶云关,阿昭不能回去…”
孟玉嘉想了想,道:“让她们先安顿下来,明年便过去…”
“不必明年了,孟昭,你和房巍回长日关去。”
孟玉嘉和吴怜儿同时回头,就见温瑾然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房巍几个禁卫。
“将军,这迁移事宜还未…”,
温瑾然道:“朝廷来了人,这些由他们去操心,你尽快去长日关。”
孟玉嘉顿生疑惑,温瑾然显然也察觉了,他继续道:“到了长日关,你先住进燕王府存宜堂去,王府里有几位才德之事,可以好生请教。”
孟玉嘉更是疑惑,燕王府?虽说温瑾然是燕王的表兄弟,但是温瑾然到底能不能做燕王的主?
而且,她是女儿身,凭着她的身份自然瞒不了燕王。这样一来,就算以门客的身份进去,也是有碍的。
温瑾然心中颇有苦楚,此时却不能说出来。
“尽量快些,今天下午就出发。”
孟玉嘉还待问,温瑾然就匆匆离去了。
房巍落后一步,道:“孟大人,我下午来寻你。”。
孟玉嘉望着离去的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吴怜儿更是想不明白了,不过她对燕王府敏感得很。。
“温将军让阿昭进燕王府,这是怎么回事?”。
孟玉嘉摇摇头:“不明白,一点征兆都没有。”
“难道燕王知道阿昭你的身份?因此…看上你了接你进府?”
孟玉嘉哭笑不得,道:“温将军说燕王府里有几位才德之士,若是照你这么说,我是定然没有机会见他们的。更何况,我守孝名声在外,孟家贵族身份在身,燕王真有此意,也不会直接叫我入府,而是转弯向孟府求亲了。”
吴怜儿舒了一口气,试探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孟玉嘉现在猜测的是,这边城可能会来什么人,与她这个女官身份有些冲突,所以叫她避着。
事实证明孟玉嘉的猜测是对的,就在今天早上,温瑾然就接到来信,很快,山夷关城就会迎来了一人。
此人还真的需要孟玉嘉避讳的。孟玉嘉虽说进入了温瑾然帐下文官团,但是真正的核心心腹智囊团却没能进去,所以这等重要消息,此时的孟玉嘉是丝毫不知的。。
“不想了,吴姑娘你且等等,我去收拾行礼。”孟玉嘉决定还是听温瑾然的话去长日关,等到到了地,她再随机应变。
吴怜儿连忙点头。
此次,她本想留下伺候,既然孟玉嘉要回去,她自是求之不得。
不过,吴怜儿想到孟玉嘉去了长日关后不住孟府,而是去燕王府,她就不免有些担心。
孟玉嘉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文件交接后,就只带了几身衣物就收拾完毕。
下午,孟玉嘉吴怜儿随着房巍等十几个亲卫上了长日关的路途。
有贼觊觎,请进王府(二)
长日关是边城第二关,比之山夷关要大得多。
不关如此,燕王府在六月竣工,这座边城王城自是不同凡响。
王城就占了东城大半街,孟玉嘉这才进了长日关,就有燕王府的管家前来接人。
孟玉嘉看向吴怜儿,道:“你去宁园,我带孟三孟四过去。”
吴怜儿点了点头。
马车从燕王府侧门进去,掀开车门,就看到存宜堂三个大字。
燕王府的管家姓周,约莫三十上下,看模样是个内敛的。
“王爷说孟主薄到了,就让在下将存宜堂西边单独的院子安排给你,隔着一个小花园,那里住着郑长史,孟主薄安顿好后,可以互相拜访。”周管家又提点几句。
孟玉嘉点点头。
周管家轻轻一笑,他拍了拍手,立刻从门边进来两个丫头。
丫头看起来清秀,行走之间更是轻灵,可见是有拳脚在身的。
“这是王爷吩咐给孟主薄伺候的竹黄,荷青。”
孟玉嘉看了两个丫头一眼,此时她完全确定这个燕王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温瑾然和燕王的交情非同一般。
这两位…到底是关心还是监视,孟玉嘉此时还无法确定。
“替我谢谢王爷。”既然燕王知道她的身份,那么拜会之事就不必了,也好避嫌。
孟玉嘉不甘心呆在闺阁一辈子,但是也没想坏自己的形象。
周管家一听,顿时笑道:“王爷去山夷关迎接天使,孟主薄只管安心住下,王爷归来之时定然会召见你的。”
孟玉嘉含笑应是,心中却是翻来覆去。天子使臣让有着实权封地的王爷亲自迎接,这个皇朝,也就只有那么几位。
孟玉嘉此时算是明了温瑾然为何让她离开山夷关,甚至躲进燕王府。
这算是在保护她?给天使造成假象,她是燕王的人,天使…就算是皇帝驾临,凭着燕王的权位和功劳,只要她没有公然出现在朝堂,皇帝对她这个女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想,温瑾然当时瞒着她,却在等她到了地方让人告诉她,可见他真是别扭的人。
周管家离去,孟玉嘉在存宜堂收拾好东西,然后带着小礼物去拜见郑长史。
王府属官,长史之位虽不是最高,但是权利十分大,王府府库,粮草亲卫等政务都与他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王府长史一般都由才能出众的王府亲信所担任,长史,可以说是王府食客之首。
郑长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孟玉嘉拜访他的时候,他都是和声和气,并将一切都给她介绍清楚,这与孟玉嘉想象中的长史不一样。
虽是如此,孟玉嘉却也顺利的多。
刚到长日关,遇见这样一个人总比找茬要好。
日子悄然过去,孟玉嘉在王府的日子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每日出入王府给门客的书房,分析计算战场上的形势,又开始研读各种兵书对自己多加充实,时而还有几个门客相互窜门子,虽说各人心气不同,却也使得孟玉嘉享受到另外一种乐趣。
孟玉嘉表现的并不出彩,非是藏拙,而是孟玉嘉虽有急智,却不能和自小被教导的才智之士相比。孟玉嘉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她从每一天的交流中回来,都会有新的启发,除了如此,孟玉嘉还从这交流中将众人的思想性格和派系都好生了解一番。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用在这时是最恰当不过了。
王府无无用之才,燕王府更是如此。
有人才的地方就有竞争,孟玉嘉初到之时,就有不少人暗自试探,孟玉嘉表现中庸,又对人极其有礼,所以他们便放下试探,做下那普通交情。
也许是孟玉嘉的身份特殊,除了王府派来的两个丫鬟,孟四和喜年喜日也进了府,于是,孟玉嘉的院子也算有了人气。
这一日,诸多门客属官外出聚会,孟玉嘉来了例假,宣称身子不适留下在书房看书。书房中除了孟玉嘉,就只有书童赵安在整理书籍。
正研究胡狄弱点,门突然被推开。
一阵强光射进来,让习惯暗光线的孟玉嘉微微产生不适。
只见门边站着一个身穿火红骑士袍的姑娘家,明眸皓齿,煞是明艳动人。
“温大小姐。”
孟玉嘉见赵安允吃惊的叫到。
孟玉嘉敛下表情,没想到昔日邂逅的女孩子,竟然今天能够在此地见面。
当初她就觉得这女子身世不凡,没想到竟然是温家人,而且还能这样毫无顾忌的出入燕王府。
“我找孟昭。”
孟玉嘉一愣,她没和她有什么交集啊,为什么她指名道姓叫她。
赵安允转过头看了孟玉嘉一眼,低下头道:“孟主薄,这是王爷表妹温小姐。”
孟玉嘉放下手中笔,合起做好的图案笔迹,然后细心的卷起用丝线绑着。
施施然站起来,颇有书生的谦和之气。
温舒雅仔细打量着孟玉嘉,一身休闲宽松的书生袍子,穿在他身上越加显得高雅无比。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双目明澈没有丝毫脂粉气,反而给人一种潇洒的感觉,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如玉君子。
“温姑娘有何贵干?”
温舒雅收回眼神,道:“表哥说你有机变之才,所以我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孟玉嘉没见过这么不拘小节的大家千金。
温舒雅见孟玉嘉不答话,对赵安挥了挥手,赵安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温舒雅走进去,围着孟玉嘉的书案前转了一圈。
“五姑娘,随我去如何?”
孟玉嘉面色不变,道:“温姑娘是什么意思?”
温舒雅手搭在书案上,身子前倾,离孟玉嘉的脸不差多少距离。
“五姑娘愿从军,甚至女扮男装,由此可见你并不是一个甘于沉浸宅门中人。”
孟玉嘉蹙眉。
温舒雅道:“你或许不知道,我从小练武,至今已有十年,多番谋划下,我已经有了三个百人军队,就差一个军师了。”
孟玉嘉微微挑眉,女子掌军?她并未听说过。
温舒雅继续道:“是女子队伍,你一个女子混迹在男人当中不如和我们一起建功立业?”
孟玉嘉微微摇头,女子队伍?非是她小看,而是娘子军声名确实不显。也许是燕王和温家的疼宠,也许等到她定了亲,这所谓的军队也散了,这不符合孟玉嘉的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这表妹真的是妹妹
这娘子军也只是名头,主要引发下面的小*
想看皇上和男主与女主的对手戏不要大意的多催吧!
我旅游回来了,这次旅行不顺利,到达地方的第二天,我提着本本从楼梯崴了脚,手扶住了栏杆,笔记本阵亡了。。。。。。。然后一直没写
现在回家了,会恢复更新了
帝心难测(一)
温舒雅奇怪道:“为什么?”有个女子军队,对于不想拘于闺阁的女儿家来说不是更有吸引力吗?而且表哥来信,说这位孟姑娘最适合不过了。
孟玉嘉道:“燕王有何吩咐?我虽是温将军属下,燕王的吩咐若无意外,我还是会听从的。”
温舒雅一听,心中虽有惊异这比她小的女子的敏锐,但是很快放下,能够抓住胡狄王子,这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温舒雅这么一想,她干脆坐到一旁,撇嘴道:“表哥要你随我出去大半月。”
孟玉嘉一怔,温舒雅瞅见孟玉嘉的脸色,突然想起前边她说的话,温将军?燕王?温舒雅狐疑的看着孟玉嘉,难不成她还不知道表哥的身份?
这么一想,温舒雅真是好奇到一定程度。表哥虽说被养在她家,可是少年时就参了军,平时也不见对什么女子热络,尤记得表哥十六从战场回来,祖母为他安排通房时,被他赶去清扫屋子去了。
这一次,不仅关照一个女子,还将其留在身边,甚至还认同她当官,这难道真的只是欣赏?
“去哪里?”孟玉嘉确定的问道。
温舒雅笑道:“去我营里,就在木水城里。”
木水城,孟玉嘉第一次看见温舒雅的地方离木水城相差不远。
孟玉嘉心叹,同时也是焦虑的,因为她猜不到燕王的用意,这让孟玉嘉感到没有安全感。
“既然燕王吩咐,我自然听从,不知何时启程?”
温舒雅笑道:“最多三日就得出城。”心道这孟五姑娘识相。
孟玉嘉轻轻点头,试探的问:“可否准许我向温将军递交行程?”
温舒雅轻笑一声,却不做回答。
孟玉嘉不明所以,道:“我是为温将军所调任,不管未来如何,总得有个交代。”